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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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 七十七章
目送神女離開後, 嬴政臉色沈了下來，看得蒙毅心驚膽戰的，正猶豫要不要請示陛下處死那些欺君的仙師, 就聽到嬴政出聲喚他。
“蒙卿。”
“陛下。”蒙毅心裏松了一大口氣, 陛下喚的是‘蒙卿’而非直呼自己的名字, 想來並未氣到失去理智，這就好，這就好。
嬴政沈聲道：“你速回鹹陽宮——讓那些所謂的仙師吃下他們所煉制的仙丹, 之後充為官奴婢, 發配驪山築城；
十八公子胡亥廢為庶民, 禁足於宮室, 不必禮待, 以奴隸待之即可, 待朕想好他的去處後再行發落。”
“諾。”
蒙毅領命，正要退下, 又被秦始皇叫住。
“等等，讓人密切關註胡亥的一舉一動, ”嬴政雙目微微瞇起, “朕倒要看看他身後有什麽高人。”
蒙毅聞言恍然大悟，他還說陛下怎麽這般輕易就繞過了公子胡亥，原來是想引出給公子胡亥出謀劃策的人。
……
廚房裏
看著做飯機器人做好的四菜一湯, 顧青檸滿意地點了點頭，“好了, 把菜端出去吧。”
霍去病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直到顧青檸攔住卓文君, 目光轉向他，他左右看看, 難以置信道：“你讓我端菜？”
“總不能讓我一個神女自己端吧？”顧青檸挑眉，“還是你想讓文君姐姐一個弱女子端？”
霍去病啞口無言，端起托盤的時候，後知後覺：“……所以之前白玉京找夥計就是為了端盤子上菜？”
“對啊。”顧青檸不假思索回道。
“那招夥計之前是你自己端？所以之前一直是自助餐模式，不能點餐，也沒有送菜上客房的服務……”霍去病覺得自己真相了，破綻百出的神女，他們居然毫不懷疑。
顧青檸破防了：“你以為裝神女容易啊，為了裝神女，我在大漢的時候沒有一天是放松的，整天提心吊膽，生怕自己被拆穿，每天都是等顧客吃完飯後才躲在房間裏隨便吃點……”
說得那叫一個聞者落淚，見者傷心，要不是他們常在一起玩樂、打賭，他都要信了。
雖然不信，但霍去病也不會應對這種場合，只能岔開話題，“始皇帝還等著呢，我先把菜端出去，先喝湯，再吃這個是吧？我記住了。”
**
嬴政看到端上來的四菜一湯，眼前瞬間一亮，白玉作盤，琉璃當杯，吃的是全是他沒見過的東西，觀其色，聞其味就知道不凡，荒山野嶺裏可找不出這些東西，想來定是天上之物。
奶白的湯汁上還飄著幾顆蔥花，看著就喜人，嬴政拿起湯匙小心地舀了一勺湯，放在唇邊輕輕地吹了吹，緩緩送入口中。
湯汁入喉，直接得齒頰留香，回味無窮，口腔中還殘留有湯水的鮮、鹹、甜、香，比他平時所食的食物美味千百倍。
嬴政一口接一口，喝完了一碗湯也沒嘗出是什麽食材做的，便只當是天上的食材，人間沒有。
隨後他拿起一旁的箸，夾起面前最近的一道菜。
鹹香的口感讓他眼睛亮了亮，又挨個將桌上的菜嘗了一遍。
所有的菜味道都極好，一絲苦味也沒有，嬴政眼神一暗，看來這並非偶然，而是神女所用的鹽中確實沒有苦味。
大秦的鹽無論磨得多細篩得多仔細總是會留下一種揮之不去的苦味，鹹得發苦，面前的菜肴卻沒有這種問題。
嬴政第一次吃到沒有苦味的鹽，心中忍不住感慨萬千。
這就是仙人平時的生活嗎？
豪奢如他都忍不住酸了一下，他將六國財富盡收於鹹陽宮，也過不上這樣的日子。
若他也能成仙……
見秦始皇吃得歡，霍去病眼底的疑惑愈發濃了，忍不住在腦海裏問：“不是說給始皇帝催吐嗎？他吃得很享受，可沒有要吐的感覺。”
顧青檸：“他都一晚上沒有吃東西，催吐也吐不出什麽，先讓他吃點補品養養身體，再催吐。對了，問問他吃飽了沒有，要不要再來一碗番茄雞蛋面。”
霍去病：“番茄？那是什麽？”大漢似乎沒有得到過這樣食材啊。
“就是西紅柿。後世有不少人惋惜秦始皇一生都沒吃過番茄雞蛋面，天天嚷著要讓他也吃上一回，想穿到大秦為他種地，天天投餵他，讓他吃上大秦沒有的美食。”
聞言，霍去病感覺更微妙了，這場景怎麽似曾相識，“之前你送我的巧克力、棒棒糖……莫不是也是後世人惋惜我沒吃上？”
“對啊！你知道嗎，你的墓碑前放了超多零食，各種各樣的零食都有。連三歲的小孩子都會把自己的零嘴送給你。”
霍去病：“……”雖然那些糖果確實可口美味，但他對糖果沒有執念啊！！！
搞得他多愛吃糖似的。
壓下心裏的別扭，霍去病又問，“後世這麽富裕嗎？我一個死了兩千多年的古人居然還能收到那麽多的貢品。”
顧青檸不說話了，她總不能說是因為你的墓被做成了景區，成了旅客打卡的地點，去的人多，留下的東西自然也多。
***
鹹陽宮
蒙毅回宮第一件事就是去見扶蘇，陛下東巡，命扶蘇公子監國，要廢公子胡亥這樣的事得先知會他一聲。
而且蒙毅和扶蘇交好，也想和扶蘇說說心裏話。
扶蘇看完了蒙毅帶回的手書，只覺得一頭霧水，阿父這又是何意？
從蒙毅那裏得知神女下凡的種種事跡後，第一反應就是不信；聽到阿父因為對方幾句話就要廢了弟弟，更是覺得荒謬。
扶蘇起身，打算去見秦始皇，問蒙毅：“阿父在何處？”
蒙毅：“自然是在神女那裏，那地方喚作白玉京，我和你說……”
蒙毅想和扶蘇說白玉京神異之處，扶蘇不想聽，打斷道：“阿父這些年對鬼神之說愈發迷信，對各地來的方士禮遇有加，贈金贈人贈地是常有之事，如今天下誰人不知阿父寵信方士。
有人想借此取悅阿父，我們應該勸諫阿父才是，怎能由著他許諾那——”
扶蘇想說妖女，又覺得不妥，此前來鹹陽的方士都是男子，這還是第一次有女子以此道哄騙阿父，扶蘇一時間竟找不出適合的形容詞。
蒙毅：“……”合著我說了那麽多白說了？你是一句也沒聽進去啊！
“公子，毅之前待方士如何？”
扶蘇道：“蒙上卿向來不喜方士，多次向阿父進言，差點惹得阿父不喜。”
“既然如此，公子為何不信毅？毅豈會因一點小把戲而上當受騙？”蒙毅急聲道，“神女是真神下凡，祂……”
蒙毅重述了一遍在白玉京的所見所聞，尤其是那些鬼斧神工的機關。
這次扶蘇聽進去了，但聽進去後他看蒙毅的眼神更怪異了，很想問對方是不是發癔癥，不然怎麽會說出水取之不竭用之不盡，且還是熱水這種話。
還有亮如白晝的燈、能照得人纖毫畢現的鏡子……
蒙毅和扶蘇交好多年，哪能看不懂他的表情，“我是親眼所見，絕不會有假。若非如此，我又怎麽會信？”
“這世上當真有些東西？”扶蘇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到底沒像之前一樣完全不信，“若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若真有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熱水，有能不燒碳也溫暖的法子……”
說到最後，扶蘇輕喃，“若如此，她是不是神女還重要？”
思及此，扶蘇側頭對蒙毅道：“蒙上卿，孤想去瞧瞧那白玉京，你帶孤去。”
蒙毅像看傻子一樣看他，“陛下要留在白玉京解毒，公子自然要留下監國，豈能置國事不顧？”
“而且我來是向你傳達陛下的旨意。”差點被你帶到溝裏去，忘了正事，“不說了，我先去傳旨。”
“等等，”扶蘇叫住蒙毅，“亥弟如今才十五，天真無邪，對阿父一片孺慕，對我也是親近有加，怎麽會做出弒父殺兄的事？會不會——”
還不等扶蘇說完，蒙毅就打斷：“不會！神女親口所言豈會有假？”話落，又皺了皺眉頭，“你這些話可別當著陛下的面說，若在陛下面前詆毀神女，可不會是斥責那麽簡單。”
其實蒙毅想說，你長點心吧，胡亥都要殺你，你還替他說話呢，這種情況就別管是不是真了，先下手為強啊！但他也知道，以扶蘇的性子不會做這樣的事。
扶蘇沒有把蒙毅的話放在心上，若人人都懼怕責罰不敢進言，那阿父不就只能聽到順耳的甜言蜜語，而聽不到逆耳的忠言嗎？
人人都如此，不利社稷。
何況……他是真的覺得亥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殺兄他不敢斷言，但弒父……那可是阿父啊，以亥弟的膽子當真敢做出這樣的事嗎？
……
鹹陽宮東北角的一所宮室中，未及冠梳著少年發髻的少年氣得臉色發白，一臉陰鷙，“放肆！孤乃大秦公子，爾等怎敢？”
蒙毅冷眼看著發瘋的胡亥，一字一句道：“這是陛下的旨意。”
見蒙毅拿出秦始皇的手書，胡亥慌了，“我不信，阿父才不會這麽對我，定是你們這些小人在阿父面前詆毀誣陷我，我要見阿父！！！”
不管胡亥怎麽掙紮，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宮室裏的東西被搬走，很快他的宮室就被搬空了，連個坐墊都不給他留。
窗戶被鎖死，大門被關上，本就透光不好的屋子裏頃刻就陷入了黑暗。
嗓子都喊啞了的胡亥徹底傻眼，望著空蕩蕩黑漆漆的宮室，他急切地拍著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見阿父。”
“我是大秦公子，你們這幫賤奴，等我出去一定撕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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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卿。”
“陛下。”蒙毅心裏松了一大口氣, 陛下喚的是‘蒙卿’而非直呼自己的名字, 想來並未氣到失去理智，這就好，這就好。
嬴政沈聲道：“你速回鹹陽宮——讓那些所謂的仙師吃下他們所煉制的仙丹, 之後充為官奴婢, 發配驪山築城；
十八公子胡亥廢為庶民, 禁足於宮室, 不必禮待, 以奴隸待之即可, 待朕想好他的去處後再行發落。”
“諾。”
蒙毅領命，正要退下, 又被秦始皇叫住。
“等等，讓人密切關註胡亥的一舉一動, ”嬴政雙目微微瞇起, “朕倒要看看他身後有什麽高人。”
蒙毅聞言恍然大悟，他還說陛下怎麽這般輕易就繞過了公子胡亥，原來是想引出給公子胡亥出謀劃策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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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做飯機器人做好的四菜一湯, 顧青檸滿意地點了點頭，“好了, 把菜端出去吧。”
霍去病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直到顧青檸攔住卓文君, 目光轉向他，他左右看看, 難以置信道：“你讓我端菜？”
“總不能讓我一個神女自己端吧？”顧青檸挑眉，“還是你想讓文君姐姐一個弱女子端？”
霍去病啞口無言，端起托盤的時候，後知後覺：“……所以之前白玉京找夥計就是為了端盤子上菜？”
“對啊。”顧青檸不假思索回道。
“那招夥計之前是你自己端？所以之前一直是自助餐模式，不能點餐，也沒有送菜上客房的服務……”霍去病覺得自己真相了，破綻百出的神女，他們居然毫不懷疑。
顧青檸破防了：“你以為裝神女容易啊，為了裝神女，我在大漢的時候沒有一天是放松的，整天提心吊膽，生怕自己被拆穿，每天都是等顧客吃完飯後才躲在房間裏隨便吃點……”
說得那叫一個聞者落淚，見者傷心，要不是他們常在一起玩樂、打賭，他都要信了。
雖然不信，但霍去病也不會應對這種場合，只能岔開話題，“始皇帝還等著呢，我先把菜端出去，先喝湯，再吃這個是吧？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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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看到端上來的四菜一湯，眼前瞬間一亮，白玉作盤，琉璃當杯，吃的是全是他沒見過的東西，觀其色，聞其味就知道不凡，荒山野嶺裏可找不出這些東西，想來定是天上之物。
奶白的湯汁上還飄著幾顆蔥花，看著就喜人，嬴政拿起湯匙小心地舀了一勺湯，放在唇邊輕輕地吹了吹，緩緩送入口中。
湯汁入喉，直接得齒頰留香，回味無窮，口腔中還殘留有湯水的鮮、鹹、甜、香，比他平時所食的食物美味千百倍。
嬴政一口接一口，喝完了一碗湯也沒嘗出是什麽食材做的，便只當是天上的食材，人間沒有。
隨後他拿起一旁的箸，夾起面前最近的一道菜。
鹹香的口感讓他眼睛亮了亮，又挨個將桌上的菜嘗了一遍。
所有的菜味道都極好，一絲苦味也沒有，嬴政眼神一暗，看來這並非偶然，而是神女所用的鹽中確實沒有苦味。
大秦的鹽無論磨得多細篩得多仔細總是會留下一種揮之不去的苦味，鹹得發苦，面前的菜肴卻沒有這種問題。
嬴政第一次吃到沒有苦味的鹽，心中忍不住感慨萬千。
這就是仙人平時的生活嗎？
豪奢如他都忍不住酸了一下，他將六國財富盡收於鹹陽宮，也過不上這樣的日子。
若他也能成仙……
見秦始皇吃得歡，霍去病眼底的疑惑愈發濃了，忍不住在腦海裏問：“不是說給始皇帝催吐嗎？他吃得很享受，可沒有要吐的感覺。”
顧青檸：“他都一晚上沒有吃東西，催吐也吐不出什麽，先讓他吃點補品養養身體，再催吐。對了，問問他吃飽了沒有，要不要再來一碗番茄雞蛋面。”
霍去病：“番茄？那是什麽？”大漢似乎沒有得到過這樣食材啊。
“就是西紅柿。後世有不少人惋惜秦始皇一生都沒吃過番茄雞蛋面，天天嚷著要讓他也吃上一回，想穿到大秦為他種地，天天投餵他，讓他吃上大秦沒有的美食。”
聞言，霍去病感覺更微妙了，這場景怎麽似曾相識，“之前你送我的巧克力、棒棒糖……莫不是也是後世人惋惜我沒吃上？”
“對啊！你知道嗎，你的墓碑前放了超多零食，各種各樣的零食都有。連三歲的小孩子都會把自己的零嘴送給你。”
霍去病：“……”雖然那些糖果確實可口美味，但他對糖果沒有執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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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下心裏的別扭，霍去病又問，“後世這麽富裕嗎？我一個死了兩千多年的古人居然還能收到那麽多的貢品。”
顧青檸不說話了，她總不能說是因為你的墓被做成了景區，成了旅客打卡的地點，去的人多，留下的東西自然也多。
***
鹹陽宮
蒙毅回宮第一件事就是去見扶蘇，陛下東巡，命扶蘇公子監國，要廢公子胡亥這樣的事得先知會他一聲。
而且蒙毅和扶蘇交好，也想和扶蘇說說心裏話。
扶蘇看完了蒙毅帶回的手書，只覺得一頭霧水，阿父這又是何意？
從蒙毅那裏得知神女下凡的種種事跡後，第一反應就是不信；聽到阿父因為對方幾句話就要廢了弟弟，更是覺得荒謬。
扶蘇起身，打算去見秦始皇，問蒙毅：“阿父在何處？”
蒙毅：“自然是在神女那裏，那地方喚作白玉京，我和你說……”
蒙毅想和扶蘇說白玉京神異之處，扶蘇不想聽，打斷道：“阿父這些年對鬼神之說愈發迷信，對各地來的方士禮遇有加，贈金贈人贈地是常有之事，如今天下誰人不知阿父寵信方士。
有人想借此取悅阿父，我們應該勸諫阿父才是，怎能由著他許諾那——”
扶蘇想說妖女，又覺得不妥，此前來鹹陽的方士都是男子，這還是第一次有女子以此道哄騙阿父，扶蘇一時間竟找不出適合的形容詞。
蒙毅：“……”合著我說了那麽多白說了？你是一句也沒聽進去啊！
“公子，毅之前待方士如何？”
扶蘇道：“蒙上卿向來不喜方士，多次向阿父進言，差點惹得阿父不喜。”
“既然如此，公子為何不信毅？毅豈會因一點小把戲而上當受騙？”蒙毅急聲道，“神女是真神下凡，祂……”
蒙毅重述了一遍在白玉京的所見所聞，尤其是那些鬼斧神工的機關。
這次扶蘇聽進去了，但聽進去後他看蒙毅的眼神更怪異了，很想問對方是不是發癔癥，不然怎麽會說出水取之不竭用之不盡，且還是熱水這種話。
還有亮如白晝的燈、能照得人纖毫畢現的鏡子……
蒙毅和扶蘇交好多年，哪能看不懂他的表情，“我是親眼所見，絕不會有假。若非如此，我又怎麽會信？”
“這世上當真有些東西？”扶蘇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到底沒像之前一樣完全不信，“若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若真有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熱水，有能不燒碳也溫暖的法子……”
說到最後，扶蘇輕喃，“若如此，她是不是神女還重要？”
思及此，扶蘇側頭對蒙毅道：“蒙上卿，孤想去瞧瞧那白玉京，你帶孤去。”
蒙毅像看傻子一樣看他，“陛下要留在白玉京解毒，公子自然要留下監國，豈能置國事不顧？”
“而且我來是向你傳達陛下的旨意。”差點被你帶到溝裏去，忘了正事，“不說了，我先去傳旨。”
“等等，”扶蘇叫住蒙毅，“亥弟如今才十五，天真無邪，對阿父一片孺慕，對我也是親近有加，怎麽會做出弒父殺兄的事？會不會——”
還不等扶蘇說完，蒙毅就打斷：“不會！神女親口所言豈會有假？”話落，又皺了皺眉頭，“你這些話可別當著陛下的面說，若在陛下面前詆毀神女，可不會是斥責那麽簡單。”
其實蒙毅想說，你長點心吧，胡亥都要殺你，你還替他說話呢，這種情況就別管是不是真了，先下手為強啊！但他也知道，以扶蘇的性子不會做這樣的事。
扶蘇沒有把蒙毅的話放在心上，若人人都懼怕責罰不敢進言，那阿父不就只能聽到順耳的甜言蜜語，而聽不到逆耳的忠言嗎？
人人都如此，不利社稷。
何況……他是真的覺得亥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殺兄他不敢斷言，但弒父……那可是阿父啊，以亥弟的膽子當真敢做出這樣的事嗎？
……
鹹陽宮東北角的一所宮室中，未及冠梳著少年發髻的少年氣得臉色發白，一臉陰鷙，“放肆！孤乃大秦公子，爾等怎敢？”
蒙毅冷眼看著發瘋的胡亥，一字一句道：“這是陛下的旨意。”
見蒙毅拿出秦始皇的手書，胡亥慌了，“我不信，阿父才不會這麽對我，定是你們這些小人在阿父面前詆毀誣陷我，我要見阿父！！！”
不管胡亥怎麽掙紮，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宮室裏的東西被搬走，很快他的宮室就被搬空了，連個坐墊都不給他留。
窗戶被鎖死，大門被關上，本就透光不好的屋子裏頃刻就陷入了黑暗。
嗓子都喊啞了的胡亥徹底傻眼，望著空蕩蕩黑漆漆的宮室，他急切地拍著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見阿父。”
“我是大秦公子，你們這幫賤奴，等我出去一定撕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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