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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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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裴良夜漫步在長廊中欣賞著那些或先鋒前衛或古典優美的攝影作品。

不得不說,這位攝影師的確是一位非常有個性的人物。一副海上日出群烏振羽的作品被印成了長兩米寬四米的巨幅海報張貼在墻上,於是濃烈到極致的色彩擁有了沖擊性的力量撞擊著參展者的眼球。

而更有意思的是這副巨幅作品旁,就是一張僅有巴掌大的參展作品——白紙上有一只蒼蠅落在陽光與陰影的交匯處。

裴良夜若有所思地擼著貓腦袋。

大部分人可能會直接略過這副作品——它實在太小了看不見。但一旦看到的人,身旁的海浪翻卷日出如虹的濃烈色彩就再也算不得什麽了即便是再將註意力集中到前者身上,餘光中看到的蒼蠅也再也無法被忽略。

“小與大色彩與黑白……”裴良夜輕笑著搖搖頭,“真是有意思。”

看在這張票確實不錯的份上,她決定等會揍人的時候稍微輕些。

“喵~”貓包中的龍井乖順地叫了一聲,朝著另一個方向。

裴良夜扭頭,“哦你看到了那堆貓嗎?”

日光下,一大群三花貓奶牛貓擠在一起曬太陽,身上毛皮的顏色擠成了一副極具風格的抽象畫作再配上貓咪慵懶的神態,確實讓人心生愉悅。

她緩步走過去卻驚訝地發現龍井調轉了腦袋朝著另一個方向輕聲喵喵叫。

裴良夜先是一楞隨後輕笑起來。

來了。

她一直分出一些精力註意周圍的人從一開始進來就在不斷打量四周看誰都像是給自己寄門票的那位;只是欣賞攝影作品欣賞久了她也稍微放松了些神經。

龍井大概是看不懂畫的——它並沒有長時間和左止元一起生活不是一只具有藝術氣息的小貓咪。不過作為一只貓,它天生就對其他地方投射來的目光比較敏[gǎn]。

她低頭逗了逗龍井,看著它向後扯了扯耳朵。

“幹得不錯,回去給你開個罐頭。”

“喵!”

“吃吃吃,只聽得懂罐頭,全家的智商都被你拉低了。”裴良夜笑罵著轉身,目光掃過身後的人群,最後落在了一位穿著運動裝卻做了個覆雜發型的年輕女人身上。

她緩步走到那人邊上,與其並肩而立,看著那副同樣是巨幅印刷的作品。

“《最後的晚餐》,”身旁的人率先開口,身上帶著濃烈似酒卻並不嗆鼻的香水味,“雖然和達芬奇的那副畫作同名,有蹭熱度之嫌,但我也確實想不出第二個名字能更好的形容它。”

裴良夜視線轉移到攝影作品上。

一只年邁的狼躺倒在地上,遠處一只豺狗坐臥著。

但有意思的事,豺狗斷了一只腿,身上也全是傷。

“一只老狼和一只遍體鱗傷的豺狗,都想吃了對方,”蔡世宜強忍著心中的緊張,輕笑著扭頭看身旁的人,“誰是獵手,誰是獵物,還說不清楚,不過的確是最後的晚餐了。”

裴良夜看著那張素凈卻明艷的臉,心中默默打了個9.5分,並給予了挨揍豁免權。

至於缺的那0.5……

蔡世宜驚異地看著裴良夜擡起手,拇指按上了自己眼角,輕輕拭去,臉龐頓時燒得像火一樣。

而裴良夜接下來說的話更讓她想挖個地縫鉆下去。

“妝沒卸幹凈,”她聲音溫柔,又帶著些調侃的味道,身子微微前傾,身前的黑貓也探頭探腦,“香水不錯,我很喜歡。”

“我……我,謝謝。”蔡世宜忍不住後退幾步大口喘氣。

“盤這麽緊的頭,頭皮不疼麽?”裴良夜輕笑著緩步逼近,伸手,在她腦後取下固定發絲的簪子,看著長發披落在肩,因為之前的發型而有自然的微卷,更襯得面前紅著臉的人嬌艷明媚。

蔡世宜捂著嘴,想逃。

救命!姐姐太會了怎麽辦!

正如攝影作品中的隱喻一樣。明明是在自己的地盤上,可獵手和獵物的身份卻悄然轉換。

“所以,你是誰?”裴良夜直起身子,身前黑貓腦袋微微歪向一邊,眸子裏也帶著少許疑惑。

她很確定,自己沒見過面前的人。

不過,如果釣自己的人是這種質量,偶爾被釣一次也不是不行。

“我,我是蔡世宜。”蔡家小公主哆哆嗦嗦伸出手,“你,你好呀。”

裴良夜心中警報瞬間拉響。

怎麽是你!

就算沒見過這個人,名字還是聽過的。蔡家被寵壞了的小公主,和小元是很好的閨蜜。

“你好,”她面上的表情頓時從調笑變成了溫和禮貌,切換到了寒暄模式,握住了蔡世宜的手輕搖幾下,一觸即走,“久聞大名,我是裴良夜。”

“誒,真的嗎?你聽說過我?”蔡世宜驚喜地看著她。

“嗯,聽小元說起過你。”裴良夜笑容完美。

左止元的確吐槽過很多次:我和我那個總贏我錢還老在我面前炫耀的歐皇朋友。

自己之前竟然與蔡世宜從未見過,也是陰差陽錯各種巧合的堆積,大概就是偶爾能碰上的酒會自己總被派去辦其他事。而左家與蔡家沒有多少生意上的往來,蔡家又將小公主保護得極好,以至於自己連照片都只看過一張——蔡世宜百天宴。

裴良夜心中嘆口氣。

倘若是之前見過,她看到蔡世宜側臉那一瞬間就會拔腿走人。

上一個林家旁支就已經鬧得她頭疼許久了,現在這位可是正兒八經的蔡家小公主,稍微碰一碰她,她那些瘋狗哥哥都能拎著酒瓶子追你幾條街的那種。

可現在撩都撩了,拔腿就走未免有些失禮——畢竟還是左止元的朋友。

“你聽過我,真好,”蔡世宜倒是個藏不住心思的性子,看著裴良夜,眉開眼笑,“裴總喜歡那捧花嗎?”

“花……還好吧,”裴良夜克制住自己罵人的心思,默默轉移話題,“攝影展倒是很不錯。”

“我也覺得,”蔡世宜笑容滿面,“我特意請陳叔來廬城開一次攝影展,就是猜到你也會喜歡。”

裴良夜瞳孔劇震,瞬間扭頭,看向不知何時已經空空蕩蕩的攝影展廳。

“你包場了?”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蔡世宜。

“不不不,不算包場,因為我就是這次攝影展的投資商,金主,”蔡世宜看著驚愕的裴良夜,心中是極度的滿足感,“今天之前,今天之後都是正常售票,畢竟我也要回本。”

“但是,今天這場展覽,只發放了唯一一張門票。”

“我把它夾在了花裏。”

裴良夜低頭,摩挲了下手中的門票,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送花算什麽,送門票算什麽。

她直接把整個展覽搬過來了,為一個人來一座城。

真是……財大氣粗的浪漫。

裴良夜忍不住看向她們身旁的畫作。~

《最後的晚餐》

獵手與獵物的身份再次調轉。

自己竟然陷入了完全被動的局面。

蔡世宜眸中的真摯熱烈做不得假,可是,她知道你其實是個渣慣了的家夥嗎?她知道你夜夜笙歌月月換新人嗎?

裴良夜一時有些拿不準左止元有沒有和她提起過自己這些事,更拿不準蔡世宜眼中的欽慕和愛戀從何而來。

她只能虛與委蛇,手卻忍不住用力揉著龍井的腦袋,禮貌的笑容摻著些哭笑不得,“那就感謝蔡小姐了,今天能看這場攝影展,的確很開心。”

“你開心就好。”蔡世宜笑得燦爛又誠摯。

裴良夜心中再嘆一口氣。

得趕緊想個法子向她挑明自己的意思,免得誤會加深。

剛才就不應該一上來就撩!

“所以,蔡小姐請我看這一場攝影展,是有什麽想要我幫忙的嗎?”她斟酌著言辭,緩緩說著,“左家這邊的門路,我都算說得上話,蔡小姐或者蔡家有什麽需求的,我義不容辭。”

她最怕的就是蔡世宜來一句“我沒什麽想要的,只是想要你”之類的土味情話,而只要蔡世宜提出了什麽需求,就能打個馬虎眼將這次攝影展從私事變成左家和蔡家之間的交易和公事。

蔡世宜果然上套,挺直了脊背,“裴總,我的確是有事想要請你幫忙,而且不用牽扯到左氏的門路,你自己就可以辦好。”

裴良夜唇角的笑容頓時真摯了許多,“你說。”

“我想進左氏分公司秘書辦!”

裴良夜的笑容頓時變得有些苦澀。

“抱歉,換一個要求吧,分公司是左總說了算而不是我說了算,您既然找我,那肯定是左總不同意,我自然也不會同意的。”

“唔,就知道你會這麽說,”蔡世宜有些失望地嘆口氣,“那我換一個?”

“嗯,換一個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全力以赴。”

“那,裴總,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蔡世宜語不驚人死不休。

裴良夜:……

“蔡小姐,我們還是考慮一下您進分公司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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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雕塑大師曾經以愛情為主題,雕刻出了不少作品,在國際上獲得了不少獎項,但也爭議挺多,”左止元與饒聽南並肩而立,慢悠悠地在展廳內漫步,“你也知道,藝術家,特別是現代的藝術家,講究的是選題古怪讓人捉摸不透,愛情,在那堆稀奇古怪的主題中稱得上是俗氣了。”

饒聽南頗為認可地點點頭,任由左止元扯著自己的衣服。

“只是幾年前,他突然宣布暫時停止創作閉關沈澱,一年後出關,他的作品風格就變了許多,創作主題也從比較單一的愛情變得多元了,比較多的是宗教類和哲學類的作品,也算是從一個特立獨行的雕刻家回歸了主流——雖然這個主流也挺非主流罷了。”左止元邊說著,駐足欣賞一件作品。

“為什麽是金屬?”饒聽南跟著扭頭,眸中有些疑惑,“我還以為會是……”

“以為會看到一堆堆的大理石和石膏像。”左止元笑著看她。

饒聽南老老實實點頭。

確實和她想象中的有些差異。

“畢竟是現代了,雖然雕塑家依然會拿刻刀,但有時候也會為了更高的藝術追求選擇使用現代科技,”左止元湊上前看,“你看,這件作品就是用無數根金屬圓棍組成的,他用堅硬的金 屬來組成平靜溫柔的水面,金屬水滴落下,產生足可以以假亂真的,水一樣的波紋。用最堅硬的東西表達最柔和的質感,的確是創作中比較常見的思路。”

“哇……”饒聽南感慨,“你不說我還真看不出有多厲害。”

“現在呢?”

“真厲害。”

“……堂堂饒助,語言匱乏至此麽?”左止元忍不住趴在她肩上笑。

“笑什麽,我就是不大懂嘛,你說好不怪我的,”饒聽南耳朵一熱,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衣角,聲音愈來愈低,“你不是說更多的是愛情主題的作品嗎?我想看看那個。”

“走走走,”左止元順著撈起了她的手,微微挑眉,“我可以牽嗎?”

饒聽南抿抿唇,輕聲嘟囔,“牽都牽了還這麽多話。”

左止元唇角笑容擴大,帶著饒聽南溜溜達達到另一件作品前。

“吶,你要的愛情主題。”

“這倒是很明顯了,是婚禮麽?”饒聽南看著玻璃罩內的小人。

兩個人偶,一男一女,在金碧輝煌的教堂內執手相對。女人身著飄揚的紅裙,男人穿著寬松的T恤和沙灘褲,但是從他們的雙手連接處蔓延出白色的布料,順著彼此的手臂延伸,覆蓋了原本的衣物,就像是……女子穿上了婚紗,而男子穿上了白西裝。

“為什麽,婚紗和西裝看起來那麽緊呢?”饒聽南忍不住用力握了握左止元的手,努力表達著心中的怪異感,“就像是……膠質的衣服,一點餘地都不留。”

特別是女人的頭紗。

哪有緊緊貼到了臉上的頭紗啊!

“這就是作者想表達的主題,”左止元輕笑著,“婚姻,把原本兩個自由的靈魂裝在了套子裏。”

饒聽南咂舌,嘟囔著,“原來是這種愛情主題啊。”

她還以為都是甜甜蜜蜜甚至有不能播內容主題的那種愛情呢。

左止元挑眉,“畢竟悲劇對於藝術家來說更有創作欲,怎麽樣,發表下感想?”

饒聽南低頭沈思良久,憋出句話。

“他是恐婚嗎?”

左止元又忍不住趴在她肩膀上憋笑,“哈哈哈,不是,他都四婚了,從一個套子鉆到另一個套子,樂此不疲。”

饒聽南聽著左止元的笑聲,癟癟嘴,“我說的話真的這麽好笑嗎?”

“唔,的確很有意思,”左止元拭去眼角笑出來的淚水,微微擡頭,“我覺得和你逛藝術展挺有意思的,你總能……給出別出心裁的想法。”

饒聽南磨磨牙。

“我可以把這當成誇獎嗎?”

“本來就是誇獎。”

饒聽南癟嘴。

沒聽出來。

她又看著那兩個人偶,唇間的笑意卻漸漸淡了些。

左止元幾乎是瞬間就察覺到了她低落的情緒,猶豫了一會兒,握緊了她的手,“所以,你對婚姻怎麽看?”

饒聽南下意識就要回避這個問題,只是終究,理智比潛意識快一步。

她張張嘴,終究還是嘆了口氣。

“我……大概也是恐懼婚姻的吧,”她無奈地笑笑,艱難地吐露心聲,慢慢將柔軟卻傷痕累累的腹部向左止元展開,“只是不是因為這個作品中的理由,我倒是蠻希望有個人能與我執手的,裝在套子裏也沒什麽問題。”

左止元忍不住用力握了握饒聽南的手。

“只是……”饒聽南苦笑著,“我並沒有什麽自由可言。”

她其實很怕。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向左止元展示了自己的全部。

那樣豐富熱烈又完整的人,看到自己光鮮亮麗外表內幹枯的靈魂,還會過來握住她的手麽?

“好了,不去想了,”左止元突然伸手蓋住了她的眼睛,聲音低沈,“三二一,不開心清除!”

饒聽南下意識被這幼稚的行為逗笑,但原本根本不存在於眼眶的淚水,卻因為突如其來的黑暗和掌心的溫度而落下。

左止元感受著掌心中的濕潤和饒聽南睫毛的顫動,心揪緊著疼。

不過,好在終於走出了第一步。

她終於得到了饒聽南的允許,邁進她曾經的世界,盡管現在只能在最外面轉悠轉悠。

但終究是個好開始。

“好了,”饒聽南深呼吸幾口,迅速整理好了心情,輕笑著搖搖頭,擺脫左止元的手,“我都沒想到我這麽有藝術細胞的,還能多愁善感一把。”

左止元並未追問,而是用力握緊了她的手。

“還繼續看嗎?”

“當然,”饒聽南笑容滿面,“我覺得挺有意思的。”

兩人繼續慢慢向前走,直到看見一個展品外站了許多人,於是饒聽南湊了過去,左止元跟上。

“這是什麽?”饒聽南好奇地看著那塊灰撲撲的石頭。

好像真就只是一塊石頭,但是石頭上被畫了幾條白線,一把刀順著其中一條白線切開一條縫,刀還卡在石頭中,似切未切。

“看起來像一塊翡翠毛料。”左止元嘟囔著。

“沒錯,這的確是一塊翡翠毛料,”一旁的導游熱心地解釋,“上面的白線是預計可能出綠的位置,而我們的作者在第一道白線上切了半刀,就不繼續了。”

“為什麽不繼續切下去啊,”旁邊有人提問,“萬一出綠有翡翠了不久賺大了嗎?”

“但同樣,也有可能什麽都沒有,”導游微笑解釋,“刀停在了一半,再切下去,可能一夜暴富,也可能一無所獲。”

“所以,這件作品的名字就叫做《天堂與地獄》。”

左止元微微皺起眉,在周圍人的感慨中站在原地思索了許久,掏出手機拍了張照。

“怎麽?”饒聽南一直沒打擾她思考,此時輕聲問道,“有靈感,打算回去畫一副?”

“不,”左止元眉毛皺得更緊,搖搖頭,“的確有靈感,但是是公司的事。”

她的靈感自然不是和什麽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有關,而是一個更為樸素的現實。

“切一刀下去。”她喃喃自語,並指為刀,緩緩下按。

饒聽南看著嘟嘟囔囔的左止元,怔了怔,扭頭看向那塊翡翠毛料。

雖然她們這次出來的確是為了換換腦子,但她也沒有想到左止元真能悟出些什麽。

這就是天才?

她又上下打量了下那塊毛料,怎麽也想不通它能和浩浩蕩蕩的節約運動牽扯到一起。

“先不管了,回頭再想。”左止元卻已經恢覆了正常,活蹦亂跳地牽著饒聽南滿場子亂竄。

“這位大師還是有很多甜甜的愛情主題的作品,我帶你去看?”

“嗯,好。”

要是都是那種“恐婚流”作品,當年“熱戀期”左止元也不可能約饒聽南來不是?

於是饒聽南被她牽著,看過了在幹枯水塘中交頸的天鵝,用身上尖刺擊劍但卻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兩只刺猬,與小王子互相馴服的狐貍,甚至是在飛鳥背上瀕死卻快樂的魚。

在這位大師作品中,愛情的意向,癲狂又美好。

“哇,這是新作嗎?”左止元最後停在了一個人物雕塑前,楞楞看著。

女子身穿張揚的舞裙跳著舞,身子擺動幅度劇烈,宛若與狂風搏擊的飛鳥,冰涼的大理石雕塑中滾燙的熱烈洶湧而來,幾乎就要沖跨石塑的外殼。

“我想到了一個人。”左止元感慨。

饒聽南點頭,“我也。”

“雖然長得不像。”

“但是氣質意外的符合呢。”

兩人挑眉,相視一笑。

“也不知道她和良夜姐的攝影展看得怎麽樣了,”左止元輕笑著,“良夜姐現在應該很頭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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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蔡小姐,放您進秘書辦絕對是不合情理的。”裴良夜頭疼地揉揉腦袋。

“唔,我反正就兩個要求,”蔡世宜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你要是做不到這個就答應另一個吧。”

裴良夜:……

“如果我都拒絕呢?”她試探著問面前的人。③

“可以啊,”蔡世宜嘆口氣,“那我也不能白來一趟廬城,所以……大概裴總每天都會收到一捧花?放心,不會是九百九十九朵了,大概就是九十九朵。”

裴良夜磨牙。

“您在威脅我。”

“不是威脅,”蔡世宜委屈地看著她,“怎麽,你還能管別人追不追你不成?”

而且明明這家夥一開始還撩自己來著,知道自己身份後態度就180°大轉變。

蔡家小公主的名頭難道就這麽嚇人麽?

蔡世宜竟然開始了一些自我反思。

“……算了,您發一份簡歷到我郵箱裏吧。”

“我就知道裴總一定搞得定!”

於是開開心心回家打算吃吃瓜的左止元遭到了一次重擊。

“所以,這就是你看完攝影展後的成果?”左止元顫唞著看手中的簡歷和裴良夜以副總身份先斬後奏的最新任命——可謂是相當不把她這個分公司總裁放在眼裏。

“是,”裴良夜臉不紅氣不喘,輕咳一聲,“左總,您是了解蔡小姐的,她鬧起來,我……我也沒辦法啊。”

“不,良夜姐,我太了解你說謊的時候是什麽樣子了。”左止元嘆口氣,看著一旁看熱鬧的饒聽南,放下簡歷,看著面前抱著貓的裴良夜,瞇起眼睛,竟然已經有了若有若無的威嚴。

“說說吧,為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裴良夜:抱歉左總,吃我一記背刺!

咳咳,所以,有沒有人猜小左會怎麽應對節約運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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