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溫魄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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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溫魄養魂
“你是，師姐嗎？”
難以置信又不知所措，舒悠起身是想去確認的，卻被這眼神定在了原地，甚至害怕的往後退了幾步，險些拌著自己摔了。
他不敢信，更不敢不信。
未離也知自己如今的模樣叫誰見了都不會信自己曾是輕衣，其實也不是不信，就是難以接受。
就如同在落雪煙“初見”時，風瀟葉那樣。
她什麽都沒說，只讓冷月寒光亮了個相。
“你……”他的眼中已經沒有那麽多驚詫了，只有不盡的悲戚，“怎麽會是師姐。”
“師兄，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別忘了現在是在做什麽！”清韻不忍再看下去，打斷他們。
也是，現在要緊的是時念的事，舒悠暫且冷靜下來，坐了回去，卻無心這件事，目光一直在未離身上。
清韻嘆了口氣。
“時念是我師姐與師兄所救，也是由他們教養，我不信她，但是我信我的師姐和師兄。”
那弟子不屑，反正都要被罰了，逞一時口舌之快，“然後教養成了……”
話到一半，卻住了嘴。
他感受到了一道，不，好幾道寒意，而當他大著膽子往寒意的來源看去時，在坐的所有長老依舊雲淡風輕。
是錯覺嗎？
想說下去，但理智讓他閉嘴。
“師兄師姐，不要嚇著人家啦！”清韻的手搭到了他肩上，俯身湊到他耳邊，慢慢道的，一字一句的說道，“那你告訴我，天命神女和魔界之主教養出來的，要是什麽樣。”
那弟子嚇了一個激靈，徹底敗下陣來。
風瀟葉摸摸鼓掌，還得是這小狐貍，分明最嚇人的是她。
杵這兒看著，倒也不那麽無聊。
她這一句話無意透漏的信息，又何止嚇到這一個人。
這事，怎麽樣，都該有個結果了。
舒夭善了這個後，時念自願為碧海汐規束，立天命誓，任他們查，出頭的弟子叫無恕，自願領了刷碗的罰。
除此以外，風瀟葉私自離宗，也該罰，挑唆並攜帶同門弟子一起離宗，罪加一等，被罰思過。
韶華明知是錯還要犯，也罰思過，但他的師父就在當場，又讓他師父自己管教去了。
風瀟葉這才出聽風居，又入長悔崖。
所謂思過，可不僅僅只是思過，要真心悔過。
所以真正罰的，是把門規刻在長悔崖上，耍不了小把戲，只能一字一句的刻，刻完方可離開。
分開風瀟葉和韶華，其實也怕他耍無奈讓韶華幫忙。
他們倒好，和未離敘舊，丟他在這裏吹海風！
越是想越是憤憤不平，清秋刻出來的字就越亂。
“你這是撒氣呢，還是洩憤呢？這樣可是要重新刻的。”
滿身怨氣的風瀟葉吸引到了同樣受罰的弟子。他這樣子不想不引人註意都難。
那是相伴的兩個女弟子，一個眉眼似故人，另一個遮了面，只露出一雙眼睛。
說話的便是那個遮了面的女弟子。
風瀟葉看過去的時候，她還挑了下眉，“喲，活了？”
得，這下不用猜都知道是誰了，除了他那個妹妹，還能有誰？
風瀟葉道，“嗯，死夠了。”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魔界在你死之後怎麽樣了，我又怎麽會在碧海汐，還有她是誰。”
風瀟瀟直接道出風瀟葉的所有疑問，她要是猜不出她這個哥哥想的什麽，那那些年也就白跟他為禍魔界了。
她都說了，也就不用風瀟葉問了，風瀟葉滿意的沖她揚了下頭，示意她快說。
“她救了我，封印了魔界入口，把我留在了碧海汐。”風瀟瀟避重就輕的說，“至於她，就讓她自己說吧。”
那女弟子躲在風瀟瀟身後，被她拉出來還有些害怕，緊緊拽著她的胳膊。
風瀟瀟同她說了會話，又哄了她幾句，她才敢擡頭看風瀟葉，手仍死死的抓著風瀟瀟的衣服。
“舅，舅舅好，我叫長，長思，洛長思，小名思瀟。”洛長思說著就要往風瀟瀟背後縮，似乎只有她背後才安全。
風瀟葉楞了楞。
姓洛，又叫他舅舅，難怪眉眼似故人，原來，這是碧海汐的大小姐。
他是真的錯過了好多事。
洛明澈和涼情不僅成了親，連孩子都這麽大了，大好的事居然不記得叫他這個師兄！
這得記上一筆，改天去訛點好東西。
不過他們這女兒，怎麽完全沒有點大小姐的樣子？
“你那是什麽眼神？你以為誰都像你啊風瀟葉！”風瀟瀟抱住洛長思等了他一眼。
風瀟葉攤手笑笑，“有啊，你不就像我嗎？”
這話真沒錯，這對兄妹的性子如出一轍。
風瀟葉“切”了聲，滿是不屑。
“說說，犯什麽事了，還搭上我的小侄女兒。”
瞧瞧瞧瞧，這就端起長輩的架子了。
“我憑什麽告訴你，再說長思是自願陪我的，可不像某個人……孤家寡人。”
這話說的，聽的風瀟葉想揍人。
三千年沒揍，這妹妹是該揍揍了，皮又癢了。
他的手扣著清瑟，笑的人畜無害，慢慢走向風瀟瀟。
風瀟瀟抽了鞭，一手護著洛長思。
一副你敢揍我我就敢反抗的陣勢。
“唉，哥，哥，我的好哥哥，有話好好說！”風瀟瀟突然慫了，勸起了風瀟葉。
“可以啊，我的好妹妹。”風瀟葉瞇了瞇眼，“你告訴我你未離姐姐做了什麽，我們就好好說話。”
自有意識起，這三千年錯過的一切，他都有在慢慢補起來。
可有些人，有些事，他始終不得知曉。
一是夜輕寒，二是未離。
他實在是，太想知道了。
“那你還是揍我吧！”風瀟葉回答的果決，收了武器閉了眼，一副任君處置的樣。
為什麽一個兩個都不肯說，都要替未離瞞著呢，他本就是開玩笑，如此，也沒了什麽興致，回去繼續刻他的門規，把風瀟瀟和洛長思晾到一邊。
風瀟瀟喚了他幾聲，風瀟葉充耳不聞，刻字的速度越發快了。
再叫他，聲音大了，應是離得近了，風瀟葉仍是不理。
風瀟瀟也是有脾氣的，耐著性子是因為風瀟葉是她哥哥。
她一鞭子揮向風瀟葉，他不躲，結結實實挨了這一鞭子。
“你就這麽想知道嗎？你明明早就知道了！”風瀟瀟又甩了幾鞭子，卻是抽打地面洩憤，她笑了一聲，哭吼道，“怎麽，死了一回，就把膽丟了？這可不是我認識的風瀟葉。”
風瀟葉只默默刻字。
風瀟瀟沒有再理他，拋下一句“你自己想清楚”，然後帶著洛長思離開了。
她們一走，風瀟葉的手就脫了力，清瑟掉到地上，背上的鞭傷也還在火辣辣的疼。
他癱坐到地上，不知是第幾次陷入迷茫。
是的，他一早就知道了。
不說不是因為瞞著，而是所有的答案，已經全部交到了風瀟葉手上。
許是生死走了一遭，他真的丟了膽，不敢面對，一心只想著逃避。
“這是……姐姐送我的見面禮嗎？”
那一日，冥府，風瀟葉不明白晚冥音贈他盒子的意思，問。
“是啊，你可得好好收著。”
她話是這麽說，送的卻不像是禮物。
自見晚冥音的第一眼起，他就感受到了這個人對自己的厭惡，不是恨，只是純粹的不喜歡。
他還是打開了盒子。
一塊白色的，布滿裂縫的玉佩，靜靜的躺在盒子中央，好像隨時都能碎掉。
縫隙被翠綠色填滿，玉佩顯得更加淒慘。
他一個沒拿穩，那玉佩險些摔了，得虧有鬼火接著，托了回去。
風瀟葉閉眼——莫名刺目。
“這玉佩，我原來也有一塊。”他說。
這種玉佩一共十塊，拜師時，林見瑜給了他們每人一塊。
“嗯，能猜出它的主人是誰嗎？”晚冥音問。
“我師姐，能不認出來嗎？”
手碰到玉佩，卻觸電般的收回。
風瀟葉深吸一口氣，輕輕拿起玉佩將它翻了個面，那一面的左下角刻著一個小小的“離”，已經快看不清了。
“你是想告訴我，我的歸來和師姐有關？”風瀟葉瞇眼，“她做了什麽？”
“沒什麽，”晚冥音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她閑著無聊，養了個殘魄罷了。”
風瀟葉擰緊眉，“養，什麽意思？”
“意思是，”晚冥音嗤笑一聲，目光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又落到他身上。
“你親愛的大師姐，花了上百年去找一抹連魂都算不上的殘念，以玉溫魄，以血養魂。”
“哼，她當初為什麽要拜那老頭為師，你比我更清楚，為了養你，她可受了不少苦。這些，你都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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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師姐嗎？”
難以置信又不知所措，舒悠起身是想去確認的，卻被這眼神定在了原地，甚至害怕的往後退了幾步，險些拌著自己摔了。
他不敢信，更不敢不信。
未離也知自己如今的模樣叫誰見了都不會信自己曾是輕衣，其實也不是不信，就是難以接受。
就如同在落雪煙“初見”時，風瀟葉那樣。
她什麽都沒說，只讓冷月寒光亮了個相。
“你……”他的眼中已經沒有那麽多驚詫了，只有不盡的悲戚，“怎麽會是師姐。”
“師兄，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別忘了現在是在做什麽！”清韻不忍再看下去，打斷他們。
也是，現在要緊的是時念的事，舒悠暫且冷靜下來，坐了回去，卻無心這件事，目光一直在未離身上。
清韻嘆了口氣。
“時念是我師姐與師兄所救，也是由他們教養，我不信她，但是我信我的師姐和師兄。”
那弟子不屑，反正都要被罰了，逞一時口舌之快，“然後教養成了……”
話到一半，卻住了嘴。
他感受到了一道，不，好幾道寒意，而當他大著膽子往寒意的來源看去時，在坐的所有長老依舊雲淡風輕。
是錯覺嗎？
想說下去，但理智讓他閉嘴。
“師兄師姐，不要嚇著人家啦！”清韻的手搭到了他肩上，俯身湊到他耳邊，慢慢道的，一字一句的說道，“那你告訴我，天命神女和魔界之主教養出來的，要是什麽樣。”
那弟子嚇了一個激靈，徹底敗下陣來。
風瀟葉摸摸鼓掌，還得是這小狐貍，分明最嚇人的是她。
杵這兒看著，倒也不那麽無聊。
她這一句話無意透漏的信息，又何止嚇到這一個人。
這事，怎麽樣，都該有個結果了。
舒夭善了這個後，時念自願為碧海汐規束，立天命誓，任他們查，出頭的弟子叫無恕，自願領了刷碗的罰。
除此以外，風瀟葉私自離宗，也該罰，挑唆並攜帶同門弟子一起離宗，罪加一等，被罰思過。
韶華明知是錯還要犯，也罰思過，但他的師父就在當場，又讓他師父自己管教去了。
風瀟葉這才出聽風居，又入長悔崖。
所謂思過，可不僅僅只是思過，要真心悔過。
所以真正罰的，是把門規刻在長悔崖上，耍不了小把戲，只能一字一句的刻，刻完方可離開。
分開風瀟葉和韶華，其實也怕他耍無奈讓韶華幫忙。
他們倒好，和未離敘舊，丟他在這裏吹海風！
越是想越是憤憤不平，清秋刻出來的字就越亂。
“你這是撒氣呢，還是洩憤呢？這樣可是要重新刻的。”
滿身怨氣的風瀟葉吸引到了同樣受罰的弟子。他這樣子不想不引人註意都難。
那是相伴的兩個女弟子，一個眉眼似故人，另一個遮了面，只露出一雙眼睛。
說話的便是那個遮了面的女弟子。
風瀟葉看過去的時候，她還挑了下眉，“喲，活了？”
得，這下不用猜都知道是誰了，除了他那個妹妹，還能有誰？
風瀟葉道，“嗯，死夠了。”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魔界在你死之後怎麽樣了，我又怎麽會在碧海汐，還有她是誰。”
風瀟瀟直接道出風瀟葉的所有疑問，她要是猜不出她這個哥哥想的什麽，那那些年也就白跟他為禍魔界了。
她都說了，也就不用風瀟葉問了，風瀟葉滿意的沖她揚了下頭，示意她快說。
“她救了我，封印了魔界入口，把我留在了碧海汐。”風瀟瀟避重就輕的說，“至於她，就讓她自己說吧。”
那女弟子躲在風瀟瀟身後，被她拉出來還有些害怕，緊緊拽著她的胳膊。
風瀟瀟同她說了會話，又哄了她幾句，她才敢擡頭看風瀟葉，手仍死死的抓著風瀟瀟的衣服。
“舅，舅舅好，我叫長，長思，洛長思，小名思瀟。”洛長思說著就要往風瀟瀟背後縮，似乎只有她背後才安全。
風瀟葉楞了楞。
姓洛，又叫他舅舅，難怪眉眼似故人，原來，這是碧海汐的大小姐。
他是真的錯過了好多事。
洛明澈和涼情不僅成了親，連孩子都這麽大了，大好的事居然不記得叫他這個師兄！
這得記上一筆，改天去訛點好東西。
不過他們這女兒，怎麽完全沒有點大小姐的樣子？
“你那是什麽眼神？你以為誰都像你啊風瀟葉！”風瀟瀟抱住洛長思等了他一眼。
風瀟葉攤手笑笑，“有啊，你不就像我嗎？”
這話真沒錯，這對兄妹的性子如出一轍。
風瀟葉“切”了聲，滿是不屑。
“說說，犯什麽事了，還搭上我的小侄女兒。”
瞧瞧瞧瞧，這就端起長輩的架子了。
“我憑什麽告訴你，再說長思是自願陪我的，可不像某個人……孤家寡人。”
這話說的，聽的風瀟葉想揍人。
三千年沒揍，這妹妹是該揍揍了，皮又癢了。
他的手扣著清瑟，笑的人畜無害，慢慢走向風瀟瀟。
風瀟瀟抽了鞭，一手護著洛長思。
一副你敢揍我我就敢反抗的陣勢。
“唉，哥，哥，我的好哥哥，有話好好說！”風瀟瀟突然慫了，勸起了風瀟葉。
“可以啊，我的好妹妹。”風瀟葉瞇了瞇眼，“你告訴我你未離姐姐做了什麽，我們就好好說話。”
自有意識起，這三千年錯過的一切，他都有在慢慢補起來。
可有些人，有些事，他始終不得知曉。
一是夜輕寒，二是未離。
他實在是，太想知道了。
“那你還是揍我吧！”風瀟葉回答的果決，收了武器閉了眼，一副任君處置的樣。
為什麽一個兩個都不肯說，都要替未離瞞著呢，他本就是開玩笑，如此，也沒了什麽興致，回去繼續刻他的門規，把風瀟瀟和洛長思晾到一邊。
風瀟瀟喚了他幾聲，風瀟葉充耳不聞，刻字的速度越發快了。
再叫他，聲音大了，應是離得近了，風瀟葉仍是不理。
風瀟瀟也是有脾氣的，耐著性子是因為風瀟葉是她哥哥。
她一鞭子揮向風瀟葉，他不躲，結結實實挨了這一鞭子。
“你就這麽想知道嗎？你明明早就知道了！”風瀟瀟又甩了幾鞭子，卻是抽打地面洩憤，她笑了一聲，哭吼道，“怎麽，死了一回，就把膽丟了？這可不是我認識的風瀟葉。”
風瀟葉只默默刻字。
風瀟瀟沒有再理他，拋下一句“你自己想清楚”，然後帶著洛長思離開了。
她們一走，風瀟葉的手就脫了力，清瑟掉到地上，背上的鞭傷也還在火辣辣的疼。
他癱坐到地上，不知是第幾次陷入迷茫。
是的，他一早就知道了。
不說不是因為瞞著，而是所有的答案，已經全部交到了風瀟葉手上。
許是生死走了一遭，他真的丟了膽，不敢面對，一心只想著逃避。
“這是……姐姐送我的見面禮嗎？”
那一日，冥府，風瀟葉不明白晚冥音贈他盒子的意思，問。
“是啊，你可得好好收著。”
她話是這麽說，送的卻不像是禮物。
自見晚冥音的第一眼起，他就感受到了這個人對自己的厭惡，不是恨，只是純粹的不喜歡。
他還是打開了盒子。
一塊白色的，布滿裂縫的玉佩，靜靜的躺在盒子中央，好像隨時都能碎掉。
縫隙被翠綠色填滿，玉佩顯得更加淒慘。
他一個沒拿穩，那玉佩險些摔了，得虧有鬼火接著，托了回去。
風瀟葉閉眼——莫名刺目。
“這玉佩，我原來也有一塊。”他說。
這種玉佩一共十塊，拜師時，林見瑜給了他們每人一塊。
“嗯，能猜出它的主人是誰嗎？”晚冥音問。
“我師姐，能不認出來嗎？”
手碰到玉佩，卻觸電般的收回。
風瀟葉深吸一口氣，輕輕拿起玉佩將它翻了個面，那一面的左下角刻著一個小小的“離”，已經快看不清了。
“你是想告訴我，我的歸來和師姐有關？”風瀟葉瞇眼，“她做了什麽？”
“沒什麽，”晚冥音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她閑著無聊，養了個殘魄罷了。”
風瀟葉擰緊眉，“養，什麽意思？”
“意思是，”晚冥音嗤笑一聲，目光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又落到他身上。
“你親愛的大師姐，花了上百年去找一抹連魂都算不上的殘念，以玉溫魄，以血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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