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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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46章
“嗯？”虞瓊沒反應過來。
“結婚紀念日她們不打算大辦, 只在老宅辦個小型的party，奶奶說，希望你來。”
秦桑榆沒有看虞瓊，低頭繼續吃飯, 心裏卻莫名有點緊張。
兩人現在只是訂婚, 並沒有結婚, 去對方家裏參加對方母親媽媽結婚紀念日的派對, 聽上去的確有些誇張了。
如今秦家搭上了虞家, 秦韶自然是希望能多親近。
虞瓊沈默的時間有些太長了，秦桑榆扒拉著盤子裏的食物, 驟然沒了胃口, 她低聲道:“如果你不方便, 也沒關系。”
“啊？什麽, 沒有不方便。”虞瓊立刻回答，她連飯都不吃了, 直接問:“我要穿什麽樣的衣服？”
“就按照平時穿的就好。”秦桑榆見她沒有不樂意，心裏也輕松了幾分:“到時候我接你。”
“你要來接我？”虞瓊眨眼。
“你不希望我去？”秦桑榆擡頭。
“才不是，姐姐可一定要來接我哦。”虞瓊撐著下巴，立刻道。
吃完飯後，兩人離開餐廳。
“你要回公司嗎？”虞瓊牽著她的手，晃晃悠悠的，明顯不想分開。
“嗯, 你呢？你不管虞氏了？都已經一個星期沒去公司了吧？”秦桑榆遠遠看到曲藍的車開了過來, 露出一絲了然的笑容。
虞瓊沒看到曲藍的車, 只自顧自道:“沒有, 我……”
“虞總——”曲藍的聲音從虞瓊身後傳來，虞瓊當即身體一僵。
“你已經一個星期沒去上班了。”秦桑榆忍著笑:“快回去吧。”
“……”
虞瓊深深吸了一口氣, 轉過身來，心情極為糟糕地朝著曲藍招了招手。
曲藍毫無防備地開車過來。
虞瓊不情不願地瞪了自己助理一眼，上了車。
秦桑榆看著她這幅模樣，心中一軟，趁曲藍還沒發動車子，對著秦桑榆的後車窗打了個手勢。
虞瓊不明所以地降下車窗，湊了過來。
秦桑榆微微一笑，靠近在她額頭落下一個輕吻。
虞瓊猛得瞪大眼睛，下意識捂住了額頭，茫然擡眸。
“曲藍，開車註意安全。”
說完後，秦桑榆起身，沖著曲藍擺了擺手，轉身朝著盧筱的車走去。
“哦……好……”曲藍聽得一頭霧水，但還是老實點頭。
虞瓊趴在車窗上，就這麽盯著秦桑榆消失在另一輛車裏，忽然開口:“曲藍……”
“嗯？”曲藍回頭。
“沒事，去公司吧。”虞瓊方才的不耐煩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嘴角微微上揚，雙手優雅地搭在膝蓋上。
曲藍對虞瓊的變臉十分茫然，但還是乖乖聽話開車往公司去。
時間一晃而過，在虞氏停止打壓後，秦氏的股票走勢一路向好，資金逐漸能夠流轉，電影項目也開始恢覆正常運行。
再加上虞瓊做主入了一比金額巨大的投資，幾乎是瞬間將凝固在齒輪運行中間的秦氏盤活。
而結婚紀念日也如期而至。
“蠻蠻，你是去參加結婚紀念日，不是去走秀，這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虞晴抱著手臂，幫虞瓊舉著全身鏡，抽空從鏡子後面探出頭來，問。
“這是我第一次以未婚妻的身份見秦桑榆的家人。”虞瓊對著鏡子左右看看，不滿道:“你鏡子舉穩一點兒！”
“哎呦我的小祖宗。”虞晴無奈:“那兒不是有全身鏡嗎？”
“我還得走過去，不方便。”虞瓊皺眉:“你幫我看看，這套怎麽樣？”
“太繁瑣了，你穿過去會艷壓主人公的。”虞晴提醒。
“啊？”虞瓊恍然:“對……那這套呢？”
直到秦桑榆來接人，虞瓊才剛穿上挑好的裙子。
她一身細吊帶花苞裙，白粉色漸變，趁得人比花嬌，一頭長發及腰，回眸望過來時，秦桑榆都有些恍神。
“你媽媽和母親今天穿的是什麽衣服啊？”虞瓊都要出門了，忽然猶豫了。
“你還在乎這個？”秦桑榆站在門口，訝異。
“我怕撞色。”虞瓊拉了拉裙子，小聲道。
秦桑榆看著她猶豫的模樣，心中一軟，溫聲道:“放心，她們穿的是紅色。”
虞瓊立刻挽住秦桑榆的手:“那就好！”
她從前根本不會在乎撞色的問題，只是那是秦桑榆的家人，她不想給對方一個不好的印象。
夜晚降臨，京都華燈初上，越往秦家老宅，外面的燈火便越發的稀疏，直到陷入濃郁的夜色當中，虞瓊盯著窗外，心裏莫名開始緊張。
秦桑榆處理完最後一點工作，一扭頭，就看到虞瓊在深呼吸。
她噗嗤一聲笑了:“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虞瓊不想承認自己緊張，嘴硬道:“車裏太悶了。”
“現在已經是秋天了，不能開窗。”秦桑榆主動牽起她的手，卻發現她指尖冰冷:“讓你穿厚一點。”
“穿厚了不好看啊姐姐。”虞瓊反手握住秦桑榆的手，靠了過來。
又開始裝可憐。
秦桑榆心裏想著，卻將早就準備好的風衣小心地裹在虞瓊身上，謹慎地扯開了一些空間，避免她衣服被壓出褶皺。
“謝謝姐姐，暖和多了。”虞瓊往秦桑榆懷裏靠。
前面開車的張叔看了一眼後視鏡，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
大小姐每次回老宅，都是一副緊繃的樣子，還是頭一次見她露出別的表情，看來和這位虞瓊小姐與自家大小姐之間，不僅僅只是商業聯姻。
車很快抵達秦家老宅，車門打開，秦桑榆牽著虞瓊的手下了車。
“不知道兩位伯母會不會喜歡我送的禮物。”
“你送的都好。”
“姐姐是在敷衍我嗎？”虞瓊擡頭。
自從秦桑榆回到她身邊，雖然可以隨時見到人，可是虞瓊還是沒什麽安全感，再加上被徹底標記的緣故，平日裏都格外敏感一些。
“沒有，我說的是實話。”
秦桑榆的確沒有敷衍她，秦瑤和沈雲書怎麽可能會不喜歡虞氏大小姐送的禮物，哪怕禮物是一張白紙，她們都要誇這張白紙是私人訂制。
更何況，她在來之前看到過禮物，似乎是精心準備的。
“那就當姐姐說的是實話了。”虞瓊俏皮一笑，牽著秦桑榆的手，握得更緊了。
既然是秦如蔓和沈雲書的結婚紀念日，秦瑤自然也來了，只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帶她身邊那位小演員。
秦如蔓一身紅色旗袍，看上去倒也富貴典雅，而沈雲書穿著同色系的襯衫，坐在一旁笑呵呵的。
“不過是一起吃頓便飯，還帶什麽禮物。”
一進門，秦瑤率先拿出了禮物，給秦如蔓的是一條天然珍珠項鏈，根據光澤判斷，的確是天然的，送沈雲書的，則是一把竹扇。
還行。
虞瓊坐在一邊，抿了一口酒，漫不經心地想著。
不過比起秦桑榆準備的禮物，就上不了什麽臺面了。
“媽媽喜歡嗎？這條珍珠項鏈，是我親自找設計師定制的，特別襯您的膚色。”秦瑤摟住秦如蔓的手臂撒嬌。
一旁的沈雲書也露出了疼愛的神色:“你呀，就是偏心，怎麽送母親的就是一把扇子？”
“你這就冤枉我了，這把竹扇，可是我親手做的，我還找了一位書法大師題字，您不喜歡嗎？”
“喜歡，瑤瑤送的我都喜歡。”
虞瓊冷眼看著這三人演母女情深，忍不住瞄了秦桑榆一下。
卻見對方臉上沒什麽表情，坐在她身邊，仿佛一個局外人。
“好了，別再撒嬌了，讓虞總看笑話，廚房的人說飯菜準備好了，只能辛苦虞總吃頓簡陋的便飯了。”
虞瓊笑笑，卻沒起身。
“虞總這是？”沈雲書不解。
“桑榆的禮物，兩位伯母還沒看呢吧？”虞瓊故作疑惑:“怎麽只看秦瑤的禮物？”
秦如蔓當即露出了一個尷尬的表情，一旁的沈雲書卻道:
“桑榆能送* 什麽，她那麽忙，肯定是讓助理選的，以後再看也不遲，不用耽誤吃飯時間。”
“可是我想看。”虞瓊直接握住了秦桑榆的手，一直沒說話的秦桑榆一怔，下意識看向虞瓊。
卻見虞瓊仰著腦袋，眼神犀利，對自己的母親步步緊逼。
“那既然虞總想看，當然可以。”沈雲書意識到了虞瓊的不滿，急忙找補，讓一旁的傭人將秦桑榆的禮物拿來。
“這麽高品質的祖母綠，也只有桑榆能尋來。”
禮物盒子一打開，裏面是一條祖母綠掛墜，色澤濃郁，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另一個盒子裏，是一塊鑲著鉆石的手表，依舊是價值連城。
這兩樣東西，任何一樣，都能吊打秦瑤的禮物。
秦瑤臉上原本得意的神情當即龜裂，有些不甘道:“我是自己親手做的。”
“是嗎？”
虞瓊直接拿起那把所謂親手制作的竹扇，晃了晃:“我們虞氏有一家公司是做設計的，對竹類用品，也是有些研究的，你說自己做的東西，上面為什麽會有批量加工的痕跡？”
她刷的一聲展開折扇，意味深長地將那處機器加工的痕跡指給眾人看。
“虞總……都是孩子的一片心意……”
“是嗎？我怎麽覺得，你們沒把桑榆的禮物當成心意呢？”
這句話一出，在場瞬間一片寂靜。
“虞總，您這是什麽話。”秦瑤見狀，立刻裝起了委屈:“是，姐姐是比我有錢，那是因為奶奶讓桑榆姐姐接手了公司，所以，我只有分紅……”
“是，分紅都去包小演員了唄？”虞瓊輕輕一笑。
秦瑤當即像被掐住喉嚨的鴨子，臉色一陣漲紅:“虞總，你怎麽能……”
“我說什麽了嗎？”虞瓊拉住秦桑榆的袖子，一臉無辜:“我好餓，我們去吃飯吧？”
虞瓊這句話就像刺破氣氛的利劍，沈雲書立刻道:“好，我們去吃飯。”
話音落下，虞瓊就拉著秦桑榆準備離開，卻見一旁一直沒說話的秦如蔓摟住了撲過來的秦瑤。
“沒事的瑤瑤，媽媽相信你，嗯？”
那些安慰的話語讓虞瓊瞬間看向秦桑榆。
只是她不知道，秦桑榆早已經習慣，因此只是露出了幾分諷刺的笑。
但這一絲自嘲的，無奈的，諷刺的笑，讓虞瓊心口悶痛了起來。
明明為這個家付出更多的是秦桑榆，花更多精力維持的也是秦桑榆，收拾秦瑤爛攤子的也是秦桑榆……
可秦如蔓和沈雲書眼裏卻只能看到秦瑤。
“姐姐……”虞瓊忍不住攥緊了秦桑榆的手。
“嗯？餓了是吧？她們應該準備了你愛吃的菜。”秦桑榆回神。
“你有我呢。”虞瓊卻道。
秦桑榆沒說話，只是回握了回去。
餐桌上，虞瓊坐在秦桑榆旁邊，沈雲書和秦如蔓則坐在秦桑榆兩人對面，她們身邊坐著秦瑤。
這個位次順序，讓虞瓊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
秦桑榆似乎對眼前的情景習以為常，依舊低頭吃飯。
秦瑤看了秦桑榆一眼，又看了秦如蔓一眼，清了清嗓子，直接舉起酒杯:
“今天是母親和媽媽的結婚紀念日，祝兩位媽媽身體健康，永遠相愛！”
秦如蔓立刻笑顏如花，也舉起酒杯，與秦瑤碰杯:“謝謝瑤瑤寶貝。”
沈雲書也笑呵呵地舉起酒杯，一家三口看著格外溫馨。
如果桌上沒有坐著的另外兩人。
虞瓊忽然將手中的叉子丟進餐盤。
原本其樂融融的餐桌上驟然傳來一陣叮呤咣啷的聲響，打斷了一家三口的溫情互動。
秦瑤顯然被虞瓊忽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虞總……”
“啊，東西好難吃。”虞瓊皺眉。
秦桑榆不明所以地看她，秦氏老宅的廚師一向都還不錯。
“那要不要讓廚師換一盤給您？”沈雲書顯然對虞瓊很是討好，當即道。
“用不著。”虞瓊抱著手臂，打量著她和秦瑤:“食物本身不難吃，但有個人一說話就汙染空氣，所以食物都變臭了。”
她捂住鼻子，一臉嫌棄。
如果秦瑤這時候都看不出她是什麽意思的話，她就白活了。
“虞總，你怎麽這樣說話？”秦瑤頓時裝委屈，她往秦如蔓身邊靠靠:“不能因為桑榆姐姐不會說好話，就怨我吧。”
“啊，和桑榆沒關系，我只是單純討厭你。”虞瓊握住秦桑榆的手，毫不避諱道。
秦瑤:……
“虞總，你畢竟是我們桑榆的未婚妻，這樣是不是不太好？”秦如蔓皺眉，譴責的目光落在秦桑榆身上。
“她管不了我。”虞瓊最討厭的就是秦如蔓這個眼神，明明秦桑榆什麽都沒有做錯，她卻總是一副，你怎麽讓我這麽失望的表情。
憑什麽？
她把秦桑榆捧在手心裏，不是讓這些人這樣欺負的。
“伯母，既然這麽不喜歡桑榆，就不要用她的錢，不是嗎？”虞瓊淡淡道。
這句話幾乎是打了整張桌子上所有人的臉。
秦桑榆看著虞瓊，欲言又止。
“伯母脖子上鉆石項鏈，應該是今年春款裏最貴的設計款吧，聽說伯母的分紅都給了秦瑤，那這條項鏈是怎麽來的？”
秦如蔓皺眉:“虞總，這是我的私事吧。”
“我現在是秦桑榆的未婚妻，她的錢就是我的錢，既然是我的錢，總得過問一下吧？”
虞瓊伸手，仔細欣賞著自己的指甲。
秦如蔓臉色當即不好看了:“秦桑榆！”
秦桑榆嘆了口氣，放下餐具，剛要說話，就被虞瓊摁住。
“別喊她，她現在都聽我的。”虞瓊淡淡道:“還有沈伯母，手腕上那塊限量款，應該是去年年底走桑榆的賬買的吧，因為是從別人手裏收來的收藏款，應該是，九百多萬？”
沈雲書的臉色也變了。
眼看虞瓊把整個飯桌上的人都懟了一遍，秦桑榆不知為何，一點兒都不想替她們辯解，只是平靜道:
“既然老宅的飯不好吃，那我們就先走了。”
秦桑榆直接起身，拉著虞瓊的手腕，準備離開。
“秦桑榆！你要這樣不孝嗎？”秦如蔓仿佛終於抓住了秦桑榆的把柄，當即起身，隨手將手裏的餐具扔向秦桑榆！
那把銀叉扔過來的時候，虞瓊都驚住了，她下意識就要去護秦桑榆，卻見秦桑榆拉著她直接往旁邊挪了一步，躲開了。
簡直習以為常。
“秦伯母！”虞瓊這下是真的生氣了，她轉身要說點什麽，卻被一言不發的秦桑榆拉著離開了餐廳。
“怎麽不回家？”看著秦桑榆把自己拉到偏院的住處，有些疑惑。
“奶奶會知道。”秦桑榆道。
“你……”虞瓊忽然感受到了語言的乏力，最終只好坐在臥室的床上，低聲道:“我今天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沒有，你就做自己就好。”秦桑榆蹲在她面前，輕輕將她的頭發掖至耳後:“真的很難吃嗎？晚飯好像沒吃多少？”
“嗯，很難吃，你幫我做碗面吧。”虞瓊苦著臉。
“好。”秦桑榆好笑地摸了摸她的頭發，起身往廚房而去。
偏院的廚房她很少用，但好在有保姆一直打掃整理，冰箱裏的菜和肉都是新鮮的。
秦桑榆在廚房做飯，虞瓊便幹脆離開了臥室，去院子裏透氣，比起虞家像個天然花園一樣的住處，秦宅還是有些不夠天然。
她沿著院子裏的鵝卵石路，隨意地散著步。
“虞小姐——”一個做作的聲音傳來。
虞瓊當即停下腳步，原本放松的表情也警惕了幾分。
她一轉身，就看到秦瑤端著一盤點心站在她不遠處，臉上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
虞瓊走之後，秦瑤和沈雲書越想越不安，生怕虞瓊因為剛才的事，對秦氏做點什麽，那她們原本謀求的東西可就功虧一簣了。
想到這兒，秦瑤不得不捏著鼻子，端了一盤廚房做好的糕點過來。
“原來是秦瑤小姐，有什麽事嗎？”虞瓊抱著手臂，語氣聽不出喜怒。
“抱歉，我姐姐和媽媽的關系好像一直都不太好，媽媽也很無奈，讓您看笑話了。”秦瑤絲毫不提自己方才的煽風點火，一臉無辜。
“是嗎？所以呢？”虞瓊看她。
“母親讓我給你和姐姐帶了一盤糕點，當夜宵。”秦瑤笑得十分甜美，根本沒有平時對著秦桑榆囂張跋扈的模樣。
若是虞瓊是個普通人，大約也會被她這一套蒙蔽，以為秦桑榆是一個不通人情的不孝之女。
“你背後這樣陰陽你的姐姐，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虞瓊接過糕點盤，忽然用力一揚！
糕點劈裏啪啦全數落在了秦瑤的身上！
秦瑤被扔了個猝不及防，當即尖叫出聲，臉上的表情都維持不住了！
“怎麽樣？被人扔東西的感覺如何？”虞瓊拍了拍手，將手中的空盤子也扔了過去——
她拍了拍手上的糕點碎屑，看著秦瑤抱著盤子呆楞在原地，冷笑一聲:
“我尊重秦伯母和沈伯母，那是因為她們怎麽說都是桑榆的親人，你算個什麽東西？不倫不類的，嗯？”
這句話徹底刺痛了秦瑤心裏最介意的地方，讓她直接撕開了偽善的假面:
“你！”
“我怎樣？你現在連火都不敢發不是嗎？”虞瓊輕笑:“因為我只要動動手指，你那些醜事，就準備全網播放吧。”
秦瑤的臉色頓時白了，她狠狠地瞪了虞瓊一眼，抱著盤子，轉身就走。
背影格外的狼狽。
虞瓊目送秦瑤離開，懶洋洋地抻了一下手臂，一回頭，就看到了不知何時站在那兒，表情有些覆雜的秦桑榆。
該死……
什麽時候來的？？
虞瓊當即有些尷尬起來，她快步走過去，試圖蒙混過關:“你什麽時候來的？”
“就在你把糕點扔回去的時候。”秦桑榆故意道。
“其實……”虞瓊絞盡腦汁，想挽回一點兒自己的形象:“我……”
“謝謝你。”秦桑榆忽然打斷了她的話。
虞瓊一楞。
謝謝你，看到了我的不堪，我的脆弱，我無法言之於口的痛苦。
秦桑榆就這樣凝視著她，將沒說完的話，在心裏說完。
“這有什麽，你可是我的人。”虞瓊勾了勾嘴角，摟住秦桑榆的手臂:“你做好了嗎？我好餓……”
兩人說說笑笑走進偏院的廚房，溫暖的橙黃色燈光籠罩二人的身形，在墻上落下一片親密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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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虞瓊沒反應過來。
“結婚紀念日她們不打算大辦, 只在老宅辦個小型的party，奶奶說，希望你來。”
秦桑榆沒有看虞瓊，低頭繼續吃飯, 心裏卻莫名有點緊張。
兩人現在只是訂婚, 並沒有結婚, 去對方家裏參加對方母親媽媽結婚紀念日的派對, 聽上去的確有些誇張了。
如今秦家搭上了虞家, 秦韶自然是希望能多親近。
虞瓊沈默的時間有些太長了，秦桑榆扒拉著盤子裏的食物, 驟然沒了胃口, 她低聲道:“如果你不方便, 也沒關系。”
“啊？什麽, 沒有不方便。”虞瓊立刻回答，她連飯都不吃了, 直接問:“我要穿什麽樣的衣服？”
“就按照平時穿的就好。”秦桑榆見她沒有不樂意，心裏也輕松了幾分:“到時候我接你。”
“你要來接我？”虞瓊眨眼。
“你不希望我去？”秦桑榆擡頭。
“才不是，姐姐可一定要來接我哦。”虞瓊撐著下巴，立刻道。
吃完飯後，兩人離開餐廳。
“你要回公司嗎？”虞瓊牽著她的手，晃晃悠悠的，明顯不想分開。
“嗯, 你呢？你不管虞氏了？都已經一個星期沒去公司了吧？”秦桑榆遠遠看到曲藍的車開了過來, 露出一絲了然的笑容。
虞瓊沒看到曲藍的車, 只自顧自道:“沒有, 我……”
“虞總——”曲藍的聲音從虞瓊身後傳來，虞瓊當即身體一僵。
“你已經一個星期沒去上班了。”秦桑榆忍著笑:“快回去吧。”
“……”
虞瓊深深吸了一口氣, 轉過身來，心情極為糟糕地朝著曲藍招了招手。
曲藍毫無防備地開車過來。
虞瓊不情不願地瞪了自己助理一眼，上了車。
秦桑榆看著她這幅模樣，心中一軟，趁曲藍還沒發動車子，對著秦桑榆的後車窗打了個手勢。
虞瓊不明所以地降下車窗，湊了過來。
秦桑榆微微一笑，靠近在她額頭落下一個輕吻。
虞瓊猛得瞪大眼睛，下意識捂住了額頭，茫然擡眸。
“曲藍，開車註意安全。”
說完後，秦桑榆起身，沖著曲藍擺了擺手，轉身朝著盧筱的車走去。
“哦……好……”曲藍聽得一頭霧水，但還是老實點頭。
虞瓊趴在車窗上，就這麽盯著秦桑榆消失在另一輛車裏，忽然開口:“曲藍……”
“嗯？”曲藍回頭。
“沒事，去公司吧。”虞瓊方才的不耐煩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嘴角微微上揚，雙手優雅地搭在膝蓋上。
曲藍對虞瓊的變臉十分茫然，但還是乖乖聽話開車往公司去。
時間一晃而過，在虞氏停止打壓後，秦氏的股票走勢一路向好，資金逐漸能夠流轉，電影項目也開始恢覆正常運行。
再加上虞瓊做主入了一比金額巨大的投資，幾乎是瞬間將凝固在齒輪運行中間的秦氏盤活。
而結婚紀念日也如期而至。
“蠻蠻，你是去參加結婚紀念日，不是去走秀，這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虞晴抱著手臂，幫虞瓊舉著全身鏡，抽空從鏡子後面探出頭來，問。
“這是我第一次以未婚妻的身份見秦桑榆的家人。”虞瓊對著鏡子左右看看，不滿道:“你鏡子舉穩一點兒！”
“哎呦我的小祖宗。”虞晴無奈:“那兒不是有全身鏡嗎？”
“我還得走過去，不方便。”虞瓊皺眉:“你幫我看看，這套怎麽樣？”
“太繁瑣了，你穿過去會艷壓主人公的。”虞晴提醒。
“啊？”虞瓊恍然:“對……那這套呢？”
直到秦桑榆來接人，虞瓊才剛穿上挑好的裙子。
她一身細吊帶花苞裙，白粉色漸變，趁得人比花嬌，一頭長發及腰，回眸望過來時，秦桑榆都有些恍神。
“你媽媽和母親今天穿的是什麽衣服啊？”虞瓊都要出門了，忽然猶豫了。
“你還在乎這個？”秦桑榆站在門口，訝異。
“我怕撞色。”虞瓊拉了拉裙子，小聲道。
秦桑榆看著她猶豫的模樣，心中一軟，溫聲道:“放心，她們穿的是紅色。”
虞瓊立刻挽住秦桑榆的手:“那就好！”
她從前根本不會在乎撞色的問題，只是那是秦桑榆的家人，她不想給對方一個不好的印象。
夜晚降臨，京都華燈初上，越往秦家老宅，外面的燈火便越發的稀疏，直到陷入濃郁的夜色當中，虞瓊盯著窗外，心裏莫名開始緊張。
秦桑榆處理完最後一點工作，一扭頭，就看到虞瓊在深呼吸。
她噗嗤一聲笑了:“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虞瓊不想承認自己緊張，嘴硬道:“車裏太悶了。”
“現在已經是秋天了，不能開窗。”秦桑榆主動牽起她的手，卻發現她指尖冰冷:“讓你穿厚一點。”
“穿厚了不好看啊姐姐。”虞瓊反手握住秦桑榆的手，靠了過來。
又開始裝可憐。
秦桑榆心裏想著，卻將早就準備好的風衣小心地裹在虞瓊身上，謹慎地扯開了一些空間，避免她衣服被壓出褶皺。
“謝謝姐姐，暖和多了。”虞瓊往秦桑榆懷裏靠。
前面開車的張叔看了一眼後視鏡，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
大小姐每次回老宅，都是一副緊繃的樣子，還是頭一次見她露出別的表情，看來和這位虞瓊小姐與自家大小姐之間，不僅僅只是商業聯姻。
車很快抵達秦家老宅，車門打開，秦桑榆牽著虞瓊的手下了車。
“不知道兩位伯母會不會喜歡我送的禮物。”
“你送的都好。”
“姐姐是在敷衍我嗎？”虞瓊擡頭。
自從秦桑榆回到她身邊，雖然可以隨時見到人，可是虞瓊還是沒什麽安全感，再加上被徹底標記的緣故，平日裏都格外敏感一些。
“沒有，我說的是實話。”
秦桑榆的確沒有敷衍她，秦瑤和沈雲書怎麽可能會不喜歡虞氏大小姐送的禮物，哪怕禮物是一張白紙，她們都要誇這張白紙是私人訂制。
更何況，她在來之前看到過禮物，似乎是精心準備的。
“那就當姐姐說的是實話了。”虞瓊俏皮一笑，牽著秦桑榆的手，握得更緊了。
既然是秦如蔓和沈雲書的結婚紀念日，秦瑤自然也來了，只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帶她身邊那位小演員。
秦如蔓一身紅色旗袍，看上去倒也富貴典雅，而沈雲書穿著同色系的襯衫，坐在一旁笑呵呵的。
“不過是一起吃頓便飯，還帶什麽禮物。”
一進門，秦瑤率先拿出了禮物，給秦如蔓的是一條天然珍珠項鏈，根據光澤判斷，的確是天然的，送沈雲書的，則是一把竹扇。
還行。
虞瓊坐在一邊，抿了一口酒，漫不經心地想著。
不過比起秦桑榆準備的禮物，就上不了什麽臺面了。
“媽媽喜歡嗎？這條珍珠項鏈，是我親自找設計師定制的，特別襯您的膚色。”秦瑤摟住秦如蔓的手臂撒嬌。
一旁的沈雲書也露出了疼愛的神色:“你呀，就是偏心，怎麽送母親的就是一把扇子？”
“你這就冤枉我了，這把竹扇，可是我親手做的，我還找了一位書法大師題字，您不喜歡嗎？”
“喜歡，瑤瑤送的我都喜歡。”
虞瓊冷眼看著這三人演母女情深，忍不住瞄了秦桑榆一下。
卻見對方臉上沒什麽表情，坐在她身邊，仿佛一個局外人。
“好了，別再撒嬌了，讓虞總看笑話，廚房的人說飯菜準備好了，只能辛苦虞總吃頓簡陋的便飯了。”
虞瓊笑笑，卻沒起身。
“虞總這是？”沈雲書不解。
“桑榆的禮物，兩位伯母還沒看呢吧？”虞瓊故作疑惑:“怎麽只看秦瑤的禮物？”
秦如蔓當即露出了一個尷尬的表情，一旁的沈雲書卻道:
“桑榆能送* 什麽，她那麽忙，肯定是讓助理選的，以後再看也不遲，不用耽誤吃飯時間。”
“可是我想看。”虞瓊直接握住了秦桑榆的手，一直沒說話的秦桑榆一怔，下意識看向虞瓊。
卻見虞瓊仰著腦袋，眼神犀利，對自己的母親步步緊逼。
“那既然虞總想看，當然可以。”沈雲書意識到了虞瓊的不滿，急忙找補，讓一旁的傭人將秦桑榆的禮物拿來。
“這麽高品質的祖母綠，也只有桑榆能尋來。”
禮物盒子一打開，裏面是一條祖母綠掛墜，色澤濃郁，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另一個盒子裏，是一塊鑲著鉆石的手表，依舊是價值連城。
這兩樣東西，任何一樣，都能吊打秦瑤的禮物。
秦瑤臉上原本得意的神情當即龜裂，有些不甘道:“我是自己親手做的。”
“是嗎？”
虞瓊直接拿起那把所謂親手制作的竹扇，晃了晃:“我們虞氏有一家公司是做設計的，對竹類用品，也是有些研究的，你說自己做的東西，上面為什麽會有批量加工的痕跡？”
她刷的一聲展開折扇，意味深長地將那處機器加工的痕跡指給眾人看。
“虞總……都是孩子的一片心意……”
“是嗎？我怎麽覺得，你們沒把桑榆的禮物當成心意呢？”
這句話一出，在場瞬間一片寂靜。
“虞總，您這是什麽話。”秦瑤見狀，立刻裝起了委屈:“是，姐姐是比我有錢，那是因為奶奶讓桑榆姐姐接手了公司，所以，我只有分紅……”
“是，分紅都去包小演員了唄？”虞瓊輕輕一笑。
秦瑤當即像被掐住喉嚨的鴨子，臉色一陣漲紅:“虞總，你怎麽能……”
“我說什麽了嗎？”虞瓊拉住秦桑榆的袖子，一臉無辜:“我好餓，我們去吃飯吧？”
虞瓊這句話就像刺破氣氛的利劍，沈雲書立刻道:“好，我們去吃飯。”
話音落下，虞瓊就拉著秦桑榆準備離開，卻見一旁一直沒說話的秦如蔓摟住了撲過來的秦瑤。
“沒事的瑤瑤，媽媽相信你，嗯？”
那些安慰的話語讓虞瓊瞬間看向秦桑榆。
只是她不知道，秦桑榆早已經習慣，因此只是露出了幾分諷刺的笑。
但這一絲自嘲的，無奈的，諷刺的笑，讓虞瓊心口悶痛了起來。
明明為這個家付出更多的是秦桑榆，花更多精力維持的也是秦桑榆，收拾秦瑤爛攤子的也是秦桑榆……
可秦如蔓和沈雲書眼裏卻只能看到秦瑤。
“姐姐……”虞瓊忍不住攥緊了秦桑榆的手。
“嗯？餓了是吧？她們應該準備了你愛吃的菜。”秦桑榆回神。
“你有我呢。”虞瓊卻道。
秦桑榆沒說話，只是回握了回去。
餐桌上，虞瓊坐在秦桑榆旁邊，沈雲書和秦如蔓則坐在秦桑榆兩人對面，她們身邊坐著秦瑤。
這個位次順序，讓虞瓊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
秦桑榆似乎對眼前的情景習以為常，依舊低頭吃飯。
秦瑤看了秦桑榆一眼，又看了秦如蔓一眼，清了清嗓子，直接舉起酒杯:
“今天是母親和媽媽的結婚紀念日，祝兩位媽媽身體健康，永遠相愛！”
秦如蔓立刻笑顏如花，也舉起酒杯，與秦瑤碰杯:“謝謝瑤瑤寶貝。”
沈雲書也笑呵呵地舉起酒杯，一家三口看著格外溫馨。
如果桌上沒有坐著的另外兩人。
虞瓊忽然將手中的叉子丟進餐盤。
原本其樂融融的餐桌上驟然傳來一陣叮呤咣啷的聲響，打斷了一家三口的溫情互動。
秦瑤顯然被虞瓊忽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虞總……”
“啊，東西好難吃。”虞瓊皺眉。
秦桑榆不明所以地看她，秦氏老宅的廚師一向都還不錯。
“那要不要讓廚師換一盤給您？”沈雲書顯然對虞瓊很是討好，當即道。
“用不著。”虞瓊抱著手臂，打量著她和秦瑤:“食物本身不難吃，但有個人一說話就汙染空氣，所以食物都變臭了。”
她捂住鼻子，一臉嫌棄。
如果秦瑤這時候都看不出她是什麽意思的話，她就白活了。
“虞總，你怎麽這樣說話？”秦瑤頓時裝委屈，她往秦如蔓身邊靠靠:“不能因為桑榆姐姐不會說好話，就怨我吧。”
“啊，和桑榆沒關系，我只是單純討厭你。”虞瓊握住秦桑榆的手，毫不避諱道。
秦瑤:……
“虞總，你畢竟是我們桑榆的未婚妻，這樣是不是不太好？”秦如蔓皺眉，譴責的目光落在秦桑榆身上。
“她管不了我。”虞瓊最討厭的就是秦如蔓這個眼神，明明秦桑榆什麽都沒有做錯，她卻總是一副，你怎麽讓我這麽失望的表情。
憑什麽？
她把秦桑榆捧在手心裏，不是讓這些人這樣欺負的。
“伯母，既然這麽不喜歡桑榆，就不要用她的錢，不是嗎？”虞瓊淡淡道。
這句話幾乎是打了整張桌子上所有人的臉。
秦桑榆看著虞瓊，欲言又止。
“伯母脖子上鉆石項鏈，應該是今年春款裏最貴的設計款吧，聽說伯母的分紅都給了秦瑤，那這條項鏈是怎麽來的？”
秦如蔓皺眉:“虞總，這是我的私事吧。”
“我現在是秦桑榆的未婚妻，她的錢就是我的錢，既然是我的錢，總得過問一下吧？”
虞瓊伸手，仔細欣賞著自己的指甲。
秦如蔓臉色當即不好看了:“秦桑榆！”
秦桑榆嘆了口氣，放下餐具，剛要說話，就被虞瓊摁住。
“別喊她，她現在都聽我的。”虞瓊淡淡道:“還有沈伯母，手腕上那塊限量款，應該是去年年底走桑榆的賬買的吧，因為是從別人手裏收來的收藏款，應該是，九百多萬？”
沈雲書的臉色也變了。
眼看虞瓊把整個飯桌上的人都懟了一遍，秦桑榆不知為何，一點兒都不想替她們辯解，只是平靜道:
“既然老宅的飯不好吃，那我們就先走了。”
秦桑榆直接起身，拉著虞瓊的手腕，準備離開。
“秦桑榆！你要這樣不孝嗎？”秦如蔓仿佛終於抓住了秦桑榆的把柄，當即起身，隨手將手裏的餐具扔向秦桑榆！
那把銀叉扔過來的時候，虞瓊都驚住了，她下意識就要去護秦桑榆，卻見秦桑榆拉著她直接往旁邊挪了一步，躲開了。
簡直習以為常。
“秦伯母！”虞瓊這下是真的生氣了，她轉身要說點什麽，卻被一言不發的秦桑榆拉著離開了餐廳。
“怎麽不回家？”看著秦桑榆把自己拉到偏院的住處，有些疑惑。
“奶奶會知道。”秦桑榆道。
“你……”虞瓊忽然感受到了語言的乏力，最終只好坐在臥室的床上，低聲道:“我今天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沒有，你就做自己就好。”秦桑榆蹲在她面前，輕輕將她的頭發掖至耳後:“真的很難吃嗎？晚飯好像沒吃多少？”
“嗯，很難吃，你幫我做碗面吧。”虞瓊苦著臉。
“好。”秦桑榆好笑地摸了摸她的頭發，起身往廚房而去。
偏院的廚房她很少用，但好在有保姆一直打掃整理，冰箱裏的菜和肉都是新鮮的。
秦桑榆在廚房做飯，虞瓊便幹脆離開了臥室，去院子裏透氣，比起虞家像個天然花園一樣的住處，秦宅還是有些不夠天然。
她沿著院子裏的鵝卵石路，隨意地散著步。
“虞小姐——”一個做作的聲音傳來。
虞瓊當即停下腳步，原本放松的表情也警惕了幾分。
她一轉身，就看到秦瑤端著一盤點心站在她不遠處，臉上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
虞瓊走之後，秦瑤和沈雲書越想越不安，生怕虞瓊因為剛才的事，對秦氏做點什麽，那她們原本謀求的東西可就功虧一簣了。
想到這兒，秦瑤不得不捏著鼻子，端了一盤廚房做好的糕點過來。
“原來是秦瑤小姐，有什麽事嗎？”虞瓊抱著手臂，語氣聽不出喜怒。
“抱歉，我姐姐和媽媽的關系好像一直都不太好，媽媽也很無奈，讓您看笑話了。”秦瑤絲毫不提自己方才的煽風點火，一臉無辜。
“是嗎？所以呢？”虞瓊看她。
“母親讓我給你和姐姐帶了一盤糕點，當夜宵。”秦瑤笑得十分甜美，根本沒有平時對著秦桑榆囂張跋扈的模樣。
若是虞瓊是個普通人，大約也會被她這一套蒙蔽，以為秦桑榆是一個不通人情的不孝之女。
“你背後這樣陰陽你的姐姐，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虞瓊接過糕點盤，忽然用力一揚！
糕點劈裏啪啦全數落在了秦瑤的身上！
秦瑤被扔了個猝不及防，當即尖叫出聲，臉上的表情都維持不住了！
“怎麽樣？被人扔東西的感覺如何？”虞瓊拍了拍手，將手中的空盤子也扔了過去——
她拍了拍手上的糕點碎屑，看著秦瑤抱著盤子呆楞在原地，冷笑一聲:
“我尊重秦伯母和沈伯母，那是因為她們怎麽說都是桑榆的親人，你算個什麽東西？不倫不類的，嗯？”
這句話徹底刺痛了秦瑤心裏最介意的地方，讓她直接撕開了偽善的假面:
“你！”
“我怎樣？你現在連火都不敢發不是嗎？”虞瓊輕笑:“因為我只要動動手指，你那些醜事，就準備全網播放吧。”
秦瑤的臉色頓時白了，她狠狠地瞪了虞瓊一眼，抱著盤子，轉身就走。
背影格外的狼狽。
虞瓊目送秦瑤離開，懶洋洋地抻了一下手臂，一回頭，就看到了不知何時站在那兒，表情有些覆雜的秦桑榆。
該死……
什麽時候來的？？
虞瓊當即有些尷尬起來，她快步走過去，試圖蒙混過關:“你什麽時候來的？”
“就在你把糕點扔回去的時候。”秦桑榆故意道。
“其實……”虞瓊絞盡腦汁，想挽回一點兒自己的形象:“我……”
“謝謝你。”秦桑榆忽然打斷了她的話。
虞瓊一楞。
謝謝你，看到了我的不堪，我的脆弱，我無法言之於口的痛苦。
秦桑榆就這樣凝視著她，將沒說完的話，在心裏說完。
“這有什麽，你可是我的人。”虞瓊勾了勾嘴角，摟住秦桑榆的手臂:“你做好了嗎？我好餓……”
兩人說說笑笑走進偏院的廚房，溫暖的橙黃色燈光籠罩二人的身形，在墻上落下一片親密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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