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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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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行宮

可不管三太太怎麽和三老爺鬧騰, 讓他求了自己那親哥哥二老爺,三老爺這次都沒有松口。他不是不心疼自己的女兒,可事已至此, 又是女兒主動請旨說要留在宮裏帶發修行, 信國公府這個時候若求到皇上面前, 哪怕是仗著有大長公主在, 也會留了不敬皇權的口舌。

很快便到了往行宮去的日子, 因著三太太借病留在府中,是以各房的人聚在一起時, 氣氛多少有些尷尬。

要知道, 往日裏都是要你這三太太話多, 性子也討巧, 所以長房二房三房在一起,才沒真的冷了場。

顧瀠把一切看在眼中, 卻也沒有代替三太太做這個活絡氣氛的人。

大長公主倒是早就預料到了今日的場面,所以也未多說什麽, 直接就讓人出發了。

等大長公主上了馬車,其他女眷才先繼上車。

顧瀠瞧著今個兒大姑娘陳愫竟也露面了, 非但是露面了不說, 而且今日的妝容是一絲不茍,楞是無法把她和前幾日跪地哀求哭哭啼啼的人憐惜在一起。

榮昭郡主不肯放過武陵侯世子這個女婿,卻讓人把女兒打扮的這麽精致, 這莫非這一世的她是準備逼著大姑娘和武陵侯世子和離。

懷著這樣的疑問, 顧瀠被陳硯青扶著上了馬車, 等坐穩之後, 顧瀠問陳硯青道:“世子爺,榮昭郡主把大姑娘逼到這般地步, 大堂哥當真就穩如泰山,管都不管大姑娘這個當妹妹的?”

不管是上一世陳愫披麻戴孝回到國公府和榮昭郡主對峙,還是眼前陳愫被逼著一身華服,極其耀眼,這一切所傳出的不一樣的訊號,這一切都讓顧瀠心裏有些不好受。

陳硯青也沒瞞著她,道:“大堂哥什麽性子,不是骨子裏就隨了大伯父的怯懦和窩囊了嗎?所以,你指望他能替大姑娘說話,這該是癡心妄想了。”

說著,陳硯青想到什麽,又開口道:“你怕是還不知道,大伯母這樣逼著武陵侯世子弄死那懷了身孕的丫鬟,還要逼著他往國公府負荊請罪。可武陵侯世子既是踏出了這一步,索性也就豁出去了。聽說啊,今個兒武陵侯府那邊已經傳了消息過來,說是武陵侯世子準備納了那丫鬟為妾室。而且還說,依著規矩納妾該給正室敬茶行妾禮的,若那日大姑娘還不回府去,便是不願意繼續占著這正妻的位子了,武陵侯府自會派人來送了和離書。”

顧瀠聽著,整個人都僵住了。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這一世同樣的事情會走向完全不同的走向。

而這一切,該是因著榮昭郡主被褫奪了封號。

她既已經不是尊貴無比的郡主了,那自然這會兒也不可能真的有膽子要了武陵侯世子的命,畢竟這個時候若鬧騰出人命的事情,京城的唾沫星子都要淹死她的。

所以,她便逼著大姑娘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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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武陵侯府那邊,也不如之前那樣畏懼她,所以兩邊就這樣幹上了。

“武陵侯夫人不管嗎?”顧瀠下意識問道。

陳硯青緩緩開口道:“武陵侯府既然會放出這樣的風聲,那肯定要不就是府裏的長輩攔不住武陵侯世子,要不就是長輩們也不想受這樣的委屈。索性便撕破臉,看最終會是誰退那一步了。”

“你要知道,大姑娘膝下還有兩個孩子的,武陵侯府大抵是仗著這兩個孩子,覺著可以拿捏到大姑娘吧。即便榮昭郡主發瘋,大姑娘總不可能真的舍得下這兩個親骨肉吧。”

顧瀠聽著這句話,心裏一陣真惡心,言語間滿是厭惡道:“榮昭郡主雖跋扈倨傲了些,可武陵侯府拿捏兩個孩子,未免更顯齷齪。哪個女人生孩子不是鬼門關走一次,憑什麽就因著孩子是夫家的姓氏,發生什麽事情的時候,便要把女人撇在外。男人做了什麽,他經歷過懷胎十月,和孩子有那麽深的牽絆嗎?”

顧瀠在氣頭上,根本沒註意到自己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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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身側的倚春萬萬沒有想到,自家姑娘會說出如此驚世駭俗的話來。

可因著世子爺也在,所以她也只能小聲的咳嗽一下,以此來提醒自家姑娘她方才失言了。

聽著倚春的咳嗽聲,顧瀠才恍然回神,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

可她沒有掩蓋方才的失言,更沒有解釋,反倒是視線直直看向陳硯青,一字一頓道:“世子爺,若有一日,我和世子爺沒了緣分,世子爺也不可以攔著我見孩子。我不會不自量力的和世子爺搶孩子,畢竟孩子自幼要接受世家的教養,而且宗族禮法這些我也帶不走孩子,可即便如此,孩子也是我的骨肉,世子爺不能攔著我和孩子來往,我什麽時候想見孩子,您就得讓我見,好嗎?”

如果說方才的話已經有些驚世駭俗了,那麽這會兒她這句話就更讓氣氛變得凝滯起來。

可顧瀠卻像是絲毫不顧及這些,反倒是有一種執拗。

可讓倚春詫異的是,世子爺竟然沒有動怒,反倒像是無奈的嘆息一聲,伸手緊緊抓了姑娘的手,開口道:“好,我允諾你。”

說罷,他又道:“我知道府裏接二連三的齷齪事讓你有些胡思亂想,可不管怎麽,你無需擔心這些。你若是有了我的孩子,那孩子的母親就唯有你一人。即便真如你所說,你我二人沒了緣分,我也可以承諾與你,我正妻的位子,不會再有旁人,所以自然也不會攔著你和孩子相處。”

聽著陳硯青在原先的允諾上另加了一層繩索,顧瀠若說沒有感觸是假的。

她知道自己其實有些無理取鬧胡思亂想了,可陳硯青的回應卻讓她的心平靜下來。

她輕輕的偎依在陳硯青肩膀上,她沒有再說什麽,可一切的感激歡心都在不言中。

大長公主殿下名下的行宮離京城有千裏之遠,還是太、祖爺在時修建的,只是已隔了兩朝,大長公主又非驕奢作風,所以除了平日裏簡單的休憩,並未大動幹戈把銀子花在這些事情上。

當然,除了這個原因之外,這行宮雖是太祖賞給大長公主的,可到底也是皇家規制,若非太子親自賞,這只怕也有逾越之嫌的。

既如此,大長公主自然不肯因著大肆休憩惹了禦史彈劾,以此愈發遭了皇上的猜忌。

可即便如此,大長公主卻是忘記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即便不讓人大肆休憩,可這行宮處處都彰顯皇家規制,尤其帝心難測,好多依著舊的規制未必就逾越了皇家威嚴,可若依著新的規制來,那便是真的有逾越之嫌了。

可這些,大長公主又如何會懂。

別的不說,就說這些個留在行宮侍奉的老太監,這若真的追究起來,那便是有不臣之心呢。畢竟,內侍只有宮裏的貴人可以用的,即便這些老太監是當年隨著大長公主出宮,太、祖爺點了頭的,可今時不同往日,誰能說不會留了隱患呢。

若非如此,上一世信國公府遭難時,何以禦史會彈劾大長公主坐擁這處行宮,可行宮處處有超了規制。

何況,太、祖爺當年多寵著大長公主啊,當年賞賜這處行宮時,可是依著比大長公主該享受的公主的規制又足足升了兩層,甚至是已然越過當時還是皇子的先帝爺了。

而這些落在今上眼中,可想而知會是什麽心思了。

懷著這樣覆雜的心情,顧瀠走進了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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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宮的管事早已安排好了引路的人,引了眾人進去。

而平陽郡主還有定遠侯府的二太太三太太還有幾個侄兒侄女也已經提前到了,眾人給大長公主行了禮,便各自往自己的住處去了。

平陽郡主則和大長公主回了她住的寢宮,眾人見狀也都知曉,這該是母女兩人有體己話要說的。

而到底要說什麽,眾人也都猜測出來,這大抵和定遠侯府過繼孩子的事情脫不開幹系。

今日陳硯青陪大長公主往行宮來,倒也不是為了彰顯孝心,而是擔心顧瀠第一次往行宮來,難免拘束。或者是有那些奴大欺主的下人借此欺負了顧瀠去。

而他親自陪著顧瀠來,而且還是同一輛馬車下來,那些暗懷心思的下人們就該知曉,京城似真似假的傳言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了。

顧瀠哪裏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只輕笑一聲道:“世子爺,你便是不親自陪著我來,有祖母在,有小姑姑在,還敢有人給我委屈受不成?”

說罷,她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斟酌了下後開口道:“世子爺,方才我進了行宮,雖也只是粗略一看,可瞧著行宮好多處規制竟和宮裏一樣呢。這不會有問題嗎?”

既已是夫妻,顧瀠自然不可能讓信國公府在這個問題上掉以輕心。

說完後,她也不等陳硯青回答,又道:“而且方才出來迎大長公主殿下的一個年長的公公,這些內侍不該只侍奉宮裏的貴人嗎?”

“我不用想,這行宮的寢殿又有多少內廷才可以用的東西。我們國公府畢竟是以軍功起家,皇上又猜忌心愈重,加之這次南豫侯府栽了這麽大的跟頭,就怕有人揣測聖心行事,借著這行宮的事情,故意把我們國公府再次推到風頭浪尖上。”

“所以,瀠兒大膽的想和世子爺提議,不如請了工部的人把這些有違規制的地方給改了。至於那些內造之物,不如交還給內務府,讓他們處理。這樣我們只需搶先一步,就不會有這些隱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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