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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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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盛年又坐會沙發和楊辛說話,意識到自己是燈泡之後,楊辛長話短說,“昨天說的那個綜藝《等你來挑戰》,不考慮徐棠,制作方都挺好,你可以考慮一下。”

“嗯,我會考慮一下。”江盛年說。

沒一會兒陸循走過來問楊辛,“楊經紀人,要在這裏吃飯嗎?”

當然是不行,楊辛站起來,“陸總,謝謝了,我今天剛好和朋友約了晚上去她家吃飯,反正事兒也說完了,我先走了。”

江盛年站起來送楊辛,楊辛提醒他,“你們家裏秀恩愛也就算了,在外面可得註意點。”

“……”他們秀恩愛了嗎?江盛年思考了下,不過暫且答應下來,“知道了,以後註意。”

江盛年和陸循久違在家吃了頓飯,吃完之後江盛年上樓收拾行李。

等全部準備好,江盛年半躺在床上看劇本,他睡到了下午兩點才醒,這會兒人精神得很。

陸循處理完工作回來的時候看到江盛年還在專心看劇本,他走過去擾亂了一番軍心,把江盛年壓在床頭吻了一會兒,不過很快被江盛年剎車,“不能繼續了。”

被迫停下來的陸循表情有點難受,他憋屈了一下,點頭,“好。”

“我今天給秦業找絆子了。”陸循做不成那事,就來邀功,他不僅取消了和秦氏的合作,本來秦氏就有暴雷風險,暫停合作大半的董事也都支持,而且不僅如此,甚至還搶了秦氏的生意,今天夠秦業頭疼了。

“好樣的。”江盛年給陸循這個獎勵的吻。

“明天我送你去。”陸循忽然說。

江盛年搖頭,“不用,你這幾天這麽忙,沒必要走一趟的。”

“我已經安排好了,不管如何,我的明天都是空的。”

既然如此,江盛年也不再回絕,“好。那我們今晚早點睡。”

第二天一大早,陸循和江盛年就先出發去A市了,兩人不約而同都穿了黑色,江盛年在車上望了會兒窗外,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陸循,你是不是知道我今天回A市的原因?”

陸循專註地看了會兒路況,等安穩之後嗯了聲,之後解釋,“我問了曹教授,所以知道今天是你媽媽的祭日。”

所以陸循才無論如何都要今天來陪他來。

江盛年笑了一下,“謝謝。”

路過一家花店的時候,江盛年叫陸循停車,他下車進進入花店也不看別的花,直接問老板,“有沒有繡球花。”

“剛好還有幾朵剩下的。”老板說著站起來,“這些都是新鮮的。”

江盛年笑了笑,“全幫我抱起來,謝謝。”

老板的動作很利落,沒等多久,老板就包好了一大束繡球花,江盛年爽快地付了錢離開。

曹月的墓在臨江鎮的臨山墓場,曹月剛去世的時候,曹石死活不肯讓曹月葬在臨江鎮,後來是江成跪下來請求,曹家兩老心軟才同意讓曹月葬在臨江鎮。

“他心中只有他的工作,為何還要讓姐葬那裏!”曹石很生氣。

“曹石,你姐和姐夫畢竟沒有離婚,我們不要幹涉太多。”

最後曹石沒再說什麽。

今天的天氣還挺配合江盛年的心境的,從S市過來A市的路上天色越來越陰,到墓場的時候,天色徹底暗下來,再過會兒似乎還真的要下大雨。

江盛年捧著繡球花,跟陸循說,“你要不在車裏等我,我比較啰嗦,跟我媽有太多廢話要說。”

陸循伸手牢牢握住江盛年的手,“我們一起,我也想去見見伯母。”

兩人手拉手進去墓場,江盛年捧著繡球花,陸循提前拿了傘。

臨山是座靠近臨江鎮牌坊的山,這邊建墓場一開始受到了很多鎮民的反對,但是鎮長專門請來風水大師看,風水大師說了,這邊風水最好,死去的家人會保佑他們健康,保佑他們的財富,鎮民這才不反對,後來臨江鎮的平穩發展也似乎印證了這臨山墓場的選擇正確。

曹月的墓在半山腰,江盛年拉著陸循走近,墓碑上的照片已經被擦拭幹凈,墓碑前面也已經放置了一大束繡球花。

江盛年猜到是誰來過了,他還是自顧自擦了擦曹月的照片,並把自己買來的繡球花放在了最中間的位置。

記得小時候家裏的院子裏就種滿了各色的繡球花,一到繡球花盛開的季節,他們的院子裏就會變成一個美麗的公園,好多村民都會來參觀,曹月非常歡迎,還請村民喝她親自釀的的米酒。

江盛年有點惋惜,那會兒他太小,以至於他從來沒有喝過曹月釀的米酒。

“媽,好久沒見,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你看,”江盛年舉起手,給曹月看了看兩人緊握的手,“這人是陸循,我的男朋友,我談戀愛了,雖然對象不是女生,你也不要生氣好不好。”

墓碑上曹月的照片微笑著露出好看的梨渦。

“哈,”江盛年也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會支持我的,果然是我開明的媽媽。我還不聽舅舅的話,加入了娛樂圈,雖然他一有空就會念叨娛樂圈不好,但該支持我的地方還是很支持我的,他買了我的雜志送給辦公室的同事,跟他們炫耀這是我外甥,還買了我代言的冰淇淋,放了整整一冰箱,不過舅舅才不會承認做了這些,全都是曹馨馨跟我說的。”

江盛年雖然平穩地說著這些家常,外漏的情緒是有些高興的,但是眉眼的陰郁陸循也感受到了,他握了握江盛年的手,主動開口,“我在前面的臺階上等你。”

臺階在距離這裏不遠的地方,陸循離開之後,江盛年幹脆坐在了墓碑邊上,把頭靠在曹月的照片旁,猶如靠在曹月的肩膀上,就像他之前做過很多次一樣。

“媽,我想你了。”待到只剩江盛年一個人的時候,他才把悲傷的情緒外漏,“陸循的媽媽很好,看到她讓我又想起了你,我真的好想你啊。”江盛年擡手擦了擦眼睛,本來要落下的淚水被手背擦掉,“唉,說點高興的吧,奶奶,外公外婆的身體都很好,外公還剛過了七十大壽,他們好多學生來了,外公外婆都很高興,也不知道你的學生有沒有記掛你的?”

“我也過得挺好的,最近好像找到做演員的樂趣了,我會努力一把的。”

他又啰裏啰嗦毫無章法地說了很多,就像真的在和曹月聊天一般,最後直到一滴雨水落在江盛年的臉上,憋了半天的天空終於落雨了。

江盛年坐正了些,“媽,下雨了。”

轉頭看到陸循撐著一把黑傘朝他走來,江盛年笑起來,“媽,你看,我又多了個人疼我愛我了,你放心吧。”

陸循撐著傘走到江盛年面前,他把傘往江盛年的方向傾斜,並不催促,江盛年輕輕擡手右手,陸循明白,伸出手牢牢握住,把江盛年拉了起來,兩個人都嚴嚴實實被傘遮住,大雨突然傾盆而下。

雨水砸得手中的傘晃晃悠悠,陸循握得很穩,江盛年說,“我們走吧。”

“好,不過走之前讓我跟伯母說句話。”陸循說著已經朝向墓碑,“伯母,我叫陸循,江盛年我會照顧好的,您放心,愛人如養花,我會把年年這朵花養得非常好。”

兩人在雨中離開,上了車兩人沈寂了好一會兒,江盛年才說,“去我家吧,我帶你去見我奶奶。”

陸循嗯了一聲,導航開往江盛年家。

而在同樣停車場,另外一邊一輛黑色別克車裏,江淮新和謝程還在悠然抽煙,盡管車裏早就煙霧繚繞,兩人都像沒察覺到的。

待到最後一根煙燃盡,謝程突然開口,“他們走了。”

“我知道。”江淮新把最後一截煙按壓在了自己的手心,滋啦一聲,謝程大罵一句,“江淮新,你瘋了嗎?”

煙頭的火星滅了,江淮新的手心留下了黑黝黝的一個洞,謝程奪過江淮新的手,“我看你真是瘋了。”

江淮新想抽回手,被謝程死活拽著,“松開。”江淮新說。

“閉嘴!”謝程單手在包裏找創可貼,找遍了沒找到,他幹脆把包丟了,擡手觀察傷口,他突然伸出傷口舔了舔傷口。

“!”江淮新驚訝地睜大眼,他猛地抽開了手,“謝程你幹什麽了!”這次輪到江淮新喊。

“既然不怕死,那就感染死吧。”謝程哼了一聲,整個人往後靠在椅子上。

外面的雨很大,劈裏啪啦打在車窗上。

江淮新不再言語看了眼窗外,臨山在雨中霧蒙蒙的,看不真切,江淮新腦中忽然浮現出很多年前,也是這麽一個大雨的日子,他撐著傘愉快地過馬路,忽然畫面突然變化,世界開始傾倒,有人大喊一聲:“江淮新!”

緊接著想起巨大的剎車聲,他被推到了一遍,而眼前一片鮮紅,雨水把血跡沖刷得到處都是。

他的頭又劇烈疼起來,他扶著腦袋緊緊閉著眼睛。

謝程側過身子雙手牢牢扶著江淮新的肩膀,“江淮新,!江淮新!你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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