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 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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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 87 章
第87章
“至於戚某的夫人剛剛說的話, 想來蘇貴妃你也聽清楚了。要不然，我們將蘇貴妃與人通信的那些信件也拿出來讓大家一起看看，比較一下, 到底誰更像是……私通？”
蘇貴妃頓時雙眼血紅：“戚世子！你什麽意思！”那素然卻華貴的面容再也維持不住原本的冷靜。
戚昀遲卻笑道：“蘇貴妃是什麽意思，戚某就是什麽意思。”
說著，戚昀遲就將手裏的信塞給了還在大喘氣的康王, “殿下, 您看看。”
康王：“……”
他是看呢？還是看呢？還是看呢？
雖然是戚昀遲主使的, 可太子就在邊上, 看著都不在意的樣子，康王就覺得，也……不是不能看看？
至於一旁躺在床上看著就要不行了的老皇帝，被大家集體華麗麗的無視了。
也許是被太子和戚昀遲的態度影響, 再加上溫凝菡那番話先入為主, 這會兒康王看完信件, 也只覺得……唔, 怎麽說呢，就平時通信的信件，差不多？
有什麽特殊的嘛？
他們平時寫信也這樣啊！
要說唯一不妥的，那就是蘇貴妃非要給先皇後按上點罪名, 那大概就是，身為皇後，與外男通信, 確實不妥？
可這信上也沒說什麽大不了的。
那可是鎮南將軍，當年也是養在太傅常家的孩子, 算起來，跟已故的常皇後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不過在常皇後還在閨中的時候, 這位被常太傅收養的鎮南將軍，已經去了西南入伍，這一去就是十年。
等鎮南將軍拿著赫赫軍功回京，那個養在閨中的小姑娘，已經變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後。
又是幾十年過去，少年已經變成了鎮南將軍，少女卻早已經化作一抔黃土。如今卻有人拿著他們之間的通信，來歪纏他們之間非有些不一般的情誼。
能一般嗎！
皇後在信中口口聲聲稱呼的是兄長，那是說著家常的信件。喚著將軍，那也是關心西南駐軍的信件。
這什麽有什麽不對嘛？
康王就覺得，這位溫家大小姐說的那句“淫者見淫”還真有道理。
“要不然，這事，就讓陛下定奪？”康王的意思也很明顯，雖然老皇帝看起來快不行了，這不是還行嘛，自然該讓老皇帝定奪。
然後一擡頭，就看到溫凝菡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趁著大家不註意，已經跑到老皇帝身邊，眨眼時間，老皇帝腦袋上已經被她紮滿了金針。
那場面，看著就觸目驚心。
雖然這些日子他們早就知道這位溫大小姐深藏不露，不僅是神醫虞長生的傳人，還先後治好了太子和老皇帝，就連戚世子在她手裏，都好轉了許多。之前榮國公府那位小公子，也是她救回來了，而且前不久八皇子病重，也是她出手。再加上小皇孫體弱，更是她在調理。
這一連串的功績，只其中一項，放在誰身上，都是榮寵一身的。
而此刻，那金針在她手裏就跟小玩具一樣，眼皮子都沒抖一下，在眾目睽睽之下，就這麽跟老皇帝紮上了。
蘇貴妃心頭一顫，“溫凝菡，你在做什麽！你們都是死的？讓她這樣對陛下？”
戚昀遲輪椅一轉，攔住了想要動作的蘇貴妃，“戚某的夫人正在為陛下治療，蘇貴妃是有什麽意見嗎？還是根本不想看到陛下好起來？”
蘇貴妃冷笑一聲，“戚世子倒是會扭曲本宮的意思。”
她擡手，那血色的指甲看著就淩厲：“倒是戚世子，是居心何在，陛下的安危居然要放在這黃毛小丫頭的手中嗎？”
“那蘇貴妃倒是尋些厲害的醫者，來替陛下治療？”
有那麽一瞬間，也是在蘇貴妃靠近的瞬間，戚昀遲感覺到腦子裏那跟弦，跟腰側的響鈴一起彈跳起來，戚昀遲猛地操縱著輪椅後退一步，還順勢帶開了就在不遠處的太子殿下。
口裏還咋呼地喊著：“夫人救命啊！”
剛剛紮好最後一針還在給老皇帝診脈的溫凝菡：什麽鬼？
扭頭一看，戚昀遲已經帶著太子來到她身邊，還將嗡嗡作響的響鈴遞到溫凝菡面前：“夫人，你看。”
響鈴響了，就說明它感應到了毒物的存在。
之前都沒反應，卻在蘇貴妃出手的時候，響得這麽歡快。
戚昀遲倒是很想像對付藥不渡一樣，直接把蘇貴妃的手給卸了。可他也擔心萬一就這麽氣死了老皇帝，後面就不好解釋了，那純粹就是給太子添麻煩。
溫凝菡卻笑道：“既然蘇貴妃這麽堅持，那麽就讓陛下做決斷吧。”
陛下？
蘇貴妃看著被太子扶著做起來老皇帝，瞳孔震顫。
特別是此刻老皇帝還頂著滿腦袋金針的樣子，顫巍巍的仿佛稍有不慎就會出點意外，更是駭人。
看著老皇帝坐起來，殿中的朝臣頓時跪了一地。
蘇貴妃也想跪，可是看著老皇帝這樣子，她不由得鼻尖一酸：“陛下……”那聲音裏的委屈，溫凝菡聽著都動容。
估計也是真委屈。
“陛下，您終於醒了，臣妾這些日子，過得可太難了……”
老皇帝瞥一眼蘇貴妃，看著曾經心愛的女人如今一身素色的裙衫，習慣了她滿頭珠翠的華麗，無時不刻都是那麽張揚靚麗，突然這麽素淡，是真委屈到了心裏。
蘇貴妃想要靠近，但她面前攔著戚昀遲這尊煞神，就連溫凝菡——
“蘇貴妃，如今陛下身體不怎麽好，可不敢靠你近了。”
“你什麽意思。”
“你想要靠近的話，何不先取下自己這指甲？”
戚昀遲不好接觸蘇貴妃，但溫凝菡可以，見溫凝菡已經伸手搭住了蘇貴妃的脈門，戚昀遲那到了嘴邊阻止的話語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也不知道溫凝菡是什麽時候準備的手套，戴著手套就擼下了蘇貴妃手裏的指甲。
“你放肆！”
蘇貴妃還想叫嚷什麽，溫凝菡動作更快，一根銀針已經抵在了她的眼前。
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就會刺中蘇貴妃的眼睛。
她想躲的，但是身上卻沒有一點力氣，她似乎怎麽也動不了。
“蘇貴妃既然來了，就別那麽著急離開。”既然都送貨上門了，她也不會客氣，“要不然我們來好好聊聊，這些年你到底做了些什麽，就從，世子爺說的，那些信件開始。”
“至於這個……”溫凝菡掂了掂手裏那些指甲，“我就先替蘇貴妃保留，也不知道蘇貴妃在宮中這些日子，是真的沒聽說，四皇子身邊那個鬼手藥不渡，就是被我解決的？他的手呀，就是不老實，然後被世子爺一劍，唰一下，就砍沒了哦。”
蘇貴妃：！！！
溫凝菡楞了一下，哦不對，當時砍藥不渡的還不是世子爺，是黑衣人模式的戚昀遲，但是已經說了，也就懶得解釋和找補了。
也就在溫凝菡一出手就震懾住蘇貴妃的同時，* 馮數帶著人也進來了，劉固也在一起，手裏捧著更多的盒子。
溫凝菡笑道：“看，都來了呢！”
蘇貴妃瞳孔猛地一縮。
她突然意識到，她在宮中被軟禁的這些日子，並不是她以為的那樣，太子不敢對她動手，或者是在等什麽機會——確實是在等，這是在等她自己，自投羅網？
等她亮出自己的底牌？
可她又不能不來，就像蘇貴妃給盛嘯澤說的那樣，老皇帝沒多少日子了，她再等下去，等到太子上位，她就真的沒有任何機會了。
太子他們這是篤定，她不可能坐得住，失去這最後的機會。
等著她自己送上門來，所以才一直沒對她做什麽嗎？
蘇貴妃自嘲的笑了笑，啞聲對溫凝菡說：“你就沒想過，本宮敢孤身前來，難道真沒做什麽準備？”
溫凝菡挑眉：“我還真的很期待，想看看蘇貴妃你，能做出什麽準備來。”
這一點她是無比堅定的，只要太子還活著，戚昀遲還活著，不管蘇貴妃和五皇子做什麽安排，都無力回天。他們能在後面取得勝利，也不過是仗著太子沒了，戚昀遲又病重，才能趁機冒出頭來，顯得自己很能幹一樣。
其實，盛嘯澤那個人，也不過如此。
原本還對盛嘯澤這些人有點“主角光環”的濾鏡，可在見過他們本人之後，那些濾鏡也全都碎了。
戚昀遲也笑著：“蘇貴妃，是等著身在黑甲軍裏的弟弟，還是等著人在鎮南將軍府上的妹妹？”
蘇貴妃：！！！
她最大的依仗，居然就這麽被戚昀遲輕飄飄的提起，所以，他們真的都知道了！
還有，劉固居然會出現在這裏，手裏還拿著——
“蘇貴妃在看什麽？很好奇劉大人手裏拿的是什麽？”戚昀遲笑著擡了擡手，只可惜劉固穩如泰山地站在那裏，並沒有理會他的示意。
溫凝菡：噗嗤。
太子也是笑道：“劉大人手裏拿的什麽，孤也很是好奇。”
劉固一言不發將手裏的盒子呈上。
戚昀遲“嘖”了一聲：“之前不就說過，這都是蘇貴妃私通的證據呀！”
這都是確認蘇貴妃有問題時候，劉固調查得來的信件，要說是私通，好像也很合理。
自然也是從後續的調查裏，居然深挖出更多的隱秘。這位被老皇帝從江南帶回來的孤女蘇貴妃，居然是有家人的，不僅有家人，這家人還被蘇貴妃安排著，一位深入黑甲軍內部，一位在鎮南將軍府，混得是風生水起。
蘇貴妃能拿出來構陷先皇後的“私通”的信件，正是由她那位妹妹從鎮南將軍府上偷來的。
看那位鎮南將軍對信件的慎重態度，就知道它有多重要，也能明白在他心中，先皇後有多重要。
蘇貴妃的這些想法，溫凝菡都只能呸她一聲，什麽齷齪心思。別說先皇後和鎮南將軍之間沒什麽，就算曾經有什麽，那又怎麽樣，誰沒在年少時，有過那麽一段最明媚的春光。
常皇後嫁給老皇帝之後，就再也沒有過其他的旖旎心思。她和鎮南將軍之間，根本就沒什麽。
看過那些信，溫凝菡就明白，常皇後早已經尋常心態，可藏著這些信的鎮南將軍，恐怕從未放下過。也不曉得當他知道他用心藏著這些信的小動作，會給先皇後帶來這麽大的隱患，會是什麽想法了。
太子的身份並沒有存疑，倒是蘇貴妃嘛——
太子這會兒已經協助著老皇帝看完了那些信件，劉固更是拱手稟告，跟蘇貴妃有關的弟弟和妹妹也已經帶了過來，老皇帝見到人，就能明白些什麽。
人是已經控制好的，甚至沒讓蘇貴妃察覺。
弟弟就在黑甲軍中，控制起來方便，可那妹妹身在西南，一路不驚動任何人帶過來，倒是不容易。
溫凝菡一眼看到那位“弟弟”時，也格外震驚。
看著也是年紀不小，在黑甲軍混了這麽多年，自然位置也很高，按理說這樣一張臉，只要出現在人前，就很難不被發現，可是這麽多年沒被人看出來，可能就是因為他臉上那猙獰的燒傷痕跡，毀了他五官的痕跡，剩下那小半張還算完好的臉，也因為傷疤的牽扯，都有些變形。
而且就這樣一張臉，就算出現在人面前，也很難有人敢直視。
看膚色的痕跡，平時應該也戴著面具，所以沒人註意到，這個人，跟五皇子盛嘯澤，長得格外像嗎？
溫凝菡看人自然是有自己角度的，皮相她在意，骨相更是能看出更多的東西。
大概是溫凝菡摩挲著下巴琢磨的時間太長了點，戚昀遲不樂意了，拽著溫凝菡的袖子說：“那張臉，你都不害怕？還看這麽長時間？”
溫凝菡很想問自己為什麽要害怕的，但是對上戚昀遲的眼神，她突然有了一個新的想法：“你們怎麽確認他身份的，比如他是蘇貴妃弟弟這個身份？”
戚昀遲挑眉：“你什麽意思？”
“就，蘇貴妃能懷疑殿下的身世，我們是不是也可以懷疑五皇子的身世？”
戚昀遲：這想法很大膽，但是他很喜歡！
之前他們調查的方向，確實沒有想過，五皇子的身世值得懷疑。
老皇帝在見到這個弟弟的時候，表情還算正常，畢竟要認出來他和五皇子很像也不容易。可是在看到那個妹妹時，老皇帝的表情繃不住了。
那面色漲得青紫，滿腦袋的金針都在嗡嗡作響。
溫凝菡：！！！
她立刻上前，面色還算鎮定的立刻為老皇帝調整了腦袋上的金針。
至於這麽激動嗎？
“陛下，您可要冷靜下來，不然我這金針，也保證不了多長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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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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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貴妃頓時雙眼血紅：“戚世子！你什麽意思！”那素然卻華貴的面容再也維持不住原本的冷靜。
戚昀遲卻笑道：“蘇貴妃是什麽意思，戚某就是什麽意思。”
說著，戚昀遲就將手裏的信塞給了還在大喘氣的康王, “殿下, 您看看。”
康王：“……”
他是看呢？還是看呢？還是看呢？
雖然是戚昀遲主使的, 可太子就在邊上, 看著都不在意的樣子，康王就覺得，也……不是不能看看？
至於一旁躺在床上看著就要不行了的老皇帝，被大家集體華麗麗的無視了。
也許是被太子和戚昀遲的態度影響, 再加上溫凝菡那番話先入為主, 這會兒康王看完信件, 也只覺得……唔, 怎麽說呢，就平時通信的信件，差不多？
有什麽特殊的嘛？
他們平時寫信也這樣啊！
要說唯一不妥的，那就是蘇貴妃非要給先皇後按上點罪名, 那大概就是，身為皇後，與外男通信, 確實不妥？
可這信上也沒說什麽大不了的。
那可是鎮南將軍，當年也是養在太傅常家的孩子, 算起來，跟已故的常皇後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不過在常皇後還在閨中的時候, 這位被常太傅收養的鎮南將軍，已經去了西南入伍，這一去就是十年。
等鎮南將軍拿著赫赫軍功回京，那個養在閨中的小姑娘，已經變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後。
又是幾十年過去，少年已經變成了鎮南將軍，少女卻早已經化作一抔黃土。如今卻有人拿著他們之間的通信，來歪纏他們之間非有些不一般的情誼。
能一般嗎！
皇後在信中口口聲聲稱呼的是兄長，那是說著家常的信件。喚著將軍，那也是關心西南駐軍的信件。
這什麽有什麽不對嘛？
康王就覺得，這位溫家大小姐說的那句“淫者見淫”還真有道理。
“要不然，這事，就讓陛下定奪？”康王的意思也很明顯，雖然老皇帝看起來快不行了，這不是還行嘛，自然該讓老皇帝定奪。
然後一擡頭，就看到溫凝菡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趁著大家不註意，已經跑到老皇帝身邊，眨眼時間，老皇帝腦袋上已經被她紮滿了金針。
那場面，看著就觸目驚心。
雖然這些日子他們早就知道這位溫大小姐深藏不露，不僅是神醫虞長生的傳人，還先後治好了太子和老皇帝，就連戚世子在她手裏，都好轉了許多。之前榮國公府那位小公子，也是她救回來了，而且前不久八皇子病重，也是她出手。再加上小皇孫體弱，更是她在調理。
這一連串的功績，只其中一項，放在誰身上，都是榮寵一身的。
而此刻，那金針在她手裏就跟小玩具一樣，眼皮子都沒抖一下，在眾目睽睽之下，就這麽跟老皇帝紮上了。
蘇貴妃心頭一顫，“溫凝菡，你在做什麽！你們都是死的？讓她這樣對陛下？”
戚昀遲輪椅一轉，攔住了想要動作的蘇貴妃，“戚某的夫人正在為陛下治療，蘇貴妃是有什麽意見嗎？還是根本不想看到陛下好起來？”
蘇貴妃冷笑一聲，“戚世子倒是會扭曲本宮的意思。”
她擡手，那血色的指甲看著就淩厲：“倒是戚世子，是居心何在，陛下的安危居然要放在這黃毛小丫頭的手中嗎？”
“那蘇貴妃倒是尋些厲害的醫者，來替陛下治療？”
有那麽一瞬間，也是在蘇貴妃靠近的瞬間，戚昀遲感覺到腦子裏那跟弦，跟腰側的響鈴一起彈跳起來，戚昀遲猛地操縱著輪椅後退一步，還順勢帶開了就在不遠處的太子殿下。
口裏還咋呼地喊著：“夫人救命啊！”
剛剛紮好最後一針還在給老皇帝診脈的溫凝菡：什麽鬼？
扭頭一看，戚昀遲已經帶著太子來到她身邊，還將嗡嗡作響的響鈴遞到溫凝菡面前：“夫人，你看。”
響鈴響了，就說明它感應到了毒物的存在。
之前都沒反應，卻在蘇貴妃出手的時候，響得這麽歡快。
戚昀遲倒是很想像對付藥不渡一樣，直接把蘇貴妃的手給卸了。可他也擔心萬一就這麽氣死了老皇帝，後面就不好解釋了，那純粹就是給太子添麻煩。
溫凝菡卻笑道：“既然蘇貴妃這麽堅持，那麽就讓陛下做決斷吧。”
陛下？
蘇貴妃看著被太子扶著做起來老皇帝，瞳孔震顫。
特別是此刻老皇帝還頂著滿腦袋金針的樣子，顫巍巍的仿佛稍有不慎就會出點意外，更是駭人。
看著老皇帝坐起來，殿中的朝臣頓時跪了一地。
蘇貴妃也想跪，可是看著老皇帝這樣子，她不由得鼻尖一酸：“陛下……”那聲音裏的委屈，溫凝菡聽著都動容。
估計也是真委屈。
“陛下，您終於醒了，臣妾這些日子，過得可太難了……”
老皇帝瞥一眼蘇貴妃，看著曾經心愛的女人如今一身素色的裙衫，習慣了她滿頭珠翠的華麗，無時不刻都是那麽張揚靚麗，突然這麽素淡，是真委屈到了心裏。
蘇貴妃想要靠近，但她面前攔著戚昀遲這尊煞神，就連溫凝菡——
“蘇貴妃，如今陛下身體不怎麽好，可不敢靠你近了。”
“你什麽意思。”
“你想要靠近的話，何不先取下自己這指甲？”
戚昀遲不好接觸蘇貴妃，但溫凝菡可以，見溫凝菡已經伸手搭住了蘇貴妃的脈門，戚昀遲那到了嘴邊阻止的話語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也不知道溫凝菡是什麽時候準備的手套，戴著手套就擼下了蘇貴妃手裏的指甲。
“你放肆！”
蘇貴妃還想叫嚷什麽，溫凝菡動作更快，一根銀針已經抵在了她的眼前。
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就會刺中蘇貴妃的眼睛。
她想躲的，但是身上卻沒有一點力氣，她似乎怎麽也動不了。
“蘇貴妃既然來了，就別那麽著急離開。”既然都送貨上門了，她也不會客氣，“要不然我們來好好聊聊，這些年你到底做了些什麽，就從，世子爺說的，那些信件開始。”
“至於這個……”溫凝菡掂了掂手裏那些指甲，“我就先替蘇貴妃保留，也不知道蘇貴妃在宮中這些日子，是真的沒聽說，四皇子身邊那個鬼手藥不渡，就是被我解決的？他的手呀，就是不老實，然後被世子爺一劍，唰一下，就砍沒了哦。”
蘇貴妃：！！！
溫凝菡楞了一下，哦不對，當時砍藥不渡的還不是世子爺，是黑衣人模式的戚昀遲，但是已經說了，也就懶得解釋和找補了。
也就在溫凝菡一出手就震懾住蘇貴妃的同時，* 馮數帶著人也進來了，劉固也在一起，手裏捧著更多的盒子。
溫凝菡笑道：“看，都來了呢！”
蘇貴妃瞳孔猛地一縮。
她突然意識到，她在宮中被軟禁的這些日子，並不是她以為的那樣，太子不敢對她動手，或者是在等什麽機會——確實是在等，這是在等她自己，自投羅網？
等她亮出自己的底牌？
可她又不能不來，就像蘇貴妃給盛嘯澤說的那樣，老皇帝沒多少日子了，她再等下去，等到太子上位，她就真的沒有任何機會了。
太子他們這是篤定，她不可能坐得住，失去這最後的機會。
等著她自己送上門來，所以才一直沒對她做什麽嗎？
蘇貴妃自嘲的笑了笑，啞聲對溫凝菡說：“你就沒想過，本宮敢孤身前來，難道真沒做什麽準備？”
溫凝菡挑眉：“我還真的很期待，想看看蘇貴妃你，能做出什麽準備來。”
這一點她是無比堅定的，只要太子還活著，戚昀遲還活著，不管蘇貴妃和五皇子做什麽安排，都無力回天。他們能在後面取得勝利，也不過是仗著太子沒了，戚昀遲又病重，才能趁機冒出頭來，顯得自己很能幹一樣。
其實，盛嘯澤那個人，也不過如此。
原本還對盛嘯澤這些人有點“主角光環”的濾鏡，可在見過他們本人之後，那些濾鏡也全都碎了。
戚昀遲也笑著：“蘇貴妃，是等著身在黑甲軍裏的弟弟，還是等著人在鎮南將軍府上的妹妹？”
蘇貴妃：！！！
她最大的依仗，居然就這麽被戚昀遲輕飄飄的提起，所以，他們真的都知道了！
還有，劉固居然會出現在這裏，手裏還拿著——
“蘇貴妃在看什麽？很好奇劉大人手裏拿的是什麽？”戚昀遲笑著擡了擡手，只可惜劉固穩如泰山地站在那裏，並沒有理會他的示意。
溫凝菡：噗嗤。
太子也是笑道：“劉大人手裏拿的什麽，孤也很是好奇。”
劉固一言不發將手裏的盒子呈上。
戚昀遲“嘖”了一聲：“之前不就說過，這都是蘇貴妃私通的證據呀！”
這都是確認蘇貴妃有問題時候，劉固調查得來的信件，要說是私通，好像也很合理。
自然也是從後續的調查裏，居然深挖出更多的隱秘。這位被老皇帝從江南帶回來的孤女蘇貴妃，居然是有家人的，不僅有家人，這家人還被蘇貴妃安排著，一位深入黑甲軍內部，一位在鎮南將軍府，混得是風生水起。
蘇貴妃能拿出來構陷先皇後的“私通”的信件，正是由她那位妹妹從鎮南將軍府上偷來的。
看那位鎮南將軍對信件的慎重態度，就知道它有多重要，也能明白在他心中，先皇後有多重要。
蘇貴妃的這些想法，溫凝菡都只能呸她一聲，什麽齷齪心思。別說先皇後和鎮南將軍之間沒什麽，就算曾經有什麽，那又怎麽樣，誰沒在年少時，有過那麽一段最明媚的春光。
常皇後嫁給老皇帝之後，就再也沒有過其他的旖旎心思。她和鎮南將軍之間，根本就沒什麽。
看過那些信，溫凝菡就明白，常皇後早已經尋常心態，可藏著這些信的鎮南將軍，恐怕從未放下過。也不曉得當他知道他用心藏著這些信的小動作，會給先皇後帶來這麽大的隱患，會是什麽想法了。
太子的身份並沒有存疑，倒是蘇貴妃嘛——
太子這會兒已經協助著老皇帝看完了那些信件，劉固更是拱手稟告，跟蘇貴妃有關的弟弟和妹妹也已經帶了過來，老皇帝見到人，就能明白些什麽。
人是已經控制好的，甚至沒讓蘇貴妃察覺。
弟弟就在黑甲軍中，控制起來方便，可那妹妹身在西南，一路不驚動任何人帶過來，倒是不容易。
溫凝菡一眼看到那位“弟弟”時，也格外震驚。
看著也是年紀不小，在黑甲軍混了這麽多年，自然位置也很高，按理說這樣一張臉，只要出現在人前，就很難不被發現，可是這麽多年沒被人看出來，可能就是因為他臉上那猙獰的燒傷痕跡，毀了他五官的痕跡，剩下那小半張還算完好的臉，也因為傷疤的牽扯，都有些變形。
而且就這樣一張臉，就算出現在人面前，也很難有人敢直視。
看膚色的痕跡，平時應該也戴著面具，所以沒人註意到，這個人，跟五皇子盛嘯澤，長得格外像嗎？
溫凝菡看人自然是有自己角度的，皮相她在意，骨相更是能看出更多的東西。
大概是溫凝菡摩挲著下巴琢磨的時間太長了點，戚昀遲不樂意了，拽著溫凝菡的袖子說：“那張臉，你都不害怕？還看這麽長時間？”
溫凝菡很想問自己為什麽要害怕的，但是對上戚昀遲的眼神，她突然有了一個新的想法：“你們怎麽確認他身份的，比如他是蘇貴妃弟弟這個身份？”
戚昀遲挑眉：“你什麽意思？”
“就，蘇貴妃能懷疑殿下的身世，我們是不是也可以懷疑五皇子的身世？”
戚昀遲：這想法很大膽，但是他很喜歡！
之前他們調查的方向，確實沒有想過，五皇子的身世值得懷疑。
老皇帝在見到這個弟弟的時候，表情還算正常，畢竟要認出來他和五皇子很像也不容易。可是在看到那個妹妹時，老皇帝的表情繃不住了。
那面色漲得青紫，滿腦袋的金針都在嗡嗡作響。
溫凝菡：！！！
她立刻上前，面色還算鎮定的立刻為老皇帝調整了腦袋上的金針。
至於這麽激動嗎？
“陛下，您可要冷靜下來，不然我這金針，也保證不了多長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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