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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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一章
焚，我在看著你啊。
第三十一章
久未明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的千秋殿了。
有的時候文件處理到一半突然陷入沈默, 紙面上青年的字跡幹凈利落，像是一把刀。
離別漫長，思念無期，而他毫無怨言地等待著那個人回望。
他其實很難說清自己和千秋燼的關系, 好友, 恩人, 合作對象, 師生，他們之間的聯系覆雜又清晰, 而他從來只是叫一聲, “千秋殿”。
過去的很多很多年，他做他的久未家小公子，做所有人心知肚明的提線木偶, 努力又小心翼翼地積蓄著覆仇的力量, 可那種茫然卻從未消退。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來, 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他心中的火無法熄滅, 可那光無人看見, 也無人在意。
其實連他自己都不在意了，活著就是活著, 覆仇就是覆仇，很多時候沒有意義也不需要意義——他就這樣看似清醒卻茫然空洞地存在著，在黑暗裏跋涉, 把自己點作一團無光卻熊熊的火。
久未明，是久久未曾見過光明的人, 是終究沒能真正明亮的人, 男人有著金色的眼瞳, 卻從未知曉真正的太陽是什麽樣子。
直到那一天，千秋燼救了他。
“千秋殿當初，是為什麽想要幫我呢？”久未明曾問過焚燼。
他再明白不過焚燼的手段了，一開始他們就只是因為那把短刀而有了接觸而已，焚燼用什麽手段不能拿到藥研藤四郎呢？
光是現在的久未明就能想到五六種方式，能兵不血刃地從當初那個一無所有、愚蠢又蒼白的自己手裏拿到那把刀，更別提當初他面對還是教導他成為現在這個自己的焚燼。
歸根結底，焚燼會救他、會幫他，藥研藤四郎不過是個理由是個借口，真正的原因，只能是焚燼願意。
而他的千秋殿只是說：“你眼裏有火，非常耀眼。”
黯淡的金色眼瞳註視著他，灼灼的燦金落入其中，像是兩團火焰。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團火，路過的人只看到煙。*
您是發現我的那個人啊。
久未明有著扭曲的野心，狂亂的渴求，他酷烈地對待包括焚燼在內的一切，不在意所有人眼中的自己是什麽可怖的模樣，卻唯獨對焚燼小心翼翼。
溫柔的青年蒼白羸弱，卻是他眼中搖搖欲墜依舊強大的太陽，是這個扭曲世界唯一的光明存在、純粹幹凈到一塵不染。
他早就已經不在意任何東西了，這個世界也好、所有活著的人也罷，在兩位母親死去後都變成了與他無用也無關緊要的存在，活著只是活著，覆仇只是覆仇，他無需深思，因為深思也無用。
本就是無意義的，所以也不必去尋找探究。
但只有千秋燼，只有千秋燼是重要的、不可或缺的、比整個世界都要沈重的——是他的唯一。
久未明不在意千秋殿是要利用自己做什麽、接觸自己是否別有用心，他也不在意漫長的離別、孤身一人時心中幾乎要把自己吞噬掉的焦灼空洞。
他只需要千秋燼的存在，只要那個青年能在想起來時回一回頭，只要他的太陽仍願意時不時看他一眼，就夠了。
除這一眼餘光以外，久未明別無他求。
·
焚燼不是不想見久未明，但問題在於這個世界不允許他離開他的小院。
他的確該離開這個世界了……只是有些事情，他仍舊無法放下。
“斑是為了什麽才追求和平呢？”男人傳入身體的查克拉一如既往的冰冷，焚燼輕聲問。
斑擡眼看青年溫柔黯淡的眼瞳，他不知道焚燼為什麽會問出這種問題，似乎是遲疑了一下，才終於低聲：“……希望弟弟，不再受到傷害。”
但他的弟弟已經死去了，死在和平到來之前——這一切美好建立在泉奈的骸骨之上，他竟要用至親的死亡構築保護他人的屏障。
以前他提到這個話題或者會為自己的“幼稚”而感到羞恥，但現在，已經不會了。
焚燼聞言垂眸，他的聲音很低：“其實也不止是弟弟吧……你本來就是想終結這一切的。”
忍者們實在有太多顧忌了，家族的榮耀，忍者的意義，貴族的桎梏，思想被帶上鐐銬，即使身為忍界修羅的宇智波斑，也無法在被定死的思維框架裏找到出路。
忍村制度絕對不是完美的、能解決所有問題的，甚至忍村本身的設立就是個巨大的問題——他們要用什麽方法防止這股力量不被貴族握在手中、讓他們的刀從忍族變成忍村？
來自後世的焚燼無疑明白這制度到底是個何等可怕的錯誤，甚至可以說是愚蠢的：戰爭的規模擴大、消耗的忍者越來越多越來多，宇智波焚的父親死於戰場，外公外婆同樣如此……他們努力的結果，似乎只是做大了戰爭這臺絞肉機。
但這已經是他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農民工討薪失敗後跳下天臺，希望保險金讓妻兒能好好活下去，旁觀者又怎麽能高高在上說“這麽沒素質，蠢到想要騙保”？
他們帶著鐐銬跳舞，縱使結局再不盡如人意，但本是為了給這世界帶去和平。
斑沒有說話。
或者他的確是想結束這一切的，有著崇高的理想、明亮到閃閃發光的靈魂……但事到如今，似乎也沒什麽意義了。
他最重要的理由已經死去，按照那些記憶，千手柱間或者也會背離，這仿佛一眼望得到頭的一生裏，只剩下一個焚作為救命稻草，讓他願意繼續走在這條路上，不同那份記憶一般，走向將世界拖入幻夢的和平之路。
無論如何，不能放開手。
青年卻說：“當初泉奈問我，他好看還是千手扉間好看……我說是你，他還不高興了……但斑，你的確有著美麗的靈魂啊。”
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時，斑仿佛被刺痛般指尖微微一顫，他視線落在焚燼垂落臉側的碎發上，終究沒有伸出手去。
“謝謝。”他低聲，終究無措。
我在你眼中，是美麗的嗎？
而焚燼看著他，慢慢眨了眨眼：“我也是你的理由嗎，斑？”
“……是的。”斑說，他註視著自己愛著的人，用弟弟的眼睛，聲音輕到像是生怕驚動了什麽，“你是我最後的理由。”
“……那也很好，”焚燼似乎出了會兒神，然後他露出一個淺淡的笑，“……那也很好了……起碼泉奈和我的存在、那些痛苦和忍耐，還都是有意義的不是嗎？”
起碼他們成為了一個，和平的理由。
……雖然在那個未來，他依舊為這“和平”失去了一切。
但他總算可以放下了——那些，始於宇智波的罪孽。
你給予我一切，又奪走我的一切。
而我原諒。
可聽見這句話的宇智波斑卻感覺自己心中猛然繃斷了什麽。
“不需要……意義。”他輕聲說，“死就是死，痛苦就是痛苦，並不因為所謂的意義發生變化。”
不要歌頌苦難。
焚燼垂眼：“是的，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而斑擡起了眼，有火在他眼中流淌。
苦澀的、反覆的，近乎絕望的忍耐，融入骨髓的、苦澀又甜蜜的“無能為力”。
禁忌愛意所化的流毒終於釀成一杯苦酒，毀滅了眼前的一切。
——我已經……無法再忍耐下去了。
“斑？”仍帶著微笑的焚茫然地看斑突然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擡手，握住了他過分纖瘦單薄的手腕。
細得仿佛只要忍者微微一用力就會被折斷。
“你痛嗎？”男人曼聲細語地問，他的聲音壓得很低，而暗色眼瞳微微閃著光，一瞬間竟與他死去的弟弟過分相似。“焚？”
焚想要往後退，但斑的力道控制得異常好，沒有弄痛他卻也不能被輕易掙脫。青年微微皺了皺眉：“……我不怕痛，斑。”
“不，你明明很怕。”斑說，“我看到了，你一直、一直都在哭泣。”
“我沒有——我早就不會哭了，斑。”焚燼說，他看著那個人，眼神空茫，“你又想說什麽呢？”
“……你不知道。”斑說，他握緊了焚燼的手，“你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麽，到底在渴求什麽——你習慣了給自己找一個借口欲蓋彌彰，把所有傷口都變得冠冕堂皇。”
“——明明痛苦本身絕不因此改變……偏要自欺欺人，到最後居然真的忘記了如何流淚。”
“可你明明想哭、明明在哭，”男人帶著困惑和悲傷，“……所以又為什麽要拒絕？”
“斑、你不能……”熟悉的人一點點逼近，焚燼慢慢睜大了眼，他沒能退後，向來平靜溫柔的聲音此時仿佛壓抑著什麽。
是意外，慌張，恐懼，還是，連自己都看不懂的，痛苦？
“不。”斑一手控住焚燼伶仃的手腕，逼近在他頸側落下一個清淺的吻，看他被自己的溫度激得全身一顫，輕聲道，“我能。”
註視著，忍耐著，克制著。
“明明很痛不是嗎？我們都很痛啊。”
已經無法繼續忍耐下去了。
“——只是這一次，哭出來吧，焚。”
·
從那一個對視、那一個吻開始，一切仿佛變成了迷亂的夢境。
是誰使用了幻術嗎？又或者這只是最後的瘋狂？
荒誕甜蜜，狂亂放縱。他們不約而同地深陷泥沼。
但無所謂，瘋就瘋了吧。人這一生也不見得有一次這樣的放縱。
就當是幻夢一場，夢醒之後便回歸原點。
·
為防止聲音洩出而咬在齒間的指節被男人不容拒絕地奪下，齒痕上落下輕吻，青年淡金色的眼瞳茫然地大睜著，大滴大滴眼淚落下，同樣被一點點吻去。
是鹹的……是痛苦的、歡愉的淚水。
“斑……”
“別害怕，我在這裏。”
斑看著青年眼尾一點點染上潮紅，迷離欲色暈染。
就這一次。最後一次。
“……不……”
如野獸一般，每一個吻都像是要把自己吞噬殆盡——他或者的確是這麽想的。
吃下去就好了，吃下去，就再也不會有意外、再也不會有離別。
但終究是妄念。
“你可以的……焚，我在看著你啊。”他的聲音裏帶著喘息和嘆息。
——我，在愛著你啊。
·
·
·
·
仿佛只是某種極致痛苦後的瘋狂放縱，南柯一夢，一枕黃粱。
一覺醒來，斑和焚的關系自然退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仿佛那一天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幻夢，什麽都不用說，因為什麽都沒有用。
愛是無用且無能為力，但無能為力也要去愛。
焚依舊是那個溫和蒼白的貴族，斑依舊是那個關心族人和弟弟遺孀的忍者。
“把這些文件都帶回去吧……繼續努力吧，為了，你要的那份和平。”
“……多謝。”
作者有話說：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團火，路過的人只看到煙。——梵高
明天本世界結束。
看得懂嗎？應該看不懂。
沒關系，我的感情線看不懂才正常：）
但我爽了：）
感謝在2023-04-08 18:09:28~2023-04-09 11:50: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柒月燼染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阿洛 10瓶；今天不加班 4瓶；不壽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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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久未明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的千秋殿了。
有的時候文件處理到一半突然陷入沈默, 紙面上青年的字跡幹凈利落，像是一把刀。
離別漫長，思念無期，而他毫無怨言地等待著那個人回望。
他其實很難說清自己和千秋燼的關系, 好友, 恩人, 合作對象, 師生，他們之間的聯系覆雜又清晰, 而他從來只是叫一聲, “千秋殿”。
過去的很多很多年，他做他的久未家小公子，做所有人心知肚明的提線木偶, 努力又小心翼翼地積蓄著覆仇的力量, 可那種茫然卻從未消退。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來, 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他心中的火無法熄滅, 可那光無人看見, 也無人在意。
其實連他自己都不在意了，活著就是活著, 覆仇就是覆仇，很多時候沒有意義也不需要意義——他就這樣看似清醒卻茫然空洞地存在著，在黑暗裏跋涉, 把自己點作一團無光卻熊熊的火。
久未明，是久久未曾見過光明的人, 是終究沒能真正明亮的人, 男人有著金色的眼瞳, 卻從未知曉真正的太陽是什麽樣子。
直到那一天，千秋燼救了他。
“千秋殿當初，是為什麽想要幫我呢？”久未明曾問過焚燼。
他再明白不過焚燼的手段了，一開始他們就只是因為那把短刀而有了接觸而已，焚燼用什麽手段不能拿到藥研藤四郎呢？
光是現在的久未明就能想到五六種方式，能兵不血刃地從當初那個一無所有、愚蠢又蒼白的自己手裏拿到那把刀，更別提當初他面對還是教導他成為現在這個自己的焚燼。
歸根結底，焚燼會救他、會幫他，藥研藤四郎不過是個理由是個借口，真正的原因，只能是焚燼願意。
而他的千秋殿只是說：“你眼裏有火，非常耀眼。”
黯淡的金色眼瞳註視著他，灼灼的燦金落入其中，像是兩團火焰。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團火，路過的人只看到煙。*
您是發現我的那個人啊。
久未明有著扭曲的野心，狂亂的渴求，他酷烈地對待包括焚燼在內的一切，不在意所有人眼中的自己是什麽可怖的模樣，卻唯獨對焚燼小心翼翼。
溫柔的青年蒼白羸弱，卻是他眼中搖搖欲墜依舊強大的太陽，是這個扭曲世界唯一的光明存在、純粹幹凈到一塵不染。
他早就已經不在意任何東西了，這個世界也好、所有活著的人也罷，在兩位母親死去後都變成了與他無用也無關緊要的存在，活著只是活著，覆仇只是覆仇，他無需深思，因為深思也無用。
本就是無意義的，所以也不必去尋找探究。
但只有千秋燼，只有千秋燼是重要的、不可或缺的、比整個世界都要沈重的——是他的唯一。
久未明不在意千秋殿是要利用自己做什麽、接觸自己是否別有用心，他也不在意漫長的離別、孤身一人時心中幾乎要把自己吞噬掉的焦灼空洞。
他只需要千秋燼的存在，只要那個青年能在想起來時回一回頭，只要他的太陽仍願意時不時看他一眼，就夠了。
除這一眼餘光以外，久未明別無他求。
·
焚燼不是不想見久未明，但問題在於這個世界不允許他離開他的小院。
他的確該離開這個世界了……只是有些事情，他仍舊無法放下。
“斑是為了什麽才追求和平呢？”男人傳入身體的查克拉一如既往的冰冷，焚燼輕聲問。
斑擡眼看青年溫柔黯淡的眼瞳，他不知道焚燼為什麽會問出這種問題，似乎是遲疑了一下，才終於低聲：“……希望弟弟，不再受到傷害。”
但他的弟弟已經死去了，死在和平到來之前——這一切美好建立在泉奈的骸骨之上，他竟要用至親的死亡構築保護他人的屏障。
以前他提到這個話題或者會為自己的“幼稚”而感到羞恥，但現在，已經不會了。
焚燼聞言垂眸，他的聲音很低：“其實也不止是弟弟吧……你本來就是想終結這一切的。”
忍者們實在有太多顧忌了，家族的榮耀，忍者的意義，貴族的桎梏，思想被帶上鐐銬，即使身為忍界修羅的宇智波斑，也無法在被定死的思維框架裏找到出路。
忍村制度絕對不是完美的、能解決所有問題的，甚至忍村本身的設立就是個巨大的問題——他們要用什麽方法防止這股力量不被貴族握在手中、讓他們的刀從忍族變成忍村？
來自後世的焚燼無疑明白這制度到底是個何等可怕的錯誤，甚至可以說是愚蠢的：戰爭的規模擴大、消耗的忍者越來越多越來多，宇智波焚的父親死於戰場，外公外婆同樣如此……他們努力的結果，似乎只是做大了戰爭這臺絞肉機。
但這已經是他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農民工討薪失敗後跳下天臺，希望保險金讓妻兒能好好活下去，旁觀者又怎麽能高高在上說“這麽沒素質，蠢到想要騙保”？
他們帶著鐐銬跳舞，縱使結局再不盡如人意，但本是為了給這世界帶去和平。
斑沒有說話。
或者他的確是想結束這一切的，有著崇高的理想、明亮到閃閃發光的靈魂……但事到如今，似乎也沒什麽意義了。
他最重要的理由已經死去，按照那些記憶，千手柱間或者也會背離，這仿佛一眼望得到頭的一生裏，只剩下一個焚作為救命稻草，讓他願意繼續走在這條路上，不同那份記憶一般，走向將世界拖入幻夢的和平之路。
無論如何，不能放開手。
青年卻說：“當初泉奈問我，他好看還是千手扉間好看……我說是你，他還不高興了……但斑，你的確有著美麗的靈魂啊。”
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時，斑仿佛被刺痛般指尖微微一顫，他視線落在焚燼垂落臉側的碎發上，終究沒有伸出手去。
“謝謝。”他低聲，終究無措。
我在你眼中，是美麗的嗎？
而焚燼看著他，慢慢眨了眨眼：“我也是你的理由嗎，斑？”
“……是的。”斑說，他註視著自己愛著的人，用弟弟的眼睛，聲音輕到像是生怕驚動了什麽，“你是我最後的理由。”
“……那也很好，”焚燼似乎出了會兒神，然後他露出一個淺淡的笑，“……那也很好了……起碼泉奈和我的存在、那些痛苦和忍耐，還都是有意義的不是嗎？”
起碼他們成為了一個，和平的理由。
……雖然在那個未來，他依舊為這“和平”失去了一切。
但他總算可以放下了——那些，始於宇智波的罪孽。
你給予我一切，又奪走我的一切。
而我原諒。
可聽見這句話的宇智波斑卻感覺自己心中猛然繃斷了什麽。
“不需要……意義。”他輕聲說，“死就是死，痛苦就是痛苦，並不因為所謂的意義發生變化。”
不要歌頌苦難。
焚燼垂眼：“是的，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而斑擡起了眼，有火在他眼中流淌。
苦澀的、反覆的，近乎絕望的忍耐，融入骨髓的、苦澀又甜蜜的“無能為力”。
禁忌愛意所化的流毒終於釀成一杯苦酒，毀滅了眼前的一切。
——我已經……無法再忍耐下去了。
“斑？”仍帶著微笑的焚茫然地看斑突然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擡手，握住了他過分纖瘦單薄的手腕。
細得仿佛只要忍者微微一用力就會被折斷。
“你痛嗎？”男人曼聲細語地問，他的聲音壓得很低，而暗色眼瞳微微閃著光，一瞬間竟與他死去的弟弟過分相似。“焚？”
焚想要往後退，但斑的力道控制得異常好，沒有弄痛他卻也不能被輕易掙脫。青年微微皺了皺眉：“……我不怕痛，斑。”
“不，你明明很怕。”斑說，“我看到了，你一直、一直都在哭泣。”
“我沒有——我早就不會哭了，斑。”焚燼說，他看著那個人，眼神空茫，“你又想說什麽呢？”
“……你不知道。”斑說，他握緊了焚燼的手，“你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麽，到底在渴求什麽——你習慣了給自己找一個借口欲蓋彌彰，把所有傷口都變得冠冕堂皇。”
“——明明痛苦本身絕不因此改變……偏要自欺欺人，到最後居然真的忘記了如何流淚。”
“可你明明想哭、明明在哭，”男人帶著困惑和悲傷，“……所以又為什麽要拒絕？”
“斑、你不能……”熟悉的人一點點逼近，焚燼慢慢睜大了眼，他沒能退後，向來平靜溫柔的聲音此時仿佛壓抑著什麽。
是意外，慌張，恐懼，還是，連自己都看不懂的，痛苦？
“不。”斑一手控住焚燼伶仃的手腕，逼近在他頸側落下一個清淺的吻，看他被自己的溫度激得全身一顫，輕聲道，“我能。”
註視著，忍耐著，克制著。
“明明很痛不是嗎？我們都很痛啊。”
已經無法繼續忍耐下去了。
“——只是這一次，哭出來吧，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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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一個對視、那一個吻開始，一切仿佛變成了迷亂的夢境。
是誰使用了幻術嗎？又或者這只是最後的瘋狂？
荒誕甜蜜，狂亂放縱。他們不約而同地深陷泥沼。
但無所謂，瘋就瘋了吧。人這一生也不見得有一次這樣的放縱。
就當是幻夢一場，夢醒之後便回歸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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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防止聲音洩出而咬在齒間的指節被男人不容拒絕地奪下，齒痕上落下輕吻，青年淡金色的眼瞳茫然地大睜著，大滴大滴眼淚落下，同樣被一點點吻去。
是鹹的……是痛苦的、歡愉的淚水。
“斑……”
“別害怕，我在這裏。”
斑看著青年眼尾一點點染上潮紅，迷離欲色暈染。
就這一次。最後一次。
“……不……”
如野獸一般，每一個吻都像是要把自己吞噬殆盡——他或者的確是這麽想的。
吃下去就好了，吃下去，就再也不會有意外、再也不會有離別。
但終究是妄念。
“你可以的……焚，我在看著你啊。”他的聲音裏帶著喘息和嘆息。
——我，在愛著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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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只是某種極致痛苦後的瘋狂放縱，南柯一夢，一枕黃粱。
一覺醒來，斑和焚的關系自然退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仿佛那一天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幻夢，什麽都不用說，因為什麽都沒有用。
愛是無用且無能為力，但無能為力也要去愛。
焚依舊是那個溫和蒼白的貴族，斑依舊是那個關心族人和弟弟遺孀的忍者。
“把這些文件都帶回去吧……繼續努力吧，為了，你要的那份和平。”
“……多謝。”
作者有話說：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團火，路過的人只看到煙。——梵高
明天本世界結束。
看得懂嗎？應該看不懂。
沒關系，我的感情線看不懂才正常：）
但我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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