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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求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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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求01

白思若和蕭惟然在謐園修整幾天後,出發前往赫都,終於在八月初,到了這個繁華的東照國都城。

二人穿過高達百尺,雄偉壯觀的城門,看到大街上高樓林立,車水馬龍,熱鬧非常。

白思若自然是開心的,與其說,是因為這輝煌喧囂的景象,不如說,她知道有很多很多好吃的在等著她。

不過她得先找客棧住下,然後找玥兒一起吃美食。

二人找好落腳點後,按紙條上的地址,尋到了朗玥一家所在的地方。

這是城西一處普通的民宅。

白思若敲了敲緊閉的紅色大門,無人應聲。

白思若提高嗓音:“玥兒,在家嗎?”

仍然沒有回應。

蕭惟然雙手抱臂:“地點是這嗎?”

白思若從懷裏掏出朗玥給的紙條,又仔細看了看,德義坊梨花巷東起第五家。她從巷頭又數了一次。

沒錯,就是這呀。

難道沒人在家?他們出去了?

白思若拽著那張紙條,猶豫著要不要再敲一次門。

蕭惟然的耐心卻已經告罄:“直接進去看看。”隨後身手矯健地一腳蹬在墻上,手攀住墻頭借力,敏捷地翻進了院子。

白思若看到他的動作,顧不上發表意見,四下查看,幸好巷子裏沒人,隨即運用靈力,也輕靈地飛進院內。

二人一落定,就發覺這房子裏沒人。

不是臨時有事外出的沒人。

更像是空置無人居住的沒人。

院子裏雖無雜草,似乎被徹底打掃過,但空蕩蕩的,沒有其他多餘的物件。

二人走進屋內,同樣不見任何生活氣息的東西,目之所及,幹凈如洗。

白思若不死心地打開各個房間一一檢查:“為什麽沒人?玥兒呢?玥兒在哪?”

蕭惟然拉住焦急亂走的白思若:“別白費力氣了,她不在這裏。”

“那她去哪兒了?”

蕭惟然看到白思若的眼睛盈滿淚水,嘴唇緊抿,在強撐著不讓淚水落下來。

他的聲音無意識放低:“或許他們只是換了更好的住處,沒來及跟我們說。”

白思若低下頭:“真是這樣嗎?萬一是玥兒他們出事了,有什麽不測?也可能,可能,是玥兒不想見我?”

淚珠還是從她眼裏落下來。

蕭惟然走過去輕輕抱住她:“不要胡思亂想了,你不相信朗玥嗎?我們這就去找街坊鄰居把事情搞清楚。”

白思若揪著蕭惟然的袖子悶聲道:“沒錯,我應該相信玥兒。”

二人出了院子回到小巷,準備找住在附近的人問問。

巷口走來一位挎著滿籃蔬菜的老婦人,白思若連忙迎上去:“大娘,我問一下,住在這戶的人家去哪了?”

那老婦人順著白思若指的方向,看到朗玥家的紅色大門,神色閃爍:“不吉利,不吉利。”

說完就邁開步子準備走。

白思若正聽得一頭霧水,趕緊拉住她:“大娘,這什麽意思,那戶人家怎麽了?”

那老婦人卻沒再開口,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搖搖頭,拉開白思若的手,像躲避瘟疫一樣逃走了。

白思若懵在原地。

蕭惟然看著老婦離開的背影,眼神幽深。隨後對白思若說:“看來確實出事了,我們再問問其他人。”

隨後二人又詢問了巷口路過的幾人,得到的說辭高度一致。

不清楚,不認識,不知道。

與尋常鄰居滿滿的好奇八卦之心,簡直毫不相幹,背道而馳。

顯然是有人下了封口令。

路人反常的說辭,讓白思若的心高懸起來:“到底發生什麽了?為什麽他們都不敢說?玥兒怎麽了?”

蕭惟然牽住白思若的手,她的手有點冰,掌心處很濕潤,是沁出了汗:“冷靜一點,我們先回客棧,總會有辦法找到她的。”

二人便揣著滿肚子的思慮回到客棧。

白思若一進屋就倒在床上,呆呆地看著屋頂的橫梁。

本以來到赫都,就可以和玥兒一起上街游玩,品嘗美食,就像之前一起同行那樣愉快。可現在才過去短短一個月,就發生這樣的變故。

她甚至不知從哪找起:“大壞狼,你說玥兒他們會有事嗎?”

蕭惟然看她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想轉移她的註意力:“我哪裏壞了?你這個沒良心的兔子,叫別人就玥兒,那麽親切,喊我就大壞狼,以後不許這麽叫我。”

“對不起,那我叫你什麽呢?然兒,然而,好像怪怪的。”

蕭惟然聽到她細弱的聲音,簡直大驚,她今天是被打擊糊塗了嗎?

不僅順著他,還給他道歉,一定是生病了。

蕭惟然走到床前去摸白思若的額頭。

沒發燒啊。

白思若看到他的動作,拉住他胳膊,把他拖倒在床上,隨後靠在他懷裏呢喃:“然然,我今天感覺好累,好困。”

蕭惟然依著她乖乖躺下,聽到她喊的然兒,然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也不能讓她繼續叫自己大壞狼:“你以後叫我阿然好了,我就叫你阿若,怎麽樣?”

沒有聽到回答,他看向懷中,白思若眼睛緊閉,呼吸平穩,已經睡著了。

第二日清晨。

白思若剛醒來,就發現自己趴在一個人身上,震驚中往上看去,就瞧見了蕭惟然正勾著唇角,笑瞇瞇地看向她。

她一下子翻到旁邊:“你為什麽在床上?”

蕭惟然坐起來,手支著下巴:“你忘記了?昨晚是你拉我上來的,還非要抱著我睡。”

白思若手拎起枕頭拋向他:“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眼見她不認賬,蕭惟然突然喊道:“阿若”

白思若下意識應了一聲:“嗯,怎麽了?”

“你都記得我叫你阿若,就不記得此前非禮我的行為了嗎”

“你詐我?”還說自己非禮他,白思若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擡腿就是一腳,想把他踹下床去。

蕭惟然早有準備,及時躍出床。雖然躲過去了,姿勢卻不是很優美,因為昨晚一直被壓著沒動,此刻半邊身子都是麻的。

不過看到此刻活力滿滿的白思若,他總算放下心來。

這才正常嘛,昨晚那麽乖巧的白思若一定是個意外。

二人洗漱後,前往赫都最大的茶樓,吃飯兼打聽消息。

雖然從那些知情的鄰裏口中獲取,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但看他們樣子,都深深忌憚著那位封他們口的人。

他們不敢說,自己也不能強逼,只好另尋他法。

先得搞清楚,這赫都城內都有哪些勢力。

飲清樓,三層雅間。

蕭惟然悠閑地喝著茶。白思若吃著點心,整理從樓下聽的消息。

飲清樓是赫都最大的茶樓,位於繁華的商街中央,共五層,其中二三層都可欣賞到一層大堂中間的節目,有說書彈奏歌唱等,人來人往,是閑談消遣的好去處。

也是打聽消息的絕好地點。

從眾多茶客閑談間的只言片語中,白思若大致拼湊出了東照國皇室的大致情況。

今東照國皇帝景熠年四十,正值隆盛壯年,即位十五載,年號宏光。

如今正是宏光十五年。

太子景曜年二十,是先皇後所出,性格陰鷙暴戾,為宏光帝所不喜。先皇後在太子7歲時便病逝,太子之後逐漸被冷落。

三皇子景暄年十七,是如今皇貴妃所出,性格溫潤有才華,頗受宏光帝寵愛。

其餘皇子或早夭,或年幼,不足為提。

太子景曜僅有一同母胞妹,熙成公主,於兩年前遠嫁寧州。

太子景曜和三皇子景暄都有自己的派系支持,加上宏光帝態度不明,近兩年漸成分庭抗禮之勢。

白思若趴在桌子上,東照國皇室的瓜是吃了不少,但玥兒的下落還是沒有頭緒。

赫都有權有勢的人太多,能讓那些鄰裏閉口不言的人不知凡幾。

之前同行時也沒有細問過,玥兒他們家具體情況,只知道是玥兒的一個小叔叔在赫都任職,所以邀他們到這常住。

叔叔,對呀。

可以從玥兒的叔叔入手。

白思若奪過蕭惟然手上的茶杯:“你知道朗玥叔叔大概是什麽官職嗎?”

蕭惟然茶杯被奪,很不開心,此前一直都沒看他,合著有事了才想起他:“你先把茶給我。”

“你先說”

“你先給”

“阿然”

蕭惟然聽到,呆了一瞬,隨後開口。

“朗玥爹年紀大概三十幾,她小叔叔最多也就三十出頭。按東照國的科舉制度,恐怕剛任職沒幾年。科舉過後,進士一般會在翰林院任職。”

白思若的眼神像看見了胡蘿蔔:“那就是說我們可以在翰林院找到玥兒叔叔,然後就可以找到玥兒啦。”

“這只是猜測,事情真這麽簡單就好了。”

白思若將蕭惟然拉起來:“我們快去翰林院找找。”

“你這也太著急了吧,知道翰林院在哪麽?”

“問問別人就知道了。”

兩人出了飲清樓,根據路人的指引到了翰林院。

然後被擋在了門外。

門口的護衛面無表情,用長槍將他們攔住:“無關人等,不得入內。”

白思若試圖與護衛溝通:“我們只是進去找人。”

“無關人等,不得入內。”

“那你告訴我,這裏當職的有沒有一位朗姓的,三十歲左右”

“無關人等,不得入內。”

“……”

就只會這麽一句是吧。白思若真想硬闖進去。

蕭惟然見此情景,將白思若拉到一邊,低聲對她說:“護衛說不通,我們從其他人入手。”

白思若不明白:“其他人,這裏沒別人了。”

“總有在這當職的她叔叔的同僚,一會直接問他們。”

“你是說等裏面的人散值了,去問他們?”

“沒錯。”

二人好不容易等到裏面的人散值,陸續有穿青色官袍和綠色官袍的人走出來。

白思若隨意截住一個最近的:“敢問朗大人是哪位?有人托我給他送信。”

那人沈思:“你是說朗循吧,我們這只有他姓朗,他十幾天前就被外放到靜縣去了。”

“什麽?被外放了?那他家眷親屬呢?”

“這我就不清楚了。”

白思若回頭一臉喪氣地看向蕭惟然:“怎麽會這樣?玥兒是跟朗循去靜縣了嗎?”

沒等蕭惟然說話,她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外放時間太過蹊蹺,若是一切正常,為何鄰居都避之不談?”

蕭惟然看她眉頭都糾結到一起:“這件事情越來越棘手了,你還要繼續找下去嗎?”

“找,必須找到玥兒,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背後搗鬼?”

雖說要找,但如今線索全斷。白思若只能在街上逮人就問有沒有見過朗玥。

簡直是大海撈針,希望渺茫。

但白思若執著地問了十幾天,蕭惟然也安靜地在她身後跟了十幾天。

這天二人正在街上做著同樣的無用功,一隊戴甲士兵騎馬風一般疾馳而過,嘴裏高呼:“緊閉城門,全城通緝。”

這是要通緝誰呀?這麽大陣仗。

白思若好奇地走向告示欄,看到那張貼的通緝犯的畫像,那是一張年輕好看似薔薇的臉。

那是

朗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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