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1 正統的皓月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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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1 正統的皓月傳人
“對不起，哥，我不該不顧你的感受。”方子佩想把莫清硯攬進懷裏，就像以前那樣自然而又理所應當地安慰他。
對於他此時的關心，莫清硯做不出任何反應，他當初無法反抗方莫尋的遺棄和殺戮，無法反抗方子佩的關心和愛護，更無法反抗自己內心日積月累的對方子佩的情愫。現在也只能任由他抱在懷裏，感受著落在背心的溫度。
他有一瞬間的心軟，最後還是將人推開了。
莫清硯表情突然恢覆如常。那樣清冷的、孤傲的莫清硯，在方子佩面前也不再卸下防備，毫不遲疑地提了劍，轉身準備離開。
“你去哪兒！”
方子佩急急開口，站起來想留住莫清硯，卻見對方背對他低了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山高路遠，惟願再不相見。”
留下這句話，莫清硯便輕功騰起，再不給方子佩說話的機會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裏。
隨後趕到的白君琰和蘇喬看到他手臂上的傷，都有些震驚。震驚於莫清硯為了離開鳳臺竟然不惜傷了方子佩。而方子佩此時並無意多做解釋，他最擔心的還是決絕離開的莫清硯會誤闖那個劍陣。
“他離開的那個方向有一個劍陣，我擔心他盛怒之下稍有偏差就會誤闖！那陣兇險萬分，我得去找他！”
說罷方子佩提劍就要追，被白君琰一把攔下，道：“你這個樣子怎麽去找人？我和阿喬先去。”
“我沒事！我如果不去，我怕——”
“你怕我們救不出他還是，你怕我們救出他之後，他仍然要走？”蘇喬問。他是有點惋惜，兩個人大好的年華，那樣親密相伴長大，如果不為身世所累，必然是要並肩而行，仗劍天涯。
但像他們這樣的人生有了如果，就註定是遺憾了。
方子佩掙脫白君琰的攙扶，收了劍站在原地，像是回答蘇喬的提問，又更像是自言自語：“他不能走，鳳臺需要他，我不能讓他走……”
“那你呢？”蘇喬又問。
方子佩一言不發，手卻不由自主地捏緊了腰間的玉扣，有些顫抖。他就這麽沈默地站著，片刻後終於嘶啞出聲：“爹交代過，要我護好他，這是爹的遺願。”然後他便不顧手臂的傷，朝莫清硯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蘇喬還想說什麽，白君琰上前一步按住他的肩膀搖了搖頭，眼神示意後直接跟了上去。
*
鳳臺陣法的兇險和玄妙莫清硯不是沒有領教過，當他走進這巨石林立之地，就隱隱察覺到了此處不對勁——看這樣子，他是被困在了這裏。
小時候從師叔那裏聽說過，鳳臺山上有很多劍陣，自己為了練劍也進入過幾次劍陣，但都有師兄弟在外面配合接應。這個陣他從未見過。是何人、何時、因何而布陣，他毫無頭緒。但唯一可以確認的是，這個劍陣不是鳳臺人所布下，但又與鳳臺劍陣和劍法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要破陣，非鳳臺劍法不可。
莫清硯仔細回憶著周圍的景致，這裏離禁地尚有一段距離，如果是為了防止有人闖入禁地，也必不可能在此布陣，更何況禁地已有劍陣。
——也絕非是為了墳冢而布陣，莫清硯發現劍陣中有不少枯骨，顯然這個陣已經在這裏很多年，並且有許多闖入者。
他不知道有多少人闖進來，又有多少人活著出去了。
他在劍陣中已勉力支撐半個時辰，再多一時半刻都兇險萬分，躲避飛劍的身法已經有些遲鈍，卻也只推測出該陣是以九宮八卦陣為原型，全陣四門俱開，生、死、驚、開，八十一種變幻卻只有一條生路。
此陣布在這裏，四門俱開殺機伺伏，裏面如此多枯骨，分明是用來殺人的陣！
方子佩匆匆趕到時發現劍陣已開，而憑他一己之力根本無法強行闖入，一瞬間各種各樣的後果在他腦海中一一浮現，只有一個聲音反覆在耳邊響起——他明明那麽難過，他那麽想走自己卻不放他離開，這難道不是親手把他逼上了絕路……
方子佩心裏很清楚，這個劍陣，所有進去的人沒有一個活著走出來，一個都沒有，如果莫清硯命喪於此，自己就是兇手。
蘇喬和白君琰隨即也趕到了，看著眼前的場景，二人漸漸覺得事情變得很棘手。方子佩受傷的手臂還在流血，一滴接著一滴紮進土裏，像是繪出一幅驚心動魄的畫卷。
“這劍陣是……”
蘇喬上前一步觀察了片刻，心底忽而湧上些熟悉的感覺，仔細查看一番反倒又分辨不清是不是見過。他一靠近就險些被劍風所傷，白君琰眼疾手快將人拉退了半步，低聲叮囑道他：“當心”
“這劍陣是什麽人布下的？”
蘇喬轉過身問方子佩，卻見方子佩蒼白的臉上出現了絕望的神情——他閉著眼，深深喘了一口氣，說：“我不知道是何人布陣，我只知數十年來闖入劍陣的沒有一個人活著走出來。”
蘇喬皺眉。他越看越覺得這個陣似曾相識，思索間又往後退了幾步繼續仔細觀察著。過了會兒他側過身問白君琰：“琰哥，如果讓你來破陣，你當如何？”
白君琰緩緩搖頭：“我於陣法上沒有什麽了解，還記得我們在桃花澗遇到的那個陣嗎？到最後我也是跟著你走出去的。”
桃花澗的劍陣？桃花澗……
“對了！桃花澗！”蘇喬一合掌，突然想起這陣法為什麽會讓自己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他語氣的雀躍引來了方子佩的註意。
方子佩擡頭看向他時眼底閃過了一道微光，道：“蘇兄可有破解之法？！”
蘇喬道：“我不太能確定這是不是同一個陣法，我需要進去裏面才能有辦法。”
此言一出方子佩立刻高聲拒絕：“不行！不能讓你進去冒險！”
許澄也帶人趕到了，蘇喬便轉而走到許澄面前，說：“此陣可能是在九宮八卦陣的基礎上改進而成，如今莫清硯已進去半個時辰有餘，再耽誤不得，”蘇喬說著，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方子佩，繼續道：“不管劍陣有多兇險，以我和莫清硯的身手，即便是不能從裏面全身而退，起碼我進去之後，他還能有一線生機。”
“你的意思是，”白君琰似乎猜到了蘇喬想做什麽，他兩步走到蘇喬身邊，遲疑道：“要從外面破陣？”
從外面破陣，看似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在場的鳳臺子弟卻都知道從外面破陣難如登天，少了裏面的無間配合，鳳臺劍陣變幻莫測，外面的人不清楚裏面的情況，要想破陣談何容易。
蘇喬卻異常堅定地說：“對，鳳臺劍法一定能破這個陣。”
“我不同意！要進去也是我去——”方子佩話音未落，蘇喬便擺擺手打斷了他，道：
“你現在這個樣子別說救人了，你根本就進不去。放心吧，我曾和琰哥從類似的劍陣裏出來過，等我進去一切就都清楚了。”
白君琰想阻止蘇喬，聽他勢在必行的語氣，卻又更願意選擇相信他。他雙手搭在蘇喬的肩上，看著他的眼睛鄭重道：“如果有危險一定第一時間告訴我，不管多難我都會救你出來，千萬別逞強。”
蘇喬朝他點頭，手握了握他的，輕聲答應：“放心吧，我可是正統的皓月傳人，天底下還沒有能快得過踏月逐雲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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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哥，我不該不顧你的感受。”方子佩想把莫清硯攬進懷裏，就像以前那樣自然而又理所應當地安慰他。
對於他此時的關心，莫清硯做不出任何反應，他當初無法反抗方莫尋的遺棄和殺戮，無法反抗方子佩的關心和愛護，更無法反抗自己內心日積月累的對方子佩的情愫。現在也只能任由他抱在懷裏，感受著落在背心的溫度。
他有一瞬間的心軟，最後還是將人推開了。
莫清硯表情突然恢覆如常。那樣清冷的、孤傲的莫清硯，在方子佩面前也不再卸下防備，毫不遲疑地提了劍，轉身準備離開。
“你去哪兒！”
方子佩急急開口，站起來想留住莫清硯，卻見對方背對他低了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山高路遠，惟願再不相見。”
留下這句話，莫清硯便輕功騰起，再不給方子佩說話的機會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裏。
隨後趕到的白君琰和蘇喬看到他手臂上的傷，都有些震驚。震驚於莫清硯為了離開鳳臺竟然不惜傷了方子佩。而方子佩此時並無意多做解釋，他最擔心的還是決絕離開的莫清硯會誤闖那個劍陣。
“他離開的那個方向有一個劍陣，我擔心他盛怒之下稍有偏差就會誤闖！那陣兇險萬分，我得去找他！”
說罷方子佩提劍就要追，被白君琰一把攔下，道：“你這個樣子怎麽去找人？我和阿喬先去。”
“我沒事！我如果不去，我怕——”
“你怕我們救不出他還是，你怕我們救出他之後，他仍然要走？”蘇喬問。他是有點惋惜，兩個人大好的年華，那樣親密相伴長大，如果不為身世所累，必然是要並肩而行，仗劍天涯。
但像他們這樣的人生有了如果，就註定是遺憾了。
方子佩掙脫白君琰的攙扶，收了劍站在原地，像是回答蘇喬的提問，又更像是自言自語：“他不能走，鳳臺需要他，我不能讓他走……”
“那你呢？”蘇喬又問。
方子佩一言不發，手卻不由自主地捏緊了腰間的玉扣，有些顫抖。他就這麽沈默地站著，片刻後終於嘶啞出聲：“爹交代過，要我護好他，這是爹的遺願。”然後他便不顧手臂的傷，朝莫清硯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蘇喬還想說什麽，白君琰上前一步按住他的肩膀搖了搖頭，眼神示意後直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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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臺陣法的兇險和玄妙莫清硯不是沒有領教過，當他走進這巨石林立之地，就隱隱察覺到了此處不對勁——看這樣子，他是被困在了這裏。
小時候從師叔那裏聽說過，鳳臺山上有很多劍陣，自己為了練劍也進入過幾次劍陣，但都有師兄弟在外面配合接應。這個陣他從未見過。是何人、何時、因何而布陣，他毫無頭緒。但唯一可以確認的是，這個劍陣不是鳳臺人所布下，但又與鳳臺劍陣和劍法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要破陣，非鳳臺劍法不可。
莫清硯仔細回憶著周圍的景致，這裏離禁地尚有一段距離，如果是為了防止有人闖入禁地，也必不可能在此布陣，更何況禁地已有劍陣。
——也絕非是為了墳冢而布陣，莫清硯發現劍陣中有不少枯骨，顯然這個陣已經在這裏很多年，並且有許多闖入者。
他不知道有多少人闖進來，又有多少人活著出去了。
他在劍陣中已勉力支撐半個時辰，再多一時半刻都兇險萬分，躲避飛劍的身法已經有些遲鈍，卻也只推測出該陣是以九宮八卦陣為原型，全陣四門俱開，生、死、驚、開，八十一種變幻卻只有一條生路。
此陣布在這裏，四門俱開殺機伺伏，裏面如此多枯骨，分明是用來殺人的陣！
方子佩匆匆趕到時發現劍陣已開，而憑他一己之力根本無法強行闖入，一瞬間各種各樣的後果在他腦海中一一浮現，只有一個聲音反覆在耳邊響起——他明明那麽難過，他那麽想走自己卻不放他離開，這難道不是親手把他逼上了絕路……
方子佩心裏很清楚，這個劍陣，所有進去的人沒有一個活著走出來，一個都沒有，如果莫清硯命喪於此，自己就是兇手。
蘇喬和白君琰隨即也趕到了，看著眼前的場景，二人漸漸覺得事情變得很棘手。方子佩受傷的手臂還在流血，一滴接著一滴紮進土裏，像是繪出一幅驚心動魄的畫卷。
“這劍陣是……”
蘇喬上前一步觀察了片刻，心底忽而湧上些熟悉的感覺，仔細查看一番反倒又分辨不清是不是見過。他一靠近就險些被劍風所傷，白君琰眼疾手快將人拉退了半步，低聲叮囑道他：“當心”
“這劍陣是什麽人布下的？”
蘇喬轉過身問方子佩，卻見方子佩蒼白的臉上出現了絕望的神情——他閉著眼，深深喘了一口氣，說：“我不知道是何人布陣，我只知數十年來闖入劍陣的沒有一個人活著走出來。”
蘇喬皺眉。他越看越覺得這個陣似曾相識，思索間又往後退了幾步繼續仔細觀察著。過了會兒他側過身問白君琰：“琰哥，如果讓你來破陣，你當如何？”
白君琰緩緩搖頭：“我於陣法上沒有什麽了解，還記得我們在桃花澗遇到的那個陣嗎？到最後我也是跟著你走出去的。”
桃花澗的劍陣？桃花澗……
“對了！桃花澗！”蘇喬一合掌，突然想起這陣法為什麽會讓自己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他語氣的雀躍引來了方子佩的註意。
方子佩擡頭看向他時眼底閃過了一道微光，道：“蘇兄可有破解之法？！”
蘇喬道：“我不太能確定這是不是同一個陣法，我需要進去裏面才能有辦法。”
此言一出方子佩立刻高聲拒絕：“不行！不能讓你進去冒險！”
許澄也帶人趕到了，蘇喬便轉而走到許澄面前，說：“此陣可能是在九宮八卦陣的基礎上改進而成，如今莫清硯已進去半個時辰有餘，再耽誤不得，”蘇喬說著，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方子佩，繼續道：“不管劍陣有多兇險，以我和莫清硯的身手，即便是不能從裏面全身而退，起碼我進去之後，他還能有一線生機。”
“你的意思是，”白君琰似乎猜到了蘇喬想做什麽，他兩步走到蘇喬身邊，遲疑道：“要從外面破陣？”
從外面破陣，看似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在場的鳳臺子弟卻都知道從外面破陣難如登天，少了裏面的無間配合，鳳臺劍陣變幻莫測，外面的人不清楚裏面的情況，要想破陣談何容易。
蘇喬卻異常堅定地說：“對，鳳臺劍法一定能破這個陣。”
“我不同意！要進去也是我去——”方子佩話音未落，蘇喬便擺擺手打斷了他，道：
“你現在這個樣子別說救人了，你根本就進不去。放心吧，我曾和琰哥從類似的劍陣裏出來過，等我進去一切就都清楚了。”
白君琰想阻止蘇喬，聽他勢在必行的語氣，卻又更願意選擇相信他。他雙手搭在蘇喬的肩上，看著他的眼睛鄭重道：“如果有危險一定第一時間告訴我，不管多難我都會救你出來，千萬別逞強。”
蘇喬朝他點頭，手握了握他的，輕聲答應：“放心吧，我可是正統的皓月傳人，天底下還沒有能快得過踏月逐雲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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