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白梨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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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白梨作雪
臨近客棧，風瀟葉突然拉著未離拐進一旁的小巷。幾道淺藍的身影從巷口飄過，朝客棧的方向走去。風瀟葉眉頭一皺，碧海汐的人？
“你等我。”他施了隱身，斂了氣息，跟在那群弟子後面。
等到門口，風瀟葉定睛一看，喲，老熟人——臨窗的位置坐著的正在品茶的夜輕寒。
陰差陽錯，夜輕寒帶的弟子任務地點是舜華，這下他和未離行動就不方便了，而且這還意味著，客棧不能待了。
怕待的久了被發現，他很快就走了，風瀟葉剛離開，夜輕寒就看了一眼門口。
“尊上，怎麽了？”隨行的一個弟子問。
他搖頭，收回視線，方才，似乎有人在看他。
風瀟葉回了小巷，遺憾的告訴未離他們要露宿街頭了。
“唉，可憐這麽大兩個美人。”風瀟葉倚著墻擡頭看了一眼天，又要下雨了。
剛來舜華的那些天，他一直跟著晴妍在城裏轉，大街小巷都快給他摸清了。風瀟葉帶著未離東拐西拐，繞了大半座城，最後繞到了司家的老宅。
門口有人把守，風瀟葉施了個隱身術，帶著未離翻墻而入。
司府不大，摸清路後，風瀟葉落的書房房頂，掀了一片瓦。
書房裏燭火昏暗，司臨或許太累，壓著還沒寫完的奏章睡了，右手還握著毛筆，筆尖正滴著墨。
這一幕與記憶中的某一刻重疊在一起，風瀟葉放棄了捉弄他的想法，輕輕蓋好瓦片，抱起狐貍躍上另一邊的房頂，一溜煙兒沒了蹤影。
那一日，他又見到了成片的竹林。
那還是他年少時見過的景色。翡翠青竹蔚然成林，郁郁蔥蔥。
未離將他帶到一座竹樓前，沒有墻，只繞前樓圍了一圈籬笆，籬下種著花，這花在碧海汐很常見
這應當是未離和韶華在舜華的居所，風瀟葉想。
“對了，小師弟！”他突然停下，“小師弟呢？”
“落雪煙。”
也是，落雪煙的少主不回落雪煙回哪兒，沒準是離公子怕他閑著給他加了任務。
竹樓寧靜雅致，風瀟葉看著，等回過神來，手已經放在了一扇門上——他像是下意識的要推開這扇門。
見未離看他，風瀟葉急忙收回手，“未離，這個房間好，我住這兒？”
未離點頭應允。
風瀟葉推門往裏看，只是一個收拾整潔的普通房間，裏面養著一盆蘭花。
合上門再看未離，她的手上多了一張紙，未離正看著。
紙上寫著“故裏的花開了，你不回來看看嗎？”
“賞花啊，花有什麽好看的，你不如多看看我。”
未離未答，一朵紅蓮便飄至跟前，落到未離掌心。
“看來美人的人緣很好。”風瀟葉道。
她拆開，是一行娟秀的字，“花開了，來看嗎？老地方。”
未離給風瀟葉，他沒看幾眼就都還給她了，心情似乎不好，出門散心去了。
他走後，未離凝靈力為刃在手上割了一道口子，用血將兩張紙浸透，紙上的字跡淡去，漸漸顯露出傳話人真正要傳的話。
白紙上是，“傷覆，速歸。”
贈紅蓮的那位則是，“往生境亂，歸。”
未離，面色凝重，難得皺眉。
風瀟葉再回竹樓已經沒了未離的身影，倒多了個小蘿莉，發髻上簪著一朵蘭花，她說她叫幽蘭。
因為養過時念，風瀟葉特別喜歡小姑娘，他蹲下捏了捏幽蘭的臉，“小蘭蘭，你有看見一個穿青衣的白發姐姐嗎？”
幽蘭點頭，牽著他的袖子把他帶進竹樓裏，桌上的飯菜還是熱的，旁邊壓著一封信。
風瀟葉微楞，用微微顫抖的手指打開信，念完紅著眼拿著信跑到竹樓外。
風吹葉響，漫天梨花紛飛，雪一樣落滿整個人間。
他聽到隱約的琴聲，像離他很近，又像離他很遠，風瀟葉跑到院中四處張望，到處都是梨花。
“未離！”他大喊。
喊，只有琴聲在作答。
幽蘭出來了，抓住他的手，風瀟葉楞楞的低頭看她。
“她說你想聽她彈琴，雖然你不說，但是她知道。”她掌心托住一朵梨花，舉給他看。
他呆呆的拈起那朵梨花，淚劃過了臉頰。
舜華城中，煙雲客棧。
入定的夜輕寒突然睜眼，揮袖燭燃，開窗只見月下漫天的雪。他掠上客棧的房頂接住一朵花輕嗅，手中的劍開始顫抖。
他握緊劍擡頭看天上的明月。
“姐姐，師父說人間團圓月最美，我看這月亮也沒什麽特別啊？”少年風瀟葉趴在圊団獨鎵輕衣的膝上看天上的明月，一只手裏還拿著糖糕。
夜輕寒瞥了眼他，“師弟，糖糕要掉了。”
“才不會了，真要如此姐姐也會再給我做，美人姐姐最好了。”回神的風瀟葉一口吞了糖糕，“就是沒你的。”
輕衣笑了笑，摸了摸他的頭，夜輕寒不理他，擡頭看天上的月亮。
“圓月是何意？”他問。
“在人間，明月象征著團圓。”她說，“月亮圓了，人也會圓。”
“那姐姐的明月傷為什麽要叫明月傷啊？”風瀟葉問，“人和月都圓了，還會不開心嗎？”
她沒有回答，笑著看天上的月亮。
年少時，夜輕寒也不知道明月傷為何意，也和風瀟葉有著同樣的疑問。
後來他才明白，月圓時，隨著一起圓的，是歡，還有的沒有圓，只能獨對天上明月，也就是傷了。
“夜深了，仙尊不休息嗎？”水搖落到夜輕寒身邊，看著他望月亮望得出神。
夜輕寒看了看她，微微點頭。
水搖笑了一聲，“四時月不同，變來變去無非是陰晴圓缺。有人翹首盼月明團圓，有人望殘月嘆息，仙尊是哪一種？”
“圓。”
“那願仙尊早日與所念之人團聚——梨花還在落，它們要見到想見的人了。”
夜輕寒不知道水搖為什麽提梨花，他不是沒見過花落，只是這麽多梨花，還是頭一次。
“有個地方，被夾在人、魔、妖、冥、靈五界之間，由玄帝掌管。相傳玄帝夫人愛梨花，他為討夫人歡心，便種了滿界梨花。曾聽聞十重玄天的梨花落時會飄落到其他地方，原來是真的。”水搖像是在自言自語。
夜輕寒看著她。
“仙尊如此看我作甚？”她道，“我不過是個普通的客棧老板娘，夜深了，仙尊早期休息。”
水搖說完躍下屋頂，她停了過的地方留下了一壇酒，夜輕寒的目光落到酒壇上。
她忽然回來給了他一只酒杯，然後又離開了。
夜輕寒嘗了嘗，酒香，烈，易醉，只是喝上一小口就有些輕飄飄了。
眼前蒙了一層水霧，他透過水霧看朦朧的明月，輕聲問，“人會圓嗎？”
那酒，有著明月的名字，卻添了一個“傷”字。
【作者有話說】：微劇透，本文有個設定可以生子，不喜歡可以略過。
猜未離身份的可以猜起來啦！
明天會奉上正文加番外，提前祝大家中秋快樂。
大概是恢覆日更了吧，大概，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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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我。”他施了隱身，斂了氣息，跟在那群弟子後面。
等到門口，風瀟葉定睛一看，喲，老熟人——臨窗的位置坐著的正在品茶的夜輕寒。
陰差陽錯，夜輕寒帶的弟子任務地點是舜華，這下他和未離行動就不方便了，而且這還意味著，客棧不能待了。
怕待的久了被發現，他很快就走了，風瀟葉剛離開，夜輕寒就看了一眼門口。
“尊上，怎麽了？”隨行的一個弟子問。
他搖頭，收回視線，方才，似乎有人在看他。
風瀟葉回了小巷，遺憾的告訴未離他們要露宿街頭了。
“唉，可憐這麽大兩個美人。”風瀟葉倚著墻擡頭看了一眼天，又要下雨了。
剛來舜華的那些天，他一直跟著晴妍在城裏轉，大街小巷都快給他摸清了。風瀟葉帶著未離東拐西拐，繞了大半座城，最後繞到了司家的老宅。
門口有人把守，風瀟葉施了個隱身術，帶著未離翻墻而入。
司府不大，摸清路後，風瀟葉落的書房房頂，掀了一片瓦。
書房裏燭火昏暗，司臨或許太累，壓著還沒寫完的奏章睡了，右手還握著毛筆，筆尖正滴著墨。
這一幕與記憶中的某一刻重疊在一起，風瀟葉放棄了捉弄他的想法，輕輕蓋好瓦片，抱起狐貍躍上另一邊的房頂，一溜煙兒沒了蹤影。
那一日，他又見到了成片的竹林。
那還是他年少時見過的景色。翡翠青竹蔚然成林，郁郁蔥蔥。
未離將他帶到一座竹樓前，沒有墻，只繞前樓圍了一圈籬笆，籬下種著花，這花在碧海汐很常見
這應當是未離和韶華在舜華的居所，風瀟葉想。
“對了，小師弟！”他突然停下，“小師弟呢？”
“落雪煙。”
也是，落雪煙的少主不回落雪煙回哪兒，沒準是離公子怕他閑著給他加了任務。
竹樓寧靜雅致，風瀟葉看著，等回過神來，手已經放在了一扇門上——他像是下意識的要推開這扇門。
見未離看他，風瀟葉急忙收回手，“未離，這個房間好，我住這兒？”
未離點頭應允。
風瀟葉推門往裏看，只是一個收拾整潔的普通房間，裏面養著一盆蘭花。
合上門再看未離，她的手上多了一張紙，未離正看著。
紙上寫著“故裏的花開了，你不回來看看嗎？”
“賞花啊，花有什麽好看的，你不如多看看我。”
未離未答，一朵紅蓮便飄至跟前，落到未離掌心。
“看來美人的人緣很好。”風瀟葉道。
她拆開，是一行娟秀的字，“花開了，來看嗎？老地方。”
未離給風瀟葉，他沒看幾眼就都還給她了，心情似乎不好，出門散心去了。
他走後，未離凝靈力為刃在手上割了一道口子，用血將兩張紙浸透，紙上的字跡淡去，漸漸顯露出傳話人真正要傳的話。
白紙上是，“傷覆，速歸。”
贈紅蓮的那位則是，“往生境亂，歸。”
未離，面色凝重，難得皺眉。
風瀟葉再回竹樓已經沒了未離的身影，倒多了個小蘿莉，發髻上簪著一朵蘭花，她說她叫幽蘭。
因為養過時念，風瀟葉特別喜歡小姑娘，他蹲下捏了捏幽蘭的臉，“小蘭蘭，你有看見一個穿青衣的白發姐姐嗎？”
幽蘭點頭，牽著他的袖子把他帶進竹樓裏，桌上的飯菜還是熱的，旁邊壓著一封信。
風瀟葉微楞，用微微顫抖的手指打開信，念完紅著眼拿著信跑到竹樓外。
風吹葉響，漫天梨花紛飛，雪一樣落滿整個人間。
他聽到隱約的琴聲，像離他很近，又像離他很遠，風瀟葉跑到院中四處張望，到處都是梨花。
“未離！”他大喊。
喊，只有琴聲在作答。
幽蘭出來了，抓住他的手，風瀟葉楞楞的低頭看她。
“她說你想聽她彈琴，雖然你不說，但是她知道。”她掌心托住一朵梨花，舉給他看。
他呆呆的拈起那朵梨花，淚劃過了臉頰。
舜華城中，煙雲客棧。
入定的夜輕寒突然睜眼，揮袖燭燃，開窗只見月下漫天的雪。他掠上客棧的房頂接住一朵花輕嗅，手中的劍開始顫抖。
他握緊劍擡頭看天上的明月。
“姐姐，師父說人間團圓月最美，我看這月亮也沒什麽特別啊？”少年風瀟葉趴在圊団獨鎵輕衣的膝上看天上的明月，一只手裏還拿著糖糕。
夜輕寒瞥了眼他，“師弟，糖糕要掉了。”
“才不會了，真要如此姐姐也會再給我做，美人姐姐最好了。”回神的風瀟葉一口吞了糖糕，“就是沒你的。”
輕衣笑了笑，摸了摸他的頭，夜輕寒不理他，擡頭看天上的月亮。
“圓月是何意？”他問。
“在人間，明月象征著團圓。”她說，“月亮圓了，人也會圓。”
“那姐姐的明月傷為什麽要叫明月傷啊？”風瀟葉問，“人和月都圓了，還會不開心嗎？”
她沒有回答，笑著看天上的月亮。
年少時，夜輕寒也不知道明月傷為何意，也和風瀟葉有著同樣的疑問。
後來他才明白，月圓時，隨著一起圓的，是歡，還有的沒有圓，只能獨對天上明月，也就是傷了。
“夜深了，仙尊不休息嗎？”水搖落到夜輕寒身邊，看著他望月亮望得出神。
夜輕寒看了看她，微微點頭。
水搖笑了一聲，“四時月不同，變來變去無非是陰晴圓缺。有人翹首盼月明團圓，有人望殘月嘆息，仙尊是哪一種？”
“圓。”
“那願仙尊早日與所念之人團聚——梨花還在落，它們要見到想見的人了。”
夜輕寒不知道水搖為什麽提梨花，他不是沒見過花落，只是這麽多梨花，還是頭一次。
“有個地方，被夾在人、魔、妖、冥、靈五界之間，由玄帝掌管。相傳玄帝夫人愛梨花，他為討夫人歡心，便種了滿界梨花。曾聽聞十重玄天的梨花落時會飄落到其他地方，原來是真的。”水搖像是在自言自語。
夜輕寒看著她。
“仙尊如此看我作甚？”她道，“我不過是個普通的客棧老板娘，夜深了，仙尊早期休息。”
水搖說完躍下屋頂，她停了過的地方留下了一壇酒，夜輕寒的目光落到酒壇上。
她忽然回來給了他一只酒杯，然後又離開了。
夜輕寒嘗了嘗，酒香，烈，易醉，只是喝上一小口就有些輕飄飄了。
眼前蒙了一層水霧，他透過水霧看朦朧的明月，輕聲問，“人會圓嗎？”
那酒，有著明月的名字，卻添了一個“傷”字。
【作者有話說】：微劇透，本文有個設定可以生子，不喜歡可以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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