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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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聽話
榮昭郡主其實也未曾想過陳硯青竟會知曉南豫侯府摻和鹽政和漕運, 從中撈油水的事情。她內心深處更知道，這次陳硯青這樣緊緊抓著南豫侯府不放手，和之前長房和二房的嫌隙是不一樣的。
說的更準確一些, 這次陳硯青是要讓南豫侯府徹底付出代價恐才肯收手的。
可即便心裏也因此不安, 榮昭郡主卻斷然不可能去求那顧氏去的。
她不過一個隔房的晚輩, 自己貴為郡主和長房大伯母怎麽可能在她面前低頭。
而且, 在她看來, 皇上猜忌國公府，未必會樂見陳硯青這樣的舉動, 等皇上這氣頭過去, 南豫侯府未必不能平安度過此劫。
這樣想著, 她直接對南豫侯夫人下逐客令道：“表嫂, 我也乏了，你先回去吧。還有, 今個兒你往我面前哭哭啼啼，我可以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可這是第一次, 也是最後一次了。你知曉我的脾氣的，若你還想表哥能在大理寺過的舒坦些, 就別一次次的挑釁我, 更別想威脅我！”
南豫侯夫人哪裏看不出榮昭郡主眼中的狠厲，她確實恨不得上前和榮昭郡主廝打一番，可她最終還是退了一步。她知曉, 她這樣做除了徹底和榮昭郡主撕破臉, 實則得不了任何好處的。
南豫侯夫人想到自己落得如今這樣的處境, 心裏更是百感交集, 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出了榮昭郡主的屋子。
外頭，王嫻也聽聞父親被帶到大理寺的消息了, 所以她急急就趕來了。
可聞著屋裏郡主和母親的那些齷齪，她頓時失了勇氣，不敢沖進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這幾日她被逼著往信國公府來，她已經是委屈至極覺著天都要塌了。可她怎麽都沒有想到，等待她的還有更大的劫難。這些年來，她見過不少世家貴族獲罪，有全家流放的，也有最後皇上給了恩旨，可也從京城貴族圈子中自此沒落的。
她不敢想，南豫侯府會是什麽樣的結局。
“娘親，姑祖母不會不管我們的。南豫侯府畢竟是姑祖母的娘家，顯親王府當真還能置身事外不成？”
“嫻兒這就往顯親王府去求姑祖母救救爹爹！”
只沒等王嫻再說什麽，南豫侯夫人卻是一把拽住了她，含淚搖頭道：“你去了又能如何？你姑祖母疼你，可也不會拿顯親王府的前程冒險的。她首先是顯親王妃，才是南豫侯府出嫁的姑奶奶。若你姑祖母這個時候肯插手此事，也不會把娘親拒之門外，讓娘親無奈之下往郡主這裏哭求，還差點兒撕破臉了。”
說完，南豫侯夫人突然想到什麽，開口道：“嫻兒，如今這事兒若世子爺不願意既往不咎，那只怕你爹爹和南豫侯府都不會有好結果的。所以……”
說到這，南豫侯夫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王嫻只當母親是想讓自己去求那顧氏，她素來囂張跋扈，她自然和榮昭郡主一樣，絕不肯低這個頭的。
何況，幾日前她才那樣和顧氏生了口舌，她怎麽可能斂了性子轉而去跪在她面前求她呢。
可南豫侯夫人接下來的話卻是讓王嫻直接就楞在了那裏，只聽南豫侯夫人像是下定決心似的，直接慫恿自己女兒道：“嫻兒，這京城那些沒落世家的貴女你也瞧見了的，沒有一個有好前程。”
“所以南豫侯府不能倒。否則你這輩子別說富足的生活了，只怕比外頭那些尋常人家的女子都不如的。這落敗的鳳凰不如雞，娘親不忍你受那樣的委屈，不忍你過那樣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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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南豫侯夫人來說，榮昭郡主逼著自己女兒來了這國公府，她是又恨又氣，方才她又那樣一副倨傲的態度，不肯放低姿態去和顧氏道歉。
所以，南豫侯夫人只能自己謀劃了。
她此刻是真的一心想要眼前這件事情能趕快翻篇的，所以語重心長的對女兒道：“嫻兒，你無需去求你姑祖母，這個還是也無需回侯府去。相反，娘親現在都有些慶幸你姑母逼著你來了國公府。畢竟只有這樣，你才能有機會和世子爺接觸。”
都是後宅的女人，也見多聽多了後宅的陰私，王嫻怎能不知道母親打的是什麽主意。
一時間，她只感覺整個人都怔楞在了那裏。
見她嚇傻的樣子，南豫侯夫人緊緊抓了她的手，一字一頓道：“嫻兒，若南豫侯府遭難，你以為你真的可以順利取代謝氏，成了你表哥的繼室。不會的，而且即便沒有這件事情，這繼室的位子也未必是你的。那謝家也不是好惹的，依著娘親對謝家夫人的了解，她哪怕是弄死了自己大女兒，送了小女兒入府代替謝氏，也不可能讓謝氏被休棄，讓你有任何的可能的。”
“既如此，你倒不如花些心思留在世子爺身邊。是的，世子爺如今確實是娶了妻子，可你只需要成了世子爺的人，日後未必沒有機會贏了那顧氏。何況，這國公府的爵位可是在二房，比起嫁給你大表哥，世子爺或許才是更好的選擇。而且你也知曉的，這國公夫人竇氏不喜歡那世子夫人，你若能成了世子爺的枕邊人，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南豫侯夫人的每一句話對於王嫻來說，都像是腦子裏有什麽東西一瞬間炸開了一般。
她不敢想，母親竟然讓自己做籌碼，以此來解南豫侯府的危機。
她不由想到了幾日前她和顧瀠的那番口舌之爭，顧氏說自己已是南豫侯府的棄子了，否則不會不清不白的送到國公府來的。
那一瞬間，她覺著自己委屈極了，可即便是委屈，她也不肯承認顧氏這話不假。
可現在，她第一次真正的知道，原來自己真的是棄子了。
否則，母親也不至於這樣物盡其用。
看她神色覆雜，南豫侯夫人只當她是在為難，所以愈發苦口婆心勸著道：“嫻兒，娘親還能害你不成？你想想，只要你和世子爺生米煮成熟飯，那世子爺就不可能不給我們南豫侯府一個交代，何況這裏面可還有長房在呢，這所有的關系糾纏在一起，世子爺只能退一步，放過南豫侯府的。”
“而你，保住了南豫侯府的前程，日後侯府都會記著你的好的，到時候你嫁給世子爺之後，娘親肯定給你獨一份的嫁妝，讓你體體面面的出嫁。”
“嫻兒，你好好想想吧，娘親說的在不在理。你是南豫侯府的姑娘，你若聽娘親的話，這其實是一舉兩得。畢竟事情到了最後，比起你不清不白的和你大表哥在一起，倒不如名正言順的給世子爺做妾，這樣陪伴他身側，日後未必贏不過那顧氏。畢竟你是我們侯府精心教養的姑娘，世子爺那清冷的性子也只可能是一時被那顧氏迷住了，等他知道你的好，就該察覺出顧氏和你的差距了，何況這麽還有國公夫人這個婆母，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顧瀠並不知南豫侯夫人竟然生了這樣齷齪的心思，這樣教唆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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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竇氏屋裏回來之後，便見代桃緩步上前回稟道：“世子夫人，方才從徐家那邊傳了消息過來，說是綰姨娘好似有了身孕了，而且聽診脈的郎中說，已經有三個月了，還說很大可能是個哥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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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綰姨娘竟然有了身孕了？
初始的驚訝之後，顧瀠瞬間明白綰姨娘是在做什麽了。
徐老爺想把徐菡送給那司禮監秉筆太監的幹兒子，綰姨娘也借著這個想要自己低頭，想要自己憐惜她和徐菡。
可自己，從始至終都未如了綰姨娘的願。
可綰姨娘又如何真的舍得自己女兒去侍奉一個無根之人，所以便用了假孕這一招。
是的，顧瀠當然知曉綰姨娘是假孕，畢竟上一世，她除了徐菡之外，再沒有過別的孩子的。她若膝下能有個哥兒，這些年也不至於在徐夫人手中受那樣些委屈。
可她懷孕了還急著把這消息讓自己知曉，顧瀠想著她的小心思，卻是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綰姨娘不就是覺著自己這個淮安侯府的姑娘不受淮安侯府待見，有娘家和沒娘家其實差不多嗎？
她就是仗著自己肚子裏的哥兒，想著自己可以承認這個弟弟的身份，日後便可以有了依靠。
畢竟，在諸多女子心目中，有個兄長和弟弟，便能在夫家挺直腰桿。
綰姨娘這是篤定，自己也想要個弟弟的。
可她錯了，顧瀠覺著綰姨娘真的太天真了，她這肚子裏的孩子即便是個哥兒，他又和自己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自己難道就因著他是個哥兒，就選擇性忘記他是徐家人，然後把他當做自己的親弟弟來疼愛嗎？
顧瀠想著綰姨娘的癡心妄想，最後直接就笑了出來。
綰姨娘啊綰姨娘，她是腦子進水了才會想出這一招吧。
一旁，倚春卻沒有疑心綰姨娘在懷孕的事情上作假，畢竟徐家人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那徐夫人，綰姨娘怎麽可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動手腳。
可對於綰姨娘這個時候傳了這消息進來，倚春也是心如明鏡，“姑娘，綰姨娘這是借著這孩子惹了您的憐惜，想來一場母慈女孝呢。哎，綰姨娘真可惡，她也不過是對姑娘有救命之恩，可當年的恩情這些年姑娘所受的委屈也都抵消了，她怎麽還敢這樣蹦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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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更準確一些, 這次陳硯青是要讓南豫侯府徹底付出代價恐才肯收手的。
可即便心裏也因此不安, 榮昭郡主卻斷然不可能去求那顧氏去的。
她不過一個隔房的晚輩, 自己貴為郡主和長房大伯母怎麽可能在她面前低頭。
而且, 在她看來, 皇上猜忌國公府，未必會樂見陳硯青這樣的舉動, 等皇上這氣頭過去, 南豫侯府未必不能平安度過此劫。
這樣想著, 她直接對南豫侯夫人下逐客令道：“表嫂, 我也乏了，你先回去吧。還有, 今個兒你往我面前哭哭啼啼，我可以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可這是第一次, 也是最後一次了。你知曉我的脾氣的，若你還想表哥能在大理寺過的舒坦些, 就別一次次的挑釁我, 更別想威脅我！”
南豫侯夫人哪裏看不出榮昭郡主眼中的狠厲，她確實恨不得上前和榮昭郡主廝打一番，可她最終還是退了一步。她知曉, 她這樣做除了徹底和榮昭郡主撕破臉, 實則得不了任何好處的。
南豫侯夫人想到自己落得如今這樣的處境, 心裏更是百感交集, 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出了榮昭郡主的屋子。
外頭，王嫻也聽聞父親被帶到大理寺的消息了, 所以她急急就趕來了。
可聞著屋裏郡主和母親的那些齷齪，她頓時失了勇氣，不敢沖進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這幾日她被逼著往信國公府來，她已經是委屈至極覺著天都要塌了。可她怎麽都沒有想到，等待她的還有更大的劫難。這些年來，她見過不少世家貴族獲罪，有全家流放的，也有最後皇上給了恩旨，可也從京城貴族圈子中自此沒落的。
她不敢想，南豫侯府會是什麽樣的結局。
“娘親，姑祖母不會不管我們的。南豫侯府畢竟是姑祖母的娘家，顯親王府當真還能置身事外不成？”
“嫻兒這就往顯親王府去求姑祖母救救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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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幾日前她才那樣和顧氏生了口舌，她怎麽可能斂了性子轉而去跪在她面前求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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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南豫侯府不能倒。否則你這輩子別說富足的生活了，只怕比外頭那些尋常人家的女子都不如的。這落敗的鳳凰不如雞，娘親不忍你受那樣的委屈，不忍你過那樣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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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南豫侯夫人只能自己謀劃了。
她此刻是真的一心想要眼前這件事情能趕快翻篇的，所以語重心長的對女兒道：“嫻兒，你無需去求你姑祖母，這個還是也無需回侯府去。相反，娘親現在都有些慶幸你姑母逼著你來了國公府。畢竟只有這樣，你才能有機會和世子爺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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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嫻兒，你好好想想吧，娘親說的在不在理。你是南豫侯府的姑娘，你若聽娘親的話，這其實是一舉兩得。畢竟事情到了最後，比起你不清不白的和你大表哥在一起，倒不如名正言順的給世子爺做妾，這樣陪伴他身側，日後未必贏不過那顧氏。畢竟你是我們侯府精心教養的姑娘，世子爺那清冷的性子也只可能是一時被那顧氏迷住了，等他知道你的好，就該察覺出顧氏和你的差距了，何況這麽還有國公夫人這個婆母，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顧瀠並不知南豫侯夫人竟然生了這樣齷齪的心思，這樣教唆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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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竇氏屋裏回來之後，便見代桃緩步上前回稟道：“世子夫人，方才從徐家那邊傳了消息過來，說是綰姨娘好似有了身孕了，而且聽診脈的郎中說，已經有三個月了，還說很大可能是個哥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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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綰姨娘竟然有了身孕了？
初始的驚訝之後，顧瀠瞬間明白綰姨娘是在做什麽了。
徐老爺想把徐菡送給那司禮監秉筆太監的幹兒子，綰姨娘也借著這個想要自己低頭，想要自己憐惜她和徐菡。
可自己，從始至終都未如了綰姨娘的願。
可綰姨娘又如何真的舍得自己女兒去侍奉一個無根之人，所以便用了假孕這一招。
是的，顧瀠當然知曉綰姨娘是假孕，畢竟上一世，她除了徐菡之外，再沒有過別的孩子的。她若膝下能有個哥兒，這些年也不至於在徐夫人手中受那樣些委屈。
可她懷孕了還急著把這消息讓自己知曉，顧瀠想著她的小心思，卻是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綰姨娘不就是覺著自己這個淮安侯府的姑娘不受淮安侯府待見，有娘家和沒娘家其實差不多嗎？
她就是仗著自己肚子裏的哥兒，想著自己可以承認這個弟弟的身份，日後便可以有了依靠。
畢竟，在諸多女子心目中，有個兄長和弟弟，便能在夫家挺直腰桿。
綰姨娘這是篤定，自己也想要個弟弟的。
可她錯了，顧瀠覺著綰姨娘真的太天真了，她這肚子裏的孩子即便是個哥兒，他又和自己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自己難道就因著他是個哥兒，就選擇性忘記他是徐家人，然後把他當做自己的親弟弟來疼愛嗎？
顧瀠想著綰姨娘的癡心妄想，最後直接就笑了出來。
綰姨娘啊綰姨娘，她是腦子進水了才會想出這一招吧。
一旁，倚春卻沒有疑心綰姨娘在懷孕的事情上作假，畢竟徐家人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那徐夫人，綰姨娘怎麽可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動手腳。
可對於綰姨娘這個時候傳了這消息進來，倚春也是心如明鏡，“姑娘，綰姨娘這是借著這孩子惹了您的憐惜，想來一場母慈女孝呢。哎，綰姨娘真可惡，她也不過是對姑娘有救命之恩，可當年的恩情這些年姑娘所受的委屈也都抵消了，她怎麽還敢這樣蹦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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