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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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
第69章
再回到莊子的時候, 就看到芝心匆匆趕回來。
其實這段時間為了方便治療，小朋友們都統一安頓在溫泉皇莊那邊，名義上是為了陪伴小皇孫和八皇子, 溫冶也跟兩位皇子皇孫住在一起，溫凝菡就讓芝心和茂才跟著伺候。
茂才機靈懂事，學東西也快, 而且有些小心機, 有他守著溫冶, 說不定能把這老實孩子也帶的機靈點, 溫凝菡也放心些。
而芝心雖然面上看著大大咧咧，平時也藏不住話的樣子，但那只是在她面前，在外辦差事的時候芝心還是很靠譜的, 並且她照顧人也細膩溫柔, 做點心也更是拿手, 哄孩子自然沒話說。
所以這會兒芝心應該在皇莊那邊才對。
“小姐。”看到溫凝菡的時候, 芝心眼睛就是一亮。
“出什麽事了？”
芝心看看周圍，沒有其他人在，就湊到溫凝菡耳邊輕聲道：“八皇子不見了，找了一個下午沒找著人, 奴婢算著時間小姐您應該回來了，就趕緊過來跟小姐說一聲。”
八皇子不見了？
其實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之前受涼寒氣入體的癥狀已經好了許多, 只需要繼續靜養，再調理一段時間, 就能開始施針，然後隨著藥浴和其他湯藥, 一點點補足體弱的癥狀。
這孩子從醒來之後就很安靜，也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也不說話，眼神都是木木的。倒是還好，該吃飯的時候吃飯，該喝藥的時候喝藥，十分配合治療。
就是看著，有些安靜到可憐。
溫冶嘗試著跟他說話，也沒什麽反應。
小皇孫也很安靜，不過他是基本上沒接觸過外界，有些慌張，又很是含羞，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溫冶是個溫柔的孩子，耐著性子跟小皇子說話，這些天也相處的不錯。
除了八皇子。
溫凝菡覺得安靜也沒什麽問題，先解決身體健康的問題，等到身體好些了，再來解決心理上的問題。
沒想到，她就離開了一天，居然就出事了。
不過溫凝菡始終覺得，八皇子那性子，應該不是他故意不見的，可也正是這樣就更加麻煩，就怕是他遇到了什麽危險。
溫凝菡當即換了裝束，化作韓九公子的身份，帶著芝心回了溫泉皇莊。
看得出來，皇莊裏的下人都有些慌亂，但還算得上是有條不紊，在各個角落尋找。
莊子裏還有黑甲軍出入，默然又威嚴，尋找著所有的痕跡。
茂才也跑了過來：“公子！”
在知道自家大小姐就是韓九公子，還讓他來照顧小少爺之後，茂才就知道自己是得到了大小姐的信任，那情緒是特別高漲，充滿了壯志豪情。
辦事自然也更是盡心盡力。
“上午的時候，奴才陪著小少爺在院子裏跟小皇孫玩的時候，還看到八皇子在屋子裏坐著，安靜的翻看著書本。院子裏沒有其他人出入，奴才也沒看到八皇子出門，但是到了午膳的時候，就沒見到八皇子了。房間裏空無一人，黑甲軍當時就來查探了，房間裏確實沒有其他人出入的痕跡，也沒有掙紮的痕跡，窗戶是自然打開的，窗戶的縫隙足夠小孩子自由出入，但是大人要通過的話，多少都會留下痕跡……”
溫凝菡若有所思。
所以八皇子自己從窗戶離開的可能性更大。
可一個從沒有離開過皇宮的小皇子，是多有深的心思，在偷偷離開房間的時候，還刻意抹去了自己的痕跡？
溫凝菡站在窗戶邊上，仔細查看著。
她能感覺到的，比黑甲軍能查到的還要多一些。
比如藥味兒。
這幾個孩子就跟成天泡在藥罐子裏一樣，渾身都是藥味，就算洗幹凈了也是那樣。溫凝菡也不允許在屋子裏用其他的熏香，雖然不至於影響了藥效，但小孩子沒必要那麽麻煩，還容易留下給人下手的機會。
習慣之後，這藥味也不難聞。
大家也都習慣了這上面的味道，就連經常出入這裏面的茂才和芝心身上都或多或少沾染了些藥味。
溫凝菡敏銳的嗅覺，和對藥物的熟悉，能夠分辨出這裏面的差別。
幾個孩子身上，她用的藥，總是有點不一樣的。
溫凝菡吸了吸鼻子，順著空氣中已經淡到快要消失的藥味，走到了一棵大樹邊上，擡頭的時候，就跟枝繁葉茂間一雙黑黢黢的眼睛對上了。
溫凝菡：哦豁。
找到了。
相比較之前看到的那雙黑沈到吞噬了所有光芒一樣黯淡的眼睛，今天這雙眼睛看著就有神多了。
甚至在目光對上的瞬間，溫凝菡從他的眼睛裏感受到了某種類似窘迫的情緒。
溫凝菡也沒問他是怎麽上去的，也不管他為什麽眼看著大家找他找的著急上火，也沒吭聲表示自己的藏身之所，只笑著問：“殿下能自己下來嗎？如果能的話，可以先下來休息一下，你午膳都沒吃，現在天色也晚了，該是用藥的時間。等忙完了你在上去也是可以的。”
“殿下喜歡在上面，還可以吩咐上在上面掛一個小樹屋，也能遮遮風雨，免得殿下受了寒氣。”
“如果殿下自己下不來，可需要我尋人來幫忙？”
八皇子盛嘉和也沒想到，自己會限於這樣尷尬又窘迫的境界。
本來是覺得重活一世很不可思議，還以為是自己的黃粱一夢，只冷眼看著眼前這些早就已經死去的人一個又一個出現在自己面前。
當然，還有一些根本沒聽說過的人。
比如眼前這個韓九公子。
太假了。
然後治療時的疼痛卻並不陌生，一點點喚醒了他對這個世界的感知。
好像真的不是夢？
他還真的又活過來，回到自己五歲還是六歲這一年？
他有印象的，這一年他掉進荷花池裏，受了寒氣，身邊沒有其他照顧的人，只有一個傻乎乎的小太監，看他一直反反覆覆高燒不退，就到處跑去求藥，最後藥沒求來不說，被打死了扔到了他都不知道的角落裏，連屍身都沒找到。
也是他命大，那一場高熱沒能要了他的命，他熬了過來，只是他本來體弱，這一病之下，幾乎將他熬幹。
他記得，那時候似乎是遇上太子薨逝，父皇傷心之下，也終於想起來在角落裏的他，也是同樣病弱，似乎喚起了他難得的父愛，又將他接到身邊養著。
他的身體才慢慢好了些許。
他也記得，在太子薨逝之後沒多久，小皇孫也因為病重夭折，太子妃悲慟難已，也一病不起，再然後就隨著太子和小皇孫一起去了。
可他在這溫泉皇莊裏，不僅見到了身體好像還不錯的太子，也見到了雖然還很孱弱，卻看著並不會突然夭折的小皇孫，就連那個溫冶，他似乎也聽說過，永安伯府那個沒養大的豎子，也是永安伯唯一的子嗣。
這京城沒養大的孩子太多了，誰家都能有幾個，一點也不奇怪。
他能知道，也是因為永安伯的小姐，跟他的五皇兄，牽扯過一段。
那個小姐，叫溫凝雙，只是永安伯庶出的小姐，根本不是旁邊那個莊子上跟定國公府有婚約的永安伯府嫡出大小姐溫凝菡。
上輩子，有個叫溫凝菡的大小姐嗎？
他沒有印象，也許永安伯府確實有個嫡出大小姐，可他的記憶中，並沒有她的存在。
還有，眼前這個韓九公子，神醫虞長生的關門弟子，他也根本沒聽說過。
上輩子在後來，他也飽受病痛折磨，也派人去找過神醫虞長生的下落，後來只隱約證實，有一個像是神醫虞長生的老者，為了給一個村子裏的人治病，進了後山之後再也沒出來，因為他們去那邊找線索的時候，那座山，包括山下的那個村子，都已經被泥石流淹沒。
根本就沒聽說過神醫虞長生有過傳人，更沒有神醫虞長生給秦家五爺治療的事情發生。
上輩子秦家敗落的時候，秦五爺依然是個殘廢，臥病在床。
一切都不一樣了。
思緒有些亂，對現狀一點也把握不準，也意識不到這樣的重生有什麽意義，他幹脆就從窗子爬了出去，找到這一棵大樹，想要爬高點，看遠點，看看這世界是不是真的存在，在這高墻之外是不是只有虛無的幻境。
然後他就發現，他高估了自己現在的身體，他人是上來了，但是卻下不去了。
上輩子他雖然體弱，卻一直沒有放棄學武，只想著多少能強身健體，讓自己健康些，正如那位最後權傾朝野的定國公戚昀遲一樣，雖然病弱到再也不能上陣殺敵，可真要動手的時候，也是有自保能力的。
哦，對，他還見到如今還只是定國公世子的戚昀遲了，倒是跟他印象中差不多，病弱到不良於行，整個人看著就很孱弱，多說幾句話就會吐血。
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卻有說不上來。
他本來是打算在樹上休息一下，恢覆力氣了再偷偷下去。結果身子小，精力不濟，不小心就在樹上睡著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能看到下面院子裏大家為了找他急得團團轉的樣子，然後——這時候讓人知道自己困在樹上下不去，還挺丟人了。
於是他就選擇了沈默。
只等著沒人的時候再趁機摸下去，然後假裝無事發生的樣子出現。
然後“韓九公子”就出現了，搶了他“無事發生”的表情，拐著彎問他，是不是需要幫忙。
說實話，他上輩子確實沒能活多久，但也見過不少人面和人心，眼前這個，還真讓他看不懂。
看不透。
那雙清淩淩的眼睛裏，仿佛盛著太多他看不透的光芒，卻一眼看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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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再回到莊子的時候, 就看到芝心匆匆趕回來。
其實這段時間為了方便治療，小朋友們都統一安頓在溫泉皇莊那邊，名義上是為了陪伴小皇孫和八皇子, 溫冶也跟兩位皇子皇孫住在一起，溫凝菡就讓芝心和茂才跟著伺候。
茂才機靈懂事，學東西也快, 而且有些小心機, 有他守著溫冶, 說不定能把這老實孩子也帶的機靈點, 溫凝菡也放心些。
而芝心雖然面上看著大大咧咧，平時也藏不住話的樣子，但那只是在她面前，在外辦差事的時候芝心還是很靠譜的, 並且她照顧人也細膩溫柔, 做點心也更是拿手, 哄孩子自然沒話說。
所以這會兒芝心應該在皇莊那邊才對。
“小姐。”看到溫凝菡的時候, 芝心眼睛就是一亮。
“出什麽事了？”
芝心看看周圍，沒有其他人在，就湊到溫凝菡耳邊輕聲道：“八皇子不見了，找了一個下午沒找著人, 奴婢算著時間小姐您應該回來了，就趕緊過來跟小姐說一聲。”
八皇子不見了？
其實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之前受涼寒氣入體的癥狀已經好了許多, 只需要繼續靜養，再調理一段時間, 就能開始施針，然後隨著藥浴和其他湯藥, 一點點補足體弱的癥狀。
這孩子從醒來之後就很安靜，也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也不說話，眼神都是木木的。倒是還好，該吃飯的時候吃飯，該喝藥的時候喝藥，十分配合治療。
就是看著，有些安靜到可憐。
溫冶嘗試著跟他說話，也沒什麽反應。
小皇孫也很安靜，不過他是基本上沒接觸過外界，有些慌張，又很是含羞，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溫冶是個溫柔的孩子，耐著性子跟小皇子說話，這些天也相處的不錯。
除了八皇子。
溫凝菡覺得安靜也沒什麽問題，先解決身體健康的問題，等到身體好些了，再來解決心理上的問題。
沒想到，她就離開了一天，居然就出事了。
不過溫凝菡始終覺得，八皇子那性子，應該不是他故意不見的，可也正是這樣就更加麻煩，就怕是他遇到了什麽危險。
溫凝菡當即換了裝束，化作韓九公子的身份，帶著芝心回了溫泉皇莊。
看得出來，皇莊裏的下人都有些慌亂，但還算得上是有條不紊，在各個角落尋找。
莊子裏還有黑甲軍出入，默然又威嚴，尋找著所有的痕跡。
茂才也跑了過來：“公子！”
在知道自家大小姐就是韓九公子，還讓他來照顧小少爺之後，茂才就知道自己是得到了大小姐的信任，那情緒是特別高漲，充滿了壯志豪情。
辦事自然也更是盡心盡力。
“上午的時候，奴才陪著小少爺在院子裏跟小皇孫玩的時候，還看到八皇子在屋子裏坐著，安靜的翻看著書本。院子裏沒有其他人出入，奴才也沒看到八皇子出門，但是到了午膳的時候，就沒見到八皇子了。房間裏空無一人，黑甲軍當時就來查探了，房間裏確實沒有其他人出入的痕跡，也沒有掙紮的痕跡，窗戶是自然打開的，窗戶的縫隙足夠小孩子自由出入，但是大人要通過的話，多少都會留下痕跡……”
溫凝菡若有所思。
所以八皇子自己從窗戶離開的可能性更大。
可一個從沒有離開過皇宮的小皇子，是多有深的心思，在偷偷離開房間的時候，還刻意抹去了自己的痕跡？
溫凝菡站在窗戶邊上，仔細查看著。
她能感覺到的，比黑甲軍能查到的還要多一些。
比如藥味兒。
這幾個孩子就跟成天泡在藥罐子裏一樣，渾身都是藥味，就算洗幹凈了也是那樣。溫凝菡也不允許在屋子裏用其他的熏香，雖然不至於影響了藥效，但小孩子沒必要那麽麻煩，還容易留下給人下手的機會。
習慣之後，這藥味也不難聞。
大家也都習慣了這上面的味道，就連經常出入這裏面的茂才和芝心身上都或多或少沾染了些藥味。
溫凝菡敏銳的嗅覺，和對藥物的熟悉，能夠分辨出這裏面的差別。
幾個孩子身上，她用的藥，總是有點不一樣的。
溫凝菡吸了吸鼻子，順著空氣中已經淡到快要消失的藥味，走到了一棵大樹邊上，擡頭的時候，就跟枝繁葉茂間一雙黑黢黢的眼睛對上了。
溫凝菡：哦豁。
找到了。
相比較之前看到的那雙黑沈到吞噬了所有光芒一樣黯淡的眼睛，今天這雙眼睛看著就有神多了。
甚至在目光對上的瞬間，溫凝菡從他的眼睛裏感受到了某種類似窘迫的情緒。
溫凝菡也沒問他是怎麽上去的，也不管他為什麽眼看著大家找他找的著急上火，也沒吭聲表示自己的藏身之所，只笑著問：“殿下能自己下來嗎？如果能的話，可以先下來休息一下，你午膳都沒吃，現在天色也晚了，該是用藥的時間。等忙完了你在上去也是可以的。”
“殿下喜歡在上面，還可以吩咐上在上面掛一個小樹屋，也能遮遮風雨，免得殿下受了寒氣。”
“如果殿下自己下不來，可需要我尋人來幫忙？”
八皇子盛嘉和也沒想到，自己會限於這樣尷尬又窘迫的境界。
本來是覺得重活一世很不可思議，還以為是自己的黃粱一夢，只冷眼看著眼前這些早就已經死去的人一個又一個出現在自己面前。
當然，還有一些根本沒聽說過的人。
比如眼前這個韓九公子。
太假了。
然後治療時的疼痛卻並不陌生，一點點喚醒了他對這個世界的感知。
好像真的不是夢？
他還真的又活過來，回到自己五歲還是六歲這一年？
他有印象的，這一年他掉進荷花池裏，受了寒氣，身邊沒有其他照顧的人，只有一個傻乎乎的小太監，看他一直反反覆覆高燒不退，就到處跑去求藥，最後藥沒求來不說，被打死了扔到了他都不知道的角落裏，連屍身都沒找到。
也是他命大，那一場高熱沒能要了他的命，他熬了過來，只是他本來體弱，這一病之下，幾乎將他熬幹。
他記得，那時候似乎是遇上太子薨逝，父皇傷心之下，也終於想起來在角落裏的他，也是同樣病弱，似乎喚起了他難得的父愛，又將他接到身邊養著。
他的身體才慢慢好了些許。
他也記得，在太子薨逝之後沒多久，小皇孫也因為病重夭折，太子妃悲慟難已，也一病不起，再然後就隨著太子和小皇孫一起去了。
可他在這溫泉皇莊裏，不僅見到了身體好像還不錯的太子，也見到了雖然還很孱弱，卻看著並不會突然夭折的小皇孫，就連那個溫冶，他似乎也聽說過，永安伯府那個沒養大的豎子，也是永安伯唯一的子嗣。
這京城沒養大的孩子太多了，誰家都能有幾個，一點也不奇怪。
他能知道，也是因為永安伯的小姐，跟他的五皇兄，牽扯過一段。
那個小姐，叫溫凝雙，只是永安伯庶出的小姐，根本不是旁邊那個莊子上跟定國公府有婚約的永安伯府嫡出大小姐溫凝菡。
上輩子，有個叫溫凝菡的大小姐嗎？
他沒有印象，也許永安伯府確實有個嫡出大小姐，可他的記憶中，並沒有她的存在。
還有，眼前這個韓九公子，神醫虞長生的關門弟子，他也根本沒聽說過。
上輩子在後來，他也飽受病痛折磨，也派人去找過神醫虞長生的下落，後來只隱約證實，有一個像是神醫虞長生的老者，為了給一個村子裏的人治病，進了後山之後再也沒出來，因為他們去那邊找線索的時候，那座山，包括山下的那個村子，都已經被泥石流淹沒。
根本就沒聽說過神醫虞長生有過傳人，更沒有神醫虞長生給秦家五爺治療的事情發生。
上輩子秦家敗落的時候，秦五爺依然是個殘廢，臥病在床。
一切都不一樣了。
思緒有些亂，對現狀一點也把握不準，也意識不到這樣的重生有什麽意義，他幹脆就從窗子爬了出去，找到這一棵大樹，想要爬高點，看遠點，看看這世界是不是真的存在，在這高墻之外是不是只有虛無的幻境。
然後他就發現，他高估了自己現在的身體，他人是上來了，但是卻下不去了。
上輩子他雖然體弱，卻一直沒有放棄學武，只想著多少能強身健體，讓自己健康些，正如那位最後權傾朝野的定國公戚昀遲一樣，雖然病弱到再也不能上陣殺敵，可真要動手的時候，也是有自保能力的。
哦，對，他還見到如今還只是定國公世子的戚昀遲了，倒是跟他印象中差不多，病弱到不良於行，整個人看著就很孱弱，多說幾句話就會吐血。
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卻有說不上來。
他本來是打算在樹上休息一下，恢覆力氣了再偷偷下去。結果身子小，精力不濟，不小心就在樹上睡著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能看到下面院子裏大家為了找他急得團團轉的樣子，然後——這時候讓人知道自己困在樹上下不去，還挺丟人了。
於是他就選擇了沈默。
只等著沒人的時候再趁機摸下去，然後假裝無事發生的樣子出現。
然後“韓九公子”就出現了，搶了他“無事發生”的表情，拐著彎問他，是不是需要幫忙。
說實話，他上輩子確實沒能活多久，但也見過不少人面和人心，眼前這個，還真讓他看不懂。
看不透。
那雙清淩淩的眼睛裏，仿佛盛著太多他看不透的光芒，卻一眼看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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