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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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玩意？
她不是人還能是鬼？
“是的小姐，”江書染深吸一口氣，道，“我是真人。”
“哦。”沈妍熙安心了。
她只是想確認一下，雖然心底明白，但就是想再確認一下，想親口聽江書染說。
好叭，自己是有點變.態。
沈妍熙嘴裏哼著不成調的歌，拽著江書染的衣袖繼續往前走。
走出星悅廣場，往暗處走去。
那個方向是江書染的家。
江書染明顯也察覺到不對勁了，急忙問，“你想去哪？”
“去你家呀，”沈妍熙歪了歪頭，回頭看她，眼神純潔無辜，映著滿天煙火，“江執事不會不讓去吧？”
江書染：“我確實不讓。”
“不嘛，姐姐就帶我去好不好？”沈妍熙見狀，開始抱著江書染的手臂搖晃，嗓音放得極軟，帶著撒嬌的味道。
“那個地方太遠了，而且我明天很早就要上學，姐姐就讓我在你家住一晚嘛～”
這是沈妍熙用慣的伎倆，撒嬌賣萌裝可憐。
但江書染能怎麽辦？她都這樣跟她說了，再不同意真的不禮貌。
江書染狠心閉眼，輕輕道“好”。
“好耶！”沈妍熙也歡呼起來。
江書染情緒被她帶動著，不由自主地笑了。
這裏離家不遠也不近。
走路二十幾分鐘。
見沈妍熙沒要坐車的意思，江書染也沒去開車。
兩個人就在路上溜達，吹著晚風聽著歌，啃著在路邊攤販那買的小炸串，喝著幾塊錢一瓶的小汽水。
星悅廣場漸漸拋在腦後，五顏六色霓虹燈依舊閃耀，不多時，後面傳來一陣尖叫聲。
江書染微微皺眉，在兜裏掏呀掏，終於翻到一個耳機。
但是是有線的。
“我們聽會歌吧？”江書染對沈妍熙發出邀請。
“好呀。”後面的聲音太吵，不是在喊“顧訣哥哥”就是在叫“顧少”，沈妍熙在魚仔的指引下與劇情對抗，就在快要堅持不住時，聽到江書染的話。
她點頭，顫抖著接過那只耳機。
江書染此時正在曲庫裏找歌，沒註意到沈妍熙的變化。
沈妍熙松開攥緊的拳頭，指縫布滿血絲。
魚仔見狀掏出紙巾遞給沈妍熙，沈妍熙道了謝，暗自擦拭。
江書染找了一個主題為輕快舒緩的歌單，打開順序播放，戴上另一個耳機。
線不長，她們要緊挨著走才能保證耳機不掉或者不扯線。
於是，沈妍熙自然而然地挽上江書染胳膊。
輕柔的純音樂和慵懶溫柔的英文歌交替播放，她們戴著耳機，越走越遠，星悅廣場徹底被她們遺棄。
終於，沈妍熙聽不到刺耳嘈雜的尖叫，成功脫離劇情。
[我們成功啦！]魚仔的聲音在腦中響起，沈妍熙點點頭，道，“對，成功了。”
[這次很出乎意料哦。]
魚仔打了個滾，對沈妍熙說，[恭喜你，離成功更近了一步。]
“謝謝。”江書染嘴角微微上揚，微笑在臉上蕩漾開來，她是真的為自己高興，連眼底都帶著笑意。
這邊，沈妍熙暗自開心，不僅是跟心愛的人緊緊接觸，還有成功脫離劇情控制。
那邊歌換了一首，從純音樂切到英文歌舞，撲面而來的第一個單詞就是love。
江書染二眼一黑，秒切歌。
但後的歌怎麽怎麽越聽越不對勁？
kiss me？
girlfriend、finger
enter me、take me hand
這都什麽跟什麽！
江書染慌了神，再切，繼續切，但手機就跟中了邪一般，一直放這首。
江書染放棄了，沈妍熙原本是靠在江書染身上，低頭看路，看自己的鞋子與江書染的鞋子，它們並排齊步，配合絕佳，沒有一絲失誤。
聽著耳機變來變去最後又變最開始的那個，跟著哼唱裏面的歌詞，這個不知道讓她又想起了什麽，又低頭偷笑起來。
察覺到身旁人的動靜，江書染擡了擡胳膊，無奈淺笑：“怎麽了？”
“沒什麽。”
明明都知道卻都不說，互相瞞著彼此，這樣想來也是一件樂事。
沈妍熙想著想著又笑了起來，看鞋子看累了，抱著江書染的胳膊擡頭，準備看再會兒她。
可誰知，她擡頭的一瞬間，江書染也偏頭看過來。
四目相對。
這條路沒有路燈，只有月光，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漆黑一片，而此時，她們正站在黑暗與光明的交界處處。
八月初的風不像夏日的炎熱，也不似秋日的冷冽，而是清新，它輕輕吹過，帶著一絲絲涼意，帶來姑婆神的祝福。
一切都剛剛好。
暧昧的音樂，昏暗的環境，四下無人的街道，不經意間的對視……
“江書染？”
沈妍熙輕輕喚著江書染的名字，又一次問她，“你是真的人嗎？”
“我是。”
沈妍熙手順著江書染的胳膊往下劃，握住她的手，又問，“你是真人嗎？”
“我是真人。”
江書染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畢竟這個世界是一部小說，她曾經是沒有自我意識的炮灰女配，那個時候她應該不是真人。
可現在覺醒了，她有自我意思，可以自己思考，她覺得自己是，但某時候也覺得自己不是。
比如一離開小姐就會進入虛無世界，再比如她還有拯救女主的任務。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
“我很害怕。”沈妍熙先一步移開目光，她低頭，腦子忽然一團亂麻，有點想不清自己為什麽害怕。
“不要害怕，我會一直在的。”頭頂傳來溫熱的觸感，發絲在江書染的動作下變得毛躁，沈妍熙不安地搖頭，躲開江書染的動作。
這時，她貌似自己在怕什麽了。
“我不要這些空白支票，”沈妍熙松開江書染，往有月光的地方移了一步，自顧自地道，“你不會永遠陪著我，我知道，你不要一直用這個騙我。”
她語氣倔強固執，似乎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江書染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變得僵硬，“小姐，不要這樣說。”
“不要怎樣說？”沈妍熙反問道，“你不就是這樣想的嗎？”
雖然是晚上，江書染站在黑暗中，看不清臉，但沈妍熙還是感覺到了——
江書染被戳破秘密時，情緒變得極其掙紮、低落、羞愧。
沈妍熙不知道這個羞愧是因為自己說出了她真實想法，還是埋怨自己早都發現卻一直不揭穿她，反而讓她一直說。
反正江書染看起來挺不好受的。
沒事，她不好受自己也不會好受到哪。
人就是要相愛相殺。
她喜歡江書染，但不允許江書染騙她。
同樣，她喜歡江書染，也心甘情願被騙。
江執事以後想離開就離開吧，反正現在她離不開她。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如果可以的話，她想跟江書染一起離開，如果不可以，她就暫時放過江書染，讓她離開，但不久後她必須回來。
有些前後矛盾，沈妍熙被自己不成熟又善變的想法氣笑了。
但這又能怎麽辦吶，她又想讓江書染完成任務成為一個真正的人，又怕她完成任務離開自己。
怎麽辦吶……
[鎖在家裏。]
魚仔給沈妍熙出招，[你可以等她一完成任務就鎖在家裏。]
這句話沒換回沈妍熙的肯定，反而換來了奶團的爆錘。
“鎖鎖鎖！你腦子裏怎麽都是這些東西啊！”奶團觸碰到魚仔的一瞬間，進入系統專屬的絕對領域。
沈妍熙看著兩個小圓球的打鬧，聽著一個恨鐵不成鋼的聲音，情不自禁又笑了起來。
有所得就有所失。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說，她是幸運的——不幸中的萬幸。
遇到了魚仔，遇到了她至今沒有見到過真實模樣，只有一團陰影的，魚仔口中的學姐：奶團。
遇到了江書染，清醒是“真人”的江書染。
未來是虛幻而縹緲的，過好當下才是真。
用江書染以前的話說，叫“享受現在”。
沈妍熙強忍住淚水，朝江書染伸出手，“江書染，你以後可不可以喊我名字？”
見對方不動，沈妍熙往前彎了彎身子，強制性地拉過她的手，一個用力把她拉出陰暗處，自己往後退，把她拉到月光下。
今夜的月亮大如圓盤，月光是銀白色的，灑在地上，如灑了一層糖，讓整個世界都變得溫柔起來。
這段路很長，長到讓沈妍熙想通了一件事，長到讓江書染在掙紮糾結中改變自己的想法。
江書染懷裏還抱著沈妍熙買的碎冰藍，在銀白色的光芒下，淺藍色與白色色差更加鮮明。
視線不經意間地瞥到花瓣，江書染心臟跳漏了一拍，她恍然想到當初喜歡上這種花也是像現在的場景。
月光和玫瑰。
晚風和街道。
“我知道了。”江書染動了動僵硬的嘴唇，緩聲道。
“那小姐……”
沈妍熙偏頭看她，“喊我名字，江書染。”
“沈妍熙。”
“嗯。”沈妍熙把手背到身後，踩著江書染的影子走。
耳機不知何時已經從耳朵裏掉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收了起來，但歌還在放。
可能它一直都在放，只是自己沒註意到，現在心思穩定下來，又聽見了。
溫柔的旋律在空氣中響起，被風一吹，傳到更遠的地方。
“你今天還想做漆扇嗎？”
這個攤販出現地很突兀，她們一路走來都沒見什麽人，卻在一個拐角處忽地見到一群人。
這個攤販就像是專門為她們準備一樣。
江書染話一出口，攤販前的顧客紛紛停下動作，自覺往兩旁散去，齊刷刷地看向她們。
江書染被看得頭皮發麻，沈妍熙卻饒有興趣地看了一會兒，然後道：“做。”
“你跟我一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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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小姐，”江書染深吸一口氣，道，“我是真人。”
“哦。”沈妍熙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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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叭，自己是有點變.態。
沈妍熙嘴裏哼著不成調的歌，拽著江書染的衣袖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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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書染明顯也察覺到不對勁了，急忙問，“你想去哪？”
“去你家呀，”沈妍熙歪了歪頭，回頭看她，眼神純潔無辜，映著滿天煙火，“江執事不會不讓去吧？”
江書染：“我確實不讓。”
“不嘛，姐姐就帶我去好不好？”沈妍熙見狀，開始抱著江書染的手臂搖晃，嗓音放得極軟，帶著撒嬌的味道。
“那個地方太遠了，而且我明天很早就要上學，姐姐就讓我在你家住一晚嘛～”
這是沈妍熙用慣的伎倆，撒嬌賣萌裝可憐。
但江書染能怎麽辦？她都這樣跟她說了，再不同意真的不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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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離家不遠也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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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沈妍熙沒要坐車的意思，江書染也沒去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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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後面的聲音太吵，不是在喊“顧訣哥哥”就是在叫“顧少”，沈妍熙在魚仔的指引下與劇情對抗，就在快要堅持不住時，聽到江書染的話。
她點頭，顫抖著接過那只耳機。
江書染此時正在曲庫裏找歌，沒註意到沈妍熙的變化。
沈妍熙松開攥緊的拳頭，指縫布滿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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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不長，她們要緊挨著走才能保證耳機不掉或者不扯線。
於是，沈妍熙自然而然地挽上江書染胳膊。
輕柔的純音樂和慵懶溫柔的英文歌交替播放，她們戴著耳機，越走越遠，星悅廣場徹底被她們遺棄。
終於，沈妍熙聽不到刺耳嘈雜的尖叫，成功脫離劇情。
[我們成功啦！]魚仔的聲音在腦中響起，沈妍熙點點頭，道，“對，成功了。”
[這次很出乎意料哦。]
魚仔打了個滾，對沈妍熙說，[恭喜你，離成功更近了一步。]
“謝謝。”江書染嘴角微微上揚，微笑在臉上蕩漾開來，她是真的為自己高興，連眼底都帶著笑意。
這邊，沈妍熙暗自開心，不僅是跟心愛的人緊緊接觸，還有成功脫離劇情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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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身旁人的動靜，江書染擡了擡胳膊，無奈淺笑：“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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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都知道卻都不說，互相瞞著彼此，這樣想來也是一件樂事。
沈妍熙想著想著又笑了起來，看鞋子看累了，抱著江書染的胳膊擡頭，準備看再會兒她。
可誰知，她擡頭的一瞬間，江書染也偏頭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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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她貌似自己在怕什麽了。
“我不要這些空白支票，”沈妍熙松開江書染，往有月光的地方移了一步，自顧自地道，“你不會永遠陪著我，我知道，你不要一直用這個騙我。”
她語氣倔強固執，似乎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江書染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變得僵硬，“小姐，不要這樣說。”
“不要怎樣說？”沈妍熙反問道，“你不就是這樣想的嗎？”
雖然是晚上，江書染站在黑暗中，看不清臉，但沈妍熙還是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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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妍熙不知道這個羞愧是因為自己說出了她真實想法，還是埋怨自己早都發現卻一直不揭穿她，反而讓她一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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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江書染，但不允許江書染騙她。
同樣，她喜歡江書染，也心甘情願被騙。
江執事以後想離開就離開吧，反正現在她離不開她。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如果可以的話，她想跟江書染一起離開，如果不可以，她就暫時放過江書染，讓她離開，但不久後她必須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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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又能怎麽辦吶，她又想讓江書染完成任務成為一個真正的人，又怕她完成任務離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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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是虛幻而縹緲的，過好當下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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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妍熙強忍住淚水，朝江書染伸出手，“江書染，你以後可不可以喊我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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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月亮大如圓盤，月光是銀白色的，灑在地上，如灑了一層糖，讓整個世界都變得溫柔起來。
這段路很長，長到讓沈妍熙想通了一件事，長到讓江書染在掙紮糾結中改變自己的想法。
江書染懷裏還抱著沈妍熙買的碎冰藍，在銀白色的光芒下，淺藍色與白色色差更加鮮明。
視線不經意間地瞥到花瓣，江書染心臟跳漏了一拍，她恍然想到當初喜歡上這種花也是像現在的場景。
月光和玫瑰。
晚風和街道。
“我知道了。”江書染動了動僵硬的嘴唇，緩聲道。
“那小姐……”
沈妍熙偏頭看她，“喊我名字，江書染。”
“沈妍熙。”
“嗯。”沈妍熙把手背到身後，踩著江書染的影子走。
耳機不知何時已經從耳朵裏掉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收了起來，但歌還在放。
可能它一直都在放，只是自己沒註意到，現在心思穩定下來，又聽見了。
溫柔的旋律在空氣中響起，被風一吹，傳到更遠的地方。
“你今天還想做漆扇嗎？”
這個攤販出現地很突兀，她們一路走來都沒見什麽人，卻在一個拐角處忽地見到一群人。
這個攤販就像是專門為她們準備一樣。
江書染話一出口，攤販前的顧客紛紛停下動作，自覺往兩旁散去，齊刷刷地看向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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