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 你哪裏都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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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2 你哪裏都不要去
一行三人三匹馬穿過狹窄的山谷，踏上寬了一半的官道，蘇喬一夾馬肚子，這才答司徒未的話：“聽聞東江海產不錯，我與師兄前去打探一番。”
“哦？兩位是生意人？”司徒未詫異道。
蘇喬裝模作樣地朝他擺擺手：“談不上生意人，只不過去幫師父他老人家探探路罷了，我們師兄弟嘛，拿點工錢糊口了。”
司徒未頷首：“看兩位一身俠氣，想來也不會為金錢所累。”
“司徒兄呢？此去何處？”
“我也去東江。”司徒未看向前方，韁繩在他手上又挽了一圈。他又轉過來打量一前一後的兩人，笑說：“去尋友人。”
蘇喬若有所思點點頭，試探又道：“在下冒昧，敢問司徒兄可是來自東海……臨海山莊東海劍派？”
“我確實來自東海，但並非東海劍派。”司徒未面上一直是儒雅的笑意，拉拉韁繩將馬頭轉回面前的路上，道：“蓬萊劍派在江湖中的名聲確實不如東海劍派那樣響亮。”
“原來司徒兄是蓬萊劍派。”白君琰適時開口，蘇喬撇撇嘴歸於沈默，眼裏裝的都是“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司徒未“嗯”一聲應了，再說：“蓬萊劍派與東海劍派同宗同源，幾十年前東海劍派由蓬萊分出，直到如今，自成一派各自發展。”
“百年前蓬萊劍派也是江湖中第一劍派。”白君琰又道。
“只可惜我晚生百年，沒能看看蓬萊論劍萬人空巷的盛況，也只是聽門派長老們說起過。”司徒未話語中難掩惋惜的情緒，而後又無奈笑笑，說：“如今蓬萊劍派也支離破碎，恐再不覆輝煌，便要斷送於我輩之手。”
白君琰思索片刻：“司徒兄倒不必如此悲觀，如今江湖中琴劍合一的只有蓬萊劍派和東海劍派，臨海山莊雕零，而中原鳳臺和蓬萊武功路數大相徑庭，蓬萊劍派可謂仍是獨樹一幟。”
“多謝葉兄勸解，只是……唉……”
見司徒未欲言又止，蘇喬朝白君琰使了個眼色，連道：“那便不提這些，既是前去尋友人，當是件愉快的事。”
“啊，是我多言了——這幾日天氣變化多端，司徒兄不如也在前面村莊歇一晚再趕路？”白君琰接著說。
司徒未擡頭看著層層黑雲，道：“也只能如此了。”
三人快馬加鞭趕在暴雨如註之前進了村口一家鋪子，剛看著老板把馬栓進馬棚，天上便落下一道驚雷。老板拴好馬，解下鬥笠抖抖水珠隨手掛在一旁，手在身上擦了擦，將三人迎進了屋。
老板娘端上熱茶，老板一邊倒茶一邊說：“三位客官喝茶。”
司徒未頷首致謝，左右看看這收拾得清清爽爽的屋子，笑問：“老板，您這兒可否有空房？”
“有有有，只不過……”老板兩手抱在身前，為難道：“最近天氣不好，歇腳的人啊，多了，今兒我們就剩兩間房了，您看……”
蘇喬端起茶杯淺淺抿了一口，迎著司徒未的目光笑了笑，說：“我和師兄可以住一間，老板，麻煩把房間收拾幹凈些。”
白君琰握緊了劍，一言不發地將視線從蘇喬的身上移開，拎了茶壺把他面前的茶杯又斟滿了。
“哎！這就去這就去——那三位吃點兒什麽？”老板擦了擦桌子，又道：“家常的菜馬上就能做好，我家那口子手藝還不錯。”
“那老板看著做個四菜一湯吧。”蘇喬拿出一塊碎銀遞給老板：“晚些時候再燒些熱水送到房裏，這些錢夠嗎？”
“夠夠夠，夠了客官，這還多了呢。”
“算上馬的。”
老板低頭看著手中那塊碎銀，連聲謝道：“多謝客官，您幾位先喝著茶，很快就上菜！”
看老板回了後廚，司徒未放下手中茶杯，對蘇喬道：“蘇兄弟這銀子應該夠夫妻倆開支許久了。”
“這荒郊野嶺的就這一處歇腳的，算是買運氣。”蘇喬笑應他。
“二位想來經常行俠仗義。”司徒未也笑，一邊起身去拿酒一邊道：“葉兄好像不大愛說話？”
蘇喬翻了扣在桌上的碗，往每個人面前放了一個，“我與師兄差不多年紀，為何司徒兄獨獨喊我小兄弟？”
“啊，在下別無他意，只是葉兄看上去沈穩許多，就——”
“很司徒兄開玩笑呢，別往心裏去，師兄確實比我穩重許多。”蘇喬從司徒未手裏接過酒壇子倒酒，濃濃的酒香隨著他傾倒的動作溢出來，他沒忍住，擡碗喝了一大口。
白君琰見他碗都沒放下便要再喝，伸手攔了一把：“慢些喝。”
“不要緊，今日又不趕路。”
“那先點東西再喝。”
司徒未看著兩人暗中較勁，不由得低頭笑道：“你們師兄弟感情真好。”
白君琰楞神之時手一松，讓蘇喬鉆了空子將碗搶過去，半碗酒被他一飲而盡。
他心滿意足地舔舔嘴唇道：“司徒兄好眼力，我們師兄弟從小一起長大，不分彼此，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原來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同伴，那真是叫人羨慕。來——”司徒未又給蘇喬倒滿酒，放下酒壇舉起碗，爽快道：“在下敬二位一杯，江湖悠遠，能在此與二位相遇，實在是寶貴的緣分，請。”
蘇喬於是又喝了一大口，放碗之時餘光瞥一眼白君琰，見人臉色不太好，桌下那只手悄悄伸過去在他手背上戳了戳，再對著他眨眨眼睛。
一副“認錯”的模樣，卻又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白君琰身上一僵，搭在膝蓋上的手猛地縮回去，回避蘇喬的目光端起碗抿了一口酒，唇邊掛了笑，再將整碗酒一飲而盡。
吃過飯三人便各自回到房裏，蘇喬喝得醉意朦朧，一進屋就趴在了桌上，臉悶在臂彎喘著粗氣。白君琰將他背上的刀卸下來放在一旁，輕輕在他背心一拍，彎下腰去貼在他耳邊輕聲說：“我去讓廚房準備一碗醒酒湯。”
不料他剛起身轉朝虛掩著的門，腳下還未動，便被蘇喬從身後一把抱住。
他只覺後腰溫熱，聽得蘇喬悶聲嘀咕：“琰哥，你哪裏都不要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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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兩位是生意人？”司徒未詫異道。
蘇喬裝模作樣地朝他擺擺手：“談不上生意人，只不過去幫師父他老人家探探路罷了，我們師兄弟嘛，拿點工錢糊口了。”
司徒未頷首：“看兩位一身俠氣，想來也不會為金錢所累。”
“司徒兄呢？此去何處？”
“我也去東江。”司徒未看向前方，韁繩在他手上又挽了一圈。他又轉過來打量一前一後的兩人，笑說：“去尋友人。”
蘇喬若有所思點點頭，試探又道：“在下冒昧，敢問司徒兄可是來自東海……臨海山莊東海劍派？”
“我確實來自東海，但並非東海劍派。”司徒未面上一直是儒雅的笑意，拉拉韁繩將馬頭轉回面前的路上，道：“蓬萊劍派在江湖中的名聲確實不如東海劍派那樣響亮。”
“原來司徒兄是蓬萊劍派。”白君琰適時開口，蘇喬撇撇嘴歸於沈默，眼裏裝的都是“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司徒未“嗯”一聲應了，再說：“蓬萊劍派與東海劍派同宗同源，幾十年前東海劍派由蓬萊分出，直到如今，自成一派各自發展。”
“百年前蓬萊劍派也是江湖中第一劍派。”白君琰又道。
“只可惜我晚生百年，沒能看看蓬萊論劍萬人空巷的盛況，也只是聽門派長老們說起過。”司徒未話語中難掩惋惜的情緒，而後又無奈笑笑，說：“如今蓬萊劍派也支離破碎，恐再不覆輝煌，便要斷送於我輩之手。”
白君琰思索片刻：“司徒兄倒不必如此悲觀，如今江湖中琴劍合一的只有蓬萊劍派和東海劍派，臨海山莊雕零，而中原鳳臺和蓬萊武功路數大相徑庭，蓬萊劍派可謂仍是獨樹一幟。”
“多謝葉兄勸解，只是……唉……”
見司徒未欲言又止，蘇喬朝白君琰使了個眼色，連道：“那便不提這些，既是前去尋友人，當是件愉快的事。”
“啊，是我多言了——這幾日天氣變化多端，司徒兄不如也在前面村莊歇一晚再趕路？”白君琰接著說。
司徒未擡頭看著層層黑雲，道：“也只能如此了。”
三人快馬加鞭趕在暴雨如註之前進了村口一家鋪子，剛看著老板把馬栓進馬棚，天上便落下一道驚雷。老板拴好馬，解下鬥笠抖抖水珠隨手掛在一旁，手在身上擦了擦，將三人迎進了屋。
老板娘端上熱茶，老板一邊倒茶一邊說：“三位客官喝茶。”
司徒未頷首致謝，左右看看這收拾得清清爽爽的屋子，笑問：“老板，您這兒可否有空房？”
“有有有，只不過……”老板兩手抱在身前，為難道：“最近天氣不好，歇腳的人啊，多了，今兒我們就剩兩間房了，您看……”
蘇喬端起茶杯淺淺抿了一口，迎著司徒未的目光笑了笑，說：“我和師兄可以住一間，老板，麻煩把房間收拾幹凈些。”
白君琰握緊了劍，一言不發地將視線從蘇喬的身上移開，拎了茶壺把他面前的茶杯又斟滿了。
“哎！這就去這就去——那三位吃點兒什麽？”老板擦了擦桌子，又道：“家常的菜馬上就能做好，我家那口子手藝還不錯。”
“那老板看著做個四菜一湯吧。”蘇喬拿出一塊碎銀遞給老板：“晚些時候再燒些熱水送到房裏，這些錢夠嗎？”
“夠夠夠，夠了客官，這還多了呢。”
“算上馬的。”
老板低頭看著手中那塊碎銀，連聲謝道：“多謝客官，您幾位先喝著茶，很快就上菜！”
看老板回了後廚，司徒未放下手中茶杯，對蘇喬道：“蘇兄弟這銀子應該夠夫妻倆開支許久了。”
“這荒郊野嶺的就這一處歇腳的，算是買運氣。”蘇喬笑應他。
“二位想來經常行俠仗義。”司徒未也笑，一邊起身去拿酒一邊道：“葉兄好像不大愛說話？”
蘇喬翻了扣在桌上的碗，往每個人面前放了一個，“我與師兄差不多年紀，為何司徒兄獨獨喊我小兄弟？”
“啊，在下別無他意，只是葉兄看上去沈穩許多，就——”
“很司徒兄開玩笑呢，別往心裏去，師兄確實比我穩重許多。”蘇喬從司徒未手裏接過酒壇子倒酒，濃濃的酒香隨著他傾倒的動作溢出來，他沒忍住，擡碗喝了一大口。
白君琰見他碗都沒放下便要再喝，伸手攔了一把：“慢些喝。”
“不要緊，今日又不趕路。”
“那先點東西再喝。”
司徒未看著兩人暗中較勁，不由得低頭笑道：“你們師兄弟感情真好。”
白君琰楞神之時手一松，讓蘇喬鉆了空子將碗搶過去，半碗酒被他一飲而盡。
他心滿意足地舔舔嘴唇道：“司徒兄好眼力，我們師兄弟從小一起長大，不分彼此，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原來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同伴，那真是叫人羨慕。來——”司徒未又給蘇喬倒滿酒，放下酒壇舉起碗，爽快道：“在下敬二位一杯，江湖悠遠，能在此與二位相遇，實在是寶貴的緣分，請。”
蘇喬於是又喝了一大口，放碗之時餘光瞥一眼白君琰，見人臉色不太好，桌下那只手悄悄伸過去在他手背上戳了戳，再對著他眨眨眼睛。
一副“認錯”的模樣，卻又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白君琰身上一僵，搭在膝蓋上的手猛地縮回去，回避蘇喬的目光端起碗抿了一口酒，唇邊掛了笑，再將整碗酒一飲而盡。
吃過飯三人便各自回到房裏，蘇喬喝得醉意朦朧，一進屋就趴在了桌上，臉悶在臂彎喘著粗氣。白君琰將他背上的刀卸下來放在一旁，輕輕在他背心一拍，彎下腰去貼在他耳邊輕聲說：“我去讓廚房準備一碗醒酒湯。”
不料他剛起身轉朝虛掩著的門，腳下還未動，便被蘇喬從身後一把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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