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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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孑然一身
暑假過得很快。
高考分數出來後, 姜折枝填報了凝海戲劇學院的戲劇文學系。不久，她收到了錄取通知書，看著朋友圈裏清一色曬錄取通知書的動態, 她心裏卻沒有太多喜悅的波瀾。
龐巷去了離益城不遠的榕城, 陳延去了北迎。
龐巷約姜折枝一起去畢業旅行，她拒絕了。
整個夏天姜折枝都投身於對專業的學習, 以及連載她的小說。
這本書叫做《燒》, 與她的某個相冊名稱同名。
大概講的是少女秦遇枝在夏末時節偶遇一個叫陳燒的少年的故事。
她深愛著他，主動追求。
可上天不公, 賜了他們一個分道揚鑣的結局。
這結局本該不是這樣。
可姜折枝打出“正文完”這幾個字時，結局本就是這樣。
殘忍而難堪。
夏天也隨著這幾個字的出現, 結束了。
姜折枝拉著行李箱邁入了凝海戲劇學院的大門, 時間線仿佛拉回了她第一天去益城三中報道那天，夏末風暖，天色湛藍。
“你好, 我是表演系的岑沅。”一號床室友是個很漂亮的女孩，有一雙明澈的大眼睛。見姜折枝走進宿舍, 她便主動打招呼。
姜折枝淡笑著握住她的手，“你好我是戲文系的姜折枝。”
“你這麽漂亮居然是戲文的，怎麽不去學表演啊？”岑沅疑惑。
姜折枝長得確實更像學表演的。
她身上的靈氣天生適合吃演員這碗飯。
姜折枝正收拾著東西，“我家庭原因, 沒有走藝考。”
另一個室友也都來了。自我介紹後, 姜折枝得知她叫陳籽雲, 剩下沒來的那個叫謝離。
謝離, 姓謝？
姜折枝總覺得耳熟, 但沒有多想。
整個宿舍只有她和陳籽雲是戲文系，其他兩個都是表演學院的。
軍訓第一天, 姜折枝正靠在一棵大樹下小憩，突然被人戳了下肩膀。
“折枝，你快看微博，你被學校裏很多人都爭著要微信欸！”岑沅拿著手機遞到姜折枝面前。
姜折枝從迷糊中回過神來，“啊。”
“你怎麽這麽平靜？早上做操的視頻被人發到微博上，在校內超話可火了，和你一起火的都是表演學院的，他們以為你也是表演系的，結果你在戲文的方隊裏。”岑沅笑瞇瞇的。
姜折枝撇了撇嘴。
火可不是什麽好事。
她已經“火”過一次了。
九月初的凝海依舊艷陽高照，刺得人睜不開眼。姜折枝在軍訓途中差點暈倒，多虧了岑沅扶她一把。
她發現岑沅這個女孩人挺可愛的，只是有點愛八卦。
-
晚上九點，姜折枝從教學樓裏走出來，剛走到宿舍樓下，手機便收到一條新聞推送。
她下意識地去點“清空”，卻被一個名字吸引註意力。
諶括。
全網熱議，諶氏集團內部涉嫌黑色產業犯罪被舉報，諶家長子諶括被帶走檢查。
姜折枝懸停在空中的手抖了抖，心底宛若一塊巖石重重落地。她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氣，望向天空，垂在身側的右手緊緊攥住衣角。
這件事，總算能有個好的結尾了。
但願吧。
她已經很久沒有關註這件事情了。微博，短視頻平臺，她都刪了個幹凈，手機上只留下了通訊軟件以及學習用到的APP。
她原以為自己不去接觸這件事所關聯的事物，就不會去想到那個人，可事實看來，絕非如此。
感情這個東西，如洪水猛獸，是止不住的。
姜折枝關上手機回了宿舍。打開宿舍門，岑沅和陳籽雲靠在一起追劇，而消失快半個月的四號床室友也正坐在座位上。
“枝枝你回來啦，剛好謝離也來了。”岑沅朝姜折枝招手。
姜折枝同謝離對視一笑，“你好。”
謝離點點頭，“我知道你，姜折枝，很有名。”
哪種有名？
經歷過那場鋪天蓋地的風暴，姜折枝已經下意識地將事情往悲觀的方向想。
姜折枝吐了吐舌頭，回到座位上，放書包的動作被謝離的聲音打斷，“你知道諶括那個事的後續了吧？”
姜折枝怔楞在原地，緩緩轉過身。
“你認識他？”
謝離起身走到姜折枝身邊來，拉著她到了陽臺上去，將陽臺門關上。
“我是謝羽佳妹妹，你也許聽過這個名字，就是凝海那個謝家。”謝離說話速度很快，跟她這個人一樣幹練，“程家把諶括和他媽做的齷齪事都抖出來了，目前警方已經介入收到證據了，兩個人和身後的團隊吃定牢飯了。按諶括那個人所作的惡，死刑是釘上鐵板的事情。”
姜折枝靜靜地聽著，眼睫微微垂下。
“我知道你，姜家的姜折枝，我也知道你和程家少爺的所有事，我知道我這麽說你肯定不好受，但是我還是要轉告一句，程燼已經去美國了，我估計你們以後想再見已經很難了。”
姜折枝轉過身面向遠方，遠處高樓大廈拔地而起，凝海的夜晚燈火通明，滿眼盡收城市的紙醉金迷。
她將額前飄散的碎發捋上去，輕緩地道：“我跟他，已經不會有任何交集了。”
徹底結束。
以悲劇的藝術手法收尾，甚至能說得上是狼狽。
謝離望著眼前一身頹氣的少女，嘆了口氣。
“你真挺牛逼的，那麽大的事情都能挺過來，怪不得我姐會誇你。”
“誇我什麽？”姜折枝將目光投過來。
“她說你這種的才能降得住程燼那頭野獸，你勇敢又灑脫，做什麽都能成功的。”
勇敢與灑脫？
姜折枝在心底自嘲一聲。
她的勇敢是那人拿自己的命給予的，在背水一戰時耗盡，而她的灑脫，早就隨那人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時間過得好快，短短幾個月就能將人的性子磨成另一個人的樣子。
姜折枝垂眸，長睫藏住眼裏散落的晶瑩。
她好像再也找不回那個將幸福掛在嘴邊的自己了。
-
大學生活並不比高中輕松，姜折枝每天都過著教學樓、圖書館、宿舍三點一線的生活。
三個室友都算是好相處的人。岑沅喜歡搜集各個學院的八卦在宿舍裏談天說地，姜折枝有時候也會當個飯後解悶的方式聽聽。
“你們知道嗎，後天我們表演學院要去看《烽火》的路演，幾個主演都要來海戲大劇場，我終於可以近眼看看梁垣真人長什麽樣了。”岑沅抱著手機躺在床上，一臉興奮地分享。
梁垣，現下當紅的電影咖小生，也是凝海戲劇學院畢業。
姜折枝笑笑：“你也努努力，爭取早日能出去接戲，說不定就能和他搭戲了。”
“我也好想呀……等等，你們快看校園超話！”岑沅皺起眉頭，不知看到了什麽。
姜折枝上次在岑沅的軟磨硬泡下把微博下了回來，也註冊了一個自己的號。她打開超話，映入眼簾的便是“戲劇文學系姜折枝校園霸淩”幾個大字。
很好。姜折枝擡了擡眉。
她已經遭遇過全網大規模的網絡暴力，已經不怕再有人出來倒打一耙了。
“枝枝，你沒事吧？”陳籽雲手裏捏著手機，一臉擔憂地望著姜折枝。
“沒事，指不定又是哪條漏網之魚。”姜折枝雲淡風輕地關閉手機，不想給多餘的眼神，“我還有劇本沒寫。“
謝離輕嗤一聲，“這又什麽破事，姜折枝你等著，姐給你搞定。”說完，謝離便飛速地打字。
“等它去吧，自有報應的。”姜折枝本想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沒成想謝離竟真的在幫她。
沒過多久，謝離甩了個鏈接給姜折枝，是發帖人的實名認證。
成雨苒，凝海市外國語學院，手機號189xxxxxxxx。
“這是那個造謠人的信息，你看看你認不認識。”
姜折枝撇了撇唇。
還真是冤家路窄。
“這個人啊，我高中同桌。”姜折枝淡淡地說，“忘記還有這號人了，我會找她對質。”
謝離抱臂，“枝，姐帶幾個人一起去堵她。”
“不用了，這個人還不值得這麽大費周章。”姜折枝的語氣像是在討論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第二天，姜折枝便給成雨苒打去了電話。成雨苒聽見是來者是姜折枝便匆匆掛斷電話，但姜折枝還是給她甩去了一個地址。
她坐在咖啡廳裏等候，遲了大約半小時，成雨苒還是來了。
成雨苒變好看了不少，長發披在肩頭，可嘴臉還是高中那副刻薄樣子。
姜折枝挑眉，示意她坐。
“你到底找我做什麽？”成雨苒坐下，惡狠狠地盯著姜折枝。
“發在我學校內的帖子，刪掉。”姜折枝抿了口卡布奇諾。
成雨苒嘴硬：“什麽帖子，我又沒發過。”
聽見這話，姜折枝眼眸微彎，揚起紅唇，將亮屏的手機擱置在桌面推了過去。上面赫然寫著帖主的身份信息。
“成雨苒，當時沒追究過你的責任，你是不是真當自己是福大命大的幸存者了？”少女的聲音冷洌，像是夜晚的一輪清月。
姜折枝身子向前靠近，死盯著她，“你別忘了，趙尹然還在監獄裏。”
對面那人滿臉漲紅，嚇得有些語無倫次：“我我我……我馬上刪行了吧，你少威脅人。”
姜折枝笑出聲來。
“姜折枝，你知道我為什麽討厭你嗎？”成雨苒眼底泛著淚。
“你這個人一身都是傲氣，總給人一種瞧不起任何人的感覺，明明是個半吊子大小姐，非要裝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開學的時候你多受歡迎啊，為什麽我轉學過來的時候，沒有一個人願意和我說話？”
“你憑什麽過得好，我想看到你一身狼狽的樣子。”成雨苒的聲音裏帶著顫抖的哭腔。她急匆匆刪除了帖子，然後抓起包就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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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巷去了離益城不遠的榕城, 陳延去了北迎。
龐巷約姜折枝一起去畢業旅行，她拒絕了。
整個夏天姜折枝都投身於對專業的學習, 以及連載她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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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講的是少女秦遇枝在夏末時節偶遇一個叫陳燒的少年的故事。
她深愛著他，主動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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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結局本該不是這樣。
可姜折枝打出“正文完”這幾個字時，結局本就是這樣。
殘忍而難堪。
夏天也隨著這幾個字的出現, 結束了。
姜折枝拉著行李箱邁入了凝海戲劇學院的大門, 時間線仿佛拉回了她第一天去益城三中報道那天，夏末風暖，天色湛藍。
“你好, 我是表演系的岑沅。”一號床室友是個很漂亮的女孩，有一雙明澈的大眼睛。見姜折枝走進宿舍, 她便主動打招呼。
姜折枝淡笑著握住她的手，“你好我是戲文系的姜折枝。”
“你這麽漂亮居然是戲文的，怎麽不去學表演啊？”岑沅疑惑。
姜折枝長得確實更像學表演的。
她身上的靈氣天生適合吃演員這碗飯。
姜折枝正收拾著東西，“我家庭原因, 沒有走藝考。”
另一個室友也都來了。自我介紹後, 姜折枝得知她叫陳籽雲, 剩下沒來的那個叫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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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折枝總覺得耳熟, 但沒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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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第一天, 姜折枝正靠在一棵大樹下小憩，突然被人戳了下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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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折枝從迷糊中回過神來，“啊。”
“你怎麽這麽平靜？早上做操的視頻被人發到微博上，在校內超話可火了，和你一起火的都是表演學院的，他們以為你也是表演系的，結果你在戲文的方隊裏。”岑沅笑瞇瞇的。
姜折枝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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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火”過一次了。
九月初的凝海依舊艷陽高照，刺得人睜不開眼。姜折枝在軍訓途中差點暈倒，多虧了岑沅扶她一把。
她發現岑沅這個女孩人挺可愛的，只是有點愛八卦。
-
晚上九點，姜折枝從教學樓裏走出來，剛走到宿舍樓下，手機便收到一條新聞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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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吧。
她已經很久沒有關註這件事情了。微博，短視頻平臺，她都刪了個幹凈，手機上只留下了通訊軟件以及學習用到的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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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這個東西，如洪水猛獸，是止不住的。
姜折枝關上手機回了宿舍。打開宿舍門，岑沅和陳籽雲靠在一起追劇，而消失快半個月的四號床室友也正坐在座位上。
“枝枝你回來啦，剛好謝離也來了。”岑沅朝姜折枝招手。
姜折枝同謝離對視一笑，“你好。”
謝離點點頭，“我知道你，姜折枝，很有名。”
哪種有名？
經歷過那場鋪天蓋地的風暴，姜折枝已經下意識地將事情往悲觀的方向想。
姜折枝吐了吐舌頭，回到座位上，放書包的動作被謝離的聲音打斷，“你知道諶括那個事的後續了吧？”
姜折枝怔楞在原地，緩緩轉過身。
“你認識他？”
謝離起身走到姜折枝身邊來，拉著她到了陽臺上去，將陽臺門關上。
“我是謝羽佳妹妹，你也許聽過這個名字，就是凝海那個謝家。”謝離說話速度很快，跟她這個人一樣幹練，“程家把諶括和他媽做的齷齪事都抖出來了，目前警方已經介入收到證據了，兩個人和身後的團隊吃定牢飯了。按諶括那個人所作的惡，死刑是釘上鐵板的事情。”
姜折枝靜靜地聽著，眼睫微微垂下。
“我知道你，姜家的姜折枝，我也知道你和程家少爺的所有事，我知道我這麽說你肯定不好受，但是我還是要轉告一句，程燼已經去美國了，我估計你們以後想再見已經很難了。”
姜折枝轉過身面向遠方，遠處高樓大廈拔地而起，凝海的夜晚燈火通明，滿眼盡收城市的紙醉金迷。
她將額前飄散的碎發捋上去，輕緩地道：“我跟他，已經不會有任何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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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悲劇的藝術手法收尾，甚至能說得上是狼狽。
謝離望著眼前一身頹氣的少女，嘆了口氣。
“你真挺牛逼的，那麽大的事情都能挺過來，怪不得我姐會誇你。”
“誇我什麽？”姜折枝將目光投過來。
“她說你這種的才能降得住程燼那頭野獸，你勇敢又灑脫，做什麽都能成功的。”
勇敢與灑脫？
姜折枝在心底自嘲一聲。
她的勇敢是那人拿自己的命給予的，在背水一戰時耗盡，而她的灑脫，早就隨那人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時間過得好快，短短幾個月就能將人的性子磨成另一個人的樣子。
姜折枝垂眸，長睫藏住眼裏散落的晶瑩。
她好像再也找不回那個將幸福掛在嘴邊的自己了。
-
大學生活並不比高中輕松，姜折枝每天都過著教學樓、圖書館、宿舍三點一線的生活。
三個室友都算是好相處的人。岑沅喜歡搜集各個學院的八卦在宿舍裏談天說地，姜折枝有時候也會當個飯後解悶的方式聽聽。
“你們知道嗎，後天我們表演學院要去看《烽火》的路演，幾個主演都要來海戲大劇場，我終於可以近眼看看梁垣真人長什麽樣了。”岑沅抱著手機躺在床上，一臉興奮地分享。
梁垣，現下當紅的電影咖小生，也是凝海戲劇學院畢業。
姜折枝笑笑：“你也努努力，爭取早日能出去接戲，說不定就能和他搭戲了。”
“我也好想呀……等等，你們快看校園超話！”岑沅皺起眉頭，不知看到了什麽。
姜折枝上次在岑沅的軟磨硬泡下把微博下了回來，也註冊了一個自己的號。她打開超話，映入眼簾的便是“戲劇文學系姜折枝校園霸淩”幾個大字。
很好。姜折枝擡了擡眉。
她已經遭遇過全網大規模的網絡暴力，已經不怕再有人出來倒打一耙了。
“枝枝，你沒事吧？”陳籽雲手裏捏著手機，一臉擔憂地望著姜折枝。
“沒事，指不定又是哪條漏網之魚。”姜折枝雲淡風輕地關閉手機，不想給多餘的眼神，“我還有劇本沒寫。“
謝離輕嗤一聲，“這又什麽破事，姜折枝你等著，姐給你搞定。”說完，謝離便飛速地打字。
“等它去吧，自有報應的。”姜折枝本想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沒成想謝離竟真的在幫她。
沒過多久，謝離甩了個鏈接給姜折枝，是發帖人的實名認證。
成雨苒，凝海市外國語學院，手機號189xxxxxxxx。
“這是那個造謠人的信息，你看看你認不認識。”
姜折枝撇了撇唇。
還真是冤家路窄。
“這個人啊，我高中同桌。”姜折枝淡淡地說，“忘記還有這號人了，我會找她對質。”
謝離抱臂，“枝，姐帶幾個人一起去堵她。”
“不用了，這個人還不值得這麽大費周章。”姜折枝的語氣像是在討論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第二天，姜折枝便給成雨苒打去了電話。成雨苒聽見是來者是姜折枝便匆匆掛斷電話，但姜折枝還是給她甩去了一個地址。
她坐在咖啡廳裏等候，遲了大約半小時，成雨苒還是來了。
成雨苒變好看了不少，長發披在肩頭，可嘴臉還是高中那副刻薄樣子。
姜折枝挑眉，示意她坐。
“你到底找我做什麽？”成雨苒坐下，惡狠狠地盯著姜折枝。
“發在我學校內的帖子，刪掉。”姜折枝抿了口卡布奇諾。
成雨苒嘴硬：“什麽帖子，我又沒發過。”
聽見這話，姜折枝眼眸微彎，揚起紅唇，將亮屏的手機擱置在桌面推了過去。上面赫然寫著帖主的身份信息。
“成雨苒，當時沒追究過你的責任，你是不是真當自己是福大命大的幸存者了？”少女的聲音冷洌，像是夜晚的一輪清月。
姜折枝身子向前靠近，死盯著她，“你別忘了，趙尹然還在監獄裏。”
對面那人滿臉漲紅，嚇得有些語無倫次：“我我我……我馬上刪行了吧，你少威脅人。”
姜折枝笑出聲來。
“姜折枝，你知道我為什麽討厭你嗎？”成雨苒眼底泛著淚。
“你這個人一身都是傲氣，總給人一種瞧不起任何人的感覺，明明是個半吊子大小姐，非要裝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開學的時候你多受歡迎啊，為什麽我轉學過來的時候，沒有一個人願意和我說話？”
“你憑什麽過得好，我想看到你一身狼狽的樣子。”成雨苒的聲音裏帶著顫抖的哭腔。她急匆匆刪除了帖子，然後抓起包就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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