第66章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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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69章
為長公主侍香和新婚向長公主敬茶是兩碼事。
侍香就是伺候。
伺候長公主非同小可, 況且還是有孕在身的貴人。林施微並不敢擅專，很快回了大夫人呂氏。
呂氏正半躺在榻上通頭發，將將洗完沒多久, 被熏籠烘個半幹, 由年輕媳婦子服侍著。
呂氏讓林施微過來坐下說話。林施微乖巧上前，挨著榻沿坐了, 接過小婢女手裏的美人捶，一面為呂氏捶腿一面聊天。
林施微柔聲道：“娘, 我年紀小沒甚麽經驗, 就這樣冒冒失失過去，萬一什麽沒考慮周全, 犯了長公主忌諱, 就不美了。”
兒媳有這種想法再正常不過。
呂氏溫聲細語道：“你能有顧慮是好事，說明做事前深思熟慮，為人謹慎，有這種念頭, 倒也不會出什麽大錯。你且放心，長公主為人隨和, 同我們長房關系一向不錯, 斷不會令你為難。”
她說了一半，示意林施微不用捶了, 繼續道：“只長公主於公乃天家金枝玉葉, 於私是你長輩二叔母, 你須懷著敬畏之心服侍。規矩什麽你也是知道的，該怎麽行禮怎麽行禮, 該怎麽謝恩就怎麽謝恩。”
也就是長公主是真隨和，沒什麽不得了的忌諱。
面見長輩不同於同輩, 林施微想著打扮討喜隆重一些，但也不能喧賓奪主。
衣裙都是繡莊新做的，顏色依舊是她喜歡的珍珠白與正紅色，比石榴紅大氣莊重。只是紅色所占更多，刺繡更為華麗。
交領上衫還在領口、袖端以金線綴了纏枝花紋，添了幾分貴氣。
妝面倒是從簡，林施微那張臉也沒甚好畫的，眉不描而黛，臉頰白裏透粉，凝脂白玉似的，唇色倒是不如從前殷紅，有些淺，許多憂思過重原因，不過也不打緊，點了紅色的唇脂，整個氣色便上來了。
明艷照人。
長公主見了不禁多看兩眼，笑瞇瞇的。
有孕在身的婦人，就愛看好看的人兒，尤其長公主，身邊的宮人一個賽一個的齊整。
目的就是為了腹中胎兒發個好兆頭，她認為娘親每天看著美人，孩子自然也往好看裏長。
林施微這般的大美人，長公主恨不能日日都能相見。
無奈這是別人家兒媳。總不能終日叫過來伺候她。
長公主也就這麽一想，註意力很快被林施微的聲音吸引。
“給長公主請安，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林施微端然叩首，行了大禮。
有宮人上前，笑得一臉慈祥，殷勤扶起林施微：“少夫人在長公主這裏算自家孩子，用不著這麽大的禮，快些起來。”
“有勞嬤嬤。”林施微從善如流，起身，又對著長公主身側的一兒一女頷首垂眸道：“郡王安，郡主安。”
俞十鳶下來拉著林施微的手，同她一起入座：“我也聞過大堂嫂的香，很是新鮮嘞，今兒托娘親的福，也來瞧瞧。”
林施微抿唇而笑：“那要讓郡主見笑了。”
既客氣又知禮的林施微，於規矩方面滴水不漏，雖看得出她有些許緊張，但進退有度，很是自持。
長公主看得順眼，臉上笑意便也多了兩分。
本來林施微也沒多緊張，不意會遇上魏令嶼，這才有些東想西想的。
又想到他在府中陪伴家人不是很正常的事，遇到他在所難免，只是自己猶如驚弓之鳥罷了。
長公主原以為魏令嶼會像從前那般，一聽見林施微就炸毛，不意他此番毫無反應，還心無芥蒂的坐在旁邊一同欣賞。
終於成熟了。長公主心裏道。
侍香的林施微被請上前，坐在長公主榻下的平頭案前。
小寧遞上黑漆木匣，林施微從裏面拿出的竟不是香盒，更別提分香點香工具，反而掏出一排盛著各種顏色液體的琉璃瓶。
林施微先告了罪，才柔聲解釋：“於孕婦有益無害的香料屈指可數，而殿下身邊又有蔡大家這樣的大香師前輩服侍，想來該見識的都見識了，施娘若再呈上，反倒令殿下乏味。”
故而她學著胡人制作薔薇水的法子，以新鮮果子為長公主調了幾種果子水，說是水其實呈油狀。
“所用材料全是請教過趙太醫，趙太醫覺得可行施娘才蒸治煉化。每次取幾滴撒在角落或者衣服家什，味道雖淡雅，卻也能持香許久。亦可用來按摩肌膚，滋潤滑膩。或者加一些在胭脂香膏中，效果也差不多。”
林施微一邊介紹一邊在自己手上塗了點，又交給旁邊的太醫檢驗。
太醫仔細甄別，確認無害，才呈給長公主身邊的宮人。
魏令嶼鼻端嗅到了甜甜的果香，目光卻怔在林施微一雙素白柔軟而纖細的小手上，兩只手兒在他眼底輕撫揉搓，又微微舉起，指尖輕輕點著手背薄薄的肌膚，宛若挑逗了他心弦。
魏令嶼別開眼。
長公主試了試，杏子、李子，青梅、橙，當季常見的果子，不由笑了。
這做法類似婦人梳頭用的木樨花油、茉莉花油，倒還是頭一回見人用果子的。林施微匆匆掠過一眼，在長公主臉上沒有發現絲毫不悅，繼續潤聲道：“時令鮮花香味濃郁，想必太醫也早已叮囑過不能久聞，不過施娘已向多位太醫打聽了，適量玫瑰有益無害。”
確實，所以長公主寢殿裏的花瓶每日早晚放幾株花房供上的玫瑰。
“果香配上新鮮玫瑰，既能愉悅身心亦能緩解疲勞，兩廂使用效果極佳。”林施微輕聲道。
“新鮮。”長公主終於笑了。
新鮮應該算她的最高評價了。
金枝玉葉什麽好東西沒見過，只圖別出心裁。
林施微在心裏悄悄松了口氣。
“賞。”長公主優雅道，伸出右手，宮婢跪地上前取一瓶杏子水為她細致按摩。
另一個年紀大些的則退下，須臾捧著賞賜來到林施微身前，穩穩放下。
林施微連忙起身，身後的仆婢也跟著施禮，同主子一起謝恩。
那鋪了錦緞的托盤上，有黃澄澄的東西，不是銀子，好像是黃金……
林施微眼熱心跳，做夢也沒想到能賺這麽多，雖說浪費了數百斤果子！
魏令嶼看著她悄然變幻的神色，輕笑出聲。
長公主和小郡主就一同望向了他。
他輕咳一聲，目視前方。
好好好，來一趟長公主府，等於賺三年。一直低頭垂目的小寧，實則兩眼放光。
孕婦容易疲乏困倦，眾人服侍了一個半時辰，長公主就開始打哈欠。
她在小郡主和十幾個宮人的簇擁中回去休息了。
方才攙扶林施微的宮人上前屈膝行了一禮：“少夫人辛苦了，奴婢來伺候您。”
“不敢勞煩嬤嬤，我身邊的人做慣了這些，讓她們忙吧。”
正當林施微欲向嬤嬤辭行之際，才發現魏令嶼一直沒走，正舒展的坐於旁邊官帽椅，饒有興味打量她。
“大堂嫂給我也合一味香吧，價錢，你隨意。”魏令嶼稍稍歪頭看著她。
林施微溫婉施禮致歉：“郡王恕罪，按香行的規矩，我只接待女客。您若愛香，可請香盛樓的老板。”
香盛樓的男老板也是大制香師。
魏令嶼“哦”了一聲：“那我不付銀子便不算客人，算家人了。”
不付錢鬼才給你合香。林施微抿唇而笑，一臉慈和，全當他是個未滿十歲的小叔子。
宮人看了魏令嶼一眼，又默默垂眸，以為魏少夫人會嚴詞拒絕。
沒想到林施微想了會兒，忽然道：“此處並不適合郡王品香，你我身份有別，不若換個敞亮之處。”
嫂子和小叔子在室內論香品香多有不便。
但若處在四面開闊，下人圍繞的地方，也未嘗不可。
魏令嶼原本也就打算戲弄一下，完全沒想過林施微會答應。
他目光含了三分遲疑，平靜道：“行啊。”
一刻鐘後，二人坐在了四面通透的畫舫，畫舫建在碧綠蓮池之上，正值四月，滿眼望去無窮鮮綠，菡萏初綻，美的令人恍神。
魏令嶼看著林施微眼睛：“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否則她才沒好心如他的願呢。
林施微淺笑，親自為小郡王斟了杯茶，見他滿臉猶豫，低聲道：“你不會是怕我下毒害你吧？這裏是長公主府，我沒那麽大膽子。”
她比誰都惜命，也不會做連累親族之事。
魏令嶼忍俊不禁：“你當然沒那麽大膽子，我只是未料你會忽然給我好臉色。”
林施微以袖遮住顏面抿了口茶，唇上的胭脂沾了茶盞邊沿，落在魏令嶼眸中滾燙的紅。他竟鬼使神差說了句：“害怕的人應該是你吧，你就不怕我在茶裏加些令你聽話的藥。”
林施微臉色果然驟變，握著茶盞的指節發白，脊背卻挺的更直了。
然後當著他的面將那喝過一口的茶一飲而盡。
“大堂嫂好氣魄。”魏令嶼笑道。
茶水當然沒問題。
他若只想嘗一嘗露水情緣，自有一百種方法，但不屑於用下藥這種方式。
施娘雖怕他，卻還是將茶水喝了，這讓他心裏有淺淺的喜悅，說不清道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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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香就是伺候。
伺候長公主非同小可, 況且還是有孕在身的貴人。林施微並不敢擅專，很快回了大夫人呂氏。
呂氏正半躺在榻上通頭發，將將洗完沒多久, 被熏籠烘個半幹, 由年輕媳婦子服侍著。
呂氏讓林施微過來坐下說話。林施微乖巧上前，挨著榻沿坐了, 接過小婢女手裏的美人捶，一面為呂氏捶腿一面聊天。
林施微柔聲道：“娘, 我年紀小沒甚麽經驗, 就這樣冒冒失失過去，萬一什麽沒考慮周全, 犯了長公主忌諱, 就不美了。”
兒媳有這種想法再正常不過。
呂氏溫聲細語道：“你能有顧慮是好事，說明做事前深思熟慮，為人謹慎，有這種念頭, 倒也不會出什麽大錯。你且放心，長公主為人隨和, 同我們長房關系一向不錯, 斷不會令你為難。”
她說了一半，示意林施微不用捶了, 繼續道：“只長公主於公乃天家金枝玉葉, 於私是你長輩二叔母, 你須懷著敬畏之心服侍。規矩什麽你也是知道的，該怎麽行禮怎麽行禮, 該怎麽謝恩就怎麽謝恩。”
也就是長公主是真隨和，沒什麽不得了的忌諱。
面見長輩不同於同輩, 林施微想著打扮討喜隆重一些，但也不能喧賓奪主。
衣裙都是繡莊新做的，顏色依舊是她喜歡的珍珠白與正紅色，比石榴紅大氣莊重。只是紅色所占更多，刺繡更為華麗。
交領上衫還在領口、袖端以金線綴了纏枝花紋，添了幾分貴氣。
妝面倒是從簡，林施微那張臉也沒甚好畫的，眉不描而黛，臉頰白裏透粉，凝脂白玉似的，唇色倒是不如從前殷紅，有些淺，許多憂思過重原因，不過也不打緊，點了紅色的唇脂，整個氣色便上來了。
明艷照人。
長公主見了不禁多看兩眼，笑瞇瞇的。
有孕在身的婦人，就愛看好看的人兒，尤其長公主，身邊的宮人一個賽一個的齊整。
目的就是為了腹中胎兒發個好兆頭，她認為娘親每天看著美人，孩子自然也往好看裏長。
林施微這般的大美人，長公主恨不能日日都能相見。
無奈這是別人家兒媳。總不能終日叫過來伺候她。
長公主也就這麽一想，註意力很快被林施微的聲音吸引。
“給長公主請安，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林施微端然叩首，行了大禮。
有宮人上前，笑得一臉慈祥，殷勤扶起林施微：“少夫人在長公主這裏算自家孩子，用不著這麽大的禮，快些起來。”
“有勞嬤嬤。”林施微從善如流，起身，又對著長公主身側的一兒一女頷首垂眸道：“郡王安，郡主安。”
俞十鳶下來拉著林施微的手，同她一起入座：“我也聞過大堂嫂的香，很是新鮮嘞，今兒托娘親的福，也來瞧瞧。”
林施微抿唇而笑：“那要讓郡主見笑了。”
既客氣又知禮的林施微，於規矩方面滴水不漏，雖看得出她有些許緊張，但進退有度，很是自持。
長公主看得順眼，臉上笑意便也多了兩分。
本來林施微也沒多緊張，不意會遇上魏令嶼，這才有些東想西想的。
又想到他在府中陪伴家人不是很正常的事，遇到他在所難免，只是自己猶如驚弓之鳥罷了。
長公主原以為魏令嶼會像從前那般，一聽見林施微就炸毛，不意他此番毫無反應，還心無芥蒂的坐在旁邊一同欣賞。
終於成熟了。長公主心裏道。
侍香的林施微被請上前，坐在長公主榻下的平頭案前。
小寧遞上黑漆木匣，林施微從裏面拿出的竟不是香盒，更別提分香點香工具，反而掏出一排盛著各種顏色液體的琉璃瓶。
林施微先告了罪，才柔聲解釋：“於孕婦有益無害的香料屈指可數，而殿下身邊又有蔡大家這樣的大香師前輩服侍，想來該見識的都見識了，施娘若再呈上，反倒令殿下乏味。”
故而她學著胡人制作薔薇水的法子，以新鮮果子為長公主調了幾種果子水，說是水其實呈油狀。
“所用材料全是請教過趙太醫，趙太醫覺得可行施娘才蒸治煉化。每次取幾滴撒在角落或者衣服家什，味道雖淡雅，卻也能持香許久。亦可用來按摩肌膚，滋潤滑膩。或者加一些在胭脂香膏中，效果也差不多。”
林施微一邊介紹一邊在自己手上塗了點，又交給旁邊的太醫檢驗。
太醫仔細甄別，確認無害，才呈給長公主身邊的宮人。
魏令嶼鼻端嗅到了甜甜的果香，目光卻怔在林施微一雙素白柔軟而纖細的小手上，兩只手兒在他眼底輕撫揉搓，又微微舉起，指尖輕輕點著手背薄薄的肌膚，宛若挑逗了他心弦。
魏令嶼別開眼。
長公主試了試，杏子、李子，青梅、橙，當季常見的果子，不由笑了。
這做法類似婦人梳頭用的木樨花油、茉莉花油，倒還是頭一回見人用果子的。林施微匆匆掠過一眼，在長公主臉上沒有發現絲毫不悅，繼續潤聲道：“時令鮮花香味濃郁，想必太醫也早已叮囑過不能久聞，不過施娘已向多位太醫打聽了，適量玫瑰有益無害。”
確實，所以長公主寢殿裏的花瓶每日早晚放幾株花房供上的玫瑰。
“果香配上新鮮玫瑰，既能愉悅身心亦能緩解疲勞，兩廂使用效果極佳。”林施微輕聲道。
“新鮮。”長公主終於笑了。
新鮮應該算她的最高評價了。
金枝玉葉什麽好東西沒見過，只圖別出心裁。
林施微在心裏悄悄松了口氣。
“賞。”長公主優雅道，伸出右手，宮婢跪地上前取一瓶杏子水為她細致按摩。
另一個年紀大些的則退下，須臾捧著賞賜來到林施微身前，穩穩放下。
林施微連忙起身，身後的仆婢也跟著施禮，同主子一起謝恩。
那鋪了錦緞的托盤上，有黃澄澄的東西，不是銀子，好像是黃金……
林施微眼熱心跳，做夢也沒想到能賺這麽多，雖說浪費了數百斤果子！
魏令嶼看著她悄然變幻的神色，輕笑出聲。
長公主和小郡主就一同望向了他。
他輕咳一聲，目視前方。
好好好，來一趟長公主府，等於賺三年。一直低頭垂目的小寧，實則兩眼放光。
孕婦容易疲乏困倦，眾人服侍了一個半時辰，長公主就開始打哈欠。
她在小郡主和十幾個宮人的簇擁中回去休息了。
方才攙扶林施微的宮人上前屈膝行了一禮：“少夫人辛苦了，奴婢來伺候您。”
“不敢勞煩嬤嬤，我身邊的人做慣了這些，讓她們忙吧。”
正當林施微欲向嬤嬤辭行之際，才發現魏令嶼一直沒走，正舒展的坐於旁邊官帽椅，饒有興味打量她。
“大堂嫂給我也合一味香吧，價錢，你隨意。”魏令嶼稍稍歪頭看著她。
林施微溫婉施禮致歉：“郡王恕罪，按香行的規矩，我只接待女客。您若愛香，可請香盛樓的老板。”
香盛樓的男老板也是大制香師。
魏令嶼“哦”了一聲：“那我不付銀子便不算客人，算家人了。”
不付錢鬼才給你合香。林施微抿唇而笑，一臉慈和，全當他是個未滿十歲的小叔子。
宮人看了魏令嶼一眼，又默默垂眸，以為魏少夫人會嚴詞拒絕。
沒想到林施微想了會兒，忽然道：“此處並不適合郡王品香，你我身份有別，不若換個敞亮之處。”
嫂子和小叔子在室內論香品香多有不便。
但若處在四面開闊，下人圍繞的地方，也未嘗不可。
魏令嶼原本也就打算戲弄一下，完全沒想過林施微會答應。
他目光含了三分遲疑，平靜道：“行啊。”
一刻鐘後，二人坐在了四面通透的畫舫，畫舫建在碧綠蓮池之上，正值四月，滿眼望去無窮鮮綠，菡萏初綻，美的令人恍神。
魏令嶼看著林施微眼睛：“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否則她才沒好心如他的願呢。
林施微淺笑，親自為小郡王斟了杯茶，見他滿臉猶豫，低聲道：“你不會是怕我下毒害你吧？這裏是長公主府，我沒那麽大膽子。”
她比誰都惜命，也不會做連累親族之事。
魏令嶼忍俊不禁：“你當然沒那麽大膽子，我只是未料你會忽然給我好臉色。”
林施微以袖遮住顏面抿了口茶，唇上的胭脂沾了茶盞邊沿，落在魏令嶼眸中滾燙的紅。他竟鬼使神差說了句：“害怕的人應該是你吧，你就不怕我在茶裏加些令你聽話的藥。”
林施微臉色果然驟變，握著茶盞的指節發白，脊背卻挺的更直了。
然後當著他的面將那喝過一口的茶一飲而盡。
“大堂嫂好氣魄。”魏令嶼笑道。
茶水當然沒問題。
他若只想嘗一嘗露水情緣，自有一百種方法，但不屑於用下藥這種方式。
施娘雖怕他，卻還是將茶水喝了，這讓他心裏有淺淺的喜悅，說不清道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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