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感覺（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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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感覺（修）
夜幕很快降臨，晚上九點，江書染還沒醒。
今天的風也格外大，樹木枝丫如神話中的鬼魅一般在窗外瘋狂舞動搖晃。
時間差不多也要到了，沈妍熙把削好的蘋果放到病床頭，又接了一杯熱水才拎起書包走出病房。
下樓，走出醫院大門的一剎那，一群黑衣男人從暗處、身後、身前蹦出，異口同聲地喊著早就聽膩的話語：
“小姐不要怕！我們來救你！”
“我沒事，就是陪朋友來一趟醫院。”沈妍熙垂眸，在為首的男人掏出繩鎖時乖順地舉起，讓他綁住自己的手腕。
綁的很緊，手腕就沒有知覺了。
沈妍熙知道自己一會兒會發生什麽，擡眼看向車裏陰暗處的男人，小聲哀求，“今天可不可以……”
“閉嘴！”
話沒說完，身側的另一個黑衣男人扇了她一巴掌。
沈妍熙:“對不起。”
緊接著，主動張開嘴，一塊破布卡住嘴唇綁住腦後。
為首的男人對沈妍熙的舉動先是驚訝，但很快就被可憐心疼取代。
沈妍熙是沈蕭沈先生的私生女，而且沈蕭就這麽一個女兒，本以為接過來是讓女兒享福的，沒想到……
他搖了搖頭。
這種情緒很快就被劇情抽離，再擡起頭時憤怒嚴肅的聲音從他嘴裏發出；“快走，你可真會藏，是不是皮癢癢了？！”
“沈先生肯定不會放過你的，等著吧，小婊.子！”
多年的經驗告訴沈妍熙，這時候不應該硬碰硬，她越是表現的乖巧就越能讓他們放松警惕，對自己以後的逃離也有幫助。
“嗚嗚嗚……”（我沒有……）
可被綁住的嘴怎麽能說出辯解的話呢，男人又扇了一巴掌，徑直把她甩進車裏。
整齊幹凈的頭發很快被淚水弄濕，頭碰到一個尖銳的物體，鐵銹味很快彌漫整個車內，刺骨的疼痛從頭頂傳來。
血色氣代替梔子花香。
又要開始了……
沈妍熙閉上眼睛，靜等暴風雨的來臨。
黑色車身很快消失在東邊。
*
主角離開就會進入虛無世界。
江書染是在沈陽熙被甩上車後醒來的，她站在窗前，啃著沈妍熙削的蘋果，盯著那輛車看。
但直到車看不見，自己都沒進入虛無世界。
難不成沈妍熙給自己打了個幌子，她其實沒走？
她敲開與奶團的聊天框，“怎麽回事？這個劇情出bug了？”
[沒有哦，]奶團顯出原型，坐在江書染肩頭，認認真真為宿主解疑答惑，[因為男主也在這裏。]
江書染：“……”
怪不得每次來的都是這家醫院。
“在哪呢？”
[在四樓陪因他出車禍的小情人。]
“……”
狗東西！幸虧沈妍熙走的早，不知道這件事。
還有三天就能正式跟沈妍熙見面了，江書染怒氣沖沖坐回床上，五分鐘後，在奶團提出是否要接管渣男V信時，她再三詢問接管後會不會被劇情殺死，得到否定答案後才按下【確定】按鈕。
“這個真的不會死是吧？”在等接管信息加載時，江書染又問。
[真的不會，放一百個心。]
“死了咋辦？”
〔還能覆活。只要完不成任務，您老就能一直覆活。〕
江書染：“……”
作為一個有意識的人，跟主角共處一個場景時間會按照正常的速度走。
江書染低血糖頭還有些疼，她躺回床上，盯著雪白的天花板，聞著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一動不動。
發呆。這個詞浮現在腦海裏。
現在，她在發呆。不用思考任何事，也不用因為某件事沒做好害怕。
這個詞又熟悉又陌生，未覺醒時她沒有自我意識，被劇情控制，對很多事物名詞都不理解，可能...理解一點，但都忘了。
覺醒後，有了自我意識，對很多事情都有了自己的看法，但她的日子還是只圍著沈妍熙打轉，這是她第一次在沒有沈妍熙的場景裏什麽都不想，就這樣安靜地看著同一個地方，感受正常的時間流速——
發呆。
這個詞，原本就不能用在她身上，不屬於她。
可現在，她卻想到了這個詞，短暫地用了一下。
有些奇怪，場景有些詭異。
難道……這就是自由的感覺？
身為一個【自由人】的感覺？
可這種感覺也不屬於她，還沒過一會兒，手機就不要命地響起來了。
在這個世界，除了沈妍熙沒有人會聯系她，更何況她現在還接管了顧訣的v信。
她等了一下，等鈴聲徹底消失後才看手機。
「今天逃跑又被發現了。」
[我到底要逃跑幾次才能成功……]
[我想回家。]
[……]
[好煩啊，我不想待在這裏！]
[你有什麽辦法嗎？]
全是來自一個粉色小貓頭像的人。
是沈妍熙，猜的沒錯。
對話框有一串灰色小字，是渣男將要發的話：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來我家，我幫你。
不虧是渣男，現實陪一個網上聊一個，不知名的角落指不定還藏了一個，撩女孩渣女孩真是線上線下都不敢有一絲懈怠，不敢休息一下。
江書染無視劇情提示，回覆道：「竟然力量不夠，那就應該養精細銳，強大自己再反抗。」
「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相信你會一直向上走，會擺脫束縛、擺脫控制，真正地逃出那個“家”，過上自己生活。」
這幾條消息發完，江書染覺得自己可牛逼了，寫出的文字堪比大文豪。
雖然有些文縐縐的，但說的很好，文化人就應該說文化話！
相信小姐也是這麽認為的。
然，那邊久久沒有回話。
像被什麽按了暫停鍵一樣。
江書染閑的沒事幹，翻開自己的微信，打算看看朋友圈什麽的消遣一下時光，雖然大部分時間裏面什麽都沒有，她手癢而已。
誰知又看見了熟悉的粉色小貓頭像。
猶記得，這次她沒加沈妍熙V信……
懷揣著激動的心，用顫抖的手點來聊天界面，有好多話想說，字在聊天框打了刪刪了打。
最後還是把突破口放到還錢上——還沈妍熙叫急救車送她到醫院以及墊付的治療錢。
她環顧四周，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豪華總統病號房，心在滴血，腦細胞在哭喪：
主人好不容易攢的錢，又要沒了QAQ
「hallo，我是……」她打出這幾個字，然後迅速刪掉。
不行，這樣發，以小姐的性格會把她當作詐騙的。
「你好，請問是你把我送醫院的嗎？」
話太low太有禮貌，容易被欺負的感覺撲面而來。
這次她一定要強勢一點。
不為什麽，上一輪回被沈妍熙壓在車裏親的場景歷歷在目，很丟人。
要知道，她比小姐高近十厘米！
「（單手靠在墻上，吹口哨）你好呀，美麗的女士（擡頭，口咬玫瑰，眼神嫵媚，手指貼到胸.前），就是你把我送進醫院的？非常感謝（拋媚眼），不知醫療費是多少……」
啊啊啊啊，好油膩。
江書染累了，她到死也沒想到第二次重生歸來，不費吹灰之力加到沈妍熙V信，卻因為不會說漂亮話跟小姐套不了近乎。
百度幾個借鑒一下？
不行！
江書染搜完看了一眼，秒關手機，阿諛奉承的意味很多。
她急得在床上團團轉。
要不就幹脆直接一點？
「謝謝你把我送醫院，不知道醫療費是多少，我轉你。」
目睹全過程的奶團，默默嘆氣，小聲暗自吐槽：[神經。]
*
沈家。
沈妍熙被沈蕭打壓完，回到自己的地下室，忍著渾身的疼痛趴在床上，在劇情強制下過完必經劇情後，慢慢恢覆自己的意識。
她盯著自己與渣男的聊天界面看了一會兒，恍然發覺後面幾條跟前面的說話風格和傳達的思想有很大差別，顧不得身體的傷立刻興奮起來。
因為她知道江書染已經醒了，且跟上一次輪回一樣，接管了渣男的微信。
現在與她聊天的是江書染！
信息量太多，沈妍熙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腦袋嗡嗡的，心臟在劇烈跳動。
終於……又能見到有血有肉有自己情緒意志的江執事了嗎？
她退出聊天界面，把V信消息翻到最上面，點進置頂人的聊天頁上。
心有靈犀一般，她準備打字說話的一剎那，上方也在顯示對方在打字。
這一次，江執事會先跟自己說些什麽呢？
沈妍熙收起鍵盤，趴在自己小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手機，親眼見證【對方正在輸入中……】這幾個字一會兒出現一會兒消失。
就這樣輪番幾次後徹底沒了動靜。
誒，還是不知道說什麽嗎？
就在她再次打開鍵盤準備先說話時，一個語音電話突然撥了過來。
來者正是江書染。
“餵，”沈妍熙捧起手機，換站在床頭，強壓住喜悅以及痛呼聲，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正常，“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無人應答。
但隱隱有“我天，你怎麽打通電話了”的聲音傳來。對面似乎不止一個人。
當即，她就想喊，但別說一個字，就是一個音節都說不出來。
自己又被劇情控制了。
依稀記得，上個輪回的這個時候，她跟渣男聊完天，緊接著又打電話，電話中渣男在陪另一個女生，渣男說這是他妹妹，有神經病史，最煩他跟別的女人打電話，如果知道會拿刀砍人。
於是，為了不讓渣男受傷，她不敢出聲，只敢在電話對面聽他們兩個的暧昧strong發言。
“……”無語了，沈妍熙仰躺到床上，心想：不知道這次——江執事能陪自己到哪。
頭頂還在流血，沈妍熙拿紙擦了擦。
未等仔細探究這個問題，電話對面又兀自冒出一句：“讓我看看你。”
沈妍熙：“！”
拿起手機，面面相覷，皆是沈默。
“嗨，”沈妍熙咽了咽口水，無措地對著屏幕揮了揮手，緊接著用手擋住額頭上的血漬，“你好呀江，不是，小姐姐。”
順勢換了一個光線更亮的地方，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麽憔悴，更正常一些。
江書染也沒想到在與奶團嫌自己墨跡，直接開了視頻，
她幹巴巴笑了兩聲，“你、你好呀，你吃飯了嗎？”
“吃了，”其實什麽都沒吃，沈妍熙看向自己空蕩蕩的肚子，裝作吃了很飽，笑著回答：“吃的小米粥，還有一些煎餅，你吃了沒？”
“吃了吃了，你削的蘋果。”
與生俱來的主角和炮灰的氣場、小姐和執事的身份，讓江書染潛意識不敢看沈妍熙的眼睛，垂眸盯著腳尖。
真丟臉啊……
同一時間，不同地點，二人冒出的同一念頭。
該怎麽彌補？
江書染承認自己是有點婆婆媽媽，但這也不是全是她的錯。
狗屁劇情，狗屁配角沒有自我意識，狗屁配角只能圍著主角轉，她宣布，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愛丁堡+狗血小說。
[可是……]奶團感受到江書染的心思，猶豫道，[你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小說。]
“……”無所謂。
只要她覺醒能思考，這個世界就是不是只有男女主角的小說，配角普通人也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奶團若有所思，跟江書染說了一聲要休息後就消失了。
而江書染也準備休息躺回床上時，一下撲了個空，腳在地上打了幾個轉，才勉強站穩。
“什麽鬼東西？！”
[宿主，男主離開這個醫院了，您已進入虛無世界。]奶團悠悠然帶著哈氣的聲音從腦海中傳來。
“我看見了。”（心如死灰版）
“渣男真不是個東西！”（破口大罵版）
“他大半夜的不在醫院陪小情人又去哪浪了？”（憤怒疑問版）
[去某個酒吧給另一個小情人出風頭。]困意來了擋都擋不住，奶團說完眼一閉就睡死過去。
徒留江書染一人在灰白世界裏淩亂……
他爹的，說男主都是擡舉了顧決，這花心樣怕不是個種馬吧？
祝他早日安息，進入地獄，阿門。
*
現在要去哪？
江書染目前有三個選項；
A：在原地等與沈妍熙正式見面的劇情。
B：主動找沈妍熙，提前相認。
C：找渣男，暴揍一頓。
江書染在C選項猶豫半天，最後還是選擇A。
不為什麽，就怕再過多幹預劇情，劇情弄死她。
畢竟，骨骼生長血肉再生的滋味不好受，她不想再經歷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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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走出醫院大門的一剎那，一群黑衣男人從暗處、身後、身前蹦出，異口同聲地喊著早就聽膩的話語：
“小姐不要怕！我們來救你！”
“我沒事，就是陪朋友來一趟醫院。”沈妍熙垂眸，在為首的男人掏出繩鎖時乖順地舉起，讓他綁住自己的手腕。
綁的很緊，手腕就沒有知覺了。
沈妍熙知道自己一會兒會發生什麽，擡眼看向車裏陰暗處的男人，小聲哀求，“今天可不可以……”
“閉嘴！”
話沒說完，身側的另一個黑衣男人扇了她一巴掌。
沈妍熙:“對不起。”
緊接著，主動張開嘴，一塊破布卡住嘴唇綁住腦後。
為首的男人對沈妍熙的舉動先是驚訝，但很快就被可憐心疼取代。
沈妍熙是沈蕭沈先生的私生女，而且沈蕭就這麽一個女兒，本以為接過來是讓女兒享福的，沒想到……
他搖了搖頭。
這種情緒很快就被劇情抽離，再擡起頭時憤怒嚴肅的聲音從他嘴裏發出；“快走，你可真會藏，是不是皮癢癢了？！”
“沈先生肯定不會放過你的，等著吧，小婊.子！”
多年的經驗告訴沈妍熙，這時候不應該硬碰硬，她越是表現的乖巧就越能讓他們放松警惕，對自己以後的逃離也有幫助。
“嗚嗚嗚……”（我沒有……）
可被綁住的嘴怎麽能說出辯解的話呢，男人又扇了一巴掌，徑直把她甩進車裏。
整齊幹凈的頭發很快被淚水弄濕，頭碰到一個尖銳的物體，鐵銹味很快彌漫整個車內，刺骨的疼痛從頭頂傳來。
血色氣代替梔子花香。
又要開始了……
沈妍熙閉上眼睛，靜等暴風雨的來臨。
黑色車身很快消失在東邊。
*
主角離開就會進入虛無世界。
江書染是在沈陽熙被甩上車後醒來的，她站在窗前，啃著沈妍熙削的蘋果，盯著那輛車看。
但直到車看不見，自己都沒進入虛無世界。
難不成沈妍熙給自己打了個幌子，她其實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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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呢？”
[在四樓陪因他出車禍的小情人。]
“……”
狗東西！幸虧沈妍熙走的早，不知道這件事。
還有三天就能正式跟沈妍熙見面了，江書染怒氣沖沖坐回床上，五分鐘後，在奶團提出是否要接管渣男V信時，她再三詢問接管後會不會被劇情殺死，得到否定答案後才按下【確定】按鈕。
“這個真的不會死是吧？”在等接管信息加載時，江書染又問。
[真的不會，放一百個心。]
“死了咋辦？”
〔還能覆活。只要完不成任務，您老就能一直覆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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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書染低血糖頭還有些疼，她躺回床上，盯著雪白的天花板，聞著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一動不動。
發呆。這個詞浮現在腦海裏。
現在，她在發呆。不用思考任何事，也不用因為某件事沒做好害怕。
這個詞又熟悉又陌生，未覺醒時她沒有自我意識，被劇情控制，對很多事物名詞都不理解，可能...理解一點，但都忘了。
覺醒後，有了自我意識，對很多事情都有了自己的看法，但她的日子還是只圍著沈妍熙打轉，這是她第一次在沒有沈妍熙的場景裏什麽都不想，就這樣安靜地看著同一個地方，感受正常的時間流速——
發呆。
這個詞，原本就不能用在她身上，不屬於她。
可現在，她卻想到了這個詞，短暫地用了一下。
有些奇怪，場景有些詭異。
難道……這就是自由的感覺？
身為一個【自由人】的感覺？
可這種感覺也不屬於她，還沒過一會兒，手機就不要命地響起來了。
在這個世界，除了沈妍熙沒有人會聯系她，更何況她現在還接管了顧訣的v信。
她等了一下，等鈴聲徹底消失後才看手機。
「今天逃跑又被發現了。」
[我到底要逃跑幾次才能成功……]
[我想回家。]
[……]
[好煩啊，我不想待在這裏！]
[你有什麽辦法嗎？]
全是來自一個粉色小貓頭像的人。
是沈妍熙，猜的沒錯。
對話框有一串灰色小字，是渣男將要發的話：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來我家，我幫你。
不虧是渣男，現實陪一個網上聊一個，不知名的角落指不定還藏了一個，撩女孩渣女孩真是線上線下都不敢有一絲懈怠，不敢休息一下。
江書染無視劇情提示，回覆道：「竟然力量不夠，那就應該養精細銳，強大自己再反抗。」
「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相信你會一直向上走，會擺脫束縛、擺脫控制，真正地逃出那個“家”，過上自己生活。」
這幾條消息發完，江書染覺得自己可牛逼了，寫出的文字堪比大文豪。
雖然有些文縐縐的，但說的很好，文化人就應該說文化話！
相信小姐也是這麽認為的。
然，那邊久久沒有回話。
像被什麽按了暫停鍵一樣。
江書染閑的沒事幹，翻開自己的微信，打算看看朋友圈什麽的消遣一下時光，雖然大部分時間裏面什麽都沒有，她手癢而已。
誰知又看見了熟悉的粉色小貓頭像。
猶記得，這次她沒加沈妍熙V信……
懷揣著激動的心，用顫抖的手點來聊天界面，有好多話想說，字在聊天框打了刪刪了打。
最後還是把突破口放到還錢上——還沈妍熙叫急救車送她到醫院以及墊付的治療錢。
她環顧四周，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豪華總統病號房，心在滴血，腦細胞在哭喪：
主人好不容易攢的錢，又要沒了QAQ
「hallo，我是……」她打出這幾個字，然後迅速刪掉。
不行，這樣發，以小姐的性格會把她當作詐騙的。
「你好，請問是你把我送醫院的嗎？」
話太low太有禮貌，容易被欺負的感覺撲面而來。
這次她一定要強勢一點。
不為什麽，上一輪回被沈妍熙壓在車裏親的場景歷歷在目，很丟人。
要知道，她比小姐高近十厘米！
「（單手靠在墻上，吹口哨）你好呀，美麗的女士（擡頭，口咬玫瑰，眼神嫵媚，手指貼到胸.前），就是你把我送進醫院的？非常感謝（拋媚眼），不知醫療費是多少……」
啊啊啊啊，好油膩。
江書染累了，她到死也沒想到第二次重生歸來，不費吹灰之力加到沈妍熙V信，卻因為不會說漂亮話跟小姐套不了近乎。
百度幾個借鑒一下？
不行！
江書染搜完看了一眼，秒關手機，阿諛奉承的意味很多。
她急得在床上團團轉。
要不就幹脆直接一點？
「謝謝你把我送醫院，不知道醫療費是多少，我轉你。」
目睹全過程的奶團，默默嘆氣，小聲暗自吐槽：[神經。]
*
沈家。
沈妍熙被沈蕭打壓完，回到自己的地下室，忍著渾身的疼痛趴在床上，在劇情強制下過完必經劇情後，慢慢恢覆自己的意識。
她盯著自己與渣男的聊天界面看了一會兒，恍然發覺後面幾條跟前面的說話風格和傳達的思想有很大差別，顧不得身體的傷立刻興奮起來。
因為她知道江書染已經醒了，且跟上一次輪回一樣，接管了渣男的微信。
現在與她聊天的是江書染！
信息量太多，沈妍熙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腦袋嗡嗡的，心臟在劇烈跳動。
終於……又能見到有血有肉有自己情緒意志的江執事了嗎？
她退出聊天界面，把V信消息翻到最上面，點進置頂人的聊天頁上。
心有靈犀一般，她準備打字說話的一剎那，上方也在顯示對方在打字。
這一次，江執事會先跟自己說些什麽呢？
沈妍熙收起鍵盤，趴在自己小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手機，親眼見證【對方正在輸入中……】這幾個字一會兒出現一會兒消失。
就這樣輪番幾次後徹底沒了動靜。
誒，還是不知道說什麽嗎？
就在她再次打開鍵盤準備先說話時，一個語音電話突然撥了過來。
來者正是江書染。
“餵，”沈妍熙捧起手機，換站在床頭，強壓住喜悅以及痛呼聲，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正常，“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無人應答。
但隱隱有“我天，你怎麽打通電話了”的聲音傳來。對面似乎不止一個人。
當即，她就想喊，但別說一個字，就是一個音節都說不出來。
自己又被劇情控制了。
依稀記得，上個輪回的這個時候，她跟渣男聊完天，緊接著又打電話，電話中渣男在陪另一個女生，渣男說這是他妹妹，有神經病史，最煩他跟別的女人打電話，如果知道會拿刀砍人。
於是，為了不讓渣男受傷，她不敢出聲，只敢在電話對面聽他們兩個的暧昧strong發言。
“……”無語了，沈妍熙仰躺到床上，心想：不知道這次——江執事能陪自己到哪。
頭頂還在流血，沈妍熙拿紙擦了擦。
未等仔細探究這個問題，電話對面又兀自冒出一句：“讓我看看你。”
沈妍熙：“！”
拿起手機，面面相覷，皆是沈默。
“嗨，”沈妍熙咽了咽口水，無措地對著屏幕揮了揮手，緊接著用手擋住額頭上的血漬，“你好呀江，不是，小姐姐。”
順勢換了一個光線更亮的地方，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麽憔悴，更正常一些。
江書染也沒想到在與奶團嫌自己墨跡，直接開了視頻，
她幹巴巴笑了兩聲，“你、你好呀，你吃飯了嗎？”
“吃了，”其實什麽都沒吃，沈妍熙看向自己空蕩蕩的肚子，裝作吃了很飽，笑著回答：“吃的小米粥，還有一些煎餅，你吃了沒？”
“吃了吃了，你削的蘋果。”
與生俱來的主角和炮灰的氣場、小姐和執事的身份，讓江書染潛意識不敢看沈妍熙的眼睛，垂眸盯著腳尖。
真丟臉啊……
同一時間，不同地點，二人冒出的同一念頭。
該怎麽彌補？
江書染承認自己是有點婆婆媽媽，但這也不是全是她的錯。
狗屁劇情，狗屁配角沒有自我意識，狗屁配角只能圍著主角轉，她宣布，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愛丁堡+狗血小說。
[可是……]奶團感受到江書染的心思，猶豫道，[你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小說。]
“……”無所謂。
只要她覺醒能思考，這個世界就是不是只有男女主角的小說，配角普通人也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奶團若有所思，跟江書染說了一聲要休息後就消失了。
而江書染也準備休息躺回床上時，一下撲了個空，腳在地上打了幾個轉，才勉強站穩。
“什麽鬼東西？！”
[宿主，男主離開這個醫院了，您已進入虛無世界。]奶團悠悠然帶著哈氣的聲音從腦海中傳來。
“我看見了。”（心如死灰版）
“渣男真不是個東西！”（破口大罵版）
“他大半夜的不在醫院陪小情人又去哪浪了？”（憤怒疑問版）
[去某個酒吧給另一個小情人出風頭。]困意來了擋都擋不住，奶團說完眼一閉就睡死過去。
徒留江書染一人在灰白世界裏淩亂……
他爹的，說男主都是擡舉了顧決，這花心樣怕不是個種馬吧？
祝他早日安息，進入地獄，阿門。
*
現在要去哪？
江書染目前有三個選項；
A：在原地等與沈妍熙正式見面的劇情。
B：主動找沈妍熙，提前相認。
C：找渣男，暴揍一頓。
江書染在C選項猶豫半天，最後還是選擇A。
不為什麽，就怕再過多幹預劇情，劇情弄死她。
畢竟，骨骼生長血肉再生的滋味不好受，她不想再經歷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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