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第 1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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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第 168 章
除了被陰謀算計了十年的淩千輝所在的戰場, 其餘兩大要塞的戰況過渡得相當平穩。
按照指揮書上給出的數百條應對計劃，全都有驚無險的取得了全面勝利。
這消息一出來按常理來說是早該全球狂歡的，可對現在的世界民眾來說都不重要了。
他們有了另外一件更不能接受的事。
——他們從出生起就一直信仰崇拜著的神明背著他們談戀愛了！
對大部分信教的人來說, 性命攸關遠遠不及信仰崩塌更嚴重。
這是他們從未設想過的道路, 三觀沖擊之下，這新來臨的一天全世界都是瘋癲的。
而聯盟高層這會兒的混亂跟外面比起來也好不了太多。
這些把控著世界各方面命脈的要員們之所以還能勉強坐在議會的圓桌上, 全都是因為主位上的那大祭祀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並且明顯是站有意促成這一邊的。
可這怎麽能行？
“為什麽不行？”大祭祀直接反問，“當初白塔給出的神律裏有哪一條寫了「神子不可婚戀」的？”
“可神子需要日常保持空明無我的狀態, 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維持住「護層」, 不然……”
“不然又如何*七*七*整*理？”老人直接打斷, 指著已經關停的直播冷哼一聲, “都已經那樣了，你們之前不也什麽都沒察覺到。要不是她及時出現力力挽狂瀾，那座要塞乃至整個聯盟會變成什麽樣子不用我說吧？你們有什麽資格質疑？那是神子自己選中的人！”
字字句句, 說得他們啞口無言，尤其是最後那句“神子自己選中的”更是讓他們沒了開口的資格。
可大祭祀卻沒放過他們，反而更加積極的輸出：“而且你們有什麽能嫌棄的啊？之前捧著戰術策略書就差抱我大腿求我說高人是誰的是你們，看到戰場真的零傷亡驚掉下巴連說要把人家拉攏過來的是你們，震驚她不但能解淩千輝的劇毒更能分解神子汙染的還是你們，這些你們一樣都做不到, 還在這裏嫌人家配不上神子呢。”
他是一點也不管這些同僚的臉面，直接把他們的心裏話全撕開扔在明面上，弄得他們根本下不來臺。
有人受不了了：“大祭祀, 你為什麽轉變成這樣？明明你才是一直侍奉了三代神子、距離神子最近、也最了解那是和神明相差無幾的存在吧？”
按照常理, 這位大祭祀才應該是他們中最激動最反對的那一個，就像外面一部分覺得被自家神背刺的那一批白塔信徒一樣, 是跳腳跳得最厲害的。
“一開始我確實是這麽想的。”大祭祀都不想回憶那個二對一的攤牌夜，只是輕嘆了口氣接著道，“只是後面慢慢琢磨明白了。按正常流程早該出現的「種子」至今沒有下文，說是十年難得一見的S潛力天賦實際上是二十多年都沒有過了，這時段是正好和我們這任神子的時間是差不多的。而後，在他該被「換代」的這一年，S潛力出現了，並正好被自救期的他找到了。我很難不去想，這是不是就是白塔的旨意。”
樁樁件件是那麽的巧合，他很難不心軟，去順著這份心軟走到今天。
為什麽是心軟？
因為他侍奉了三代神子，親眼見識過前兩任神子經歷「換代」的下場啊。作為大破滅時代的遺民，他那並沒有被白塔規則完全代換的三觀對「神子」的命運終究是不忍的。
但這些，已經是白塔大祭祀的他是絕不會說出口的。
所以議會上其他撐死了也就70歲的同僚還在低頭思索大祭祀“白塔的旨意”那番話，再結合之前的種種，好像……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大祭祀說得對，我淩千輝作為聯盟軍機總務長兼第十軍團長會無條件支持和執行神子的一切旨意和命令。”
巨大的會議圓桌空著的一個座椅突然出現一道身影坐在上面，正是明明該在十環處理戰後事宜的淩千輝。
“有什麽好處理的，這場零傷亡的戰爭後續該怎麽做還得我盯著，老胡他們也可以別幹了。”戰神本人是這麽回答的。
誰問你這個了！他們想知道的是你這家夥怎麽眨眼間過來的，這裏可是一環！
淩千輝聽著他們的明知故問，直接就笑了：“我一個只會揮刀的莽夫怎麽瞬間從十環回到一環，你們不是很清楚嗎？”
一群人下意識憋氣，心中的那個猜測被明言證實後，他們的脊背都是本能緊繃起來。
下一秒，偌大的最高議會廳又多了兩道身影。
正是神子還有梅露。
神子的身姿依舊聖靈高潔……不，在清除了汙染後，他的神性比以往所見還要濃郁幾分。幾乎是降臨這座最高議會的廳瞬間，整個空間都為之流光溢彩，隱隱回蕩起白塔獨有的聖詩吟唱。
所有人幾乎是下意識的低頭，可低頭後憶起之前眼角餘光看到的那兩人互相牽著的手，不由就是心頭一顫。
再細想方才的驚鴻一瞥，更是愕然發現哪怕與如此威勢的神子並肩而立，那個溫和淺笑的年輕姑娘也被濃郁的神性光輝掩去絲毫的風采。
這一眼，就足夠讓他們印象深刻。
這就是神子選中的人嗎？
“見過神子殿下。”
他們恭敬行禮，不敢直視神顏。
被他們見禮的對象更是早已習慣，只掃了他們一眼後，直接開口：“擡頭。”
眾人聽令照做，但也只敢半垂著目光看過來，根本不敢放肆平視。
可這個視角也足夠他們把他身邊的姑娘看得更加清楚。
“各位大人，上午好。”對方笑意盈盈地向他們打招呼，“我是梅露，雖然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但相信大家對我肯定都不陌生。托神子的福，今日能在聯盟的至高議會廳見到諸位，是我的榮幸。”
何止是不陌生，分明是從被上報覺醒S潛力的天賦開始，至今就沒再消停過。
“我們也很高興見到你，梅露小姐。”其他人連忙客氣。
這倒不是全看在神子的面子上，而是就算沒有神子，梅露自覺醒以來做下的種種功績和展現的個人實力也足夠他們以禮相待。
這可是高傲如淩千輝都衷心認可的下一代聯盟最高決策人，之前舍了性命都要保護的存在，更別提他們了。
就是……要是沒發生這樣的意料之外就好了。
雙方互相淺聊了幾句，這種面對面的交流可比從資料上能感受出更多的東西。不知不覺，他們本來就被大祭祀磨得差不多的抵觸在對方從容的談吐和見解中消散得一幹二凈。
噴不了，就跟大祭祀說的那樣，他們樣樣都嫌棄不了一點，哪來的資格說不同意。
再想想家裏頭早就被梅露收服的那些小崽子，還是莫要給他們的前途添堵了。
這期間神子一直都在安靜做他的雕像，直到短暫的聊天結束，他才將視線定格在了大祭祀身上。
“以後，梅露會和我在一起。”說完，就牽著梅露一並消失在原地。
神子的這句吩咐，其實就相當於神諭了。
在議會廳裏的高層更是聽懂了更深層的含義。
“都不用我說再細說了吧。”大祭祀悠悠看了眾人一眼，“那就盡快準備起來。”
他是第一個走的，剩下的高層也在面面相覷後也開始各自行動。
外界在這個時候正吵翻了天。
只是普通人的羅平晴一家算是受影響最大的，要不是第四環的衛兵所搶先一步把他們帶到了安全的地方，現在百分百就陷入人海包圍了。
別說其他人，他們自己現在也是暈暈乎乎根本不敢相信。
自家閨女怎麽就和神子……？
他們其實是在做夢吧？
可就算做夢也不該這麽離譜才……
“不是做夢哦媽媽，我和他是戀愛關系。”突然出現的女兒一句話打破他們的否定，而且內容更加令人惶恐，“以後一定會結婚的。”
可是這是為什麽啊？
神明怎麽可能看上凡人呢？
“當然是因為現在的他需要我幫助。”對養母，梅露沒有隱瞞，“他的身體已經到極限了……”
汙染，護層，換代……這些細節都沒漏掉，全都講給家人聽。羅家人聽得恍恍惚惚，一面驚覺白塔的一些傳聞原來藏著這些秘密，一面惴惴不安的心也慢慢安定下來。
“原來歷代神子活不過30歲的內情是這樣的啊……”
“早該想到的，以人子之身獲得那麽強大的力量，怎麽可能沒代價。”
“真是苦了他了。”
羅家三口人都是醫者，也更容易悲憫他人，知道歷代神子最後都是因為身體崩潰而消亡更是淚盈於眶。
到最後都抓住自家娃的手仔細叮嚀：“露露啊，神子守護了我們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能幫他。你，你一定要盡心盡力知道嗎？”
從誠惶誠恐到醫者仁心，也就一番話的事。
“我明白的。”梅露笑著點頭，然後話鋒一轉，“對了媽、外公外婆，你們要見見神子嗎？我現在把他叫來……”
不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閨女你有這份心就行了！
羅家人瞬間化為拔浪彭，猛搖頭擺手瘋狂拒絕。
就算被娃說得接受了事態發展，可一時半會兒的，他們也根本沒辦法把一輩子的信仰轉換成看女婿/孫女婿的目光啊！
腦中下意識地回憶了一下那宛如真神一般的純白身影，他們又打了一個激靈。
請繼續好好的呆在神位上，先不要下來，他們受不住！
而後再不敢多提一點相關話題，三個人配合著打岔就說要給孩子做好吃的，一家子再好好吃頓飯，然後就把這動不動就鬧大事的死孩子掃地出門。
“你去忙你的，等消停了再回來！”說的就是現在的混亂情勢。
等門重新關上了，屋裏重新恢覆安靜，羅家三口人站在一起面面相覷誰也沒說話，只是緊繃著的嚴肅臉逐漸不受控制地開始彎眉咧嘴。
“嘿嘿，嘿嘿嘿嘿……”
又恍惚又得意的笑聲怎麽都止不住，讓守在門口的警衛們差點以為裏面被邪神汙染了。
聯盟的動作很快，在梅露回去安撫家人的期間，各大主流媒體已經把相關的內容該公布的都公布了。
不只是神子30年不到就換代的內情，讓人們明白作為白塔代行者要付出什麽，而梅露的存在可以幫助他大幅度的減小這個代價。
還公布了梅露覺醒後做出的所有功績和戰績。
她不是A潛力的凈化者，而是二十年才出一個的S級，聯盟出於保護她的考慮才隱瞞了她真正的等級。
去了第一神院之後，她幫助改良甚至改革了很多東西。
比如這次戰爭中首次亮相的一擊必殺結晶人的新型槍支，還有瞬秒整座戰場邪神兵的光明凈化大陣，這些都是她主導研發的物品。還有戰士們使用的臨時快速治愈藥劑……等等，不枚勝舉，大戰裏方方面面都有她的影子。
最耀眼的一行履歷，就屬這次的三大要塞保衛戰的戰場總指揮由她操盤擔綱。
人類自大災厄以來至今的76年，跟邪神勢力發生的沖突大大小小已經難以計數，能有資格載入只史冊的大型戰役一共有三十九場，今年的三要塞之戰就是其中一役，參戰的凈化者人數占據目前聯盟在冊的二分之一。
二分之一的在冊人數，一旦全軍覆沒，聯盟的格局會變成如何可以想象。
但比上面更難想象的是，官方公布出來的死亡人數是零。
這個數字讓看到新聞的人都呆住了。
舉凡戰爭……不，就算一些局部爭鬥，有犧牲也再所難免，因此才襯得這個數字讓人越看越詭異。
讓一部分還在嚎“我不相信我的神會變成這樣”的信徒都暫停了鬧騰，先把這個“零”謠言破除了先。
就算要擡高帽，也不能用戰士們的性命作筏子，這就太分了！
秉著奪神之恨和為兵討公道的意氣，全球各地的信徒忙碌起來，誓必要打聯盟官方的臉！
這一大幫人翻出參戰名單，分區分頭的按著名單一個個去找上面的參戰者，找到一個就拍照留證，務必全平臺公開公正。
這動靜鬧得很大，也確實引來了全網的關註，然後就發現……真的是零犧牲。
三大戰場裏，重傷者有，缺胳膊少腿的有，更嚴重的半邊身子都沒了，采訪時本人都直言以為自己要不行了。可偏偏就是很恰好的被同伴剛好騰出手續了口氣，撐到真正的醫療系過來幫著把沒了的半邊身體重新補回來。
過程就是那麽稀裏糊塗又那麽的巧合，反正活下來了。
“感謝白塔，感謝露神！”當事人在采訪最後滿是認真與感恩，“我個人無條件支持神子和露神，若有差遣再所不辭。”
就很生氣，但更不死心了。
有不服氣的還想繼續挑刺，便借著關系拿到了當時的戰爭報告，結合著之前的戰爭視頻對著那密密麻麻的厚實資料不斷覆盤，結果驚愕的發現那些戰士們拿到的總指揮作戰計劃，竟然具體到每個人進入戰場後該站在哪個位置都標得清清楚楚。
這位總指揮把全聯盟二分之一的凈化者的戰鬥屬性和性格行事全部摸透，她精準地算計出在什麽情況他們會遇到什麽的敵人，又會在遭遇戰後他們會做出什麽舉動——然後把他們安排在各自最適合的地方，這才造就了無人犧牲的奇跡。
三大戰場，無一例外！
越是覆盤，他們越是驚恐的發現當時在戰場的所有人，可能還包括神子在內，都是她手中的棋子。
達成敵人全殲不漏一個，己方全勝不少一人目標的棋子！
明白了這一點後，本來哭叫怒罵得最兇的那一批人忽然就變得弱勢沈默起來，就更別提跟在激進派後面的大部隊了。
聯盟官方趁機放出了最後一擊，直接公布了神子和「護層」之間的聯系，更把近一年的「護層破損率」和跟梅露交往後的數據做了放大對比圖給民眾們看。
「護層」對公民來說可太重要了。
對外它幫忙抵抗邪神的汙穢，保證普通人不被扭曲汙染淪為血食；對內它監督身體超凡了的凈化者，保證這些人在掌控力量之後不被欲望支配作威作福為非作歹。
日子能不能和平地過下去，全靠它了。
而它能不能存在夠不夠穩固全靠神子在維系。
經過白塔大祭祀的確認，這一代的神子有望打破活不過30歲的宿命，他由衷盼望這一日的到來。
話裏話外的就看似隱晦實則直白的透出一個意思：梅露現在就是神子的命！
到處呼天搶地要死要活反對的信徒們：“……”
你早說啊，早說他們就不鬧了。
於是這剛發酵就是巔峰流量的大騷動才持續了不到三天就輿論翻轉，其中還有兩天時間是花在求證戰役戰績的，民眾們從“神子談戀愛了？我不能接受！”到“神子談戀愛能延年益壽？談，必須談！”的態度轉變，其實只一天不到。
羅家人的危機自然輕松解除，重新回歸原本的工作和生活。
當然，日子肯定也沒以前那麽平靜。
在又一次拒絕院長特意給安排的升職加薪、甚至三環公立醫院那邊的入職邀請後，已經習慣了在四環生活的這一家人終於還是沒能拒絕一家來自官方平臺的臨時采訪請求。
鏡頭裏，他們已經有些習慣被眾人圍觀和詢問的氛圍，所以面對記者的采訪提問也只是微微靦腆，但臉上的笑容是怎麽也遮掩不住的。
『平時真的沒有怎麽督促，那孩子從小要強，不用我們催就會自己上進。……在大事情上我們都是讓她自己做主的，畢竟這是孩子自己的人生，父母幹預太多不好。』
『怎麽和神子認識的？……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只聽露露提過一嘴，說轉進神一院後沒多久就遇上的。……只能說孩子自有孩子的緣法，我們做父母長輩的，只求她一輩子都能幸福快樂。』
『謝謝你的誇獎，其實我也是這麽認為的。我家露露真的是我一輩子的驕傲，她爸爸雖然走得早，但我還是要說，有她這個女兒，我們夫妻倆這一生真的值了！』
屏幕裏，羅平晴提起女兒時那毫不掩飾的驕傲自豪深深的刺痛了岑如霜的眼，她猙獰著臉色暴起抓著手上的茶杯重重砸向了電視機。
脆弱的電器哪裏經得住一個超凡者的含怒一擊，巨大的屏幕在被砸的瞬間就四分五裂，只剩下杯子牢牢嵌在墻上。
“啊啊啊——！”她握著拳尖利的嘶吼，死死盯著電視的原本位，就像就能跟方才屏幕裏的人對話一樣，“那是我的孩子！我的！你現在得到的一切都應該是我的，我才是她的媽媽！是我生下的她！”
情緒過於失控的貴婦人絲毫沒註意到自己的房門並沒有關緊，尖利的叫聲通過門縫直接傳到了樓下的客廳裏。
在那裏，坐著兩個同樣沈默的男人。除他們一家三口外，這棟別墅再沒有人在。
聽著母親在樓上的歇斯底裏，沈修陽嘴唇顫抖，面上沒有一絲血色。
與他對面而坐的沈鴻聞全程面無表情，連說話語氣也是淡淡的：“這就是你媽最近越來越瘋魔的真相，還有什麽想知道的嗎？”
“爸……”沈修陽幾乎要哭出來，“媽媽那樣做……你都是知道的？”
男人沈默一瞬，而後點頭：“嗯。”
青年閉上眼睛，淚水滾滾落下。
他其實還有很多話要問，可眼前的情勢足以讓他膽怯，已經不敢再多說。
而沈鴻聞聽著樓上的尖叫和兒子的隱忍哽咽終究還是沒忍住，直接起身：“走吧，帶上你媽一起。”
“啊？”
也沒理會兒子的發懵，沈家的家主只是繼續向前走：“去一環見梅露，她應該也在等著我們了。”
* *
一環，第一神院。
這幾天的輿論大戰也讓神一院的天才們吃足了瓜，畢竟在白塔時代想看白塔信徒大規模三觀崩塌又自己強行重建的場面可不多見，甚至可能一輩子就這麽一次了當然得湊足熱鬧。
不過他們最開始也沒好到哪兒去，尤其是當初用各種手段偷偷摸摸調查梅露男朋友是何人的希琳達他們，在親眼見到那對情侶飾品主人的時候，真的就是張著嘴揮舞著雙手演了一出集體啞劇。
比起心理素質還不太夠的公民們，天才們表示驚訝過後其實後勁不大，畢竟這不耽誤梅露因為這場戰爭徹底了征服他們，成為他們老大的事實。
無論有沒有神子，都不影響她自身的奪目光輝。
“說起來會長當時讓我們不要亂揣測白塔，是不是也猜到了神秘男友就是神子啊？”有人埋怨，“你要是早說出來，我們也不會像傻子一樣被錄進戰場視頻裏啊。”
“我當時還真不知道，也不敢往那一位身上想，別告訴我你們就敢啊。”希琳達沒好氣道，“而且比起事後才糾結這個，我更煩惱以後怎麽面對梅露啊。像之前那樣繼續叫她學妹喊名字，還是叫她神子妃？”
“哈？”這消息震住了同學們。
“哦，這事你們應該還不知道。”大祭祀家最受寵的小孫女見狀叉腰一笑，甩出第一手消息，“白塔那邊在計劃籌備婚禮了，不是今年下半年就是明年初夏，神子和梅露就會結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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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被陰謀算計了十年的淩千輝所在的戰場, 其餘兩大要塞的戰況過渡得相當平穩。
按照指揮書上給出的數百條應對計劃，全都有驚無險的取得了全面勝利。
這消息一出來按常理來說是早該全球狂歡的，可對現在的世界民眾來說都不重要了。
他們有了另外一件更不能接受的事。
——他們從出生起就一直信仰崇拜著的神明背著他們談戀愛了！
對大部分信教的人來說, 性命攸關遠遠不及信仰崩塌更嚴重。
這是他們從未設想過的道路, 三觀沖擊之下，這新來臨的一天全世界都是瘋癲的。
而聯盟高層這會兒的混亂跟外面比起來也好不了太多。
這些把控著世界各方面命脈的要員們之所以還能勉強坐在議會的圓桌上, 全都是因為主位上的那大祭祀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並且明顯是站有意促成這一邊的。
可這怎麽能行？
“為什麽不行？”大祭祀直接反問，“當初白塔給出的神律裏有哪一條寫了「神子不可婚戀」的？”
“可神子需要日常保持空明無我的狀態, 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維持住「護層」, 不然……”
“不然又如何*七*七*整*理？”老人直接打斷, 指著已經關停的直播冷哼一聲, “都已經那樣了，你們之前不也什麽都沒察覺到。要不是她及時出現力力挽狂瀾，那座要塞乃至整個聯盟會變成什麽樣子不用我說吧？你們有什麽資格質疑？那是神子自己選中的人！”
字字句句, 說得他們啞口無言，尤其是最後那句“神子自己選中的”更是讓他們沒了開口的資格。
可大祭祀卻沒放過他們，反而更加積極的輸出：“而且你們有什麽能嫌棄的啊？之前捧著戰術策略書就差抱我大腿求我說高人是誰的是你們，看到戰場真的零傷亡驚掉下巴連說要把人家拉攏過來的是你們，震驚她不但能解淩千輝的劇毒更能分解神子汙染的還是你們，這些你們一樣都做不到, 還在這裏嫌人家配不上神子呢。”
他是一點也不管這些同僚的臉面，直接把他們的心裏話全撕開扔在明面上，弄得他們根本下不來臺。
有人受不了了：“大祭祀, 你為什麽轉變成這樣？明明你才是一直侍奉了三代神子、距離神子最近、也最了解那是和神明相差無幾的存在吧？”
按照常理, 這位大祭祀才應該是他們中最激動最反對的那一個，就像外面一部分覺得被自家神背刺的那一批白塔信徒一樣, 是跳腳跳得最厲害的。
“一開始我確實是這麽想的。”大祭祀都不想回憶那個二對一的攤牌夜，只是輕嘆了口氣接著道，“只是後面慢慢琢磨明白了。按正常流程早該出現的「種子」至今沒有下文，說是十年難得一見的S潛力天賦實際上是二十多年都沒有過了，這時段是正好和我們這任神子的時間是差不多的。而後，在他該被「換代」的這一年，S潛力出現了，並正好被自救期的他找到了。我很難不去想，這是不是就是白塔的旨意。”
樁樁件件是那麽的巧合，他很難不心軟，去順著這份心軟走到今天。
為什麽是心軟？
因為他侍奉了三代神子，親眼見識過前兩任神子經歷「換代」的下場啊。作為大破滅時代的遺民，他那並沒有被白塔規則完全代換的三觀對「神子」的命運終究是不忍的。
但這些，已經是白塔大祭祀的他是絕不會說出口的。
所以議會上其他撐死了也就70歲的同僚還在低頭思索大祭祀“白塔的旨意”那番話，再結合之前的種種，好像……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大祭祀說得對，我淩千輝作為聯盟軍機總務長兼第十軍團長會無條件支持和執行神子的一切旨意和命令。”
巨大的會議圓桌空著的一個座椅突然出現一道身影坐在上面，正是明明該在十環處理戰後事宜的淩千輝。
“有什麽好處理的，這場零傷亡的戰爭後續該怎麽做還得我盯著，老胡他們也可以別幹了。”戰神本人是這麽回答的。
誰問你這個了！他們想知道的是你這家夥怎麽眨眼間過來的，這裏可是一環！
淩千輝聽著他們的明知故問，直接就笑了：“我一個只會揮刀的莽夫怎麽瞬間從十環回到一環，你們不是很清楚嗎？”
一群人下意識憋氣，心中的那個猜測被明言證實後，他們的脊背都是本能緊繃起來。
下一秒，偌大的最高議會廳又多了兩道身影。
正是神子還有梅露。
神子的身姿依舊聖靈高潔……不，在清除了汙染後，他的神性比以往所見還要濃郁幾分。幾乎是降臨這座最高議會的廳瞬間，整個空間都為之流光溢彩，隱隱回蕩起白塔獨有的聖詩吟唱。
所有人幾乎是下意識的低頭，可低頭後憶起之前眼角餘光看到的那兩人互相牽著的手，不由就是心頭一顫。
再細想方才的驚鴻一瞥，更是愕然發現哪怕與如此威勢的神子並肩而立，那個溫和淺笑的年輕姑娘也被濃郁的神性光輝掩去絲毫的風采。
這一眼，就足夠讓他們印象深刻。
這就是神子選中的人嗎？
“見過神子殿下。”
他們恭敬行禮，不敢直視神顏。
被他們見禮的對象更是早已習慣，只掃了他們一眼後，直接開口：“擡頭。”
眾人聽令照做，但也只敢半垂著目光看過來，根本不敢放肆平視。
可這個視角也足夠他們把他身邊的姑娘看得更加清楚。
“各位大人，上午好。”對方笑意盈盈地向他們打招呼，“我是梅露，雖然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但相信大家對我肯定都不陌生。托神子的福，今日能在聯盟的至高議會廳見到諸位，是我的榮幸。”
何止是不陌生，分明是從被上報覺醒S潛力的天賦開始，至今就沒再消停過。
“我們也很高興見到你，梅露小姐。”其他人連忙客氣。
這倒不是全看在神子的面子上，而是就算沒有神子，梅露自覺醒以來做下的種種功績和展現的個人實力也足夠他們以禮相待。
這可是高傲如淩千輝都衷心認可的下一代聯盟最高決策人，之前舍了性命都要保護的存在，更別提他們了。
就是……要是沒發生這樣的意料之外就好了。
雙方互相淺聊了幾句，這種面對面的交流可比從資料上能感受出更多的東西。不知不覺，他們本來就被大祭祀磨得差不多的抵觸在對方從容的談吐和見解中消散得一幹二凈。
噴不了，就跟大祭祀說的那樣，他們樣樣都嫌棄不了一點，哪來的資格說不同意。
再想想家裏頭早就被梅露收服的那些小崽子，還是莫要給他們的前途添堵了。
這期間神子一直都在安靜做他的雕像，直到短暫的聊天結束，他才將視線定格在了大祭祀身上。
“以後，梅露會和我在一起。”說完，就牽著梅露一並消失在原地。
神子的這句吩咐，其實就相當於神諭了。
在議會廳裏的高層更是聽懂了更深層的含義。
“都不用我說再細說了吧。”大祭祀悠悠看了眾人一眼，“那就盡快準備起來。”
他是第一個走的，剩下的高層也在面面相覷後也開始各自行動。
外界在這個時候正吵翻了天。
只是普通人的羅平晴一家算是受影響最大的，要不是第四環的衛兵所搶先一步把他們帶到了安全的地方，現在百分百就陷入人海包圍了。
別說其他人，他們自己現在也是暈暈乎乎根本不敢相信。
自家閨女怎麽就和神子……？
他們其實是在做夢吧？
可就算做夢也不該這麽離譜才……
“不是做夢哦媽媽，我和他是戀愛關系。”突然出現的女兒一句話打破他們的否定，而且內容更加令人惶恐，“以後一定會結婚的。”
可是這是為什麽啊？
神明怎麽可能看上凡人呢？
“當然是因為現在的他需要我幫助。”對養母，梅露沒有隱瞞，“他的身體已經到極限了……”
汙染，護層，換代……這些細節都沒漏掉，全都講給家人聽。羅家人聽得恍恍惚惚，一面驚覺白塔的一些傳聞原來藏著這些秘密，一面惴惴不安的心也慢慢安定下來。
“原來歷代神子活不過30歲的內情是這樣的啊……”
“早該想到的，以人子之身獲得那麽強大的力量，怎麽可能沒代價。”
“真是苦了他了。”
羅家三口人都是醫者，也更容易悲憫他人，知道歷代神子最後都是因為身體崩潰而消亡更是淚盈於眶。
到最後都抓住自家娃的手仔細叮嚀：“露露啊，神子守護了我們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能幫他。你，你一定要盡心盡力知道嗎？”
從誠惶誠恐到醫者仁心，也就一番話的事。
“我明白的。”梅露笑著點頭，然後話鋒一轉，“對了媽、外公外婆，你們要見見神子嗎？我現在把他叫來……”
不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閨女你有這份心就行了！
羅家人瞬間化為拔浪彭，猛搖頭擺手瘋狂拒絕。
就算被娃說得接受了事態發展，可一時半會兒的，他們也根本沒辦法把一輩子的信仰轉換成看女婿/孫女婿的目光啊！
腦中下意識地回憶了一下那宛如真神一般的純白身影，他們又打了一個激靈。
請繼續好好的呆在神位上，先不要下來，他們受不住！
而後再不敢多提一點相關話題，三個人配合著打岔就說要給孩子做好吃的，一家子再好好吃頓飯，然後就把這動不動就鬧大事的死孩子掃地出門。
“你去忙你的，等消停了再回來！”說的就是現在的混亂情勢。
等門重新關上了，屋裏重新恢覆安靜，羅家三口人站在一起面面相覷誰也沒說話，只是緊繃著的嚴肅臉逐漸不受控制地開始彎眉咧嘴。
“嘿嘿，嘿嘿嘿嘿……”
又恍惚又得意的笑聲怎麽都止不住，讓守在門口的警衛們差點以為裏面被邪神汙染了。
聯盟的動作很快，在梅露回去安撫家人的期間，各大主流媒體已經把相關的內容該公布的都公布了。
不只是神子30年不到就換代的內情，讓人們明白作為白塔代行者要付出什麽，而梅露的存在可以幫助他大幅度的減小這個代價。
還公布了梅露覺醒後做出的所有功績和戰績。
她不是A潛力的凈化者，而是二十年才出一個的S級，聯盟出於保護她的考慮才隱瞞了她真正的等級。
去了第一神院之後，她幫助改良甚至改革了很多東西。
比如這次戰爭中首次亮相的一擊必殺結晶人的新型槍支，還有瞬秒整座戰場邪神兵的光明凈化大陣，這些都是她主導研發的物品。還有戰士們使用的臨時快速治愈藥劑……等等，不枚勝舉，大戰裏方方面面都有她的影子。
最耀眼的一行履歷，就屬這次的三大要塞保衛戰的戰場總指揮由她操盤擔綱。
人類自大災厄以來至今的76年，跟邪神勢力發生的沖突大大小小已經難以計數，能有資格載入只史冊的大型戰役一共有三十九場，今年的三要塞之戰就是其中一役，參戰的凈化者人數占據目前聯盟在冊的二分之一。
二分之一的在冊人數，一旦全軍覆沒，聯盟的格局會變成如何可以想象。
但比上面更難想象的是，官方公布出來的死亡人數是零。
這個數字讓看到新聞的人都呆住了。
舉凡戰爭……不，就算一些局部爭鬥，有犧牲也再所難免，因此才襯得這個數字讓人越看越詭異。
讓一部分還在嚎“我不相信我的神會變成這樣”的信徒都暫停了鬧騰，先把這個“零”謠言破除了先。
就算要擡高帽，也不能用戰士們的性命作筏子，這就太分了！
秉著奪神之恨和為兵討公道的意氣，全球各地的信徒忙碌起來，誓必要打聯盟官方的臉！
這一大幫人翻出參戰名單，分區分頭的按著名單一個個去找上面的參戰者，找到一個就拍照留證，務必全平臺公開公正。
這動靜鬧得很大，也確實引來了全網的關註，然後就發現……真的是零犧牲。
三大戰場裏，重傷者有，缺胳膊少腿的有，更嚴重的半邊身子都沒了，采訪時本人都直言以為自己要不行了。可偏偏就是很恰好的被同伴剛好騰出手續了口氣，撐到真正的醫療系過來幫著把沒了的半邊身體重新補回來。
過程就是那麽稀裏糊塗又那麽的巧合，反正活下來了。
“感謝白塔，感謝露神！”當事人在采訪最後滿是認真與感恩，“我個人無條件支持神子和露神，若有差遣再所不辭。”
就很生氣，但更不死心了。
有不服氣的還想繼續挑刺，便借著關系拿到了當時的戰爭報告，結合著之前的戰爭視頻對著那密密麻麻的厚實資料不斷覆盤，結果驚愕的發現那些戰士們拿到的總指揮作戰計劃，竟然具體到每個人進入戰場後該站在哪個位置都標得清清楚楚。
這位總指揮把全聯盟二分之一的凈化者的戰鬥屬性和性格行事全部摸透，她精準地算計出在什麽情況他們會遇到什麽的敵人，又會在遭遇戰後他們會做出什麽舉動——然後把他們安排在各自最適合的地方，這才造就了無人犧牲的奇跡。
三大戰場，無一例外！
越是覆盤，他們越是驚恐的發現當時在戰場的所有人，可能還包括神子在內，都是她手中的棋子。
達成敵人全殲不漏一個，己方全勝不少一人目標的棋子！
明白了這一點後，本來哭叫怒罵得最兇的那一批人忽然就變得弱勢沈默起來，就更別提跟在激進派後面的大部隊了。
聯盟官方趁機放出了最後一擊，直接公布了神子和「護層」之間的聯系，更把近一年的「護層破損率」和跟梅露交往後的數據做了放大對比圖給民眾們看。
「護層」對公民來說可太重要了。
對外它幫忙抵抗邪神的汙穢，保證普通人不被扭曲汙染淪為血食；對內它監督身體超凡了的凈化者，保證這些人在掌控力量之後不被欲望支配作威作福為非作歹。
日子能不能和平地過下去，全靠它了。
而它能不能存在夠不夠穩固全靠神子在維系。
經過白塔大祭祀的確認，這一代的神子有望打破活不過30歲的宿命，他由衷盼望這一日的到來。
話裏話外的就看似隱晦實則直白的透出一個意思：梅露現在就是神子的命！
到處呼天搶地要死要活反對的信徒們：“……”
你早說啊，早說他們就不鬧了。
於是這剛發酵就是巔峰流量的大騷動才持續了不到三天就輿論翻轉，其中還有兩天時間是花在求證戰役戰績的，民眾們從“神子談戀愛了？我不能接受！”到“神子談戀愛能延年益壽？談，必須談！”的態度轉變，其實只一天不到。
羅家人的危機自然輕松解除，重新回歸原本的工作和生活。
當然，日子肯定也沒以前那麽平靜。
在又一次拒絕院長特意給安排的升職加薪、甚至三環公立醫院那邊的入職邀請後，已經習慣了在四環生活的這一家人終於還是沒能拒絕一家來自官方平臺的臨時采訪請求。
鏡頭裏，他們已經有些習慣被眾人圍觀和詢問的氛圍，所以面對記者的采訪提問也只是微微靦腆，但臉上的笑容是怎麽也遮掩不住的。
『平時真的沒有怎麽督促，那孩子從小要強，不用我們催就會自己上進。……在大事情上我們都是讓她自己做主的，畢竟這是孩子自己的人生，父母幹預太多不好。』
『怎麽和神子認識的？……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只聽露露提過一嘴，說轉進神一院後沒多久就遇上的。……只能說孩子自有孩子的緣法，我們做父母長輩的，只求她一輩子都能幸福快樂。』
『謝謝你的誇獎，其實我也是這麽認為的。我家露露真的是我一輩子的驕傲，她爸爸雖然走得早，但我還是要說，有她這個女兒，我們夫妻倆這一生真的值了！』
屏幕裏，羅平晴提起女兒時那毫不掩飾的驕傲自豪深深的刺痛了岑如霜的眼，她猙獰著臉色暴起抓著手上的茶杯重重砸向了電視機。
脆弱的電器哪裏經得住一個超凡者的含怒一擊，巨大的屏幕在被砸的瞬間就四分五裂，只剩下杯子牢牢嵌在墻上。
“啊啊啊——！”她握著拳尖利的嘶吼，死死盯著電視的原本位，就像就能跟方才屏幕裏的人對話一樣，“那是我的孩子！我的！你現在得到的一切都應該是我的，我才是她的媽媽！是我生下的她！”
情緒過於失控的貴婦人絲毫沒註意到自己的房門並沒有關緊，尖利的叫聲通過門縫直接傳到了樓下的客廳裏。
在那裏，坐著兩個同樣沈默的男人。除他們一家三口外，這棟別墅再沒有人在。
聽著母親在樓上的歇斯底裏，沈修陽嘴唇顫抖，面上沒有一絲血色。
與他對面而坐的沈鴻聞全程面無表情，連說話語氣也是淡淡的：“這就是你媽最近越來越瘋魔的真相，還有什麽想知道的嗎？”
“爸……”沈修陽幾乎要哭出來，“媽媽那樣做……你都是知道的？”
男人沈默一瞬，而後點頭：“嗯。”
青年閉上眼睛，淚水滾滾落下。
他其實還有很多話要問，可眼前的情勢足以讓他膽怯，已經不敢再多說。
而沈鴻聞聽著樓上的尖叫和兒子的隱忍哽咽終究還是沒忍住，直接起身：“走吧，帶上你媽一起。”
“啊？”
也沒理會兒子的發懵，沈家的家主只是繼續向前走：“去一環見梅露，她應該也在等著我們了。”
* *
一環，第一神院。
這幾天的輿論大戰也讓神一院的天才們吃足了瓜，畢竟在白塔時代想看白塔信徒大規模三觀崩塌又自己強行重建的場面可不多見，甚至可能一輩子就這麽一次了當然得湊足熱鬧。
不過他們最開始也沒好到哪兒去，尤其是當初用各種手段偷偷摸摸調查梅露男朋友是何人的希琳達他們，在親眼見到那對情侶飾品主人的時候，真的就是張著嘴揮舞著雙手演了一出集體啞劇。
比起心理素質還不太夠的公民們，天才們表示驚訝過後其實後勁不大，畢竟這不耽誤梅露因為這場戰爭徹底了征服他們，成為他們老大的事實。
無論有沒有神子，都不影響她自身的奪目光輝。
“說起來會長當時讓我們不要亂揣測白塔，是不是也猜到了神秘男友就是神子啊？”有人埋怨，“你要是早說出來，我們也不會像傻子一樣被錄進戰場視頻裏啊。”
“我當時還真不知道，也不敢往那一位身上想，別告訴我你們就敢啊。”希琳達沒好氣道，“而且比起事後才糾結這個，我更煩惱以後怎麽面對梅露啊。像之前那樣繼續叫她學妹喊名字，還是叫她神子妃？”
“哈？”這消息震住了同學們。
“哦，這事你們應該還不知道。”大祭祀家最受寵的小孫女見狀叉腰一笑，甩出第一手消息，“白塔那邊在計劃籌備婚禮了，不是今年下半年就是明年初夏，神子和梅露就會結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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