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第 1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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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第 151 章
聽見她的話, 第一萬立時就明白她的意思。
宿主梅露會誕生的理由就和它一樣，都是制造出來的工具。
只是宿主被創造出來的時間要比它更加久遠的早，而且造物主在那時還只是個人類。
人類時期的造物主制作出了名叫「梅露」的生化人偶, 外表溫柔無害, 說話溫和悅耳，姿態優雅永遠面帶微笑。設計的核心程序是只對造物主一人忠心, 方方面面也只圍著造物主一個人打轉。
平日裏就是合格的女仆, 替造物主打理日常兼一切內務，包括處理人際關系, 危機來臨她就是主人最悍不畏死的兇猛犬獸, 會不惜任何手段清理掉所有敵人, 哪怕他們很多時候都強於區區人偶數倍。
主仆倆在一起度過了一輪比一輪艱險的大量歲月, 梅露在這期間更是被破壞擊毀過無數次，但每一次又都被她的主人耗費心血重新救回來並一次次的給人偶升級，到最後連人類的造物主自己都不知道她成長到什麽程度。
直到造物主成為無上的存在徹底超脫之際, 在這些能力的基礎上又賦予了「梅露」真正的生命——
並拋棄了她。
那應該算是造物主作為「人」時的最後一刻還殘留的情感了吧，心願只是希望「人偶」梅露能成為真正的人，而不是一直無止境的去做誰的工具。
為此在梅露通過和曾用名為“忠仆之心”的系統A007的幫助下重新找到造物主想要繼續侍奉時，對方又一次把她拒之門外。
區別是造物主這次給做了個系統，就是它第一萬，初始編號D10000, 讓它跟宿主綁定去三千小世界做許願任務，去體驗人生感受人心。
所以話題又繞回來，它真的能完成任務讓宿主成為一個真正的「人」嗎？
小系統心累, 不願意去想, 於是自動自發的就轉移註意力到宿主的後半句上面。
【讓活人成為工具？誰啊？】在逃避轉移話題方面，第一萬一向思維飛快, 尤其現在是A級中段大系統，很快就檢索出了目標，【你不會是說白塔神子吧？】
“這不是有好好在觀測世界脈絡麽，不然可秒答不上。”
來自宿主的戳穿調侃讓第一萬立馬咳嗽起來。
【意外意外，我就隨便打開上帝視角看看。】它描補一句就趕緊道，【這其實也不難猜的嘛，畢竟誰家的神明代言人總是活不過三十歲對不對？】
白塔聯盟是個統一又覆雜的政治聯合體，所以雖然上面有個神，卻不會有一個教皇之流的存在，現在的幾個高等大祭祀就等同於其他現代小世界裏的五常，諸多重大政策還是從那裏出，也就是披了祭祀皮搞的還是原來那一套。
區別就是多了一個神子。
白塔神子，神靈代言人，只手滅邪神，跪拜他就如跪拜白塔，多強大多崇高啊。
但終身只能生活在白塔，而且永遠活不過三十歲。
你們誰要當？
【據說神子的篩選還是白塔意志自己決定的，在上一任神子在位時就在人類的孕肚裏提前挑好了新生兒，孩子一生下來都不讓親媽看一眼直接帶走去白塔。走之前白塔還會對孩子全家施展遺忘手段，讓他們忘記家裏曾經有過這個孩子。從此父母不知自己曾育有一子，孩童更不知自己父母是誰，從此滿心只有白塔。神子最基礎的品格不就培養出來了嘛。】
從嬰兒期就開始的洗腦…啊不，培養，孩子可不就滿心滿眼“白塔是我家，生是白塔人，死是白塔鬼”麽。
“並不奇怪。”意識海裏宿主回話，“包括白塔在內這世上出現的所有超凡力量不是來自世界本身，‘水土不服’很正常。白塔需要一個承載祂的力量並完美發揮出來的本土人類，自然也沒有想象中容易。像這樣從小培育適應祂力量的神子才是最好的。只是終究並不完美。”
【呃，你說“不完美”就是神子承受不住白塔之力然後短命？】第一萬很自然的想到了這個。
小系統回憶起神子的模樣也不得不感嘆，這是它見過的小世界美男裏五官形體最完美但也最不似人的一個，哪怕上個世界真·非人類的莊園主都比他這個活人更像個人。
當然，從嬰兒時期就被神力包裹養育，就算本來的面貌體態都不出色也會在神性的矯正下逐漸完美，白塔的三代神子就沒有一個是醜的。
但都是一模一樣的「空無」。
這份「空無」也讓世人看一眼就下意識地敬畏低頭甚至躬身跪拜，腦海中完全沒有“神子也一樣是人”的想法。
所以70年換了三代神子，他們感想也不大，潛意識裏就跟“神明又換了個軀殼”差不多。
“不是因為這個活不過30歲。”梅露搖頭，“你觀測過這個世界，就該也感覺到它和A001讓我們去過的那個世界相似。不是兩者的構成相似，而是它們都是實驗場的這件隱蔽讓你隱隱嗅到了類似的氣味。”
第一萬：【！！！】實驗場！
它就說這兩世界完全不一樣卻偏偏就覺得像，原來是這樣！都是上面的大能搞的實驗場！
【宿主，這都是做的什麽實驗啊？拿世界當實驗場，這手筆都這麽大的嗎？】
小系統嘀嘀咕咕，很是好奇，然後遭來宿主側眼。
“你確定想要知道？”
溫和的嗓音卻帶著些許意味深長。
【我不是我沒有我不想知道！】第一萬警鈴大作，否認三連，【咳，宿主你還沒說神子為什麽都活不過30歲呢。】
知道它又轉移話題，梅露也沒揭穿，而是順著答道：“還記得那個星際世界裏被供奉的神靈是怎麽隕落的嗎？這個世界的神子和祂的作用差不多。”
時間有點久遠，但難不倒身為系統的第一萬，它迅速找到答案。
【我去！白塔是想讓神子當天道監管這顆星球嗎？】第一萬當場咂舌。
星際世界裏的那個「至高唯一神」就是被要求當更加先進、精確、並且即時性的「世界意志」給創造出來的，結果就因為這活要做得太細致還天天跟生靈的七情六欲尤其九成以上都是負面情緒接觸，這「至高唯一神」在長年累月下就被汙染了，最後在痛苦中崩壞消亡。
“沒這麽誇張，不過監管「護層」的職責確實是神子的，他承受的倒也不是人類的負面情緒，而是諸多被「護層」隔離在外的邪神力量。”
和第一萬意識交流了這麽久，梅露這會兒早就坐上白塔安排的專車前往機場。
來時，她是和普通人大部隊一起坐大巴；歸時，她是單人專車，並且兩名白塔專員護送。
這會兒她正撐著腦袋看窗外的風景，南島省的花和樹在她的眼中不斷飛掠後退。
“第一萬，你知道「濾芯」嗎？”
她輕聲道，卻因為想起瀑布下那濕漉漉的人吃驚瞪圓的眼而彎起唇角。
“對白塔、對這個時代而言，神子就是這樣的事物啊。”
* *
白塔因為地域的關系，又被南北半球的居民們分別稱為「南塔」和「北塔」。
對普通人來說分不分的其實也沒差，也就是誰誰要去做覺醒儀式了才會根據自己是住的南半球還是北半球跑最近的那邊塔。
因為是專車專機一大早就出發，所以報名人都是當天去當天回，這不超過24小時的時效性就很調動人的八卦性。
所以回來的到底是個凈化者呢，還是口聯盟派發的棺材呢，就很好奇。
梅露租住的這棟公寓樓就是如此，到了下傍晚的時候一堆下了班的好事者、或者幹脆就沒班上的大爺大媽就守在大門附近，就盼著吃上一口最新鮮的瓜。
“小姑娘是個大美女咧，第三神院大學生，又優秀又漂亮，好多人追她！”
“聽說她要去覺醒儀式，昨天連著幾個男人給她送豁免遺物，包括那個前男友還送花道歉了，她也一個都沒要。還有今早的那一出，傲氣得咧！”
“到底太年輕了。渣男又怎麽樣，騙感情當替身也不疼不癢，只有豁免遺物是實實在在的啊！只要成了凈化者，這些男人算個屁！是他們自己送的又不是老娘自己拿的，吃幹抹凈不認賬他們又能怎麽樣？”
“你這話才更片面，都不想想能輕松拿出豁免遺物的都是什麽人家，而且就為了算計逗弄人家小姑娘，是什麽人家都有這個底氣亂搞的嗎？聽說還一連來四個，就算成了凈化者，你確定拼得過他們？何況要是失敗了呢。”
鄰居加保安大爺加路人的吃瓜組合，發揮出來的情報力和八卦力讓他們在閑聊中就把事情的原委和個中細節剖析得七七八八。
連帶聽到消息現在也混在守門人群中的委托人養母一家，現在也從最開始的焦急惶恐埋怨變成了現在的沈默。
自家養的孩子他們自己清楚，絕對不可能搞什麽腳踏兩船的劣跡行為，不如說他們家露露最期待的就是有一份美好的感情，就在兩天前她還和他們打電話，說遇到一個對她很好的男人想跟他試試。
誰知道再得到消息，就是露露上午給他們發的消息說因為不得已的原因要去參加覺醒儀式。
他們請假過來的時候，車子早開走一個多小時了。
這可把他們急壞了，養母甚至急得直哭，畢竟這儀式是真的會死人的！
明明都跟孩子說過他們不去做什麽凈化者，家裏的錢財也足夠她當普通人也能輕松過好一輩子，怎麽就非要去白塔！
現在聽到知情群眾的情報和分析，養母一家沒話說了。
有白塔在監控全社會，雖說治安和制度比70年前要更加公平，但這世道終究還是凈化者做主導。
他們這些普通人平時不遇事還好，一旦真的被那些高位者盯上，有的是讓你有苦說不出的辦法。
露露被四個家世不凡的男人盯上了，而且全是不懷好意。
她不願意，更不想讓家裏受她牽連，所以選擇了賭命。
“這孩子怎麽這麽傻。”外婆想到這裏也紅了眼睛，“我們都一把老骨頭了，可她還年輕啊……！”
“媽。”養母也握住老母親的手，低聲哽咽，“我現在什麽都不求，只要她好好的活著。後頭遇到什麽……我都認了！”
“會好的會好的。”外公也忍不住了，“你們別這樣，露露那孩子從小就優秀，這次也一定一樣。”
三人的哭腔對話被附近的人聽到，自然也被認出是當事者的家人，不由紛紛出言安慰。
“你家姑娘那麽孝順懂事，肯定受白塔眷顧的！”
“這不是羅醫生嗎？我之前生病就是在四環住院做的手術，是您主刀的！哎喲竟然是您的女兒，那她肯定能好好回來！您一家可都是大好人啊！”
大醫院裏技術好的醫生放在哪一環都是出名的，白塔時代以前就多的是病人為了看病跑遍窮鄉僻壤看大夫的事，如今也不例外。
畢竟就算有醫療型的凈化者也是數量稀少的，每天排在他們面前的凈化者傷員都多到數不清，根本輪不到老百姓。
所以醫生在白塔時代依舊是受人敬重的職業。
只是他們越是如此，背後還是會有人忍不住嘀咕。
“看來女孩家的還不能養得太優秀，一不小心就招來禍患了……哎喲！誰下黑手打勞資，滾出來!”
他話剛落就被人從後面大力拍了後腦勺，氣得直跳時人群中傳來夾著嗓子的擠兌。
“看來一些男人的嘴不能養得會說話，一不小心就招來禍患了。”
現場頓時爆發出一陣哄笑，說閑話的男人更是漲紅了臉，正熱鬧得不行時，有車輛的鳴笛在門口響了起來。
“白塔的專車來了！”人群中有誰叫了一嗓子。
瞬間方才還鬧哄哄的大門口就主動分讓出了道路，只見副駕駛的車門打開，從裏面走出白塔的專員，他繞了一圈走到另一側開啟了後排車廂的車門。
早上離開的那個漂亮姑娘，現在又活生生走了出來。
並且，還是由專員恭恭敬敬她開的門。
這一幕讓本就逐漸安靜的人群瞬間鴉雀無聲。
“媽，外公外婆！”女孩開心地伸手去迎急急撲來的親人，笑著跟他們分享，“我要進第一神院了，你們幫我搬家吧！”
這一刻，吃瓜人的心是沸騰的，連腦電波都是集體一致——
那幾個搞替身的渣渣完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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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她的話, 第一萬立時就明白她的意思。
宿主梅露會誕生的理由就和它一樣，都是制造出來的工具。
只是宿主被創造出來的時間要比它更加久遠的早，而且造物主在那時還只是個人類。
人類時期的造物主制作出了名叫「梅露」的生化人偶, 外表溫柔無害, 說話溫和悅耳，姿態優雅永遠面帶微笑。設計的核心程序是只對造物主一人忠心, 方方面面也只圍著造物主一個人打轉。
平日裏就是合格的女仆, 替造物主打理日常兼一切內務，包括處理人際關系, 危機來臨她就是主人最悍不畏死的兇猛犬獸, 會不惜任何手段清理掉所有敵人, 哪怕他們很多時候都強於區區人偶數倍。
主仆倆在一起度過了一輪比一輪艱險的大量歲月, 梅露在這期間更是被破壞擊毀過無數次，但每一次又都被她的主人耗費心血重新救回來並一次次的給人偶升級，到最後連人類的造物主自己都不知道她成長到什麽程度。
直到造物主成為無上的存在徹底超脫之際, 在這些能力的基礎上又賦予了「梅露」真正的生命——
並拋棄了她。
那應該算是造物主作為「人」時的最後一刻還殘留的情感了吧，心願只是希望「人偶」梅露能成為真正的人，而不是一直無止境的去做誰的工具。
為此在梅露通過和曾用名為“忠仆之心”的系統A007的幫助下重新找到造物主想要繼續侍奉時，對方又一次把她拒之門外。
區別是造物主這次給做了個系統，就是它第一萬，初始編號D10000, 讓它跟宿主綁定去三千小世界做許願任務，去體驗人生感受人心。
所以話題又繞回來，它真的能完成任務讓宿主成為一個真正的「人」嗎？
小系統心累, 不願意去想, 於是自動自發的就轉移註意力到宿主的後半句上面。
【讓活人成為工具？誰啊？】在逃避轉移話題方面，第一萬一向思維飛快, 尤其現在是A級中段大系統，很快就檢索出了目標，【你不會是說白塔神子吧？】
“這不是有好好在觀測世界脈絡麽，不然可秒答不上。”
來自宿主的戳穿調侃讓第一萬立馬咳嗽起來。
【意外意外，我就隨便打開上帝視角看看。】它描補一句就趕緊道，【這其實也不難猜的嘛，畢竟誰家的神明代言人總是活不過三十歲對不對？】
白塔聯盟是個統一又覆雜的政治聯合體，所以雖然上面有個神，卻不會有一個教皇之流的存在，現在的幾個高等大祭祀就等同於其他現代小世界裏的五常，諸多重大政策還是從那裏出，也就是披了祭祀皮搞的還是原來那一套。
區別就是多了一個神子。
白塔神子，神靈代言人，只手滅邪神，跪拜他就如跪拜白塔，多強大多崇高啊。
但終身只能生活在白塔，而且永遠活不過三十歲。
你們誰要當？
【據說神子的篩選還是白塔意志自己決定的，在上一任神子在位時就在人類的孕肚裏提前挑好了新生兒，孩子一生下來都不讓親媽看一眼直接帶走去白塔。走之前白塔還會對孩子全家施展遺忘手段，讓他們忘記家裏曾經有過這個孩子。從此父母不知自己曾育有一子，孩童更不知自己父母是誰，從此滿心只有白塔。神子最基礎的品格不就培養出來了嘛。】
從嬰兒期就開始的洗腦…啊不，培養，孩子可不就滿心滿眼“白塔是我家，生是白塔人，死是白塔鬼”麽。
“並不奇怪。”意識海裏宿主回話，“包括白塔在內這世上出現的所有超凡力量不是來自世界本身，‘水土不服’很正常。白塔需要一個承載祂的力量並完美發揮出來的本土人類，自然也沒有想象中容易。像這樣從小培育適應祂力量的神子才是最好的。只是終究並不完美。”
【呃，你說“不完美”就是神子承受不住白塔之力然後短命？】第一萬很自然的想到了這個。
小系統回憶起神子的模樣也不得不感嘆，這是它見過的小世界美男裏五官形體最完美但也最不似人的一個，哪怕上個世界真·非人類的莊園主都比他這個活人更像個人。
當然，從嬰兒時期就被神力包裹養育，就算本來的面貌體態都不出色也會在神性的矯正下逐漸完美，白塔的三代神子就沒有一個是醜的。
但都是一模一樣的「空無」。
這份「空無」也讓世人看一眼就下意識地敬畏低頭甚至躬身跪拜，腦海中完全沒有“神子也一樣是人”的想法。
所以70年換了三代神子，他們感想也不大，潛意識裏就跟“神明又換了個軀殼”差不多。
“不是因為這個活不過30歲。”梅露搖頭，“你觀測過這個世界，就該也感覺到它和A001讓我們去過的那個世界相似。不是兩者的構成相似，而是它們都是實驗場的這件隱蔽讓你隱隱嗅到了類似的氣味。”
第一萬：【！！！】實驗場！
它就說這兩世界完全不一樣卻偏偏就覺得像，原來是這樣！都是上面的大能搞的實驗場！
【宿主，這都是做的什麽實驗啊？拿世界當實驗場，這手筆都這麽大的嗎？】
小系統嘀嘀咕咕，很是好奇，然後遭來宿主側眼。
“你確定想要知道？”
溫和的嗓音卻帶著些許意味深長。
【我不是我沒有我不想知道！】第一萬警鈴大作，否認三連，【咳，宿主你還沒說神子為什麽都活不過30歲呢。】
知道它又轉移話題，梅露也沒揭穿，而是順著答道：“還記得那個星際世界裏被供奉的神靈是怎麽隕落的嗎？這個世界的神子和祂的作用差不多。”
時間有點久遠，但難不倒身為系統的第一萬，它迅速找到答案。
【我去！白塔是想讓神子當天道監管這顆星球嗎？】第一萬當場咂舌。
星際世界裏的那個「至高唯一神」就是被要求當更加先進、精確、並且即時性的「世界意志」給創造出來的，結果就因為這活要做得太細致還天天跟生靈的七情六欲尤其九成以上都是負面情緒接觸，這「至高唯一神」在長年累月下就被汙染了，最後在痛苦中崩壞消亡。
“沒這麽誇張，不過監管「護層」的職責確實是神子的，他承受的倒也不是人類的負面情緒，而是諸多被「護層」隔離在外的邪神力量。”
和第一萬意識交流了這麽久，梅露這會兒早就坐上白塔安排的專車前往機場。
來時，她是和普通人大部隊一起坐大巴；歸時，她是單人專車，並且兩名白塔專員護送。
這會兒她正撐著腦袋看窗外的風景，南島省的花和樹在她的眼中不斷飛掠後退。
“第一萬，你知道「濾芯」嗎？”
她輕聲道，卻因為想起瀑布下那濕漉漉的人吃驚瞪圓的眼而彎起唇角。
“對白塔、對這個時代而言，神子就是這樣的事物啊。”
* *
白塔因為地域的關系，又被南北半球的居民們分別稱為「南塔」和「北塔」。
對普通人來說分不分的其實也沒差，也就是誰誰要去做覺醒儀式了才會根據自己是住的南半球還是北半球跑最近的那邊塔。
因為是專車專機一大早就出發，所以報名人都是當天去當天回，這不超過24小時的時效性就很調動人的八卦性。
所以回來的到底是個凈化者呢，還是口聯盟派發的棺材呢，就很好奇。
梅露租住的這棟公寓樓就是如此，到了下傍晚的時候一堆下了班的好事者、或者幹脆就沒班上的大爺大媽就守在大門附近，就盼著吃上一口最新鮮的瓜。
“小姑娘是個大美女咧，第三神院大學生，又優秀又漂亮，好多人追她！”
“聽說她要去覺醒儀式，昨天連著幾個男人給她送豁免遺物，包括那個前男友還送花道歉了，她也一個都沒要。還有今早的那一出，傲氣得咧！”
“到底太年輕了。渣男又怎麽樣，騙感情當替身也不疼不癢，只有豁免遺物是實實在在的啊！只要成了凈化者，這些男人算個屁！是他們自己送的又不是老娘自己拿的，吃幹抹凈不認賬他們又能怎麽樣？”
“你這話才更片面，都不想想能輕松拿出豁免遺物的都是什麽人家，而且就為了算計逗弄人家小姑娘，是什麽人家都有這個底氣亂搞的嗎？聽說還一連來四個，就算成了凈化者，你確定拼得過他們？何況要是失敗了呢。”
鄰居加保安大爺加路人的吃瓜組合，發揮出來的情報力和八卦力讓他們在閑聊中就把事情的原委和個中細節剖析得七七八八。
連帶聽到消息現在也混在守門人群中的委托人養母一家，現在也從最開始的焦急惶恐埋怨變成了現在的沈默。
自家養的孩子他們自己清楚，絕對不可能搞什麽腳踏兩船的劣跡行為，不如說他們家露露最期待的就是有一份美好的感情，就在兩天前她還和他們打電話，說遇到一個對她很好的男人想跟他試試。
誰知道再得到消息，就是露露上午給他們發的消息說因為不得已的原因要去參加覺醒儀式。
他們請假過來的時候，車子早開走一個多小時了。
這可把他們急壞了，養母甚至急得直哭，畢竟這儀式是真的會死人的！
明明都跟孩子說過他們不去做什麽凈化者，家裏的錢財也足夠她當普通人也能輕松過好一輩子，怎麽就非要去白塔！
現在聽到知情群眾的情報和分析，養母一家沒話說了。
有白塔在監控全社會，雖說治安和制度比70年前要更加公平，但這世道終究還是凈化者做主導。
他們這些普通人平時不遇事還好，一旦真的被那些高位者盯上，有的是讓你有苦說不出的辦法。
露露被四個家世不凡的男人盯上了，而且全是不懷好意。
她不願意，更不想讓家裏受她牽連，所以選擇了賭命。
“這孩子怎麽這麽傻。”外婆想到這裏也紅了眼睛，“我們都一把老骨頭了，可她還年輕啊……！”
“媽。”養母也握住老母親的手，低聲哽咽，“我現在什麽都不求，只要她好好的活著。後頭遇到什麽……我都認了！”
“會好的會好的。”外公也忍不住了，“你們別這樣，露露那孩子從小就優秀，這次也一定一樣。”
三人的哭腔對話被附近的人聽到，自然也被認出是當事者的家人，不由紛紛出言安慰。
“你家姑娘那麽孝順懂事，肯定受白塔眷顧的！”
“這不是羅醫生嗎？我之前生病就是在四環住院做的手術，是您主刀的！哎喲竟然是您的女兒，那她肯定能好好回來！您一家可都是大好人啊！”
大醫院裏技術好的醫生放在哪一環都是出名的，白塔時代以前就多的是病人為了看病跑遍窮鄉僻壤看大夫的事，如今也不例外。
畢竟就算有醫療型的凈化者也是數量稀少的，每天排在他們面前的凈化者傷員都多到數不清，根本輪不到老百姓。
所以醫生在白塔時代依舊是受人敬重的職業。
只是他們越是如此，背後還是會有人忍不住嘀咕。
“看來女孩家的還不能養得太優秀，一不小心就招來禍患了……哎喲！誰下黑手打勞資，滾出來!”
他話剛落就被人從後面大力拍了後腦勺，氣得直跳時人群中傳來夾著嗓子的擠兌。
“看來一些男人的嘴不能養得會說話，一不小心就招來禍患了。”
現場頓時爆發出一陣哄笑，說閑話的男人更是漲紅了臉，正熱鬧得不行時，有車輛的鳴笛在門口響了起來。
“白塔的專車來了！”人群中有誰叫了一嗓子。
瞬間方才還鬧哄哄的大門口就主動分讓出了道路，只見副駕駛的車門打開，從裏面走出白塔的專員，他繞了一圈走到另一側開啟了後排車廂的車門。
早上離開的那個漂亮姑娘，現在又活生生走了出來。
並且，還是由專員恭恭敬敬她開的門。
這一幕讓本就逐漸安靜的人群瞬間鴉雀無聲。
“媽，外公外婆！”女孩開心地伸手去迎急急撲來的親人，笑著跟他們分享，“我要進第一神院了，你們幫我搬家吧！”
這一刻，吃瓜人的心是沸騰的，連腦電波都是集體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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