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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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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有點過了。

遲淵瞇起眼,想看看陸淮是否在說笑,卻被對方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刺了回來。

看來他這是非跳不可了。

盡管早就知道陸淮不會那麽好心放過他,先前多加了人一杯酒,這時候就要他丟面子。

不可能的。遲淵輕笑,清亮的鳳眸微微上揚:“一場情傷讓陸總念念不忘、耿耿於懷了兩年,現在只向我提了個不痛不癢的請求......”

“我......有什麽玩不起的?”

這番話有點太損,在座的誰不知道這兩人當年是情敵?全都不免噤了聲,興致勃勃地想看陸淮怎麽回應。

睚眥必報,遲淵,不愧是你。

陸淮垂眸,像是對遲淵方才那番話不置可否,只是說:“請吧。”

仿佛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遲淵暗自咬牙,面上依然是笑著。

周圍的人本來想勸,但面前這兩人一句一句抵得話沒有轉圜餘地,都不知道從何談起。

只能眼睜睜看著遲淵解了襯衣地前三顆扣子,用力按捺住快要看戲而幾要躍出來的心臟。

“行了......”見到遲淵還欲再解,陸淮卻像是完全失去了興致,揚聲阻止遲淵繼續,“可以開始跳了。”

胃裏翻江倒海,疼痛隨著時秒滴滴答答,還有方才那紮心的話,陸淮垂眸暗笑,不知道到底是在折磨誰。

遲淵沒理。可能是覺得面子已經損了,不如顯得大膽點,也不知道為什麽在陸淮面前,他總會有這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思。

他將扣子解到底,斑斕光彩營造著氛圍,流暢的肌肉線條仿佛是白軸鋪開,任由色彩塗抹,遲淵掛著肆意的笑,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陸淮。

“希望您看得滿意。”

陸淮半闔著的眼睛緩緩睜開,卻什麽都沒有說。

慣來平靜的眼眸只是淡淡地落在遲淵身上,沒有興致勃勃與意味深長,反倒像是一種深沈的疲倦。遲淵感覺陸淮在克制,克制自己想走的欲望。

遲淵不悅地皺眉,莫名來了火氣。

和著眾人的驚呼,遲淵隱忍著怒意,噙著笑走到陸淮的跟前,強迫對方的視野範圍裏只有自己一個。

陸淮卻沒對面前的“春色”多看一眼,只是低頭連接上藍牙,視線在觸及到某首歌時指尖微頓,卻最終落下——好似內心做下了某種決定。

勁爆的舞曲通過立在中央的音箱,效果極佳地傳到房間各個角落。

《西裝暴徒》。

配上遲淵現在這身衣服只能稱為妙極,而遲淵表情卻變了。他不知陸淮是不是故意,卻見對方神情淡淡,到底是沒自作聰明地前去詢問。

不過,陸淮想端坐著看戲,也是有點異想天開吧......

遲淵踩著點,他用嘴銜起酒杯,極具壓迫力地站在距離陸淮只有半米之遠的地方,他的身影擋住了頭頂讓陸淮發眩的燈光,紅舌與白色酒液相互映襯。

只消一眼,陸淮沒能收回視線。

遲淵的動作幹凈,媚而不俗,配合著每一個鼓點,踩在每一個人鼓噪的心跳聲上。

狹長的鳳眸牢牢註視在陸淮身上,遲淵突而湊近一步,銜著的杯子卻很穩,指節撫上對方的領結,毫無預兆地——舌尖抵著杯壁用力,瑰麗的色彩從陸淮的下頜蔓延,酒液傾灑流淌,直至布滿他的全身。

最後一幕應和著舞曲達到最高潮,遲淵鳳眸邪肆地在陸淮濕透了的身上上下打量,揚著笑將口中的杯子擲到一旁。

“給陸總濕了個身......”遲淵道,“還真是......誘惑......”

“想來陸總這麽大度,應當是不會與我計較?”

白襯衣已然濕透了,粘附在身上,肌肉線條若隱若現卻不難看出其精悍——身材確實挺好。

混著冰的酒水傾倒而下,陸淮的第一感覺是冷,陡然降下的溫度刺激了他本就不消停的胃部,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但倨傲的小狐貍有點太好看了,陸淮的目光鎖在對方身上,眉睫重重壓下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周遭的起哄聲太喧嚷,遲淵擰著眉,而被他註視的人卻毫無反應。

不知是不是太沒把他當回事。

陸淮看著面前的人陡然變了臉色,淡淡收回了視線,他順著方才躲閃的姿勢低眸瞧自己的袖扣,同時也借著這樣的姿勢稍微遮掩下自己佝僂的身形。

剛剛灌下去的一杯酒現在正任勞任怨地發揮著效力,陸淮輕扯了下唇角,知道自己再不告辭,怕是要當眾出醜,但讓遲淵損了這麽大個面子,最後一聲不吭地走掉,他未免也太招人恨了點。

他沒想惹他。

外人稱陸總待人接物向來挑不出差錯,但也只有陸淮心裏清楚,他面對遲淵時總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但也有可能是這兩年在外,技藝生疏了。

陸淮不欲再想,看著面色不善的某人卻也沒有任何立場用哄人的法子,他忍著疼站起來,手卻只虛擡起又很快放下,他斂眸沒再看那唇角帶笑的人一眼。

“陸某還有事,便先告辭了。”

說完,陸淮轉身便走,只餘遲淵難以置信地捏緊了拳頭。

只能說與陸淮想得不差,遲淵此刻怒意上頭,只覺得這人從國外回來又欠揍了不少,好歹之前還帶著假面同他虛與委蛇,現在倒是表面情分都不顧了,輕易就撂下一句話說走!陸淮那漂亮的場面話是被狗吃了?

正準備發難,手機又是一聲輕響,遲淵抓了把頭發,壓抑著煩躁低頭看,方棲名三字在亮堂的屏幕上顯眼極了,下面跟了行小字——遲淵,你什麽時候回來,我有事要說。

冷冰冰的,沒點人情味,遲淵一時繁覆思緒湧上頭,百感交集最後只嗤笑一聲,此前在眾人前的悉數掩飾都抹去——倒也正常,他和方棲名冷戰時間挺長了,能指望對方有什麽好語氣?

遲淵摁熄屏幕,擡頭望陸淮卻已經沒了影,他咬了下唇,有點不甘心地側頭對看戲的成曄說了句——

“棲名找我,我先回了。”

戲也算是看夠了,成曄自然是沒意見,忙將遲淵往外推:“走吧走吧!您家那位有多愛生氣我能不知道?”

遲淵啞然失笑,只淡淡地嗯了聲,便擺擺手向外走。

耽誤了一會才出來,自然是不見陸淮的人。

遲淵探尋了下周圍,確定自己追不上後,倒也沒像自己同成曄說的那樣直接回去,而是靠著車,手機屏幕上是還沒撥出去的代駕電話——他給自家司機放了假,斷然不會自打臉把人喊回來。

遲淵煩躁地抓了把頭發,把車窗搖下,手伸進拿出盒煙,掂量許久才緩緩抽出一根來——因為方棲名聞不慣煙味,他把煙戒了,但有時候心煩意亂還是會忍不住,雖然最後的結果都是真愛無敵,但此次明顯不一樣。

他不想忍了。

叼了根煙在嘴裏,遲淵眉頭緊蹙著,太長時間沒抽,點火的時候手差點拿不住火機,指腹差點被燎到。

方才的舞曲,他覺得是陸淮在他不痛快的點上又加了把火——要不是他非常確定陸淮才回來,他甚至懷疑對方身為一個盡職盡責的死對頭,是不是在監視自己的感情生活,不然怎麽這麽會往他雷點蹦迪?

兩年前他為博方棲名美人一笑也跳了曲舞,現在他和方棲名前所未有的冷戰,陸淮硬生生通過同一首曲子讓自己感受今昔對比。

陸淮這人,還真是......

“呸!”

被嗆得不行,遲淵呸了聲將煙吐了出來,而先前差點被灼傷的指腹卻精準無比地掐滅了煙,皺紅了一片。

遲淵頭枕著玻璃,記憶隨著長吐出的一口氣飄得有些遠。

“怎麽穿這樣?”成曄頗有些驚奇地提了下遲淵閃光的衣服,“你行為藝術呢?”

“有沒有審美?”遲淵“啪”一聲將成曄不老實的手打下,沒好氣地道,“這是勞資今晚閃亮登場的法寶!”

成曄深以為然:“確實挺閃亮。”

他揉著自己被打紅的手,還是沒忍住:“你確定是法寶不是什麽神奇的下頭玩意?”

“滾滾滾!你不懂!”

遲淵餘光瞄到陸淮走進來,立馬失去和成曄攀談的興致。

“他不是連談戀愛也要跟我比嗎?這回肯定是我贏!”

成曄本想問“他”是誰,就看到陸淮走進來,他自覺地閉上嘴,順便幫一秒藏進包廂的遲淵關上了門。

好在,陸淮似乎沒註意到他們這邊。

方棲名來的時候剛剛好,現場所有的燈光按照遲淵的吩咐一一熄滅,待到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才一束光打到他身上。

勁爆的舞曲隨之上線,遲淵壓低了帽子,露出那明晰的下頜線和隱隱約約的側臉。

鼓點作響,光彩鋪展。

遲淵盡管是在臺上,也第一時間向楞神的陸淮拋出個耀武揚威的眼色。

每一寸肌肉都把控到極致,遲淵卡點律動,身前透明的玻璃幕墻裝滿了各色酒液,當燈光射過去,迷醉的色彩幾乎晃暈了所有人的眼。

但沒有人舍得將眼神移開。

沒有西裝,只是暴徒。

鐳射服集聚萬般色彩,都敵不過肆意施展的人耀眼。

誰都說不清是那個舞曲節奏快得讓人躁動,還是眼前性/感舞動的肢體。

隨著最後一道重音,遲淵雙膝跪地,犀利的鳳眸自帶風韻,傲骨難折的銳利和甘願跪地的臣服。

極致反差,美到令人窒息。

怕是沒有任何人能輕易忘記那一夜的遲淵,包括陸淮。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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