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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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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三十二章

【“你會做蜜點心嗎?”】

第三十二章

蘇格蘭感覺夏特勒茲對自己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但他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然後他從難得見一次面的zero那裏得到了消息:“投毒……遷怒?”

“嗯。”因為蒂薩諾總算負擔起了那份屬於自己的工作而清閑些許、能安排和幼馴染面對面交換情報的安室透應了一聲。

這次他總不用抱著電腦趕工作了,“可能細節會有點出入,但大體就是這樣——他對你的特殊大概就是覺得之前的行為不太對吧。”所以說夏特勒茲的三觀實在是令人困惑。

至於投毒什麽的……看完蒂薩諾給的飲食相關註意事項就能基本確定了,蒂薩諾和夏特勒茲根本沒有掩飾的意思——根本就是因為食物出現問題而產生的進食障礙, 甚至還波及到了廚師。

總體是“投毒”類似事件這個判斷是不會出問題的, 最多細節出入:比如之前交換的信息, 夏特勒茲被投毒的時候不是由廚師遞的食物——看樣子蒂薩諾也只知道個大概, 而夏特勒茲沒有刻意掩飾,但也沒有主動解釋的興趣。

而諸伏景光不期然想起了之前夏特勒茲給他別的那支花、說的那句話:似乎說的是同一個人, 自己很像那個投毒的人麽……似乎, 有點特殊?

的確,不特殊也不至於讓夏特勒茲對會做飯的男人一起留下心理陰影,諸伏景光覺得自己作為一個暗戀者卻因為前任(bushi)會廚藝而被帶上一個先天“好感度-10”的debuff什麽的, 實在太難了。

不過, 雖然總有一種被當成替身(?)的感覺……但好像, 也不是不能利用?

諸伏·並不gay·但是暗戀夏特勒茲·正在推攻略線·景光, 熟練地按下某些苦澀心緒, 陷入了沈思。

蘇格蘭腦子裏有了點不太好的想法——不過想法什麽的不妨礙他做任務, 而兩個行動組新秀湊到一塊兒,任務自然不會很簡單。

於是梣的店員又換成了波本。

安室透:……hiro, 我感覺我真的好像你的備胎啊(悲。

說起來他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夏特勒茲了,上次一起去見過迪薩之後安室透就被情報組公務纏身,又有蘇格蘭頂班, 和夏特勒茲的接觸僅限人形鬧鐘的工作電話,再看到夏特勒茲的臉居然有恍若隔世之感。

……其實每個寒暑假結束後看到學校的學生都有這種感覺。

而夏特勒茲顯然不怎麽意外, 照常打過招呼, 看著他忙忙碌碌完再次打開電腦, 青年突然開口:“波本,你喜歡諾諾嗎?”

萬萬沒想到波本:???大人就是單純打個工我沒有要ntr你的意思啊!

在下是國性戀啊(bushi!

“嗯……我不是那個意思。”焚燼偏了偏頭,“算了,當我沒說。”

波本:???

青年摸摸自己耳邊滑落的一縷碎發,不自覺在指尖饒了幾圈——波本已經很久沒有看見夏特勒茲用這個小動作了——卻又聽他問:“諾諾的工作,你覺得你要多久才能接手?”

……奪權?還是自然交接?安室透心思電轉:“……蒂薩諾大人手裏有一部分工作是我沒有接觸過。”言下之意我不確定他具體的工作內容,也給不出具體時間。

“嗯。”焚燼意味不明地應了一聲,“總之,好好學習。”

波本:天、天天向上?

但焚燼也沒有要多說的意思,轉頭又去研究自己新種出來的蘭花了。

再次被自己奇奇怪怪的上司迷惑了一臉,波本在遲疑之後,選擇去旁敲側擊了一下蒂薩諾。

女裝大佬很冷淡:“因為我的工作本來就是要交給你的。”他擡頭看了一眼安室透,“你是我的繼承人。”

波本:“……?”本來只是懷疑,現在居然已經確定了?我在我不知道的時候都經歷了什麽?

他記得自己上次做的心理測評是正常的,沒錯吧……?

更重要的是,自己接手了蒂薩諾的位置,那,蒂薩諾呢?

就像琴酒在行動組的地位穩如泰山一樣,蒂薩諾身為情報組T2,從來都不是那麽好取代的存在,自己是憑什麽接替他的位置,被替下來的他,又要做什麽?

是什麽樣的代價?才會讓他心甘情願、如此自然平靜地把這位置交接給自己這樣的新人?

“你是燼君選擇的人,沒必要想這麽多。”蒂薩諾幹脆利落地切斷了他的思緒,“說說這份情報的處理思路。”

果然還是面前的考核比較重要,飛快把腦子裏刷屏的問題收攏,一眼掃過文件內容,波本開始回憶:“首先看切入點……”

而兩天後,再次在花店裏見到蘇格蘭的焚燼:“和萊伊一起去做任務了?”

晚上肝任務白天來花店卻依舊神采奕奕,蘇格蘭向青年露出始終溫柔的微笑:“是的,任務很順利。”

萊伊和蘇格蘭的能力都是用任務成功率清清楚楚寫著的,兩人理解力、執行力水平不相上下,加上具體能力方向又有偏差,作為搭檔其實互補得恰到好處,蘇格蘭這次依舊受了點傷,但只是因為任務難度太高。

而且因為對手太強受傷,總比因為隊友太豬受傷好——前者需要反省提升自己,後者……組織成員還能下黑手報覆,正常人就只能猛掐自己人中了。

再次聽諸伏景光講完任務經過,焚燼漫不經心道:“萊伊的能力還是不錯的。”

蘇格蘭:“的確……”作為搭檔時可以充分體會到對方的強大,萊伊應該是他在組織裏見過的唯一可以和琴酒角力的存在了——雖然總體還是落於下風。

“嗯……那搭檔關系就這麽定下了?”焚燼偏了偏頭,“還是你有什麽別的要求?”

“沒有,這就很好了。只是……”諸伏景光溫柔的笑裏突然就流露出微末苦澀,“前輩是在補償我嗎?”

他似乎是知道了什麽,眼神認真,“沒有必要,您之前也不曾損害過我的利益。”

說的是夏特勒茲對他的態度變化和異常關註。

焚燼擡頭看他,神情很平靜:“……你們三個本來就是該成為搭檔的,只是之前出了點意外。”

同期新人默認組合,一段時間後再做細分,但那段時間萊伊在醫療組波本在情報組,唯一自由的蘇格蘭只好在行動組做他的孤狼。

“是麽……抱歉。”蘇格蘭垂眼,從善如流地接受了焚燼的解釋,以及潛臺詞的“你想多了”,低聲道,“是我自作多情了。”

焚燼看他一會兒,淺淡的金瞳恍惚映出藍色的貓眼,再開口時的聲音依舊溫柔平和:“影響我對待你的態度的從來就不是你自己,蘇格蘭,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而是那個“他”,是波本的“提醒”,是所有夏特勒茲在男人身上看到的影子。

“……還有這樣,無謂的試探。”

是太明顯了嗎?又或者是被戳到了軟肋?他從來沒有聽過夏特勒茲用如此直接而尖銳的方式說話。

刺痛,溫柔的,冷漠的,清醒的。

他說你是個影子,只是個影子。

諸伏景光沈默了一下,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微微蜷縮了一下,像是人在被刺痛時的本能反應。

有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已經熟悉這種刺痛了,有的時候又覺得自己或者永遠也無法熟悉。

怎麽能熟悉呢?你在我耳邊別上那朵鳶尾時,看到的難道不是唯一的“我”嗎?

“那您,又是為什麽要解釋呢?”他收斂了所有多餘的感性的思緒,蔚藍的眼睛閃著光,開口時竟然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不解釋也可以的,您知道我在面對您是永遠都是無能為力,也樂意看我為此輾轉反側、寤寐思覆。

為什麽要解釋?您對我難道不是只有冷漠嗎?

“因為我想。”夏特勒茲說,帶著天然的傲慢……和克制。

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我只會傷害你。

實在對不起,但我已經告訴你了。

從一開始……我就已經告訴你了。

“那我也是特殊的,對不對?”蘇格蘭笑起來,從來在夏特勒茲面前好好收斂起來的、屬於男人的攻擊性終於展露,“就算因為那位、曾經的……我對您來說,也是特殊的,對不對。”

是影子,是替身,是“像他卻被寄予不要和他一樣希望”的人。是特殊的。

“或者是這樣的,”夏特勒茲並不吝於承認,就像他從來也沒有刻意隱瞞過什麽一樣。

只是他們不敢問,理所當然的膽怯,因為謹慎,也因為他並不值得他們冒險,“但這和你又有什麽關系呢?”

“你想對我說什麽?你能對我說什麽?”

你甚至連表露出真正感情的能力都沒有,那樣虛偽的、理所當然的、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的,“愛”。

卻妄想著我能向你露出微笑。

夏特勒茲於是也笑了起來,他說:“我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傷害別人或者被別人傷害都無所謂,我會為我自己的選擇負責。”

“但是蘇格蘭,你能為自己負責嗎?”

你似是而非的愛意,你一生一世的忠誠。

蘇格蘭對上他黯淡的金瞳,他不會知道青年的所思所想,更不對知道自己“愛著”的人到底清醒到了什麽地步,他只是篤定:“我能。”

我為我的選擇負責。為了這個國家,為了我的大義。

我可以確定,我的選擇,都有意義。

焚燼卻收斂了自己所表露出來的一切,他沒有對蘇格蘭的回應發表什麽意見,平平靜靜換了個話題,蘇格蘭都無法確定剛才自己看到的那麽一點感情是否是錯覺:“是波本對你說的。”

狙擊手隱在黑暗裏染血的鋒芒,蘇格蘭是個優秀的狙擊手,即使沒有觀察手輔助也是一樣:“是的,我相信您不會介意我們交換一些小小的情報。”

夏特勒茲說出來的東西,都在限度以內——即使依舊危險。

“你的用餐時間要到了,”不可能當之前的一切沒有發生過,蘇格蘭溫聲細語地問他“暗戀”著的人,又像是野獸向自己覬覦已久的獵物露出獠牙:“您想吃點心嗎?”

是挑釁嗎?是挑釁吧。

而焚燼說:“你很像他。”

“所以我才會說,不要像他一樣啊……”他看著那雙如海般的藍色貓眼,輕聲重覆,“真的,真的,很像。”

“卻又,南轅北轍。”

·

焚燼還記得自己和燭臺切光忠的第一次見面——其實也說不上“見面”。

審神者靈力強大,卻也依舊是人類——他那個時候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開始向非人類轉化——所以也需要食物來補充能量。

本丸裏有兵糧丸一類的“食物”可以果腹,不至於餓到燼,只是那個時候的他還沒有厭食的毛病,燼的年紀其實也不大,自然會希望能吃點好吃的,尤其是蜜點心。

然而這裏顯然沒有吃蜜點心的條件,他連吃點別的東西都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燼只會做燒烤和湯品,最多再算上簡單的梅子飯團和煎雞蛋,不過偶爾換換口味是夠了。

然後,隔一段時間給自己做頓飯的他,在廚房裏遇到了燭臺切光忠。

不,其實也不能算遇到,燼在感知到裏面有人的時候就避了開來,收斂氣息等裏面的人離開——然後他聽到了那振刀的名字。

燭臺切光忠。

後來狐之助告訴他,大概是因為本丸得到他的靈力供應後恢覆了內循環、作物開始生長,而刀劍也因為他的靈力基本恢覆正常,自然可以進食。

所以燭臺切光忠去做了一頓飯,其實不多,幾個人,米飯和味增湯而已,小孩子的胃都不一定能填滿,更別提付喪神。

這對於刀劍付喪神來說其實是沒有必要的,他們、或者說祂們,是基於靈力構造的存在,有了燼提供的靈力維持理智,食物已經不再是必需品——但對於飽受摧折的付喪神來說,這一頓飯又成了某種必需品。

他們到底不再是一振單純的刀劍。

那個時候的燼給自己無名的愛刀做保養,聞言彎了彎眼梢:“那很好啊。”

“不管是人也好,是刀也罷,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就夠了。”

欲求從來不是什麽可恥的東西,更不會是錯誤。

他也一樣有欲求,合理的就去追尋去嘗試滿足,不合理的就克制打磨,一切都合乎常理。

後來燼認識了很多刀劍,小狐丸和數珠丸的長發手感很好,亂說話的時候永遠有著輕快好聽的語調,次郎身上的酒味並不刺鼻,燼很高興能認識他們,到最後都沒有後悔過相遇。

後來他也認識了那天在廚房“見到”的刀。

依舊是在廚房偶遇、早早感知到裏面刀劍的氣息,只是這次,燼沒有躲開。

他敲門走進去,而男人略顯訝異地轉過頭來,看到陌生而熟悉的少年,卻又恍然。

“——您想吃點心嗎?”

付喪神問他初次見面的審神者。

少年於是笑起來:“好呀。”

·

其實回想起來,燼的故事要比焚溫柔太多,慘敗的本丸裏有同樣慘敗的溫柔,渺然如暗夜熒火,終究是光。

可是到最後啊……最後一刀撕裂一切美好,他居然連看清楚的機會都沒有,那些溫軟過去破碎支離,他分不清最開始那個笑容是真心還是假意,只能確定最後所留下的的確是瘋狂絕望。

一開始……一開始,你有真心對我笑嗎?

我不知道,或者再沒有機會知道。

最後他不是選擇了原諒或者放下,而是,“算了”。

——我的生命不過是溫柔的瘋狂,這太可惜了。*

男人蔚藍眼瞳如海一般含著溫柔,他卻再也不會像當初那個少年一樣微笑。

你眼中一片海,我卻不肯藍。

焚燼問蘇格蘭:“你會做牡丹餅嗎?”

【“你會做蜜點心嗎?”】

“會,前輩是想吃嗎?”

【“會,審神者大人是想吃嗎?”】

——但也,只是可惜而已。

作者有話說:

我的生命不過是溫柔的瘋狂,這太可惜了。*

——《地獄一季》阿蒂爾·蘭波

你眼中一片海,我卻不肯藍。*不是蘭波的,但一般都認為是蘭波說的,我找不到真實出處……

治愈系!阿焚終於要治自己的厭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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