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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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穢氣
顧瀠收到大奶奶差人精心準備的膳食時, 和陳硯青剛準備坐下用膳。
上一世，顧瀠雖和謝氏心照不宣有些交情，把對方當做好友。可其實並未怎麽親、昵, 更未這樣明目張膽的交好過。
所以, 看著眼前這些精致的江南膳食, 顧瀠眼睛裏都是笑意, 笑著對石榴道：“讓大嫂費心了。”
說完, 她笑著吩咐一旁的倚春道：“大嫂既送了膳食過來，今晚便不必讓廚房那邊再加菜了。”
陳硯青瞧著眼前這些都是江南菜色, 拿著筷子的手卻是楞在那裏, 沒有動。
他仔細的回憶著, 這些日子顧瀠和他用膳時, 雖不全是依著他的胃口來，可卻沒有一道是地道的江南菜, 一時間，陳硯青便覺心中生了憐惜。
顧瀠自幼長在江南, 她該是不適合京城這些重口味的菜的。可即便如此，她也未曾想過麻煩膳房的師傅。
這是為什麽呢？不過是因著這是信國公府, 她不過是剛過門的新婦, 加之不得母親喜歡，還有府中那些流言蜚語，所以便不好開口和膳房提要求。否則, 只怕又要有人說, 她這世子夫人就是小家子氣, 心思都花在吃食上了, 或者會說她故意拿喬，真把自己當做正經夫人了。
陳硯青雖鮮少摻和後宅這些事情, 可這些流言蜚語他還是可以想到的。
想到顧瀠有的時候能那樣回擊傷害到她的人，可在這些小的地方，她卻不願意多惹是非，這是不是說明，對於她來說，她即便和自己已經做了真正的夫妻，可在她心裏，也還是覺著自己不過是寄居在國公府，並未把這裏當做她真正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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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爺，您想什麽呢？可是不喜歡這些江南菜？”
一邊說著，顧瀠忙讓丫鬟把桌上的其他菜拿到陳硯青面前。
可讓顧瀠沒想到的是，陳硯青卻依舊沒有動筷，反倒是緊緊抓住了她的手，沈聲道：“瀠兒，你初入京城沒多久，日後若是想吃江南菜，便直接開口讓膳房那邊去做，真的無需顧及任何人的眼色的。”
顧瀠聽著這話，先是怔了怔，半晌之後，她才反應過來陳硯青何以有這樣突然低落的情緒了。
想到上一世，他們夫妻二人用膳時，也從來都是依著陳硯青的口味。兩人吃飯時，陳硯青別說問自己這些菜合不合胃口了，便是連其他話題也沒有多少的。
她性子拘謹，又因著平日裏看那些賬本，被竇氏故意為難，還有府中其他亂七八糟的糟心事，愈發覺著力不從心，話也愈發少了。加上兒子和自己不親近，她到了後來，已經覺著自己燈枯油盡了，哪裏還會想著法子的想要和陳硯青說話。
而陳硯青，他性子本就清冷，見她不說，心中自然也是有傲氣的，所以除了必要的話要吩咐或者交代，也不怎麽開口的。
回想著上一世，再看看眼前的陳硯青，他竟然會因為大嫂送來的這些江南菜，轉而想到自己初來國公府，吃穿用度上根本不敢開口去要，也不敢依著自己的喜好，覺著自己受了委屈。
這樣的對比下，顧瀠眼中滿滿都是笑意，看著陳硯青道：“世子爺，我對這些吃穿用度其實向來都不挑剔的。所以，世子爺不用覺著我受了委屈。”
顧瀠確實是這麽想的，上一世受了那麽多的苦，她哪裏會在乎這些吃穿用度。何況，上一世她半輩子在京城，剛開始適應不了京城的菜，幾十年下來，也早就適應了。
陳硯青卻依舊沒說話，看他這樣，似乎一定要讓自己給個態度，顧瀠只能笑著保證道：“好了，世子爺，我知道了，日後啊我想要吃什麽，一定會讓膳房去做的。便是夜裏突然餓了，也不會不敢要吃的，會差人往膳房去的。”
這句話一出口，陳硯青終於沒忍住笑了出來。
這又不是小孩子，怎麽可能夜裏餓了還讓人往膳房去呢？陳硯青知道，顧瀠這話是為了哄自己開心，可想到她有這份用心，方才他低落的情緒一瞬間便消失了。
見他笑了，顧瀠心裏也很開心。
她不得不承認，她很滿意現在和陳硯青相處的時刻。
他會擔心自己，而她也不會戰戰兢兢，不知自己該不該接受這樣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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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些，她再一次覺著，上一世兩人把日子過成那樣，其實並非一個人的錯，而是兩個人都沒長嘴，也沒有好好對待這段感情。
對陳硯青來說，可能她的小心謹慎，她的沈默退讓，只會讓他以為，自己想要的便是息事寧人，就想這樣不爭不搶的過日子。
對她來說，可能比起夫君，她更多的是把陳硯青當做了主子，打心眼裏就覺著自己高攀了他，低人一等，所以才沒有底氣，不敢表露出自己的喜怒。
想到重生一世，再看看眼前一切都有了改變，顧瀠笑著便和陳硯青聊起家常來。
陳硯青一邊吃著飯，一邊聽她說著今日發生的事情，偶爾還回她幾句。
看著往日裏食不言寢不語的陳硯青，如今竟如尋常百姓家的夫君一般，顧瀠下意識笑著便親夾了一個蟹肉餃給他。
只是畢竟上一世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顧瀠瞬間便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所以夾著轎子的手就僵在了那裏。
畢竟上一世，兩人用膳時，都是有丫鬟在旁布菜的。見著主子多用了幾口這道菜，便會有丫鬟上前布菜。
顧瀠上一世不知道，到底是信國公府有這樣的規矩，還是說京城世家大族都是如此。亦或是說，這樣的規矩實則是陳硯青並不喜歡自己，甚至是嫌棄自己，所以才有了布菜這樣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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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瀠神游九霄間，卻見陳硯青從她手中夾過了那餃子，輕咬幾口，還不由讚嘆道：“這個好吃，夫人也多吃一些。”
夫人？！
上一世，陳硯青不會叫自己的小名，所以一直以來都是稱她夫人的。可落在顧瀠耳中，其實是多了隔閡的。似乎陳硯青借著夫人這兩個字，日日提醒自己，她是他明媒正娶過門的發妻，所以才一直勉強讓她繼續做正室的位子。
可此刻，再次聽到夫人這兩個字，顧瀠卻從中覺察出了些惡趣味。
絕對不是她自己心思骯、臟，陳硯青肯定是想借此故意逗自己的，否則，怎麽可能眼中也充滿了笑意。
一旁的倚春幾人見世子爺和世子夫人這樣親近，之前提著的心也都放了下來。
畢竟今日徐家大少爺鬧騰出那樣的動靜，若世子爺是個自尊心格外厲害的，只恐要質問世子夫人的。
可世子爺回來之後，竟提都沒提徐家少爺，反倒是擔心世子夫人在府裏受了委屈，還擔心這京城的菜色不合世子夫人的口味，看著這些，這些丫鬟也都替世子夫人松了一口氣。
因著這樣的變化，這晚顧瀠和陳硯青兩人更是比前幾次更親近了，似乎心靈近了，那事兒上也就如食、髓知味一般，越發契合了。
榮昭郡主這邊，聽聞大奶奶謝氏竟然讓膳房做了江南菜色特意送到顧氏屋裏去，榮昭郡主氣的一宿都沒入睡。
這不，這個點了依舊覺著心口堵得慌，和桂嬤嬤抱怨道：“謝氏是瘋了不成？我們長房和二房素是不合，她怎好這樣讓人送了膳食往二房去？這不是讓人說她故意討好顧氏這個世子夫人嗎？”
榮昭郡主越想越氣，她這些年就為著這點臉面，和二房沒少爭鬥，可謝氏倒好，就這麽一個舉動，她的臉都要丟沒了。
桂嬤嬤知道這幾日郡主心情不好，所以也不敢煽風點火，反而是勸著道：“郡主，大奶奶想來是因著姝姐兒的事情，所以才想對世子夫人表達謝意，除此之外，大奶奶該是沒有別的心思的。”
這不說還好，一說榮昭郡主氣更是不打一處來，“聊表謝意？她白天的時候不是已經帶了姝姐兒過去了嗎？怎麽還整這麽一出，這明擺著就是故意給那顧氏臉面，故意讓我這當婆母的下不來臺的！”
沒等桂嬤嬤再開口，榮昭郡主便氣呼呼又道：“我今個兒不是吩咐你往寺院弄了符紙來嗎？既如此，你順帶安排人入府一趟。我看這謝氏怕是沾惹穢氣了，不如讓人給她除除穢。”
“這些年，她肚子裏這麽不爭氣，可我也沒少賜了湯藥下去，包括她母家那邊，那謝夫人也沒少帶了偏方給她。可肚子裏楞是再沒有動靜。可她也不是不能生養的，這不是有姝姐兒嗎？可你若仔細想想，這許是真的沾了穢氣呢？否則也不可能這樣性情大變。”
什麽？郡主竟然要安排人往大奶奶房裏除穢！
桂嬤嬤不由有些猶豫，這怪力亂神之說，只怕驚動了大長公主殿下啊。這若只是偷偷拿了符紙過門，也就算了。安排人給大奶奶除穢，大奶奶如今也不是只知道忍了委屈的性子了，若是鬧騰起來，可就不好了。
榮昭郡主知道她擔憂什麽，可她不怕，反而是倨傲的開口道：“怎麽？謝氏這些年肚子楞是沒有動靜，我往這方面想，有什麽錯嗎？這子嗣為大，我便是盼著得了孫子，有什麽錯？還是說，大長公主根本是想我們長房自此絕後呢？”
這話不可謂不誅心啊，桂嬤嬤臉都嚇白了。
卻在這時，外頭一陣腳步聲傳來，都這個點了，若非有大事，這些守夜的丫鬟也不敢鬧騰出這樣的動靜，驚擾了主子的。
所以，桂嬤嬤的心瞬間就提了起來。
果然，外頭丫鬟低聲回稟道：“郡主，聽說今個兒夜裏，大少爺給大奶奶身邊那個叫初凝的丫鬟開了臉呢。”
說罷，丫鬟便再不敢多說一個字了。
今日謝氏送了初凝給大少爺的事情，榮昭郡主確實還不知道。所以等丫鬟們聽聞大少爺給初凝開了臉，而且今夜還叫了三次水時，這才急著過來回稟。
榮昭郡主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她不是覺著兒子不能納妾，她可沒這麽好心，以為自己可以囂張跋扈攔著大老爺不納妾，謝氏便也可以有她這樣的福氣。
她是覺著，即便是納妾，那也是她這當母親的做主的。
可謝氏卻自己指派了身邊的丫鬟去侍奉自己兒子？
她這是做什麽？是故意惡心自己嗎？
而且，她瘋了不成？這世間哪一個女人會在沒有生下嫡子之前，把自己夫君往別的女人身邊推的。誰又能容得下庶長子呢？
所以謝氏絕對是染上穢氣了，除了這個可能，榮昭郡主再也想不到還有什麽能讓一個人連前程都不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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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看著眼前這些精致的江南膳食, 顧瀠眼睛裏都是笑意, 笑著對石榴道：“讓大嫂費心了。”
說完, 她笑著吩咐一旁的倚春道：“大嫂既送了膳食過來，今晚便不必讓廚房那邊再加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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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瀠自幼長在江南, 她該是不適合京城這些重口味的菜的。可即便如此，她也未曾想過麻煩膳房的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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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顧瀠有的時候能那樣回擊傷害到她的人，可在這些小的地方，她卻不願意多惹是非，這是不是說明，對於她來說，她即便和自己已經做了真正的夫妻，可在她心裏，也還是覺著自己不過是寄居在國公府，並未把這裏當做她真正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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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著，顧瀠忙讓丫鬟把桌上的其他菜拿到陳硯青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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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瀠聽著這話，先是怔了怔，半晌之後，她才反應過來陳硯青何以有這樣突然低落的情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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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陳硯青，他性子本就清冷，見她不說，心中自然也是有傲氣的，所以除了必要的話要吩咐或者交代，也不怎麽開口的。
回想著上一世，再看看眼前的陳硯青，他竟然會因為大嫂送來的這些江南菜，轉而想到自己初來國公府，吃穿用度上根本不敢開口去要，也不敢依著自己的喜好，覺著自己受了委屈。
這樣的對比下，顧瀠眼中滿滿都是笑意，看著陳硯青道：“世子爺，我對這些吃穿用度其實向來都不挑剔的。所以，世子爺不用覺著我受了委屈。”
顧瀠確實是這麽想的，上一世受了那麽多的苦，她哪裏會在乎這些吃穿用度。何況，上一世她半輩子在京城，剛開始適應不了京城的菜，幾十年下來，也早就適應了。
陳硯青卻依舊沒說話，看他這樣，似乎一定要讓自己給個態度，顧瀠只能笑著保證道：“好了，世子爺，我知道了，日後啊我想要吃什麽，一定會讓膳房去做的。便是夜裏突然餓了，也不會不敢要吃的，會差人往膳房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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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笑了，顧瀠心裏也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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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硯青一邊吃著飯，一邊聽她說著今日發生的事情，偶爾還回她幾句。
看著往日裏食不言寢不語的陳硯青，如今竟如尋常百姓家的夫君一般，顧瀠下意識笑著便親夾了一個蟹肉餃給他。
只是畢竟上一世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顧瀠瞬間便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所以夾著轎子的手就僵在了那裏。
畢竟上一世，兩人用膳時，都是有丫鬟在旁布菜的。見著主子多用了幾口這道菜，便會有丫鬟上前布菜。
顧瀠上一世不知道，到底是信國公府有這樣的規矩，還是說京城世家大族都是如此。亦或是說，這樣的規矩實則是陳硯青並不喜歡自己，甚至是嫌棄自己，所以才有了布菜這樣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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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上一世，陳硯青不會叫自己的小名，所以一直以來都是稱她夫人的。可落在顧瀠耳中，其實是多了隔閡的。似乎陳硯青借著夫人這兩個字，日日提醒自己，她是他明媒正娶過門的發妻，所以才一直勉強讓她繼續做正室的位子。
可此刻，再次聽到夫人這兩個字，顧瀠卻從中覺察出了些惡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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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倚春幾人見世子爺和世子夫人這樣親近，之前提著的心也都放了下來。
畢竟今日徐家大少爺鬧騰出那樣的動靜，若世子爺是個自尊心格外厲害的，只恐要質問世子夫人的。
可世子爺回來之後，竟提都沒提徐家少爺，反倒是擔心世子夫人在府裏受了委屈，還擔心這京城的菜色不合世子夫人的口味，看著這些，這些丫鬟也都替世子夫人松了一口氣。
因著這樣的變化，這晚顧瀠和陳硯青兩人更是比前幾次更親近了，似乎心靈近了，那事兒上也就如食、髓知味一般，越發契合了。
榮昭郡主這邊，聽聞大奶奶謝氏竟然讓膳房做了江南菜色特意送到顧氏屋裏去，榮昭郡主氣的一宿都沒入睡。
這不，這個點了依舊覺著心口堵得慌，和桂嬤嬤抱怨道：“謝氏是瘋了不成？我們長房和二房素是不合，她怎好這樣讓人送了膳食往二房去？這不是讓人說她故意討好顧氏這個世子夫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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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桂嬤嬤再開口，榮昭郡主便氣呼呼又道：“我今個兒不是吩咐你往寺院弄了符紙來嗎？既如此，你順帶安排人入府一趟。我看這謝氏怕是沾惹穢氣了，不如讓人給她除除穢。”
“這些年，她肚子裏這麽不爭氣，可我也沒少賜了湯藥下去，包括她母家那邊，那謝夫人也沒少帶了偏方給她。可肚子裏楞是再沒有動靜。可她也不是不能生養的，這不是有姝姐兒嗎？可你若仔細想想，這許是真的沾了穢氣呢？否則也不可能這樣性情大變。”
什麽？郡主竟然要安排人往大奶奶房裏除穢！
桂嬤嬤不由有些猶豫，這怪力亂神之說，只怕驚動了大長公主殿下啊。這若只是偷偷拿了符紙過門，也就算了。安排人給大奶奶除穢，大奶奶如今也不是只知道忍了委屈的性子了，若是鬧騰起來，可就不好了。
榮昭郡主知道她擔憂什麽，可她不怕，反而是倨傲的開口道：“怎麽？謝氏這些年肚子楞是沒有動靜，我往這方面想，有什麽錯嗎？這子嗣為大，我便是盼著得了孫子，有什麽錯？還是說，大長公主根本是想我們長房自此絕後呢？”
這話不可謂不誅心啊，桂嬤嬤臉都嚇白了。
卻在這時，外頭一陣腳步聲傳來，都這個點了，若非有大事，這些守夜的丫鬟也不敢鬧騰出這樣的動靜，驚擾了主子的。
所以，桂嬤嬤的心瞬間就提了起來。
果然，外頭丫鬟低聲回稟道：“郡主，聽說今個兒夜裏，大少爺給大奶奶身邊那個叫初凝的丫鬟開了臉呢。”
說罷，丫鬟便再不敢多說一個字了。
今日謝氏送了初凝給大少爺的事情，榮昭郡主確實還不知道。所以等丫鬟們聽聞大少爺給初凝開了臉，而且今夜還叫了三次水時，這才急著過來回稟。
榮昭郡主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她不是覺著兒子不能納妾，她可沒這麽好心，以為自己可以囂張跋扈攔著大老爺不納妾，謝氏便也可以有她這樣的福氣。
她是覺著，即便是納妾，那也是她這當母親的做主的。
可謝氏卻自己指派了身邊的丫鬟去侍奉自己兒子？
她這是做什麽？是故意惡心自己嗎？
而且，她瘋了不成？這世間哪一個女人會在沒有生下嫡子之前，把自己夫君往別的女人身邊推的。誰又能容得下庶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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