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第三個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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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第三個詛咒
節點其一：咒靈球球和你貼貼~
第三章
一邊例行給世界意識補充完力量, 一邊拿出情報和祂交流，情報準確度還是挺重要的，主要是為了防止自己救錯人或者殺錯人之類的。
——順便，還要問問要不要順便把天元幹掉。
萬一祂還對這不孝子有點“感情”呢？畢竟被天元掠奪同化的能量又不是必須殺了TA才能奪回。
作為一個莫得感情的工具人, 焚燼不介意為了世界意識給出的報酬以及自己的“義務”多費點心。
世界意識：情報沒問題哦, 以及——好耶！幹掉天元這個孽子！
焚燼：OK, 這個簡單, 我到時候欻欻就替你把人嘎了。
世界意識是沒有辦法幹掉天元的，一方面因為祂過度虛弱又被“固化”所困擾, 另一方面就是天元的“能量”太強了, 又茍得要死，就算是世界意識也頂不過。
但焚燼這樣來自世界外卻又被世界接納的存在又不一樣，他的確是能威脅到天元生命的。
而只要解決掉“無法傷害”這個痛苦前綴, 殺人或者非人對焚燼來說就不是問題了。
於是神子和天元TA親爹經過一番探討, 愉快地決定了天元這位大BOSS的結局, 並開始另一個話題——或者更類似解悶的閑聊, 閑著也是閑著, 只是輸送能量那也太無聊了。
以及世界意識已經很久沒有和其他同類交流過了, 焚燼真是祂各種意義上的救星。
然後不知道為什麽說到了奇怪的話題。
{弟—弟—身—上，有—詛—咒。很—多。}
因為是在時空夾縫中的進行的世界外交際, 世界意識的“聲音”總是帶著類似延遲的緩慢，對話時很需要耐心。
焚燼倒是習慣了世界意識對自己奇奇怪怪的稱呼，對這話也沒什麽特殊反應：{啊……這應該挺正常的？}
無論這“詛咒”指的是愛還是恨, 焚燼都覺得正常：他本就是被深愛也被憎惡的存在啊。
焚燼不是世界代號·咒術的原生人類，所以除非世界意識轉化他、他也接受世界意識的轉化, 不然他是不會也不可能產出咒力或者咒靈的。
但情緒無論在哪個世界的人類身上都會存在, 某種程度上“咒力”這個力量本身是通用的, 尤其焚燼這樣的存在，身上不知道纏繞著多少人留給他的“詛咒”。
只是，非咒術世界觀存在的他被再多人愛著或者憎恨著，都不會有咒靈誕生而已。
但世界意識卻可以單獨轉化這些“情緒”，讓它們成為咒力或者咒靈。
世界意識其實不太理解人類，當然祂本來也沒把焚燼當人類看，這應該是祂的同族才對——雖然具體品種不太一樣——所以也就慢吞吞按自己的理解和邏輯來：
{弟—弟—想—要—詛—咒—嗎？}
雖然力量體系的扭轉是後天導致，但到現在基本定型也是現實，而世界意識和世界本就是互相影響的存在，這位世界意識的“想法”自然會和自己世界內的力量體系契合。
比如說“詛咒就是力量”這種固有觀念。
更別說本身不是人類、不能理解人類感情，世界意識同樣不會為“詛咒”中的感情共情。
對祂來說，這就真的只是一種能量而已。
焚燼思考了一下：{咒靈？還是咒力？}
身為一頭以愛為食的怪物，焚燼自然不會覺得利用他人賦予在自己身上的感情是什麽錯誤。
這種東西能利用起來的話，也不錯？……畢竟對他來說是有用的。
身為世界意識同級生物，焚燼執有類似【世界適性】的特性，可以兼容幾乎所有力量體系。
世界意識就算送他一個生得術式他都能用（還是用靈力驅動），更別提只是把他身上本來就有的“詛咒”以世界規則轉化一下。
只是力量體系果然還是不要太雜，焚燼覺得自己整合魔力靈力查克拉已經很痛苦了，再來一個咒力怕不是要把CPU幹燒……
{弟—弟—想—要—什—麽—？}世界意識展現出自己對同族幼崽的關愛。
弟弟終於有想要的東西了！那哥哥不是傾家蕩產都得給嗎？！
焚燼偏了偏頭，銀發閃閃發光，異常吸引目光：{咒靈吧……你沒關系嗎？}
選咒靈而非咒力是因為力量融合麻煩，焚燼也不缺這麽點增幅，不如換成夢可寶，說不定還會有奇妙的效果，那也不錯。
就是他有點擔心世界意識的能量不夠……雖然都是轉化，但咒力和咒靈還是有區別的。
前者因為是轉化給焚燼，世界意識只要動用一下力量體系相關的法則轉化即可。
但後者卻不同，是把“情緒”轉化為世界內產物（就像夢可寶一類的特產？），世界是需要付出能量和“物質”的。
即使焚燼本人能給補充消耗，但這種行為本身對世界意識來說也是一項負擔。
世界意識沈默了一下——只在焚燼的認識中——才傳達出意念：{不—太—行。}
有點委屈，但還是要支楞起來。
祂可以調用的能量、能夠進行的操作的確算不上多，轉化咒靈、還是用焚燼身上的情緒轉化咒靈，對祂來說顯然有些過於艱難。
唉，好好一個世界意識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的了……果然，都是天元的錯.jpg
焚燼並不意外：{那就以後再說吧。}他剛好結束了給世界意識傳輸能量的進程，{反正我也不急。}
錦上添花的小禮物而已，焚燼不至於為此那樣壓榨對方。
……雖然對被對方當作“弟弟”，但在焚燼看來，這位世界意識可比某位知名不具的BOSS像弟弟多了。
#互·為·兄·長#
但好不容易找到可以給弟弟東西的世界意識才不會放棄：{可—以，先—轉—化—一—點—點。}
比劃一下手指尖.jpg
焚燼擡頭：{嗯……嗯？}
下一秒，焚燼感覺身邊世界意識的力量湧動，似乎有什麽系在自己身上的東西被抽取，說不出感覺是輕松還是沈重。
……然後那些被抽取的東西在世界意識的支配下凝聚，自己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球球。
純黑色，巴掌大，毛絨絨，紅豆眼。
像是那種常見的球形毛絨掛件，整個身體除了眼睛看不出有其他構成，區別在於面前這只會發出“嘟嘟嘟”的聲音——電量不足？
焚燼：……？
這咒靈怎麽還長得怪可愛的？
不像那些因人的負面情緒誕生、令人san值狂掉的正牌咒靈啊。
“嘟嘟！”一成形就知道自己的來歷，球球抖了抖自己的毛毛，小心翼翼地飄近青年、懸停在他面前，仿佛正在滿心擔憂地觀察他被繃帶包裹的眼睛，“嘟嘟？”
焚醬，你好！
焚醬，眼睛？
焚醬……貼貼？
“……”所以來自負面情緒的咒靈為什麽會這麽親人啊……
焚燼無語了一瞬間，倒是的確有感覺到自己和面前的球球有著某種聯系——對方無法傷害自己，而自己卻掌握著這只小咒靈的生死。
所以這就是我身上一部分詛咒轉化的夢可寶了？
這和咒靈操術完全不同，本身就和咒靈來源情緒有著極其深入聯系，焚燼操縱咒靈只是通過這被世界意識特別處理過的“聯系”而已。
但因為他本身的特殊以及世界意識“作保”的原因，說不定比咒靈操術還安全。
……且不用吞抹布球。
焚燼難得有些好奇，伸手摸摸小球一看就很好摸的毛。
嗯，的確很好摸，但觸感完全不像毛發，反倒像涼絲絲的霧氣，又像坐在飛速行駛的車裏、把手伸到窗外那種絲柔的奇異感知。
好奇怪，再摸一下。
而球球快樂蹭蹭，恨不得把青年的手埋進自己的霧氣毛毛裏：嗚嗚，焚醬，貼貼~
不過焚燼只是摸了幾下滿足好奇心過過手癮，很快收了手，轉頭繼續和世界意識交流。
而球球倒也不吵不鬧，牽著焚燼一縷頭發飄到他肩膀上坐定，睜著兩只占據了半張臉（大概是臉叭）的紅眼睛當掛件。
半點重量都沒有，也不是是因為咒靈本就如此還是它刻意控制有在漂浮，也沒有扯到焚燼的頭發，總之是個合格的掛件。
{這—個—是，雛—形。}世界意識慢吞吞解釋。
主要是焚燼身上的詛咒太多了，祂轉化起來實在費力，只能用這種方式循序漸進了。
其實還有一部分祂現在根本動不了……沒關系！祂以後一定可以的！崽崽這麽可愛當然需要有很多咒靈守護！
……只是這個咒靈為什麽凝聚成這個樣子了，一點也不好看，萬一弟弟不喜歡怎麽辦……
——咒術體系的世界意識，想法和審美的確是和正常世界正常人類有點差別的。
並不知道世界意識的想法，焚燼對肩上的小咒靈沒有意見：{挺可愛的。}
可愛就完事兒，還要什麽自行車。
他又不差這麽一只小咒靈的戰力，當寵物養著唄。
世界意識還想補充的話瞬間被吞下去，祂表示有被弟弟安慰到：{下—次，更—好—看。}
一定要用弟弟身上的咒力給他捏一個相當帥氣且厲害的咒靈出來！
焚燼擡手摸摸自己的小咒靈：{好啊。}
於是刀劍們很快就發現自家主殿頭發上串了一個球球。
……沒錯，是串。
畢竟這只小咒靈也沒有紮根在焚燼肩膀上，而是牽著焚燼的頭發到處亂飄，以焚燼為中心、發長為半徑進行活動——存在感忽高忽低地晃來晃去。
不過主要還是黏在焚燼身上，焚燼也不太管它：寵物嘛，稍微寵一點也沒啥。
而且小咒靈一直都很有分寸，不遠離、不扯痛焚燼的頭發、更不會爬到焚燼的頭上去，所以焚燼也不介意隨它去。
“但是它真的不需要食物嗎？”球再次從眼前飄過。
正在用生得術式給自己老師做身體檢查的澈頭也不擡：
“不用，咒靈本身靠負面情緒維生——您難道要為它收集別人對您的愛意或者憎惡嗎？”
雖然這只奇奇怪怪不太像咒靈的咒靈的確是因為焚燼而生的，但這構成它的感情並不是焚燼本人的負面感情，而是他人對焚燼的負面感情，所以它應該也是理所應當地以此為食的。
……而且澈也不覺得焚燼能產生什麽負面情緒。
焚燼偏了偏頭，對此沒有發表什麽意見。
其實小咒靈本身就能維持穩定存在、還有焚燼身邊那些仍舊存在的“詛咒”也夠它進食……實在很難說他問出這樣的話是出於什麽樣的想法。
而澈把青年的頭掰回來：“別亂動。”
“哦。”學生在處於醫生狀態的時候氣場總是格外強，焚燼：乖巧.jpg
向非人類完全體轉化的焚燼身體指標當然和正常人類不一樣，根本就不是人類醫生可以檢查的——但沒關系，澈也不是正常人。
作為一位資深醫生、後期還開發出了奇怪“進化”方向的反轉術使，他早就在茫茫多資料以及時政“義診”中再次得到了成長。
正常的反轉術式，效果本就是把人體恢覆到正常狀態，而澈現在就是在用這個術式結合六眼探查焚燼的身體，確定他的“正常狀態”應該是什麽樣子的。
……只能說他現在的確沒正常到哪裏去，澈每每為自己的查探結果感到震驚。
不說心口那道致命傷和七七八八的舊傷，這真實狀態指標和理想指標未免也差得太多了。老師的種族生命力這麽強的麽？
看著青年端正了姿勢，一旁正飄著的咒靈球（物理）湊過來，和他貼貼兩秒，然後愉快地“嘟嘟”著飄開。
澈：……等等，錯覺嗎？這球是不是在飄花？
有一種貓吸人的感覺……哦，貓不會吸人，那就鯨魚吸人叭——反正感覺都差不多。
所以他真的很懷疑構成這顆球的負面情緒，不太像憎惡什麽的常規感情，但要說愛情似乎也不像，愛意構成的咒靈都挺瘋的。
反正，就是感覺不太正常。
胡思亂想並不影響工作，澈手上沒含糊地給老師輸了點轉化後的靈力，給他補補身體。
雖然這位的身體虧空這點靈力根本補不回來，但聊勝於無嘛。
而焚燼能感受到那些靈力融入自己的身體，如同幾滴水滲入幹涸已久的土地。
的確是聊勝於無，進度約等於愚公移山這樣。
其實他本來倒也沒那麽虛，只是被心口的傷拖累了而已——但現在轉化為非人類，那所有的問題就都暴露了出來，補都補不上。
唉，誰叫他的“目標種族”那麽高大上呢。
球再次擔憂地過來貼了貼他。
焚燼治世界意識，澈治焚燼，什麽奇怪的循環。
此時醫生結束了今天的流程，表示一切正常、指標一如既往的爛，以及：“老師您身上的‘詛咒’浮現出來了。”
也許是因為在世界意識那邊進行過“轉化”的關系，焚燼和手術世界發生了一定程度的同化，身上浮現出“詛咒”的跡象——
那些曾經發生在他身上的過分激烈的愛憎，終於在這個特殊的世界面前展露了痕跡。
少年慢吞吞地數，也不見有多擔憂：“整個心臟處都是詛咒，身體內部均勻分布，還有雙眼也很嚴重……其他的也就算了，這身體內部的詛咒到底是什麽情況？”
“愛是最扭曲的詛咒”沒錯，他也覺得在自己這位奇妙的老師身上一切皆有可能——
但這詛咒畢竟來自他人、最多也就像乙骨憂太那樣凝聚成詛咒，哪有融入身體器官的道理？
就算像他的原生世界一樣，老師他也不是咒術師，怎麽可能一副人體（非人類身體）和咒靈融合的樣子。
日常懷疑老師的種族。
焚燼楞了一下，這件事情世界意識倒是沒有和他提，不過似乎也……挺合理的？
“宇智波的眼睛本來就是一種詛咒，”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負面情緒、強烈的愛憎以及負面侵蝕——這都是一雙詛咒之眼；
“心臟，大概是一些我以前的經歷？”被捅過兩次刀不說，前世的他也切實挖出了自己的心臟，現在心還能跳就值得震驚了；
“身體的話……我也不清楚。”可以用來解釋的太多了，但他反正找不到一個絕對成立的理由，總之擺爛。
澈：“……”
有你這樣的病人，我是真的服氣。
醫生喪喪地收起紙筆工具：“其他的無所謂，心臟上的詛咒最好能拔除或者用其他方式解決。”
不然這可憐巴巴的一顆小心臟以後估計是不會有好的時候了。
焚燼應了一聲：“我會盡量處理的——麻煩小澈了哦。”
畢竟也不是他想要就能做到的事情，選擇把重擔交到學生身上。
說話的時候，那顆黢黑但有醒目紅眼睛的咒靈球落在了焚燼的心口上，安撫般地蹭蹭。
澈移開目光，往嘴裏塞一顆糖補充剛才消耗的能量：“嗯。”
習慣了其實覺得糖的味道還不錯。
……但他果然還是想抽煙。
·
這段時間焚燼其實挺忙的。
日常是打造魔術工房、給刀劍做凈化、跟進時政那邊的“探索”進度、治療世界意識以及被澈治療。
屬於那種看著都忙的程度，只是有澈和兩振刀劍看著，休息倒是有好好休息的、睡覺也是有好好睡覺的。
就是怎麽看身體都沒好到哪兒去。
“但也很合理啦。”——焚燼語。
而醫生表示不高興。藥研和澈都是。
沒醫生在面對自己不省心的病人的時候會是開心的，尤其這個家夥對他們來說還不只是病人。
藥研拿自己大將沒什麽辦法，但澈找時政要了點高能量物質給自己老師熬補藥。
——反正對方的營養不良已經被確診了，多補補總不會出問題。
焚燼：“……澈，我感覺這個藥不太對勁。”
這綠色的一坨像是女巫的魔藥一樣在冒泡泡啊！
越發展露出社畜本色的澈君眉眼間帶著倦色，聲音非常冷淡：
“反轉術使獨家熬藥法，味道差了點但效果有保障，真不喝？”
……感覺說的其實是“愛喝不喝”。
有尊敬，但不多。
並沒有老師威嚴的焚燼感到無奈，他只是驚嘆一下嘛：“喝，怎麽說都是澈的孝心呢。”就是的確有些邪門……
澈感覺自己有被肉麻到——然後就看見青年端起藥，面不改色地一飲而盡。
澈：？哇歐。
他打起精神仔細觀察，六眼作證，老師的臉色真的沒有變化欸。
有點震驚，這玩意兒一碗下去，傑都得變臉色，悟的話喝藥還需要自己叫傑來幫忙……
不過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澈這個時候想起來，倒覺得有些恍如隔世的意思。
反正今天也有為自己的老師感到震驚。
焚燼放下碗：你老師就是你老師！
前世資源稀缺，理解者雖然受到優待，但執行某些任務、身入險境的時候，環境反倒更惡劣。
那個時候的食物甚至不是說蛇、蟲、蟑螂乃至鼻涕蟲這類破人類下限的東西，而是被“汙染”之後，根本無法言說的“食物”。
既然能吃下那些東西、能好好地活下來，面前這碗藥對焚燼來說便也算不了什麽。
……雖然的確難喝。
而旁觀的、愉快晃晃的球：！
“嘟！嘟嘟！”本來還牽著焚燼的頭發把自己當風箏放，此時小咒靈球急急忙忙地降下來、在藥碗邊轉了一圈，又靠近焚燼觀察，那叫一個著急。
不是錯覺！焚醬居然喝了那種東西！焚醬怎麽可以喝那種東西！嗚嗚焚醬受苦了！
“？”本來還在饒有興致地觀察球球的反應，焚燼猛地一怔，“怎麽哭了？”
那雙紅彤彤的寶石一般的眼睛上忽地浮起一層水霧，下一秒眼淚就大滴大滴地落下來，“啪嗒啪嗒”打在焚燼伸出的手上，不知怎地滲入層層包裹的繃帶，蒼白的皮膚感知到濕冷觸感。
焚燼的指尖顫了顫，一旁的澈倒是了然：“它是在心疼您。”
白發的青年有些無奈地擡手，冰冷指尖抹去小咒靈眼邊的眼淚：“欸呀，只是一碗藥而已，哭什麽。”
他吃過的苦，可比這一碗藥難多了。
毛球幹脆抱住焚燼伸出的手指——用支楞出來的毛毛，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抱——然後靠著那根手指就開始抖抖抖地嚎啕大哭：“嚶嚶嚶嚶——”
小小一只，聲音也細細弱弱的，偏偏哭得是真心實意肝腸寸斷，眼淚流得跟個小水龍頭似的。
焚燼感覺自己手指上的繃帶都被哭濕了，忍不住有點好笑，又有點好奇這眼淚到底是從哪兒來的：“真的沒必要哭成這個樣子，又不是什麽大事。”
真是的……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誰為自己哭得這麽慘呢。
但向來聽話的小咒靈不聽，它甚至哭得更兇了，但總算是松開了焚燼的手指，飄在空中哭著轉圈圈，不知道是在做什麽。
“它是在安慰你。”澈突然開口。
擁抱貼貼，是最直白的安慰。
很明顯，“它覺得那是件大事。”才不像焚燼本人說的那麽輕松。
“啊。”焚燼笑了一下，正要說什麽，唇邊卻突然多出一點熟悉的絲滑觸感——小咒靈不知從哪裏找出一顆澈常吃的薄荷糖，剝了糖紙送到他嘴邊。
發現焚燼終於發現了自己，它的聲音還帶著抽泣，卻很認真：“嘟、嘟！”
雖然焚醬不在意，但——吃完藥，要有糖果甜嘴呀。
青年微微楞了一下，本來只是無奈，此時看著還在抽抽嗒嗒、卻往他嘴邊遞一顆糖的黑球，心中卻不期然泛起一點淺淺酸楚。
他並沒有感到委屈。
疼痛苦楚，世間有千百種折磨，他明明就已經……習慣了啊。
可面前懵懵懂懂的小咒靈卻為他這樣哭泣。
可它……遞給他一顆糖。
·
你受了那麽多苦那麽多委屈，怎麽就連眼淚都沒流過呢。
怎麽就連痛……都忘了怎麽說呢。
作者有話說：
是加更！是傻白甜球球！
看，這裏有只小咒靈，不如我們把它……
謝謝營養液！在下躺平啦！
感謝在2023-07-20 22:33:45~2023-07-21 22:53: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記箜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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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點其一：咒靈球球和你貼貼~
第三章
一邊例行給世界意識補充完力量, 一邊拿出情報和祂交流，情報準確度還是挺重要的，主要是為了防止自己救錯人或者殺錯人之類的。
——順便，還要問問要不要順便把天元幹掉。
萬一祂還對這不孝子有點“感情”呢？畢竟被天元掠奪同化的能量又不是必須殺了TA才能奪回。
作為一個莫得感情的工具人, 焚燼不介意為了世界意識給出的報酬以及自己的“義務”多費點心。
世界意識：情報沒問題哦, 以及——好耶！幹掉天元這個孽子！
焚燼：OK, 這個簡單, 我到時候欻欻就替你把人嘎了。
世界意識是沒有辦法幹掉天元的，一方面因為祂過度虛弱又被“固化”所困擾, 另一方面就是天元的“能量”太強了, 又茍得要死，就算是世界意識也頂不過。
但焚燼這樣來自世界外卻又被世界接納的存在又不一樣，他的確是能威脅到天元生命的。
而只要解決掉“無法傷害”這個痛苦前綴, 殺人或者非人對焚燼來說就不是問題了。
於是神子和天元TA親爹經過一番探討, 愉快地決定了天元這位大BOSS的結局, 並開始另一個話題——或者更類似解悶的閑聊, 閑著也是閑著, 只是輸送能量那也太無聊了。
以及世界意識已經很久沒有和其他同類交流過了, 焚燼真是祂各種意義上的救星。
然後不知道為什麽說到了奇怪的話題。
{弟—弟—身—上，有—詛—咒。很—多。}
因為是在時空夾縫中的進行的世界外交際, 世界意識的“聲音”總是帶著類似延遲的緩慢，對話時很需要耐心。
焚燼倒是習慣了世界意識對自己奇奇怪怪的稱呼，對這話也沒什麽特殊反應：{啊……這應該挺正常的？}
無論這“詛咒”指的是愛還是恨, 焚燼都覺得正常：他本就是被深愛也被憎惡的存在啊。
焚燼不是世界代號·咒術的原生人類，所以除非世界意識轉化他、他也接受世界意識的轉化, 不然他是不會也不可能產出咒力或者咒靈的。
但情緒無論在哪個世界的人類身上都會存在, 某種程度上“咒力”這個力量本身是通用的, 尤其焚燼這樣的存在，身上不知道纏繞著多少人留給他的“詛咒”。
只是，非咒術世界觀存在的他被再多人愛著或者憎恨著，都不會有咒靈誕生而已。
但世界意識卻可以單獨轉化這些“情緒”，讓它們成為咒力或者咒靈。
世界意識其實不太理解人類，當然祂本來也沒把焚燼當人類看，這應該是祂的同族才對——雖然具體品種不太一樣——所以也就慢吞吞按自己的理解和邏輯來：
{弟—弟—想—要—詛—咒—嗎？}
雖然力量體系的扭轉是後天導致，但到現在基本定型也是現實，而世界意識和世界本就是互相影響的存在，這位世界意識的“想法”自然會和自己世界內的力量體系契合。
比如說“詛咒就是力量”這種固有觀念。
更別說本身不是人類、不能理解人類感情，世界意識同樣不會為“詛咒”中的感情共情。
對祂來說，這就真的只是一種能量而已。
焚燼思考了一下：{咒靈？還是咒力？}
身為一頭以愛為食的怪物，焚燼自然不會覺得利用他人賦予在自己身上的感情是什麽錯誤。
這種東西能利用起來的話，也不錯？……畢竟對他來說是有用的。
身為世界意識同級生物，焚燼執有類似【世界適性】的特性，可以兼容幾乎所有力量體系。
世界意識就算送他一個生得術式他都能用（還是用靈力驅動），更別提只是把他身上本來就有的“詛咒”以世界規則轉化一下。
只是力量體系果然還是不要太雜，焚燼覺得自己整合魔力靈力查克拉已經很痛苦了，再來一個咒力怕不是要把CPU幹燒……
{弟—弟—想—要—什—麽—？}世界意識展現出自己對同族幼崽的關愛。
弟弟終於有想要的東西了！那哥哥不是傾家蕩產都得給嗎？！
焚燼偏了偏頭，銀發閃閃發光，異常吸引目光：{咒靈吧……你沒關系嗎？}
選咒靈而非咒力是因為力量融合麻煩，焚燼也不缺這麽點增幅，不如換成夢可寶，說不定還會有奇妙的效果，那也不錯。
就是他有點擔心世界意識的能量不夠……雖然都是轉化，但咒力和咒靈還是有區別的。
前者因為是轉化給焚燼，世界意識只要動用一下力量體系相關的法則轉化即可。
但後者卻不同，是把“情緒”轉化為世界內產物（就像夢可寶一類的特產？），世界是需要付出能量和“物質”的。
即使焚燼本人能給補充消耗，但這種行為本身對世界意識來說也是一項負擔。
世界意識沈默了一下——只在焚燼的認識中——才傳達出意念：{不—太—行。}
有點委屈，但還是要支楞起來。
祂可以調用的能量、能夠進行的操作的確算不上多，轉化咒靈、還是用焚燼身上的情緒轉化咒靈，對祂來說顯然有些過於艱難。
唉，好好一個世界意識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的了……果然，都是天元的錯.jpg
焚燼並不意外：{那就以後再說吧。}他剛好結束了給世界意識傳輸能量的進程，{反正我也不急。}
錦上添花的小禮物而已，焚燼不至於為此那樣壓榨對方。
……雖然對被對方當作“弟弟”，但在焚燼看來，這位世界意識可比某位知名不具的BOSS像弟弟多了。
#互·為·兄·長#
但好不容易找到可以給弟弟東西的世界意識才不會放棄：{可—以，先—轉—化—一—點—點。}
比劃一下手指尖.jpg
焚燼擡頭：{嗯……嗯？}
下一秒，焚燼感覺身邊世界意識的力量湧動，似乎有什麽系在自己身上的東西被抽取，說不出感覺是輕松還是沈重。
……然後那些被抽取的東西在世界意識的支配下凝聚，自己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球球。
純黑色，巴掌大，毛絨絨，紅豆眼。
像是那種常見的球形毛絨掛件，整個身體除了眼睛看不出有其他構成，區別在於面前這只會發出“嘟嘟嘟”的聲音——電量不足？
焚燼：……？
這咒靈怎麽還長得怪可愛的？
不像那些因人的負面情緒誕生、令人san值狂掉的正牌咒靈啊。
“嘟嘟！”一成形就知道自己的來歷，球球抖了抖自己的毛毛，小心翼翼地飄近青年、懸停在他面前，仿佛正在滿心擔憂地觀察他被繃帶包裹的眼睛，“嘟嘟？”
焚醬，你好！
焚醬，眼睛？
焚醬……貼貼？
“……”所以來自負面情緒的咒靈為什麽會這麽親人啊……
焚燼無語了一瞬間，倒是的確有感覺到自己和面前的球球有著某種聯系——對方無法傷害自己，而自己卻掌握著這只小咒靈的生死。
所以這就是我身上一部分詛咒轉化的夢可寶了？
這和咒靈操術完全不同，本身就和咒靈來源情緒有著極其深入聯系，焚燼操縱咒靈只是通過這被世界意識特別處理過的“聯系”而已。
但因為他本身的特殊以及世界意識“作保”的原因，說不定比咒靈操術還安全。
……且不用吞抹布球。
焚燼難得有些好奇，伸手摸摸小球一看就很好摸的毛。
嗯，的確很好摸，但觸感完全不像毛發，反倒像涼絲絲的霧氣，又像坐在飛速行駛的車裏、把手伸到窗外那種絲柔的奇異感知。
好奇怪，再摸一下。
而球球快樂蹭蹭，恨不得把青年的手埋進自己的霧氣毛毛裏：嗚嗚，焚醬，貼貼~
不過焚燼只是摸了幾下滿足好奇心過過手癮，很快收了手，轉頭繼續和世界意識交流。
而球球倒也不吵不鬧，牽著焚燼一縷頭發飄到他肩膀上坐定，睜著兩只占據了半張臉（大概是臉叭）的紅眼睛當掛件。
半點重量都沒有，也不是是因為咒靈本就如此還是它刻意控制有在漂浮，也沒有扯到焚燼的頭發，總之是個合格的掛件。
{這—個—是，雛—形。}世界意識慢吞吞解釋。
主要是焚燼身上的詛咒太多了，祂轉化起來實在費力，只能用這種方式循序漸進了。
其實還有一部分祂現在根本動不了……沒關系！祂以後一定可以的！崽崽這麽可愛當然需要有很多咒靈守護！
……只是這個咒靈為什麽凝聚成這個樣子了，一點也不好看，萬一弟弟不喜歡怎麽辦……
——咒術體系的世界意識，想法和審美的確是和正常世界正常人類有點差別的。
並不知道世界意識的想法，焚燼對肩上的小咒靈沒有意見：{挺可愛的。}
可愛就完事兒，還要什麽自行車。
他又不差這麽一只小咒靈的戰力，當寵物養著唄。
世界意識還想補充的話瞬間被吞下去，祂表示有被弟弟安慰到：{下—次，更—好—看。}
一定要用弟弟身上的咒力給他捏一個相當帥氣且厲害的咒靈出來！
焚燼擡手摸摸自己的小咒靈：{好啊。}
於是刀劍們很快就發現自家主殿頭發上串了一個球球。
……沒錯，是串。
畢竟這只小咒靈也沒有紮根在焚燼肩膀上，而是牽著焚燼的頭發到處亂飄，以焚燼為中心、發長為半徑進行活動——存在感忽高忽低地晃來晃去。
不過主要還是黏在焚燼身上，焚燼也不太管它：寵物嘛，稍微寵一點也沒啥。
而且小咒靈一直都很有分寸，不遠離、不扯痛焚燼的頭發、更不會爬到焚燼的頭上去，所以焚燼也不介意隨它去。
“但是它真的不需要食物嗎？”球再次從眼前飄過。
正在用生得術式給自己老師做身體檢查的澈頭也不擡：
“不用，咒靈本身靠負面情緒維生——您難道要為它收集別人對您的愛意或者憎惡嗎？”
雖然這只奇奇怪怪不太像咒靈的咒靈的確是因為焚燼而生的，但這構成它的感情並不是焚燼本人的負面感情，而是他人對焚燼的負面感情，所以它應該也是理所應當地以此為食的。
……而且澈也不覺得焚燼能產生什麽負面情緒。
焚燼偏了偏頭，對此沒有發表什麽意見。
其實小咒靈本身就能維持穩定存在、還有焚燼身邊那些仍舊存在的“詛咒”也夠它進食……實在很難說他問出這樣的話是出於什麽樣的想法。
而澈把青年的頭掰回來：“別亂動。”
“哦。”學生在處於醫生狀態的時候氣場總是格外強，焚燼：乖巧.jpg
向非人類完全體轉化的焚燼身體指標當然和正常人類不一樣，根本就不是人類醫生可以檢查的——但沒關系，澈也不是正常人。
作為一位資深醫生、後期還開發出了奇怪“進化”方向的反轉術使，他早就在茫茫多資料以及時政“義診”中再次得到了成長。
正常的反轉術式，效果本就是把人體恢覆到正常狀態，而澈現在就是在用這個術式結合六眼探查焚燼的身體，確定他的“正常狀態”應該是什麽樣子的。
……只能說他現在的確沒正常到哪裏去，澈每每為自己的查探結果感到震驚。
不說心口那道致命傷和七七八八的舊傷，這真實狀態指標和理想指標未免也差得太多了。老師的種族生命力這麽強的麽？
看著青年端正了姿勢，一旁正飄著的咒靈球（物理）湊過來，和他貼貼兩秒，然後愉快地“嘟嘟”著飄開。
澈：……等等，錯覺嗎？這球是不是在飄花？
有一種貓吸人的感覺……哦，貓不會吸人，那就鯨魚吸人叭——反正感覺都差不多。
所以他真的很懷疑構成這顆球的負面情緒，不太像憎惡什麽的常規感情，但要說愛情似乎也不像，愛意構成的咒靈都挺瘋的。
反正，就是感覺不太正常。
胡思亂想並不影響工作，澈手上沒含糊地給老師輸了點轉化後的靈力，給他補補身體。
雖然這位的身體虧空這點靈力根本補不回來，但聊勝於無嘛。
而焚燼能感受到那些靈力融入自己的身體，如同幾滴水滲入幹涸已久的土地。
的確是聊勝於無，進度約等於愚公移山這樣。
其實他本來倒也沒那麽虛，只是被心口的傷拖累了而已——但現在轉化為非人類，那所有的問題就都暴露了出來，補都補不上。
唉，誰叫他的“目標種族”那麽高大上呢。
球再次擔憂地過來貼了貼他。
焚燼治世界意識，澈治焚燼，什麽奇怪的循環。
此時醫生結束了今天的流程，表示一切正常、指標一如既往的爛，以及：“老師您身上的‘詛咒’浮現出來了。”
也許是因為在世界意識那邊進行過“轉化”的關系，焚燼和手術世界發生了一定程度的同化，身上浮現出“詛咒”的跡象——
那些曾經發生在他身上的過分激烈的愛憎，終於在這個特殊的世界面前展露了痕跡。
少年慢吞吞地數，也不見有多擔憂：“整個心臟處都是詛咒，身體內部均勻分布，還有雙眼也很嚴重……其他的也就算了，這身體內部的詛咒到底是什麽情況？”
“愛是最扭曲的詛咒”沒錯，他也覺得在自己這位奇妙的老師身上一切皆有可能——
但這詛咒畢竟來自他人、最多也就像乙骨憂太那樣凝聚成詛咒，哪有融入身體器官的道理？
就算像他的原生世界一樣，老師他也不是咒術師，怎麽可能一副人體（非人類身體）和咒靈融合的樣子。
日常懷疑老師的種族。
焚燼楞了一下，這件事情世界意識倒是沒有和他提，不過似乎也……挺合理的？
“宇智波的眼睛本來就是一種詛咒，”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負面情緒、強烈的愛憎以及負面侵蝕——這都是一雙詛咒之眼；
“心臟，大概是一些我以前的經歷？”被捅過兩次刀不說，前世的他也切實挖出了自己的心臟，現在心還能跳就值得震驚了；
“身體的話……我也不清楚。”可以用來解釋的太多了，但他反正找不到一個絕對成立的理由，總之擺爛。
澈：“……”
有你這樣的病人，我是真的服氣。
醫生喪喪地收起紙筆工具：“其他的無所謂，心臟上的詛咒最好能拔除或者用其他方式解決。”
不然這可憐巴巴的一顆小心臟以後估計是不會有好的時候了。
焚燼應了一聲：“我會盡量處理的——麻煩小澈了哦。”
畢竟也不是他想要就能做到的事情，選擇把重擔交到學生身上。
說話的時候，那顆黢黑但有醒目紅眼睛的咒靈球落在了焚燼的心口上，安撫般地蹭蹭。
澈移開目光，往嘴裏塞一顆糖補充剛才消耗的能量：“嗯。”
習慣了其實覺得糖的味道還不錯。
……但他果然還是想抽煙。
·
這段時間焚燼其實挺忙的。
日常是打造魔術工房、給刀劍做凈化、跟進時政那邊的“探索”進度、治療世界意識以及被澈治療。
屬於那種看著都忙的程度，只是有澈和兩振刀劍看著，休息倒是有好好休息的、睡覺也是有好好睡覺的。
就是怎麽看身體都沒好到哪兒去。
“但也很合理啦。”——焚燼語。
而醫生表示不高興。藥研和澈都是。
沒醫生在面對自己不省心的病人的時候會是開心的，尤其這個家夥對他們來說還不只是病人。
藥研拿自己大將沒什麽辦法，但澈找時政要了點高能量物質給自己老師熬補藥。
——反正對方的營養不良已經被確診了，多補補總不會出問題。
焚燼：“……澈，我感覺這個藥不太對勁。”
這綠色的一坨像是女巫的魔藥一樣在冒泡泡啊！
越發展露出社畜本色的澈君眉眼間帶著倦色，聲音非常冷淡：
“反轉術使獨家熬藥法，味道差了點但效果有保障，真不喝？”
……感覺說的其實是“愛喝不喝”。
有尊敬，但不多。
並沒有老師威嚴的焚燼感到無奈，他只是驚嘆一下嘛：“喝，怎麽說都是澈的孝心呢。”就是的確有些邪門……
澈感覺自己有被肉麻到——然後就看見青年端起藥，面不改色地一飲而盡。
澈：？哇歐。
他打起精神仔細觀察，六眼作證，老師的臉色真的沒有變化欸。
有點震驚，這玩意兒一碗下去，傑都得變臉色，悟的話喝藥還需要自己叫傑來幫忙……
不過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澈這個時候想起來，倒覺得有些恍如隔世的意思。
反正今天也有為自己的老師感到震驚。
焚燼放下碗：你老師就是你老師！
前世資源稀缺，理解者雖然受到優待，但執行某些任務、身入險境的時候，環境反倒更惡劣。
那個時候的食物甚至不是說蛇、蟲、蟑螂乃至鼻涕蟲這類破人類下限的東西，而是被“汙染”之後，根本無法言說的“食物”。
既然能吃下那些東西、能好好地活下來，面前這碗藥對焚燼來說便也算不了什麽。
……雖然的確難喝。
而旁觀的、愉快晃晃的球：！
“嘟！嘟嘟！”本來還牽著焚燼的頭發把自己當風箏放，此時小咒靈球急急忙忙地降下來、在藥碗邊轉了一圈，又靠近焚燼觀察，那叫一個著急。
不是錯覺！焚醬居然喝了那種東西！焚醬怎麽可以喝那種東西！嗚嗚焚醬受苦了！
“？”本來還在饒有興致地觀察球球的反應，焚燼猛地一怔，“怎麽哭了？”
那雙紅彤彤的寶石一般的眼睛上忽地浮起一層水霧，下一秒眼淚就大滴大滴地落下來，“啪嗒啪嗒”打在焚燼伸出的手上，不知怎地滲入層層包裹的繃帶，蒼白的皮膚感知到濕冷觸感。
焚燼的指尖顫了顫，一旁的澈倒是了然：“它是在心疼您。”
白發的青年有些無奈地擡手，冰冷指尖抹去小咒靈眼邊的眼淚：“欸呀，只是一碗藥而已，哭什麽。”
他吃過的苦，可比這一碗藥難多了。
毛球幹脆抱住焚燼伸出的手指——用支楞出來的毛毛，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抱——然後靠著那根手指就開始抖抖抖地嚎啕大哭：“嚶嚶嚶嚶——”
小小一只，聲音也細細弱弱的，偏偏哭得是真心實意肝腸寸斷，眼淚流得跟個小水龍頭似的。
焚燼感覺自己手指上的繃帶都被哭濕了，忍不住有點好笑，又有點好奇這眼淚到底是從哪兒來的：“真的沒必要哭成這個樣子，又不是什麽大事。”
真是的……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誰為自己哭得這麽慘呢。
但向來聽話的小咒靈不聽，它甚至哭得更兇了，但總算是松開了焚燼的手指，飄在空中哭著轉圈圈，不知道是在做什麽。
“它是在安慰你。”澈突然開口。
擁抱貼貼，是最直白的安慰。
很明顯，“它覺得那是件大事。”才不像焚燼本人說的那麽輕松。
“啊。”焚燼笑了一下，正要說什麽，唇邊卻突然多出一點熟悉的絲滑觸感——小咒靈不知從哪裏找出一顆澈常吃的薄荷糖，剝了糖紙送到他嘴邊。
發現焚燼終於發現了自己，它的聲音還帶著抽泣，卻很認真：“嘟、嘟！”
雖然焚醬不在意，但——吃完藥，要有糖果甜嘴呀。
青年微微楞了一下，本來只是無奈，此時看著還在抽抽嗒嗒、卻往他嘴邊遞一顆糖的黑球，心中卻不期然泛起一點淺淺酸楚。
他並沒有感到委屈。
疼痛苦楚，世間有千百種折磨，他明明就已經……習慣了啊。
可面前懵懵懂懂的小咒靈卻為他這樣哭泣。
可它……遞給他一顆糖。
·
你受了那麽多苦那麽多委屈，怎麽就連眼淚都沒流過呢。
怎麽就連痛……都忘了怎麽說呢。
作者有話說：
是加更！是傻白甜球球！
看，這裏有只小咒靈，不如我們把它……
謝謝營養液！在下躺平啦！
感謝在2023-07-20 22:33:45~2023-07-21 22:53: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記箜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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