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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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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朝堂內,朝臣們看著殿上空空如也的龍椅,又看了看原本應該站著李晏卻空空如也的位置,有些許無語,便只能問殿內唯一一個能作決定的輔政大臣——張褚衡:“張太保,皇上今日將早朝改為午會便也罷了,可這都這個時辰了,為何皇上還未前來?而那李相竟也不在!不如我們......”

還未等張褚衡說話,殿外便傳來了沈念的聲音:“朕今日不過有些事務耽擱了一會,愛卿便如此著急了?如此,朕心甚慰啊!”

眾人眼睜睜地看著這位一日多不見的皇帝坐上了龍椅,而後大手一揮就開始讓底下的臣子七嘴八舌的討論了起來。

但大家有些不解,武安帝沈念都來了,為何不見丞相李晏?最終,左看看,右看看,還是由楊孝義開口詢問沈念:“啟稟陛下,不知今日李相可曾告假?為何至今不見其前來上朝?”

沈念聞言,用力一拍龍椅,大怒:“休提鎮北侯這個蠢貨!朕昨夜召其進殿商討南下事宜,怎料其反對南進且不說。話語裏竟是瞧不起朕之意!枉費朕從繼位前便大力舉薦其,如此看來,她還真是居功自傲,不把朕放在眼裏!諸位愛卿,你們說說,朕命人南進這一決策,難道不是英明之舉嗎?”

朝臣們聽到這話,心中多少都有一些懷疑,畢竟前兩天沈念才剛因為方欽出言不遜罵了李晏而讓謝景成去審訊他,今天又突然因為李晏反對其南進而當著所有大臣的面怒罵李晏,這不由得讓人從心中懷疑起了這君臣二人是不是又在搞什麽名堂。

朝臣中部分虞家的人看向張褚衡,見其直接裝死後,便也跟著不做表態起來,而另一部分楊家陣營以及文官集團的人見楊孝義不說話,便也閉上了嘴。

“張太保。”見沒有人開口說話,沈念便開口點名張褚衡,“不妨說說你的看法。”

見張褚衡被點名,朝臣們心中一咯噔,在朝臣們看來,現在沈念就和謝景成一般像個活閻王,點到誰的名字誰就會出事,即便張褚衡是輔政大臣又如何?只要沈念背後的李晏一天不離開,那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幾乎是同一時間,大臣們都向張褚衡投去了同情的目光,然而張褚衡閉了閉眼,選擇不發表意見,敷衍過去:“回稟陛下,臣今日身體多有不適,做出的回答恐怕沒什麽參考價值,還是不做表達為好。”

很明顯,沈念對張褚衡這樣的回答並不滿意,直接對著殿外喊道:“來人,宣黎太醫進殿為張太保看病。”

張褚衡兩眼一黑,直接暈了過去,引起朝臣一陣騷動,不知是不是虞家的人看不下去了,便開口替張褚衡說話:“皇上,如此看來,張太保今日確實身體欠佳,不如便扶他下去歇息,改日再議此事。”

在他看來,沈念也不是什麽蠻不講理之人,如今有人替張褚衡將話,她理應會同意,誰知沈念雖同意了,說出來的話卻讓人震驚不已:“也好,愛卿有心了,若是張太保醒來後得知有這樣一位同僚為其求情,想必定會感動不已,有如此重情重義之人在我大普為官,朕心甚慰!”

聽到熟悉的‘朕心甚慰’四個字,在場的所有人便心知大事不妙,果不其然,下一秒這替張褚衡說話的便聽到了沈念的聲音:“既然如此,愛卿不妨說說自己是怎麽想的?”

這大臣楞了楞,他是可以幫張褚衡求情,但這並不代表他可以連同著張褚衡的那一份問題也可以回答了,如此看來,倒是他給自己挖了個坑,還跳了進去,便只能硬著頭皮道:“回皇上,臣以為,當今大普三面受敵,野心勃勃的兀糜王烏烈對大普虎視眈眈,南下確實有必要。至於鎮北侯為何反對......恐是因為不願去吧。”

這位大臣邊說邊偷偷觀察著沈念的表情,見其並沒有因此而生氣,松了口氣,繼續說了下去:“鎮北侯在沙場征戰數十年,大大小小的傷勢受的絕不為少數,更別提先前邊境與叛軍和談一事還被暗算受了箭傷,有些許擔心在正常不過了。”

這番話其實說的還算含蓄,不過就是有點腦子都能聽出這大臣話中隱隱約約的罵人之意,說白了,不就是在罵李晏受了傷之後變膽小了,所以才不同意出征的嗎?

沈念也聽出來這人是在罵李晏,也相當於是在變相彈劾李晏,雖心中有些許不悅,但表面上的樣子沈念還是做得很到位的,出聲附和道:“愛卿所言甚好,原以為鎮北侯是值得朕托付之人,未曾想竟也是貪生怕死之輩,而今有了愛卿如此明事理之人,朕心甚慰!不知愛卿可否讚成朕南下之舉?”

‘朕心甚慰’四個字一出,在座的大臣們又開始冷汗直流,就連那主動為張褚衡開口求情的大臣也忍不住害怕了起來,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回答:“南下乃皇上聖明之舉,臣以為,可以率兵南下。”

沈念這才滿意地大手一揮:“來人,賞銀一千兩。”

這大臣發現沈念的‘朕心甚慰’終於不再是找茬的前兆後,為自己的劫後餘生松了口氣,行禮道謝:“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沈念擺了擺手,示意其回到原本站的地方去:“退下吧,諸位愛卿可還有什麽事要上奏?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啟稟陛下。”眾目睽睽之下,楊孝義走了出來,“臣有本奏,吾兒楊廣卿與皇上的婚事,怕是難以再繼續下去了。”

這話一出,這段時間不知道已經沈默了多少次的大臣們再次沈默了,楊孝義這話不僅沒有一點尊重的意思,更沒有一點商量的意思,反倒是像在通知沈念,正有人想要出言彈劾的時候,卻見楊孝義眼淚猛地流了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開口哭訴:“臣也不知此事啊,家中那逆子實在是太過分了,竟不知何時瞞著我與一女子私定終身,若是常人,臣必定會讓家中那逆子斷了此關系,與皇上成婚,可偏偏與我那逆子私定終身之人乃虞家嫡女,臣也不知如何是好啊!而今主動說出,是希望皇上能收回旨意,讓他們有情人成眷屬,如此,即便臣受到再大的懲罰也認了。”

楊孝義這一番話說的真可謂是十分真切,再搭配上他淚流不止的樣子,真可謂是‘慈父’一名。

還未待沈念開口,底下虞家陣營的人便憤怒的開了口:“簡直是在胡言亂語!虞家的嫡女不過是前兩日剛游歷歸來,又何時與你楊孝義的嫡子楊廣卿私定終身了?癡人說夢!就算是做夢,也得挑個時候,怎麽?太師爺,您這是還沒睡醒嗎?要不讓人起個轎子送您回府再睡一覺啊?”

楊孝義聽了這直勾勾的辱罵,本來就有些不悅,在看見罵他的人竟是虞家陣營的人後這種情緒更是被放大到了極致,這虞家的人如此放肆,讓楊孝義看不出一點聯姻的誠意,至今他還沒見到虞司寇,每一次登門虞府,虞家總會有各種各樣的借口,這不是明擺著看不起他們楊家的人嗎?以至於現在楊孝義都有點懷疑楊廣卿到底有沒有真的和虞素華約好了。

那出聲罵了楊孝義的人身邊的另一個大臣也出聲指責起了楊孝義:“楊太師,即便此事你尚未稟報皇上,但只要被人知道了,必定會將這旨意收回,你覺得出了此事,楊家還有何信譽可言?”

楊孝義帶著淚,正欲反駁時,沈念卻開口了:“朕之前怎不知楊太師竟也是個為了家中長子幸福之人而拼搏的‘慈父’,有此臣子,朕心甚慰!”

再次聽見這預警一般的話語,楊孝義雙腿一軟,立馬跪了下來:“皇上,臣知罪!懇請皇上責罰!”

“朕為何要罰你?”沈念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愛卿如此關心這京城第一才子,朕不光不會罰你,還要大肆封賞。既然楊太師想讓自己的嫡子與虞家嫡女成婚,朕便成全你。來人!傳朕旨意,今有奸臣當道,言朝臣皆不知民間疾苦,現特此將太師楊孝義任命為開封府尹,待到深切體察民情後,回京繼續為太師,其子楊廣卿與朕的婚事作罷,朕會為這二人賜婚,賞銀一千兩。”

楊孝義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這把他從太師搞成開封府尹,不僅降職了,還讓他脫離了京城,這不由得讓楊孝義暗自在心裏怒罵起了楊廣卿,原本他想的很好,與虞家聯姻後得到虞司寇的支持,誰知道現在虞司寇竟不知是什麽意思,隱約有翻臉不認人的趨勢,他這一被調開,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次回到京城,但這也是無法改變的結局了,只能認命然後趕緊去虞府提親:“臣領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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