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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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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遲淵心不在焉地擦著杯子, 明明握著冰冷的杯壁,指腹像是仍殘存著貼在陸淮腰部的觸感,當然,其間的各種心思都被之後那聲冰冷的“滾”碾碎得幹幹凈凈。

但感覺陸淮應當是真的好受點了, 遲淵心底掙紮還是果斷退後半步, 將人松開。

以至於之後得到各種各樣與“礙眼”內核一致的評價, 遲淵妥協地選擇了這——與陸淮只隔層架子的地方......清潔整理。

他稍一擡眸,就能看到陸淮。

在叒叒次兩人目光相撞之後——

陸淮合上書頁,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擰眉平靜道:“半小時,你一直在擦這個杯子,然後擡眼十二次,時長一分鐘到三分鐘不等,手機震動五次,一般持續兩秒後你摁斷......遲淵, 你......”

他一時之間沒找到合適的形容詞。

眉睫重重垂下, 遂把目光再度落到攤開書頁上,手指輕扶眼鏡的金絲邊,防止滑下。

·

聽這形容,確實很像是無所事事。

遲淵眨眨眼,第四次摁斷秘書的來電。他的確有些事需要處理,但不是太著急, 畢竟, 在初始展現需求但並不急切需要的時候,施以援手的價值總是很低的, 更何況他這一遭本就是為了立威。

挑準時機再出現, 不是更好麽?

低眸瞧著表面, 秘書撥打電話給他的間隔時間越來越短,估摸在第五次時應該差不多了,遲淵眸底暗沈,指尖一邊無意地敲著手機背面,一邊慢步踱步向陸淮。

“我等下可能得出去會,糖我放在旁邊抽屜裏了,淩秩說可以適當吃點,等晚餐時間時,我要是沒回來可能是他進來......”

遲淵好像習慣了在他床邊半蹲著,陸淮略微側頭,便能看見對方蹙眉,明顯是在思考自己還有什麽沒交代的,這幅模樣讓他有點好笑地想,遲淵這麽不放心,等他思慮周全,估計也是不用出去了。

手機適時地開始震動,遲淵擡眸看了陸淮一眼,眉宇間閃過一絲掙紮。

“快走吧,好吵。”

陸淮收回目光,輕描淡寫道。

遲淵無奈起身:“嗯。”

·

約莫距離遲淵離開過了十幾分鐘,陸淮撐起身瀏覽了遍消息,聯系人的頭像黑黢黢的,只有聊天框頂部的“王”字,他手指敲打幾下剛確定時間地點,就聽到淩秩推門進來。

陸淮頭也沒擡:“你們這是輪班麽?”

淩秩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心裏微妙地浮起些不好意思。

按理來說,他確實不該聽遲淵差遣哈。

“那個......關心你嘛。”

“哦,關心我。”

陸淮掀起眼,面無表情,但淩秩總覺得落到他身上的那道目光冷得滲人。

他摸到一邊去接了杯熱水,決定自己暖自己。按照遲淵那十分鐘,看一眼陸淮狀態的要求,他覺得自己拖延十幾分鐘進來已經非常證明立場了。

“我多久能出院?”

陸淮也懶得在這件事上牽扯,他斂眸拈起顆糖,慢條斯理地拆開包裝,果味瞬間縈繞而上,濃郁要溢出來。

·

淩秩在一旁略微驚訝,遲淵問他陸淮能不能吃糖,還煞有其事地把成分表列給他看,他以為對方是在說笑呢,至少他覺得遲淵問陸淮能不能喝咖啡都比這靠譜......沒想到陸淮還真吃。

眼見著陸淮眉宇松散開,好似愉悅不少,淩秩才想起來回話:“按照我們之前的想法還有三四天吧,但你自己也知道......”

陸淮默默把糖紙疊好,眼尾向下垂著,思考了會才把淩秩沒說完的話接過來:“反正也只能養著,住在這和家裏也沒什麽區別。”

這是主意已定了?淩秩也沒法反駁。

關鍵是陸淮懷孕這件事需要太多的東西來遮掩,之前科納恩那事他就知道自己辦砸了,有這麽一波人存在,陸淮這次住院半月有餘,總不能無緣無故,只能扯胃不好做了個小手術,免得旁人起疑。

暗暗嘆氣,他旁敲側擊功夫太差,陸淮估計一眼能看穿,不如坦誠點問:“這麽急?什麽事啊?”

陸淮嘴裏含著糖,可能是懷孕後口味變了,竟然覺得甜得有點膩人,舌尖把糖在嘴裏顛倒了個,他抿下口水,也沒避著淩秩:“查到點東西,要我去處理。”

說完瞧淩秩一臉欲言又止,又補充一句。

“見面說幾句話而已,不用太擔心。”

聽陸淮這麽說,淩秩腹誹,哪裏只有我擔心啊,你家遲淵現在連你少喝口水都緊張得要拉著我說半小時。

這話不能當著陸淮的面說。不過,淩秩想,可能也正是有遲淵的存在,那麽緊張,那麽在意,他竟然壓力小了點,就像是一個很大的事情,被有能力者分擔之後,總會不由自主地松口氣。

淩秩想在陸淮床邊坐下,結果比劃打量,發覺自己側邊走才能面前擠進去,果斷放棄繞到另一邊。

陸淮不動聲色地把一切納入眼底,他記得好像是要間隔兩米的?冷笑般抿直唇線,意識到遲淵這廝每天都往自己這邊挪,哪來的兩米,現在這距離,目測大概只有二十厘米。

淩秩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那試探讓陸淮對遲淵積攢不少火氣,他走到另一邊,看著盤裏剝好皮而晶瑩剔透的葡萄,非常自覺地......拿起就吃。

他邊嚼邊想,遲淵這人估計......這回確實是真用心了。

“你......怎麽想的啊?就遲淵?”

淩秩也是看到這兩周以來陸淮的態度轉變,雖說還是抗拒和不待見,但不還是讓遲淵留下了麽?而且他也聽說遲淵那傷是因為出櫃被砸的。

不過呢,他絕對沒有覺得遲淵還行,要不是知道陸淮喜歡,他會答應遲淵請求?早把人趕出去了。

淩秩坐在陸淮右邊,在葡萄還剩下三分之二時,選擇停嘴。

“遵循合約,能怎麽想?”

陸淮淡淡回覆,眉睫稍斂著。

“所以你真準備按照那合同說的,一刀兩斷啊?”

淩秩咂舌,本還想提醒他認為遲淵沒那麽容易放棄,卻感覺到陸淮的沈默。

他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良久,陸淮“嗯”了聲,手卻不自覺地撚弄過指節。

“可......”淩秩想說些什麽。

“可他好像真的喜歡我。”,陸淮輕聲打斷,眸底翻湧著晦色,半晌笑了笑,“但我仔細想想,覺得他和我還真挺不合適的,現在他大概是......愧疚吧,願意低頭、低聲下氣,但骨子裏他還是那個遲淵,而我,我也傲,所以我們每次都無法平心靜氣地說些什麽,而且利益沖突存在,就免不了爭鋒相對。”

陸淮說出這段話時神色很平靜,所說的字字句句當然不是不久前就開始想的,剛喜歡上遲淵的時候想過,兩年前他勸自己放棄時也想過,但最後都歸於自信,自己一定能找到那個相愛時、相安無事的平衡點。

只能說這回遲淵讓他看清楚了,他不能。

“我們彼此了解,但正是因為了解才越想藏著掖著,於是我們都喜歡猜,但猜來猜去,更像是在解密,耗費精力也太累了點,所以,我大概也明白為什麽遲淵當初會喜歡方棲名。”

陸淮眼睫在臉拓下一片陰影,一些不可說就這麽漸漸浮起來,淩秩明白這時候他應該靜靜聽下去。

“我暗戀他這件事,除卻當年坦白時想讓他知道,後來就不了。因為這麽多年,分量可能太重了,而你知道,分量太重的東西總會影響人的判斷......而且潛移默化地讓人不對等。”

他也算是想到哪說到哪,嗓音明明那麽溫柔卻總有股要剖開自己的殘忍在。

“我嘛,你知道我對任何人都苛刻,不純粹的,我太想要,有瑕疵的,也是如此。也不能說全都是因為遲淵捅刀子這件事,只是它讓我看清了很多。也可以這麽說,因為精準明白對方軟肋在哪,所以便比其餘人更深刻點。”

陸淮垂下眼睫,唇邊掛著淡笑。

“我是有那麽一點點錯覺,以為他喜歡我的。只是與之後的欺騙連接起來,還是微妙地不協調,我看出來了。但我給了他一次機會,也給了我自己一次機會,但很可惜。”

事情發生之後,厭憎是真的,死心也是真的。而他現在能這麽平淡地說出口來,也並不意味這些不情緒不存在。

“其實,很簡單,談愛不愛的,倒也不必,我們倆之間沒有基礎信任,因為極度相似免不了矛盾沖突,至少現在我沒看出來這些該如何解決。”

淩秩嘆氣道:“我真是看不懂你們。”

陸淮不置可否,他勾起唇:“我也不太能明白。”

“他現在覺得刺激,征服欲和占有欲還未得到就失去所以不甘,或許覺得游戲應當他說結束才可以,我無法判斷這裏面真心的分量,況且,我也不見得有陪他玩一次的時間了。”

話越說越窒息,淩秩在聽到最後一句時,幾乎是立刻明白了這句話背後的意義。

幾個月之後的事,誰都說不準。

淩秩忽然啞口無言。

不否認愛,但做不到勢均力敵,所以愛不起。陸淮想,這或許和“驕傲”二字背道而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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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淵到場的時候,場上只剩下空缺的主位。

現場應該經歷過激烈的爭吵,但由於知道他要到來,有些“痕跡”被倉皇地掩去。

他看了眼腕表,像是沒瞧見寧靜之下的暗流湧動,遲淵坐下,帶笑道:“麻煩快點結束,我趕時間。”

不出意外的竊竊私語。

遲淵笑意未減,鳳眸卻陡然淩厲起來。

“看來大家,似乎並不需要我來解決問題。”

場面頓時安靜。

他離開這幾天,算是放任了對星河和方氏的管控,想看看他們到底能掀起多大浪。

但星河明顯蠢貨的比例很高,看到消息見他這顆樹恐怕要倒,銷聲匿跡聯系不上一定就沒了權力,對方氏言聽計從。

遲淵什麽也沒做,只不過是借方霆的手讓他損失點利益,現在就亂成一鍋粥了,又開始覺得他是能幫忙。

他眸中閃過濃濃的厭惡,仍是不太明白方霆眼盯著星河是為了什麽,是想在亂子裏面找樂子麽?

不過,他確實有了點新發現。

事情好像不止是商業鬥爭......

方霆做事很隱蔽,但抽絲剝繭未免發現不了線索,之前對方看上去行事穩重,但短時間裏幾次試探以及科納恩的出現,浮躁兩字幾乎要明白地寫在白紙上。

順著去查,發現方霆在這段時間內格外關註屬於星河開發失敗的廢棄區,而這片廢棄區與陸淮簽訂合作協議裏的港口地帶相鄰。

想到此前方霆千方百計地阻攔,有些事就不明而喻了。

現在的信息是,方霆抱著收購星河的架勢攛掇王桉和陳亦內鬥,或許也不一定是攛掇,王桉可能知道什麽。但因為陸淮回國,看上“大數據”那個項目,想要與星河達成合作,而這時內鬥結束,王桉失敗,但陳亦也損失很大,不得不尋找幫助,按照方霆的計劃,施加援手的應該是他,但被陸淮搶先了。

方霆開始喪失主動權。

陸淮因此基本掌握星河,但由於他的出現,方霆再一次試圖同陳亦周旋時,陳亦選擇了他,以至於王桉的威脅沒用了。

遲淵暗忖著,指尖在那處地帶點了點,王桉手裏有陳亦的把柄,他已經用過,看不出什麽牽扯。但是方霆這麽執著的原因是什麽呢?讓方霆擔心的隱患一定是待人發現的物,而不是人,不然也容不下這麽長時間讓他周旋。

對,還有一環,就是從科納恩。

潛意識告訴他要徹底地了解這背後的事會有危險,遲淵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了敲,目光再度回到在座的各位身上。

大部分人都冷靜下來,本來在遲氏與方氏之間做選擇就根本不需要猶豫,一步走錯現在當然是踏回來保險。

“我們當然最擁護您的決定,所以......”

最先說話的那個人雙手交疊著不斷摩挲,算是打開了交流的匣子。

遲淵淡淡笑了笑:“這倒也不必,我只希望大家在接下來能好好配合......不要再拖延進度就可以。”

陸淮當時任由這些人拖延進度是為了制造被方霆牽絆住的假象,背後想把這件事弄清楚,現在鏈條已成,只差最為關鍵直接的聯系,所以他的做法是逼一把。

也可以稱之為——“先禮後兵”。

眾人忙不疊地點頭。

“但您能......”

遲淵狀似不懂地“嗯”了聲,眸裏間或夾雜著寒意。

“什麽?”

方霆試圖收購他們股份,遲淵傳出些消息,讓他們急於脫手,價格可謂是極低,但現在風聲過去,價格回歸於正常水平,並且因為遲氏的原因形勢大好,他們自然是想把那些利益補回來,但他們蒙在鼓裏一直以為是方霆的手段,所以來找他試圖能補償些什麽。

怎麽可能呢?

遲淵懶得再說些什麽,這些人不只是股東還是星河的核心層,有話語權當然也要有執行力,這就是為什麽方霆能阻攔成功,他隨口應道:

“該回來的遲早會回來的,擔心什麽?”

他自然也不會允許股份到方霆手上,這個交易從頭到尾就在他掌控之下,事情清楚後,還給他們也無所謂。

眼見著時間差不多了,遲淵起身欲走。

這些人得了句似是而非的話,心卻莫名安定下一半,再沒心思搞小動作。

·

走出大門,遲淵抽出根煙,他只是叼著並不點火,順便抽出兜裏的手機,想了想後,垂下眼睫撥給了王濤。

王濤秉持著晝伏夜出的“優良”作息,現在剛準備起來,正愁約誰呢,就接到遲淵的電話。

大腦登時開始運轉。

“怎麽了淵?你終於想到我了!聽成曄那傻子炫耀你最近找過他呢,我就說你怎麽會忘了兄弟我!”

他聽過遲淵和他爹鬧翻的事,以為遲淵最近行蹤不便暴露,就也忍著沒聯系對方。

遲淵聽到這熟悉的不著調,斂眸笑笑,指尖把煙從嘴邊夾在手裏:“確實是想找你幫幫忙。”

王濤一驚,連衣服都顧不上穿:“稀奇啊,還有我能幫上你的時候呢!”

“少貧。”,遲淵低頭看了眼表,只想快點把事說完,眼眸在夜色裏曜如星辰,“你是不是有個舅舅剛被調到市裏,調查經濟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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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奔襲猛烈,簌簌聲陣陣,不留筆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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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打開門就聽到水聲,緊接著遲淵就沒在床上看到人。

陸淮在洗澡?

幾天前是陸淮得遵醫囑不能洗,然後就是他會在對方洗澡時被各種理由支開。

很是躊躇了會,遲淵拖下外套,揚聲喊道:“陸淮!陸淮?”

卻沒任何回應。

遲淵心一緊。

想著陸淮那腰要是一時使不上勁,把人摔了......或是水霧起來,時間待久了缺氧......

遲淵根本不敢繼續想,嚇得直接三步並兩步,把門旋開,就看到陸淮緊閉雙眼,躺在浴缸裏。

“陸淮!”

他咬緊唇,沒顧得上地上的水,半跪下來立刻俯身把人攬在懷裏,他掌心貼在陸淮臉上,焦急地尋求回應。

感受到這人沒輕沒重地動作,嗓子又嘶又啞不知道在喊些什麽。

陸淮不耐煩地睜開眼就看到遲淵紅著眼睛擔心地望向他。

“你......”

“你醒了,有沒有事?!”

遲淵眼中一瞬爆發的驚喜讓他止住話頭,還未有所動作,就感覺自己被人鎖在懷裏。

陸淮眼眸斂著,可能是遲淵那種恐慌感實在太強烈,他沒立刻把人推開,半晌才發出聲音,輕柔的語氣是自己都未覺察到的安慰:“我沒事。”

眨眨眼,確定不是自己幻聽,遲淵終於感受到心臟安安穩穩落回胸口。

但也就平靜了一秒。

只隔著一層濕透了的衣服,他和陸淮緊緊貼在一起,甚至他稍稍往後撤,下巴就能摩挲過對方的鎖骨。

意識到陸淮現在的模樣。

遲淵喉結滾動了下,心跳聲在只有水汽圍繞的房間裏格外明顯。

他立馬松開手,退後幾步。

目光註視在陸淮臉上,因溫度稍有點高,陸淮臉色是粉的,那雙眼睛被霧氣浸潤出水意,讓人聯想起春風拂過而起漣漪的湖水,漾出的波紋都是景色萬千。

遲淵怔住了。

·

陸淮見遲淵失神,後知後覺自己剛剛應該先讓遲淵滾出去。

說不清耳尖的粉色是因為羞赧還是怒氣上頭。

“你,快點出去。”

陸淮一邊呵道,一邊扯過一旁的浴巾,準備從浴缸裏起來。

聞言,遲淵幾乎是立刻醒過神,他猶豫片刻,由於方才的事心有餘悸,盡管剛剛是個烏龍,但的確很危險,他遲疑地搖搖頭:“不行......”

“你最好想清楚,再說一遍。”

陸淮有點意外,他抓住浴巾的手一頓,沈聲發出警告。

遲淵就知道這樣會惹人生氣,但他實在是不敢把陸淮一個人放在裏面,索性緊閉著眼,開始扒拉自己身上的衣服。

反正都濕透了。

·

沒幾秒,陸淮不耐地掀起眼時,遲淵便把自己剝得幹幹凈凈,他匆匆掃過,立即移開,不解地皺起眉:

“你幹什麽啊......”

遲淵打定主意不能出去,不止是這一次,他甚至都想幫陸淮洗澡,但知道這人一定不會同意,但起碼也得在旁邊扶一扶吧。

他丟走身上最後一塊遮擋的衣物。

“公平。”

聞言,陸淮盡力按捺住自己的脾氣,還是沒忍住飈了句臟:“你有病吧!”

遲淵不為所動:“現在你我都‘坦誠相見’了,所以我能不能不出去。”

簡直是偷換概念!

陸淮近乎是氣笑了,然而遲淵把他的回應當默認,斂眸走近。

“不是,我沒想惹你生氣,而是真的很擔心。我知道你能自己來,我就站在旁邊,必要時候搭把手,絕對不做多餘的事。”

怕陸淮拒絕,遲淵轉過身,有需要就能立刻回頭幫忙。

陸淮手攥緊,看著遲淵背影,狠狠咬牙。

沒聽到好還是不好,遲淵心高高懸起,總算是聽見對方起身時的水聲,莫名顯得暧昧。

他調整了下呼吸。

作者有話要說:

後面有個情節好想寫!but感覺我有點跑偏了(淚)讓我想想怎麽才能合理點

好消息:今天存了三千字的稿!

最後,其實淮寶感覺沒錯啦,遲狗確實是還有點點不甘在身上,雖然我們上帝視角覺得他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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