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麒麟歸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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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麒麟歸鄉
有了麒麟這大小子，李玩沒滋沒味的生活總算添色不少。有人陪伴始終比一個人孤零零強，而且兩人還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哥們，李玩晚上睡覺的時候都不用點安神線香了。
不過村裏的老人可就不這麽想了，要知道，李玩和麒麟兩個，曾經可以說是創村以來，村子裏一頂一的小惡霸。
李玩是村裏的孩子王，他從小就長得漂亮，身手又很是厲害，孩子們自然都崇拜他，跟隨他，甚至跟著他幹壞事。
什麽偷偷放跑別人家的豬啦，拔掉人家公雞頭頂的毛啦，往人家自家小水塘裏扔鞭炮啦，帶著一群小孩下河摸魚啦。再加上後來楊吾郎從外面領回來的雙胞胎，四人強強聯手，無惡不作，合稱麥浪村四霸，時常把村裏攪得雞犬不寧，怨聲載道。
後來有人告狀告到楊吾郎面前，楊吾郎便當著人家的面，剝了李玩的褲子一頓打，引來全村人熱烈圍觀。
這打也不是真的打，就是做做樣子。李玩卻是裝得極逼真，仿佛當真遭到大刑伺候，慘叫聲隔壁村都聽得見，又是打滾又是哭嚎，從門口一直滾到五十米開外的水田裏去了，直搞得人家苦主深感過意不去，急忙拉住楊吾郎讓別打了。
經此一打，李玩後來倒是真老實了一陣子，但又很快故態覆萌，這裏暫且不提。
拉回話題，總之，麒麟的回歸，讓村裏人著實擔憂了一段時間，認為這兩個人湊一塊鐵定沒好事發生。
李玩就近安排麒麟睡之前楊可睡過的那張床，楊可走後，他連床上的被褥都懶得收起來，正好這會兒方便。
這個房間其實是他和楊曉從小一起住到大的，他回來後，也還是習慣住進這間。
李玩把那天晚上買的酒藏進櫃子裏，過兩天想要喝兩口解解饞的時候，打開櫃子，發現他珍藏的酒居然不見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搞的鬼。
他一腳踢開浴室門，因為這門根本就沒裝鎖。麒麟正在裏邊洗澡，拎著條毛巾搓背，見他闖入，立刻作良家婦女狀：“非禮啦~身子被流氓看光了~好羞~”
李玩皮笑肉不笑：“我的酒呢？”
麒麟裝傻：“什麽酒？”
“再不從實招認，小心我強了你！”
“咦喲，怕死了，今晚睡不著了~”
李玩的臉色沈了下去：“你不聽我的話了？”
麒麟點頭：“我聽啊！”
“那酒給我！”
“什麽酒？”
李玩不耐煩了，往他胸口錘了一拳，一字一句道：“我！要！喝！酒！”
麒麟也一字一句答：“不！準！你！喝！”
李玩煩躁地抹了把頭發：“媽的，一口都不行？”
麒麟堅決搖頭：“不行。”
我怕你死在我前面啊——這句話，他沒能說出口。
李玩憤恨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出去了。麒麟把毛巾在水桶裏搓了一把，哼著小調繼續搓澡。
過了兩天，麒麟去鎮上買東西，去時走路去的，回來的時候，騎著輛有點掉漆的電三輪。
“你上哪兒偷來的？”李玩問。
麒麟拔下電三輪的鑰匙，不滿道：“請你搞清楚啊，我可是良民，字典裏根本沒有偷這個字。這是我在街上買的**，猜猜買成多少錢？”
“三百？”
“翻倍。”
李玩點點頭：“倒也不貴。”
麒麟拍了拍駕駛座後面的兩個座位，說：“以後小爺載著你出去兜風，後面還可以裝貨，來回買東西也方便。”
李玩走向電三輪後面的敞篷貨廂：“你買了什麽？”
他粗略瞟了一眼，除了一些日常用品，還放著一個破破爛爛的紙鞋盒，裏面發出窸窸窣窣的響動。
他打開鞋盒，幾團毛茸茸、嫩黃嫩黃的小生物映入眼簾，顫巍巍地蠕動著，從那尖尖小嘴來判斷，應該是剛孵化不久的小雞仔。
麒麟笑道：“集市上買的，給你養著玩唄。”
李玩用指尖輕輕碰了下其中一只的小尖嘴，好幼嫩的觸感，心裏有點癢癢的。“買都買回來了，那就養著唄。”
雞會長大，也需要活動空間，養在鞋盒裏顯然不現實，可要養在院子裏的話，又擔心這些雞到處拉屎，雞屎處理起來很麻煩，誰也不願意當鏟屎官。
兩人一合計，去房子後面的樹林裏砍了兩根竹子回來，花了一下午的時間，編了個大竹籠子，把小雞養在裏面。又給鞋盒裏墊了一層厚厚的衛生紙，充當它們臨時的窩。
楊吾郎其實並非種地為生的農民，是個不知從什麽地方搬來的外來戶。之所以住進這村子，據說是不想在外面漂泊了，才找了個小地方隱居。當時楊家屬於村裏的富戶，無需務農維生，因此家裏以前沒有養過家禽之類，也沒種過地，李玩沒能學到養雞的相關經驗。
他本以為養雞很簡單，就是餵點水和米就行了，結果麒麟上網搜了一下，註意事項還不少。
為了讓小雞們茁壯成長，他們每天還得出去找些新鮮的草啊蟲啊什麽的，保證葷素搭配營養均衡。此舉倒是能打發不少時間。
幾天後，小雞死了一只，還剩一公兩母三只，李玩為此還小小地傷心了一下。好在剩下的三只比較皮實頑強，都順利地長到半大。
就是長大後的雞有點調皮，喜歡在半夜對月嚎叫，估計是叛逆期到了。麒麟不止一次被攪了美夢，氣沖沖地鉆出被窩，光著膀子站在二樓的窗戶前朝雞窩的方向吼：“再叫！再叫小爺明天就宰了你們燉雞湯！”
可惜語言不通成大問題，他這麽一吼，三只雞仿佛受到鼓勵，叫得更歡了，爭相在主人面前圖表現似的。
李玩躺在床上咯咯直笑：“你學雞叫兩聲，說不定會有效。”
麒麟撲過去把人rua了一把：“再笑就把你扔雞窩裏。”
轉眼兩個月過去，開始入冬了。
這段時間兩人除了伺候那幾只雞，其餘時間也沒閑著，把老房子裏裏外外打整了一遍，該維修的地方維修，該收拾的地方收拾。從外面看，房子變化不是很明顯，但心裏很有成就感。
一天，村裏一位老太上門來拜訪。這可有點稀奇了，除了鐵蛋和大黃，這房子平時幾乎不會有什麽來訪者。
老太是來請李玩幫忙殺豬的。
你沒聽錯，就是殺豬。不僅是因為兩人是村裏現今僅剩的青壯勞動力，還因為李玩確實有經驗。
這年頭村裏人少了，養豬的人也就少了，而且現在基本都是機器宰豬，村裏養了豬的要殺豬，得到鎮上去請屠夫才行。跑去請吧，人家還不一定有空，所謂的一屠難求啊。
村裏人商量了一下，有現成的殺豬匠，幹嘛還跑去鎮上看屠夫臉色？而且這兩個人回來了也沒繼續作惡，不如就讓他倆幫忙。
李玩小時候殺過一回豬，隱約還記得手感。當時豬剛從圈裏放出來，還沒被眾人按到指定宰殺地點，李玩早就手癢了，他來就是為了拿這豬試試手。
前幾天他在另一個人家裏看過屠夫是怎麽操作的，於是趁其他人不註意，偷偷拿了殺豬刀，沖過去一刀子捅進豬喉嚨裏。
頓時，那個血啊，飈得到處都是，濺了他滿身，他還邀功似的沖著大驚失色的眾人嘿嘿地笑，簡直就是活脫脫被附身的小惡魔。
那豬倒在地上噴血掙紮的畫面，還有他那染血小臉上天真無邪的笑容，後來成了很多人的心理陰影，一想起來就要念兩聲阿彌陀佛。
現在既然有人專門來請，兩人自然是答應，這可是跟村民打好關系的好機會，還能蹭頓飯吃。
第二天上午，兩人如約來到那戶人家時，已經有過來幫忙的人在院子裏忙活了。
豬被放了出來，可能是預感到了自己的命運，還沒等趕到院子裏，那豬就從後門跑了。
李玩正在外邊磨刀，聽到主人家的驚呼，順著眾人的視線望過去，只見那豬沿著道路一路狂奔，跑的還是S曲線，一口氣竄上了外邊的田埂。
李玩覺得有趣，沒想到居然是個奇行種。
他放下刀，朝麒麟揚了揚下巴：“走，抓豬。”
兩人打算從田埂兩頭包抄，讓豬走投無路。誰知那豬偵查意識極強，來回望了望，見兩人逐步逼近，被俘就在頃刻間，竟然做出了一個極具突破性的選擇——跳進水田裏去了。
水也不深，淹不死，它在裏頭亂刨亂跳，如魚得水，儼然是要抗爭到底了。
麒麟被這豬逗笑了：“媽的，真能折騰！”
李玩也笑：“走走走，下田！”
冬天水冷，但兩個人都不在乎，脫了鞋和上衣外套，交給岸邊的人，卷起褲腿就下去了。
兩人在田裏追著豬跑，搞了滿身的泥漿，足足半個小時後，終於順利攜豬上岸，出了一身細汗。
原以為消耗了這麽多能量，這豬總該老實了吧，畢竟平時也沒機會運動啥的。結果表明他們顯然低估了它，它竟然還懂得保留實力，等待時機成熟，再奮力一搏！
兩人趕著豬就快回到那老太家時，豬認為時機已經成熟了，趁人不註意，嗖的一聲，又沖到另一塊水田裏去了。
李玩氣得直笑，罵道：“老子今天非逮住你不可！”
兩人又下了田，這次花的時間沒上次久，可能是豬已經徹底折騰得沒力氣了。
慢慢趕回去，用水大致沖掉豬身上的泥漿，再按到指定的石板上，李玩操起殺豬刀，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大股大股的鮮血從刀口湧出，落入一個大鋼盆裏。
豬又狠狠掙紮了幾下，麒麟和另外兩位村民死死按住，不到半分鐘，豬就不再動彈了。
李玩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總算告一段落。
接下來還有得忙，大家分工合作，李玩和麒麟負責解剖工作，其他來幫忙的村民負責打下手、煮飯什麽的。
燒開水淋燙豬皮，刨掉豬毛，剖豬，取出內臟，分解四肢，豬頭，剃下大部分豬骨，將豬肉切塊，等等。兩人都是用刀老手，昨晚看了解說視頻，大致了解了一下流程，現在做起來竟頗為得心應手。
村民直誇他倆當年不去當屠夫，真是可惜了這塊好材料。又問他倆這些年在外頭幹什麽謀生，進的什麽廠打工。
麒麟答說：“就混呢，沒正經工作，有這頓沒下頓。”
村民們聽了，紛紛露出了“果然不出所料”的神情，直搖頭感嘆，難怪這兩人到現在還是光棍，估計是在外頭混不下去了，才會回到村裏來。
見眾人如此反應，兩人相視偷偷一笑。
弄完一切後，大家在一起吃了頓午飯。臨走時，老太要塞錢給他們，李玩拒絕了。
老太又用繩子栓了塊豬肉給李玩當做謝禮，這次他沒再拒絕。
經此一戰，村裏其他家要殺豬，也不去鎮上請屠夫了，就找他倆。也不知是否就此打響了名號，後來連隔壁村子要殺豬，也都來找他們。
李玩也不收錢，包頓飯，隨便給塊肉就行。家裏肉多了，兩個人根本吃不完，麒麟不得不去鎮上買個冰箱，用他那二手電三輪拉回來。
隔壁村有個在鎮上念初中的小姑娘，周末放假回來，偷偷拍了在她家工作的兩人的照片，發到社交網站上。
這張照片在網上小小地火了一把，滿足了小姑娘的虛榮心，卻也給李玩招來了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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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麒麟這大小子，李玩沒滋沒味的生活總算添色不少。有人陪伴始終比一個人孤零零強，而且兩人還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哥們，李玩晚上睡覺的時候都不用點安神線香了。
不過村裏的老人可就不這麽想了，要知道，李玩和麒麟兩個，曾經可以說是創村以來，村子裏一頂一的小惡霸。
李玩是村裏的孩子王，他從小就長得漂亮，身手又很是厲害，孩子們自然都崇拜他，跟隨他，甚至跟著他幹壞事。
什麽偷偷放跑別人家的豬啦，拔掉人家公雞頭頂的毛啦，往人家自家小水塘裏扔鞭炮啦，帶著一群小孩下河摸魚啦。再加上後來楊吾郎從外面領回來的雙胞胎，四人強強聯手，無惡不作，合稱麥浪村四霸，時常把村裏攪得雞犬不寧，怨聲載道。
後來有人告狀告到楊吾郎面前，楊吾郎便當著人家的面，剝了李玩的褲子一頓打，引來全村人熱烈圍觀。
這打也不是真的打，就是做做樣子。李玩卻是裝得極逼真，仿佛當真遭到大刑伺候，慘叫聲隔壁村都聽得見，又是打滾又是哭嚎，從門口一直滾到五十米開外的水田裏去了，直搞得人家苦主深感過意不去，急忙拉住楊吾郎讓別打了。
經此一打，李玩後來倒是真老實了一陣子，但又很快故態覆萌，這裏暫且不提。
拉回話題，總之，麒麟的回歸，讓村裏人著實擔憂了一段時間，認為這兩個人湊一塊鐵定沒好事發生。
李玩就近安排麒麟睡之前楊可睡過的那張床，楊可走後，他連床上的被褥都懶得收起來，正好這會兒方便。
這個房間其實是他和楊曉從小一起住到大的，他回來後，也還是習慣住進這間。
李玩把那天晚上買的酒藏進櫃子裏，過兩天想要喝兩口解解饞的時候，打開櫃子，發現他珍藏的酒居然不見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搞的鬼。
他一腳踢開浴室門，因為這門根本就沒裝鎖。麒麟正在裏邊洗澡，拎著條毛巾搓背，見他闖入，立刻作良家婦女狀：“非禮啦~身子被流氓看光了~好羞~”
李玩皮笑肉不笑：“我的酒呢？”
麒麟裝傻：“什麽酒？”
“再不從實招認，小心我強了你！”
“咦喲，怕死了，今晚睡不著了~”
李玩的臉色沈了下去：“你不聽我的話了？”
麒麟點頭：“我聽啊！”
“那酒給我！”
“什麽酒？”
李玩不耐煩了，往他胸口錘了一拳，一字一句道：“我！要！喝！酒！”
麒麟也一字一句答：“不！準！你！喝！”
李玩煩躁地抹了把頭發：“媽的，一口都不行？”
麒麟堅決搖頭：“不行。”
我怕你死在我前面啊——這句話，他沒能說出口。
李玩憤恨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出去了。麒麟把毛巾在水桶裏搓了一把，哼著小調繼續搓澡。
過了兩天，麒麟去鎮上買東西，去時走路去的，回來的時候，騎著輛有點掉漆的電三輪。
“你上哪兒偷來的？”李玩問。
麒麟拔下電三輪的鑰匙，不滿道：“請你搞清楚啊，我可是良民，字典裏根本沒有偷這個字。這是我在街上買的**，猜猜買成多少錢？”
“三百？”
“翻倍。”
李玩點點頭：“倒也不貴。”
麒麟拍了拍駕駛座後面的兩個座位，說：“以後小爺載著你出去兜風，後面還可以裝貨，來回買東西也方便。”
李玩走向電三輪後面的敞篷貨廂：“你買了什麽？”
他粗略瞟了一眼，除了一些日常用品，還放著一個破破爛爛的紙鞋盒，裏面發出窸窸窣窣的響動。
他打開鞋盒，幾團毛茸茸、嫩黃嫩黃的小生物映入眼簾，顫巍巍地蠕動著，從那尖尖小嘴來判斷，應該是剛孵化不久的小雞仔。
麒麟笑道：“集市上買的，給你養著玩唄。”
李玩用指尖輕輕碰了下其中一只的小尖嘴，好幼嫩的觸感，心裏有點癢癢的。“買都買回來了，那就養著唄。”
雞會長大，也需要活動空間，養在鞋盒裏顯然不現實，可要養在院子裏的話，又擔心這些雞到處拉屎，雞屎處理起來很麻煩，誰也不願意當鏟屎官。
兩人一合計，去房子後面的樹林裏砍了兩根竹子回來，花了一下午的時間，編了個大竹籠子，把小雞養在裏面。又給鞋盒裏墊了一層厚厚的衛生紙，充當它們臨時的窩。
楊吾郎其實並非種地為生的農民，是個不知從什麽地方搬來的外來戶。之所以住進這村子，據說是不想在外面漂泊了，才找了個小地方隱居。當時楊家屬於村裏的富戶，無需務農維生，因此家裏以前沒有養過家禽之類，也沒種過地，李玩沒能學到養雞的相關經驗。
他本以為養雞很簡單，就是餵點水和米就行了，結果麒麟上網搜了一下，註意事項還不少。
為了讓小雞們茁壯成長，他們每天還得出去找些新鮮的草啊蟲啊什麽的，保證葷素搭配營養均衡。此舉倒是能打發不少時間。
幾天後，小雞死了一只，還剩一公兩母三只，李玩為此還小小地傷心了一下。好在剩下的三只比較皮實頑強，都順利地長到半大。
就是長大後的雞有點調皮，喜歡在半夜對月嚎叫，估計是叛逆期到了。麒麟不止一次被攪了美夢，氣沖沖地鉆出被窩，光著膀子站在二樓的窗戶前朝雞窩的方向吼：“再叫！再叫小爺明天就宰了你們燉雞湯！”
可惜語言不通成大問題，他這麽一吼，三只雞仿佛受到鼓勵，叫得更歡了，爭相在主人面前圖表現似的。
李玩躺在床上咯咯直笑：“你學雞叫兩聲，說不定會有效。”
麒麟撲過去把人rua了一把：“再笑就把你扔雞窩裏。”
轉眼兩個月過去，開始入冬了。
這段時間兩人除了伺候那幾只雞，其餘時間也沒閑著，把老房子裏裏外外打整了一遍，該維修的地方維修，該收拾的地方收拾。從外面看，房子變化不是很明顯，但心裏很有成就感。
一天，村裏一位老太上門來拜訪。這可有點稀奇了，除了鐵蛋和大黃，這房子平時幾乎不會有什麽來訪者。
老太是來請李玩幫忙殺豬的。
你沒聽錯，就是殺豬。不僅是因為兩人是村裏現今僅剩的青壯勞動力，還因為李玩確實有經驗。
這年頭村裏人少了，養豬的人也就少了，而且現在基本都是機器宰豬，村裏養了豬的要殺豬，得到鎮上去請屠夫才行。跑去請吧，人家還不一定有空，所謂的一屠難求啊。
村裏人商量了一下，有現成的殺豬匠，幹嘛還跑去鎮上看屠夫臉色？而且這兩個人回來了也沒繼續作惡，不如就讓他倆幫忙。
李玩小時候殺過一回豬，隱約還記得手感。當時豬剛從圈裏放出來，還沒被眾人按到指定宰殺地點，李玩早就手癢了，他來就是為了拿這豬試試手。
前幾天他在另一個人家裏看過屠夫是怎麽操作的，於是趁其他人不註意，偷偷拿了殺豬刀，沖過去一刀子捅進豬喉嚨裏。
頓時，那個血啊，飈得到處都是，濺了他滿身，他還邀功似的沖著大驚失色的眾人嘿嘿地笑，簡直就是活脫脫被附身的小惡魔。
那豬倒在地上噴血掙紮的畫面，還有他那染血小臉上天真無邪的笑容，後來成了很多人的心理陰影，一想起來就要念兩聲阿彌陀佛。
現在既然有人專門來請，兩人自然是答應，這可是跟村民打好關系的好機會，還能蹭頓飯吃。
第二天上午，兩人如約來到那戶人家時，已經有過來幫忙的人在院子裏忙活了。
豬被放了出來，可能是預感到了自己的命運，還沒等趕到院子裏，那豬就從後門跑了。
李玩正在外邊磨刀，聽到主人家的驚呼，順著眾人的視線望過去，只見那豬沿著道路一路狂奔，跑的還是S曲線，一口氣竄上了外邊的田埂。
李玩覺得有趣，沒想到居然是個奇行種。
他放下刀，朝麒麟揚了揚下巴：“走，抓豬。”
兩人打算從田埂兩頭包抄，讓豬走投無路。誰知那豬偵查意識極強，來回望了望，見兩人逐步逼近，被俘就在頃刻間，竟然做出了一個極具突破性的選擇——跳進水田裏去了。
水也不深，淹不死，它在裏頭亂刨亂跳，如魚得水，儼然是要抗爭到底了。
麒麟被這豬逗笑了：“媽的，真能折騰！”
李玩也笑：“走走走，下田！”
冬天水冷，但兩個人都不在乎，脫了鞋和上衣外套，交給岸邊的人，卷起褲腿就下去了。
兩人在田裏追著豬跑，搞了滿身的泥漿，足足半個小時後，終於順利攜豬上岸，出了一身細汗。
原以為消耗了這麽多能量，這豬總該老實了吧，畢竟平時也沒機會運動啥的。結果表明他們顯然低估了它，它竟然還懂得保留實力，等待時機成熟，再奮力一搏！
兩人趕著豬就快回到那老太家時，豬認為時機已經成熟了，趁人不註意，嗖的一聲，又沖到另一塊水田裏去了。
李玩氣得直笑，罵道：“老子今天非逮住你不可！”
兩人又下了田，這次花的時間沒上次久，可能是豬已經徹底折騰得沒力氣了。
慢慢趕回去，用水大致沖掉豬身上的泥漿，再按到指定的石板上，李玩操起殺豬刀，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大股大股的鮮血從刀口湧出，落入一個大鋼盆裏。
豬又狠狠掙紮了幾下，麒麟和另外兩位村民死死按住，不到半分鐘，豬就不再動彈了。
李玩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總算告一段落。
接下來還有得忙，大家分工合作，李玩和麒麟負責解剖工作，其他來幫忙的村民負責打下手、煮飯什麽的。
燒開水淋燙豬皮，刨掉豬毛，剖豬，取出內臟，分解四肢，豬頭，剃下大部分豬骨，將豬肉切塊，等等。兩人都是用刀老手，昨晚看了解說視頻，大致了解了一下流程，現在做起來竟頗為得心應手。
村民直誇他倆當年不去當屠夫，真是可惜了這塊好材料。又問他倆這些年在外頭幹什麽謀生，進的什麽廠打工。
麒麟答說：“就混呢，沒正經工作，有這頓沒下頓。”
村民們聽了，紛紛露出了“果然不出所料”的神情，直搖頭感嘆，難怪這兩人到現在還是光棍，估計是在外頭混不下去了，才會回到村裏來。
見眾人如此反應，兩人相視偷偷一笑。
弄完一切後，大家在一起吃了頓午飯。臨走時，老太要塞錢給他們，李玩拒絕了。
老太又用繩子栓了塊豬肉給李玩當做謝禮，這次他沒再拒絕。
經此一戰，村裏其他家要殺豬，也不去鎮上請屠夫了，就找他倆。也不知是否就此打響了名號，後來連隔壁村子要殺豬，也都來找他們。
李玩也不收錢，包頓飯，隨便給塊肉就行。家裏肉多了，兩個人根本吃不完，麒麟不得不去鎮上買個冰箱，用他那二手電三輪拉回來。
隔壁村有個在鎮上念初中的小姑娘，周末放假回來，偷偷拍了在她家工作的兩人的照片，發到社交網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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