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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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靈
這是最為滴水不漏的關懷話，盡管小皇帝的湯藥裏已經被他下了藥，生病不能早朝的皇帝才是他需要的。
小皇帝任楚胤給自己擦拭，他在楚胤懷裏擡頭，別扭的揚起脖子，非要看見楚胤的臉才甘心，他抓住楚胤的手，眼裏裝著的是不甘不忿，“普通老百姓都可以有自己的喜好可以選擇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孤竟然不可擁有！不管孤喜歡什麽都會被那些文官當成罪狀來批判！孤這皇帝窩囊到這個地步，還不如死了！”
楚胤神色巋然不動，回的滴水不漏：“陛下說笑了，天下乃陛下所有，陛下想要誰敢不從。”
“掌印…”小皇帝自說自話的呢喃著，纖細的胳膊已經攀上楚胤的脖子，病態的臉色上滿是陰鷙的渴望，“孤只要掌印，秦家那個老東西又在罵孤荒廢政業，掌印去替孤好好懲罰他們好不好？孤只有掌印了…”
朝上文官飽讀詩書，但卻並不聽話，總能想出個理由來反駁小皇帝的要求。
小皇帝要制衡這些不聽話的百官，身邊唯一能選擇的只有太監。
在百姓和百官眼裏，東廠作惡多端死不足惜，是大奸大惡之人。
可太監真的都是壞人嗎？
至少在小皇帝這兒不是。小皇帝眼裏，太監是從小陪伴他一起長大，而且無條件順從自己的人。
他是個不受寵的皇子，如果不是楚胤在背後推波助瀾這個皇位是萬萬輪不到他來做。
可既然能做到九五之位，小皇帝也不是吃素的。天子門下，誰的手上又是幹幹凈凈的呢？面對那些猖狂的文官，小皇帝必然要制衡。
在討伐自己的百官和從小護自己長大的楚胤之間，毫無疑問，小皇帝自然選擇放權給後者。
不過也要清楚一點，他不是給太監放權，而是給楚胤放權。他需要的不是太監，需要的是為他而戰的戰士，足以對抗文官集團的戰士。
這個戰士就是楚胤。
所以究其根本，太監也好，楚胤也罷，在小皇帝手裏，也只是棋子，幫他穩固朝堂的棋子。
小皇帝明白楚胤的無情，但更明白楚胤的溫柔，楚胤雖然痛恨先皇，可是外敵入侵時，還是會選擇保衛家國驅逐外賊。
“秦太傅的事情陛下不必擔憂，他貪汙腐敗的證據東廠已經查到了，這其中翰林院的林侍郎在背後出了不少力。”楚胤的回答也讓小皇帝很快安下心。
“如此看來林侍郎確實是個可用之才。”小皇帝的臉色好了些，他又繼續問著，“密謀勾結外敵的人查出來沒有？”
“已經派人盯梢了，不日就可抓捕。”
小皇帝捧起楚胤的臉，神色近乎癡迷：“有了掌印，孤可以高枕無憂。”
小皇帝怎會不知道朝廷上下亂成什麽樣了，都在罵東廠，痛恨楚胤，歸根到底是楚胤動了他們的甜頭。
大廈將傾，獨木難支，這王朝如果不是有楚胤早就成廢墟了，這王朝骨子裏開始腐爛，只剩個架子在維系表面的風光。
當然，這也是楚胤想要看到的，天家不分青紅皂白濫殺無辜，那楚胤就要整個王朝來給楚家陪葬！
楚胤別開臉，躲過了小皇帝的獻吻，冷俏的臉上沒有絲毫多餘表情，抽身而退後他躬身道：“時間不早了，陛下該休息了，明日早朝臣自然會為陛下分憂。”
小皇帝沒有抓住楚胤的發絲，望著空空如也的手，眉角下壓，閃過一縷冰冷殺意。
他擡起眉眼，笑容的偽裝下仍掩蓋不了眼裏的寒星，自幼身居最高位所特有的命令式語氣，“掌印是恨我的吧，楚家上下都是孤的父王所殺，你也被迫入宮受閹刑，如實告訴孤，你是不是恨孤？”
雖然是問句，可小皇帝幾乎是肯定的語氣。
“陛下，這裏早就沒有什麽楚家人，只有一閹人。”楚胤面無表情，他這破敗身子早就沒臉自稱是楚家人。
小皇帝觀察著楚胤巋然不動的神色，心裏不免開始考究，但再懷疑也沒辦法，他需要楚胤，不管是他自己還是這個王朝都需要。
小皇帝開始服軟：“那掌印陪孤睡著再走好不好？就像孤小時候一樣...阿胤，陪陪楹兒，這宮裏晚上經常有人在哭，嗚嗚咽咽的，孤讓他們閉嘴，可他們還是哭，還有孩子的聲音...”
楚胤看著這個一手養大的小皇帝，心裏一時覆雜，最後還是留在了宮裏。
“睡吧，臣就在這陪著陛下…”
“阿胤，不找其他人好不好，他們會的楹兒一樣會…阿胤想把我撕裂都可以，楹兒想身上全部是阿胤的痕跡…”
外界都在傳楚胤身邊養了無數男寵。
小皇帝對楚胤的感情很覆雜，他知道楚胤不是善人，可十幾年的朝夕相處又讓他忍不住對楚胤生出別樣的心思。
沒錯小皇帝想占有楚胤，這個宮裏唯一陪著他的只有楚胤，這是一種病態的占有欲，他想和楚胤一直在泥潭中掙紮下去，至死方休。
小皇帝自覺褪下衣袍，牽引著楚胤的手往自己身上撫去....
楚胤的手指骨節分明，修長如玉。
玉是涼的，可楚胤的手比玉更涼，涼的冰心寒的徹骨，怎麽都暖不熱。
小皇帝僅是被手撫摸，氣息都開始喘起來…
“掌印…阿胤，要了我吧…好不好阿胤…”
任小皇帝一聲聲“阿胤”，可楚胤毫無情動，他盯著小皇帝漂亮的臉蛋，腦海裏只有楚家的那場大火和無論如何都忘不掉的母親最後的遺言。
楚胤側身輕撫小皇帝，眼神裏逐漸寒冷。
在楚家滅門忌日那天，解決掉最後一個害楚家滅門的秦太傅後，楚胤一頭紮進了冰冷的池水中。
楚胤衣襟上的血飄散在水裏，池中的水逐漸被染紅。
從殺第一個人，到最後一個人，楚胤用了整整二十四年。
開始他會害怕，會顫抖，會夜夜做噩夢，手上的血無論如何都洗不掉。
後來噩夢逐漸被母親死前的話語掩蓋，那些人手上都是楚家的血，他們就該死！
楚胤在水裏放肆的大笑起來，笑過後一股巨大的空虛擊垮了他。
冰冷的池水刺激著楚胤的神經，他痛恨這份仇恨，又迷戀覆仇帶來的快感，巨壓之下乍得輕松後的解脫，讓他有種想就此死去的快意。
楚胤將自己逐漸沈入水底，想就此將自己淹沒，直到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楚胤從池中撈起那把被他丟進去的長劍，寒光一閃，水珠斷裂，前來送信的小太監嚇得當場跪倒在地。
“掌、掌印...陛下宣您進宮...”小太監結巴的話都不成個，就怕那被砍成一半的水滴變成了自己。
關於小皇帝總是深夜宣楚胤進宮這事，後宮中早有怨言，三千佳麗成了擺設，難道還獨寵那閹狗不成？
罵歸罵，但小皇帝照舊是從不夜宿後宮，這也導致小皇帝沒有子嗣，皇帝這一脈到這病弱的小皇帝這裏可能就到頭了。
有關倆人的旖旎傳聞已久，多一樁少一樁的楚胤也不在乎，只不過傳到朝廷那群文官耳朵裏可就不是這麽回事了。
文官到底是文官，罵皇帝口不留情，罵楚胤更是一針見血。
總結一下，大抵都是四字。
諸如：“霍亂朝堂”“□□後宮”“禍國殃民”...
不過小皇帝可從來不在乎，史官想怎麽寫怎麽罵都隨他去吧，反正被罵的也不少了，這一點上他倒是和楚胤的想法一樣。
深夜進宮，太監宮女們在前頭掌燈帶路，楚胤看著這條走了無數遍的路，路兩旁還有他親自種下的梅花，如今開的正好，他一步步登上臺階，心底騰升出詭異的感覺，這條路，是否應該中止了呢...
楚家的仇，是否可以結束了呢？
楚胤袖口的手逐漸收緊。
寢殿裏小皇帝依舊纏綿病榻，不過這次他沒再招手讓楚胤坐過來陪著他。
“其實你是恨我的吧。”小皇帝再次問了這個問題，不過這次他沒有稱‘“孤”也沒有叫楚胤“掌印”。
楚胤眼皮微動，“臣不敢。”
小皇帝輕笑一聲，“你敢，你怎麽不敢，涉及到當年那件案子的人都快被你屠殺殆盡了，我身體流著皇室的血，你看我的時候無數次想殺了我吧，或者現在就該輪到我死了。”
當初他為了活命自願做了楚胤的傀儡皇帝，其實楚胤要殺誰都和他無關，他也不關心，這世上他所關心的人早已經死絕了。
小皇帝在楚胤懷裏擡頭，想看楚胤的表情。
殿內光線昏暗，楚胤隱藏在陰影下，眼眸漆黑，語焉不詳的說道：“陛下呢，不也一樣恨我，如果沒有遇到我，陛下不會只能當一個傀儡皇帝。”
“我從不後悔遇到你。”小皇帝搖搖頭在楚胤的懷裏閉上眼睛，這樣的溫暖，再多停留一點吧，小皇帝這樣想著。
上天註定不能如小皇帝所願。
從秋過渡到冬，可能只需要一場大雪。
雪夜很美，火光沖天的雪夜更是充斥著詭異妖冶的美。
白茫茫的雪地中，紅色的火光將雪也映成了紅。
冬季天幹物燥，池水又都結冰，宮內一旦走水火勢快速蔓延，層層紅墻不是庇護而成了要命的束縛。
“不好啦！走水啦快救陛下！”太監宮女們都奔走著救火，“皇帝陛下還在殿內吶！”
可是火勢太大，侍衛們幾次沖進去都無果，加上小皇帝早已病入膏肓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支撐著他逃出來。
像是感應到什麽，小皇帝隔著滔天火光小皇帝看著殿外的楚胤，楚胤也在冷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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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為滴水不漏的關懷話，盡管小皇帝的湯藥裏已經被他下了藥，生病不能早朝的皇帝才是他需要的。
小皇帝任楚胤給自己擦拭，他在楚胤懷裏擡頭，別扭的揚起脖子，非要看見楚胤的臉才甘心，他抓住楚胤的手，眼裏裝著的是不甘不忿，“普通老百姓都可以有自己的喜好可以選擇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孤竟然不可擁有！不管孤喜歡什麽都會被那些文官當成罪狀來批判！孤這皇帝窩囊到這個地步，還不如死了！”
楚胤神色巋然不動，回的滴水不漏：“陛下說笑了，天下乃陛下所有，陛下想要誰敢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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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上文官飽讀詩書，但卻並不聽話，總能想出個理由來反駁小皇帝的要求。
小皇帝要制衡這些不聽話的百官，身邊唯一能選擇的只有太監。
在百姓和百官眼裏，東廠作惡多端死不足惜，是大奸大惡之人。
可太監真的都是壞人嗎？
至少在小皇帝這兒不是。小皇帝眼裏，太監是從小陪伴他一起長大，而且無條件順從自己的人。
他是個不受寵的皇子，如果不是楚胤在背後推波助瀾這個皇位是萬萬輪不到他來做。
可既然能做到九五之位，小皇帝也不是吃素的。天子門下，誰的手上又是幹幹凈凈的呢？面對那些猖狂的文官，小皇帝必然要制衡。
在討伐自己的百官和從小護自己長大的楚胤之間，毫無疑問，小皇帝自然選擇放權給後者。
不過也要清楚一點，他不是給太監放權，而是給楚胤放權。他需要的不是太監，需要的是為他而戰的戰士，足以對抗文官集團的戰士。
這個戰士就是楚胤。
所以究其根本，太監也好，楚胤也罷，在小皇帝手裏，也只是棋子，幫他穩固朝堂的棋子。
小皇帝明白楚胤的無情，但更明白楚胤的溫柔，楚胤雖然痛恨先皇，可是外敵入侵時，還是會選擇保衛家國驅逐外賊。
“秦太傅的事情陛下不必擔憂，他貪汙腐敗的證據東廠已經查到了，這其中翰林院的林侍郎在背後出了不少力。”楚胤的回答也讓小皇帝很快安下心。
“如此看來林侍郎確實是個可用之才。”小皇帝的臉色好了些，他又繼續問著，“密謀勾結外敵的人查出來沒有？”
“已經派人盯梢了，不日就可抓捕。”
小皇帝捧起楚胤的臉，神色近乎癡迷：“有了掌印，孤可以高枕無憂。”
小皇帝怎會不知道朝廷上下亂成什麽樣了，都在罵東廠，痛恨楚胤，歸根到底是楚胤動了他們的甜頭。
大廈將傾，獨木難支，這王朝如果不是有楚胤早就成廢墟了，這王朝骨子裏開始腐爛，只剩個架子在維系表面的風光。
當然，這也是楚胤想要看到的，天家不分青紅皂白濫殺無辜，那楚胤就要整個王朝來給楚家陪葬！
楚胤別開臉，躲過了小皇帝的獻吻，冷俏的臉上沒有絲毫多餘表情，抽身而退後他躬身道：“時間不早了，陛下該休息了，明日早朝臣自然會為陛下分憂。”
小皇帝沒有抓住楚胤的發絲，望著空空如也的手，眉角下壓，閃過一縷冰冷殺意。
他擡起眉眼，笑容的偽裝下仍掩蓋不了眼裏的寒星，自幼身居最高位所特有的命令式語氣，“掌印是恨我的吧，楚家上下都是孤的父王所殺，你也被迫入宮受閹刑，如實告訴孤，你是不是恨孤？”
雖然是問句，可小皇帝幾乎是肯定的語氣。
“陛下，這裏早就沒有什麽楚家人，只有一閹人。”楚胤面無表情，他這破敗身子早就沒臉自稱是楚家人。
小皇帝觀察著楚胤巋然不動的神色，心裏不免開始考究，但再懷疑也沒辦法，他需要楚胤，不管是他自己還是這個王朝都需要。
小皇帝開始服軟：“那掌印陪孤睡著再走好不好？就像孤小時候一樣...阿胤，陪陪楹兒，這宮裏晚上經常有人在哭，嗚嗚咽咽的，孤讓他們閉嘴，可他們還是哭，還有孩子的聲音...”
楚胤看著這個一手養大的小皇帝，心裏一時覆雜，最後還是留在了宮裏。
“睡吧，臣就在這陪著陛下…”
“阿胤，不找其他人好不好，他們會的楹兒一樣會…阿胤想把我撕裂都可以，楹兒想身上全部是阿胤的痕跡…”
外界都在傳楚胤身邊養了無數男寵。
小皇帝對楚胤的感情很覆雜，他知道楚胤不是善人，可十幾年的朝夕相處又讓他忍不住對楚胤生出別樣的心思。
沒錯小皇帝想占有楚胤，這個宮裏唯一陪著他的只有楚胤，這是一種病態的占有欲，他想和楚胤一直在泥潭中掙紮下去，至死方休。
小皇帝自覺褪下衣袍，牽引著楚胤的手往自己身上撫去....
楚胤的手指骨節分明，修長如玉。
玉是涼的，可楚胤的手比玉更涼，涼的冰心寒的徹骨，怎麽都暖不熱。
小皇帝僅是被手撫摸，氣息都開始喘起來…
“掌印…阿胤，要了我吧…好不好阿胤…”
任小皇帝一聲聲“阿胤”，可楚胤毫無情動，他盯著小皇帝漂亮的臉蛋，腦海裏只有楚家的那場大火和無論如何都忘不掉的母親最後的遺言。
楚胤側身輕撫小皇帝，眼神裏逐漸寒冷。
在楚家滅門忌日那天，解決掉最後一個害楚家滅門的秦太傅後，楚胤一頭紮進了冰冷的池水中。
楚胤衣襟上的血飄散在水裏，池中的水逐漸被染紅。
從殺第一個人，到最後一個人，楚胤用了整整二十四年。
開始他會害怕，會顫抖，會夜夜做噩夢，手上的血無論如何都洗不掉。
後來噩夢逐漸被母親死前的話語掩蓋，那些人手上都是楚家的血，他們就該死！
楚胤在水裏放肆的大笑起來，笑過後一股巨大的空虛擊垮了他。
冰冷的池水刺激著楚胤的神經，他痛恨這份仇恨，又迷戀覆仇帶來的快感，巨壓之下乍得輕松後的解脫，讓他有種想就此死去的快意。
楚胤將自己逐漸沈入水底，想就此將自己淹沒，直到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楚胤從池中撈起那把被他丟進去的長劍，寒光一閃，水珠斷裂，前來送信的小太監嚇得當場跪倒在地。
“掌、掌印...陛下宣您進宮...”小太監結巴的話都不成個，就怕那被砍成一半的水滴變成了自己。
關於小皇帝總是深夜宣楚胤進宮這事，後宮中早有怨言，三千佳麗成了擺設，難道還獨寵那閹狗不成？
罵歸罵，但小皇帝照舊是從不夜宿後宮，這也導致小皇帝沒有子嗣，皇帝這一脈到這病弱的小皇帝這裏可能就到頭了。
有關倆人的旖旎傳聞已久，多一樁少一樁的楚胤也不在乎，只不過傳到朝廷那群文官耳朵裏可就不是這麽回事了。
文官到底是文官，罵皇帝口不留情，罵楚胤更是一針見血。
總結一下，大抵都是四字。
諸如：“霍亂朝堂”“□□後宮”“禍國殃民”...
不過小皇帝可從來不在乎，史官想怎麽寫怎麽罵都隨他去吧，反正被罵的也不少了，這一點上他倒是和楚胤的想法一樣。
深夜進宮，太監宮女們在前頭掌燈帶路，楚胤看著這條走了無數遍的路，路兩旁還有他親自種下的梅花，如今開的正好，他一步步登上臺階，心底騰升出詭異的感覺，這條路，是否應該中止了呢...
楚家的仇，是否可以結束了呢？
楚胤袖口的手逐漸收緊。
寢殿裏小皇帝依舊纏綿病榻，不過這次他沒再招手讓楚胤坐過來陪著他。
“其實你是恨我的吧。”小皇帝再次問了這個問題，不過這次他沒有稱‘“孤”也沒有叫楚胤“掌印”。
楚胤眼皮微動，“臣不敢。”
小皇帝輕笑一聲，“你敢，你怎麽不敢，涉及到當年那件案子的人都快被你屠殺殆盡了，我身體流著皇室的血，你看我的時候無數次想殺了我吧，或者現在就該輪到我死了。”
當初他為了活命自願做了楚胤的傀儡皇帝，其實楚胤要殺誰都和他無關，他也不關心，這世上他所關心的人早已經死絕了。
小皇帝在楚胤懷裏擡頭，想看楚胤的表情。
殿內光線昏暗，楚胤隱藏在陰影下，眼眸漆黑，語焉不詳的說道：“陛下呢，不也一樣恨我，如果沒有遇到我，陛下不會只能當一個傀儡皇帝。”
“我從不後悔遇到你。”小皇帝搖搖頭在楚胤的懷裏閉上眼睛，這樣的溫暖，再多停留一點吧，小皇帝這樣想著。
上天註定不能如小皇帝所願。
從秋過渡到冬，可能只需要一場大雪。
雪夜很美，火光沖天的雪夜更是充斥著詭異妖冶的美。
白茫茫的雪地中，紅色的火光將雪也映成了紅。
冬季天幹物燥，池水又都結冰，宮內一旦走水火勢快速蔓延，層層紅墻不是庇護而成了要命的束縛。
“不好啦！走水啦快救陛下！”太監宮女們都奔走著救火，“皇帝陛下還在殿內吶！”
可是火勢太大，侍衛們幾次沖進去都無果，加上小皇帝早已病入膏肓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支撐著他逃出來。
像是感應到什麽，小皇帝隔著滔天火光小皇帝看著殿外的楚胤，楚胤也在冷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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