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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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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時間回到三天前, 傍晚,羽織星。

老宅上空聚起雷雲, 還沒到晚上, 四周已經暗了下來,花園裏空氣潮濕壓抑,傭人從走廊經過, 順手打開燈, 屋檐籠罩在昏黃的亮光下。

空蕩蕩的回廊隱沒在黑暗中,只有幾只灰撲撲的小蟲子圍著一明一滅的燈泡打轉。

慕燃站在二樓, 目光沈沈,看著那一片昏暗的夜景。

這就是他以後的人生……

被永遠圈禁在偏遠荒涼的星球上, 看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就像這棟腐朽的老宅一樣漸漸老去,最後化為一抔黃土。

無論他心裏有多不甘心。

咚、咚、咚——

身後傳來敲門聲。

慕燃自嘲地扯起嘴角。

他回來之後,慕鶇把老宅裏的人全部送走,周圍布滿了看守他的人。

整個宅子只剩下他和一個老女人, 但也只是負責每天給他做飯, 保證他不會被餓死。

真是一條好走狗啊!

景佑稍微表示不滿, 就迫不及待把他送走,生怕他礙了景佑的眼, 影響了他的仕途。

父親?他也配?

身後的門悄無聲息打開, 未經慕燃允許,門外的人擅自走了進來。

慕燃心底的不快化作暴怒, 然而, 他一句“滾出去”還沒出口, 身後的人擡起了頭。

通過落地窗玻璃的反光, 慕燃看清了那人的臉。

那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普通到扔進人海裏找不出來,佝僂著腰,動作卻很利落。

慕燃睜大眼睛,厲聲喝問:“你是誰?”

說話的同時他猛地撲向窗邊,想引起外面看守的人的註意。

這人悄無聲息潛入他的房間,還是這種面孔打扮,他很難不懷疑這人的用意。

難道是景佑

逼走了他還不放心,還想要把他滅口?

慕燃心中生出一股怨毒的情緒。

他從前怎麽不知道,景佑是這麽惡毒的一個人?簡直是蛇蠍心腸!

他剛要大喊出聲,那人一個動作就止住了他剩餘的話——他從懷裏拿出了一支筆。

畫筆。

筆桿上鐫刻著兩個英文字母的縮寫——

M&Z。

慕燃和左珩。

慕燃的表情變了變。

過往的溫情甜蜜和見到心愛的人和別的alpha親密無間時的難堪憤怒混雜在一起,再度湧上心頭,內心如同打翻了的調料瓶,五味雜陳。

他不是個傻子,那陣情緒過去之後,他也明白了左珩並不像他想象中那麽單純。

甚至於……他還在聯邦時,左珩所有的接近,以及刻意展現的溫良美好,都是他刻意營造出來的錯覺,只是為了勾引他。

慕燃不想承認這點,但他不得不承認。

他被一個omega給耍了。

為了左珩,他背叛了景佑,辜負了父親的期待,偏離了自己原本光明的未來。

最後卻只換來了一場騙局。

左珩接近他,只可能是為了他的身份,因為他是慕鶇的兒子,還是景佑的未婚夫。在這兩個身份下,一旦他產生了背離,在皇室和元帥之間創造出隔閡,最後導致的災難堪稱是毀滅性的。

最重要的是,等到他沒有利用價值之後,他會落得個什麽下場……慕燃不敢想象。

就像是從一場香甜的美夢中驟然驚醒,卻發現自己正行走在獨木橋上的人。

左珩在前方不斷引誘著他,而他的腳下卻是萬丈深淵。

他開始後怕,恐懼如潮水淹沒了他,他想要彌補自己的過錯,想要找到景佑道歉,換取一個從頭開始的機會。

然而,景佑沒有給他後悔的機會。

他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證據,徹底毀了他的名聲,並且毫不留情把他驅逐了出去,幽禁在這一隅之地,徹底斷絕了他所有的希望。

這讓慕燃剛剛升起的後悔迅速轉變為了羞惱,乃至憎恨。

不只是憎恨景佑,他還憎恨明明有能力卻半點不知道抗爭,一味順從皇室的慕鶇,憎恨把他害到這步田地的左珩,憎恨取代了他位置的淮裴……

日覆一日單調重覆的生活徹底擊垮了他。

他感覺自己像是又回到了在聯邦的那些年,每天受人白眼,只能等一個渺茫的、不知道會不會到來的機會。

在這種情況下,他就像是瓶中的惡魔,拼命祈禱一個被人拯救出困境的機會,無論那人是誰。

反正,他的人生已經灰暗到看不到半點光亮了,再糟糕一點也無所謂,不是嗎?

慕燃看著對面那人,手指都顫抖起來,聲音輕得像是怕驚醒了一個美妙的夢境,因為過於激動,甚至有些沙啞:

“他是……讓你來救我嗎?”

話一出口,一股心酸直沖大腦。

自從被救回帝國,重新拿回屬於自己的高貴身份之後,慕燃從沒想過,自己還有需要這樣小心翼翼說話的一天。

而且,說話的對象還是害了自己的人。

這一切諷刺到不像是真的。

那人一點頭,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聲音和表情一樣冷:“跟我走吧。”

慕燃像是被從頭潑了一盆冷水,瞬間清醒過來,警惕地問:“你要帶我去哪?”

他仔細打量那人的眼神,越看越是覺得心驚。

這哪裏是一個正常人的眼神,這樣的冷漠和麻木,簡直像是屠宰場裏的屠夫。

“左珩到底是什麽人,讓你來做什麽的,為什麽要帶我走,又是要帶我去哪裏?”慕燃一句接一句地逼問,“你不說清楚,我是不會跟你走的,要是鬧出動靜來,我們誰也別想離開。”

那人冷漠地看著他,視線陰冷,像是毒蛇吐出的蛇信。

慕燃咽了口口水,下意識後退一步,靠在窗邊,手背在身後,悄悄摸到一旁的緊急按鈕,隨時準備叫人進來。

“你不走,也可以在這裏等死。”終於,那人冷靜地開口,半點沒把他的舉動當一回事。

慕燃握緊拳頭,色厲內荏地冷笑一聲:

“我在這裏有吃有喝,就算死也是幾十年之後的事了。而且我爹還活著,他不可能看著我就這樣。反之,我要是跟你走了,那我不就成板上釘釘的叛國賊了嗎?”

“是嗎?”那人語調平平地反問了一句,口氣說不出的嘲諷,不等慕燃反駁,他拿出一個紐扣大小的設備,在上面輕輕一按——

“元帥死之前一定會安排好慕燃以後的生活,說不定會求到我面前來,我會答應他,但是……”

“……我實在是,不想放過慕燃!”

青年輕緩動聽的嗓音在室內響起,眼前仿佛出現了他坐在寬敞華貴的辦公室裏,從容不迫地說出這些話的畫面。

慕燃瞳孔瞬間收縮,直至針眼大小,全身控制不住的顫栗起來。

“就讓他們罵吧,這是我最想做的事,哪怕被罵,我也要做。”

窗外轟隆雷聲響徹天地,銀白的閃電自萬裏之外的高空劈下,暴雨傾盆而至。

老宅內,慕燃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景佑的話不斷在腦海裏回響。

“——慕燃必須以叛國罪處死!”

那人收起手上的微型錄音設備,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現在,你還堅持要留在這裏嗎?”

.

三天後,帝都星,皇宮。

景佑神色冷漠,點開邊塞發來的錄像。

寫文件的人很仔細,發來的照片上恰好是慕燃在離開時回頭的畫面,五官清晰可見,不需要更多的確認。

送信的侍衛噤若寒蟬,其餘人也都低著頭站在一旁。

不知過去多久,景佑緩緩開口:“封鎖消息,不要讓元帥知道這件事。”

侍衛長剛要應答,景佑想起什麽似的,臉上的表情稍緩,偏頭問:

“俞佑安還在嗎,讓他親自帶人把元帥府看管起來,不準任何人向元帥透露這個消息,違反命令者以慕燃共犯論處,就地處決。”

侍衛長立刻道:“是。”

“以帝國名義向聯邦發布正式公文,三天之內,必須將慕燃押送回帝國,否則以宣戰論處。”

侍衛長惶然看著他。

走廊頂端投下一成不變的光,空氣仿佛凝滯,從側面看去,只能看見景佑半張臉如雕塑一般素白僵硬,纖長眼睫下,黑眸裏一片陰霾。

“他們帶走的人,讓他們自己還回來。”

天已經黑了,夜風從走廊盡頭吹來,寒潭般沁涼,在場眾人紛紛打了個寒顫。

“讓塞希爾……”景佑沈思片刻,眉心緩緩皺起:“不,我親自去一趟貝爾塔星。”

淮裴剛要說話,景佑一按他肩膀:“你留在皇宮。”

兩人視線相接,景佑微微擡起頭,黑眸寒冰般冰冷堅硬,透著無可動搖的冷漠,按在淮裴肩頭的手指用力到指節泛白。

淮裴垂下眼,點了點頭。

景佑松開手,轉身朝走廊盡頭而去,背影瘦削利落,說不出的疏離冷漠,十分鐘前的溫情和親昵仿佛是一場錯覺。

侍衛長要去通知俞佑安,並沒有跟著景佑離開。

他這段時間常常奉命給阿諾送玩具,和淮裴也熟稔了些,這會兒見淮裴就這樣被扔在皇宮,只能站在原地看著景佑遠去,頗有些同情。

但這畢竟是太子的家事,他一個侍衛也不好多說什麽,只能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轉身去執行景佑的命令了。

剛剛還站滿了人的走廊瞬間空了下來。

淮裴看著侍衛長遠去的背影,有些困惑。

為什麽要用這種同情的眼神看著他?

搞不懂。

淮裴最後看了一眼景佑離開的方向,已經看不到人影了。

他擡起一直垂在身側的手,放在眼前攤開。

他的掌心裏,躺著一枚戒指。

這是剛剛兩人擦身而過的時候,景佑放到他手裏的。

.

皇宮門口,聯絡官小跑著跟上景佑,“殿下,公文發出去了,聯邦暫時還沒有回應。”

“通知貝爾塔星,進入了緊急備戰狀態。”

聯絡官:“是。第三軍團傳來消息,飛行器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啟程。”

去往機場的車已經停在了路邊,聯絡官停下話頭,緊走幾步打開車門,垂頭立在一旁。

景佑剛要上車,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呼喊:“殿下!殿下請等一下!”

他一手扶著車門,回過頭,面無表情看過去。

遠處,一個微胖的身影跌跌撞撞跑過來,正是前來參與景帝壽宴還沒離開的外交官斯特蘭。

斯特蘭跑到近前,顧不上擦汗,焦急地說:“殿下,這件事一定有誤會,請您給我十分鐘。”

他看起來實在狼狽,一身制服扣子扣錯了兩顆,臉上還印著枕頭印子,像是剛從睡夢中驚醒,連衣服都不顧上整理就急急忙忙跑來。

想來是聯邦突然收到帝國的公文,一刻也不敢耽誤,連夜通知了他,這才急急忙忙跑來。

斯特蘭在經過上次險些被慕燃當間諜抓起來的經歷之後,這段時間一直在躲著景佑走,更沒機會接觸到淮裴,原本還以為就要這樣回國了,誰知在回國前夕攤上這事。

這會兒雖說是趕上了,但這樣近距離頂著景佑漠然的目光,他的舌根也在陣陣發苦。

聯邦那些議員是真會為難人,他又不是專業的外交官,原本說好的就是過來打打醬油,順便吃兩頓好的,住兩天皇宮享受享受,現在竟然想讓來他阻止景佑。

這不是讓他矮子騎大馬,上下為難嘛!

“我知道您現在很憤怒,但是,但是……”斯特蘭恨不得現在就回國,搶一根外交官的舌頭裝在自己嘴裏,他急得一腦門子汗,好半天才想起來一個理由,“但是您想啊,我們要是想這樣做,當初就不會把人放回來了不是,所以……”

景佑垂下眼簾,目光微諷:“我記得你們是戰敗了才把人送回來的。”

斯特蘭語塞。

“原來是打著這個註意,”景佑淡淡道,“你們也只有這點手段了。”

“殿下,真的不是這樣……”斯特蘭急得想哭。

他真的只是個研究員啊,他平時都不出門的,十天半個月不怎麽跟人交流!

“三天之內,把人送回來,我不想重覆第三遍。”

“三天……”斯特蘭這下是真要哭了。

這宇宙這麽大,光是聯邦到帝國差不多就要三天,這還是用最先進的飛行器不斷躍遷才能做到,景佑壓根就沒給他們留時間抓人啊!

“殿下,您再寬限一點,半個月,不不不,十天,您寬限到十天,我們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三天抓不到人,十天他們就更抓不到了,”景佑漫不經心地說,“斯特蘭先生,平時多看看你們聯邦的新聞吧,以聯邦那些議員平時的習慣來看,只要讓他們發現這件事裏有可以拖延的餘地……”

他輕不可聞地笑了一聲,目光說不出的諷刺,“那我這輩子都別想抓到慕燃了。”

斯特蘭徹底詞窮了。

景佑平靜地看著他:“三天,我見不到慕燃,他們就會見到我。”

砰的一聲車門關上,車子啟動,消失在夜色裏。

斯特蘭站在原地,雙手顫抖著拿出終端。

一般來說,離開聯邦領空之後,就沒法再連接上聯邦的網絡。

但他這次是作為外交官出使帝國,終端裏安裝了研究院最新研究的信號接收系統,這會兒還能和國內聯系。

斯特蘭還沒把消息發出去,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斯特蘭一看聯系人名字,不解地皺起眉頭。

“少校?這會兒找我做什麽……”

臨近深夜,第三軍團軍事基地機場燈火通明,來往的人無不行色匆匆,臉色緊繃。

基地內三步一崗,從大門口開始戒嚴,無處不在的監控探頭密切註視著來往的人。

慕鶇重病之後卸下了第三軍團長的職務,由原第三軍團副團長暫時接任,這會兒正等在大門口,焦急地註視著前方。

夜色被兩束雪白的光亮撕破,一輛加長懸浮車穿過深夜無人的道路,穩穩停在門口,車窗降下,露出景佑神色冷峻的側臉。

副團長連忙上前,“殿下……”

景佑淡淡頷首,眼睫倦怠地垂著,似乎一個字都不願意多說。

副團長噤聲,一旁的聯絡官沖他使了個眼神,他連忙後退,眼睜睜看著玻璃升上去,皇太子俊秀冷漠的側臉消失在防彈玻璃後。

車子再度啟動,駛進軍事基地的大門。

基地內高度現代化,通道明亮整潔,道路兩旁自動亮起方向指示燈。

景佑帶著人穿過通道,幾個外交官已經等候在了通道口,見到景佑的同時恭敬行禮:“殿下。”

銀白色大門打開,一架飛行器靜靜停在跑道盡頭。

景佑一步跨上飛行器,昳麗的面容冷淡至極,黑發和肩頭的披風被夜風揚起,滿天星輝披落而下。

艙門關閉,飛行器沖出雲霄,奔赴茫茫宇宙。

.

聯邦此時也亂成了一鍋粥。

“不是,他的未婚夫丟了,跟我們有什麽關系,管我們來要?我真是……”

一群議員大半夜被醒,接他們的車已經停在了門口,一上車就直接被拉進議會大廳,這會兒聽完事情始末,簡直是滿心的臟話想講。

“好了,說這些有什麽用,帝國又不是空口無憑,監控上確實是我們聯邦內部的飛行器,第一要務是查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就算飛行器是我們的,但事又不是我們做的,我們壓根就不知道好吧……”

後方還在吵嚷,坐在前排的幾個較為年長的議員卻已經閉上了眼睛。

這些年長的議員均是出自名門,威廉艾特,斯圖爾特,林……各個都是聯邦內耳熟能詳的姓氏。

對於普通民眾而言,或許只覺得他們是傳承了幾百年的大家族,有錢有勢,真正的權利集中在最高議會的手中。

只有真正進入聯邦權利中心的人才知道,議院的決定權早已不在這幾千個從各大星球選拔出來的議員的手中,而是在這群看似垂垂老矣的老人手中。

從基因技術問世以來,經過數百年的發展,這些老人以及他們背後的家族已經牢牢把控住了聯邦的權柄。

在他們之中,年齡最小的一位,也有三百歲。

這些老人就像是紮根在肥沃土壤中的大樹,看似已經進入了深秋,樹葉雕零,但只需要一場基因手術,他們就會重新變得年富力強,長出更強壯的根系,牢牢紮根在土壤裏,吸走所有的養分。

“檢索結果出來了!”議院外沖進來一個年輕人,穿著情報署的衣服,少校軍銜。

“是誰?”一個議員豁然起身,欣喜地問。

其餘爭吵的人也停了下來,紛紛朝門口看來。

只要查清了這件事和聯邦無關,他們就能給帝國一個答覆。

說真的,他們是真想不出,是什麽樣的豬腦子,才會做出這種事。

你要是能從帝國嚴密的監控下拐人出來,你好歹拐個有用的啊,拐慕燃做什麽,爹老了自己還不成器,什麽也不是!

眾人翹首期盼,脖子都伸長了一截,只有坐在前排的人還巋然不動,松垮的眼皮垂下,仿佛已經睡著了。

少校咽了口口水,視線不著痕跡掃過坐在第一排最中心位置的老人。

有人註意到了他的視線,心裏咯噔一聲。

果然,下一秒,只聽少校艱難地開口:“是……是登記在威廉斯特家族名下的飛行器。”

滿室的爭吵瞬間靜了下來,議會大廳內落針可聞。

坐在第一排最中心位置的老人無聲無息睜開眼睛,死氣沈沈的眼睛宛如一潭死水,幽暗晦澀,深不見底。

他拄著拐杖站起身,視線如有實質,落在進門的少校身上。

“飛行器登記在誰的名下?”

少校臉頰抽搐,後背瞬間就濕了,抖著牙關回答:“……賽安利斯·威廉斯特。”

老人閉上眼,幹枯的五指猛地收緊。

刺耳的警報聲劃破夜空,數十輛印著安全署標志的車朝著郊外而去。

“放開我!”半山別墅大門敞開,一個青年雙手銬在身後,被狼狽地壓了出來。

他身上還穿著浴袍,胸口大大敞開,健壯的胸肌上落著幾枚吻痕,原本俊美的臉被憤怒扭曲,不斷掙紮著,去踢打周圍的人。

在他身後,一個容貌清純甜美的omega赤腳站在地上,身上套著一件寬松的外套,同樣被押了出來,“你們在幹什麽?憑什麽抓我?”

“我再警告你一遍,放開你的手,惹了我,你的麻煩就大了……”

青年還在試圖掙脫桎梏,一個身穿聯邦安全署制服的上校走到他面前,打量他兩眼,在手腕上按了兩下,亮出一張逮捕批文。

“我們就是聯邦安全署署長、威廉斯特上將的命令,前來抓捕你的,”上校冷淡道,“威廉斯特少爺,跟我們走一趟吧。”

賽安利斯傻眼了:“我爸爸……他抓我幹什麽?”

“這我就不知道了,”上校收起逮捕批文,拉開車門,“上車。”

賽安利斯咽了口口水,不敢繼續掙紮了,老老實實坐上車。

和他一同被押出來的omega也緊跟著坐了進來,兩人挨在一起。

上校掀起唇角,意味不明地打量他們兩眼,關上車門,坐上了另一輛車。

“賽安利斯哥哥,這是怎麽了呀,他們為什麽要來抓我們啊?是不是……”

omega小心地依偎在賽安利斯旁邊,嬌嬌怯怯地擡起眼,嗓子捏的和奶糖一樣,又柔又甜。

誰知他話還沒說完,之前還濃情蜜意說著情話的alpha猛的沈下臉,不耐煩地低吼:“我怎麽知道?閉嘴,你煩不煩?”

omega被嚇了一跳,也不敢靠在他身旁了,朝一旁縮去,僅僅貼著車門,一句話也不敢說。

賽安利斯兀自煩躁著,沒有註意到,omega藏在劉海下的眼睛裏閃過一抹亮光,嘴角悄悄勾起一點微不可見的弧度。

與此同時,一個搜查半山別墅的士兵趁著別人沒註意,往床頭塞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封手寫的信,信紙末尾寫著收信人的名字——

左珩。

作者有話說:

晚好吖,揉揉我的寶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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