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 風雨飄搖宋大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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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風雨飄搖宋大媽
於衛海被蕭寶珍兩口子秀了一臉, 氣憤的走了。
出去之後，想找人一起去泡個澡吧，楞是找不到人, 最後澡也沒泡，氣呼呼的回了家。
而這邊大院裏頭, 於衛海剛走了沒多久，蕭寶珍兩口子才把桌子上的菜給收拾幹凈，家裏就陸續有客人登門了。
這些客人不是旁人, 正是大院兒裏的老街坊們，大家夥兒今天過來只為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 給於衛海介紹對象。
“寶珍，剛才那位解放軍同志想不想找對象啊？聽說他還沒對象呢，他有什麽要求？”蕭寶珍有些茫然，看向高敬, 指著高敬說，“那人是我家小高的同學，你們有啥事兒問他去吧，我不了解。”
高敬立刻被一群大嫂子圍住，“小高你說說唄, 這位解放軍同志有啥要求啊？我家還有個堂妹。”
“對對對, 我家也有個侄女。”
“我堂妹長得好看，年紀跟她也差不了多少，兩個人正合適呢，要不改天你把那位解放軍同志叫過來，我把我堂妹叫過來, 讓他倆人見一面。”
“小高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想找啥樣的對象啊？需不需要有正式工作, 學歷呢？有沒有要求？”大家夥兒把高敬團團圍住, 七嘴八舌的問道。
高敬聽的腦瓜子嗡嗡的，等大家夥兒都說完了，他伸手做了個停止的動作，“等等，你們先等一等，不要你一句我一句的，一個一個說。我得先告訴你們，那小夥子確實還沒有對象，而且他也有心想找對象，就在剛才吃飯的時候還盤算著讓我給他介紹，如果你們真有合適的姑娘可以先跟我說一說條件，等我有空了就過去跟他說，如果雙方都有意思想見面的話，咱們再安排行不行？”
“行，行行，小高這人就是厚道，要是這事兒成了，咱們也算幹了件好事兒啊，促成了一對好姻緣。”
還有一個大嫂子殷切的叮囑高敬說，“這件事情你千萬別忘了，過幾天等閑下來就趕緊去告訴他，咱們趁著過年把這件事給安排下來，要是真能湊成一對，這也是一件大喜事啊，對不？”
“胡嫂子說的對，高敬這件事你上點兒心知道了嗎？”
面對一群大嫂子老大媽們，高敬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只好點頭，“你們放心，等過兩天把家裏的事情都安排完我就去找他。回來以後保證給你們帶消息，這下行了吧？”
“好嘞。”
“這我們就放心了。”
介紹對象的事情說完了，一群人還是不走，就這麽待在蕭寶珍家的屋子裏，把個不大的屋擠得滿滿當當的。
蕭寶珍跟高敬對視了一眼都有些茫然。
他們倆沒說話，屋子裏的一群人也是互相對視著，嘴巴蠕動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許大媽，你們找我們兩口子還有別的事兒嗎？”蕭寶珍嘗試著問說。
許大媽被點名，一下子緊張起來，臉漲的通紅，汗都急出來了，她支支吾吾看著周圍的一群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這話說出口。
站在許大媽旁邊的人多少也看出了她的意思，金秀兒杵了許大媽一下，直接就說，“你心裏跟我們想的應該是一件事兒，你就說出來唄，咱們大家夥兒今天都在這兒，誰要是出去舉報的話，以後在這院子裏也不用待了，人人走過他家門口的時候都得啐一口，這話你們同不同意？”
“對，我覺得許大媽跟我想的應該是一件事兒，你就大膽說吧，誰要是去舉報那大家都完蛋。”
“那我可就說了。”許大媽擔心的是自己剛一說完回頭就有人舉報自己投機倒把，害了自己家不說，還把高敬兩口子給害了。
這到底是什麽事兒呢？
許大媽猶豫了一下，這才看向蕭寶珍，“寶珍啊，現在豬肉不寬裕，到處都買不到，我說這話挺不好意思的，不過還是想問問你，你家得了這麽多豬肉也吃不完，能不能跟我們換一些？”
“我今天來也是想說這事兒來著，廠子裏不發豬肉，雖然咱們都知道原因了，但這大過年的要是沒點豬肉是真堵不住孩子的嘴，我家孩子三個月之前就盼著過年這一頓肉了，你說不給他找點肉，孩子年都過不好。”
“可不是嘛，我婆婆那麽老了，牙都掉沒了，也不知道能過幾年，就想著趁著過年給她弄點肉吃，誰知道今年還沒發，寶珍，能不能跟我們換一些？哪怕比市場價高一些我都認了。”
蕭寶珍也沒想到他們支支吾吾了半天，竟然是想著這個。
“換肉啊，那你們怎麽不直說？”
“這我們不是怕被有些小人看見，回頭去舉報了嗎？外面風聲緊著呢。”
“這也有道理。”蕭寶珍沈思了片刻，眼神從屋子裏站著的這些人身上一一掃過，她在衡量，一看屋子裏的人都是胡同裏的正派人，平時做事兒也挺靠譜的，蕭寶珍就起心動念了。
一百二十斤的豬肉她家確實吃不完，這要是放到開春天氣暖和就該壞了，到時候多可惜。
要說做成臘肉吧也不是不行，但她現在懷孕了，腌制類的東西還是少吃為好。
也不過幾秒鐘的功夫，蕭寶珍就決定了，她嚴肅著臉，“我可以跟你們換，但是咱們醜話說在前頭，要是誰跑去舉報我們家的話，那……”
蕭寶珍話還沒說完，其他人連忙說道：“誰要是跑去舉報我第一個不同意，這大過年的好不容易弄點兒肉，咋了？”
“對對對，今天站在這兒的人咱們都互相看一看，都記住是哪些人，出了門兒就把這件事情給忘掉，要是真有人去舉報，咱們一定得把這個人給揪出來，然後就盯著他們家，但凡有點什麽事兒咱們第一個跑去舉報去，看他敢不敢。”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蕭寶珍也同意了。
畢竟這年頭風聲那麽緊，誰家還能不犯點錯呢？你一舉報，全胡同的鄰居們都盯著你，這就不得不讓人忌憚了。
“那好吧，你們說要拿什麽東西跟我換肉？”
大家夥面面相覷，一時間也有些懵逼，他們只想著換肉，也沒想著怎麽換啊。
過了一會兒，胡同裏的小寡婦最先反應過來，她走到蕭寶珍面前輕聲說，“我家有一瓶大友誼，還有一大包我娘家寄來的紅棗幹兒，正宗的新疆灰棗曬成的幹兒，不管是幹吃還是燉湯都行，好吃著呢，我想跟你換5斤豬肉行不行？”
“行啊。”蕭寶珍點頭。
她朝高敬使了個眼色，高敬立刻明白了媳婦兒的意思，拿上菜刀走到屋檐下。
豬肉全都掛在房梁上，他們想要哪一塊就割哪一塊。
高敬看向小寡婦，“你想要哪個部位的肉，肥肉還是瘦肉？”
小寡婦指著左邊那塊兒，激動的說，“我要那一塊，你幫我拿下來稱一下，要是超出五斤的話我再拿其他東西給你補，多點沒關系的。”
高敬便把那塊肉拿了下來一稱，“六斤多一些。”
小寡婦連連點頭，“六斤也沒關系，這塊肉好，真不錯，我回家再找點東西過來跟你們換，你等等我啊寶珍。”
她話還沒說完，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小寡婦的這番舉動倒是提醒了大家夥兒，其他人好像一下子被點醒了似的，有樣學樣。
許大媽一個健步跑到眾人前面，搶先跟蕭寶珍說，“寶珍，我家沒有別的東西就是糧食多，我拿細糧跟你換行不行？也不多換，我用三斤細糧跟你換一斤半的肉，你看這樣行嗎？”
按照平時豬肉的市場價，這麽換雙方倒是都不虧，更何況細糧是怎麽著都不嫌多的，家裏實在吃不完怕壞，還可以送到娘家去，正好嫂子和娘最近帶孩子都辛苦了，吃點細糧補補身體。
蕭寶珍點頭，“可以的，這麽換也行，你跟小高去選肉吧。”
其他人紛紛跑上來，生怕自己落在後面到時候肉給分完了，蕭寶珍連忙說，“你們別著急，這麽多肉呢肯定都能換上，不過我有句話先說在前頭，這麽多的肉我自己家也要吃的，我娘家那邊還得分點兒，所以大概只會分五十斤的肉，每個人最多不能超過五斤。”
蕭寶珍說完這話，回去拿東西的小寡婦正好跑進來，一進門聽見說每個人不能超過五斤，再一想自己竟然拿到了六斤，心裏還有點美滋滋。
她抱著東西跑到蕭寶珍面前，“給，這瓶是大友誼，沒有拆封過的，這些灰棗你嘗嘗，生吃都可以。”
蕭寶珍拿起一枚灰棗兒放進嘴裏使勁一咬，那厚實的口感一吃就知道是好棗子，“這棗真不錯。”
“肯定的呀，我娘特地準備的。”
其他還沒輪到分豬肉的人一看也心動了。
“你家灰棗還有剩餘的嗎？我也拿東西跟你換。”
“我拿水果。”
小寡婦想了想，“剩的沒多少了，不過也能勻出一些來，待會兒你們上我家去，我拿給你們看，願意的話就分一點兒。”
“行，這個好。”
大家夥兒樂滋滋的答應。
分肉行動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蕭寶珍兩口子一個人負責收東西，一個人負責割肉，倒是也沒出過錯。
有些人分了五斤，有些人分了三斤，最少的一家只分了一斤，不過多少也是個意思。
他們跑來跑去進進出出的，難免引起大院兒裏人的註意。
齊燕是最先趕到的，一進門就看到屋子裏忙的團團轉，她不用多想也明白這些人在幹什麽了，立刻說道：“寶珍，你們是不是在換肉啊？”
大家夥兒嚇了一跳，蕭寶珍倒是不慌，齊燕姐是個正派人，做事也坦坦蕩蕩的，她絕不可能去舉報。
蕭寶珍點頭，“是啊你要換嗎？”
齊燕眼睛一亮，直爽的說，“我想跟你換三斤肉，我們家也就三口人，一人一斤，你想要啥東西一會兒去我家拿，我家有麥乳精，還有廠子裏發的成人奶粉，另外還有糖呢。”
“好嘞，那你先去後面等一等，這會兒忙著呢。”
齊燕也不著急，找了個凳子坐下，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蕭寶珍聊著天兒。
連住在後院兒的齊燕都過來了，這下大院兒裏頭只剩下宋家沒有跑過來看情況。
要說宋家看見大家夥兒在院子裏進進出出，不好奇不心癢都是假的，但他們家跟蕭寶珍家關系不咋好，所以一直拉不下臉來看。
就這會兒的功夫，蕭盼兒和宋大媽婆媳倆也在家拌嘴。
宋大媽伸著脖子往蕭寶珍家的方向看，嘴裏罵罵咧咧，“這兩口子得了點豬肉，折騰的不行了，整個院子裏就屬他家最熱鬧，也不知道在盤算啥呢，我估計他們是在換豬肉，這群遭瘟的也不給我們家送點兒，我現在就把她舉報了去。”
蕭盼兒在切菜呢，一聽這話差點切到手，她都覺得好笑，匪夷所思，擡起頭看向自己婆婆，“你不是在做夢吧？她家的豬肉怎麽會送給你？”
宋大媽氣急敗壞，其實是羨慕的眼睛都紅了，羨慕的都開始胡言亂語，“咱們兩家也算是親戚吧。對呀就是親戚，你是蕭寶珍的堂姐，我就是她的長輩，這長輩在家裏，她得了那麽多豬肉不應該送點過來嗎？”
宋大媽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兩手叉腰，“我這會兒找她要點兒去，看她好不好意思拒絕我。”
宋大媽說著竟然還真的準備往外走，被蕭盼兒一把攔住，蕭盼兒把門堵的死死的，瞪著宋大媽，“你今天要是敢去我就跟你同歸於盡。”
“咋？你還要殺了我不成，你是給人做兒媳的，又不是我婆婆，你怎麽還管起我來了？”宋大媽氣不打一處來，指著蕭盼兒就說。
“我不管，今天哪怕是我親娘來了都不許去跟蕭寶珍開口要肉，你就不怕丟人嗎？你一開口把我跟方遠哥的面子都給丟盡了。”
“當初咱們家跟蕭寶珍結了仇，你現在又舔著臉去跟她要肉，人家不會給的，而且咱們家在院子裏還得成個笑話。”
宋大媽不是不懂這些道理，她平時也要臉，但這不是快過年了嘛，眼看家裏一點兒葷腥都沒有，這年可咋過？
“笑話什麽笑話？為了我兩個大孫子今年過年能吃到肉，我幹脆豁出這張老臉算了，我去給蕭寶珍道歉行了吧，當初不該誣賴她跟別人有一腿，我給她賠罪去。”宋大媽一意孤行的說。
聽見婆婆這話，蕭盼兒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她忍無可忍，額頭上的青筋都蹦出來了，提著菜刀就說，“你要是真的敢這麽做，拿回來多少肉我就剁的稀巴爛，然後餵狗，你一口都別想吃，你兩個孫子連個肉沫子都吃不到，不信就試試看。”
“蕭盼兒你瘋了吧，現在到處都買不到肉，我好不容易要點肉回來你還要餵狗，我跟你拼了。”宋大媽擡手就想打蕭盼兒的耳光，還沒碰到就被宋方遠一把攔住了。
宋方遠皺眉，“媽你這是幹什麽，盼兒說的也沒錯，當初我們兩家鬧得那麽難看，現在你跑過去跟人家道歉，人家不僅不會給你，還會在背後嘲笑你。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你為什麽非得做？再說了，你憑什麽認為你去道了歉蕭寶珍就一定會給你？”
蕭盼兒立刻點頭，“對，寶珍那個人一向記仇，你想想當初我不過就是在背後隨便說了兩句話，她就記仇到現在，這麽長時間了一句話都沒跟我說過。你以為你的面子值錢？我告訴你吧，你的面子在她那兒還不如鞋墊子。”
宋大媽被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氣的不輕，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雖然蕭盼兒兩口子話說的難聽，但是他們說的沒錯，她的面子在蕭寶珍那兒不值錢。
宋大媽越想越氣，急的跺腳，“那你倆說怎麽辦？今年院子裏人人家裏都可以吃肉，你別管多少總歸是個葷腥，咱家難道吃全素？你怎麽忍心讓孩子們看著別人家吃肉？再說了，咱們家比這大院其他家也不差啥吧，咱們家還兩個職工呢，憑啥就吃不到一口肉？”宋大媽耿耿於懷的，還是自己家在院子裏的面子。
按照蕭盼兒的意思，她雖然也饞著，但打死都不想跟蕭寶珍低下頭拉下臉，所以她把頭一扭，堅決的說，“我不管，咱們可以去高價買副食店的肉，但絕不能跟蕭寶珍家低頭，我舍不下這個臉。更何況我也不比蕭寶珍差，憑啥要跟她道歉？”
“蕭盼兒你就是太軸了，你假裝跟她服個軟，說不定看在你們倆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她就給你了呢，”宋大媽還是不死心。
蕭盼兒特別堅決，“不可能的，我不會跟她道歉。”
要是換在以前，蕭盼兒說不定願意去服個軟，但現在蕭寶珍轉正了她還沒有，這自然而然的就低了蕭寶珍一截兒，現在還要去跟蕭寶珍低頭道歉，她蕭盼兒成啥了？那不就徹底輸給蕭寶珍了嗎？
蕭盼兒無比堅決的說，“哪怕我一年吃不到肉，都不想跟她道歉。”
宋大媽氣的想拎著燒火棍打她，但礙於自己兒子還站在旁邊，一直護著蕭盼兒，最後氣的抽回手，“你們倆就犟著吧，到時候娃餓的哇哇大哭你倆就老實了，還高價去買副食店的肉，你們錢多的沒地兒燒。”
宋大媽一口一個肉，宋方遠已經好久沒吃過肉了，本來就缺油水，被啊勾起了饞蟲。
宋方遠沈思，“盼兒，我娘說的也有道理，院子裏的人家人人都有，就咱家沒有，不像話。”
“咱家不是有我從娘家帶回來的雞蛋嗎？”蕭盼兒立刻說。
本來他們是準備用這些山貨和雞蛋換一只雞腿的，眼看要過年，胡同裏也有人家逮了雞回來，換一只雞腿不成問題。
但他們算漏了一點，今年沒有豬肉，那雞肉也就搶手起來，誰家都不願意用雞蛋來換。
“雞蛋也不是肉啊，雞蛋哪有肉好吃。”宋大媽急的在旁邊上躥下跳。
“媽，我看不是孩子饞，是你饞吧？你看看為了一口肉就急成這樣。”蕭盼兒這會兒帶著幾分鄙夷。
宋大媽一下子急了，“你清高，難道你不饞肉？那之前家裏那些食堂的油水是哪來的？不都是你自己帶回來的嗎？還好意思說我。”
“你氣死我了！難道我帶回來的東西你沒吃，這眼看吃胖了一圈，現在還回來說我，你端下碗就開始罵娘了。”
“蕭盼兒你什麽意思？你想當我娘？你反了天了。”
“我啥時候想當你娘了？”
“媽！你憑什麽打我？”
宋大媽說著說著就動手了，蕭盼兒不甘示弱，趁著宋方遠不註意也給宋大媽來了一耳光。
婆媳倆短暫的動了手，很快又被宋方遠鎮壓，他腦子更加嗡嗡的，頭疼的發脹。
宋方遠從中間分開他們，大聲吼道：“你們別打了。就這點事情還要動手，這個家能不能消停一會兒，讓我安靜一會兒？”
他看向蕭寶珍家的方向，腦子裏迅速思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媳婦兒和老媽打架逼的宋方遠開竅了，他一邊思考一邊說道：“這麽多人從蕭寶珍家拿到了肉，她肯定不是白送的，說不定是拿東西換的呢？剛才我還看見胡同裏的小寡婦抱了一大堆東西進了蕭寶珍家的家門，既然他們是換的，別人能換咱們也能換，幹脆拿點家裏的東西跟他們換兩斤肉就行了，這換又不是低頭服軟。盼兒你說呢？”
這倒是個建設性的提議。
被婆婆虎視眈眈的盯著，蕭盼兒掙紮了半天，最終還是妥協了，“行，那就換。”
宋大媽喜上眉梢，推著蕭盼兒，“你過去，你跟她是親戚，說不定還能多換一點兒。”
“媽你能不能別再想著占便宜了？蕭寶珍是啥人？跟咱們家不對付的人，你還想占她的便宜，這不是把臉送過去給她打？”蕭盼兒恨不得把這個貪小便宜的婆婆推出家門，讓她自生自滅算了。
但宋方遠堪稱孝子，是絕對不可能同意的，再說現在這個世道也不可能同意她這麽做，蕭盼兒也是沒招，只能暫時容忍婆婆。
她堅決的說，“再說了，要換你過去換，我不會過去的，你去跟蕭寶珍說咱家要拿東西跟她換肉。”
宋大媽覺得自己跟蕭寶珍的仇沒結那麽深，體檢一點兒沒抗拒，直接就說，“去就去。”
宋大媽的眼神在廚房裏轉了一圈兒，提起一小袋的細糧直接出了自家的廚房，大步流星往蕭寶珍家的方向走過去。
她剛走出沒幾步，蕭盼兒從裏面追出來，壓低聲音說，“媽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拿我跟蕭寶珍的親戚關系想占她便宜，你拿回來的肉我全都剁了餵狗，我跟你說認真的，不是嚇唬你，不信你就試試看。”蕭盼兒語氣含著威脅。
還別說，宋大媽心裏正想著這個主意呢，聽到蕭盼兒這麽一說，她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個狗吃屎。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宋大媽也在嘴裏很恨的說，“這個蠢貨，這麽好的關系竟然放著不用，唉，我老婆子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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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 我家也有個侄女。”
“我堂妹長得好看，年紀跟她也差不了多少，兩個人正合適呢，要不改天你把那位解放軍同志叫過來，我把我堂妹叫過來, 讓他倆人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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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小高這人就是厚道，要是這事兒成了，咱們也算幹了件好事兒啊，促成了一對好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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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一群大嫂子老大媽們，高敬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只好點頭，“你們放心，等過兩天把家裏的事情都安排完我就去找他。回來以後保證給你們帶消息，這下行了吧？”
“好嘞。”
“這我們就放心了。”
介紹對象的事情說完了，一群人還是不走，就這麽待在蕭寶珍家的屋子裏，把個不大的屋擠得滿滿當當的。
蕭寶珍跟高敬對視了一眼都有些茫然。
他們倆沒說話，屋子裏的一群人也是互相對視著，嘴巴蠕動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許大媽，你們找我們兩口子還有別的事兒嗎？”蕭寶珍嘗試著問說。
許大媽被點名，一下子緊張起來，臉漲的通紅，汗都急出來了，她支支吾吾看著周圍的一群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這話說出口。
站在許大媽旁邊的人多少也看出了她的意思，金秀兒杵了許大媽一下，直接就說，“你心裏跟我們想的應該是一件事兒，你就說出來唄，咱們大家夥兒今天都在這兒，誰要是出去舉報的話，以後在這院子裏也不用待了，人人走過他家門口的時候都得啐一口，這話你們同不同意？”
“對，我覺得許大媽跟我想的應該是一件事兒，你就大膽說吧，誰要是去舉報那大家都完蛋。”
“那我可就說了。”許大媽擔心的是自己剛一說完回頭就有人舉報自己投機倒把，害了自己家不說，還把高敬兩口子給害了。
這到底是什麽事兒呢？
許大媽猶豫了一下，這才看向蕭寶珍，“寶珍啊，現在豬肉不寬裕，到處都買不到，我說這話挺不好意思的，不過還是想問問你，你家得了這麽多豬肉也吃不完，能不能跟我們換一些？”
“我今天來也是想說這事兒來著，廠子裏不發豬肉，雖然咱們都知道原因了，但這大過年的要是沒點豬肉是真堵不住孩子的嘴，我家孩子三個月之前就盼著過年這一頓肉了，你說不給他找點肉，孩子年都過不好。”
“可不是嘛，我婆婆那麽老了，牙都掉沒了，也不知道能過幾年，就想著趁著過年給她弄點肉吃，誰知道今年還沒發，寶珍，能不能跟我們換一些？哪怕比市場價高一些我都認了。”
蕭寶珍也沒想到他們支支吾吾了半天，竟然是想著這個。
“換肉啊，那你們怎麽不直說？”
“這我們不是怕被有些小人看見，回頭去舉報了嗎？外面風聲緊著呢。”
“這也有道理。”蕭寶珍沈思了片刻，眼神從屋子裏站著的這些人身上一一掃過，她在衡量，一看屋子裏的人都是胡同裏的正派人，平時做事兒也挺靠譜的，蕭寶珍就起心動念了。
一百二十斤的豬肉她家確實吃不完，這要是放到開春天氣暖和就該壞了，到時候多可惜。
要說做成臘肉吧也不是不行，但她現在懷孕了，腌制類的東西還是少吃為好。
也不過幾秒鐘的功夫，蕭寶珍就決定了，她嚴肅著臉，“我可以跟你們換，但是咱們醜話說在前頭，要是誰跑去舉報我們家的話，那……”
蕭寶珍話還沒說完，其他人連忙說道：“誰要是跑去舉報我第一個不同意，這大過年的好不容易弄點兒肉，咋了？”
“對對對，今天站在這兒的人咱們都互相看一看，都記住是哪些人，出了門兒就把這件事情給忘掉，要是真有人去舉報，咱們一定得把這個人給揪出來，然後就盯著他們家，但凡有點什麽事兒咱們第一個跑去舉報去，看他敢不敢。”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蕭寶珍也同意了。
畢竟這年頭風聲那麽緊，誰家還能不犯點錯呢？你一舉報，全胡同的鄰居們都盯著你，這就不得不讓人忌憚了。
“那好吧，你們說要拿什麽東西跟我換肉？”
大家夥面面相覷，一時間也有些懵逼，他們只想著換肉，也沒想著怎麽換啊。
過了一會兒，胡同裏的小寡婦最先反應過來，她走到蕭寶珍面前輕聲說，“我家有一瓶大友誼，還有一大包我娘家寄來的紅棗幹兒，正宗的新疆灰棗曬成的幹兒，不管是幹吃還是燉湯都行，好吃著呢，我想跟你換5斤豬肉行不行？”
“行啊。”蕭寶珍點頭。
她朝高敬使了個眼色，高敬立刻明白了媳婦兒的意思，拿上菜刀走到屋檐下。
豬肉全都掛在房梁上，他們想要哪一塊就割哪一塊。
高敬看向小寡婦，“你想要哪個部位的肉，肥肉還是瘦肉？”
小寡婦指著左邊那塊兒，激動的說，“我要那一塊，你幫我拿下來稱一下，要是超出五斤的話我再拿其他東西給你補，多點沒關系的。”
高敬便把那塊肉拿了下來一稱，“六斤多一些。”
小寡婦連連點頭，“六斤也沒關系，這塊肉好，真不錯，我回家再找點東西過來跟你們換，你等等我啊寶珍。”
她話還沒說完，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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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平時豬肉的市場價，這麽換雙方倒是都不虧，更何況細糧是怎麽著都不嫌多的，家裏實在吃不完怕壞，還可以送到娘家去，正好嫂子和娘最近帶孩子都辛苦了，吃點細糧補補身體。
蕭寶珍點頭，“可以的，這麽換也行，你跟小高去選肉吧。”
其他人紛紛跑上來，生怕自己落在後面到時候肉給分完了，蕭寶珍連忙說，“你們別著急，這麽多肉呢肯定都能換上，不過我有句話先說在前頭，這麽多的肉我自己家也要吃的，我娘家那邊還得分點兒，所以大概只會分五十斤的肉，每個人最多不能超過五斤。”
蕭寶珍說完這話，回去拿東西的小寡婦正好跑進來，一進門聽見說每個人不能超過五斤，再一想自己竟然拿到了六斤，心裏還有點美滋滋。
她抱著東西跑到蕭寶珍面前，“給，這瓶是大友誼，沒有拆封過的，這些灰棗你嘗嘗，生吃都可以。”
蕭寶珍拿起一枚灰棗兒放進嘴裏使勁一咬，那厚實的口感一吃就知道是好棗子，“這棗真不錯。”
“肯定的呀，我娘特地準備的。”
其他還沒輪到分豬肉的人一看也心動了。
“你家灰棗還有剩餘的嗎？我也拿東西跟你換。”
“我拿水果。”
小寡婦想了想，“剩的沒多少了，不過也能勻出一些來，待會兒你們上我家去，我拿給你們看，願意的話就分一點兒。”
“行，這個好。”
大家夥兒樂滋滋的答應。
分肉行動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蕭寶珍兩口子一個人負責收東西，一個人負責割肉，倒是也沒出過錯。
有些人分了五斤，有些人分了三斤，最少的一家只分了一斤，不過多少也是個意思。
他們跑來跑去進進出出的，難免引起大院兒裏人的註意。
齊燕是最先趕到的，一進門就看到屋子裏忙的團團轉，她不用多想也明白這些人在幹什麽了，立刻說道：“寶珍，你們是不是在換肉啊？”
大家夥兒嚇了一跳，蕭寶珍倒是不慌，齊燕姐是個正派人，做事也坦坦蕩蕩的，她絕不可能去舉報。
蕭寶珍點頭，“是啊你要換嗎？”
齊燕眼睛一亮，直爽的說，“我想跟你換三斤肉，我們家也就三口人，一人一斤，你想要啥東西一會兒去我家拿，我家有麥乳精，還有廠子裏發的成人奶粉，另外還有糖呢。”
“好嘞，那你先去後面等一等，這會兒忙著呢。”
齊燕也不著急，找了個凳子坐下，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蕭寶珍聊著天兒。
連住在後院兒的齊燕都過來了，這下大院兒裏頭只剩下宋家沒有跑過來看情況。
要說宋家看見大家夥兒在院子裏進進出出，不好奇不心癢都是假的，但他們家跟蕭寶珍家關系不咋好，所以一直拉不下臉來看。
就這會兒的功夫，蕭盼兒和宋大媽婆媳倆也在家拌嘴。
宋大媽伸著脖子往蕭寶珍家的方向看，嘴裏罵罵咧咧，“這兩口子得了點豬肉，折騰的不行了，整個院子裏就屬他家最熱鬧，也不知道在盤算啥呢，我估計他們是在換豬肉，這群遭瘟的也不給我們家送點兒，我現在就把她舉報了去。”
蕭盼兒在切菜呢，一聽這話差點切到手，她都覺得好笑，匪夷所思，擡起頭看向自己婆婆，“你不是在做夢吧？她家的豬肉怎麽會送給你？”
宋大媽氣急敗壞，其實是羨慕的眼睛都紅了，羨慕的都開始胡言亂語，“咱們兩家也算是親戚吧。對呀就是親戚，你是蕭寶珍的堂姐，我就是她的長輩，這長輩在家裏，她得了那麽多豬肉不應該送點過來嗎？”
宋大媽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兩手叉腰，“我這會兒找她要點兒去，看她好不好意思拒絕我。”
宋大媽說著竟然還真的準備往外走，被蕭盼兒一把攔住，蕭盼兒把門堵的死死的，瞪著宋大媽，“你今天要是敢去我就跟你同歸於盡。”
“咋？你還要殺了我不成，你是給人做兒媳的，又不是我婆婆，你怎麽還管起我來了？”宋大媽氣不打一處來，指著蕭盼兒就說。
“我不管，今天哪怕是我親娘來了都不許去跟蕭寶珍開口要肉，你就不怕丟人嗎？你一開口把我跟方遠哥的面子都給丟盡了。”
“當初咱們家跟蕭寶珍結了仇，你現在又舔著臉去跟她要肉，人家不會給的，而且咱們家在院子裏還得成個笑話。”
宋大媽不是不懂這些道理，她平時也要臉，但這不是快過年了嘛，眼看家裏一點兒葷腥都沒有，這年可咋過？
“笑話什麽笑話？為了我兩個大孫子今年過年能吃到肉，我幹脆豁出這張老臉算了，我去給蕭寶珍道歉行了吧，當初不該誣賴她跟別人有一腿，我給她賠罪去。”宋大媽一意孤行的說。
聽見婆婆這話，蕭盼兒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她忍無可忍，額頭上的青筋都蹦出來了，提著菜刀就說，“你要是真的敢這麽做，拿回來多少肉我就剁的稀巴爛，然後餵狗，你一口都別想吃，你兩個孫子連個肉沫子都吃不到，不信就試試看。”
“蕭盼兒你瘋了吧，現在到處都買不到肉，我好不容易要點肉回來你還要餵狗，我跟你拼了。”宋大媽擡手就想打蕭盼兒的耳光，還沒碰到就被宋方遠一把攔住了。
宋方遠皺眉，“媽你這是幹什麽，盼兒說的也沒錯，當初我們兩家鬧得那麽難看，現在你跑過去跟人家道歉，人家不僅不會給你，還會在背後嘲笑你。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你為什麽非得做？再說了，你憑什麽認為你去道了歉蕭寶珍就一定會給你？”
蕭盼兒立刻點頭，“對，寶珍那個人一向記仇，你想想當初我不過就是在背後隨便說了兩句話，她就記仇到現在，這麽長時間了一句話都沒跟我說過。你以為你的面子值錢？我告訴你吧，你的面子在她那兒還不如鞋墊子。”
宋大媽被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氣的不輕，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雖然蕭盼兒兩口子話說的難聽，但是他們說的沒錯，她的面子在蕭寶珍那兒不值錢。
宋大媽越想越氣，急的跺腳，“那你倆說怎麽辦？今年院子裏人人家裏都可以吃肉，你別管多少總歸是個葷腥，咱家難道吃全素？你怎麽忍心讓孩子們看著別人家吃肉？再說了，咱們家比這大院其他家也不差啥吧，咱們家還兩個職工呢，憑啥就吃不到一口肉？”宋大媽耿耿於懷的，還是自己家在院子裏的面子。
按照蕭盼兒的意思，她雖然也饞著，但打死都不想跟蕭寶珍低下頭拉下臉，所以她把頭一扭，堅決的說，“我不管，咱們可以去高價買副食店的肉，但絕不能跟蕭寶珍家低頭，我舍不下這個臉。更何況我也不比蕭寶珍差，憑啥要跟她道歉？”
“蕭盼兒你就是太軸了，你假裝跟她服個軟，說不定看在你們倆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她就給你了呢，”宋大媽還是不死心。
蕭盼兒特別堅決，“不可能的，我不會跟她道歉。”
要是換在以前，蕭盼兒說不定願意去服個軟，但現在蕭寶珍轉正了她還沒有，這自然而然的就低了蕭寶珍一截兒，現在還要去跟蕭寶珍低頭道歉，她蕭盼兒成啥了？那不就徹底輸給蕭寶珍了嗎？
蕭盼兒無比堅決的說，“哪怕我一年吃不到肉，都不想跟她道歉。”
宋大媽氣的想拎著燒火棍打她，但礙於自己兒子還站在旁邊，一直護著蕭盼兒，最後氣的抽回手，“你們倆就犟著吧，到時候娃餓的哇哇大哭你倆就老實了，還高價去買副食店的肉，你們錢多的沒地兒燒。”
宋大媽一口一個肉，宋方遠已經好久沒吃過肉了，本來就缺油水，被啊勾起了饞蟲。
宋方遠沈思，“盼兒，我娘說的也有道理，院子裏的人家人人都有，就咱家沒有，不像話。”
“咱家不是有我從娘家帶回來的雞蛋嗎？”蕭盼兒立刻說。
本來他們是準備用這些山貨和雞蛋換一只雞腿的，眼看要過年，胡同裏也有人家逮了雞回來，換一只雞腿不成問題。
但他們算漏了一點，今年沒有豬肉，那雞肉也就搶手起來，誰家都不願意用雞蛋來換。
“雞蛋也不是肉啊，雞蛋哪有肉好吃。”宋大媽急的在旁邊上躥下跳。
“媽，我看不是孩子饞，是你饞吧？你看看為了一口肉就急成這樣。”蕭盼兒這會兒帶著幾分鄙夷。
宋大媽一下子急了，“你清高，難道你不饞肉？那之前家裏那些食堂的油水是哪來的？不都是你自己帶回來的嗎？還好意思說我。”
“你氣死我了！難道我帶回來的東西你沒吃，這眼看吃胖了一圈，現在還回來說我，你端下碗就開始罵娘了。”
“蕭盼兒你什麽意思？你想當我娘？你反了天了。”
“我啥時候想當你娘了？”
“媽！你憑什麽打我？”
宋大媽說著說著就動手了，蕭盼兒不甘示弱，趁著宋方遠不註意也給宋大媽來了一耳光。
婆媳倆短暫的動了手，很快又被宋方遠鎮壓，他腦子更加嗡嗡的，頭疼的發脹。
宋方遠從中間分開他們，大聲吼道：“你們別打了。就這點事情還要動手，這個家能不能消停一會兒，讓我安靜一會兒？”
他看向蕭寶珍家的方向，腦子裏迅速思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媳婦兒和老媽打架逼的宋方遠開竅了，他一邊思考一邊說道：“這麽多人從蕭寶珍家拿到了肉，她肯定不是白送的，說不定是拿東西換的呢？剛才我還看見胡同裏的小寡婦抱了一大堆東西進了蕭寶珍家的家門，既然他們是換的，別人能換咱們也能換，幹脆拿點家裏的東西跟他們換兩斤肉就行了，這換又不是低頭服軟。盼兒你說呢？”
這倒是個建設性的提議。
被婆婆虎視眈眈的盯著，蕭盼兒掙紮了半天，最終還是妥協了，“行，那就換。”
宋大媽喜上眉梢，推著蕭盼兒，“你過去，你跟她是親戚，說不定還能多換一點兒。”
“媽你能不能別再想著占便宜了？蕭寶珍是啥人？跟咱們家不對付的人，你還想占她的便宜，這不是把臉送過去給她打？”蕭盼兒恨不得把這個貪小便宜的婆婆推出家門，讓她自生自滅算了。
但宋方遠堪稱孝子，是絕對不可能同意的，再說現在這個世道也不可能同意她這麽做，蕭盼兒也是沒招，只能暫時容忍婆婆。
她堅決的說，“再說了，要換你過去換，我不會過去的，你去跟蕭寶珍說咱家要拿東西跟她換肉。”
宋大媽覺得自己跟蕭寶珍的仇沒結那麽深，體檢一點兒沒抗拒，直接就說，“去就去。”
宋大媽的眼神在廚房裏轉了一圈兒，提起一小袋的細糧直接出了自家的廚房，大步流星往蕭寶珍家的方向走過去。
她剛走出沒幾步，蕭盼兒從裏面追出來，壓低聲音說，“媽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拿我跟蕭寶珍的親戚關系想占她便宜，你拿回來的肉我全都剁了餵狗，我跟你說認真的，不是嚇唬你，不信你就試試看。”蕭盼兒語氣含著威脅。
還別說，宋大媽心裏正想著這個主意呢，聽到蕭盼兒這麽一說，她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個狗吃屎。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宋大媽也在嘴裏很恨的說，“這個蠢貨，這麽好的關系竟然放著不用，唉，我老婆子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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