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好多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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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好多零
白翎醒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中午了，一醒來就聽見自己肚子的叫聲，伴隨一陣有規律的抽搐，想來是被餓醒的。
焦美仁坐在床邊削蘋果，薄而均勻的果皮一圈一圈延伸下來，像一條鮮紅與白色編制而成的絲帶，直到蘋果削完也不曾斷裂。
白翎眼睜睜盯著那香甜多汁的果肉，肚子叫得更歡了。焦美仁端起果盤，白翎以為她要餵自己，趕緊配合地坐起來，伸長了脖子去接。
誰知焦美仁直接繞過他，走到窗邊，笑瞇瞇對窗邊的李玩道：“玩少爺，吃水果！”
白翎自作多情一把，瞬間哀怨了，不過好在他早已在沈家習慣了這種被人忽視的感覺，所以並沒有哀怨得哭出來。
李玩坐在窗沿上，一條腿向上曲起，臉偏向窗外，似乎正在發呆。焦美仁連叫兩聲他才反應過來，搖搖頭說自己不餓，沒胃口。
焦美仁以為他還在為跟莫格吵架外加離家出走而傷心，作為區區下人也沒資格勸說什麽，只好返回將果盤放到白翎床上，沒好氣說：“喏，全是你的了！”
白翎受傷的小心靈瞬間被治愈，絲毫沒意識到這是別人不要的才勉強拿給自己，伸手就去抓，忽然看到手背上插著的針頭，嚇得大叫一聲。
“你又怎麽了？”焦美仁不滿地看著他。
“唔…我暈針，我怕這個，快幫我取掉啦！”白翎作勢就要暈倒，焦美仁真是不知道該拿什麽來形容這人了，連忙去浴室拿了條毛巾幫他包住輸液的手。
“這下看不見了，不暈了吧？”
白翎這才稍微好了點，但全身註意力仍集中在手背上，就是不疼也覺得疼。他心裏難過，加上犯了病，現在真是虛弱到了極點。
李玩跳下窗臺，見床上面如金紙的人，眉峰一皺，按了床頭的呼叫機。
很快就有醫生趕過來，外加護士足有十餘人，一群人浩浩蕩蕩趕到病房，不由分說便開始在白翎全身動手動腳，有的翻他的眼皮，有的拿手電筒反覆照射他的口腔內部，有的用聽診器在他胸膛前按來按去，把白翎嚇得不輕。
這群醫生像是面臨著什麽國際性的大問題，每個人的表情都很認真嚴肅，卻又表現得臨危不懼，勝券在握。白翎突然有很不好的預感，難道自己身體內部發生了什麽異變？
醫生們檢查完畢就和李玩到外面走廊上談話去了，搞得神秘兮兮的，白翎內心更為不安，只好求助於焦美仁。
“這…這是要幹什麽？”
焦美仁趁病房裏沒人的空擋，神色嚴峻地湊到他耳邊小聲道：“你的肺已經壞了，醫生說要把你開膛破肚，切半個肺下來！”
白翎圓溜溜的大眼睛睜得極大，眼球仿佛要凸出眼眶，眼淚鼻涕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分泌出來，僅僅幾秒鐘就流了滿臉。
他突然撲過去抓住焦美仁，哭：“我不要，不要切掉肺！我會死的呀！姐姐，你救救我吧！”一臉的液體全擦在焦美仁肚子上。
“哎！你的針頭，小心針頭跑出來！”焦美仁一面嫌臟，一面擔心針頭戳破他嬌嫩的血管，趕緊扶人躺下，撥開纏在他手上的毛巾檢查是否有腫起來，不過幸好針頭沒有錯位。
白翎還在哭，焦美仁擔心李玩回來看到他這個樣子而責怪自己，下下之策只好捂住他的嘴，口水粘在手上也顧不得嫌棄了。
“你哭個屁啊你！我騙你的，用你的小腦好好想一想吧！”
“真…真的？”白翎聽見這話，果真不哭了，只是忍不住抽噎。
“當然真的。”焦美仁一臉堅定。
白翎立即破涕為笑：“那，那真是太好了！”對於一個剛從鬼門關回來的人來說，喜悅之情完全可以讓他忘記剛才被惡作劇欺騙的事。
焦美仁忍不住眼角抽搐，“你今年幾歲？”
“我今年20歲了。”白翎表現得很靦腆，無論什麽時候被問到關於姓名或是年齡這種事，他都會覺得非常不好意思。
焦美仁眼角抽得更厲害了，“都20歲了還這副德行？你行啊你，吃什麽長大的？”
白翎的臉頰紅紅的，伸出手指一一數道：“我喜歡巧克力，牛肉幹，紅豆糕，蛋撻，還有木瓜，姐姐你喜歡木瓜麽？”
焦美仁自信地挺了挺傲人的胸部，“你看我還需要麽？”
白翎搞不懂她為嘛做這個動作，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唔，我不知道。”
多說無益，焦美仁覺得再跟這人說下去鐵定智商退化，翻了個白眼，“你先吃蘋果墊墊肚子，我去給你弄點飯來。”
白翎眼睛裏閃現出感動的小星星，“姐姐你真好！記得要帶飯後甜點回來哦。”
“……知道啦。”
￥
醫院裏是有食堂的，不過焦美仁擔心李玩吃不習慣，只好打車到最近的酒店，買了些粥和幾樣清淡可口的小菜。
自從昨晚醫生們將脫離危險的白翎推進單人病房後，李玩整個人都顯得失魂落魄，在沙發上一坐就是大半夜，直到淩晨才像是累極了，倒下去稍微睡了會兒。
玩少爺是在為白翎擔心，還是在為跟先生的事情傷心呢，焦美仁這樣想著，一邊刷了卡走出酒店，想了想，決定找個自動提款機取些錢。畢竟他們已經離開莫家，在外隨時都需要錢。
銀行卡是今早李玩交給她的，怎麽來的她不知道，不過她也沒多想。輸入密碼，查詢餘額，界面上跳出來的數字把她驚了好大一跳。
怎，怎麽會這麽多個零！
她看得眼花，數都數不過來，直到後面排隊的人發出不滿的議論，她才猶豫著取了些錢，再把卡拿在手裏時瞬間覺得沈重萬分。
迅速回到醫院，病房裏除了正在用一只手笨手笨腳剝橘子的白翎外，再無他人。白翎看見焦美仁提了食盒回來，登時眼睛放光，語氣卻可憐兮兮的：“姐姐，你再不回來我就要吃飽了。”
焦美仁把一邊的小木桌放床上，給他盛了碗粥，問：“玩少爺呢？”
白翎眼睛只盯著粥，說：“他剛才回來了一趟，然後又走了。”
“那他有沒有說什麽？”
“沒有。”
焦美仁低下頭思忖半晌，慢慢把幾樣菜擺在小桌上，跟白翎一起用午飯，食盒裏替李玩留了粥還有兩碟他平時愛吃的菜式。
“姐姐，這個真好吃！”白翎露出幸福的笑容，口齒不清地說。
“好吃也不用說出來。”焦美仁覺得這個人簡直跟幼稚園的小朋友沒什麽區別，真懷疑他是不是因為從小就有哮喘的緣故導致腦子也燒壞了。
“啊，這個味道酸酸的。”
“閉嘴！吃個飯哪那麽多話。”
“好吧。”白翎被呵斥了也不感到喪氣，低下頭繼續，一碗粥被他喝得呼哧呼哧的。
“你吃飯的時候能不能不出聲兒？”焦美仁放下筷子，看著他。莫家的仆人們都極懂規矩，小到鞠躬的弧度，走路的姿勢，全都是由管家親身教授，當然吃飯時也絕不會發出不雅的聲響。
白翎一經提醒，頓時尷尬萬分，眼睛都不敢瞧人了，“因為我很餓嘛……”
焦美仁恨鐵不成鋼地白他一眼，“又沒人跟你搶，慢點吃。”
白翎小聲地嗯了聲，重新端起碗，為確保不發出聲音，他只敢小口小口地抿，可又實在不習慣這樣，粥不小心流到下巴上，他便伸長了舌頭去舔，結果樣子更為滑稽。
焦美仁覺得看這人吃飯就跟欣賞啞劇表演似的，嘴上損得毫不留情：“你看你那樣兒，惡心死了！快點吃完了我好收拾。”
白翎如蒙大赫，趕緊呼哧呼哧幾口喝完，順便扯了紙巾擦擦嘴巴，然後又遞給焦美仁一張：“姐姐，給你用！”
焦美仁沒好氣地接過，並未說什麽。等她手腳麻利地收拾好一切，又去飲水機接了杯熱水，將藥片放到瓶蓋裏，道：“你等會兒記得吃藥，不準亂跑，我出去找一下玩少爺，知道沒？”
白翎乖巧地點點頭，待她走後，數著時鐘裏的秒針轉了30圈，然後有規律地喝水，吃藥，喝水，又過了一會兒，他感到睡意襲來，躺下去挑了個舒服的姿勢，不出兩分鐘就睡著了。
坐在輪椅的男人上被保鏢推進這間病房的時候，看到的正是白翎流著口水的睡臉，微微驚訝過後，男人擺擺手，保鏢會意，無聲無息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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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翎醒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中午了，一醒來就聽見自己肚子的叫聲，伴隨一陣有規律的抽搐，想來是被餓醒的。
焦美仁坐在床邊削蘋果，薄而均勻的果皮一圈一圈延伸下來，像一條鮮紅與白色編制而成的絲帶，直到蘋果削完也不曾斷裂。
白翎眼睜睜盯著那香甜多汁的果肉，肚子叫得更歡了。焦美仁端起果盤，白翎以為她要餵自己，趕緊配合地坐起來，伸長了脖子去接。
誰知焦美仁直接繞過他，走到窗邊，笑瞇瞇對窗邊的李玩道：“玩少爺，吃水果！”
白翎自作多情一把，瞬間哀怨了，不過好在他早已在沈家習慣了這種被人忽視的感覺，所以並沒有哀怨得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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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美仁以為他還在為跟莫格吵架外加離家出走而傷心，作為區區下人也沒資格勸說什麽，只好返回將果盤放到白翎床上，沒好氣說：“喏，全是你的了！”
白翎受傷的小心靈瞬間被治愈，絲毫沒意識到這是別人不要的才勉強拿給自己，伸手就去抓，忽然看到手背上插著的針頭，嚇得大叫一聲。
“你又怎麽了？”焦美仁不滿地看著他。
“唔…我暈針，我怕這個，快幫我取掉啦！”白翎作勢就要暈倒，焦美仁真是不知道該拿什麽來形容這人了，連忙去浴室拿了條毛巾幫他包住輸液的手。
“這下看不見了，不暈了吧？”
白翎這才稍微好了點，但全身註意力仍集中在手背上，就是不疼也覺得疼。他心裏難過，加上犯了病，現在真是虛弱到了極點。
李玩跳下窗臺，見床上面如金紙的人，眉峰一皺，按了床頭的呼叫機。
很快就有醫生趕過來，外加護士足有十餘人，一群人浩浩蕩蕩趕到病房，不由分說便開始在白翎全身動手動腳，有的翻他的眼皮，有的拿手電筒反覆照射他的口腔內部，有的用聽診器在他胸膛前按來按去，把白翎嚇得不輕。
這群醫生像是面臨著什麽國際性的大問題，每個人的表情都很認真嚴肅，卻又表現得臨危不懼，勝券在握。白翎突然有很不好的預感，難道自己身體內部發生了什麽異變？
醫生們檢查完畢就和李玩到外面走廊上談話去了，搞得神秘兮兮的，白翎內心更為不安，只好求助於焦美仁。
“這…這是要幹什麽？”
焦美仁趁病房裏沒人的空擋，神色嚴峻地湊到他耳邊小聲道：“你的肺已經壞了，醫生說要把你開膛破肚，切半個肺下來！”
白翎圓溜溜的大眼睛睜得極大，眼球仿佛要凸出眼眶，眼淚鼻涕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分泌出來，僅僅幾秒鐘就流了滿臉。
他突然撲過去抓住焦美仁，哭：“我不要，不要切掉肺！我會死的呀！姐姐，你救救我吧！”一臉的液體全擦在焦美仁肚子上。
“哎！你的針頭，小心針頭跑出來！”焦美仁一面嫌臟，一面擔心針頭戳破他嬌嫩的血管，趕緊扶人躺下，撥開纏在他手上的毛巾檢查是否有腫起來，不過幸好針頭沒有錯位。
白翎還在哭，焦美仁擔心李玩回來看到他這個樣子而責怪自己，下下之策只好捂住他的嘴，口水粘在手上也顧不得嫌棄了。
“你哭個屁啊你！我騙你的，用你的小腦好好想一想吧！”
“真…真的？”白翎聽見這話，果真不哭了，只是忍不住抽噎。
“當然真的。”焦美仁一臉堅定。
白翎立即破涕為笑：“那，那真是太好了！”對於一個剛從鬼門關回來的人來說，喜悅之情完全可以讓他忘記剛才被惡作劇欺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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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美仁眼角抽得更厲害了，“都20歲了還這副德行？你行啊你，吃什麽長大的？”
白翎的臉頰紅紅的，伸出手指一一數道：“我喜歡巧克力，牛肉幹，紅豆糕，蛋撻，還有木瓜，姐姐你喜歡木瓜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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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翎眼睛裏閃現出感動的小星星，“姐姐你真好！記得要帶飯後甜點回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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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裏是有食堂的，不過焦美仁擔心李玩吃不習慣，只好打車到最近的酒店，買了些粥和幾樣清淡可口的小菜。
自從昨晚醫生們將脫離危險的白翎推進單人病房後，李玩整個人都顯得失魂落魄，在沙發上一坐就是大半夜，直到淩晨才像是累極了，倒下去稍微睡了會兒。
玩少爺是在為白翎擔心，還是在為跟先生的事情傷心呢，焦美仁這樣想著，一邊刷了卡走出酒店，想了想，決定找個自動提款機取些錢。畢竟他們已經離開莫家，在外隨時都需要錢。
銀行卡是今早李玩交給她的，怎麽來的她不知道，不過她也沒多想。輸入密碼，查詢餘額，界面上跳出來的數字把她驚了好大一跳。
怎，怎麽會這麽多個零！
她看得眼花，數都數不過來，直到後面排隊的人發出不滿的議論，她才猶豫著取了些錢，再把卡拿在手裏時瞬間覺得沈重萬分。
迅速回到醫院，病房裏除了正在用一只手笨手笨腳剝橘子的白翎外，再無他人。白翎看見焦美仁提了食盒回來，登時眼睛放光，語氣卻可憐兮兮的：“姐姐，你再不回來我就要吃飽了。”
焦美仁把一邊的小木桌放床上，給他盛了碗粥，問：“玩少爺呢？”
白翎眼睛只盯著粥，說：“他剛才回來了一趟，然後又走了。”
“那他有沒有說什麽？”
“沒有。”
焦美仁低下頭思忖半晌，慢慢把幾樣菜擺在小桌上，跟白翎一起用午飯，食盒裏替李玩留了粥還有兩碟他平時愛吃的菜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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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也不用說出來。”焦美仁覺得這個人簡直跟幼稚園的小朋友沒什麽區別，真懷疑他是不是因為從小就有哮喘的緣故導致腦子也燒壞了。
“啊，這個味道酸酸的。”
“閉嘴！吃個飯哪那麽多話。”
“好吧。”白翎被呵斥了也不感到喪氣，低下頭繼續，一碗粥被他喝得呼哧呼哧的。
“你吃飯的時候能不能不出聲兒？”焦美仁放下筷子，看著他。莫家的仆人們都極懂規矩，小到鞠躬的弧度，走路的姿勢，全都是由管家親身教授，當然吃飯時也絕不會發出不雅的聲響。
白翎一經提醒，頓時尷尬萬分，眼睛都不敢瞧人了，“因為我很餓嘛……”
焦美仁恨鐵不成鋼地白他一眼，“又沒人跟你搶，慢點吃。”
白翎小聲地嗯了聲，重新端起碗，為確保不發出聲音，他只敢小口小口地抿，可又實在不習慣這樣，粥不小心流到下巴上，他便伸長了舌頭去舔，結果樣子更為滑稽。
焦美仁覺得看這人吃飯就跟欣賞啞劇表演似的，嘴上損得毫不留情：“你看你那樣兒，惡心死了！快點吃完了我好收拾。”
白翎如蒙大赫，趕緊呼哧呼哧幾口喝完，順便扯了紙巾擦擦嘴巴，然後又遞給焦美仁一張：“姐姐，給你用！”
焦美仁沒好氣地接過，並未說什麽。等她手腳麻利地收拾好一切，又去飲水機接了杯熱水，將藥片放到瓶蓋裏，道：“你等會兒記得吃藥，不準亂跑，我出去找一下玩少爺，知道沒？”
白翎乖巧地點點頭，待她走後，數著時鐘裏的秒針轉了30圈，然後有規律地喝水，吃藥，喝水，又過了一會兒，他感到睡意襲來，躺下去挑了個舒服的姿勢，不出兩分鐘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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