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首領第二十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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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首領第二十八天
好刀/過往/初見/心花盛放
第二十八章
焚燼給星灰也檢查了一下魂體, 盤星教的信仰果然對這靈魂有穩固作用，這樣焚燼就可以放放心了，就算沒辦法根治問題，能拖延一下也好, 焚燼相信自己總能找到解決方案的。
“藥研的情況也不錯。”檢查完星灰順便把身旁的藥研也檢查一下, 焚燼感覺自己回來的時間真是被體檢充滿不是給別人體檢就是被別人體檢的, 不過在這方面經驗不足, 他判斷得有些遲疑，“身體痛感應該會輕一點？”
藥研微微頷首, 對自己的主人露出淺笑：“嗯, 多謝大將為我費心了。”
由清凈到甚至能孕育出付喪神的刀劍，轉化為汙穢扭曲的咒具短刀，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舒適的, 藥研其實和自己的主人一樣無時不刻不承受著難耐的痛苦, 負面的情緒同樣在折磨著他, 唯獨在焚燼的靈力安撫下能稍稍平息。
他是短刀形態的、由付喪神刀劍扭曲而成的咒具, 卻以焚燼為錨點固定著自己的理智、自我、形態乃至存在, 而焚燼的靈力對他來說, 是無法脫離的、會上癮的毒。
“最近辛苦你了，”焚燼說著往藥研身體裏緩緩傳輸了一些靈力, “難得我回來，你休息兩天？”
藥研作為備受焚燼的信任的刀劍，可以說是時政和焚燼交涉的重要“渠道”, 當初焚燼和時政簽訂的契約內容是由他談的、【咒術】世界發現後的細節落實同樣由他完成，焚燼在本丸內的大多數時間都在研究自己的魔法或者其他能力, 本丸內的事情也幾乎全部由他處理, 真要算起來, 他幾乎在找到焚燼之後就開始了全年無休還沒有工資的社畜生活。
……卻又甘之如飴。
“您的身體需要修養，”藥研並沒有直接拒絕，而是輕聲道，“這些工作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麽，大將您是知道的——如果可以的話，請在回到【咒術】世界的時候帶上屬下。”
焚燼會在【咒術】第四個節點所對應的時間即將到來的時候再進入現實，而這個時間點也意味著世界意識祓禊前三個節點蘇生大部分、世界承受力大幅度上升，本來就能承載星灰這個半咒靈，加上一個咒具藥研也不會是什麽問題。
藥研並不在意工作什麽的，若不是在焚燼身邊，做什麽對他來說其實都無所謂，為焚燼做事倒也能稍微填補一些他空虛的心靈，無論如何，他總算找回了自己的審神者。
“好。”焚燼當然應下，然後他遲疑一下，終於還是擡起手，略顯生澀地摸了摸藥研向他低下的頭。
審神者似乎是在回憶什麽，低低的聲音裏帶著低平的悵惘，“藥研一直都……是把好刀。”
“……”穩重端嚴的短刀擡頭看著眼前銀發的青年，紫水晶般的眼瞳裏，卻仿佛映出最開始那個半長黑發、黯淡金瞳的少年人。
他的審神者，他的大將。
他的執念、不甘、苦痛、求不得、放不下。
他的……灰燼，和花。
·
【‘……真是把好刀。’】
短刀意識模糊時，隱約聽見了少年低啞卻真摯的誇讚。
‘是在誇我嗎？’他想，感知到本體刀上緩緩劃過的柔軟。
少年微涼的手指代替眼睛一點點感知他的存在，握刀的手法異常嫻熟，而連自己到底是誰都忘記的短刀滿心本能般的痛苦憎惡，卻在那一點柔軟即將撫過刀鋒時近乎本能地收斂了鋒芒。
‘……不想傷害……受傷……會很痛……’被灌註入身體的靈力短暫喚回了一點理智，短刀近乎茫然地想，‘孤獨的……溫柔的力量……’
是不是可以，再相信一次呢？
在意識再一次沈沒下去之前，他再次聽到了那個少年溫柔的聲音。
【‘藥研藤四郎，是很好的刀呢。’】
·
藥研藤四郎，一花短刀，藤四郎刀派的大家長，有著“無法刺穿主人腹部卻能夠刺穿藥研”的軼聞而得名“藥研”——並不是什麽很好的刀。
脆皮短刀，稀有度低，前期強度不夠高帶出去也沒有面子，這已然足夠很多生來就有點大腦缺陷的審神者對短刀失去好感。
而少年外形、家族人員多感情深厚……則是令更多人渣對此興致盎然、充滿“好感”。
畢竟無論是煉銅還是喜愛通過感情來折磨刃，都是他們身上常見過分的“特質”呢。
理所當然的，身處這樣的本丸，【藥研藤四郎】面對的無論是審神者的“好感”還是“厭惡”，都不會是什麽好事。
或者也說不清【藥研藤四郎】和【一期一振】的過往哪個更慘烈。
【一期一振】所面對的，是假象撕裂後過分富有沖擊性的真相——而【藥研藤四郎】從一開始就在直視血淋淋的現實，甚至連他自己，都是這“血淋淋”的其中一部分。
啊，還沒有說過吧，這個本丸的刀劍，從頭到尾都是同一振哦？
高花刀劍總是在審神者出於各種原因的珍愛得以存活，積累不出太多的怨憤絕望喚醒“曾經”，而那些紛亂的回憶在低花刀身上卻實在稀松平常，不過在痛苦之上再疊加一份痛苦。
【藥研藤四郎】同樣是其中之一。
□□上的痛苦已經可以略過不提，種種以親情為媒介進行的精神折磨也是各種人渣慣用的手段，對自我的貶低同樣司空見慣，黑發紫瞳的短刀活得如同行屍走肉，如果不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兄弟，想來早就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雖然被稱為忠誠之刃，不也沒有讓自己的主人活下來嗎？’】【‘嘖，低劣的短刀。’】【‘又是一花！有什麽用啊這玩意兒！’】【‘吶，你看，五虎退也碎了哦~’】
…………
或者我真的不該存在也說不定。他如此想。
但無論如何，暫時還……不能死。
一次又一次堆積的負面情緒，反覆被逼至絕境時對審神者的忤逆，少年短刀紫水晶般的眼瞳之底有汙黑一點點沈積，暗墮已然成為了這個扭曲本丸的常態，而已然暗墮，不堪負重的短刀不想成為理智全無的怪物，選擇了進入漫長的、或者將以死亡作結的沈眠。
——然後一雙微涼的手將他握住，溫柔的孤獨的靈力將他從無邊的黑暗中喚醒。
【‘你真是把好刀啊，藥研。’】抱著黑色狐貍的少年這樣對他說，金色的眼瞳黯淡無光，卻全然映出短刀佇立的單薄身影。
喚醒我。註視我。擁抱我。
【‘……您是，世界上最好的審神者。’】
·
銀發的青年已然陷入沈睡，而仍是少年身姿的付喪神——不、咒具之靈，在黑暗中安然地註視著他。
很多年以前，他也曾像現在這樣，守護在沈睡的審神者身邊，安靜地、滿足地註視著少年的臉。
此時此刻正如彼時彼刻，藥研改變了太多，卻也從未改變。
實際上他的人形本不該是如此“正常”，卡在的最開始階段的輕度暗墮只是讓他的發色瞳色略微變深，放到萬屋一堆藥研藤四郎裏面甚至看不出異常，連身上的氣息都過分平和。
他該和星灰或者當初的【一期一振】一樣，生出骨尾骨刺，身體容顏一起改變，那對於一位全然扭曲的付喪神來說是才是正常的。
但藥研藤四郎、【藥研藤四郎】不能變成那樣。
他用那來自自己痛苦的力量固定了外貌，無盡的時光甚至要將他的自我一同磨損，心臟裏蔓延開的痛苦與當初見到一地鮮血時的崩潰相和，像是在他血肉中生長的荊棘，維系他的存在，也以痛苦將他緩緩吞噬。
可沒關系，他沒有忘記他的執念。
流浪過無數世界的短刀早已不再是當初艱難保持著自我、不願傷害無辜者也愛護著兄弟的付喪神，唯獨這身皮囊仍同當年初見時無二。
就算那個少年從未將他看清也無所謂，他只想在和燼相見時，自己仍是最開始的模樣——他不會認不出他，他永遠都會追逐他守護它。
跋山涉水千難萬險，兜兜轉轉終於相見時，少年微涼的指尖一寸寸撫過短刀冰冷刀身，而甚至連神志都已經模糊的他近乎本能地斂起鋒芒。
——我們終將重逢。
——我仍是最開始倒映在您瞳中的模樣。
像初見時一樣。
和初見時一樣。
·
短刀在無底深淵裏掙紮醒來，對上一雙如荒原般的金瞳。
草木生長成郁郁蔥蔥的叢林，生命的氣息熱烈生動，在最美好之時被火焰吞噬，燃燒，燃燒，看不到盡頭的燃燒，可一切火焰終有熄滅之時，最後是獵獵狂風，卷席一切灰燼殘骸——來到他的面前。
而暗墮的付喪神恰好睜開眼，於是那一粒灰燼輕飄飄落下在他眼中心頭，再也沒有離開。
……火盡餘灰，絕望慘敗，卻在他心頭，開出一朵花。
那是他送給他的，一生唯一一場心花爛漫。
——也是最後一場。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直接切回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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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刀/過往/初見/心花盛放
第二十八章
焚燼給星灰也檢查了一下魂體, 盤星教的信仰果然對這靈魂有穩固作用，這樣焚燼就可以放放心了，就算沒辦法根治問題，能拖延一下也好, 焚燼相信自己總能找到解決方案的。
“藥研的情況也不錯。”檢查完星灰順便把身旁的藥研也檢查一下, 焚燼感覺自己回來的時間真是被體檢充滿不是給別人體檢就是被別人體檢的, 不過在這方面經驗不足, 他判斷得有些遲疑，“身體痛感應該會輕一點？”
藥研微微頷首, 對自己的主人露出淺笑：“嗯, 多謝大將為我費心了。”
由清凈到甚至能孕育出付喪神的刀劍，轉化為汙穢扭曲的咒具短刀，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舒適的, 藥研其實和自己的主人一樣無時不刻不承受著難耐的痛苦, 負面的情緒同樣在折磨著他, 唯獨在焚燼的靈力安撫下能稍稍平息。
他是短刀形態的、由付喪神刀劍扭曲而成的咒具, 卻以焚燼為錨點固定著自己的理智、自我、形態乃至存在, 而焚燼的靈力對他來說, 是無法脫離的、會上癮的毒。
“最近辛苦你了，”焚燼說著往藥研身體裏緩緩傳輸了一些靈力, “難得我回來，你休息兩天？”
藥研作為備受焚燼的信任的刀劍，可以說是時政和焚燼交涉的重要“渠道”, 當初焚燼和時政簽訂的契約內容是由他談的、【咒術】世界發現後的細節落實同樣由他完成，焚燼在本丸內的大多數時間都在研究自己的魔法或者其他能力, 本丸內的事情也幾乎全部由他處理, 真要算起來, 他幾乎在找到焚燼之後就開始了全年無休還沒有工資的社畜生活。
……卻又甘之如飴。
“您的身體需要修養，”藥研並沒有直接拒絕，而是輕聲道，“這些工作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麽，大將您是知道的——如果可以的話，請在回到【咒術】世界的時候帶上屬下。”
焚燼會在【咒術】第四個節點所對應的時間即將到來的時候再進入現實，而這個時間點也意味著世界意識祓禊前三個節點蘇生大部分、世界承受力大幅度上升，本來就能承載星灰這個半咒靈，加上一個咒具藥研也不會是什麽問題。
藥研並不在意工作什麽的，若不是在焚燼身邊，做什麽對他來說其實都無所謂，為焚燼做事倒也能稍微填補一些他空虛的心靈，無論如何，他總算找回了自己的審神者。
“好。”焚燼當然應下，然後他遲疑一下，終於還是擡起手，略顯生澀地摸了摸藥研向他低下的頭。
審神者似乎是在回憶什麽，低低的聲音裏帶著低平的悵惘，“藥研一直都……是把好刀。”
“……”穩重端嚴的短刀擡頭看著眼前銀發的青年，紫水晶般的眼瞳裏，卻仿佛映出最開始那個半長黑發、黯淡金瞳的少年人。
他的審神者，他的大將。
他的執念、不甘、苦痛、求不得、放不下。
他的……灰燼，和花。
·
【‘……真是把好刀。’】
短刀意識模糊時，隱約聽見了少年低啞卻真摯的誇讚。
‘是在誇我嗎？’他想，感知到本體刀上緩緩劃過的柔軟。
少年微涼的手指代替眼睛一點點感知他的存在，握刀的手法異常嫻熟，而連自己到底是誰都忘記的短刀滿心本能般的痛苦憎惡，卻在那一點柔軟即將撫過刀鋒時近乎本能地收斂了鋒芒。
‘……不想傷害……受傷……會很痛……’被灌註入身體的靈力短暫喚回了一點理智，短刀近乎茫然地想，‘孤獨的……溫柔的力量……’
是不是可以，再相信一次呢？
在意識再一次沈沒下去之前，他再次聽到了那個少年溫柔的聲音。
【‘藥研藤四郎，是很好的刀呢。’】
·
藥研藤四郎，一花短刀，藤四郎刀派的大家長，有著“無法刺穿主人腹部卻能夠刺穿藥研”的軼聞而得名“藥研”——並不是什麽很好的刀。
脆皮短刀，稀有度低，前期強度不夠高帶出去也沒有面子，這已然足夠很多生來就有點大腦缺陷的審神者對短刀失去好感。
而少年外形、家族人員多感情深厚……則是令更多人渣對此興致盎然、充滿“好感”。
畢竟無論是煉銅還是喜愛通過感情來折磨刃，都是他們身上常見過分的“特質”呢。
理所當然的，身處這樣的本丸，【藥研藤四郎】面對的無論是審神者的“好感”還是“厭惡”，都不會是什麽好事。
或者也說不清【藥研藤四郎】和【一期一振】的過往哪個更慘烈。
【一期一振】所面對的，是假象撕裂後過分富有沖擊性的真相——而【藥研藤四郎】從一開始就在直視血淋淋的現實，甚至連他自己，都是這“血淋淋”的其中一部分。
啊，還沒有說過吧，這個本丸的刀劍，從頭到尾都是同一振哦？
高花刀劍總是在審神者出於各種原因的珍愛得以存活，積累不出太多的怨憤絕望喚醒“曾經”，而那些紛亂的回憶在低花刀身上卻實在稀松平常，不過在痛苦之上再疊加一份痛苦。
【藥研藤四郎】同樣是其中之一。
□□上的痛苦已經可以略過不提，種種以親情為媒介進行的精神折磨也是各種人渣慣用的手段，對自我的貶低同樣司空見慣，黑發紫瞳的短刀活得如同行屍走肉，如果不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兄弟，想來早就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雖然被稱為忠誠之刃，不也沒有讓自己的主人活下來嗎？’】【‘嘖，低劣的短刀。’】【‘又是一花！有什麽用啊這玩意兒！’】【‘吶，你看，五虎退也碎了哦~’】
…………
或者我真的不該存在也說不定。他如此想。
但無論如何，暫時還……不能死。
一次又一次堆積的負面情緒，反覆被逼至絕境時對審神者的忤逆，少年短刀紫水晶般的眼瞳之底有汙黑一點點沈積，暗墮已然成為了這個扭曲本丸的常態，而已然暗墮，不堪負重的短刀不想成為理智全無的怪物，選擇了進入漫長的、或者將以死亡作結的沈眠。
——然後一雙微涼的手將他握住，溫柔的孤獨的靈力將他從無邊的黑暗中喚醒。
【‘你真是把好刀啊，藥研。’】抱著黑色狐貍的少年這樣對他說，金色的眼瞳黯淡無光，卻全然映出短刀佇立的單薄身影。
喚醒我。註視我。擁抱我。
【‘……您是，世界上最好的審神者。’】
·
銀發的青年已然陷入沈睡，而仍是少年身姿的付喪神——不、咒具之靈，在黑暗中安然地註視著他。
很多年以前，他也曾像現在這樣，守護在沈睡的審神者身邊，安靜地、滿足地註視著少年的臉。
此時此刻正如彼時彼刻，藥研改變了太多，卻也從未改變。
實際上他的人形本不該是如此“正常”，卡在的最開始階段的輕度暗墮只是讓他的發色瞳色略微變深，放到萬屋一堆藥研藤四郎裏面甚至看不出異常，連身上的氣息都過分平和。
他該和星灰或者當初的【一期一振】一樣，生出骨尾骨刺，身體容顏一起改變，那對於一位全然扭曲的付喪神來說是才是正常的。
但藥研藤四郎、【藥研藤四郎】不能變成那樣。
他用那來自自己痛苦的力量固定了外貌，無盡的時光甚至要將他的自我一同磨損，心臟裏蔓延開的痛苦與當初見到一地鮮血時的崩潰相和，像是在他血肉中生長的荊棘，維系他的存在，也以痛苦將他緩緩吞噬。
可沒關系，他沒有忘記他的執念。
流浪過無數世界的短刀早已不再是當初艱難保持著自我、不願傷害無辜者也愛護著兄弟的付喪神，唯獨這身皮囊仍同當年初見時無二。
就算那個少年從未將他看清也無所謂，他只想在和燼相見時，自己仍是最開始的模樣——他不會認不出他，他永遠都會追逐他守護它。
跋山涉水千難萬險，兜兜轉轉終於相見時，少年微涼的指尖一寸寸撫過短刀冰冷刀身，而甚至連神志都已經模糊的他近乎本能地斂起鋒芒。
——我們終將重逢。
——我仍是最開始倒映在您瞳中的模樣。
像初見時一樣。
和初見時一樣。
·
短刀在無底深淵裏掙紮醒來，對上一雙如荒原般的金瞳。
草木生長成郁郁蔥蔥的叢林，生命的氣息熱烈生動，在最美好之時被火焰吞噬，燃燒，燃燒，看不到盡頭的燃燒，可一切火焰終有熄滅之時，最後是獵獵狂風，卷席一切灰燼殘骸——來到他的面前。
而暗墮的付喪神恰好睜開眼，於是那一粒灰燼輕飄飄落下在他眼中心頭，再也沒有離開。
……火盡餘灰，絕望慘敗，卻在他心頭，開出一朵花。
那是他送給他的，一生唯一一場心花爛漫。
——也是最後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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