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首領第三十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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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首領第三十二天
水豚/陰影/再見/漫長旅途
第三十二章
織田作之助表現出來的性格其實很像水豚, 那是一種活得極其佛系、活著挺好死了就算的生物，情緒非常穩定，不會一驚一乍，和人交流時不會說“好像沒用”“你好奇怪”, 而是“是這樣啊”“聽起來不錯”, 慣於給出正向反饋, 是相處起來非常愉快的類型。
多年前就和織田作之助有過交流的焚燼對此感觸很深, 似乎織田作之助能成為太宰治未曾謀面的白月光也很合理。
太宰那又像炮仗又像刺猬的性格，也許就只有在織田作之助這樣包容的性格前能稍微安分點、得到點安全感吧。
而此時焚燼淺笑了一下, 總算開口糾正織田作之助的誤解：“我平時其實更習慣穿白色, 這套是為了來見你穿的。”
“這樣啊。”織田作之助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似乎更合理的解釋，完全沒有自己被開了玩笑的意識，“是為了太宰治？”
和太宰治一模一樣的裝扮, 還同為港口Mafia一系, 和那家夥沒關系才奇了怪了。
“你給我的感覺和當初的他很像。”看似遲鈍的男人補充了一句。
都是那樣仿佛隔著一層、在他身上尋找著其他的自己渴望能看到的、早就明白到底是什麽的東西的樣子。
不過比較起來, 還是“椿”的態度比較“柔和”, 織田作之助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但比較起來, 他的確覺得面對椿讓自己更輕松一點。
仿佛真正閑聊一般的態度，卻和多年前兩個少年人的交流微妙相似——人類總之會追求熟悉感的。
而當初在lupin裏見到的太宰治……實在是太過沈重壓抑了、太過悲傷了, 沈重到織田作之助後面甚至都不太敢回憶他。
……簡直有點心理陰影的味道，也不知道當初太宰有沒有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
至於現在面對焚燼溫和的態度，一方面是因為他和落椿之前相熟、有前置好感和信任度, 一方面是因為對方從一開始就非常坦誠，反正織田作之助目前來說沒有感覺到危險。
至於芥川龍之介的事情, 咳, 那不是已經死掉的太宰治的鍋嗎？
甚至這段時間織田作之助也已經了解到了, 當初芥川銀的離開，很大一部分是因為芥川龍之介因為失智（bushi）先拋下了自己的妹妹。
黑鍋全責的前任太宰不說，但現任的港口Mafia首領是不反對自家秘書接觸哥哥的，那個不洩露機密不影響工作的前提他也完全能理解，問題只是芥川銀覺得自己在港口Mafia做的挺好完全不想和自己不靠譜的哥哥一起認爹……總之都很合理。
“想專門見你一面是因為他。”焚燼沒有否定，卻也沒有進一步解釋，而是突然轉了話鋒，“聽說你這些年已經開始寫小說了，給我簽個名？”
他變魔術似的從懷裏掏出一本已經拆封的織田作之助的作品和一支筆，放在織田作之助面前的吧臺上，語氣理所應當得過分：“最好寫條寄語，我想燒給他。”
“……我只是個三流作家而已。”織田作之助默默道。
但男人思索片刻，還是提筆在書的扉頁上寫了一條TO簽，然後認真把筆帽蓋好書頁合上一起推回給焚燼。
【*“我很期待，真的很期待。但是……覺得很遺憾。因為我看不到你終將寫完的那部小說。對此時此刻的我來說，這是唯一一件讓我有些不甘心的事。*” 】
正常人聽說要把自己的書和TO簽燒給一個死人，不說生氣也多少會覺得有點古怪，但織田作之助顯然沒覺得有哪裏不對。
至於焚燼的理直氣壯……實際上他們多年前就是這麽相處的。
聽他說辣咖喱好吃的椿曾經和他一起去店裏吃過，但要的是足夠逼瘋老板的甜咖喱，嘗了兩口不吃了，最後還是織田作之助替他解決掉。
焚燼把書和筆塞進懷裏，輕聲道謝，然後，“出版社說你下個月要出新書，現在寫完了嗎？”青年單手支頤，晃晃手中那杯沒喝兩口的酒，饒有興致地問身旁的作家。
鴿子精沈默兩秒，發出了咕咕咕的聲音：“……我回去就寫。”
“大概是只寫了大綱和開頭。”一旁黑發金瞳的男人一針見血道。
織田作之助覺得這個人的存在感收斂得實在太好了，他和焚燼對話的這段時間幾乎都快忘了焚燼另一邊還坐著一個人——以及作家的事情，怎麽能叫鴿呢？
焚燼於是笑了一下。
青年終於喝了一口酒，微微垂首時線條精致又柔和的臉龐在酒吧昏黃的燈光下顯得越發迷離美麗，讓織田作之助有一瞬失神。
多年前那個孤獨的少年人，終於也長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對酒水從來都是淺嘗輒止，焚燼拿著酒杯的手搭放在吧臺上，看著多年未見的男人輪廓硬朗的臉緩緩念到：
“*如果一個人的人生中有值得讓他說一句‘再見’的對象，那樣的人生才是好的人生。而如果面對一個人說‘再見’會讓自已從心底感到痛苦，就不必說了。*”
“……是太宰治當初對我說的。”織田作之助知道這段話的來源，他一直都沒有忘記當初的對話。
“是的，是太宰對你說的，你也讚同了他的話。”焚燼又笑了一下，三流偵探依舊看不出他在笑什麽，“他想和你說再見，但最後也沒說成。”
他放棄了那句難以放下的“再見”。
“……”織田作之助是不太會讀氣氛，只是現在，前殺手的本能告訴他這個時候最好別開口。
青年慢慢不再笑了，他的語調依舊是平和的，只是眼神沈沈：“而我不是那個，‘值得他說一聲再見’的人。”
而此時，似乎是察覺到同伴的情緒不太穩定，一旁的黑發金瞳的男人默默伸手，把焚燼手裏的酒液換成了一杯嶄亮的涼白開（？）——先不說那杯子為什麽在發亮，終於看到對方正臉的織田作之助突然發現這男人和太宰治有種奇怪的相似。
天然過分的男人腦門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背景板·被搶了杯子·酒保安靜如雞地換了一個杯子擦。
雖然但是，港口Mafia現在的首領，穿著一身幾乎和太宰治一模一樣的衣服、帶著一個和太宰治氣質畫風高度重合的人、來見一個太宰治自殺前專門見過一面的人……您真的不覺得有哪裏不對嗎？
“啊，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青年垂眼抿了一口水，仿佛真被這一杯白水安撫了情緒，“宇智波焚，港口Mafia現任首領。”
黑發金瞳的男人隨後也含笑頷首：“瞬光唯，港口Mafia首領助理。”
“啊，你好，織田作之助，武裝偵探社社員。”織田作之助停頓一下，又補了一句，“一個三流作家。”
“總之呢，我是因為太宰治對你的，‘執念’？”焚燼的語調有點不確定，“所以想來看看你到底是什麽樣的。”
他總不能真對對方說那個什麽太宰治是我前男友、他視你為白月光最後為了這個存在的世界（並不全是）而犧牲了自己吧？太宰對織田作之助的感情並不暧昧，也從來只是單方面的傾覆，和織田作之助本人無關。
……奇怪怎麽越說越像暗戀了。
——【*“這裏是唯一一個他活著、寫著小說的世界。我不能讓這樣的世界消失。”*】
這是太宰說過的話，焚燼並不是什麽偷窺狂控制狂，他對“治”的感情也從來不無我，那些過去的、太宰的言語都是他從“書”裏看到的。
只是，依舊不清楚不理解，為什麽連句再見也不想和他說。
“……我還是不明白。”織田作之助緩緩搖了搖頭，他只是鈍感、天然，但不是傻，也從來沒失去過屬於作者、殺手、偵探的敏銳性，“難道真的是平行世界嗎？”
“你當然可以這麽認為。”焚燼如此說，他完全沒有替太宰“洗白”的意思，“……但他已經死了，那些東西也就沒那麽重要了。”
換個人來估計都要無語了，你說過去過去，這一套太宰治覆活的裝備又是圖啥？殺人誅心、死了還得挖出來鞭個屍是吧？——但今天在這裏的是不會吐槽的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之助沈思兩秒：“好像也是。”人死萬事消，他反正不可能把那位和自己及眼前人有著千絲萬縷關系的港口Mafia首領從黃泉拉回來，在意不在意都沒有用。
遂果斷放棄了無用的糾結，“那就這樣吧，他畢竟已經死了。”
他對太宰治的感官很覆雜，負面情緒正面情緒都有一點，但總歸不至於恨他到希望他死都不得安寧的程度……所以就這樣吧。
曾在這裏被他用槍口指著的男人已經死了，從港口Mafia大樓天臺一躍而下，墜入漫長的旅途。
……*他用漫長的時間，去走那漫長的路。*
作者有話說：
**內的都是引自原著。
關於織田作之助寫給太宰的TO簽；
TO太宰治：身體健康，長命百歲。——織田作之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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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豚/陰影/再見/漫長旅途
第三十二章
織田作之助表現出來的性格其實很像水豚, 那是一種活得極其佛系、活著挺好死了就算的生物，情緒非常穩定，不會一驚一乍，和人交流時不會說“好像沒用”“你好奇怪”, 而是“是這樣啊”“聽起來不錯”, 慣於給出正向反饋, 是相處起來非常愉快的類型。
多年前就和織田作之助有過交流的焚燼對此感觸很深, 似乎織田作之助能成為太宰治未曾謀面的白月光也很合理。
太宰那又像炮仗又像刺猬的性格，也許就只有在織田作之助這樣包容的性格前能稍微安分點、得到點安全感吧。
而此時焚燼淺笑了一下, 總算開口糾正織田作之助的誤解：“我平時其實更習慣穿白色, 這套是為了來見你穿的。”
“這樣啊。”織田作之助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似乎更合理的解釋，完全沒有自己被開了玩笑的意識，“是為了太宰治？”
和太宰治一模一樣的裝扮, 還同為港口Mafia一系, 和那家夥沒關系才奇了怪了。
“你給我的感覺和當初的他很像。”看似遲鈍的男人補充了一句。
都是那樣仿佛隔著一層、在他身上尋找著其他的自己渴望能看到的、早就明白到底是什麽的東西的樣子。
不過比較起來, 還是“椿”的態度比較“柔和”, 織田作之助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但比較起來, 他的確覺得面對椿讓自己更輕松一點。
仿佛真正閑聊一般的態度，卻和多年前兩個少年人的交流微妙相似——人類總之會追求熟悉感的。
而當初在lupin裏見到的太宰治……實在是太過沈重壓抑了、太過悲傷了, 沈重到織田作之助後面甚至都不太敢回憶他。
……簡直有點心理陰影的味道，也不知道當初太宰有沒有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
至於現在面對焚燼溫和的態度，一方面是因為他和落椿之前相熟、有前置好感和信任度, 一方面是因為對方從一開始就非常坦誠，反正織田作之助目前來說沒有感覺到危險。
至於芥川龍之介的事情, 咳, 那不是已經死掉的太宰治的鍋嗎？
甚至這段時間織田作之助也已經了解到了, 當初芥川銀的離開，很大一部分是因為芥川龍之介因為失智（bushi）先拋下了自己的妹妹。
黑鍋全責的前任太宰不說，但現任的港口Mafia首領是不反對自家秘書接觸哥哥的，那個不洩露機密不影響工作的前提他也完全能理解，問題只是芥川銀覺得自己在港口Mafia做的挺好完全不想和自己不靠譜的哥哥一起認爹……總之都很合理。
“想專門見你一面是因為他。”焚燼沒有否定，卻也沒有進一步解釋，而是突然轉了話鋒，“聽說你這些年已經開始寫小說了，給我簽個名？”
他變魔術似的從懷裏掏出一本已經拆封的織田作之助的作品和一支筆，放在織田作之助面前的吧臺上，語氣理所應當得過分：“最好寫條寄語，我想燒給他。”
“……我只是個三流作家而已。”織田作之助默默道。
但男人思索片刻，還是提筆在書的扉頁上寫了一條TO簽，然後認真把筆帽蓋好書頁合上一起推回給焚燼。
【*“我很期待，真的很期待。但是……覺得很遺憾。因為我看不到你終將寫完的那部小說。對此時此刻的我來說，這是唯一一件讓我有些不甘心的事。*” 】
正常人聽說要把自己的書和TO簽燒給一個死人，不說生氣也多少會覺得有點古怪，但織田作之助顯然沒覺得有哪裏不對。
至於焚燼的理直氣壯……實際上他們多年前就是這麽相處的。
聽他說辣咖喱好吃的椿曾經和他一起去店裏吃過，但要的是足夠逼瘋老板的甜咖喱，嘗了兩口不吃了，最後還是織田作之助替他解決掉。
焚燼把書和筆塞進懷裏，輕聲道謝，然後，“出版社說你下個月要出新書，現在寫完了嗎？”青年單手支頤，晃晃手中那杯沒喝兩口的酒，饒有興致地問身旁的作家。
鴿子精沈默兩秒，發出了咕咕咕的聲音：“……我回去就寫。”
“大概是只寫了大綱和開頭。”一旁黑發金瞳的男人一針見血道。
織田作之助覺得這個人的存在感收斂得實在太好了，他和焚燼對話的這段時間幾乎都快忘了焚燼另一邊還坐著一個人——以及作家的事情，怎麽能叫鴿呢？
焚燼於是笑了一下。
青年終於喝了一口酒，微微垂首時線條精致又柔和的臉龐在酒吧昏黃的燈光下顯得越發迷離美麗，讓織田作之助有一瞬失神。
多年前那個孤獨的少年人，終於也長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對酒水從來都是淺嘗輒止，焚燼拿著酒杯的手搭放在吧臺上，看著多年未見的男人輪廓硬朗的臉緩緩念到：
“*如果一個人的人生中有值得讓他說一句‘再見’的對象，那樣的人生才是好的人生。而如果面對一個人說‘再見’會讓自已從心底感到痛苦，就不必說了。*”
“……是太宰治當初對我說的。”織田作之助知道這段話的來源，他一直都沒有忘記當初的對話。
“是的，是太宰對你說的，你也讚同了他的話。”焚燼又笑了一下，三流偵探依舊看不出他在笑什麽，“他想和你說再見，但最後也沒說成。”
他放棄了那句難以放下的“再見”。
“……”織田作之助是不太會讀氣氛，只是現在，前殺手的本能告訴他這個時候最好別開口。
青年慢慢不再笑了，他的語調依舊是平和的，只是眼神沈沈：“而我不是那個，‘值得他說一聲再見’的人。”
而此時，似乎是察覺到同伴的情緒不太穩定，一旁的黑發金瞳的男人默默伸手，把焚燼手裏的酒液換成了一杯嶄亮的涼白開（？）——先不說那杯子為什麽在發亮，終於看到對方正臉的織田作之助突然發現這男人和太宰治有種奇怪的相似。
天然過分的男人腦門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背景板·被搶了杯子·酒保安靜如雞地換了一個杯子擦。
雖然但是，港口Mafia現在的首領，穿著一身幾乎和太宰治一模一樣的衣服、帶著一個和太宰治氣質畫風高度重合的人、來見一個太宰治自殺前專門見過一面的人……您真的不覺得有哪裏不對嗎？
“啊，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青年垂眼抿了一口水，仿佛真被這一杯白水安撫了情緒，“宇智波焚，港口Mafia現任首領。”
黑發金瞳的男人隨後也含笑頷首：“瞬光唯，港口Mafia首領助理。”
“啊，你好，織田作之助，武裝偵探社社員。”織田作之助停頓一下，又補了一句，“一個三流作家。”
“總之呢，我是因為太宰治對你的，‘執念’？”焚燼的語調有點不確定，“所以想來看看你到底是什麽樣的。”
他總不能真對對方說那個什麽太宰治是我前男友、他視你為白月光最後為了這個存在的世界（並不全是）而犧牲了自己吧？太宰對織田作之助的感情並不暧昧，也從來只是單方面的傾覆，和織田作之助本人無關。
……奇怪怎麽越說越像暗戀了。
——【*“這裏是唯一一個他活著、寫著小說的世界。我不能讓這樣的世界消失。”*】
這是太宰說過的話，焚燼並不是什麽偷窺狂控制狂，他對“治”的感情也從來不無我，那些過去的、太宰的言語都是他從“書”裏看到的。
只是，依舊不清楚不理解，為什麽連句再見也不想和他說。
“……我還是不明白。”織田作之助緩緩搖了搖頭，他只是鈍感、天然，但不是傻，也從來沒失去過屬於作者、殺手、偵探的敏銳性，“難道真的是平行世界嗎？”
“你當然可以這麽認為。”焚燼如此說，他完全沒有替太宰“洗白”的意思，“……但他已經死了，那些東西也就沒那麽重要了。”
換個人來估計都要無語了，你說過去過去，這一套太宰治覆活的裝備又是圖啥？殺人誅心、死了還得挖出來鞭個屍是吧？——但今天在這裏的是不會吐槽的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之助沈思兩秒：“好像也是。”人死萬事消，他反正不可能把那位和自己及眼前人有著千絲萬縷關系的港口Mafia首領從黃泉拉回來，在意不在意都沒有用。
遂果斷放棄了無用的糾結，“那就這樣吧，他畢竟已經死了。”
他對太宰治的感官很覆雜，負面情緒正面情緒都有一點，但總歸不至於恨他到希望他死都不得安寧的程度……所以就這樣吧。
曾在這裏被他用槍口指著的男人已經死了，從港口Mafia大樓天臺一躍而下，墜入漫長的旅途。
……*他用漫長的時間，去走那漫長的路。*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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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織田作之助寫給太宰的TO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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