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 偶遇楊瑞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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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偶遇楊瑞金
到了快下班的時間, 醫務室已經沒什麽職工過來了，大家夥兒都開始收拾東西。
蕭寶珍和楊雪倒是坐在位子上沒動，周護士一邊哼著歌一邊收拾包, 轉頭看見兩個人一本正經的坐在辦公桌後面，周護士就納悶兒了。
“你倆怎麽了？平時下班不是挺積極的嗎？今天怎麽還坐在這兒不動彈, 這個點已經不會有人來了砸，你們倆上班這麽長時間難道還不知道？”
關於相親這事兒，在兩個人看對眼或者是不合適之前, 是不能往外說的。
萬一說出去了，被大家傳的滿城風雨沸沸揚揚, 對姑娘的名聲不好。
蕭寶珍並沒有提起自己今天給楊雪拉媒的事兒，只是擡起頭對周護士笑了笑，“我這不懷孕了嗎？小高不放心讓我一個人回家，所以從現在開始他每天下了班之後都來醫務室接我, 我在這兒等他，蘭芳姐，你這是幹嘛去呢？”
周蘭芳也是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下班之前還把自己兩條麻花辮解開又重新紮了一遍，一看就不是要直接回家。
周蘭芳挑了挑眉, 笑著說, “我就知道瞞不過你的眼睛，我準備下了班之後直接去車間找我對象，我們去供銷社買點東西，今天他來我家吃飯，兩家人一起商量結婚的事兒。”
“看來還真是好事將近了。”
“那可不嘛, 我對象人可好了, 而且兩邊家裏都催的緊, 索性就趕緊辦了。”周蘭芳高興的跟什麽似的，等五點半一到，直接拎著包出去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趙醫生也收拾東西走人，醫務室裏就只剩下蕭寶珍和楊雪。
楊雪拎著燒水的茶壺跑到水龍頭邊快速接了點水，放在煤爐子上燒，等水沸騰之後解開辮子稍微洗了洗，然後就坐在爐子旁邊等著烘幹頭發。
蕭寶珍則是拿著火鉗子幫她把劉海的位置和發尾都燙了燙，沒敢燙的太卷，也是怕出去以後被人叨叨。
燙完了頭，蕭寶珍放下火鉗子，在醫務室裏找了塊鏡子遞到楊雪手上。
“看看我給你燙的怎麽樣？”
楊雪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左右轉了轉，“寶珍姐你手藝真好，這麽一看比之前好看多了，不像之前那麽死板，而且你燙的就跟自然卷一樣，這麽著出去的話估計也沒人看我。”
“放心吧，肯定沒人看，我燙的很自然的”
蕭寶珍說著看了一眼掛在墻上的鐘，連忙說道：“好了，約好的時間快到了，咱們趕緊去吧。”
走出醫務室的門，楊雪轉身鎖門，蕭寶珍看見自家的自行車停放在門口，高敬靠在柱子上，手上捧著本書，低頭認真的看書。
蕭寶珍也沒吱聲，悄悄走到他後面，一拍他肩膀，把高敬嚇了一跳。
“誰？”
“在醫務室門口等著。還能是誰？當然是你媳婦兒。”蕭寶珍笑盈盈的說。
“你怎麽現在就來了？工作不忙嗎？”
高敬合上書，“也不是不忙，我的工作已經辦完了，老師說你現在懷孕，所以早點放我回來陪你。”
蕭寶珍之前跟周蘭芳說的話不是騙人，自從她懷孕之後，兩口子確實商量好了，每天晚上高敬下班之後都過來接送。
不過平時高敬的工作比較忙，而且經常要加班，他下班的時間比蕭寶珍晚上一個小時。
所以蕭寶珍今天本來是準備等相親結束後，讓楊雪騎自行車送自己回家的，沒想到高敬現在就來了。
“那正好，我不用坐楊雪的車了，你帶著我，咱們往城西的國營飯店去。小楊，你跟在我們的車後面，別掉隊呀！”
“小高同志，難道你就不好奇，為啥我讓你去城西的國營飯店？為啥楊雪跟在我們後面？”一看高敬連問都沒問，車頭一拐直接就奔著城西去了，蕭寶珍把腦袋靠在高敬的背上悄聲問說。
高敬就笑了，“我知道啊，你給於衛海和楊護士拉媒，今天下午他們倆要相親對不對？”
“真神了，你怎麽知道的？”
“午休的時候衛海來找過我，讓我陪他去剪個頭，說今天下午要相親，我這不就知道了。”
夫妻倆一路上說著家長裏短，飛快的趕往國營飯店，到那兒的時候天還沒黑。
於衛海已經到了，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子前。
看他們一行人進來，於衛海站起身招了招手。
“小高，弟妹，我在這兒。”
他看了楊雪一眼，不好意思的移開目光。
蕭寶珍上下打量於衛海，就發現於衛海跟今天早上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頭發已經理過了，貼著頭皮的板寸，胡子和鬢角也明顯的刮過，整個人都收拾的幹幹凈凈清清爽爽的，衣服也換了一身。
這麽一看，蕭寶珍先就點頭了。
不管今天這場相親能不能成，於衛海的態度首先就是正確的。
在後世，有些男同志相親的時候態度就不端正，有的人穿著拖鞋就來了，再或者打扮的邋裏邋遢，一點都不尊重女方。
他的態度端正，才算過了蕭盼兒這一關，要是他邋裏邋遢，什麽都沒收拾就來，蕭寶珍也不會把楊雪介紹給他認識。
雖說早上已經見過面了，於衛海也表示自己看上了楊雪，但該介紹的還是該介紹一下。
“衛海，你的感冒怎麽樣了，好點了嗎？”蕭寶珍問說。
於衛海：“兩瓶藥掛完就好多了，中午回去睡了一覺，現在已經沒啥感覺，就是還有點咳嗽，你記得離我遠點啊。”
“這個我知道，咳嗽是肯定的，再過兩天估計就好了。”蕭寶珍後退一步，笑著說，“來，你們先坐，都坐下。”
“來，小楊你先坐吧，這位同志早上你見過的，他叫於衛海，我在這兒正式的給你介紹一下，他是咱們廠子於主任的侄子，目前在部隊服役，是解放軍，今年二十五歲，也是我家小高的同學，他們倆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人品很過關。”
“衛海，這位叫楊雪，是咱們醫務室的正式職工，今年二十二歲，她父親你應該也認識，就是咱們廠子的楊副廠長。這姑娘性格好，人品好，正好你們倆都是單身，我在這兒就給你們牽個線，你們互相聊一聊，有啥想了解的也可以問一問。”
見他們倆都一臉緊張的不說話，楊雪還在桌子下面摳著自己的衣角，蕭寶珍撲哧一下就笑了。
“你們倆這是幹嘛？看上去都很緊張啊，都不說話，那我先來說吧。”
“小楊，你對於衛海同志有什麽想了解的嗎？”
這會兒楊雪的臉蛋紅彤彤的，這真正算起來的話，還是她第一次正兒八經的相親。
怪緊張的，楊雪深吸好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心裏的緊張也緩解了很多，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瞅著於衛海，“那個，小於同志，我想問問你現在在哪裏服役呀？”
於衛海也挺緊張，他皮膚早就曬成了小麥色，這會兒黑裏還透著紅，手握成拳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這才說道：“我目前在南方的海島服役，具體的位置不能透露，也請你理解一下。”
“嗯，這個我是能理解的，然後我還想問，你目前的工資一個月是多少？對了，你們那兒不叫工資吧？應該叫津貼。”楊雪歪著頭問，她長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瞳仁挺大，黑白分明，睜大眼睛的時候跟只小狗似的。
於衛海早就冷靜下來了，不過被姑娘這麽盯著他臉上愈發的紅，“對，在部隊我們叫津貼，目前我的津貼加上各種補助，一共是六十二塊。”
“哇，那真不少了，我現在的工資一個月才20多塊呢，你都快是我的三倍了。”楊雪哇的一聲。
於衛海撓了撓頭說，“我平時沒什麽開銷，攢下來的錢還不少，要是咱倆能走到一起的話，這些錢我都交給你。”
楊雪的臉又紅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在跟你要錢。”
“你別誤會啊，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咱倆要是能走到一起的話，哎不對……反正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於衛海急了，連忙擺手。
蕭寶珍一看，他倆緊張的跟什麽似的，張嘴結舌的，連忙出來打圓場。
“小楊，他的意思是他這人沒什麽物質需求，如果你倆真的能成的話，以後家裏的錢你管，衛海你說的是這意思吧？”
於衛海連忙點頭，“對對對，這就是我剛才的意思。”
“於衛海同志，你不用這麽緊張，我不會誤會你的。我知道你人還不錯，以前你跟你叔一起來我家拜過年，你忘了嗎？當時我爸爸還跟我誇過你呢。”楊雪忽然說道。
於衛海眼睛一亮，“真的，為啥我都沒印象了？”
“那是好多年前了，那時候你跟我都還小，你好像還沒去部隊呢。”
“看來你們倆是熟人啊，那麽早就見過了，那也不用我在這兒多說了吧。你們看我這懷著身孕呢，肚子裏的寶寶已經餓了，我跟小高去旁邊吃飯，你們在這兒聊著，不用不好意思啊，有啥想知道的都可以互相問對方。”蕭寶珍找了個借口，走到旁邊吃飯去了。
吃飯這個借口也是蕭寶珍早就跟楊雪說好了的，畢竟是兩個年輕男女相親，她一個媒婆杵在中間算怎麽回事兒，兩個人有什麽話都不好問，不好說。
所以蕭寶珍在醫務室的時候就跟楊雪說好，他們相親要是聊得來的話，自己就會找個借口走到旁邊去吃飯，再加上蕭寶珍已經提前告訴楊雪相親的時候應該問對方哪些問題，所以對於這場相親她是完全不擔心了，打了個招呼就走到旁邊。
高敬就坐在旁邊一桌，早就跟服務員點了餐，此時菜已經上來了，香噴噴，熱騰騰的。
“燉豆腐和辣椒炒肉，今天晚上咱們夥食不錯。”蕭寶珍確實是餓了，拿起筷子夾了一些辣椒炒肉，又扒了一口飯。
蕭寶珍一口氣吃了半碗飯，終於把肚子裏那股餓意給止住了，這才擡起頭，忽然想起家裏的高莘，“不對，今天我忘了讓人帶話回家，咱們在國營飯店吃飯，小莘怎麽辦？他在家肯定沒吃的。”
說著蕭寶珍拿出了自己的飯盒，準備挑一些飯菜出來帶回家給高莘。
高敬眼神軟了下來，連忙阻止媳婦兒的動作，“不用了寶珍姐，我還點了個紅燒肉，還沒上來，你先吃，一會兒紅燒肉上來我們挑點紅燒肉帶回去，再打一碗飯就行了。
不一會兒國營飯店的服務員端來一碗香噴噴的紅燒肉，如今的飯店只有國營飯店，價格貴，還需要糧票，但優勢也很明顯，分量大，用料十足，十分的肯下料。
就比如眼前的這碗紅燒肉，滿滿當當全是肥瘦相間的五花肉，還帶皮，還沒吃呢，香味就已經飄到了蕭寶珍鼻子裏，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蕭寶珍咬了一口五花肉，並不覺得肥膩，入口之後肥肉幾乎要在嘴裏化開，肉皮又很彈牙，吃到嘴裏是三種口感。
蕭寶珍迅速吃完一塊紅燒肉，又去夾碗裏的雞蛋，這碗肉裏除了肉還有好幾個雞蛋，煮熟的雞蛋下油鍋炸成虎皮狀，跟紅燒肉一起煮。煮完的雞蛋吸飽紅燒肉的湯汁，咬一口，香味濃郁。
吃完這些蕭寶珍已經半飽，速度慢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隔壁桌子相親的情況。
於衛海和楊雪有說有笑的，也不知道於衛海說了什麽，楊雪笑的前仰後合。
一開始她張大嘴巴，估計牙齦都笑出來了，過了幾秒鐘，仿佛意識到自己這個形象太豪放，於是捂上了嘴，依然在笑，
蕭寶珍轉過頭給高敬夾了一塊紅燒肉，“看來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聽到他倆的好消息了，你看聊的挺好的。”
“兩個人挺合適，那個小楊同志我不知道，但是衛海為人很好，人品過關條件也不錯。至於他父母那邊，我覺得也不是什麽大問題，他父母都很好說話。”
提起於衛海的父母，蕭寶珍還有一點顧慮，所以問了一句，“對了，有個問題我一直忘了問你，於衛海他的父母到底是幹嘛的？小楊她爸就是咱們廠子的楊副廠長，小楊跟我說，但凡她談戀愛都要先把男孩子帶回家給父母掌掌眼，要是衛海的家庭條件太差，怕是過不了楊副廠長那一關。”
高敬回想了一下，“我記得小時候聽衛海說他父母都是軍人，所以他從小到大都是在於主任身邊長大的。”
“那應該沒什麽問題了，兩個人也算是門當戶對，我估計呀，咱們真的要喝他們的喜酒了。”
蕭寶珍又轉頭看了一眼，就看見於衛海在跟服務員點菜，看樣子他們還準備一起吃飯。
這下蕭寶珍徹底放下心來，不再轉頭觀察。
就在蕭寶珍專心吃飯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手被拍了兩下，她擡起頭，就看見高敬還沒收回去的手。
“怎麽啦？叫我幹嘛？”蕭寶珍一口飯還沒吞下去，疑惑的問說，“寶珍姐，你看那邊是不是你熟人？”
高敬眼睛倒是尖，伸手指了一個方向，就在蕭寶珍的側後方。
“什麽熟人？這裏怎麽會有我的熟人？”蕭寶珍一邊嘀咕一邊轉頭看。
這一看她就楞住了，高敬還真沒說錯，那邊就是她的熟人，而且是一個蕭寶珍意想不到的人。
“瑞金怎麽會在這兒？”蕭寶珍詫異了。
坐在後面的不是旁人，正是她在村裏的發小楊瑞金。
更讓人震驚的是，楊瑞金不是一個人在吃飯，在楊瑞金的對面還坐著一個男同志，這男同志穿著的確襯衫，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著很是斯文的樣子。
這男同志說話的時候一直在楊瑞金身上來回打量，看他的樣子不像楊瑞金的親戚，蕭寶珍就奇怪了。
她記得上次回家的時候還聽老娘說過，老娘跟楊瑞金的娘正在合計讓楊瑞金和二哥蕭建遠相親。
那他們現在是相親失敗，還是怎麽的了？為什麽楊瑞金會出現在這裏？對面還有個男同志。
倒不是想讓楊瑞金一定要和自己二哥在一起，只是蕭寶珍知道楊瑞金從小到大都一直喜歡自己二哥，這還沒過多久，她竟然跟另一個男同志一起吃飯，這事情怎麽看怎麽蹊蹺，難道是自己二哥幹了什麽事情傷透了楊瑞金的心？
蕭寶珍怎麽想都想不通，不過她也不是個不識趣兒的，看楊瑞金和對面那男同志的樣子和說話的態度，估計兩人也是在相親的，她這個時候不好走過去。
於是蕭寶珍轉過頭，準備等他們相親完了，楊瑞金一個人落單的時候再過去打招呼。
蕭寶珍是這麽想的，不過事情總歸是有意外，飯還沒吃完，楊瑞金先看見了蕭寶珍。
她也沒多想，直接喊道：“寶珍，好巧啊，怎麽在這兒遇到你？”
楊瑞金遠遠的打招呼，蕭寶珍耳朵尖聽見了，連忙轉過頭，假裝剛看見楊瑞金。
“真的好巧啊！我跟小高在這兒吃飯。正好有個朋友過來辦事兒，讓我陪著她來。”
“原來是這樣，剛才我還尋思呢，你們廠子門口就有個國營飯店，你怎麽大老遠的跑到這兒來了。”楊瑞金笑著說道。
兩邊隔著兩三米的距離，雖說這個距離不算遠，但這會兒國營飯店的人挺多的，環境很嘈雜，兩個人說話都得靠吼。
蕭寶珍招了招手，“瑞金你要不過來說話吧？你在那邊說話我聽不太清。”
“好啊，你等一下，我打個招呼就來。”說著楊瑞金跟自己對面的男同志說了兩句話，緊接著跑到蕭寶珍這邊。
蕭寶珍屁股往旁邊挪了挪，給楊瑞金讓出一個位置，這才問道：“你今天怎麽來了？對了，你對面的那個男同志是誰呀？”
“這個……寶珍其實我今天是出來相親的。”楊瑞金垂下眼睛，笑容都淡了下來。
蕭寶珍有些遲疑，“我上次回去的時候聽我娘說，他們準備給你跟我二哥安排相親呢，你倆的事情……”蕭寶珍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楊瑞金倒是想的挺開，她嘆了口氣，輕聲說道：“我跟你二哥確實相過親，但我倆的事情黃了，後來我哥又給我介紹了一個人，這不，今天就是出來跟人家見面的。”
“啥？你跟我哥到底怎麽回事兒？我哥不會欺負你了吧？”蕭寶珍一驚，連忙問道。
楊瑞金搖頭，“那倒是沒有，你二哥人很好，對我也很照顧，說實話，我從小到大都挺喜歡他的，大概喜歡了有五年多，當初知道他談了戀愛要結婚，我還在家哭過一陣兒呢。後來我娘又說要安排我跟你二哥相親，我心裏挺高興的，但是相親完以後才發現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兒。”
“到底怎麽回事兒？你說的我腦子都亂了，我二哥究竟怎麽了？他對你幹了啥？要是他真欺負了你，我讓小高回去揍他去。”
楊瑞金搖頭，“你別著急，我慢慢跟你說吧，你二哥沒欺負我，而且相親的時候他跟我說的很明白，一直以來他都把我當成自家妹妹，他對我沒有處對象的那種感情。我一開始不信邪，一直纏著他，後來我才發現一直纏著他還挺招人煩的，他對我確實沒有那種感情，我就放棄了。咱們兩家住的這麽近，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要是真為了這事兒吵一架，多不好啊。”
“所以你就跟我哥黃了。”寶珍說。
楊瑞清聳了聳肩膀，“不黃能怎麽辦呢？他對我沒有那意思，我也不能強迫啊，你說對不？所以我就跟他說明白了，然後我哥正好給我安排相親，就答應了唄。”
蕭盼兒嘆了口氣，“看來緣分這事兒真不能強求，我本來還想著你們兩個知根知底，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要是在一起的話還挺合適的。”
“是啊，我也這麽想的，但是他對我沒感情，那就算了吧，我又不是非他不可，就算是上一秒跟他黃，下一秒我也能把自己嫁出去，我不是沒人要的。”楊瑞金帶著幾分賭氣的說道。
蕭寶珍拍了拍她肩膀，“那現在相親的這個人是你真正願意的嗎？你可不能為了跟我哥賭氣，就隨便找個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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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快下班的時間, 醫務室已經沒什麽職工過來了，大家夥兒都開始收拾東西。
蕭寶珍和楊雪倒是坐在位子上沒動，周護士一邊哼著歌一邊收拾包, 轉頭看見兩個人一本正經的坐在辦公桌後面，周護士就納悶兒了。
“你倆怎麽了？平時下班不是挺積極的嗎？今天怎麽還坐在這兒不動彈, 這個點已經不會有人來了砸，你們倆上班這麽長時間難道還不知道？”
關於相親這事兒，在兩個人看對眼或者是不合適之前, 是不能往外說的。
萬一說出去了，被大家傳的滿城風雨沸沸揚揚, 對姑娘的名聲不好。
蕭寶珍並沒有提起自己今天給楊雪拉媒的事兒，只是擡起頭對周護士笑了笑，“我這不懷孕了嗎？小高不放心讓我一個人回家，所以從現在開始他每天下了班之後都來醫務室接我, 我在這兒等他，蘭芳姐，你這是幹嘛去呢？”
周蘭芳也是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下班之前還把自己兩條麻花辮解開又重新紮了一遍，一看就不是要直接回家。
周蘭芳挑了挑眉, 笑著說, “我就知道瞞不過你的眼睛，我準備下了班之後直接去車間找我對象，我們去供銷社買點東西，今天他來我家吃飯，兩家人一起商量結婚的事兒。”
“看來還真是好事將近了。”
“那可不嘛, 我對象人可好了, 而且兩邊家裏都催的緊, 索性就趕緊辦了。”周蘭芳高興的跟什麽似的，等五點半一到，直接拎著包出去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趙醫生也收拾東西走人，醫務室裏就只剩下蕭寶珍和楊雪。
楊雪拎著燒水的茶壺跑到水龍頭邊快速接了點水，放在煤爐子上燒，等水沸騰之後解開辮子稍微洗了洗，然後就坐在爐子旁邊等著烘幹頭發。
蕭寶珍則是拿著火鉗子幫她把劉海的位置和發尾都燙了燙，沒敢燙的太卷，也是怕出去以後被人叨叨。
燙完了頭，蕭寶珍放下火鉗子，在醫務室裏找了塊鏡子遞到楊雪手上。
“看看我給你燙的怎麽樣？”
楊雪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左右轉了轉，“寶珍姐你手藝真好，這麽一看比之前好看多了，不像之前那麽死板，而且你燙的就跟自然卷一樣，這麽著出去的話估計也沒人看我。”
“放心吧，肯定沒人看，我燙的很自然的”
蕭寶珍說著看了一眼掛在墻上的鐘，連忙說道：“好了，約好的時間快到了，咱們趕緊去吧。”
走出醫務室的門，楊雪轉身鎖門，蕭寶珍看見自家的自行車停放在門口，高敬靠在柱子上，手上捧著本書，低頭認真的看書。
蕭寶珍也沒吱聲，悄悄走到他後面，一拍他肩膀，把高敬嚇了一跳。
“誰？”
“在醫務室門口等著。還能是誰？當然是你媳婦兒。”蕭寶珍笑盈盈的說。
“你怎麽現在就來了？工作不忙嗎？”
高敬合上書，“也不是不忙，我的工作已經辦完了，老師說你現在懷孕，所以早點放我回來陪你。”
蕭寶珍之前跟周蘭芳說的話不是騙人，自從她懷孕之後，兩口子確實商量好了，每天晚上高敬下班之後都過來接送。
不過平時高敬的工作比較忙，而且經常要加班，他下班的時間比蕭寶珍晚上一個小時。
所以蕭寶珍今天本來是準備等相親結束後，讓楊雪騎自行車送自己回家的，沒想到高敬現在就來了。
“那正好，我不用坐楊雪的車了，你帶著我，咱們往城西的國營飯店去。小楊，你跟在我們的車後面，別掉隊呀！”
“小高同志，難道你就不好奇，為啥我讓你去城西的國營飯店？為啥楊雪跟在我們後面？”一看高敬連問都沒問，車頭一拐直接就奔著城西去了，蕭寶珍把腦袋靠在高敬的背上悄聲問說。
高敬就笑了，“我知道啊，你給於衛海和楊護士拉媒，今天下午他們倆要相親對不對？”
“真神了，你怎麽知道的？”
“午休的時候衛海來找過我，讓我陪他去剪個頭，說今天下午要相親，我這不就知道了。”
夫妻倆一路上說著家長裏短，飛快的趕往國營飯店，到那兒的時候天還沒黑。
於衛海已經到了，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子前。
看他們一行人進來，於衛海站起身招了招手。
“小高，弟妹，我在這兒。”
他看了楊雪一眼，不好意思的移開目光。
蕭寶珍上下打量於衛海，就發現於衛海跟今天早上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頭發已經理過了，貼著頭皮的板寸，胡子和鬢角也明顯的刮過，整個人都收拾的幹幹凈凈清清爽爽的，衣服也換了一身。
這麽一看，蕭寶珍先就點頭了。
不管今天這場相親能不能成，於衛海的態度首先就是正確的。
在後世，有些男同志相親的時候態度就不端正，有的人穿著拖鞋就來了，再或者打扮的邋裏邋遢，一點都不尊重女方。
他的態度端正，才算過了蕭盼兒這一關，要是他邋裏邋遢，什麽都沒收拾就來，蕭寶珍也不會把楊雪介紹給他認識。
雖說早上已經見過面了，於衛海也表示自己看上了楊雪，但該介紹的還是該介紹一下。
“衛海，你的感冒怎麽樣了，好點了嗎？”蕭寶珍問說。
於衛海：“兩瓶藥掛完就好多了，中午回去睡了一覺，現在已經沒啥感覺，就是還有點咳嗽，你記得離我遠點啊。”
“這個我知道，咳嗽是肯定的，再過兩天估計就好了。”蕭寶珍後退一步，笑著說，“來，你們先坐，都坐下。”
“來，小楊你先坐吧，這位同志早上你見過的，他叫於衛海，我在這兒正式的給你介紹一下，他是咱們廠子於主任的侄子，目前在部隊服役，是解放軍，今年二十五歲，也是我家小高的同學，他們倆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人品很過關。”
“衛海，這位叫楊雪，是咱們醫務室的正式職工，今年二十二歲，她父親你應該也認識，就是咱們廠子的楊副廠長。這姑娘性格好，人品好，正好你們倆都是單身，我在這兒就給你們牽個線，你們互相聊一聊，有啥想了解的也可以問一問。”
見他們倆都一臉緊張的不說話，楊雪還在桌子下面摳著自己的衣角，蕭寶珍撲哧一下就笑了。
“你們倆這是幹嘛？看上去都很緊張啊，都不說話，那我先來說吧。”
“小楊，你對於衛海同志有什麽想了解的嗎？”
這會兒楊雪的臉蛋紅彤彤的，這真正算起來的話，還是她第一次正兒八經的相親。
怪緊張的，楊雪深吸好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心裏的緊張也緩解了很多，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瞅著於衛海，“那個，小於同志，我想問問你現在在哪裏服役呀？”
於衛海也挺緊張，他皮膚早就曬成了小麥色，這會兒黑裏還透著紅，手握成拳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這才說道：“我目前在南方的海島服役，具體的位置不能透露，也請你理解一下。”
“嗯，這個我是能理解的，然後我還想問，你目前的工資一個月是多少？對了，你們那兒不叫工資吧？應該叫津貼。”楊雪歪著頭問，她長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瞳仁挺大，黑白分明，睜大眼睛的時候跟只小狗似的。
於衛海早就冷靜下來了，不過被姑娘這麽盯著他臉上愈發的紅，“對，在部隊我們叫津貼，目前我的津貼加上各種補助，一共是六十二塊。”
“哇，那真不少了，我現在的工資一個月才20多塊呢，你都快是我的三倍了。”楊雪哇的一聲。
於衛海撓了撓頭說，“我平時沒什麽開銷，攢下來的錢還不少，要是咱倆能走到一起的話，這些錢我都交給你。”
楊雪的臉又紅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在跟你要錢。”
“你別誤會啊，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咱倆要是能走到一起的話，哎不對……反正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於衛海急了，連忙擺手。
蕭寶珍一看，他倆緊張的跟什麽似的，張嘴結舌的，連忙出來打圓場。
“小楊，他的意思是他這人沒什麽物質需求，如果你倆真的能成的話，以後家裏的錢你管，衛海你說的是這意思吧？”
於衛海連忙點頭，“對對對，這就是我剛才的意思。”
“於衛海同志，你不用這麽緊張，我不會誤會你的。我知道你人還不錯，以前你跟你叔一起來我家拜過年，你忘了嗎？當時我爸爸還跟我誇過你呢。”楊雪忽然說道。
於衛海眼睛一亮，“真的，為啥我都沒印象了？”
“那是好多年前了，那時候你跟我都還小，你好像還沒去部隊呢。”
“看來你們倆是熟人啊，那麽早就見過了，那也不用我在這兒多說了吧。你們看我這懷著身孕呢，肚子裏的寶寶已經餓了，我跟小高去旁邊吃飯，你們在這兒聊著，不用不好意思啊，有啥想知道的都可以互相問對方。”蕭寶珍找了個借口，走到旁邊吃飯去了。
吃飯這個借口也是蕭寶珍早就跟楊雪說好了的，畢竟是兩個年輕男女相親，她一個媒婆杵在中間算怎麽回事兒，兩個人有什麽話都不好問，不好說。
所以蕭寶珍在醫務室的時候就跟楊雪說好，他們相親要是聊得來的話，自己就會找個借口走到旁邊去吃飯，再加上蕭寶珍已經提前告訴楊雪相親的時候應該問對方哪些問題，所以對於這場相親她是完全不擔心了，打了個招呼就走到旁邊。
高敬就坐在旁邊一桌，早就跟服務員點了餐，此時菜已經上來了，香噴噴，熱騰騰的。
“燉豆腐和辣椒炒肉，今天晚上咱們夥食不錯。”蕭寶珍確實是餓了，拿起筷子夾了一些辣椒炒肉，又扒了一口飯。
蕭寶珍一口氣吃了半碗飯，終於把肚子裏那股餓意給止住了，這才擡起頭，忽然想起家裏的高莘，“不對，今天我忘了讓人帶話回家，咱們在國營飯店吃飯，小莘怎麽辦？他在家肯定沒吃的。”
說著蕭寶珍拿出了自己的飯盒，準備挑一些飯菜出來帶回家給高莘。
高敬眼神軟了下來，連忙阻止媳婦兒的動作，“不用了寶珍姐，我還點了個紅燒肉，還沒上來，你先吃，一會兒紅燒肉上來我們挑點紅燒肉帶回去，再打一碗飯就行了。
不一會兒國營飯店的服務員端來一碗香噴噴的紅燒肉，如今的飯店只有國營飯店，價格貴，還需要糧票，但優勢也很明顯，分量大，用料十足，十分的肯下料。
就比如眼前的這碗紅燒肉，滿滿當當全是肥瘦相間的五花肉，還帶皮，還沒吃呢，香味就已經飄到了蕭寶珍鼻子裏，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蕭寶珍咬了一口五花肉，並不覺得肥膩，入口之後肥肉幾乎要在嘴裏化開，肉皮又很彈牙，吃到嘴裏是三種口感。
蕭寶珍迅速吃完一塊紅燒肉，又去夾碗裏的雞蛋，這碗肉裏除了肉還有好幾個雞蛋，煮熟的雞蛋下油鍋炸成虎皮狀，跟紅燒肉一起煮。煮完的雞蛋吸飽紅燒肉的湯汁，咬一口，香味濃郁。
吃完這些蕭寶珍已經半飽，速度慢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隔壁桌子相親的情況。
於衛海和楊雪有說有笑的，也不知道於衛海說了什麽，楊雪笑的前仰後合。
一開始她張大嘴巴，估計牙齦都笑出來了，過了幾秒鐘，仿佛意識到自己這個形象太豪放，於是捂上了嘴，依然在笑，
蕭寶珍轉過頭給高敬夾了一塊紅燒肉，“看來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聽到他倆的好消息了，你看聊的挺好的。”
“兩個人挺合適，那個小楊同志我不知道，但是衛海為人很好，人品過關條件也不錯。至於他父母那邊，我覺得也不是什麽大問題，他父母都很好說話。”
提起於衛海的父母，蕭寶珍還有一點顧慮，所以問了一句，“對了，有個問題我一直忘了問你，於衛海他的父母到底是幹嘛的？小楊她爸就是咱們廠子的楊副廠長，小楊跟我說，但凡她談戀愛都要先把男孩子帶回家給父母掌掌眼，要是衛海的家庭條件太差，怕是過不了楊副廠長那一關。”
高敬回想了一下，“我記得小時候聽衛海說他父母都是軍人，所以他從小到大都是在於主任身邊長大的。”
“那應該沒什麽問題了，兩個人也算是門當戶對，我估計呀，咱們真的要喝他們的喜酒了。”
蕭寶珍又轉頭看了一眼，就看見於衛海在跟服務員點菜，看樣子他們還準備一起吃飯。
這下蕭寶珍徹底放下心來，不再轉頭觀察。
就在蕭寶珍專心吃飯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手被拍了兩下，她擡起頭，就看見高敬還沒收回去的手。
“怎麽啦？叫我幹嘛？”蕭寶珍一口飯還沒吞下去，疑惑的問說，“寶珍姐，你看那邊是不是你熟人？”
高敬眼睛倒是尖，伸手指了一個方向，就在蕭寶珍的側後方。
“什麽熟人？這裏怎麽會有我的熟人？”蕭寶珍一邊嘀咕一邊轉頭看。
這一看她就楞住了，高敬還真沒說錯，那邊就是她的熟人，而且是一個蕭寶珍意想不到的人。
“瑞金怎麽會在這兒？”蕭寶珍詫異了。
坐在後面的不是旁人，正是她在村裏的發小楊瑞金。
更讓人震驚的是，楊瑞金不是一個人在吃飯，在楊瑞金的對面還坐著一個男同志，這男同志穿著的確襯衫，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著很是斯文的樣子。
這男同志說話的時候一直在楊瑞金身上來回打量，看他的樣子不像楊瑞金的親戚，蕭寶珍就奇怪了。
她記得上次回家的時候還聽老娘說過，老娘跟楊瑞金的娘正在合計讓楊瑞金和二哥蕭建遠相親。
那他們現在是相親失敗，還是怎麽的了？為什麽楊瑞金會出現在這裏？對面還有個男同志。
倒不是想讓楊瑞金一定要和自己二哥在一起，只是蕭寶珍知道楊瑞金從小到大都一直喜歡自己二哥，這還沒過多久，她竟然跟另一個男同志一起吃飯，這事情怎麽看怎麽蹊蹺，難道是自己二哥幹了什麽事情傷透了楊瑞金的心？
蕭寶珍怎麽想都想不通，不過她也不是個不識趣兒的，看楊瑞金和對面那男同志的樣子和說話的態度，估計兩人也是在相親的，她這個時候不好走過去。
於是蕭寶珍轉過頭，準備等他們相親完了，楊瑞金一個人落單的時候再過去打招呼。
蕭寶珍是這麽想的，不過事情總歸是有意外，飯還沒吃完，楊瑞金先看見了蕭寶珍。
她也沒多想，直接喊道：“寶珍，好巧啊，怎麽在這兒遇到你？”
楊瑞金遠遠的打招呼，蕭寶珍耳朵尖聽見了，連忙轉過頭，假裝剛看見楊瑞金。
“真的好巧啊！我跟小高在這兒吃飯。正好有個朋友過來辦事兒，讓我陪著她來。”
“原來是這樣，剛才我還尋思呢，你們廠子門口就有個國營飯店，你怎麽大老遠的跑到這兒來了。”楊瑞金笑著說道。
兩邊隔著兩三米的距離，雖說這個距離不算遠，但這會兒國營飯店的人挺多的，環境很嘈雜，兩個人說話都得靠吼。
蕭寶珍招了招手，“瑞金你要不過來說話吧？你在那邊說話我聽不太清。”
“好啊，你等一下，我打個招呼就來。”說著楊瑞金跟自己對面的男同志說了兩句話，緊接著跑到蕭寶珍這邊。
蕭寶珍屁股往旁邊挪了挪，給楊瑞金讓出一個位置，這才問道：“你今天怎麽來了？對了，你對面的那個男同志是誰呀？”
“這個……寶珍其實我今天是出來相親的。”楊瑞金垂下眼睛，笑容都淡了下來。
蕭寶珍有些遲疑，“我上次回去的時候聽我娘說，他們準備給你跟我二哥安排相親呢，你倆的事情……”蕭寶珍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楊瑞金倒是想的挺開，她嘆了口氣，輕聲說道：“我跟你二哥確實相過親，但我倆的事情黃了，後來我哥又給我介紹了一個人，這不，今天就是出來跟人家見面的。”
“啥？你跟我哥到底怎麽回事兒？我哥不會欺負你了吧？”蕭寶珍一驚，連忙問道。
楊瑞金搖頭，“那倒是沒有，你二哥人很好，對我也很照顧，說實話，我從小到大都挺喜歡他的，大概喜歡了有五年多，當初知道他談了戀愛要結婚，我還在家哭過一陣兒呢。後來我娘又說要安排我跟你二哥相親，我心裏挺高興的，但是相親完以後才發現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兒。”
“到底怎麽回事兒？你說的我腦子都亂了，我二哥究竟怎麽了？他對你幹了啥？要是他真欺負了你，我讓小高回去揍他去。”
楊瑞金搖頭，“你別著急，我慢慢跟你說吧，你二哥沒欺負我，而且相親的時候他跟我說的很明白，一直以來他都把我當成自家妹妹，他對我沒有處對象的那種感情。我一開始不信邪，一直纏著他，後來我才發現一直纏著他還挺招人煩的，他對我確實沒有那種感情，我就放棄了。咱們兩家住的這麽近，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要是真為了這事兒吵一架，多不好啊。”
“所以你就跟我哥黃了。”寶珍說。
楊瑞清聳了聳肩膀，“不黃能怎麽辦呢？他對我沒有那意思，我也不能強迫啊，你說對不？所以我就跟他說明白了，然後我哥正好給我安排相親，就答應了唄。”
蕭盼兒嘆了口氣，“看來緣分這事兒真不能強求，我本來還想著你們兩個知根知底，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要是在一起的話還挺合適的。”
“是啊，我也這麽想的，但是他對我沒感情，那就算了吧，我又不是非他不可，就算是上一秒跟他黃，下一秒我也能把自己嫁出去，我不是沒人要的。”楊瑞金帶著幾分賭氣的說道。
蕭寶珍拍了拍她肩膀，“那現在相親的這個人是你真正願意的嗎？你可不能為了跟我哥賭氣，就隨便找個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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