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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在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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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在09

山柏確認令牌沒危險後,將它遞給羽涅:“谷主,難道是東照國的人?”

羽涅接過來仔細查看:“不可輕下論斷。”

她顛了顛令牌:“這個材質好像不均勻。”

山柏拿回令牌,從邊角處用力捏開,果然在它裏面還藏著一個令牌,白底藍字水波紋。

是相潤國暗衛腰牌的樣式。

他仔細檢查這個白色腰牌,用劍削去一角,確認裏面沒有再藏其他的東西。

山柏看向羽涅:“莫非是相潤?”

羽涅眼神微凜:“山柏,請拉開他後背衣服,繁蔭國暗衛會在後肩處有紋身。”

繁蔭?山柏雖不解,但還是把那黑衣人翻過去,用劍劃開肩部衣服,看到他有個新愈合的傷痕。

羽涅蹲下驗看黑衣人的肩部傷痕:

“好幾條刀傷交錯在一起,但傷口並不深,

傷口似乎加了什麽東西,故意讓傷疤增大,

且受傷時間不遠,三個月以內。

以他的功力,不會在後肩這個非要害處受多條輕傷,應該是他自己劃的,為了除去紋身。”

竟然是繁蔭的暗衛,山柏詫異:“谷主,你是如何懷疑到繁蔭身上的,出現的明明是東照和相潤的令牌?”

羽涅站起身:“如果你是刺客,萬一刺殺失敗,身份暴露,背後勢力就會遭到報覆,你會怎麽做?”

山柏低頭沈思:

“我肯定不會帶任何與身份有關的東西,但這樣還是有可能被識破。

最好禍水東引,讓對方懷疑到其他兩國身上。

為了不讓意圖被發現,還是要小心掩飾一番。

哦,怪不得這家夥又是藏機關,又是牌中牌的,就是讓我們以為,經過一番破解,終於找到了‘真兇’,心思還挺縝密的?

多虧谷主英明,沒有被他的花招唬住。”

羽涅:“有時候做的越多,破綻也越多。

山柏,你將他身上其他地方檢查一下,以防萬一。

同時,傳消息給訊長,讓他告訴各訊點,密切留意近期查探谷中消息的人。”

山柏:“屬下遵命。”

黑衣人身上沒再發現其他疑點,山柏便朝空中發射鳴鏑,召喚附近枕幽谷訊點的人前來。

枕幽谷的信息傳遞分為兩級,第一級是在三國每一州設置一個主訊點,每個主訊點與谷內固定路線的信息傳遞由三只老鷹輪流完成。

老鷹是谷內從小養大的,使用老鷹傳訊,因為它是猛禽,在高空飛行,可以有效保證安全,而且能帶起由機關加密的信息匣。

三只鷹,保證一只在谷內,一只在主訊點,這樣在有緊急消息時可以迅速傳遞。

主訊點與其他城的次訊點以及再底下的小訊點則由訊正和訊徒騎馬進行傳遞。

緊急狀況時發射鳴鏑,附近訊點的人就會趕來,並通過一種特制的香,百裏尋蹤,找到發信號的人。

等訊點的人趕到,將消息傳遞出去後,二人換了一條路線,不知是否還有其他的刺殺者,山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在一路平安無事。

十天後,二人回到枕幽谷。

載極宮,主殿。

訊長火急火燎趕來:“谷主,你可有受傷?他們好大的膽子,竟敢行刺殺之事,真不把枕幽谷放眼裏了?”

羽涅:“我無礙,勞煩你查的事怎麽樣了?”

訊長面色凝重,立即回稟:“近期確有許多人來問,機樞城內尤其多。

他們雖然身份各有不同,但話裏話外都提到了谷主,要感謝谷主,想見谷主,崇拜谷主之類的。

看來桓統野心大到把腦子都沖掉了,敢招惹枕幽谷?

谷主,我們要怎麽回擊?”

機樞城是繁蔭國的都城,桓統是繁蔭國現在的皇帝,三十七歲,七年前即位。

那個刺客果然是繁蔭國暗衛。

羽涅:“將繁蔭國烏塞及烏南城周圍的地形、兵力部署和軍事設施找人透露給東照國將軍紀衡。”

烏塞及烏南城是繁蔭國東南部的戰略要地,東南一線也是與東照常年交戰的地方。

訊長訝異擡頭:“僅一個烏南城?何不給桓統更大的教訓,讓他無力再犯?”

羽涅:“桓統固然罪不容赦,但繁蔭國一旦大亂,受苦的還是百姓,若他仍不知收斂,再重挫對方也不遲。”

訊長:“萬一他再派人刺殺谷主怎麽辦?”

羽涅:“有山柏在,我不會有事。”

訊長:“諾”

猛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山柏精神瞬間聚集。

羽涅相信他!

她願意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給他!

她將他視作保障,她潛意識裏在依賴他!

這一刻,他好似聽到了心裏的聲音:得償所願,雖死無憾!

黃昏

橙粉交輝的晚霞鋪陳在天際,如山柏的心情般無限燦爛。

他披著霞光回到自己的木樓,準備洗漱。

屋外傳來敲門聲,他打開一看,一個女子,是醫署的…

“山柏哥哥,我給你帶來了一把劍,請名家鍛造的,喜不喜歡?”

她叫什麽來著?他想了半晌,好像是叫葶藶子。

他看著葶藶子手裏精致鋒利的寶劍,對她說:“不必了,我有劍。這看起來很貴重,你還是自己收好吧。”

葶藶子垂下眼瞼,嘴唇微抿:“山柏哥哥,劍我也用不著,你就隨便收下吧。”

葶藶子將那把劍遞到他面前。

他沒有接:“姑娘可以隨便送,恕山柏不能隨便收。”

葶藶子低頭,沈默許久後開口:“也好,總算讓我知曉。谷主可能不喜歡我的禮物,她當時收下了,但隔天我卻在別人頭上發現送她的發釵。”

這怎麽可能?他立即回:“她不會這樣。”

“山柏哥哥,你什麽意思?你是說我平白無故誣陷她嗎?” 葶藶子泫然欲泣。

“抱歉,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這樣做,但我知道谷主絕不會行那種無禮之事。”

葶藶子不可置信地擡頭看他,覆雜的情緒從她面上閃過。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仿佛還看到了一絲猙獰。

隨後,葶藶子抹著眼淚,轉身哭著跑開了。

三月後,烏南城被東照國攻占。失去東南要塞,繁蔭從以前的僵持局面落入下風,由主攻轉為主守。

一年後,春。

沒再發生刺殺谷主之事。

谷中又一次的擇業考結束,終於選出新的事閣長,羽涅不必再身兼兩職。

載極宮,主殿。

羽涅在查看令業考的結果,思考著四署各長的去留。

令業考安排在擇業考之後,以醫署為例,令業考由醫長出題筆試,在醫正中選出三名成績最佳者,之後由谷主對三名候選人進行面試,綜合考量後,決定由誰接任,或者維持原任不變。

至於考量的方面,不僅專業技能要過硬,還要有管理才能,年齡合適,以及對谷主的支持和配合。

要選出最合適的人並非易事,羽涅在四署十二個候選人及四署長的名字上來回巡覽。

有的技術好,但性格孤僻,不善與人交流。

有的太過主見,喜與人唱反調。

有的做事不夠穩妥,有的缺乏變通。

……

最後的決定是醫長、資長不變,藥長由一位年輕的藥正接任,她性格嚴謹,但不乏創新意識,她有意讓制藥流程標準化,谷主看中她這點。

訊長則由上任事閣長,後進訊署的陵游接任,陵游頭腦敏捷,可以快速捕捉信息背後的價值,而現任訊長雖忠誠勤懇,這方面卻有欠缺。

卸任的藥長和訊長進入學園教新入谷的孩子。

轉眼就到了夏季,訊署傳來消息,東照國西部的隨州七桂鎮發生瘟疫。

羽涅迅速安排疫源周圍的藥正和藥徒采取初步的控制措施,之後和谷內留有的醫正迅速往七桂鎮趕。

山柏自然是跟著。

瘟疫很容易蔓延成大災難,到了地方,羽涅不敢有絲毫懈怠,時刻牽心,處處掛懷,事必躬親,令定三思。

好在羽涅周全的統籌下,瘟疫很快被控制。

還認識了兩個特別的人。

那兩人其實一直在遠處高樓望著救治現場,他和羽涅雖知道,但一直忙得顧不上,直到結束後才去拜訪他們。

那二人年紀尚小,長相出眾,實力過人,想要查清枕幽谷裏給他們好友利器之人。

羽涅對他們甚是特別,邀請他們去谷中,這令他很詫異。

羽涅從未邀請外人到谷內,畢竟要考慮到谷中的安全,但只見那二人一面就做了決定,著實罕見。

然而更令他驚奇的是,到了谷內,那位白姑娘誤吸‘笑不活’,羽涅竟被她逗笑了。他無比確定,羽涅當時真的笑了,那是她服清心丹後第一次產生情緒波動。

也許是那位白姑娘過於靈動可愛,讓她長久以來沈靜的心湖泛起漣漪。

他激動極了,也就是說清心丹的效果並不能將感情全部隔絕,她還是會產生好奇喜愛之心。

那麽…那麽會不會產生其他的情感呢

他不奢望羽涅對他有什麽情思,只希望她能輕松快樂一點,不必整天都在操心谷中事務。

若她的生命有更豐富的色彩,若她能體會到更多的趣味,若她也顧念一下她自己,也不枉她殫精竭慮、夙興夜寐為枕幽谷籌謀,為蒼生策劃。

於是他回想那位白姑娘喜歡什麽,同車的時候一直在吃,可見是個嗜吃的。所以他讓人給那位白姑娘送去時令水果,希望她喜歡枕幽谷,以後常來做客。

他還私下找了好幾只小兔子,準備挑一只最活潑的,以後養在羽涅身邊,為她解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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