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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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逼問
淮爻一時沒有出聲，她盯著門上看了許久，才輕聲道：“我去中控室調監控。”
“那我去工廠空地。”紀夏山接過話。
那裏還堆放著成千上百的屍體，即便莽噬者們剛剛撤離，也是定然帶不走還未屍變的人的。
“隊長，我留下來照看思雅。”
聽到她們二人對話，殷寄容也擡頭望過來，說了自已的想法。
淮爻嗯了一聲，按下密碼鎖開門而出，紀夏山緊跟出去，兩人出了大樓再次分開行動。
紀夏山記得工廠方位的路線，越往那走，兩旁的宿舍樓倒退，視野更加開闊。
但隨之而來的是漸漸濃郁的血腥氣味，彌漫在空氣中，令人呼吸不順暢。
那氣味的來源，正是不遠處堆疊而起的巨大屍山，足有兩米多，蓋住了紀夏山迎面而來的日光，將陰影灑落她的臉龐。
她仰頭望著，幽深瞳仁裏倒映出錯亂扭曲的肢體交纏，他們就癱倒在那裏，一具疊著一具，臉上瀕死的表情各有不同，卻都逃不開驚恐二字。
先前只是在遠處天臺望了一眼，而當下親眼靠近，才真正震撼住紀夏山的心臟，一陣陣抽疼。
然而她也沒有停止腦內的思考。
從所見來看，被莽噬者吃掉心臟的死屍有不同時間的再次覆活，再當場異變。
因而不是所有屍體都有機會，又或許只是時間問題，但他們能死後成為莽噬者的因素又是什麽？
紀夏山垂眸思考間，被壓在最底下的一具屍體發生了動彈。
就像紀夏山先前看見的那樣，這具屍體的臉逐漸被黑水腐蝕，卻因著被壓住才沒法爬出來，只能在底下扭曲著雙手，梗著脖子咯咯吼著。
紀夏山掏出手槍，走到它跟前，對著其後腦開了一槍，準確射穿了延髓。
才異變的怪物登時抖動了下身子，逐漸癱下不動，一張黑洞嘴僵硬在臉上，暴露出沾滿口水的尖銳牙齒。
紀夏山看著它，慢慢蹲下，低頭打量，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一些時間，又被第二只異變的莽噬者打斷思路，只能再度開槍送其上路。
然而之後就再沒有新的情況出現，直到踏步而來的淮爻一把將東西丟在她腳邊。
那是紀夏山身上破損的拘束服和扯下的止咬器，還有一套精神病服。
“所有的監控儲存都被銷毀了。”
淮爻一開口，嗓音略顯沙啞，壓得極低，臉色也難看至極。
她盯著紀夏山，一個字一個字咬牙道：“我回到房間，門依舊是被反鎖的，但裏頭沒有塗菲的屍體，只有一個被打出彈孔的枕頭。”
“你說她不見了？”
一時之間，那白大褂女人所說的話和武器庫門上發現的血痕，輪回閃現在紀夏山的腦海裏。
她下意識反問道：“對了，你們的那個隊友也不見了。那其他人呢？”
紀夏山指向身後恐怖的屍山：“基地內死去的人都在這裏嗎？你的其他隊友和異能者呢？”
紀夏山的話顯然讓淮爻想到了什麽，她臉色一變，看向屍山，神色變幻莫測。
良久，淮爻才蹙起眉頭，搖了搖頭。
“這些都是工廠的工人和他們的家屬，還有一些基地內的武裝人員。”但確實，沒有異能者的身影。
“你確定他們都死了嗎？還是被那些莽噬者帶走了？”
“他們當然——”淮爻狠狠皺起眉頭，咬了下牙道：“都犧牲了。如果不是這樣，我們也不會被逼到這種程度，只有我們三個活了下來。”
淮爻不自覺地減去了白沅的數字。
“其餘異能者死在了何處我不知道，但我親眼見到了死去的隊友們，只救出了思雅。”
不等紀夏山開口，淮爻又直接打斷話題，擡手舉槍對著她。
紀夏山微微一楞，沒有動。
“但現在問題最大的是你。”淮爻冷聲道：“這些衣服上印著的濱海市精神病院在哪裏？根本沒有一個城市叫做濱海市。”
“而且世界淪陷十一年了，各地早已經沒有了精神病院的設立。因為從怪物出現起，所有的精神病人就是變異成莽噬者的第一人選，無一例外。”
十一年了？
紀夏山終於得到了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說，她回到了死後三年的世界，與她在現實裏度過的時間一樣。
那麽眼前的女孩已經十九歲了啊。
“不對。”淮爻忽然冷哼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天底下倒是有一個例外，但也只有那一個。”
她說的含糊不清，紀夏山卻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腦中浮現出一張更加冷漠的臉。
她知道淮爻說的是誰。
秋祭遙，是紀夏山和宿楓在白海市的精神病院裏，遇上的最後一個隊友。
可實際上，秋祭遙並沒有得病，只是被自已的血親們所欺騙背叛，被強行送了進去。
在末日爆發後的那段時間，秋祭遙一人對抗了醫院裏所有異變的怪物，殺出了血路。
那時的紀夏山只是佩服這個女孩，卻沒想到多年後的自已，也有相似的經歷。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只是因為一些不可抗的因素，才被迫入住了精神病院。所以我並沒有變異的可能。而那家精神病院的確早已倒閉，所以在地圖上並沒有顯現，只是外人不知道罷了。”
“夠了。”
淮爻不想再聽這些聽上去就扯淡的謊言。
眼前的女人，身上太多謎團了。
“我要測驗你的Pe值，如果沒問題，我自然不會對你怎麽樣。”
“Pe值？”紀夏山疑惑道：“這是什麽？”
“你竟然不知道？”淮爻加深了疑心，但還是好心解釋道：“Psychological endurance，心理承受能力的閾值，是測驗人類是否有異變的可能。”
“這是曙光之城發明出來的東西。”
曙光之城？
紀夏山沒來由的笑了下。
沒想到宿楓她們還有這麽厲害的本事，看來是又招攬到什麽人才了吧。
淮爻不知道紀夏山笑什麽，她眉頭一皺，冷冷一喝：“站著別動。”
淮爻一手端著槍，另一手掏出一個精致的掃描儀器，緊貼在紀夏山的頸側。
冰涼的觸感之後，就是如同被叮咬的感覺。
可紀夏山看不見，不知道正有一根細針從儀器裏探出，悄無聲息地紮入她的皮膚，直達血肉裏。
而淮爻則緊盯著液晶屏上不斷跳躍的數字。
滴的一聲，鮮紅數字停止閃爍，映在淮爻的眼睛裏。
她不可抑制地瞳孔緊縮，隨即將槍口抵在了紀夏山的額頭上，沒有絲毫猶豫。
“你果然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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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爻一時沒有出聲，她盯著門上看了許久，才輕聲道：“我去中控室調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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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我留下來照看思雅。”
聽到她們二人對話，殷寄容也擡頭望過來，說了自已的想法。
淮爻嗯了一聲，按下密碼鎖開門而出，紀夏山緊跟出去，兩人出了大樓再次分開行動。
紀夏山記得工廠方位的路線，越往那走，兩旁的宿舍樓倒退，視野更加開闊。
但隨之而來的是漸漸濃郁的血腥氣味，彌漫在空氣中，令人呼吸不順暢。
那氣味的來源，正是不遠處堆疊而起的巨大屍山，足有兩米多，蓋住了紀夏山迎面而來的日光，將陰影灑落她的臉龐。
她仰頭望著，幽深瞳仁裏倒映出錯亂扭曲的肢體交纏，他們就癱倒在那裏，一具疊著一具，臉上瀕死的表情各有不同，卻都逃不開驚恐二字。
先前只是在遠處天臺望了一眼，而當下親眼靠近，才真正震撼住紀夏山的心臟，一陣陣抽疼。
然而她也沒有停止腦內的思考。
從所見來看，被莽噬者吃掉心臟的死屍有不同時間的再次覆活，再當場異變。
因而不是所有屍體都有機會，又或許只是時間問題，但他們能死後成為莽噬者的因素又是什麽？
紀夏山垂眸思考間，被壓在最底下的一具屍體發生了動彈。
就像紀夏山先前看見的那樣，這具屍體的臉逐漸被黑水腐蝕，卻因著被壓住才沒法爬出來，只能在底下扭曲著雙手，梗著脖子咯咯吼著。
紀夏山掏出手槍，走到它跟前，對著其後腦開了一槍，準確射穿了延髓。
才異變的怪物登時抖動了下身子，逐漸癱下不動，一張黑洞嘴僵硬在臉上，暴露出沾滿口水的尖銳牙齒。
紀夏山看著它，慢慢蹲下，低頭打量，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一些時間，又被第二只異變的莽噬者打斷思路，只能再度開槍送其上路。
然而之後就再沒有新的情況出現，直到踏步而來的淮爻一把將東西丟在她腳邊。
那是紀夏山身上破損的拘束服和扯下的止咬器，還有一套精神病服。
“所有的監控儲存都被銷毀了。”
淮爻一開口，嗓音略顯沙啞，壓得極低，臉色也難看至極。
她盯著紀夏山，一個字一個字咬牙道：“我回到房間，門依舊是被反鎖的，但裏頭沒有塗菲的屍體，只有一個被打出彈孔的枕頭。”
“你說她不見了？”
一時之間，那白大褂女人所說的話和武器庫門上發現的血痕，輪回閃現在紀夏山的腦海裏。
她下意識反問道：“對了，你們的那個隊友也不見了。那其他人呢？”
紀夏山指向身後恐怖的屍山：“基地內死去的人都在這裏嗎？你的其他隊友和異能者呢？”
紀夏山的話顯然讓淮爻想到了什麽，她臉色一變，看向屍山，神色變幻莫測。
良久，淮爻才蹙起眉頭，搖了搖頭。
“這些都是工廠的工人和他們的家屬，還有一些基地內的武裝人員。”但確實，沒有異能者的身影。
“你確定他們都死了嗎？還是被那些莽噬者帶走了？”
“他們當然——”淮爻狠狠皺起眉頭，咬了下牙道：“都犧牲了。如果不是這樣，我們也不會被逼到這種程度，只有我們三個活了下來。”
淮爻不自覺地減去了白沅的數字。
“其餘異能者死在了何處我不知道，但我親眼見到了死去的隊友們，只救出了思雅。”
不等紀夏山開口，淮爻又直接打斷話題，擡手舉槍對著她。
紀夏山微微一楞，沒有動。
“但現在問題最大的是你。”淮爻冷聲道：“這些衣服上印著的濱海市精神病院在哪裏？根本沒有一個城市叫做濱海市。”
“而且世界淪陷十一年了，各地早已經沒有了精神病院的設立。因為從怪物出現起，所有的精神病人就是變異成莽噬者的第一人選，無一例外。”
十一年了？
紀夏山終於得到了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說，她回到了死後三年的世界，與她在現實裏度過的時間一樣。
那麽眼前的女孩已經十九歲了啊。
“不對。”淮爻忽然冷哼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天底下倒是有一個例外，但也只有那一個。”
她說的含糊不清，紀夏山卻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腦中浮現出一張更加冷漠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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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祭遙，是紀夏山和宿楓在白海市的精神病院裏，遇上的最後一個隊友。
可實際上，秋祭遙並沒有得病，只是被自已的血親們所欺騙背叛，被強行送了進去。
在末日爆發後的那段時間，秋祭遙一人對抗了醫院裏所有異變的怪物，殺出了血路。
那時的紀夏山只是佩服這個女孩，卻沒想到多年後的自已，也有相似的經歷。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只是因為一些不可抗的因素，才被迫入住了精神病院。所以我並沒有變異的可能。而那家精神病院的確早已倒閉，所以在地圖上並沒有顯現，只是外人不知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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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值？”紀夏山疑惑道：“這是什麽？”
“你竟然不知道？”淮爻加深了疑心，但還是好心解釋道：“Psychological endurance，心理承受能力的閾值，是測驗人類是否有異變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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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之城？
紀夏山沒來由的笑了下。
沒想到宿楓她們還有這麽厲害的本事，看來是又招攬到什麽人才了吧。
淮爻不知道紀夏山笑什麽，她眉頭一皺，冷冷一喝：“站著別動。”
淮爻一手端著槍，另一手掏出一個精致的掃描儀器，緊貼在紀夏山的頸側。
冰涼的觸感之後，就是如同被叮咬的感覺。
可紀夏山看不見，不知道正有一根細針從儀器裏探出，悄無聲息地紮入她的皮膚，直達血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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