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第三十五節課

焚燼：看起來是一邊的，實際上……

第三十五章

這是同化。在靈魂以及能量一系中經常出現的能力。

但他們觀察到的所謂“同化”實在太過微妙, 嚴格來說不是“萬歸為一”，而是“一化為萬”。

——雨女切割了靈體、將自己的一部分作為“指令”，植入了同化對象的底層邏輯。

那些被同化的存在看起來和正常的時候沒有什麽區別，甚至雨女植入在他們身體靈魂裏的部分也不會對他們的思想或者□□造成什麽正面或者負面的影響——但問題在於, 一個咒靈的一部分, 怎麽可能不對他們造成影響？

只能理解為, 同化還沒有真正開始並結束, 這個進程只是前置準備。

這本屬於雨女的一部分既是感染源，也是一個極其特殊的底層指令——特殊到連雨女自己都不一定知道這個指令到底是什麽。

也許到了某個緊要關頭、被什麽特定暗號觸發, 這尚且不知道具體內容的指令就會讓他們倒戈成為雨女一方的存在、或者幹脆直接成為完全被雨女掌控的分身。

這讓焚燼想起了刀劍付喪神本靈和分靈的關系, 已經降臨的分靈並不受本靈控制，幾乎全然自由，但真在必要時刻, 本靈是能夠將所有分靈“回收”的。

甚至指不定和兩振三日月宗近和【三日月宗近】、分靈與分靈的分靈更為相似。

至於為什麽說是感染源……之前就提到過了雨女的雨域力量構成性質特殊, 雨水用侵蝕的方式將雨女的一部分植入了靈體體內, 暗自潛伏。

而這種構成了雨女與雨域的特殊結構同化能力極強, 只需要一個觸發點, 就能讓和雨女發生了低度同化的存在都變成雨女的一部分——也就是他們目前判定中的完全同化。

很難不懷疑這個指令就是正式同化真正開始開始的觸發點——由不知名的條件觸發底層指令, 讓他們成為雨女的“同類”、也執行那尚且不明的指令內容。

這也是焚燼用水或者鉆石切面來比喻的原因：只看一滴水、一個切面，並不會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麽聯系, 但實際上，他們本就是一體的。

蜂群就更直觀了，成員有自己的“思想”, 但最高的，永遠是“腦”, 只需要蜂王做出指令, 所有成員都要為此而拼盡全力。

不過焚燼對雨女的這個同化方式感到非常困惑。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同化的方式居然需要把自己的一部分植入到對方體內、還有喚醒限制。

無法理解, 雖然“一化為萬”最後也能達成“萬歸為一”的效果，但性價比實在不高——還是說，這是對方的術式限制、一定要切割自己、才能達成同化的下一步？

不過既然是這樣，雨女一直沒有現身的原因也很明顯了，祂已經變成了千萬份的雨水與切片，即使還有“主體”此時的狀態也定然是異常脆弱，根本不可能出現在人前。

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十全十美的術式的，等價交換是在幾乎所有世界通行的鐵則，現實中沒有游戲平衡，但有能力不足還不會規劃力量體系的世界意識：

五條悟的六眼以及無下限術式只有算力智商超群的人才能使用出如此強大的效果，放在沒有這方面才能的人身上，他們不但無法使用，還會為六眼看到的過載信息感到痛苦；

夏油傑的咒靈操術除了味覺方面的痛苦折磨外、還會在吞食咒靈球的同時在體內淤積陰性能量，本人極易因此鉆牛角尖走入歧途，加上特殊的咒靈存放方式，大多都是不得好死；

五條鶴的時針熔爐以“束縛”與詛咒為基底，也能算是另一種層面上的“天與咒縛”，他身上的“等價交易”痕跡也因此更為明顯，男人以痛苦的沈眠幻夢換來了強大的力量與漫長的時間，同時，愚弄時間之人，也終會為此付出代價。

所有的術式都是平衡的，強大的術式或是難以使用或是置換代價，咒靈的術式一樣，只是這種代價放在咒靈身上並沒有放在人類身上那麽明顯——畢竟一開始，術式是只兼容人類的力量。

世界意識當初也沒考慮過這玩意兒移植到咒靈身上要用什麽算法搞數值平衡啊（撓頭），尤其是這個移植過程還是在他沒註意到的時候全自動完成的，那就只能先用之前人類適配的那套算法將就一下了。

當然，現在要說的不是游戲平衡（bushi）的問題，而是以平衡規律為前提，可以判定雨女的同化進程覆雜困難、在同化雨域內部存在的同時也約等於被ban，對方是因此才一直都沒有現身（指在龜甲面前）。

……其實焚燼覺得這和之前自己確定過的“因果”有關系。

然後呢，按照這個大概的術式判定、加上之前調查到的信息，焚燼懷疑幕後黑手用了一個月時間一邊試探一邊準備啟用的，就是那個“指令”。

——以雨女為核心，同化雨域內的所有存在、將其歸化為雨女的一部分，以此來達成它的目的。

認真地從頭聽到了尾的夏油傑只抓住了一個點：“……被雨女同化後的存在，還是人類？”

他怎麽記得當初那群咒靈說的是給咒靈們一個光明的未來來著？這是想通過雨女的同化達成這個目的？

但問題在於，咒靈的存在是由人類的負面情緒維系的……被特級咒靈·雨女同化後的存在，還會是能產出負面情緒的人類嗎？

嗯，雖然不太想這麽說，但普通人對咒靈的唯一價值就在於提供負面情緒，咒靈可能會像圈養肉畜一樣圈養人類，而與此對應，無法產出負面情緒的“人類”，對他來說就完全沒有價值了。

“暫時不能確定，”焚燼表示你不要對這個抱太大希望，沒辦法實地考察，這種新型力量結構就算有參考也很難搞，小半個月的功夫能檢測出這麽點東西就已經很艱難了，還希望他們能把最後同化的結果也給推演出來，簡直是天方夜譚。

請不要做一些過分離譜的甲方謝謝。

不過他對此還是有猜測的，“可能依舊是人類，也可能能成就完整的雨域、達成一些特殊的供能關系？”

雨域只是雨女術式的一種特殊表現方式，祂真正的生得領域以及術式一直都沒有展現出來，但生得領域的效果雖然和術式相關，卻也是持有者靈魂的一種折射。

這麽算起來，能將人類的生命能量轉化為咒靈所需要的負面情緒也不奇怪……？

聽完焚燼越發鬼畜推測的夏油傑沈默一秒：“……這兩者之間好像很難說哪個更魔鬼吧。”

雖然方向不同都是榨幹，就問有什麽區別？——你在假設一些很可怕的可能性啊燼。

焚燼：但是不這樣的話，很難理解對方為什麽會試圖完全啟動術式的同化。

總不能說為了報覆人類先捅咒靈自己一刀吧，要達成目的的前提是靈先活著好嗎。

在大多數情況下，生存才是生靈的第一要義，而大多數知性體根本不會去思考自己活著到底有什麽意義。

不過焚燼想說的其實不是這些：“嚴格來說，對面有三方，而且三方都有著不同的目的，雨女的雨域同化效果，起碼在表面上可以兼容這三個目的的實現。”

倒也不是說雨域就能直接達成目的，但按照現在這個情況，雨域同化啟動完全起碼是個優先度重要性極高的前置條件，至於最後到底要達成什麽目的就難說了。

如焚燼所說，對方表面來看是一群咒靈，但實際上完全可以割裂成雨女、幕後黑手以及真人一派咒靈三方。

最開始，仍舊不知道名字的幕後黑手有著自己的目的，他為了這個目的，找到了一群剛剛出世沒多久、涉世未深非常好騙的咒靈，給他們畫了一個大餅“讓咒靈們擁有一個光明的未來”，並給他們看了一個非常完美的能實現目的的計劃，讓咒靈們一起參與。

他們被騙了，於是和幕後黑手成為了同僚、根據幕後黑手的指揮來按部就班達成計劃，但實際上幕後黑手是在達成自己的目的（參考絕和曉）。

然後，幕後黑手又為了自己的目標用同樣的套路坑了雨女一遍。

雨女有自己的執念，為了能夠更好地達成目的而加入了咒靈一系，祂其實知道自己的目的和同類咒靈並不一樣，只是因為自己的執念，坑一把對方也沒什麽問題。

幕後黑手在談判時為了保證自己的理由有說服力，肯定會告訴祂：這種方法既能達成你的目的，也和我所要達成的目的殊途同歸，所以我才會想要和你合作——同一個方案能同時滿足兩個願望，你有需要我也有需要，我有計劃你有技術，我們不如合作共贏？

幕後黑手來說是一切的主導者，武力、或者說技術支持（雨域同化技術）雨女以及咒靈一系都是被幕後黑手坑了，最後能不能完成自己的目的不說，可能連自己的目的都無法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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