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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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母親的話，陸之衿的心裏有點不是滋味。那是一種很平靜但卻無法釋懷的難過。
三年前，在昏黃的路燈下赤腳走向她的少年，一度是她午夜難眠的夢魘。
他本來就走了很久的路，才成為那麽好的人。而她的出現，讓他又承受了更多……
陸之衿感覺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一塊巨大的石頭給堵住了，那些企圖從她內心裏掙脫而出的情緒都被撞得生疼。
女孩安靜地躺在自己溫暖的被褥中，清醒地凝視著這片靜謐的黑暗。
但其實在黑暗中的她，什麽也看不真切。只能隱約看得清自己床頭櫃面上放置的那張明信片的輪廓。
卡片的中部微有突起，大概是在運輸過程中經過擠壓留下的痕跡。
那是她最後一次給何川寫的明信片，寫於在學校外小巷中再遇他的那個夜晚。
淩晨四點二十八分，陸之衿慢吞吞地從宿舍床上爬下來，不太有意識地寫下了幾個字——
“何川，別放過我。”
……
回憶的畫面如同電影切片不自覺地在陸之衿的腦海裏重映，直到她走進了餐館的包廂，都還沒能從這件事裏回過神來。
不過此刻出現了讓她更加意外的事情，她才得以短暫地從自己紊亂的心緒中抽離出來——
何川的父親今天居然也出現在了飯桌上。
在那個支離破碎的故事裏，她幻想過很多次那是一個怎樣的父親。但無論如何，也沒有一個片段能和眼前這個身著正裝，氣質儒雅溫和的男人聯系到一起。
“叔叔好。”
陸之衿跟在母親身後呆楞地向他打了個招呼。
“哎、小陸你好。”
對方含著笑回應她，眉眼裏暈出的溫度與少年的笑顏分毫不差。
眾人圍著圓桌有說有笑地坐了下來。
陸之衿坐在母親旁邊偷偷地打量著與自己間隔了大半個餐桌的何川，少年幾乎是立馬就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即刻回給她一個微笑。
陸之衿雜亂的內心徒然間平和了下來。
呼、沒想到何川的父親居然這麽健談。
這點何川倒是不像他了。
“這倆孩子的事，我也是一直盼著能有個機會找你們當面聊聊。”
何父對著她父母，滿眼懇切地說道：
“日後都是一家人，我就不說客套話了。”
“孩子們有自己的能力和生活，我是支持他們的一切決定的。我們這邊是用不著他們供養什麽的，只要他們自己能夠平安快樂地生活就夠了。”
陸之衿看到自己的父親還算滿意地點了點頭。
接著，何父和藹的目光便停落在了她的身上，他的神情實在太過真摯，讓陸之衿有了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小陸你啊，我一看就覺得特別親切。我也知道你從小就是被父母捧在手心裏長大的，以後要是何川讓你受了任何委屈，可以來找我。”
說罷，他轉頭看了眼何川，繼續道：
“我們父子之間關系雖不親密，但在這一點上、我還是能夠護著你的。”
“承諾一向是無力的，如果真有那麽一天……”
何川看著女孩的眼睛認真道：
“離開我、不必猶豫。”
聽到他的話，所有人都楞了一瞬。陸之衿茫然地看向少年的眼睛，可那裏面沒有任何情緒。
倒是陸母先反應過來笑著打破了僵局：
“小何倒是實誠哈。”
“反正你們一路走到現在也不容易，又互相喜歡，咱做父母的自然是希望你們越來越好啦。”
“來多吃點。”
說罷，陸母便將剛上桌的某道主食轉到了何川的面前。
陸父盯著陸母的動作頓了會，又繼續聊回了話題：
“確實也是難得。”
“不過最後怎麽會選擇了走樂隊這條路，我看當初你在武盛幹得挺好的。”
“當年那個項目，我們都在說這小夥子‘初出茅廬就鋒芒畢露’，未來肯定前途無量啊。”
“武盛當時嘗到點甜頭後也沒打算繼續往項目上投錢，我知道自己待不長久。”
何川正色回覆著陸父的問題，邊說還邊往陸之衿的方向看了眼：
“而且我本來，真正想做的事就是這個……”
“這樣啊。”
陸父笑瞇瞇地抿了口茶水，玩笑道：
“那我們當時還說呢，你要是繼續保持下去、多待個幾年做到CTO是絕對沒問題的。”
“這可是高看他了。”
何父接下了話頭：
“孩子們反正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見了，也不受我們這些古板觀念的影響了。”
“我是覺得，幹什麽都好，只要他們能夠養活自己，過得幸福，就是我最大的願望了。”
陸之衿一向參與不進這種長輩們之間的閑聊和互吹，她只能時不時偷偷往少年的方向觀察一會，然後註意著隨時用微笑給正在話題中心輸出的人捧個場。
這一頓會面餐吃下來也算愉快。
——
飯後，陸之衿有些不舍地跟著父母回到了家。
明天就要迎來新的歷年，趁著進行全家大掃除的機會，父母有一搭沒一搭地就著兩人的未來又和她聊了好久。
等她吃過晚飯、洗漱完回到自己的房間內才有機會處理自己幾乎一整個晚上沒怎麽碰過的手機信息。
她發現室友下午居然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不過因為她習慣性將手機靜音，所以一個也沒接到。
陸之衿有點擔心自己是不是在學校裏有什麽材料沒辦好，所以她當即就給對面回撥了過去。
“我靠！衿衿！！！你終於接電話了！”
“嗯是有……”
陸之衿的話沒能說完就被對方激動的尖叫給打斷了：
“WeWellooo樂隊看上了你的插畫！！想預定它做下張專輯的封面！”
“什麽？”
陸之衿有點摸不著頭腦。
“你趕緊看我給你發的截圖！”
室友連忙把自己社交平臺的私信界面截圖發給了陸之衿——
裏邊對話的大概意思是，對方看上了她室友帖子裏的那張插圖，希望能夠買下它的版權用作新專輯的封面。
陸之衿根據對方截取的圖片想起了個大概。
那張圖是在WeWellooo演唱會前她隨手畫的一張。
在她做出讀研深造的決定後，她就很少再畫繪本插畫了。只是秉持著個人的興趣愛好，偶爾會隨意塗鴉幾張。
給WeWellooo畫了這張集體概念圖也不過是她那天看到演唱會的海報後一時興起所作。
室友無意間瞄到後稱讚不已，問她可不可以發在自己的社交平臺。陸之衿也沒多想，覺得頂多也就粉絲間交流著欣賞欣賞，便同意了。
沒想到，居然被官方看到了。
她真的覺得，有時候她的人生戲劇得有些不切實際。
“衿衿，我把你聯系方式推給他哈！具體你們聊！”
室友興沖沖地說著，沒一會，陸之衿就收到了一個陌生頭像的好友申請，看起來確實還挺像WeWellooo的工作人員。
陸之衿覺得有些好笑，她給何川打了個電話問這事。
少年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微喘：
“你是說，檸姐看中的那張圖是你畫的？”
“陸之衿，可以啊、這可是唯一一張我們隊內全票通過的作品啊。”
“早該想到是你。”
面對少年坦然的稱讚，陸之衿還是有些忸怩：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呢？我室友剛剛告訴我的。”
何川笑道：
“這說明你和WeWellooo的緣分也是命中註定。”
女孩半瞇著眼，挑眉問道：
“嗯哼，那我是不是能夠趁機打入WeWellooo內部？”
只聽少年無比寵溺地嘆了口氣，附和道：
“你本來就是WeWellooo的內部人員啊。”
“陸老師。”
“來和我談談具體的合作事宜吧，我在你家樓下。”
！！！
陸之衿又是一驚，她連忙跑下樓，在樓棟旁的路燈下看見了穿著黑色大衣的少年。
她笑盈盈地朝他跑過去：
“你怎麽來了？”
何川也張開手把她抱進懷裏：
“想見你，所以來了。”
“真的？”
“真的。”
“我怎麽不信呢？”
陸之衿從少年的懷裏仰起頭，不服氣地撅嘴看向他。
何川輕笑道：
“果然瞞不過你。”
“是還有一個原因呢！”
“是什麽？”
“來兌現我曾經的願望。”
陸之衿好奇地問他：
“什麽願望？”
少年默默松開了擁著她的力道，轉而虛攬住女孩的側腰。少年俯下身湊到她耳邊說出答案的時候，他們眼前的夜空裏亮起一陣巨響。
“新年願望。”
嘭——
【陸之衿，恭喜上岸。】
嘭——
【陸之衿，畢業快樂。】
嘭——
【陸之衿，新年快樂。】
燦爛的煙花，一下接一下在陸之衿的眼前炸開。
五彩繽紛的光點組成的字字句句都是對她的祝福，每一抹飛揚的色彩都是少年對自己所缺失過去的彌補。
“陸之衿，新年快樂。”
“嘭、嘭、嘭！！！”
忽隱忽現的光影在女孩的臉頰兩側明滅起伏，映照出她此刻感受到的深切幸福。
“阿行，你也新年快樂。”
手表上的指針恰好指向零點，城市裏遍布歡笑，他們終於又走到了屬於他們的新年。
……
陸之衿抹了抹自己微涼的臉蛋，她像是想起什麽，擡頭看向身側的少年輕聲問道：
“對了阿行，你爸爸今天怎麽會和你一起來啊。”
“這搞得很像……”
“相親欸。”
何川聞言低頭盯著她發紅的臉蛋，不禁伸出手捏了捏：
“這麽有經驗啊。”
嗯？
陸之衿反應過來何川是在調侃她，於是她氣惱地掙脫開少年緊握她的左手！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
何川趕忙重新抓住女孩的手、一把揣進了自己的口袋，以防她再亂動。他嘆了口氣，低聲說道：
“他應該來的，他如果想重回一個稱職的父親，那至少也要表現出對你的尊重。”
陸之衿好奇道：
“你重新接受他了？”
“沒有。”
何川搖了搖頭，認真道：
“我們倆的事與他無關。”
“這是我想給你的。”
那股平靜又難過的感覺，再次從女孩的心底漫延而上，浸沒了她的心臟。
“阿行……”
陸之衿細碎的聲音，在冬日的寒風裏微微發顫：
“愛我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吧。”
“你要做那麽那麽多的事情。”
何川輕輕捧起女孩微紅的臉蛋，他小心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淚痕，溫柔地說道：
“不愛你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我不是和你說過嗎？對於喜歡的東西，要用盡全力去珍惜、守護。”
“我相信我的努力和付出，能配得上我生命裏最美好的女孩。”
“你呢？你相信嗎？”
陸之衿清清楚楚地看見了何川眼裏的堅忍和執著，她的心瞬間也變得柔軟起來：
“我相信。”
“但我還想說……”
“謝謝你，辛苦了。”
陸之衿將少年用力地抱進自己的身體裏。
“我是說，堅持一路走到今天的何川。”
“你辛苦了。”
幸好幸好，那個少年始終堅定又強大的內心，還願意為我留出一道心門。
我陸之衿，倍感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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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母親的話，陸之衿的心裏有點不是滋味。那是一種很平靜但卻無法釋懷的難過。
三年前，在昏黃的路燈下赤腳走向她的少年，一度是她午夜難眠的夢魘。
他本來就走了很久的路，才成為那麽好的人。而她的出現，讓他又承受了更多……
陸之衿感覺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一塊巨大的石頭給堵住了，那些企圖從她內心裏掙脫而出的情緒都被撞得生疼。
女孩安靜地躺在自己溫暖的被褥中，清醒地凝視著這片靜謐的黑暗。
但其實在黑暗中的她，什麽也看不真切。只能隱約看得清自己床頭櫃面上放置的那張明信片的輪廓。
卡片的中部微有突起，大概是在運輸過程中經過擠壓留下的痕跡。
那是她最後一次給何川寫的明信片，寫於在學校外小巷中再遇他的那個夜晚。
淩晨四點二十八分，陸之衿慢吞吞地從宿舍床上爬下來，不太有意識地寫下了幾個字——
“何川，別放過我。”
……
回憶的畫面如同電影切片不自覺地在陸之衿的腦海裏重映，直到她走進了餐館的包廂，都還沒能從這件事裏回過神來。
不過此刻出現了讓她更加意外的事情，她才得以短暫地從自己紊亂的心緒中抽離出來——
何川的父親今天居然也出現在了飯桌上。
在那個支離破碎的故事裏，她幻想過很多次那是一個怎樣的父親。但無論如何，也沒有一個片段能和眼前這個身著正裝，氣質儒雅溫和的男人聯系到一起。
“叔叔好。”
陸之衿跟在母親身後呆楞地向他打了個招呼。
“哎、小陸你好。”
對方含著笑回應她，眉眼裏暈出的溫度與少年的笑顏分毫不差。
眾人圍著圓桌有說有笑地坐了下來。
陸之衿坐在母親旁邊偷偷地打量著與自己間隔了大半個餐桌的何川，少年幾乎是立馬就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即刻回給她一個微笑。
陸之衿雜亂的內心徒然間平和了下來。
呼、沒想到何川的父親居然這麽健談。
這點何川倒是不像他了。
“這倆孩子的事，我也是一直盼著能有個機會找你們當面聊聊。”
何父對著她父母，滿眼懇切地說道：
“日後都是一家人，我就不說客套話了。”
“孩子們有自己的能力和生活，我是支持他們的一切決定的。我們這邊是用不著他們供養什麽的，只要他們自己能夠平安快樂地生活就夠了。”
陸之衿看到自己的父親還算滿意地點了點頭。
接著，何父和藹的目光便停落在了她的身上，他的神情實在太過真摯，讓陸之衿有了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小陸你啊，我一看就覺得特別親切。我也知道你從小就是被父母捧在手心裏長大的，以後要是何川讓你受了任何委屈，可以來找我。”
說罷，他轉頭看了眼何川，繼續道：
“我們父子之間關系雖不親密，但在這一點上、我還是能夠護著你的。”
“承諾一向是無力的，如果真有那麽一天……”
何川看著女孩的眼睛認真道：
“離開我、不必猶豫。”
聽到他的話，所有人都楞了一瞬。陸之衿茫然地看向少年的眼睛，可那裏面沒有任何情緒。
倒是陸母先反應過來笑著打破了僵局：
“小何倒是實誠哈。”
“反正你們一路走到現在也不容易，又互相喜歡，咱做父母的自然是希望你們越來越好啦。”
“來多吃點。”
說罷，陸母便將剛上桌的某道主食轉到了何川的面前。
陸父盯著陸母的動作頓了會，又繼續聊回了話題：
“確實也是難得。”
“不過最後怎麽會選擇了走樂隊這條路，我看當初你在武盛幹得挺好的。”
“當年那個項目，我們都在說這小夥子‘初出茅廬就鋒芒畢露’，未來肯定前途無量啊。”
“武盛當時嘗到點甜頭後也沒打算繼續往項目上投錢，我知道自己待不長久。”
何川正色回覆著陸父的問題，邊說還邊往陸之衿的方向看了眼：
“而且我本來，真正想做的事就是這個……”
“這樣啊。”
陸父笑瞇瞇地抿了口茶水，玩笑道：
“那我們當時還說呢，你要是繼續保持下去、多待個幾年做到CTO是絕對沒問題的。”
“這可是高看他了。”
何父接下了話頭：
“孩子們反正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見了，也不受我們這些古板觀念的影響了。”
“我是覺得，幹什麽都好，只要他們能夠養活自己，過得幸福，就是我最大的願望了。”
陸之衿一向參與不進這種長輩們之間的閑聊和互吹，她只能時不時偷偷往少年的方向觀察一會，然後註意著隨時用微笑給正在話題中心輸出的人捧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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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後，陸之衿有些不舍地跟著父母回到了家。
明天就要迎來新的歷年，趁著進行全家大掃除的機會，父母有一搭沒一搭地就著兩人的未來又和她聊了好久。
等她吃過晚飯、洗漱完回到自己的房間內才有機會處理自己幾乎一整個晚上沒怎麽碰過的手機信息。
她發現室友下午居然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不過因為她習慣性將手機靜音，所以一個也沒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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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衿衿！！！你終於接電話了！”
“嗯是有……”
陸之衿的話沒能說完就被對方激動的尖叫給打斷了：
“WeWellooo樂隊看上了你的插畫！！想預定它做下張專輯的封面！”
“什麽？”
陸之衿有點摸不著頭腦。
“你趕緊看我給你發的截圖！”
室友連忙把自己社交平臺的私信界面截圖發給了陸之衿——
裏邊對話的大概意思是，對方看上了她室友帖子裏的那張插圖，希望能夠買下它的版權用作新專輯的封面。
陸之衿根據對方截取的圖片想起了個大概。
那張圖是在WeWellooo演唱會前她隨手畫的一張。
在她做出讀研深造的決定後，她就很少再畫繪本插畫了。只是秉持著個人的興趣愛好，偶爾會隨意塗鴉幾張。
給WeWellooo畫了這張集體概念圖也不過是她那天看到演唱會的海報後一時興起所作。
室友無意間瞄到後稱讚不已，問她可不可以發在自己的社交平臺。陸之衿也沒多想，覺得頂多也就粉絲間交流著欣賞欣賞，便同意了。
沒想到，居然被官方看到了。
她真的覺得，有時候她的人生戲劇得有些不切實際。
“衿衿，我把你聯系方式推給他哈！具體你們聊！”
室友興沖沖地說著，沒一會，陸之衿就收到了一個陌生頭像的好友申請，看起來確實還挺像WeWellooo的工作人員。
陸之衿覺得有些好笑，她給何川打了個電話問這事。
少年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微喘：
“你是說，檸姐看中的那張圖是你畫的？”
“陸之衿，可以啊、這可是唯一一張我們隊內全票通過的作品啊。”
“早該想到是你。”
面對少年坦然的稱讚，陸之衿還是有些忸怩：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呢？我室友剛剛告訴我的。”
何川笑道：
“這說明你和WeWellooo的緣分也是命中註定。”
女孩半瞇著眼，挑眉問道：
“嗯哼，那我是不是能夠趁機打入WeWellooo內部？”
只聽少年無比寵溺地嘆了口氣，附和道：
“你本來就是WeWellooo的內部人員啊。”
“陸老師。”
“來和我談談具體的合作事宜吧，我在你家樓下。”
！！！
陸之衿又是一驚，她連忙跑下樓，在樓棟旁的路燈下看見了穿著黑色大衣的少年。
她笑盈盈地朝他跑過去：
“你怎麽來了？”
何川也張開手把她抱進懷裏：
“想見你，所以來了。”
“真的？”
“真的。”
“我怎麽不信呢？”
陸之衿從少年的懷裏仰起頭，不服氣地撅嘴看向他。
何川輕笑道：
“果然瞞不過你。”
“是還有一個原因呢！”
“是什麽？”
“來兌現我曾經的願望。”
陸之衿好奇地問他：
“什麽願望？”
少年默默松開了擁著她的力道，轉而虛攬住女孩的側腰。少年俯下身湊到她耳邊說出答案的時候，他們眼前的夜空裏亮起一陣巨響。
“新年願望。”
嘭——
【陸之衿，恭喜上岸。】
嘭——
【陸之衿，畢業快樂。】
嘭——
【陸之衿，新年快樂。】
燦爛的煙花，一下接一下在陸之衿的眼前炸開。
五彩繽紛的光點組成的字字句句都是對她的祝福，每一抹飛揚的色彩都是少年對自己所缺失過去的彌補。
“陸之衿，新年快樂。”
“嘭、嘭、嘭！！！”
忽隱忽現的光影在女孩的臉頰兩側明滅起伏，映照出她此刻感受到的深切幸福。
“阿行，你也新年快樂。”
手表上的指針恰好指向零點，城市裏遍布歡笑，他們終於又走到了屬於他們的新年。
……
陸之衿抹了抹自己微涼的臉蛋，她像是想起什麽，擡頭看向身側的少年輕聲問道：
“對了阿行，你爸爸今天怎麽會和你一起來啊。”
“這搞得很像……”
“相親欸。”
何川聞言低頭盯著她發紅的臉蛋，不禁伸出手捏了捏：
“這麽有經驗啊。”
嗯？
陸之衿反應過來何川是在調侃她，於是她氣惱地掙脫開少年緊握她的左手！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
何川趕忙重新抓住女孩的手、一把揣進了自己的口袋，以防她再亂動。他嘆了口氣，低聲說道：
“他應該來的，他如果想重回一個稱職的父親，那至少也要表現出對你的尊重。”
陸之衿好奇道：
“你重新接受他了？”
“沒有。”
何川搖了搖頭，認真道：
“我們倆的事與他無關。”
“這是我想給你的。”
那股平靜又難過的感覺，再次從女孩的心底漫延而上，浸沒了她的心臟。
“阿行……”
陸之衿細碎的聲音，在冬日的寒風裏微微發顫：
“愛我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吧。”
“你要做那麽那麽多的事情。”
何川輕輕捧起女孩微紅的臉蛋，他小心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淚痕，溫柔地說道：
“不愛你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我不是和你說過嗎？對於喜歡的東西，要用盡全力去珍惜、守護。”
“我相信我的努力和付出，能配得上我生命裏最美好的女孩。”
“你呢？你相信嗎？”
陸之衿清清楚楚地看見了何川眼裏的堅忍和執著，她的心瞬間也變得柔軟起來：
“我相信。”
“但我還想說……”
“謝謝你，辛苦了。”
陸之衿將少年用力地抱進自己的身體裏。
“我是說，堅持一路走到今天的何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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