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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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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走廊不遠處的窗戶緊閉著, 窗戶的四周靜悄悄的,漆黑到伸手不見五指,只有慘白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 視野只能看到那一片月光照射的區域。

明明窗戶是緊緊關閉著的,但楚驚秋卻還是感受到了寒冷, 四肢在輕微的哆嗦著, 不遠處掉落在地上的被子露出一部分,那顆跳動的心臟露出了一個部分。

整個空間只能聽到那顆心臟強健有力的跳動聲,如同擂鼓般敲擊在楚驚秋的耳膜上,他洶膛內那顆心臟的頻率似乎也和地上的心臟的跳動重疊了起來。

周圍的溫度在逐漸的下降, 血紅色數字的時鐘好似也凝結了般,在時鐘的邊緣逐漸出現了白色的冰霜。

楚驚秋忍不住環抱住自己的雙膝,不斷捂著自己的手掌心,在自己的手掌心喝氣, 連帶著呼出的氣體都變成了白色的霧氣。

楚驚秋看著手中未知號碼發送的短信, 心中尚且在猶豫。

他不知道個號碼是誰發送的,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人知道他在尋找段衍, 以及這個醫院的詭異之處。

病房裏的紅衣女人似乎沒了動靜。

楚驚秋靠在護士前臺的下面, 豎起耳朵, 靜靜地聽著病房裏的動靜, 但除了懷中的心跳聲, 沒有再有其他細碎的聲音。

是不是走了?

楚驚秋緊繃著神經,剛想長舒一口氣, 還未等這口氣徹底的呼出來, 原本沒了動靜的手機又開始輕微的震動。

溫度似乎下降的越來越快了。

楚驚秋皺眉, 他的指尖已經開始有些發僵了,他低頭又給懷中的心臟包裹了一圈被子, 生怕心臟被凍著停止了跳動,但好在,既便隔著一層被子,他依舊可以感知到懷中發著熱度的心臟。

慘白的手機在昏暗的燈光下格外的刺眼,那手機連續的震動,在寂靜的醫院走廊裏格外的刺耳。

楚驚秋再次點開。

還是那個未知號碼。

只是它發送了一條新的短信,上面的信息卻讓楚驚秋瞳孔一縮。

【未知號碼:聽,它來了。】

第二條。

【未知號碼:一樓。】

【未知號碼:二樓。】

【未知號碼:三樓。】

【未知號碼:……】

【位置號碼:八樓。】

楚驚秋渾身汗毛束起,連呼吸都放低了頻率,緊緊抱著懷中跳動的心臟,仿佛這樣,他才有安全感。

【未知號碼:啊哈^你確定還不逃嗎?~~~///(^v^)\\\~~~】

【時間:淩晨3:10】

僅僅過了十分鐘,楚驚秋卻感覺身體血液都被凍結了一樣。

他在前面兩點五十八的時候,心裏就開始默數秒數,他雖然不聰明,但對數字卻格外的敏感。

在這個手機時間流速走動的時候,他就在心裏計算著。

他自己計算的是時間是【淩晨4:50】

時速比:10:1

【未知號碼:嘻嘻,它馬上到你後面咯!】

楚驚秋面無表情,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唇角崩的緊緊的,僵著的指尖緩慢的敲擊著大理石的邊緣,他必須要讓自己的身體活動起來。

從病房的另一頭緩緩響起腳步聲,楚驚秋心一橫,打開攝像頭,反向的鏡頭照射走廊的另一面。

只見從病房的不遠處的走廊深處,緩緩攀爬出了一個生物。

那個生物通體黑色,長著四個折疊扭曲的爪子,爪子撐開,依稀可以看見爪子上面尖銳的紅色利爪。

等那生物的頭部出現在了照相機的視野之後,楚驚秋發現自己看錯了,那個怪物長著五個長形的肢體,在身體的最中心伸出一條暗紅色的肢體,暗紅色肢體上有無數的黑線在蠕動,仔細看,那黑線上有無數的蛆蟲。

怪物寬大的背部上似乎在揮舞著什麽——

那是人頭。

無數的人頭黏在一起,仿佛成了連體嬰兒,在怪物的脊背上密密麻麻的排列著。

楚驚秋緊咬著下唇,不敢發出一點的聲響,突然,他從那個脊背上的人頭之中看到了一個很眼熟的面容。

耳畔響起了一個聲音。

【……這個人是車禍的肇事司機。】

【……只能找到一個完整的頭顱,剩下的身體碎片,在柏油路下面發現的,被攆的親媽都不認識了。】

【我們集合全部力量,也只能找出這麽幾片的人體破碎組織,根本看不出哪裏是哪裏。】

【……段衍是這場車禍的唯一幸存者。】

【這個司機姓趙……我們調查了這個司機生前的電話記錄和開車的路線。】

【奇怪的是,他在生前,嗯…車禍前的最後幾個小時,給這個號碼打了好幾通電話,但現在打過去已經是空號了,而且開車的路線十分詭異,在車禍發生前,去了一個地方。】

【什麽地方。】

【B市的——七夜福利院以及附屬醫院。】

七夜福利院,附屬醫院——

B市——?

他所在的這個醫院,就是七夜附屬醫院,是京州著名的醫院之一。

七夜福利院。

小說中沒有很明顯的描述段衍的身世,但楚驚秋看過作者寫在微博的番外,裏面提到了一句段衍的身世,他出生就被親生父母拋棄在了福利院,後面也許是補貼,他又從福利院被父母撿了回去。

楚驚秋雖然是段衍的炮灰竹馬,但僅僅是名義上的,原身真正見到段衍的時候,是在上小學,聽說同村的阿嬤帶回來一個格外漂亮的小孩。

記憶止步於此。

段衍先天性的心臟病,按照他們那個貧困小山村的程度,根本是不可能真的養得起一個如此嬌弱的小孩兒。

那麽在段衍回來之前的這段時間,是不是都在京州養傷?

誰在給他花錢養傷?

記憶中的B市是誰。

為什麽他會覺得怪物背上的那個人頭格外的眼熟。

車禍?段衍發生了車禍嗎?

原有的記憶受到了大量的沖擊,大腦猛然的劇痛起來,隨著怪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周圍的溫度下降的越來越快速了,楚驚秋的手指開始肉眼可見的變青紫。

怪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楚驚秋都可以聽見在那脊背上密密麻麻的人頭發出的嘶吼聲、哭泣聲、咒罵聲——

他的心跳在了嗓子眼,他的思維在這驟然的疼痛中依舊保持著高度的清醒,他快速的查看周圍的路線。

手機裏的未知號碼給他發的短信間隔很短,幾乎都是兩三秒發一條,順著一樓、二樓、三樓的階梯往上數著。

這怪物尚還沒有衍生出人類的智慧,三秒一次的短信,醫院每一層的臺階是十三樓,說明怪物的速度格外的敏捷。

楚驚秋猜測,怪物沒有視角和聽覺,全部靠脊背上的人頭,在照相機中,楚驚秋看到那些斷掉的脖頸下面被一團密密麻麻的黑線鏈接在一起,說明脊背上的人頭已經全部融入這個怪物的身體內,成為了他的眼睛和耳朵。

楚驚秋冷靜下來,整個偌大的醫院不一定只有他一個人,為什麽怪物能有目標性的來到八樓,而不是在一樓二樓停留,似乎是有人指導……

亦或者是被什麽味道吸引而來。

味道?

楚驚秋雙眸一亮,先前在窗外的紅衣女人,一身的白裙被自身的血液所染紅,那麽整個空氣中定然都是彌漫著血腥味,而且紅衣女人是看見了他,數了他的樓層,一路從外面爬上了八樓。

怪物為什麽要在走廊徘徊呢。

因為它的視力很差,死亡後的人類,細胞逐漸的雕零,既便死而覆生,被融入了怪物的身體,視力也不可能和正常人一樣使用。

所以,既便怪物的脊背上紮根滿了人頭,但它的視力和聽覺卻不如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否則不會在八樓久久的徘徊,遲遲找不到血腥味的來源。

血腥味被病房門所阻擋。

楚驚秋看了一眼不遠長廊緊閉的窗戶,怪物可以聞到外邊的血腥味,進入了醫院,僅僅因為一扇門,血腥味被阻擋了,說明他現在所處的七夜附屬醫院已經被隔離成為了一個獨立的空間。

紅衣女人和怪物的出現,使這裏成為了一個鏈接的——共享通道。

楚驚秋猛然一驚,在這個想法出現的那刻,手機再次的震動,只是這次的震動的幅度不如先前。

【未知號碼:嘻嘻,很聰明。】

【未知號碼:提示,8。】

【未知號碼:希望你能活著出來,我會告訴你段衍的位置。】

活著,出來——?

楚驚秋垂眸靜靜看著這幾個數字,什麽意思。

他現在所處的樓層在八樓。

未知號碼提示八。

七夜附屬醫院。

這幾個線索似乎緊緊相連,但仔細想,又毫不相幹。

未知號碼到底是誰,他想要表達什麽?

還未等楚驚秋細想,楚驚秋感到地板在抖動。

不,不止是整個地板,他擡頭,甚至可以看到大理石做的護士臺都在小幅度的抖動著。

不遠處的病房傳來女人的尖叫和怪物的低吼聲。

紅衣女人根本沒走,她安靜的等候在病房裏等待楚驚秋的回來,她披著用自己的皮做的窗簾,在門打開的一剎那,整個人撲了上面與怪物廝打在一起。

這間醫院是不知道鏈接哪裏的通道,既然可以進來,那麽自然也可以出去。

楚驚秋咬著下唇,第八樓已經參雜了兩個怪物,誰也不知道第一樓第二樓甚至更往上到底掩藏著什麽怪物。

楚驚秋微微探出半個視線,確定怪物和紅衣女人都在病房裏面,外面的門因為它們大幅度的打動而關上了,整個走廊漆黑無比,連他這裏一盞昏暗的燈光閃了幾下都徹底的熄滅了。

隨著門被關上,溫度又上升了不少,楚驚秋緩緩的活動自己已經凍僵的手指,雖然還是有點困難,但起碼逃跑還是留有力氣的。

就在楚驚秋抱著心臟,剛踏出護士臺的一步。

在走廊最裏面的電梯按鍵,忽然閃動了起來,隨即,按下了向下鍵。

八樓的電梯門先是極為緩慢的打開,露出裏面橘黃的燈光和銀色的裝橫,仿佛是黑夜之中的巨獸張開了血盆大口,等待著獵物的進入。

楚驚秋半蹲在護士臺前面,只露出半只眼睛,這個地方是電梯的斜對角,一般不仔細看發現不了。

楚驚秋眼睛看著血紅色的掛鐘,在足足兩分鐘之後,電梯門才緩緩關閉。

兩分鐘,按照時速10:1的流逝,也就是現實生活的二十分鐘。

橙紅色的數字開始跳動著。

數字從八樓,緩緩變到了七樓。

楚驚秋在心裏默念著,幾乎在兩分鐘後,橙色的數字才開始變成為了六樓。

是有多少“人”,才會讓一個電梯停留了兩分鐘之久,停留二十分鐘。

在電梯門徹底的關閉之後,原本還帶著絲絲陰冷的空氣瞬間變得暖和。

為什麽會變冷。

因為有鬼。

亦或者是——異種。

這個詞語出現在了腦海中的時候,楚驚秋渾身一顫。

懷中的心臟跳動的頻率越來越快,快速的震動讓楚驚秋的手都微微發麻,發疼。

原本順著樓梯往下的想法被他否決,他不知道七樓往下是什麽怪物,電梯每層停留兩分鐘,他有十六分鐘的逃離時間。

他浪費了兩分鐘去確定電梯停留的層數,電梯依舊停留在七樓,那銀色的門沈睡在黑夜之中,仿佛下一秒就會睜開大口,釋放出無數的怪物將楚驚秋吞沒。

八是二的四倍數,時間又停留兩分鐘,整個醫院共有十樓。

倍數。

倍數。

楚驚秋不再做任何的猶豫,把手機揣進懷裏,包裹著心臟的被子緊緊系在腰間上,心臟緊靠著他的手臂,正在劇烈的跳動著。

楚驚秋的手心出了很多的汗,先前女人粘稠的血糊了他滿手的血還未洗去,如果紅衣女人沒有打過怪物,按照他手掌心的血腥味,怪物找上他也是遲早的事情。

楚驚秋抄起時鐘,此刻的時間變成了【3:16】

他直接拽下了時鐘上鮮明的數字六,被揣在口袋裏的手機驟然亮了一下,在404的壁紙上,出現了一個倒轉的時針,如若楚驚秋記憶還在,會發現這個時針竟然和他在老頭房間看到的時針一模一樣,連上面殘缺角的弧度都一樣。

【倒計時:12:59】

在猛然拔出數字六的那刻,原本鮮紅色的數字逐漸變得黯淡,但在入手的瞬間格外的滾燙,燙的楚驚秋差點把數字甩在地上。

病房裏的尖叫聲和嘶吼聲依舊不絕於耳,大腦的鈍痛在加劇,楚驚秋在拔出數字的一瞬間,整個人眼前一黑,差點昏倒在地上,背部抵上了冰涼的墻壁,他劇烈的喘息著,手臂上的心臟正在劇烈的跳動。

黑夜之中電梯緩緩下降和開合的聲音回蕩著,在不遠處的安全通道,僅僅只有綠色的安全通道的標識在黑夜之中發著詭異的光芒。

楚驚秋等腦中那陣眩暈過後,不管眼前的模糊,直接拿起手中六尖銳的那端,用力的紮入玻璃。

第一次,玻璃紋絲不動,僅僅是因為楚驚秋用力的紮入而輕微的震動了一下。

楚驚秋動作根本不停,他清楚的聽到了因為這聲巨響,後面不遠處的病房裏的打鬥聲停頓了一會兒。

察覺到了。

楚驚秋深吸一口氣,將全部的註意力放在了手中的動作。

他只有這一次機會,線索太少,時間緊迫,他只能在劇烈的疼痛中尋找這唯一的出路和生機。

“希望你活著。”

他本以為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但未知號碼給他的壓迫感以及這句話,實實在在的告訴他,這個世界,是怪異的,是詭異的。

他要是真的不自救。

他真的會死。

他不能死,他還沒有完成自己穿書來的目的所頂下的目標,還沒有帶著段衍去體會美好大學的生活,還沒有看到段衍的痊愈,還沒有完成給太太們的稿子,主要是尾款還沒付啊啊啊——

前面因為溫度的下降,楚驚秋的四肢僵硬了一會兒,此時回暖的太慢了,他手腕此時還是虛弱無力,砸動窗戶的力度一下不如一下,但可喜的原本紋絲不動的窗戶開始出現一絲絲的裂痕。

他需要想一些能引起他憤怒的事情。

他的眼前浮現了傳書前的生活。

……

“高考志願填什麽?”燥熱的夏天,蟬鳴在窗外聲聲鳴叫,熾熱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映在了一個個青春洋溢的臉。

“驚秋!”前面的男孩轉過身來,拿著筆戳了戳楚驚秋的臉,臉湊近楚驚秋,道:“你在發呆什麽?”

“啊。”楚驚秋一怔,目光焦距在眼前的男孩上,身子不自然的略微往後靠了靠,他指了指自己的高考志願填報書:“我在想什麽專業最適合掙錢。”

“掙錢?”男孩微微歪了歪頭,他知道楚驚秋的家庭,爺爺生病,媽媽去世,爸爸跑了,家裏還欠了一大堆外債,他能讀完高中都是靠親戚的資助才勉強讀完,但好在楚驚秋的高考成績超出一本線六十多分,可以選一個不錯的大學。

只是男孩家庭豐衣足食,體會不了楚驚秋的困境,他掰了掰自己的手指,每說完一個就掰開一個手指:“金融、經濟……?”

“停停停。”楚驚秋笑著把他的手指掰直,“你說的這些都是需要家庭人脈甚至讀研的。”

“我沒有這個資本去耗。”楚驚秋略帶遺憾的嘆了口氣,“我想要找個畢業就可以掙錢的工作。”

“……掙快錢的途徑都在刑法裏了。”男孩調笑道:“不過你是學理科,土木、計算機、化工,這些看看呢?”

楚驚秋點了點頭,目光落在藍色的書皮上。

如果真的問他想要學什麽,他想要學習漢語言文學,想要去學習歷史學,去探索自己喜歡的領域,然後把他們寫入自己的文字中,畫入自己的畫畫中。

但為了生計,他選擇了一個理工科的專業,期間自學了插畫,也沒有想到這個副業會在日後成為他經濟的主要來源之一。

經過兩年的社畜生活,楚驚秋最大的願望,就是——

考公考編,進入體制內!

可是——

可是!

楚驚秋狠狠的將六尖銳的那頭刺入玻璃。

這副身體的原主,偏偏要在心口處紋一個看也看不懂,雖然精致,但變得越來越大得花紋,這讓他!怎麽!考公考編!

體檢那一塊根本過不去!

他得考公考編制的夢想徹底碎了,又要進入大公司去當社畜,去當早九晚十,可能還得被迫加班的社畜生活!

他恨啊!

看著自己想要的生活遠去,這讓楚驚秋怎能不恨,他在原本生活中,因為父親鋃鐺入獄有了案底,他政審根本過不去。

穿書到了這副身體,雖然原主父母窮,但起碼清清白白,結果他的體檢過不去。

如此想著,楚驚秋胸中的怒火止不住的迸發出來,用盡全力,一下一下的鉆入那個裂痕。

隨後,楚驚秋的記憶之中擠入了那個雨夜。

他穿書過來的第一晚,下著暴雨的夜晚。

他在狂風暴雨中,撿起了酒瓶子,狠狠的砸向了要對段衍下手的人。

段衍昏迷的臉龐,扯開的衣領,露出精致但卻沾滿淤泥的鎖骨,那兩人帶著不懷好意的目光。

自從來了京州後,他一旦離開段衍,身上就會時不時出現螞蟻啃噬的痛意,伴隨著絲絲的瘙.癢。

此時,那螞蟻啃噬的痛意再次出現,席卷而來,慢慢的攀爬上他的四肢,腦海中那帶著誘人的低語再次出現。

“對,就是這樣。”

“用力砸下去。”

“殺了他們,就可以拯救他了。”

“這不就是你一直想看到的嗎。”

楚驚秋看見雨中的自己,拿起兩個尖銳的啤酒碎片,用力的向著地上昏迷的兩個人刺去,雨水飛濺在碧綠色的啤酒碎片上。

雨水的滴答聲掩蓋了尖銳物體刺入□□的聲音。

昏暗的燈光照著下面的影子,那影子一下又一下,用力的將手中的碎片刺入已經血肉模糊的傷口,臉頰,直至沒入頭頂的顱骨。

血液將這一片的雨水染紅,沖刷著身後長滿青苔的墻壁。

後面的青苔似乎有生命般,瘋狂的汲取飛濺在墻上的血液,以恐怖的速度是生長,然後從青苔之中伸出了長長的、漆黑的、粘膩的觸手,穿透了兩個人的心臟。

楚驚秋只聽見‘噗嗤’一聲,兩顆鮮血淋漓心臟在觸手的手中正在跳動,在昏暗的燈光下折射著詭異的光芒,隨即,觸手一捏,兩個原先還在跳動的心臟驟然崩裂開來,肉四散飛濺。

而在兩個人心口處的傷痕,如若楚驚秋仔細觀察過自己心口前的印記,那麽驟然會發現,兩個人被觸手撕裂開的傷痕的走向,和他心口處的印記如出一轍。

楚驚秋沒有註意到這個。

他站在自己的身後,透過陰冷的燈光。

他發現站在血泊之上的自己渾身被黑霧所縈繞,而他的臉上卻帶著——

詭異又愉悅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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