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二章
關燈
小
中
大
23第二十二章
別等了，你明知道不會有人來。
第二十二章
焚燼睜開眼, 發現自己正躺在暖和的被窩裏，雖然身上微微酸痛，但並沒有粘膩感，顯然有好好清理過。
千手扉間……雖然實在沒覺得有什麽技術或者經驗在, 但是畢竟先天條件好, 又足夠聰明體貼, 所以整體來說體驗還算不錯。
很久沒有這麽消耗體力, 所以到最後直接累得睡過去了……也不知道千手扉間是怎麽去向藥研要的熱水，又是怎麽給他做的清理, 應該會很尷尬吧？
“千秋大人？您醒了嗎？”門外傳來藥研的聲音, 顯然是一直在外面守著，語調略微有些不穩，“我可以進來嗎？”
焚燼難得慵懶, 只是慢吞吞在從床上坐起來, 聲音裏帶著些許沙啞：“進來吧。”
藥研帶了粥和清淡的小菜, 焚燼先是喝了一杯水潤喉, 便聽他問：“您的傷口怎麽樣了？”
藥研是知道焚燼身上的傷的, 畢竟當初的事情他親身經歷, 後來焚燼也讓他幫忙看過傷口。
焚燼很坦然：“沒碰到，不用擔心。”
千手扉間很註意他胸前的傷口, 在那麽激動的情況下都楞是沒有碰他的繃帶，甚至連他失神主動貼上去的時候都註意了避開，的確是有在認真保護他的傷了。
而他的傷勢本來就處於一種很穩定的狀態, 別說過程中拉傷了，汲取到的“愛意”甚至讓他好轉些許, 加上易感期也被扉間的類信息素安撫, 焚燼現在除了身體酸痛以外狀態甚至還好了不少。
藥研不動聲色地微微垂眼, 接過水杯放在一旁，又伸手理了理焚燼散亂的寢衣，這才將一旁的清粥小菜推過去：“千秋大人。”
焚燼遲疑了一下：他現在是真的沒胃口。
不過看藥研非常認真的樣子，他也只好接過開始慢慢進食——速度依舊很慢，讓藥研心中忍不住升起熟悉的無奈感。
看著焚燼吃了一會兒，藥研這才斟酌著言語開口：“那麽，千手扉間……？”
這是在詢問自己對千手扉間的態度是否需要改變。
既不知道焚燼的異能力也不知道焚燼的性別和特殊的易感期存在，藥研只以為自己的審神者是因為感情或者身體需求選擇和千手扉間發生關系——然後，兩者的關系對他來說就非常重要了。
“正常對待就可以。”焚燼的語氣平靜溫和，而回答異常冷漠，卻讓藥研放下了微懸的心。
他才不在意千手扉間對審神者大人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也不關心焚燼到底是為什麽會和千手扉間發生關系。
霓虹古時從來不乏因為種種原因和身邊小姓甚至屬下發生關系的首領大將，這在作為護身刀存在的藥研看來司空見慣。
只要審神者大人對千手扉間的態度不因此變得特殊，對他來說就沒有影響——身為屬下，他不需要對不受大將重視的情人做出什麽特殊對待。
而冷漠地在屬下面前和千手扉間劃清了界限的焚燼說著歪了歪頭：“現在是什麽時候？”
藥研回過神來，眉眼中流露出些許擔憂之意：“上午過去一半，大概是十點鐘——千秋大人，您睡了很久。”
千手扉間是昨天下午到一半的時候到來、傍晚時分離開的，而藥研那之後來看了好幾次，可焚燼都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這實在令藥研非常擔憂。
對於一般人來說，沈睡就是累了、想要多休息恢覆一會兒，但是審神者的身體情況並不能讓人放心——心口中刀對人類來說是非常嚴重的傷勢，而審神者的傷甚至現在都沒愈合、還在反覆。
“沒事。”焚燼道，想起之前過分長的睡眠，他有些晃神，“……我只是在做夢。”
藥研微微一滯，身體不自覺向焚燼的方向前傾：“……您還好嗎？”他皺起眉，紫水晶般的眼瞳之底透出微微暗色，“是夢魘還是……？”
“只是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而已……”焚燼搖了搖頭，沒繼續說下去，“上午有人來找嗎？”
焚燼的小院是不和外界直接聯通的，但是有一個節點用來接收外來消息——不然宇智波和久未明也不可能聯系到焚燼。
“沒有，但久未君讓人送來了請帖和食物。”藥研應道，“草藥都已經料理好了，您今天最好還是不要起身。”
“我倒也沒這麽嬌貴……”焚燼無奈一嘆，不過倒也沒有拒絕。
吃完飯看著藥研收拾餐具，焚燼發了會兒呆，突然想起自己都忘了什麽：“藥研，本體刀養護。”
昨天下午的安排本來是給藥研的本體刀做保養來著，只是被突然到來的千手扉間打斷了。
而本體刀保養對藥研來說是必須的——焚燼現在的靈力性質發生了很大變化，藥研的情況也很覆雜，加上世界規則特殊，正常審神者可以直接用靈力供養、維持刀劍付喪神的人形行動，但焚燼不行。
他只能通過刀劍保養讓藥研吸收經過自己特意調和柔化的靈力，不然藥研會變回無意識的本體刀，甚至直接暗墮。
藥研神情微微一動，但審神者情況特殊，他還是艱難地按捺下了自己的意動，把東西疊好，表示拒絕：“您現在的身體還是暫時不要動用能力為好。”
他多少也了解了一些寫輪眼的性質，知道給自己做靈力補充就像給宇智波兄弟補充瞳力一樣，對審神者的眼睛是種負擔。而比起自己，果然還是審神者的身體比較重要。
而焚燼盯著他看了幾秒，沒有說話，卻在他把東西都歸整好、再次來到焚燼的面前時突然伸手，拽住領子把他扯了下來。
“！”藥研猛地一驚，差點沒能保持住平衡跌坐在地，連以前的稱呼都因驚慌脫口而出，“大將……唔！……”
可要說的話都被堵了回去，那張熟悉的、精致濃艷的臉突然逼近，蒼白微冷的唇貼上他的，舌尖撬開齒關極富侵略性地長驅直入——而藥研只能一退再退，甚至連推拒都不敢用力，過於溫柔的力道反倒像是欲拒還迎。
“咕、唔……”
青年漫不經心地半垂著眼吻付喪神，眼底金色與紅色交錯，而狼狽半跪的藥研被捏著下巴低著頭、弱小可憐地接受審神者的入侵，艱難地吞咽唾液、也艱難地承受著從另一邊傳輸過來的冰冷靈力。
……太多了……他幾乎恍惚地想。
……而且，好冷。
算著大概差不多了才退開一點，焚燼雖然臉不紅心不跳，但呼吸還是有點亂，幹脆趴在藥研身上慢慢調節，聽著付喪神紊亂的心跳，完全沒有尷尬的意思。
而狼狽半跪、被審神者的親吻和靈力逼到臉色潮紅、眼中都泛起些許潮意的藥研露出一點無奈的神情。
他做了兩個深呼吸，這才坐直身體伸手輕撫焚燼的背給他順氣：“大人……”
藥研的身體很暖和，焚燼閉著眼睛貼近了一點，並不覺得自己剛才做的有哪裏不對：“怎麽？太冷了？”
他對自己特殊的力量性質有著非常清晰的認知，被他未柔化的力量凍到是很正常的事情。
藥研捏捏焚燼冰冷的指尖，了然一嘆，順從地把人抱緊些許，但也不能輕易放過任性的審神者：“……您這樣動用力量不會出問題嗎？”
一開始嘗試喚醒藥研的時候，知道自己靈力異常的焚燼嘗試過不少辦法，其中就包括魔術師常規的體-液交換補魔——而事實證明，這對於藥研來說是的確有用的。
其實當初喚醒藥研是焚燼用的是血液，不過藥研醒來後自然不會同意審神者用自殘的方式給他提供靈力，才提出了用本體刀保養的方式。
本體刀保養補充靈力非常溫和，對藥研的情況也有好處，甚至可以起到類似凈化的作用，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需要審神者主動操控、柔化能量。
而補魔……盡管唾液不屬於醫學意義上的體-液，可從魔法或靈力角度出發，它和血液精-液什麽的沒多大區別，都能起到補魔效果。
這兩種補充靈力的方式對於焚燼來說都差不多，刀劍保養雖然略顯費力，但日常使用沒有問題。
可應急的話，還是套用補魔的手段比較好——雖然焚燼的靈力的確特殊，但只要不是直接輸入靈力，負面影響就不會太大。
不過大概也知道藥研會拒絕，他幹脆就直接上了。
“沒什麽問題，”焚燼輕松道，“一點靈力而已。”
他只是查克拉匱乏、瞳力緊巴，但這和魔力靈力沒什麽關系，和異能力更沒什麽關系。
藥研總是拿審神者沒辦法，便也只好嘆了口氣，實在無奈，幹脆順著這個姿勢慢慢開始給焚燼做按摩——尤其是腰。
“……起碼下次，不要這麽突然了。”
“唔。”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任性的審神者大人。
·
下午宇智波斑來了一趟，是要給焚燼傳輸查克拉。
來的時候焚燼還被按在床上，藥研在給他講草藥相關的小故事，可以說是非常不想讓他起身了。
“？”宇智波斑挑眉看這個時候還癱在床上的焚燼，桀驁陰郁而異常艷麗的眉眼間此時流露出淺淡的困惑。
“只是休息一段時間而已，藥研擔心我的身體。”焚燼有些散漫的樣子，臉色卻比昨天稍微好了一點，算是個證據。
斑接受了這個解釋，他在焚燼床邊坐下：“註意身體。”
焚燼的身體很差，但他也的確做不了什麽，只有充滿客套意味的回話，蒼白空洞。
焚燼卻沒有在意這些，只是註意到他在和自己對話時不自覺瞇了瞇眼睛：“……你的視力開始退化了？”
光線正好又沒有戴眼紗或者開寫輪眼，低功耗模式下他的視力甚至比兩個宇智波都要好。
“……是，”沒想到焚居然這麽敏銳，斑沈默了一下才說。
又補充，“別告訴泉奈。”
焚燼此時卻顯得異常冷漠殘忍，直白道：“如果他的視力沒有出問題的話，很快就能自己發現。”
斑的動作並不隱蔽，在家中稍微放松精神就會露出端倪，泉奈不可能發現不了——除非他的眼睛也出現了問題。
斑這下是真的沈默了。
他沒有被焚燼難得尖銳的話語刺傷，只是不自覺回想起了他昨晚夢到的那些破碎的、染著血色的記憶。
痛苦的、失去雙眼後死去的弟弟。
絕望又不甘地死去的弟弟……
而焚燼還在繼續說：“我希望你早點做決定，萬花筒總有撐不住的一天，如果你是真的為了泉奈好，就該早點溝通定好永恒萬花筒的人選，也免得最後被血繼病拖死。”
血繼病本質上是絕癥，必然會帶來死亡，只有永恒萬花筒能脫離血繼病的迫害、避免這個結局。
而永恒萬花筒需要兄弟的萬花筒移植、瞳力疊加，也就是一對兄弟中，只能出一雙永恒萬花筒。
焚燼的話雖然殘酷，卻的確是現在的最優解：在泉奈的血繼病尚未開始乃至嚴重之前取走他的眼睛，好過等他的身體被血繼病拖垮之後再出手。
——因為那個時候的泉奈可能根本承受不了移植手術，被取走眼睛之後、甚至在手術過程中就會死去。
現在取走眼睛、從族中眼庫拿一雙三勾玉換上，雖然戰力有所下降，但是總不會有性命之憂，而且他畢竟獻出了自己的眼睛、又有各種公務後勤指揮之類的擅長，在族內的地位也不會下降多少。
要知道，宇智波泉奈最大的價值從來不在他的戰鬥力上，而是他的指揮統籌、後勤管理能力。
焚燼還想再說什麽，比如你也不想他為此擔憂、然後哪天為了能把眼睛給你失去求生欲吧？——以宇智波的邏輯和偏執，這可是真能做出來的事。
可面前的男人的眼瞳黑如子夜，不知何時蒙上一層霧，神情堅硬而冷漠，焚燼卻能看到那被埋在最深處的痛苦。
無論如何，做出這個決定對於宇智波斑來說都是異常殘忍的事情。
焚燼微微一頓，終於還是沒直接把傷人的話說出來，只是淡淡補充了一句：“他身上已經出現血繼病的跡象了。”
——宇智波斑，到底從那份記憶裏看到了什麽？
而宇智波斑用力閉了閉眼：“知道了……我會好好考慮的。”
再睜眼時一切外露的情緒都被收斂，沒有再等焚燼說話，黑瞳沈靜的忍者向他伸出手：“我給你傳輸查克拉。”
“……”焚燼眨眨眼，慢慢伸出手搭在他手上，被握住，是和泉奈一樣的溫熱，他聲音淡淡，“註意一下控制，我這幾天在力量暴走——補充瞳力可能要下次了。”
“好的。”宇智波斑輕聲應道，仿佛之前的對話沒有發生過，垂眼開始專心往焚燼冰冷的身體裏註入查克拉。
忍者專心工作，空氣中還彌漫著清淡的草木氣息，而焚燼的眼神微微放空，不知看向何處。
——你會後悔嗎？
——不會。
——到底是不會，還是不能？
——……
·
久未明的請帖約的是第二天下午，而易感期正式開始的焚燼無論從哪個角度考慮都不能出門，所以和以前拒絕對方的一打請帖一樣拒絕了——然後就得到了藥研欣慰的眼神。
焚燼：。
不過久未明倒也沒多沮喪，一方面千秋以前就總是拒絕他，一方面最近事情很多、對他來說很有難度，他理所當然地認為千秋這是在借機考驗他。
久未·被打雞血·明：我明白了！我一定不會辜負千秋殿的期待的！
聽到藥研描述的焚燼：……fine.
努力總比躺平好，畢竟現在物理意義上躺平的焚燼都還在聽藥研念資料呢……所以說你真的不能讓我自己看嗎？
“泉奈來了？這麽早？”聽到藥研的通報，正在“看”書的焚燼偏頭，自然道，“讓他進來呀。”
“是。”
於是聽到泉奈今天行動聲有些微妙不同的焚燼擡起頭，看見懷抱花束的忍者從晨光下走來。
焚燼難得驚訝，微微睜大了眼：“……泉奈？”
泉奈走近，臉上還帶著紅暈，卻堅決地把花遞到焚燼的手中。
焚燼幾乎茫然地擁住那束花，聽泉奈低聲：“是、道歉禮物……我之前、不該對你說那樣的話的……希望你開心。”
而被送花的人沒有說話，他垂首看懷中開得正好的紫陽花，良久沈默。
……是，花。
紫陽花。
而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送出花的泉奈見狀有些慌張：“你不喜歡嗎？紫陽花。”
他記得之前見到焚燼的時候他捧著的就是紫陽花啊？難道是不喜歡？
“啊，沒什麽。”焚燼像是被他的聲音驚醒，幾乎本能地露出一個笑，聲音卻有些恍惚，“我只是想起來，我以前也送過別人紫陽花。”
泉奈楞了一下，問：“是誰？”
花瓣嬌艷，甚至還沾著新鮮的露水，焚燼似乎在透過它回憶著什麽，聞言搖了搖頭：“那束花沒能送出去。”
那束花跌落在血泊裏，和他一起。
“不過也沒事，大概他也不會喜歡紫陽花。”聲音已經平靜，焚燼的笑逐漸釋然——好像他從來沒有捧著一束花，那麽忐忑而歡欣地走在路上。
“……就是那個人，往你心口捅了一刀嗎？”
在失去了父母之後，又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
你總是，在被傷害嗎？
·
泉奈早就意識到了，阿焚是不正常的。
站在旁觀者的視角上，他驚訝地發現，身為貴族的阿焚身上其實有一部分的忍者特質——甚至可以說，他最核心的那部分特質就是來自忍者。
那就是，忍耐。
忍耐痛苦，忍耐悲傷，忍耐絕望，忍耐自己該承受的不該承受的一切。
在大多數時候，阿焚看起來都像是個喜歡清凈、偶爾惡趣味、有點嬌氣又討厭麻煩的貴族——但他的“包容”，幾乎異常到扭曲。
阿焚很討厭麻煩，也不喜歡和忍者、尤其是宇智波這麽麻煩的忍族接觸（泉奈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為了躲麻煩，他用一種快刀斬亂麻的方式切斷了自己的大部分人際往來，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非常果斷。
但是在面對黏上來的千手和宇智波的時候，他除了口頭表示拒絕（甚至連口頭拒絕都不算狠絕）以外，根本沒有其他的抗拒反應。
尤其這和內心本就不想拒絕又不一樣，泉奈能感知到，他確實是內心抵觸的，只是那種抵觸都顯得有氣無力，本人更是像很疲倦一般，直接放棄了掙紮。
又比如說之前自己和阿焚的談話，那樣戳痛他人傷口的言語，幾乎所有聽到的人都會做出些抗拒、生氣、逃避之類的反應。
可阿焚卻那麽平靜那麽自然地撕開自己的傷口向他展露，而在事後反應也和以往沒有什麽變化，似乎那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他明明是感知得到疼痛的呀，為什麽不喊痛呢？
還有那穿心而過的傷……泉奈用刀，看得出來對阿焚出手的人當初下手有多麽狠絕，而正面入刀，又顯然是被阿焚信任著的人。
他身上還有那麽多細碎的傷疤，這樣的戰亂時代，一個貴族的孩子是怎麽在父母死去後獨自活下來，又是怎麽擁有一個忍者養兄、怎麽去經受那樣多的傷痛？
他總是平靜的、柔和的，即使偶爾開個玩笑也很註意分寸，誰又能看出來，他從十幾年前開始，就一直承受著那樣的痛苦？
而他帶著這道刀傷、靠著寫輪眼的能力活到今天，又經歷過什麽樣的苦難折磨、何等傷悲的顛沛流離，才有了現在這樣的包容而溫柔的“千秋燼”？
就像是已經習慣了無休止也無法反抗的痛苦、欺侮，去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忍耐自己討厭排斥的一切。
苦難堆疊加諸此身，除包容以外，別無他法。
明明心底最深的地方不見光的傷口已經快要腐爛了，卻還要保持微笑。
……泉奈有時明明看他笑得那麽好看，卻忍不住覺得，他像是要哭出來了。
——究竟、究竟要什麽樣的結局，才配得上這一路的顛沛流離？*
泉奈想了很多，卻一句也不敢說。
他只敢送一束花，歉意珍重。
卻辨不清其中是否有著更深刻的、無法揭開的情緒。
……忍者總是在忍耐。
·
“……就是那個人，往你心口捅了一刀嗎？”
“也許？”焚燼模棱兩可地答。
然後他對泉奈露出一個笑——泉奈永遠也不會忘記的，仿佛含淚般的微笑。
他說：“無論如何，謝謝你的花。”
焚燼想起那束來不及開的鶴望蘭，想起那樹枯死在盛放前的萬葉櫻。
想起那朵在自己眼中盛放的紅蓮。
開始他告訴自己再等等再等等，總會有人來。
後來他告訴自己別等了別等了，不會有人來。
“——已經很久沒有人，用這樣純粹的心情給我送花了。”
作者有話說：
在他露出微笑那刻，宇智波泉奈聽到自己怦然心動的聲音。
+
*什麽樣的結局，才配得上這一路的顛沛流離？《天明以後》
+
阿焚：對泉奈溫溫柔柔，對斑斑重拳出擊。
說了是天然渣就真的是天然渣，還有阿焚他沒和扉間定關系！他們是419！沒有戀愛只是床-伴！
雖然但是，扉間間，全是感情沒有技巧的處男（bushi
下一更依舊是明天零點~六千字咩~
且看且珍惜，這幾天已經榨幹了我的存稿ORZ
+
啊，下個世界定成柯南了。
然後我盤出了一點離譜玩意兒。
咳，為了留懸念我就不說了，反正敢看的都要做好被創的準備（doge
+
營養液……溢出來了……
謝謝小天使的地雷！這本書的第一個雷啊！（原來的那個還是我當初做實驗的時候自己投的QAQ
感謝在2023-03-30 19:44:13~2023-03-31 20:03: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錦屏畫扇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琥珀の淚 100瓶；琮涯 40瓶；？？ 30瓶；1874 20瓶；夜寒、慧 10瓶；魚亭 5瓶；泉奈奈是最棒的 4瓶；五十嵐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別等了，你明知道不會有人來。
第二十二章
焚燼睜開眼, 發現自己正躺在暖和的被窩裏，雖然身上微微酸痛，但並沒有粘膩感，顯然有好好清理過。
千手扉間……雖然實在沒覺得有什麽技術或者經驗在, 但是畢竟先天條件好, 又足夠聰明體貼, 所以整體來說體驗還算不錯。
很久沒有這麽消耗體力, 所以到最後直接累得睡過去了……也不知道千手扉間是怎麽去向藥研要的熱水，又是怎麽給他做的清理, 應該會很尷尬吧？
“千秋大人？您醒了嗎？”門外傳來藥研的聲音, 顯然是一直在外面守著，語調略微有些不穩，“我可以進來嗎？”
焚燼難得慵懶, 只是慢吞吞在從床上坐起來, 聲音裏帶著些許沙啞：“進來吧。”
藥研帶了粥和清淡的小菜, 焚燼先是喝了一杯水潤喉, 便聽他問：“您的傷口怎麽樣了？”
藥研是知道焚燼身上的傷的, 畢竟當初的事情他親身經歷, 後來焚燼也讓他幫忙看過傷口。
焚燼很坦然：“沒碰到，不用擔心。”
千手扉間很註意他胸前的傷口, 在那麽激動的情況下都楞是沒有碰他的繃帶，甚至連他失神主動貼上去的時候都註意了避開，的確是有在認真保護他的傷了。
而他的傷勢本來就處於一種很穩定的狀態, 別說過程中拉傷了，汲取到的“愛意”甚至讓他好轉些許, 加上易感期也被扉間的類信息素安撫, 焚燼現在除了身體酸痛以外狀態甚至還好了不少。
藥研不動聲色地微微垂眼, 接過水杯放在一旁，又伸手理了理焚燼散亂的寢衣，這才將一旁的清粥小菜推過去：“千秋大人。”
焚燼遲疑了一下：他現在是真的沒胃口。
不過看藥研非常認真的樣子，他也只好接過開始慢慢進食——速度依舊很慢，讓藥研心中忍不住升起熟悉的無奈感。
看著焚燼吃了一會兒，藥研這才斟酌著言語開口：“那麽，千手扉間……？”
這是在詢問自己對千手扉間的態度是否需要改變。
既不知道焚燼的異能力也不知道焚燼的性別和特殊的易感期存在，藥研只以為自己的審神者是因為感情或者身體需求選擇和千手扉間發生關系——然後，兩者的關系對他來說就非常重要了。
“正常對待就可以。”焚燼的語氣平靜溫和，而回答異常冷漠，卻讓藥研放下了微懸的心。
他才不在意千手扉間對審神者大人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也不關心焚燼到底是為什麽會和千手扉間發生關系。
霓虹古時從來不乏因為種種原因和身邊小姓甚至屬下發生關系的首領大將，這在作為護身刀存在的藥研看來司空見慣。
只要審神者大人對千手扉間的態度不因此變得特殊，對他來說就沒有影響——身為屬下，他不需要對不受大將重視的情人做出什麽特殊對待。
而冷漠地在屬下面前和千手扉間劃清了界限的焚燼說著歪了歪頭：“現在是什麽時候？”
藥研回過神來，眉眼中流露出些許擔憂之意：“上午過去一半，大概是十點鐘——千秋大人，您睡了很久。”
千手扉間是昨天下午到一半的時候到來、傍晚時分離開的，而藥研那之後來看了好幾次，可焚燼都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這實在令藥研非常擔憂。
對於一般人來說，沈睡就是累了、想要多休息恢覆一會兒，但是審神者的身體情況並不能讓人放心——心口中刀對人類來說是非常嚴重的傷勢，而審神者的傷甚至現在都沒愈合、還在反覆。
“沒事。”焚燼道，想起之前過分長的睡眠，他有些晃神，“……我只是在做夢。”
藥研微微一滯，身體不自覺向焚燼的方向前傾：“……您還好嗎？”他皺起眉，紫水晶般的眼瞳之底透出微微暗色，“是夢魘還是……？”
“只是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而已……”焚燼搖了搖頭，沒繼續說下去，“上午有人來找嗎？”
焚燼的小院是不和外界直接聯通的，但是有一個節點用來接收外來消息——不然宇智波和久未明也不可能聯系到焚燼。
“沒有，但久未君讓人送來了請帖和食物。”藥研應道，“草藥都已經料理好了，您今天最好還是不要起身。”
“我倒也沒這麽嬌貴……”焚燼無奈一嘆，不過倒也沒有拒絕。
吃完飯看著藥研收拾餐具，焚燼發了會兒呆，突然想起自己都忘了什麽：“藥研，本體刀養護。”
昨天下午的安排本來是給藥研的本體刀做保養來著，只是被突然到來的千手扉間打斷了。
而本體刀保養對藥研來說是必須的——焚燼現在的靈力性質發生了很大變化，藥研的情況也很覆雜，加上世界規則特殊，正常審神者可以直接用靈力供養、維持刀劍付喪神的人形行動，但焚燼不行。
他只能通過刀劍保養讓藥研吸收經過自己特意調和柔化的靈力，不然藥研會變回無意識的本體刀，甚至直接暗墮。
藥研神情微微一動，但審神者情況特殊，他還是艱難地按捺下了自己的意動，把東西疊好，表示拒絕：“您現在的身體還是暫時不要動用能力為好。”
他多少也了解了一些寫輪眼的性質，知道給自己做靈力補充就像給宇智波兄弟補充瞳力一樣，對審神者的眼睛是種負擔。而比起自己，果然還是審神者的身體比較重要。
而焚燼盯著他看了幾秒，沒有說話，卻在他把東西都歸整好、再次來到焚燼的面前時突然伸手，拽住領子把他扯了下來。
“！”藥研猛地一驚，差點沒能保持住平衡跌坐在地，連以前的稱呼都因驚慌脫口而出，“大將……唔！……”
可要說的話都被堵了回去，那張熟悉的、精致濃艷的臉突然逼近，蒼白微冷的唇貼上他的，舌尖撬開齒關極富侵略性地長驅直入——而藥研只能一退再退，甚至連推拒都不敢用力，過於溫柔的力道反倒像是欲拒還迎。
“咕、唔……”
青年漫不經心地半垂著眼吻付喪神，眼底金色與紅色交錯，而狼狽半跪的藥研被捏著下巴低著頭、弱小可憐地接受審神者的入侵，艱難地吞咽唾液、也艱難地承受著從另一邊傳輸過來的冰冷靈力。
……太多了……他幾乎恍惚地想。
……而且，好冷。
算著大概差不多了才退開一點，焚燼雖然臉不紅心不跳，但呼吸還是有點亂，幹脆趴在藥研身上慢慢調節，聽著付喪神紊亂的心跳，完全沒有尷尬的意思。
而狼狽半跪、被審神者的親吻和靈力逼到臉色潮紅、眼中都泛起些許潮意的藥研露出一點無奈的神情。
他做了兩個深呼吸，這才坐直身體伸手輕撫焚燼的背給他順氣：“大人……”
藥研的身體很暖和，焚燼閉著眼睛貼近了一點，並不覺得自己剛才做的有哪裏不對：“怎麽？太冷了？”
他對自己特殊的力量性質有著非常清晰的認知，被他未柔化的力量凍到是很正常的事情。
藥研捏捏焚燼冰冷的指尖，了然一嘆，順從地把人抱緊些許，但也不能輕易放過任性的審神者：“……您這樣動用力量不會出問題嗎？”
一開始嘗試喚醒藥研的時候，知道自己靈力異常的焚燼嘗試過不少辦法，其中就包括魔術師常規的體-液交換補魔——而事實證明，這對於藥研來說是的確有用的。
其實當初喚醒藥研是焚燼用的是血液，不過藥研醒來後自然不會同意審神者用自殘的方式給他提供靈力，才提出了用本體刀保養的方式。
本體刀保養補充靈力非常溫和，對藥研的情況也有好處，甚至可以起到類似凈化的作用，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需要審神者主動操控、柔化能量。
而補魔……盡管唾液不屬於醫學意義上的體-液，可從魔法或靈力角度出發，它和血液精-液什麽的沒多大區別，都能起到補魔效果。
這兩種補充靈力的方式對於焚燼來說都差不多，刀劍保養雖然略顯費力，但日常使用沒有問題。
可應急的話，還是套用補魔的手段比較好——雖然焚燼的靈力的確特殊，但只要不是直接輸入靈力，負面影響就不會太大。
不過大概也知道藥研會拒絕，他幹脆就直接上了。
“沒什麽問題，”焚燼輕松道，“一點靈力而已。”
他只是查克拉匱乏、瞳力緊巴，但這和魔力靈力沒什麽關系，和異能力更沒什麽關系。
藥研總是拿審神者沒辦法，便也只好嘆了口氣，實在無奈，幹脆順著這個姿勢慢慢開始給焚燼做按摩——尤其是腰。
“……起碼下次，不要這麽突然了。”
“唔。”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任性的審神者大人。
·
下午宇智波斑來了一趟，是要給焚燼傳輸查克拉。
來的時候焚燼還被按在床上，藥研在給他講草藥相關的小故事，可以說是非常不想讓他起身了。
“？”宇智波斑挑眉看這個時候還癱在床上的焚燼，桀驁陰郁而異常艷麗的眉眼間此時流露出淺淡的困惑。
“只是休息一段時間而已，藥研擔心我的身體。”焚燼有些散漫的樣子，臉色卻比昨天稍微好了一點，算是個證據。
斑接受了這個解釋，他在焚燼床邊坐下：“註意身體。”
焚燼的身體很差，但他也的確做不了什麽，只有充滿客套意味的回話，蒼白空洞。
焚燼卻沒有在意這些，只是註意到他在和自己對話時不自覺瞇了瞇眼睛：“……你的視力開始退化了？”
光線正好又沒有戴眼紗或者開寫輪眼，低功耗模式下他的視力甚至比兩個宇智波都要好。
“……是，”沒想到焚居然這麽敏銳，斑沈默了一下才說。
又補充，“別告訴泉奈。”
焚燼此時卻顯得異常冷漠殘忍，直白道：“如果他的視力沒有出問題的話，很快就能自己發現。”
斑的動作並不隱蔽，在家中稍微放松精神就會露出端倪，泉奈不可能發現不了——除非他的眼睛也出現了問題。
斑這下是真的沈默了。
他沒有被焚燼難得尖銳的話語刺傷，只是不自覺回想起了他昨晚夢到的那些破碎的、染著血色的記憶。
痛苦的、失去雙眼後死去的弟弟。
絕望又不甘地死去的弟弟……
而焚燼還在繼續說：“我希望你早點做決定，萬花筒總有撐不住的一天，如果你是真的為了泉奈好，就該早點溝通定好永恒萬花筒的人選，也免得最後被血繼病拖死。”
血繼病本質上是絕癥，必然會帶來死亡，只有永恒萬花筒能脫離血繼病的迫害、避免這個結局。
而永恒萬花筒需要兄弟的萬花筒移植、瞳力疊加，也就是一對兄弟中，只能出一雙永恒萬花筒。
焚燼的話雖然殘酷，卻的確是現在的最優解：在泉奈的血繼病尚未開始乃至嚴重之前取走他的眼睛，好過等他的身體被血繼病拖垮之後再出手。
——因為那個時候的泉奈可能根本承受不了移植手術，被取走眼睛之後、甚至在手術過程中就會死去。
現在取走眼睛、從族中眼庫拿一雙三勾玉換上，雖然戰力有所下降，但是總不會有性命之憂，而且他畢竟獻出了自己的眼睛、又有各種公務後勤指揮之類的擅長，在族內的地位也不會下降多少。
要知道，宇智波泉奈最大的價值從來不在他的戰鬥力上，而是他的指揮統籌、後勤管理能力。
焚燼還想再說什麽，比如你也不想他為此擔憂、然後哪天為了能把眼睛給你失去求生欲吧？——以宇智波的邏輯和偏執，這可是真能做出來的事。
可面前的男人的眼瞳黑如子夜，不知何時蒙上一層霧，神情堅硬而冷漠，焚燼卻能看到那被埋在最深處的痛苦。
無論如何，做出這個決定對於宇智波斑來說都是異常殘忍的事情。
焚燼微微一頓，終於還是沒直接把傷人的話說出來，只是淡淡補充了一句：“他身上已經出現血繼病的跡象了。”
——宇智波斑，到底從那份記憶裏看到了什麽？
而宇智波斑用力閉了閉眼：“知道了……我會好好考慮的。”
再睜眼時一切外露的情緒都被收斂，沒有再等焚燼說話，黑瞳沈靜的忍者向他伸出手：“我給你傳輸查克拉。”
“……”焚燼眨眨眼，慢慢伸出手搭在他手上，被握住，是和泉奈一樣的溫熱，他聲音淡淡，“註意一下控制，我這幾天在力量暴走——補充瞳力可能要下次了。”
“好的。”宇智波斑輕聲應道，仿佛之前的對話沒有發生過，垂眼開始專心往焚燼冰冷的身體裏註入查克拉。
忍者專心工作，空氣中還彌漫著清淡的草木氣息，而焚燼的眼神微微放空，不知看向何處。
——你會後悔嗎？
——不會。
——到底是不會，還是不能？
——……
·
久未明的請帖約的是第二天下午，而易感期正式開始的焚燼無論從哪個角度考慮都不能出門，所以和以前拒絕對方的一打請帖一樣拒絕了——然後就得到了藥研欣慰的眼神。
焚燼：。
不過久未明倒也沒多沮喪，一方面千秋以前就總是拒絕他，一方面最近事情很多、對他來說很有難度，他理所當然地認為千秋這是在借機考驗他。
久未·被打雞血·明：我明白了！我一定不會辜負千秋殿的期待的！
聽到藥研描述的焚燼：……fine.
努力總比躺平好，畢竟現在物理意義上躺平的焚燼都還在聽藥研念資料呢……所以說你真的不能讓我自己看嗎？
“泉奈來了？這麽早？”聽到藥研的通報，正在“看”書的焚燼偏頭，自然道，“讓他進來呀。”
“是。”
於是聽到泉奈今天行動聲有些微妙不同的焚燼擡起頭，看見懷抱花束的忍者從晨光下走來。
焚燼難得驚訝，微微睜大了眼：“……泉奈？”
泉奈走近，臉上還帶著紅暈，卻堅決地把花遞到焚燼的手中。
焚燼幾乎茫然地擁住那束花，聽泉奈低聲：“是、道歉禮物……我之前、不該對你說那樣的話的……希望你開心。”
而被送花的人沒有說話，他垂首看懷中開得正好的紫陽花，良久沈默。
……是，花。
紫陽花。
而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送出花的泉奈見狀有些慌張：“你不喜歡嗎？紫陽花。”
他記得之前見到焚燼的時候他捧著的就是紫陽花啊？難道是不喜歡？
“啊，沒什麽。”焚燼像是被他的聲音驚醒，幾乎本能地露出一個笑，聲音卻有些恍惚，“我只是想起來，我以前也送過別人紫陽花。”
泉奈楞了一下，問：“是誰？”
花瓣嬌艷，甚至還沾著新鮮的露水，焚燼似乎在透過它回憶著什麽，聞言搖了搖頭：“那束花沒能送出去。”
那束花跌落在血泊裏，和他一起。
“不過也沒事，大概他也不會喜歡紫陽花。”聲音已經平靜，焚燼的笑逐漸釋然——好像他從來沒有捧著一束花，那麽忐忑而歡欣地走在路上。
“……就是那個人，往你心口捅了一刀嗎？”
在失去了父母之後，又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
你總是，在被傷害嗎？
·
泉奈早就意識到了，阿焚是不正常的。
站在旁觀者的視角上，他驚訝地發現，身為貴族的阿焚身上其實有一部分的忍者特質——甚至可以說，他最核心的那部分特質就是來自忍者。
那就是，忍耐。
忍耐痛苦，忍耐悲傷，忍耐絕望，忍耐自己該承受的不該承受的一切。
在大多數時候，阿焚看起來都像是個喜歡清凈、偶爾惡趣味、有點嬌氣又討厭麻煩的貴族——但他的“包容”，幾乎異常到扭曲。
阿焚很討厭麻煩，也不喜歡和忍者、尤其是宇智波這麽麻煩的忍族接觸（泉奈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為了躲麻煩，他用一種快刀斬亂麻的方式切斷了自己的大部分人際往來，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非常果斷。
但是在面對黏上來的千手和宇智波的時候，他除了口頭表示拒絕（甚至連口頭拒絕都不算狠絕）以外，根本沒有其他的抗拒反應。
尤其這和內心本就不想拒絕又不一樣，泉奈能感知到，他確實是內心抵觸的，只是那種抵觸都顯得有氣無力，本人更是像很疲倦一般，直接放棄了掙紮。
又比如說之前自己和阿焚的談話，那樣戳痛他人傷口的言語，幾乎所有聽到的人都會做出些抗拒、生氣、逃避之類的反應。
可阿焚卻那麽平靜那麽自然地撕開自己的傷口向他展露，而在事後反應也和以往沒有什麽變化，似乎那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他明明是感知得到疼痛的呀，為什麽不喊痛呢？
還有那穿心而過的傷……泉奈用刀，看得出來對阿焚出手的人當初下手有多麽狠絕，而正面入刀，又顯然是被阿焚信任著的人。
他身上還有那麽多細碎的傷疤，這樣的戰亂時代，一個貴族的孩子是怎麽在父母死去後獨自活下來，又是怎麽擁有一個忍者養兄、怎麽去經受那樣多的傷痛？
他總是平靜的、柔和的，即使偶爾開個玩笑也很註意分寸，誰又能看出來，他從十幾年前開始，就一直承受著那樣的痛苦？
而他帶著這道刀傷、靠著寫輪眼的能力活到今天，又經歷過什麽樣的苦難折磨、何等傷悲的顛沛流離，才有了現在這樣的包容而溫柔的“千秋燼”？
就像是已經習慣了無休止也無法反抗的痛苦、欺侮，去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忍耐自己討厭排斥的一切。
苦難堆疊加諸此身，除包容以外，別無他法。
明明心底最深的地方不見光的傷口已經快要腐爛了，卻還要保持微笑。
……泉奈有時明明看他笑得那麽好看，卻忍不住覺得，他像是要哭出來了。
——究竟、究竟要什麽樣的結局，才配得上這一路的顛沛流離？*
泉奈想了很多，卻一句也不敢說。
他只敢送一束花，歉意珍重。
卻辨不清其中是否有著更深刻的、無法揭開的情緒。
……忍者總是在忍耐。
·
“……就是那個人，往你心口捅了一刀嗎？”
“也許？”焚燼模棱兩可地答。
然後他對泉奈露出一個笑——泉奈永遠也不會忘記的，仿佛含淚般的微笑。
他說：“無論如何，謝謝你的花。”
焚燼想起那束來不及開的鶴望蘭，想起那樹枯死在盛放前的萬葉櫻。
想起那朵在自己眼中盛放的紅蓮。
開始他告訴自己再等等再等等，總會有人來。
後來他告訴自己別等了別等了，不會有人來。
“——已經很久沒有人，用這樣純粹的心情給我送花了。”
作者有話說：
在他露出微笑那刻，宇智波泉奈聽到自己怦然心動的聲音。
+
*什麽樣的結局，才配得上這一路的顛沛流離？《天明以後》
+
阿焚：對泉奈溫溫柔柔，對斑斑重拳出擊。
說了是天然渣就真的是天然渣，還有阿焚他沒和扉間定關系！他們是419！沒有戀愛只是床-伴！
雖然但是，扉間間，全是感情沒有技巧的處男（bushi
下一更依舊是明天零點~六千字咩~
且看且珍惜，這幾天已經榨幹了我的存稿ORZ
+
啊，下個世界定成柯南了。
然後我盤出了一點離譜玩意兒。
咳，為了留懸念我就不說了，反正敢看的都要做好被創的準備（doge
+
營養液……溢出來了……
謝謝小天使的地雷！這本書的第一個雷啊！（原來的那個還是我當初做實驗的時候自己投的QAQ
感謝在2023-03-30 19:44:13~2023-03-31 20:03: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錦屏畫扇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琥珀の淚 100瓶；琮涯 40瓶；？？ 30瓶；1874 20瓶；夜寒、慧 10瓶；魚亭 5瓶；泉奈奈是最棒的 4瓶；五十嵐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