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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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悟！悟！”
五條老師睜眼，入眼的是滿臉擔憂的夏油教祖。
【傑……】
【頭上光潔好看的傑】
整個房間裏充斥著五條老師蠢蠢欲動的咒力，甚至已經很多溢了出去，但好在並沒有造成破壞。
五條老師逐漸收回著咒力，伸手摸向夏油教祖的額頭。
“悟？怎麽了？”
他們兩個人是睡在房間的榻榻米上，夏油教祖半夜就被旁邊驟然暴走的咒力驚醒，但是怎麽都叫不醒對方。
只是過了一會，咒力安分了許多，但五條老師仍然沒有醒的跡象。
夏油教祖見五條老師臉上並沒有痛苦的神色，就沒有貿然強行要叫醒對方。
五條老師醒了之後，視線居然落在自己的額頭，甚至伸手撫摸，這讓夏油教祖有點疑惑。
“你做噩夢了？”
夏油教祖擔憂地問道。
【噩夢啊……】
五條老師想到了那個假夏油傑，想到了那個世界裏的傑的結局，想到了最後傑的回應。
對現在的自己來說，確實是噩夢。
【不管在哪個世界，傑都有在愛自己】
“親一下，傑。”
“？”
——你做了噩夢第一反應要接吻？你夢到了什麽啊？？
夏油教祖身體僵了一下，還是在閃閃發光的藍眼睛的註視下，俯身低頭，跟五條老師交換了一個輕柔的吻。
“來我這邊睡，傑。”
“……”
夏油教祖沈默著鉆進五條老師給他掀開一角的被窩。
被五條老師長手長腳纏上，抱在懷裏。
夏油教祖發現了，對方一直在用唇輕輕蹭自己的額頭，仿佛什麽執念。
【剛剛果然不是簡單的夢】
夏油教祖想了想，伸手溫柔地拍了拍對方的背，低聲問。
“悟夢到了什麽？”
五條老師開始頭腦風暴到底有哪一部分可以讓夏油教祖知道。
……額，現在說自己其實只是做了個春夢還來得及嗎？
五條老師不自然的沈默能說明很多事。
夏油教祖眼神開始暗沈。
“跟我有關……跟悟有關……對嗎？”
他的輕聲低語夾在兩個相擁的人中間，足夠清晰。
“……”還是沈默。
被窩裏兩個人的熱度十分溫暖，兩個人的氣息都在整個被窩裏混雜著。
周圍是黑暗，但抱著的人給自己無盡的安心感。
夏油教祖挪了挪，收緊了手臂，把五條老師抱得更緊，難得地用頭去蹭了蹭對方，仿佛貼著撒嬌。
“告訴我，悟。”
【那天傑說他想活下來，需要自己的幫忙，也是這個語氣】
五條老師在黑暗中無奈地心動。
【算了，不就是讓傑知道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是廢物嗎】
【反正傑都知道自己最後被單殺了】
【雖然告訴了傑，他會生氣又擔心】
【但是不告訴傑，他會超級超級生氣吧……】
【絕對絕對不是因為自己扛不住傑的撒嬌！】
“……夢到了挖你墳的那東西。”
五條老師悶悶不樂地小聲坦白。
“那東西”？
夏油教祖楞了一下，沒有打斷對方，靜靜等著後續。
五條老師郁悶地用臉反覆在夏油教祖額頭上蹭來蹭去，墨跡了好一會，才一股腦地說:
“夢到傑你在那邊死了我沒有把屍體交給硝子處理被一個腦花偷走了屍體然後腦花把我封印了。”
“那個封印的咒具似乎叫，獄門疆吧？那個腦花主要是想要傑你的術式。還有一個叫真人的咒靈，藍色頭發，臉上有線，術式似乎和靈魂有關——”
“悟。”
五條老師心虛的絮叨被一個輕聲打斷。
“腦花，利用我的屍體，把你封印了，是嗎？”
夏油教祖的聲音非常飄忽，似乎又只是在喃喃自語。
被對方一下子抓到重點的五條老師在心裏嘖了一聲。
“你解封了嗎？”
“我後面還跟人單挑呢，應該解封了吧。”
“所以你不知道……”
五條老師避而不答被抓到，心裏又嘖了一聲。
夏油教祖突然沈默了。
他緊緊抱著五條老師，似乎這樣就能填滿自己內心的後怕和恐懼。
【如果自己死了，如果當初沒有因為那個夢而放心不下】
【就那樣向命運認輸，卑鄙地把所有事情都壓在悟身上】
【理所當然地覺得他是最強，沒什麽能傷到他】
【這就是悟的結局嗎】
【自己被悟給予了安寧】
【悟在未來因為自己被封印】
【悟在未來跟強大的敵人孤軍奮戰到慘敗】
【自己卻逃離了這個骯臟的世界獨自享受著寧靜的美夢】
五條老師回抱著在微微顫抖的人，感受到一些滾燙的水滴，還是止不住地開始後悔。
想安慰什麽，又無從開口。
只是用擁抱靜靜陪著對方。
【傑會堅強起來的】
【因為我的傑，有貓】
【他還活著】
【他有改變一切的能力】
【我需要做的就是——愛他】
過了不知道多久，夏油教祖終於緩過來，從恐懼轉為憤怒。
【既然自己還活著，絕對不允許這些事發生】
【百鬼夜行失敗那天，自己就已經答應過悟了】
【我是為了保護我的貓才活下來的】
【他很漂亮，很強，非常非常強】
【但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太多太多太多了】
【我還是太弱了】
等身體終於不會再顫抖，夏油教祖也冷靜下來了。
又享受了一會被五條老師的味道全方位無死角包圍的感覺，才重新開口。
“悟……”
“我想聽細節。”
雖然嗓音明顯是哭過之後的沙啞，但依然很溫柔。
五條老師知道他已經振作了，淺淺勾了勾嘴角，開始把夢境細細都覆述了一遍。
“獄門疆，封印咒具？我還沒看過這類的資料。”
“我記得高專沒有，不然我應該看過，我回頭問問夜蛾。”
……
“涉谷地鐵站？為什麽會在那裏？”
“如果周圍的影子不是虛構的話，那麽多人，可能是想牽制我？”
“……所以說不要管那些猴子……”
五條老師安撫地親了不爽的前任盤星教教祖一口。
……
“縫合線？額頭？額頭有縫合線？？”
“是的。”
五條老師嫌惡地用手指在夏油教祖額頭同樣的部位劃了一下，最後又親了一大口，當做消毒。
夏油教祖突然想到了自己第一個關於白貓的夢，眼神凝重起來。
“悟，我的第一個夢裏，白貓形態的你，除了腰斬，也是這個位置，出現了血痕，似乎要被……開顱，但當時被我打斷了。”
“我嗎？”
“第二個夢裏卻沒有，難道是因為剛死？還沒被那個腦花偷走屍體？說起來，我第二個夢和第一個夢裏，感覺到的咒力不一樣，第一個夢裏除了宿儺和伏黑惠的，還夾雜了別的，讓整體更陰惡了，難道是那個腦花的咒力？”
五條老師想了想，講了腦花的術式:“要用我屍體的不一定是腦花，從它的話來看，它似乎拿我沒辦法，不一定打得過我，只能封印我。而且它更想要你的術式，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麽。”
夏油教祖精神一振！
——這說明自己的術式還有未開發的地方，自己還能變得更強！
等五條老師抱怨道“那個世界的‘我’好廢物，又是被單殺，又是連傑你的屍體都保護不好，最後還被封印了”。
夏油教祖哭笑不得地用臉蹭了蹭對方安撫，拍了拍他的背。
“不要這麽罵。”
“換作是你，也還是會這麽做的吧。偷偷把屍體藏起來連硝子也不說。”
“而且都是我的錯，悟你之前那句話是對的，留你單獨一個人，就是我的錯。”
五條老師本來想不服氣地哼一聲，但沈默了一會，重新開口又變得情緒低落。
“傑你不能再選擇那條路了……”
“現在的我已經接受不了了……”
“對不起。”
夏油教祖心疼地緊抱著對方道歉。
“我也不想再留你一個人了。”
“不會再讓你一個人。”
氣氛本來都到這了，五條老師頓了頓，咬咬牙才繼續往下說，趕緊說了自己靈魂否定腦花的事
“……噗，好肉麻啊悟。”
——他就知道！
雖然他自己也覺得很肉麻，但是被傑笑還是意外地羞恥！
“連六眼都否定了呢，了不起的肉麻啊悟，噗。”
“……”
五條老師翻了個白眼，不想接這個話。
繼續往下說。
“腦子？會說話的腦子？怪不得被你叫腦花……”
“真的很惡心，傑你不知道，它整個腦子就長了一張嘴。它居然腦子上長嘴！”
“它這個術式……它活了不知道多久了吧？得找找有沒有比較出名的人也有縫合線。”
“會封印一百年？？但是悟你死的時候沒那麽老啊……”
“……傑你現在已經能坦誠面對我的死亡了，了不起。”
“……抱歉。”
“它到底有什麽目的……”
“誰知道呢，如果它活了一千年，還沒達到目的，也是個廢物。”
緊接著又說到五條老師的痛點和爽點。
“果然，那個結局的世界線，是我死在了百鬼夜行開始的……”
“先別管這個了傑！聽接下來的！”
夏油教祖對對方亢奮的情緒非常疑惑，這段夢境居然有值得他高興的部分？
“……”
等他聽到被人用術式占據操縱的屍體，仿佛有了自我意識一樣，回應了夢裏五條悟的話的時候，夏油教祖也跟當時五條老師一樣，震驚到失語。
【額啊啊啊啊啊這什麽不遑多讓的肉麻！！】
【好陰間的秀恩愛啊！！！】
夏油教祖瞪大了眼睛，臉上持續升溫。
明明不是他做的事，但是他瘋狂地感到羞恥！！
五條老師也非常滿意夏油教祖的反應，退開一點，滿臉得意地跟他對視。
“傑，你喜歡我，對吧~”
夏油教祖紅著臉依然怔楞地看著對方。
五條老師臉上全是篤定自己被愛的得意，眼神又充滿了溫柔，蠢蠢欲動地催著自己承認，仿佛揣了一大堆愛意已經迫不及待想回應。
是夏油傑最愛的意氣風發的五條悟的樣子。
反正已經羞恥到這種地步了。
夏油教祖不再壓制自己的感情，讓愛慕的情緒充斥他的身心，溫柔又羞澀地笑著正面承認。
“是的，我喜歡悟。我一直都喜歡悟。”
“我也喜歡傑~”
終於等到答案，五條老師飛速帶著回應的感情重新撲向夏油教祖，兩個人像是回到了少年時期，熱烈又甜膩地在被窩裏接吻。
終於徹底挑明了心意，唇舌交纏就非常地容易引起沖動。
不過兩個人都沒有太急著後續。
在開了閘之後，夏油教祖就不太容易把愛戀的感情收回去了，便任由自己隨著心意不願意離開五條老師，就算還是好奇後續的情報，也只退開了一點兩個人之間足夠他說話的空隙，一邊啄吻對方一邊問。
“後來呢？”
“後來就是那個叫真人的咒靈，然後‘我’被封印了，我就醒了。”
五條老師超級愉悅地全盤接受夏油教祖難得的撒嬌。
又貼貼蹭了一會，夏油教祖才不舍地徹底退開，讓理智重回，開始思考。
“獄門疆，腦花，縫合線，真人。”
“悟，我覺得先從縫合線開始查的話——”
“傑~”
剛思考一會就被五條老師撒嬌的聲音打斷。
“這些明天再聊，我們先聊點別的。”
“什麽別的？”
五條老師的湛藍眼睛在夜色裏閃閃發光，像是獨屬於他自己的世界還晴空萬裏。
“傑說一直喜歡我，是從什麽開始的？”
“……”
就算是現在這種情況，夏油教祖還是對這個問題特別地想回避。
如果說是高專，那悟會不會因為自己的拋棄而再度難過，會不會覺得自己現在的喜歡是敷衍，他是不是就不願意接受了……
如果說是叛逃之後，那自己沒有意識到的這些喜歡，就永遠被埋葬了，不得以見天日……
五條老師看著神色晦澀糾結的夏油教祖十分心軟，但是他又不放棄地繼續追問。
“我想要的生日禮物，就是這個哦。”
夏油教祖從負面情緒的沼澤掙紮出來，瞪大了眼睛。
……那不是2月的事情嗎！那時候你就想知道了？！那時候你就知道我喜歡你了？？？
“……悟，你什麽時候，發現的？”夏油教祖艱難地問道。
“有一點感覺的話，當然是傑你抱著貓形態的我又哭又親的時候~”
【額啊啊啊啊啊果然是那時候！！】
夏油教祖不願面對地閉上眼。
“所以，傑，到底是什麽時候？”
五條老師鍥而不舍地追問，低沈的聲音在夜色裏格外有磁性。
“是，你穿上五條袈裟的時候嗎？”
“——！”
夏油教祖又重新瞪大了眼，但不敢扭頭看那雙迷人的眼睛。
“……這又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五條老師沒有介意對方避而不答且反問，大方地回答。
“2月給你準備生日禮物的時候。那時候想，也許你更想穿著以前的衣服見你的家人。”
“結果，‘五條’袈裟啊~”
五條老師意味深長地給重點讀了重音。
“我也不是那麽小氣的人，但當時挑明的話，傑你又破罐子破摔怎麽辦。”
“……”
……猜得很準確。
……也溫柔體貼得讓人心疼。
【如果挑明，自己又還能怎麽辦呢】
【自己只是一個俘虜，會死不承認然後跟悟吵架吧】
夏油教祖又想起對方一直以來默默的溫柔，從貓時期，到最近五個月的態度。
不得不承認，他已經被悟給了足夠的底氣了。
夏油教祖再度靠過去，整個人依偎在五條老師懷裏，感受對方的氣息，緩慢地坦誠。
“……是的，那是我認識到我對悟的喜歡後，所以穿上了它。”
“我從在高專的時候，就一直喜歡悟。”
“但……我做了錯誤的選擇，才意識到。”
“對不起，悟。”
“我並不是覺得我的大義那個選擇是錯誤，我只是後悔……不應該離開你……”
“悟……對不起……”
“對不起……”
夏油教祖流著淚反覆輕聲道歉，向夢裏有那樣結局的悟，向面前這個一直用無聲的溫柔陪伴來愛著自己的悟。
“不用道歉，傑。”
五條老師心疼地抱緊對方。他本來不想用這個事讓傑又難過的。
“我只想要知道你喜歡我就可以。什麽樣的喜歡都可以。”
“能一直在我身邊的喜歡當然最好。”
“就算在那個夢裏世界，傑也在說喜歡我，不是嗎”
“傑願意死在我手裏，傑就算死了也會回應我”
“那邊的我被封印、被單殺，都是他廢物”
“……都說了，不許這麽罵！”
夏油教祖就算流著淚也要反駁回去。
【他的悟，非常非常非常好】
“啊，對了，剛剛的話，我是騙你的，”五條老師突然說，“傑你知道的，我超小氣的，不許穿那身袈裟了！”
夏油教祖哭著笑了出來。
“……好吧，我知道了。”
“……傑，你答應得好勉強！”
“哪有。”
五條老師低頭親掉對方的眼淚，順著淚痕，直到雙唇再度重逢。
不管多少次，夏油教祖都會被五條老師的吻安撫。
“悟，你是我叛逃之後才喜歡我的，對嗎？”
夏油教祖希冀地低聲問。
“放心吧，傑，但凡高專時期的我認識到了我對你的喜歡，我們現在能生十個了。”
“……我踏馬並不能生孩子！悟！”
“意思是如果可以，傑你就願意給我生孩子？”
“所以說，我並不能——！”
“而且傑你也不抗拒我內——”
“閉嘴！！閉嘴！！！悟！！！”
兩個人幾乎在被窩裏扭打了一通。
但最終又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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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悟！”
五條老師睜眼，入眼的是滿臉擔憂的夏油教祖。
【傑……】
【頭上光潔好看的傑】
整個房間裏充斥著五條老師蠢蠢欲動的咒力，甚至已經很多溢了出去，但好在並沒有造成破壞。
五條老師逐漸收回著咒力，伸手摸向夏油教祖的額頭。
“悟？怎麽了？”
他們兩個人是睡在房間的榻榻米上，夏油教祖半夜就被旁邊驟然暴走的咒力驚醒，但是怎麽都叫不醒對方。
只是過了一會，咒力安分了許多，但五條老師仍然沒有醒的跡象。
夏油教祖見五條老師臉上並沒有痛苦的神色，就沒有貿然強行要叫醒對方。
五條老師醒了之後，視線居然落在自己的額頭，甚至伸手撫摸，這讓夏油教祖有點疑惑。
“你做噩夢了？”
夏油教祖擔憂地問道。
【噩夢啊……】
五條老師想到了那個假夏油傑，想到了那個世界裏的傑的結局，想到了最後傑的回應。
對現在的自己來說，確實是噩夢。
【不管在哪個世界，傑都有在愛自己】
“親一下，傑。”
“？”
——你做了噩夢第一反應要接吻？你夢到了什麽啊？？
夏油教祖身體僵了一下，還是在閃閃發光的藍眼睛的註視下，俯身低頭，跟五條老師交換了一個輕柔的吻。
“來我這邊睡，傑。”
“……”
夏油教祖沈默著鉆進五條老師給他掀開一角的被窩。
被五條老師長手長腳纏上，抱在懷裏。
夏油教祖發現了，對方一直在用唇輕輕蹭自己的額頭，仿佛什麽執念。
【剛剛果然不是簡單的夢】
夏油教祖想了想，伸手溫柔地拍了拍對方的背，低聲問。
“悟夢到了什麽？”
五條老師開始頭腦風暴到底有哪一部分可以讓夏油教祖知道。
……額，現在說自己其實只是做了個春夢還來得及嗎？
五條老師不自然的沈默能說明很多事。
夏油教祖眼神開始暗沈。
“跟我有關……跟悟有關……對嗎？”
他的輕聲低語夾在兩個相擁的人中間，足夠清晰。
“……”還是沈默。
被窩裏兩個人的熱度十分溫暖，兩個人的氣息都在整個被窩裏混雜著。
周圍是黑暗，但抱著的人給自己無盡的安心感。
夏油教祖挪了挪，收緊了手臂，把五條老師抱得更緊，難得地用頭去蹭了蹭對方，仿佛貼著撒嬌。
“告訴我，悟。”
【那天傑說他想活下來，需要自己的幫忙，也是這個語氣】
五條老師在黑暗中無奈地心動。
【算了，不就是讓傑知道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是廢物嗎】
【反正傑都知道自己最後被單殺了】
【雖然告訴了傑，他會生氣又擔心】
【但是不告訴傑，他會超級超級生氣吧……】
【絕對絕對不是因為自己扛不住傑的撒嬌！】
“……夢到了挖你墳的那東西。”
五條老師悶悶不樂地小聲坦白。
“那東西”？
夏油教祖楞了一下，沒有打斷對方，靜靜等著後續。
五條老師郁悶地用臉反覆在夏油教祖額頭上蹭來蹭去，墨跡了好一會，才一股腦地說:
“夢到傑你在那邊死了我沒有把屍體交給硝子處理被一個腦花偷走了屍體然後腦花把我封印了。”
“那個封印的咒具似乎叫，獄門疆吧？那個腦花主要是想要傑你的術式。還有一個叫真人的咒靈，藍色頭發，臉上有線，術式似乎和靈魂有關——”
“悟。”
五條老師心虛的絮叨被一個輕聲打斷。
“腦花，利用我的屍體，把你封印了，是嗎？”
夏油教祖的聲音非常飄忽，似乎又只是在喃喃自語。
被對方一下子抓到重點的五條老師在心裏嘖了一聲。
“你解封了嗎？”
“我後面還跟人單挑呢，應該解封了吧。”
“所以你不知道……”
五條老師避而不答被抓到，心裏又嘖了一聲。
夏油教祖突然沈默了。
他緊緊抱著五條老師，似乎這樣就能填滿自己內心的後怕和恐懼。
【如果自己死了，如果當初沒有因為那個夢而放心不下】
【就那樣向命運認輸，卑鄙地把所有事情都壓在悟身上】
【理所當然地覺得他是最強，沒什麽能傷到他】
【這就是悟的結局嗎】
【自己被悟給予了安寧】
【悟在未來因為自己被封印】
【悟在未來跟強大的敵人孤軍奮戰到慘敗】
【自己卻逃離了這個骯臟的世界獨自享受著寧靜的美夢】
五條老師回抱著在微微顫抖的人，感受到一些滾燙的水滴，還是止不住地開始後悔。
想安慰什麽，又無從開口。
只是用擁抱靜靜陪著對方。
【傑會堅強起來的】
【因為我的傑，有貓】
【他還活著】
【他有改變一切的能力】
【我需要做的就是——愛他】
過了不知道多久，夏油教祖終於緩過來，從恐懼轉為憤怒。
【既然自己還活著，絕對不允許這些事發生】
【百鬼夜行失敗那天，自己就已經答應過悟了】
【我是為了保護我的貓才活下來的】
【他很漂亮，很強，非常非常強】
【但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太多太多太多了】
【我還是太弱了】
等身體終於不會再顫抖，夏油教祖也冷靜下來了。
又享受了一會被五條老師的味道全方位無死角包圍的感覺，才重新開口。
“悟……”
“我想聽細節。”
雖然嗓音明顯是哭過之後的沙啞，但依然很溫柔。
五條老師知道他已經振作了，淺淺勾了勾嘴角，開始把夢境細細都覆述了一遍。
“獄門疆，封印咒具？我還沒看過這類的資料。”
“我記得高專沒有，不然我應該看過，我回頭問問夜蛾。”
……
“涉谷地鐵站？為什麽會在那裏？”
“如果周圍的影子不是虛構的話，那麽多人，可能是想牽制我？”
“……所以說不要管那些猴子……”
五條老師安撫地親了不爽的前任盤星教教祖一口。
……
“縫合線？額頭？額頭有縫合線？？”
“是的。”
五條老師嫌惡地用手指在夏油教祖額頭同樣的部位劃了一下，最後又親了一大口，當做消毒。
夏油教祖突然想到了自己第一個關於白貓的夢，眼神凝重起來。
“悟，我的第一個夢裏，白貓形態的你，除了腰斬，也是這個位置，出現了血痕，似乎要被……開顱，但當時被我打斷了。”
“我嗎？”
“第二個夢裏卻沒有，難道是因為剛死？還沒被那個腦花偷走屍體？說起來，我第二個夢和第一個夢裏，感覺到的咒力不一樣，第一個夢裏除了宿儺和伏黑惠的，還夾雜了別的，讓整體更陰惡了，難道是那個腦花的咒力？”
五條老師想了想，講了腦花的術式:“要用我屍體的不一定是腦花，從它的話來看，它似乎拿我沒辦法，不一定打得過我，只能封印我。而且它更想要你的術式，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麽。”
夏油教祖精神一振！
——這說明自己的術式還有未開發的地方，自己還能變得更強！
等五條老師抱怨道“那個世界的‘我’好廢物，又是被單殺，又是連傑你的屍體都保護不好，最後還被封印了”。
夏油教祖哭笑不得地用臉蹭了蹭對方安撫，拍了拍他的背。
“不要這麽罵。”
“換作是你，也還是會這麽做的吧。偷偷把屍體藏起來連硝子也不說。”
“而且都是我的錯，悟你之前那句話是對的，留你單獨一個人，就是我的錯。”
五條老師本來想不服氣地哼一聲，但沈默了一會，重新開口又變得情緒低落。
“傑你不能再選擇那條路了……”
“現在的我已經接受不了了……”
“對不起。”
夏油教祖心疼地緊抱著對方道歉。
“我也不想再留你一個人了。”
“不會再讓你一個人。”
氣氛本來都到這了，五條老師頓了頓，咬咬牙才繼續往下說，趕緊說了自己靈魂否定腦花的事
“……噗，好肉麻啊悟。”
——他就知道！
雖然他自己也覺得很肉麻，但是被傑笑還是意外地羞恥！
“連六眼都否定了呢，了不起的肉麻啊悟，噗。”
“……”
五條老師翻了個白眼，不想接這個話。
繼續往下說。
“腦子？會說話的腦子？怪不得被你叫腦花……”
“真的很惡心，傑你不知道，它整個腦子就長了一張嘴。它居然腦子上長嘴！”
“它這個術式……它活了不知道多久了吧？得找找有沒有比較出名的人也有縫合線。”
“會封印一百年？？但是悟你死的時候沒那麽老啊……”
“……傑你現在已經能坦誠面對我的死亡了，了不起。”
“……抱歉。”
“它到底有什麽目的……”
“誰知道呢，如果它活了一千年，還沒達到目的，也是個廢物。”
緊接著又說到五條老師的痛點和爽點。
“果然，那個結局的世界線，是我死在了百鬼夜行開始的……”
“先別管這個了傑！聽接下來的！”
夏油教祖對對方亢奮的情緒非常疑惑，這段夢境居然有值得他高興的部分？
“……”
等他聽到被人用術式占據操縱的屍體，仿佛有了自我意識一樣，回應了夢裏五條悟的話的時候，夏油教祖也跟當時五條老師一樣，震驚到失語。
【額啊啊啊啊啊這什麽不遑多讓的肉麻！！】
【好陰間的秀恩愛啊！！！】
夏油教祖瞪大了眼睛，臉上持續升溫。
明明不是他做的事，但是他瘋狂地感到羞恥！！
五條老師也非常滿意夏油教祖的反應，退開一點，滿臉得意地跟他對視。
“傑，你喜歡我，對吧~”
夏油教祖紅著臉依然怔楞地看著對方。
五條老師臉上全是篤定自己被愛的得意，眼神又充滿了溫柔，蠢蠢欲動地催著自己承認，仿佛揣了一大堆愛意已經迫不及待想回應。
是夏油傑最愛的意氣風發的五條悟的樣子。
反正已經羞恥到這種地步了。
夏油教祖不再壓制自己的感情，讓愛慕的情緒充斥他的身心，溫柔又羞澀地笑著正面承認。
“是的，我喜歡悟。我一直都喜歡悟。”
“我也喜歡傑~”
終於等到答案，五條老師飛速帶著回應的感情重新撲向夏油教祖，兩個人像是回到了少年時期，熱烈又甜膩地在被窩裏接吻。
終於徹底挑明了心意，唇舌交纏就非常地容易引起沖動。
不過兩個人都沒有太急著後續。
在開了閘之後，夏油教祖就不太容易把愛戀的感情收回去了，便任由自己隨著心意不願意離開五條老師，就算還是好奇後續的情報，也只退開了一點兩個人之間足夠他說話的空隙，一邊啄吻對方一邊問。
“後來呢？”
“後來就是那個叫真人的咒靈，然後‘我’被封印了，我就醒了。”
五條老師超級愉悅地全盤接受夏油教祖難得的撒嬌。
又貼貼蹭了一會，夏油教祖才不舍地徹底退開，讓理智重回，開始思考。
“獄門疆，腦花，縫合線，真人。”
“悟，我覺得先從縫合線開始查的話——”
“傑~”
剛思考一會就被五條老師撒嬌的聲音打斷。
“這些明天再聊，我們先聊點別的。”
“什麽別的？”
五條老師的湛藍眼睛在夜色裏閃閃發光，像是獨屬於他自己的世界還晴空萬裏。
“傑說一直喜歡我，是從什麽開始的？”
“……”
就算是現在這種情況，夏油教祖還是對這個問題特別地想回避。
如果說是高專，那悟會不會因為自己的拋棄而再度難過，會不會覺得自己現在的喜歡是敷衍，他是不是就不願意接受了……
如果說是叛逃之後，那自己沒有意識到的這些喜歡，就永遠被埋葬了，不得以見天日……
五條老師看著神色晦澀糾結的夏油教祖十分心軟，但是他又不放棄地繼續追問。
“我想要的生日禮物，就是這個哦。”
夏油教祖從負面情緒的沼澤掙紮出來，瞪大了眼睛。
……那不是2月的事情嗎！那時候你就想知道了？！那時候你就知道我喜歡你了？？？
“……悟，你什麽時候，發現的？”夏油教祖艱難地問道。
“有一點感覺的話，當然是傑你抱著貓形態的我又哭又親的時候~”
【額啊啊啊啊啊果然是那時候！！】
夏油教祖不願面對地閉上眼。
“所以，傑，到底是什麽時候？”
五條老師鍥而不舍地追問，低沈的聲音在夜色裏格外有磁性。
“是，你穿上五條袈裟的時候嗎？”
“——！”
夏油教祖又重新瞪大了眼，但不敢扭頭看那雙迷人的眼睛。
“……這又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五條老師沒有介意對方避而不答且反問，大方地回答。
“2月給你準備生日禮物的時候。那時候想，也許你更想穿著以前的衣服見你的家人。”
“結果，‘五條’袈裟啊~”
五條老師意味深長地給重點讀了重音。
“我也不是那麽小氣的人，但當時挑明的話，傑你又破罐子破摔怎麽辦。”
“……”
……猜得很準確。
……也溫柔體貼得讓人心疼。
【如果挑明，自己又還能怎麽辦呢】
【自己只是一個俘虜，會死不承認然後跟悟吵架吧】
夏油教祖又想起對方一直以來默默的溫柔，從貓時期，到最近五個月的態度。
不得不承認，他已經被悟給了足夠的底氣了。
夏油教祖再度靠過去，整個人依偎在五條老師懷裏，感受對方的氣息，緩慢地坦誠。
“……是的，那是我認識到我對悟的喜歡後，所以穿上了它。”
“我從在高專的時候，就一直喜歡悟。”
“但……我做了錯誤的選擇，才意識到。”
“對不起，悟。”
“我並不是覺得我的大義那個選擇是錯誤，我只是後悔……不應該離開你……”
“悟……對不起……”
“對不起……”
夏油教祖流著淚反覆輕聲道歉，向夢裏有那樣結局的悟，向面前這個一直用無聲的溫柔陪伴來愛著自己的悟。
“不用道歉，傑。”
五條老師心疼地抱緊對方。他本來不想用這個事讓傑又難過的。
“我只想要知道你喜歡我就可以。什麽樣的喜歡都可以。”
“能一直在我身邊的喜歡當然最好。”
“就算在那個夢裏世界，傑也在說喜歡我，不是嗎”
“傑願意死在我手裏，傑就算死了也會回應我”
“那邊的我被封印、被單殺，都是他廢物”
“……都說了，不許這麽罵！”
夏油教祖就算流著淚也要反駁回去。
【他的悟，非常非常非常好】
“啊，對了，剛剛的話，我是騙你的，”五條老師突然說，“傑你知道的，我超小氣的，不許穿那身袈裟了！”
夏油教祖哭著笑了出來。
“……好吧，我知道了。”
“……傑，你答應得好勉強！”
“哪有。”
五條老師低頭親掉對方的眼淚，順著淚痕，直到雙唇再度重逢。
不管多少次，夏油教祖都會被五條老師的吻安撫。
“悟，你是我叛逃之後才喜歡我的，對嗎？”
夏油教祖希冀地低聲問。
“放心吧，傑，但凡高專時期的我認識到了我對你的喜歡，我們現在能生十個了。”
“……我踏馬並不能生孩子！悟！”
“意思是如果可以，傑你就願意給我生孩子？”
“所以說，我並不能——！”
“而且傑你也不抗拒我內——”
“閉嘴！！閉嘴！！！悟！！！”
兩個人幾乎在被窩裏扭打了一通。
但最終又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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