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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2 拂秋劍法傳人白君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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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2 拂秋劍法傳人白君琰

“元——”白君琰盯著元可笙看了許久,記住了他那張臉反倒是忘了他叫什麽,腳下一動飛身掠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手腕一翻,便將手中清羽橫在他面前,另一手已然掐住了秦朔的脖頸。他又頷首思索了片刻,最終說道:“秦掌門對拂秋劍法應該十分熟悉,眼下確沒必要如此。

“木嶺劍派和陸川派的恩怨,我並不感興趣,如何求證,那是你們的事。秦掌門這雙眼睛先是是非不分,如今又是善惡不辨,不需要的話——”

段青霜本想提醒白君琰眼下不是徹底和幾大門派公然對立時機,起碼照蘇喬的計劃,這一步之前還得多走幾步。她話未出口,只見元可笙趁著白君琰的註意力都在秦朔身上,疾退幾步暫時脫離了清羽劍的挾持,轉而站在了秦朔身後。

幾乎是同時,白君琰橫劍而過,噌的一聲清羽低鳴,伴隨而來一聲破碎的嘶吼,秦朔頓時血流滿面——

在場眾人皆是一驚。白君琰一劍,竟是生生從秦朔的雙目劃過,將他雙目奪了去。那血流如註,順著秦朔指縫湧出,畫面好不血腥恐怖。

然而清羽劍還未來得及收回,變故又發生了。

元可笙大喊一聲“秦掌門不要”,便朝著秦朔撲了上去。他背對陸川派弟子,一手伸向秦朔的肩背,一手卻探向了後腰。待段青霜察覺他的意圖出聲提醒白君琰也為時已晚——清羽劍洞穿了秦朔的腹部,差點將“飛撲”而上的元可笙也一道刺傷。

白君琰一動也不動,由著秦朔口中鮮血將自己的衣袖染紅。他偏過頭先看一眼呼吸幾乎停滯的秦朔,再望向“楞”在原地的元可笙,終於想起他叫什麽名字。

元可笙先發制人,驚聲急呼:“秦掌門!秦叔叔!”

白君琰見他要再上前,冷笑一聲手臂後撤,毫不猶豫從秦朔腹部拔出了清羽劍。帶著一劍濃重的血腥味,清羽轉而飛旋橫在元可笙面前。白君琰掌心內息湧動,平靜道:“憑樓閣,拂秋劍法傳人白君琰——秦掌門可別忘了。”

元可笙被他身上強烈的殺意所震懾,下意識搖了搖頭,顫聲道:“你……你殺了秦掌門……是你殺了秦掌門!”

白君琰瞥他一眼,手腕一抖清羽便斜斜切下去將他衣擺削落一塊,隨後那碎布被劍氣卷上來,利落地將清羽劍鋒上的血跡擦了去。

秦朔咽下最後一口氣也沒有陸川派的弟子敢上前來,只因白君琰一動不動在原地站了許久,也低頭看了自己的掌心許久。誰也拿捏不住他還會不會繼續大開殺戒。只有元可笙先反應過來,不過這回是往反方向跑了,木嶺劍派的弟子擁上來將他圍得嚴嚴實實,那要以血肉之軀做盾牌卻又克制不住恐懼顫抖的模樣,實在滑稽。

段青霜沒忍住,彎起嘴角笑了笑。

她見場面實在血腥且僵持,視線在周圍掃了一圈後出言提醒白君琰道:“時辰差不多了。”

白君琰遂向後看一眼,應她:“嗯。”

“暗閣的人隨後到,先進谷。”

清羽隨之入鞘,白君琰與段青霜一前一後踏過一片毒草。他染了一身的血,鼻尖也還是濃重的血腥味,未曾想過今日之後陸川派會如何覆仇而元歸瀾又會如何行下一步棋,滿腦子想的都是蘇喬為何已有了走火入魔的跡象。

他走著走著停下腳步,回頭問段青霜:“前輩,阿喬這些事,你都知情?”

段青霜頷首:“先去吧,待會兒自會與你說明白。”

*

飛星谷內奇花異草多,一草一木皆可入藥也可成毒。白君琰和段青霜提前服用了淩君制作的解毒劑,一路暢行到了飛星谷深處。淩君正在這處隱蔽的藥廬親自煎藥制藥。

本想著年紀大了便將一切都交給淩憶挽,自己好享享清福過幾天空閑日子,萬萬沒想到司徒劍會與賀玄莫勾結在一處,最終還是讓淩憶挽撿回了司徒念君的記憶——然後他還得於哄外甥女的百忙之中,照看唐家那姓江的混小子。

江眠在他身邊幫忙打打下手,堂堂碧心門門主,也為這姓江的唐家後人操碎了心。方才在谷外當著蘇喬的面,他只能說是自己趕到將江月輝救回來的,可那天兇險的情形他根本沒有見證,回想起江月輝重傷被扔進飛星谷時他還心有餘悸。

彼時碧心門事務繁多,江月輝趁他不註意便跑了,說要去給唐昀報仇。他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未見人,回過神來將碧心門翻了個底朝天,才發現江月輝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只不過這回還算有點“良心”,起碼知道留書一封告訴他自己要去做什麽。

隨後他冒險快馬親自去了懸玉宮,又去了西域其他小門派,都找不到人。無奈之下他只能將碧心門暫時交給宋初然,自己披星戴月趕來飛星谷,把江月輝只身去報仇的事情告訴了原本在半年前就已經“死”了的唐昀。

唐昀的假死大計,不僅要騙過其他人,至關重要的是還得騙過蘇喬、江星辰以及江月輝。蘇喬七竅玲瓏心,本就對唐昀的計劃不甚讚同,其他兩個則是根本沒什麽心思,極易讓整個計劃敗露——但唐昀沒想到江月輝會跑去找賀玄莫,賀玄莫沒找到,誤打誤撞找到一個他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高手。

他身上朝暮解毒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救江月輝也一刻都不能耽誤,得了消息他便與酒娘一道前往江月輝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找了半個月才終於把人找到。他假扮江眠用桃花鏢與酒娘把人救走,帶回飛星谷讓淩君續上半條命,剩下半條一養就是半個多月,至今還在等那株救命的青日草長大。

而江星辰被支開去追蹤狡猾的袁義程,根本沒空顧得上其他事,且為了避免蘇喬起疑,酒娘還是一如既往照看著憑樓閣大小事務,一切都合情合理地按照唐昀突然“身亡”進展順利。除了今天這事。

唐昀於寒玉石床上打坐,朝暮解毒耗費他五成功力,如今一邊清除最後的餘毒,他還得慢慢恢覆這幾成功力。聽見動靜,他眼睛都沒睜開,聲音低沈,平靜而略顯冷漠地問白君琰:“你可知那日你在鎖月樓所殺之人,是劉俊才之子。”

段青霜原以為他要首先質問為何自己幫蘇喬行此事卻並未告知他,聽到“劉俊才”三個字,整個人便怔在了原地。

白君琰亦是平靜地應道:“知道。”

“殺之前就知道了?”

“此前並不知。”

“那若當時知他——”

“昀叔叔。”

唐昀睜開眼睛,這才見他一身是血——方才還道是淩君又在弄什麽稀奇古怪的藥,沒想到眼前這年輕人真的帶了一身血來見他。他立刻嫌棄地皺了眉。

“你怎麽回事!”他擡手掩鼻,擺擺手讓白君琰站退些,下了寒玉石床拍拍衣擺漫不經心又問道:“這回又是誰啊?”

“秦朔。”

段青霜拇指在劍柄上摩挲,掂量著自己何時插嘴才比較合適。

唐昀猛地擡頭:“你把秦朔那老東西殺了?!”

“我只弄瞎了他的眼睛。”

問一句答一句,唐昀快沒了耐心,這會兒不嫌棄白君琰一身的血了,兩步走到他跟前急急問道:“說清楚點!”

段青霜可算找到機會插句話,她略作思索,幫白君琰解釋道:“是元可笙。元可笙將秦朔推到白少俠劍上。”

“元可笙?就是元歸瀾那愛徒?他為何要對秦朔下殺手——”唐昀更加疑惑,不由看向了段青霜,卻忽然又明白過來:“蘇喬那小子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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