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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 首領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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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首領第二天

縱容/過往/囚鳥/從未改變

第二章

焚燼——無論是當初被森鷗外撿到的焚燼, 還是現在這個恢覆了所有記憶的焚燼——對森鷗外的態度都驚人的平和。

曾經的太宰就說過,焚燼對森首領有種奇怪的縱容。

沒錯,就是“縱容”,不是尊敬、恐懼、服從, 而是縱容。

‘不準冒犯首領!’這樣的話語理所當然不會被中原中也接受, 而太宰靈活地閃過另一位“雙黑”的怒錘, 躲到正聽著他的話出神的黑發少年身後沖中也做鬼臉。

有著一雙紫色眼睛的首領似乎並沒有因為這句話感覺到尊嚴被冒犯, 此時的男人含笑看著他們打鬧,饒有興致地問:‘太宰為什麽會這麽想?’

宇智波焚在中也太宰兩人的游戲中當一根莫得感情的柱子, 其實並不偏幫太宰, 只是中也到底顧忌著這位同伴過分羸弱的身體有收手,才讓太宰得到了可趁之機。而此時同樣帶著微微的好奇看向身旁還在挑釁中也的太宰。

太宰顯然在說出那句話時就想到了眾人會有的反應,此時想也不想地回道:‘森首領就沒發現小焚他根本沒有拒絕過你的請求嗎?’

“請求”, 而非“命令”。

宇智波焚緩緩眨了眨那雙金色的眼睛, 沒有說話。

所有的“命令”、所有或者困難或者殘忍或者根本不講道理的任務, 只要森鷗外放軟了語氣對他解釋、交付給他, 宇智波焚就不會拒絕——或者在森鷗外看來, 那是宇智波焚吃軟不吃硬的表現, 但那其實只是他在滿足森鷗外的請求而已。

一個是自下而上地接受,一個是自上而下地施予, 兩者完全是兩樣東西。

只是因為森鷗外與宇智波焚的年齡、地位差距,乃至兩者平時表現出來的性格不同,導致幾乎所有旁觀者都以為是前者而已。而這樣的假象, 在太宰治眼中,卻是一觸即碎。

他甚至沒說全, 拋去那些總是會被接受的“命令”, 宇智波焚一開始留在港口Mafia就應該是出於對森鷗外的縱容——森鷗外、港口Mafia需要一個精神系, 但他並不需要港口Mafia。

森鷗外清楚地知道這孩子到底有著多強的、只在生死邊緣展露的生命力,就像永遠都在自殺但永遠都無法死去的太宰治一樣,宇智波焚是被死亡鐘愛卻總也無法投入死亡懷抱的人。

刀沒心口、身中劇毒,少年仍默然地睜著那雙黯淡的眼瞳看著鐳缽街晦暗的天空,森鷗外毫不懷疑就算自己當初沒有把他帶回診所他也能活下來。

那不是救命之恩,反倒可以稱為乘人之危。是他在飛鳥受傷時為他帶上了沈重枷鎖,將少年困在了身旁、困在這一方觸目所及都是黑暗與死亡的方寸天地。

後面讓對方目睹自己刺殺前任首領、將對方綁上同一條船的行為就更加可笑了,宇智波焚的異能力“妙華蓮華”是極其強大的精神系異能力,可以施展幻術迷惑人心,同樣可以偽造記憶,雖然有著使用時瞳色變動且必須對視的限制,但在太宰偏向他的前提下,要破解這“困局”也不會難到那裏去。

森鷗外當初的所謂“威脅”,本質上就是在賭宇智波焚會再次為自己心軟。

太宰治在港口Mafia的黑暗、血腥、死亡中尋找活著的意義,中原中同樣是在港口Mafia中、森鷗外身上尋找、學習著什麽,唯有宇智波焚,別無所求,卻被森鷗外以自己的貪婪強留在此。

自由的飛鳥為了他停留在這狹小黑暗的籠中,這又如何不能算是種縱容?

森鷗外其實也不是意識不到宇智波焚對他的特殊,但問題在於,他其實也不知道這縱容的由來。

總不可能是因為當初是他把焚燼撿回來、所以對第一眼看見的他產生了雛鳥情節?

但無論原因,這對他來說總歸是件好事,森鷗外甚至懷疑當初太宰治只是讓他社會性死亡(社死的本義:親友和鄰居所公知的死亡)、還給他搞了個孤兒院院長當職業這件事不只是因為他本人對自己的覆雜情緒,宇智波焚對自己的特殊態度同樣也有影響。

而此時,在紅瞳的青年面前,森鷗外彎了彎眼:“怎麽會呢——”

“……控制一下你在孤兒院養出來的習慣。”語氣詞實在有點太明顯了,那種幼稚的調子和措辭,即使是用森鷗外的臉和聲線說出來也有三分油膩。

幾乎是立刻看出對方不會真把自己想的東西說出來,本來就沒有特別在意的焚燼低下頭繼續工作,“還有,情人什麽的並不會幹涉我的工作,甚至不一定會出現在這裏——清清你的腦子。”

對於森鷗外這種事業腦來說,需要擔心的無非就是這些吧?既然某些人某些感情甚至能讓焚燼改換對太宰治的稱呼,為什麽不能影響更多?

也不知道該說他是把太宰在焚燼心中的地位放得太輕還是太重,又到底把焚燼看作了什麽樣的人。

被誤解了,還被拐彎抹角地罵了,森鷗外再次被哽住。

理解焚燼說出這話時的想法對他這種人精來說顯然不是什麽難事,畢竟對方根本沒有掩飾過,但這次對方的想法……

瞬光唯再次用那雙與曾經焚燼意外相似、卻顯出十二分璀璨的金眸投來了目光,森鷗外沒看懂他眼底的神色,卻還是忍不住在心裏再次感嘆了一句,焚君,不愧是你。

明明在情商方面一切正常、不說很高起碼學習太宰那套話術不是什麽大問題,對人性的理解如果混在一起甚至可以說和太宰不相伯仲,偏偏在某些方面簡直先天少了一部分一樣,不能說是冷漠或者視而不見,只是單純的,不理解。

太宰當初面對的也是這樣的焚嗎?那可真是辛苦他了……

畢竟焚就是那種,會對人好、會縱容寵愛任何得到他“眷顧”的人、會喜愛什麽存在,卻不會“愛”的人啊。

“焚君,在你眼裏我就是這樣的人嗎?”森君委屈,“我哪有那麽戀愛腦!”

森鷗外的異能力體、名為愛麗絲的金發大美人已經在一旁肆無忌憚地嘲笑起了他,而焚燼偏了偏頭,語氣似乎是玩笑似乎是認真:“嗯……怎麽不是呢?”

“欸?!”前前任首領開始哢哢掉色。

瞬光唯一邊進一步細化焚燼給出的簡單處理方案,一邊從中熟悉港口Mafia這邊的情況,還有時間搭他們的話拱火:“居然會讓白夜殿留下這種印象,這位助理先生果然還是要反思一下自己吧?”

愛麗絲也邊笑邊落井下石:“是哦,林太郎都不考慮一下是不是自己的問題!真是太沒有自知之明了!”

“QAQ愛麗絲醬你居然也是這麽想我的嗎QAQ”

焚燼還沒有說話,倒是瞬光唯看了一眼他們倆的互動:“……不被認為是變態才奇怪吧?”

這個世界的異能力在他眼中其實和生得術式沒有太大的差別,除了具體效果以外,其隨機生成的不穩定性是差不多的,更重要的是咒術師詛咒師還能用咒具等方式模糊自己的術式,而這個世界用這類手段就困難多了。

當然這麽點差距對他來說也算不上大,重點是他其實已經看出愛麗絲其實是森歐外的異能力造物了——這不是自戀嗎?

和自己異能力的戲演到一半,森歐外對瞬光唯能看破真相這件事其實算不上有多驚訝,畢竟是和太宰一個層級的劇本組,只是:“焚君——”

“嗯,我在聽。”焚燼應了一聲,依舊是頭也沒擡,對他來說此刻面前人的價值還沒有這份尚未處理完的文件高。

這樣的直白,也不能不算是一種屬於焚燼的冷漠和溫柔了。

心知對方不會給出更多的反應,森歐外再次嘆了口氣:“好吧,我只是在想,你明明還在叫我林太郎,卻好像和我已經很生疏了。”

焚燼叫森歐外林太郎,和愛麗絲一樣的稱呼,從始至終沒有變過。

森鷗外最開始向他自我介紹的時候說了,“可以叫我林太郎”——其實只是拉近關系試探性格的話語而已——焚燼卻偏偏仿佛聽信了這句話,之後“林太郎”的稱呼從黑醫叫到□□首領又叫到現在的孤兒院院長兼首領助理,一直都沒變過。

好像真的什麽都沒有改變過一樣,明明早已物是人非。

當他如此呼喚自己時,森歐外總覺得自己還是那個滿懷野望地縮在鐳缽街小診所裏的黑醫,每天太宰拽著焚出去鬧騰最後都是焚反過來拽著濕淋淋的太宰回來,然後他無奈笑著塞給焚一碗姜湯,看他在一旁好奇而平靜地看著太宰欺負愛麗絲。

少年永遠溫柔也永遠疏冷,永遠註視著一切,也永遠不將任何事物看入眼中。

他撿回來的少年,他利用著的幹部,他束縛在身邊的囚鳥。

【‘——林太郎。’】

從少年到青年,他呼喚自己的語調似乎從未有過改變。

森歐外也於是知道,那個少年同樣從未有過改變。

作者有話說:

林太郎——

這家夥處於卡在一個邊界上的程度,目前來說港口Mafia有名姓的人都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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