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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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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情歌

籃球賽很快就開始了, 陳年看著兩支隊伍走到球場中間。京南大學走出來一位人高馬大的男生負責跳球,他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健壯魁梧,手臂上結實的肌肉鼓起, 小麥色肌膚, 一看就是經常鍛煉的男生。

而京北大學這邊派出來負責與這個男生跳球的人,正是陳延白。

相比起那位男生的高大魁梧, 陳延白的身材在他面前就要稍遜幾色。但陳延白並沒有將這個放在眼裏,友好地與他握手言和後,兩組隊員就正式進入了比賽狀態。

裁判手裏拿著籃球走到他們倆中間。

陳延白瞬間進入狀態, 雙目緊緊的盯著那顆球, 淩厲警覺,像一頭狼。

他雙腳張開, 將重心落到腳下。

“嗶——”

裁判吹響哨聲。

幾乎是在同時, 那顆籃球被他拋向天空。

陳延白和魁梧男生同時起跳。

他騰空而起,身姿張開,手臂結實有力去夠那顆球。陳延白下頜弧線緊繃著,目光灼灼。手臂夠到那顆球後, 往自己隊伍裏面一傳。

激烈的籃球賽況正式打響。

觀眾臺的歡呼聲一層比一層高,像是要穿破耳朵。

陳年的視線盯著那個籃球場上奔跑著的矯健身姿, 她看著他運著球奔跑著, 躲過一個又一個的攔截, 抓住時機, 他起身一躍。

手裏的籃球飛了出去。

“哐當”一聲響。

籃球進框了。

京北大學率先獲得兩分。

場外一陣歡呼聲。

“啊啊啊啊啊啊陳延白好帥啊!!!簡直迷死了!!”

“好厲害啊,感覺他贏得好輕松的樣子!”

“哥哥好帥, 我好愛你!!!”

“……”

“……”

陳年也為他進球得分感到高興, 嘴角翹起淡淡的弧度。

高中的時候她錯失一場他的籃球比賽, 沒機會看見他在球場裏的英姿煞爽, 今天在這個地方,全都補回來了。

每一幀每一影,還有獨屬於少年熱烈的身影,全都展現在她的眼裏。

比賽並沒有就此停下,陳年看著少年重新從隊員的手裏搶過籃球,正突破著對方層層隊員的圍堵。或許是上一次陳延白打球太兇讓他們都註意起來,三個隊員堵在他面前,陳延白無法突擊。

正僵持著,陳延白眼疾手快,將籃球投給了孟盛陽。

兩人一扔一接,配合的天衣無縫。

孟盛陽接過球,奮力運著。

不料也慘遭圍堵,對方選手從孟盛陽手裏搶到球,一裏一外的配合,最後進了三分球。

“哐當”的砸籃板聲音和哨聲同時響起。

上半場比賽結束。

最後比賽得分 :2 ,京北大學險勝。

兩支隊伍各自朝休息的區域走去。

陳年看著陳延白手裏拿著毛巾在擦汗,從額頭到臉頰再到修長的脖頸,他腦袋微微揚著,露出一截修長性感的喉線。

陳年咽了咽唾沫。

有幾個人圍著他,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跟他說話,陳年瞧見他嘴角淡淡的笑意,肆意不羈又熱烈無比。

沒過多久,觀眾臺上的幾個女生羞羞答答地走下去,他們手裏拿著水,嘴角彎著,一副甜滋滋地樣子。

那幾個女生邁著小碎步走向了陳延白,他們面對面而站,女生把水遞出去,是去送水的。

曾幾何時,也有人這樣為他送過水,

那個時候的他嘴角漾著笑意,會伸手接過,然後跟對方說一聲謝謝。

陳年不知道他還會不會接,害怕自己會看見不想看見的一幕,她輕巧的挪開了視線。

直到身邊陶粒的聲音傳了過來:“年年,你看有人竟然給陳延白送水欸。”

“這人還真無情,連接都不接。”

“要是我送水被人拒接了,那我不得丟臉死。”

陳年重新擡眼看向那邊,只見那幾個女生手裏捏著沒有送出去的水,一臉失望的回了觀眾臺。

這是……

沒接嗎?

陳年正這麽想著,不料陳延白的視線就再次落過來,他們彼此的目光在空氣裏交匯。

這一次,陳年是真真切切看到了他。

他雙手扶在腰上,淌著汗液的胸膛上下起伏著。

盈盈灼目,緊鎖著她。

陳年臉熱,心跳也此起彼伏的跳動著。她遲疑的收回了視線。

陳延白的那雙眼睛太過深刻,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

她突然起身想離開,陶粒抓住了她的手,“你去哪兒?”

“上……上廁所。”撂下這麽一句話後,陳年就頭也不回的快速離開了那裏。

她走的急切,陶粒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她沒怎麽多想,重新收回視線,繼續混著人聲尖叫起來。

陳年跑下了觀眾臺,那些歡呼與尖叫的聲音被切割在耳後,變得模糊。她沈重的呼出一口氣,腳步虛浮的向前走了幾步路。

胸腔裏的心跳聲強烈,沖撞著心房腔壁,像是快要跳出來。

她打算去旁邊平覆平覆心情,腳步剛想動,自己的手腕不料被人從後面扯住。

這裏是一個類似於集裝箱的過道,薄薄的陽光斜斜的射進來,一些淺淺的光落在陳延白的身上,他穿著紅色的籃球服,額間還有密密麻麻的汗液,烏黑濕發耷拉著,軟塌塌的。

因為背著光,他的整張臉都陷落進陰影裏,看不清情緒,唯獨一雙眼睛漆黑明亮。

灼灼地看著她。

他身姿挺拔,裸,露在外得手臂結實有力,上面攀附著幾根青筋,陳年覺得好看就多看了幾眼。

“你……怎麽出來了?”

陳年沒敢多看,收回視線後問他話。

“來找你啊,你不是走了?”

陳年慢半拍才反應過來,他在說她剛剛離開觀眾臺的事情。

“我出來有事。”陳年簡單的解釋。

不料那人追問:“什麽事?”

“買水。”陳年胡謅,“我口渴了,想買水喝。”

“那正好,幫我也買一瓶。”

“你不是有水?”

“喝完了。”

“剛剛……”陳年不知是出於什麽情緒,突然提到剛剛那幾個上前大膽送水的女生,“剛剛不是有人給你送了。”

“沒接啊。”

陳延白懶散著調子,嘴角勾著,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他像是猜中了她什麽心思那樣,眼神狡黠,看得她心裏直發毛。

但她也不想如他的意,“那你為什麽不接?”

“別人的水,我喝不習慣。”

“那我也是別人。”

這話噎了陳延白一瞬,他頓了幾秒,隨後笑出聲來,擡手揉了揉陳年的腦袋,眼神寵溺,“不是吧,同桌,就讓你幫我買瓶水而已,你扯到哪裏去了?”

有那麽一瞬間,陳年有點期待陳延白會順著她的話接下去的,可是他沒有。

心裏面湧起一陣失落。

“又沒讓你以身相許,瞧你怕個什麽勁兒。”

“……”

“誰說我怕了,不就買個水嗎,幫你買總行了吧。”

說這話,陳年承認自己是因為陳延白覺得她怕才出口的。

可這話一說出去,陳年就後悔了。

男生突然向前靠近一步,陳年避之不及,腳步連連往後退。到最後陳年退到墻根,她退無可退。空氣裏飄動著細微灰塵顆粒,風輕輕的吹過來,陳年的呼吸變得很淺。

陳延白縮小著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慢慢的,一點點的靠近她。

他的臉在她的眼睛裏無限放大。

陳年從沒與人靠得這麽近,她嚇得腦袋往後縮,眼看著後腦勺要撞墻,陳延白眼疾手快伸過手去,一張大掌托住了她的後腦勺。

手掌溫度溫熱。

陳年心跳在加速。

她似乎能感受到男生淺淺的呼吸。

是同樣的滾熱灼燙的。

盈盈熱火。

她快要被他燒死了。

齒間一句話說的不流暢:“你……想幹什麽?”

他想補充他剛剛說的那句沒說完整的話。

一張臉上的表情很壞。

跟故意似的。

陳延白稍稍偏了偏腦袋,這個角度襯得他脖頸修長。

他在距離和她還有一分米的地方停下。

薄唇輕啟,喉間滾動,低沈的聲音像是被磨過一層磁,傳進她的耳朵裏。

竄起一陣酥酥麻麻的癢。

他聲音拖得慢。

“不過,男未婚女未嫁,以身相許,也不是沒有機會。”

陳年大腦宕機,呆在原地。

臉頰爬上一抹清晰可見的緋紅,顯在白皙的臉頰上。

晶瑩透紅,令人垂涎。

陳延白瞧著她頰色,下意識瞇了瞇眼。

笑得更壞。

“嘖。”

“臉紅了啊。”

陳年最後捂著臉跑開了。

陳延白就站在原地雙手抱胸著,目光慢條斯理的黏在她身上。

眼裏那道身影纖細瘦弱,及後背的長發隨著女孩兒跑動的身姿晃動著,向四處搖擺。陳延白深深的彎了彎唇,最後將笑意蔓延至眼角。他突然又想起陳年噎他的那段話。

不是他不接下去。

是覺得現在不合適。

至少,不應該就這麽隨隨便便的。

她問他為什麽不接別人的水,他說喝不習慣,她又說那她也是別人。

錯了。

她不是別人。

……

籃球聯誼賽比到最後,勝出者是京北大學。

觀眾席上一片歡呼,都在為這一場激烈的籃球比賽喝彩。

對方校友也表示了最誠摯的祝賀。雙方握手言和,最後擁抱在一起。

這只是一場聯誼交流比賽,雙方以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當天晚上,兩校合盟舉辦了聯誼晚會。

京北大學塑膠操場上,一群人圍坐在地上,認真聽著彈吉他的少年邊彈吉他邊唱著歌。他的聲音很特別,帶著一股沙啞感,歌聲起,像是唱出了一段故事。

陳年和陶粒坐在人堆裏,她手托著臉,目光呆呆地看向正前方的那個彈吉他的少年。操場亮著燈,但因為空間大燈光四散,落在陳年身上的光就只有薄薄的一層。

或許是歌聲好聽打動了她,陳年淡淡的彎了彎唇。

而這一幕,恰好被與她隔得老遠的陳延白看見。

他順著女孩兒的視線看去,發現她正癡癡地看著前面那個彈吉他唱歌的小子。

那小子身穿著一件很趕潮流的拼接衛衣,頭發長至脖子,帶著卷。頭上戴著一只鴨舌帽,帽檐蓋的很低,只隱隱透著燈光瞧見他的一小截下巴。

很富有藝術氣息。

看起來很會打扮的樣子。

他甚至是下意識地垂眼看了看自己。

一身黑衣夾克,一條牛仔,一雙運動鞋。

簡系穿搭。

簡單地不能再簡單。

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勝負欲,煩悶情緒沖他腦門兒直撞。

他重新擡眼打量著他。

潮流?

搞藝術的?

京北大學藝術生?

穿得花花綠綠的,好像也不過如此。

就在陳延白一同亂想之際,吉他男結束了那首歌。

圍他坐一圈兒的學生紛紛為他鼓掌,陳年也在此行列。她手拍得很歡,一雙盈盈杏眸裏水光閃閃,吉他男和她對視了一秒,靦腆得紅了臉頰。

這些微妙的舉動悉數都成倍數放大在陳延白的眼睛裏。

他不可置信的看過去。

陳年齊肩的長發柔順的垂在腦後,夜晚吹著風,飄起她幾根發絲。她的側臉被一層柔光勾勒著,線條柔軟流暢,嘴角笑容也溫和。

在這多情的夜晚裏,瀲灩生姿。

陳延白一顆心全在她身上。

直到身邊的一個哥們兒突然喊他,叫他也去彈吉他唱首歌。

“去唄,彈給咱們大夥聽聽。”

這邊動靜太大,惹得那邊的陶粒和陳年都跟著扭頭看來。然後陳延白身邊的人恰好說道:“你那天洗澡我可是聽見了啊,你這嗓子天生唱歌的料,不打算亮出來?”

陳延白對這個沒興趣,他根本不想上去唱。

他擺了擺手。

哪知身邊那人繼續道:“哥們兒,你看這裏這麽多好看的妹子,中文系系花也在,你要是上去唱了,我讓人把微信給你?”

“我有她微信。”

“不需要。”

那人更驚訝,低聲:“你竟然有系花陳年的微信?!”

陳延白看起來倒是淡定,“怎麽?”

“很意外嗎?”

那人連忙擺手:“那倒沒有。”

“只是……”

“你連人家微信都加了,這說明陳年對你是有好感的,就更不能放過這麽一個展現自己的機會了啊。”

嗯。

說的有道理。

不然他怎麽追。

他突然又想起剛剛陳年看那個吉他男的眼神,淡淡的,柔柔的,像是一捏就能出水。

嘖。

酸溜溜的。

那種屬於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勝負欲又重新湧上來。

他是該讓他知道一下。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陳延白手撐著地站起了身,身旁喋喋不休的好哥們兒還費心費神的正勸說著。

瞧見他站起來,他嘴裏的話止住了,一雙眼驚訝的看著他,“延哥,你幹嘛去?”

“去打臉。”

男生:“?”

陳延白徑直走到了吉他男的面前。

他站他坐。

是很具有壓迫感的對視。

吉他男身處暗處,他擡頭,看見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陳延白。

“哥們兒,你有事兒嗎?”

陳延白淡淡的點了個頭,語氣清冷:“吉他借我一下。”

吉他男莫名其妙的將身上的吉他取下來給了他。

陳延白接過,挑眉跟他說了聲謝謝。

隨後他走到剛剛吉他男彈吉他的位置,盤腿坐下去。

那看著是要彈吉他的樣子。

坐在人群間,也就是他對面的陳年一臉驚訝的看著他。

身旁陶粒也湊過來跟她好奇:“誒誒,陳延白這是要彈吉他嗎?”

陳年的註意力此刻全都放在陳延白一個人身上,她看著他坐在地上,腦袋微垂著,視線角度向下,左手指尖摁在吉他琴頸中部,右手指尖輕撥動著琴弦。吉他在他手指撥動下,發出一串順柔好聽的聲音。

他這是在試音。

因為光線的角度,將他的下頜弧線照得利落分明。

陳年是第一次看見彈吉他的陳延白。

她以前聽過宋林菲提起,陳延白會很多種樂器,只是她從來沒見過。

夜色裏暧昧,陳年眼睛裏似有光在閃爍。

彈吉他的人換成了陳延白,周圍的聲音漸小,大家的註意力全被吸引到坐在中間的人身上去。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撥動,一陣舒緩好聽的琴弦音響起。

緊接著,低啞淡沈的聲音響起。

溫柔的,沙啞的,和這夜色的風一起吹進了陳年的心裏。

“書裏總愛寫到喜出望外的傍晚

騎的單車還有他和她的對談

女孩的白色衣裳男孩愛看她穿”

“好多橋段

好多都浪漫

好多人心酸

好聚好散

好多天都看不完”

那是她高中時期,MP3裏播放的,次數最多的一首歌。

她年少時暗戀她的情感全寄托在這首情歌裏。

可她記得,她從未與他分享過這首歌。

他是怎麽知道的?

到底是巧合,還是故意的?

她不受控制的想著這個問題,神思四散。

這首歌原版是女聲唱的,溫柔婉轉。

可現在卻被他唱了出來,低磁稍沈的嗓音裏帶著另外一種特殊的味道,一種能令人心跳酥酥麻麻的味道。

慢慢喜歡你

慢慢的親密

慢慢聊自己

慢慢和你走在一起

慢慢我想配合你

慢慢把我給你

這是一種深情的告白方式。

他的聲音緊緊密密的纏繞在她心間。

揮之不去。

陳年確定。

她快要沈溺下去了。

作者有話說:

PS;文中出現的歌詞來自莫文蔚《慢慢喜歡你》,侵刪。

陳延白他又醋了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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