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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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林子琪眉眼彎笑，“行，沒問題，到時候你跟我住在一起，我給你對劇本。”
黎娜笑著揮手，她停在原地未離開。黎娜這檔節目結束才到她的節目，趁著空隙，她想出來透透氣。
風吹著樹葉簌簌作響，皮膚湧上一絲冷意。她視線不自覺瞟向那條昏暗逼仄的小道上，枯葉隨著風旋起，又墜落。她垂下眼睫，鼻頭一酸。心底拼命壓抑著那股淚水湧出的沖動，喉嚨堵的胸口窒息。腦海裏的畫面全是林夜，她又不是傻子，林夜條件太好了，好的她怯步。
自從和前男友分手後，她對於條件好的男人都很沒安全感。她深深的能體會到那種距離感，在對方陷入危機的時候，你也許連知道的資格都沒有。因為你並不能為對方解決問題且連安慰的話語都無從開口。那些‘會過去的’‘你很優秀一定能扛過去’‘沒關系有我在呢’順其自然’等這些安慰人的話，在危機面前，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這種階級不對等的愛情，她能給予的只能是討好與等待。而這個時間是未知的，孤寂的，甚至會將自己變得醜陋。
她不想在當小醜，準確的說她不想自己的面頰浮現出嘴臉。
亦或是那段沒錢的日子在太難挨，青春已過，她沒有重新開始的勇氣。
上段感情她沒錯，對方也沒錯。錯的是兩人思想上的鴻溝，是身份的懸殊。
分手後的幾年她一直感情空窗。不是忘不掉，而是深思為何感情最終走向了死胡同。執著於被愛，渴望被認可，卻一直忽略本身的貧瘠，這種精神索取也是一種扭曲。
想得到他人的認可和欣賞，首先內觀自己，而不是索要。這是她這些年自省的回饋。
而今林夜的條件就擺在那，跟他出去吃飯，她倍感壓力。她沒辦法冠冕堂皇的接受著這種好，她很多次想回請他，可是一想到那個價錢，又怯步了。錢是自己一分分賺的，為了面子撒出去真實在是肉疼。
她羞赧自己的自私，也清楚二人中間隔著南極冰墻。前些日子，是她糊塗了。
思緒飄飛，不經意間，她已踏進演播廳。極冷的中央空調吹的心肝脾肺都縮了，身上的雞皮一層接著一層。她躬身環抱著自己，雙手不停的摩挲著兩側手臂。
pc臺剛發給模特發完通告表的南叔看到林子琪像峨眉山凍猴兒似的蜷縮著上身，在演播廳來回踱步。於是憨笑，起身拿起臺子上的無人認領的披肩朝林子琪走去。
“冷也不知道穿個外套。”
林子琪一回身，見是南叔，錯愕一瞬，眉眼彎笑道，“唉？我進來都沒看到你。”
接過披肩，圍裹在上身與冷氣瞬間隔開，整個人都舒展很多。
南叔笑笑，“我就在pc臺上坐著，剛給你們發完通告表，擡眼就看到你像個猴兒似的。”
林子琪咂咂嘴，“我不是嫌麻煩嘛，反正今天就一檔節目，上完就走了。”
南叔哼笑，負著雙手故作嚴肅道，“怎麽？一檔都嫌棄了？今天總共就五檔直播，只有兩檔需要模特。你占了一檔，還不行？”
“您這話可嚴重了，我現在滿意死了。我意思是說，這麽一點時間我能忍。”
林子琪笑的露出六顆小牙，把南叔逗樂了，“現在你節目量也上來了，我這心頭算是了解一樁難事兒啊。”隨後用疑惑的眼神凝視著她，“不過...你做了什麽？最近導演頻繁欽點你。”
南叔小個不高，微胖還有個大肚腩平頭後留著一搓很細長的麻花辮子，總是讓人忍不住的想揪一下。雖是圓臉，但眸光堅毅，笑起來略帶憨厚，大家總是調侃南叔那張臉很像洪金寶。
看著南叔清澈又狐疑的目光，林子琪環伺四周，於是壓低著聲線說道，“黎娜，最近跟她走的比較近。”
南叔一聽，果然怔大了眼睛，“我就一段時間沒來，竟有這麽大的事兒？”
林子琪點頭，“實在熱情難卻啊，何況我沒有拒絕的理由啊，她就住我家後面，她下班要載我回家，拒絕一兩次，能拒絕三翻四次嗎。”
南叔額間本就刻著三條永久的橫紋，眉心一皺，橫豎紋全揪一起了。
只看他沈默一小會兒，便深沈的說道，“子琪，我們當初從華尚來品音一直被排擠。我接手品音模特也是沒有任何話語權，就像是個傳話筒，上面排好節目總單發給我，我在發給你們每個人。你開始那幾檔節目還是導演臨時下單，我馬上把你加塞上去的。品音的氛圍很不好，處處都是勾心鬥角，你要多加小心。”
南叔的神色就像一泓清潭，深不見底。對於他的擔憂，她何嘗不知道這個大染缸裏都是帶著卸不掉面具的人。當時她和姚杳來到品音是跟著南叔一起來的，互相取暖和相互安慰。她親眼看著南叔站在演播廳被一個女導演指著鼻子罵，那女導演不過三十年紀，而南叔已是兩個孩子的爹，四十有六了。她看得心酸，又無能為力。
林子琪垂著頭，眼眶略有酸澀，好像只有南叔才真心對她好。於是，她吸了吸鼻子笑道，“南叔，我知道的，我沒那麽傻。”
南叔好似對她不放心，又語重心長地囑咐，“這裏各個都是笑面虎，那個黎娜不簡單。能在回歸之後，短時間把張晴晴的節目給搶過去就不簡單。背後定沒少做努力。你想想，她都離開幾年了，這臺裏啊早就是張晴晴的天下了，怎麽可能就輕易的搶走？人走茶涼是我們這行在正常不過的規則。”
林子琪心頭一緊，立馬收斂起嬉皮笑臉的面容。
南叔果然看得透徹。
張晴晴是個社交高手。而黎娜離開有四五年也沒跟這群人聯系，那群人無利不起早，才不會管曾經有多麽好。要不是南叔提醒她，她確實沒想過這麽深層。這些時日只顧著沈寂在自我鑄造的失戀花園裏，黯然神傷，倒是將臺裏的勾心鬥角拋諸腦後了。
這時耳邊響起pc高喊模特下場，這檔節目也接近了尾聲。
南叔見黎娜朝他們走來，便給了林子琪一個眼神，對著黎娜揮揮手，示意要走。只見黎娜拎著裙擺噠噠小跑上前，嬌呻道，“南叔，怎麽見到我就走啊？”
“哪有，我本來也準備走。看你們都到了，我便回家了，孩子在家等著我呢。”南叔笑說。
黎娜恍然大悟，滿是關切，“對對對，那南叔你快回家吧。”
南叔頜首點頭，邁著較大的步伐出了演播廳。黎娜收回視線，對林子琪笑道，“琪琪，我回化妝間換衣服，門口等你。”
林子琪應聲回笑，黎娜扭著水蛇腰離去，那腰圍她一雙手用點力便能全掐住了。
見她走遠，她用餘光掃視四周後攏起嘴角的笑意。目光微冷，凝視前方。腦海神思紛飛，其實她也知道黎娜這麽著急的出去無非是負責上一檔的導演和其他工作人員也收了工，都下樓至門口放風抽煙。這時就是很好的社交環境，借著抽煙的由頭，狩獵各自想要討好的對象，以此拉近距離。
她松了松眉心，好似所有得思愁都揪在額間，讓人疲累。
這時，耳邊傳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線。是同檔模特張晴晴和燕子。
張晴晴穿著黃色緊身超短裙和十公分的金色高跟鞋，高紮著馬尾配上小煙熏，邁著大步朝不遠處的道具沙發走去。她每走一步，後腦勺的馬尾便隨著步伐蕩起一個弧度。身後跟著瘦成桿兒的燕子，即使穿著微蓬松的百褶裙，那兩條腿就像行走的電線桿。最白色號的粉底液也遮掩不住她那張黝黑的臉。
燕子小跑跟在張晴晴後面說，“晴晴，你皮膚好好，好白好亮啊。”
張晴晴落座到沙發上，瞧著二郎腿，微微一笑，“也就還行吧。”
燕子一屁股做到旁邊，嘴角一垂，顯然是不滿意張晴晴如此謙虛。於是眸光忠貞，認真地說，“是真的很白，你看我，咱倆比比。”
那模樣，就差發誓了。林子琪嘴角不受控制的一抽，汗顏。燕子那黑皮，隨便拉一個人都比她白。緊接著又聽燕子說，“晴晴你真的好漂亮，那天我媽看直播，都說你是我們臺裏最漂亮的。”
張晴晴目光一頓，面色明顯僵硬，但還是微笑著回應，“那替我謝謝阿姨的讚美。”
說完，張晴晴便低頭玩著手機，顯然不想跟燕子搭話。燕子沒眼力見兒，依舊嘰嘰喳喳地說著一些怕馬屁的話，而張晴晴也禮貌的一一回應。
林子琪將一切看在眼裏，往常她從未深究過這些無聊的畫面，只聽聲不看人。如今想來，張晴晴好像是哪個被逼無奈接收著捧臭腳的人。但是素質和禮貌迫使著她讓對方的話不落空，便句句有回應。
張晴晴並不是第一眼美女，彎眉窄眼，鼻頭微翹，屬於小家碧玉的那種越看越舒服的類型，尤其是她標準的赫本笑，看的人有種清風沐浴般沁人心脾。
真是別人說十句不如自己親身感受，張晴晴好似並未像黎娜嘴裏的那般不堪。而她在沒跟黎娜走的近之前，跟誰都不太熟絡，是刻意保持距離。
她永遠警告著自己：勿深入泥潭，也別僥幸的想著出淤泥只染一點點。當你選擇帶上面具的那一刻，不要想著能輕易的摘下來。潰堤只需一息，苦守底線固然艱難。人變壞僅需一瞬，想要尋回赤子之心卻需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勇氣。
她雖是海裏的一葉孤舟，但有著方向和目標。見到層巒的山峰就卯勁兒向前沖，一旦發現島上盡是野獸，她立馬掉頭及時止損。的確是損失了一些力氣，也會被海市蜃樓障目。但她不氣壘，堅信自己終會找到那座漫山鮮花的島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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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琪眉眼彎笑，“行，沒問題，到時候你跟我住在一起，我給你對劇本。”
黎娜笑著揮手，她停在原地未離開。黎娜這檔節目結束才到她的節目，趁著空隙，她想出來透透氣。
風吹著樹葉簌簌作響，皮膚湧上一絲冷意。她視線不自覺瞟向那條昏暗逼仄的小道上，枯葉隨著風旋起，又墜落。她垂下眼睫，鼻頭一酸。心底拼命壓抑著那股淚水湧出的沖動，喉嚨堵的胸口窒息。腦海裏的畫面全是林夜，她又不是傻子，林夜條件太好了，好的她怯步。
自從和前男友分手後，她對於條件好的男人都很沒安全感。她深深的能體會到那種距離感，在對方陷入危機的時候，你也許連知道的資格都沒有。因為你並不能為對方解決問題且連安慰的話語都無從開口。那些‘會過去的’‘你很優秀一定能扛過去’‘沒關系有我在呢’順其自然’等這些安慰人的話，在危機面前，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這種階級不對等的愛情，她能給予的只能是討好與等待。而這個時間是未知的，孤寂的，甚至會將自己變得醜陋。
她不想在當小醜，準確的說她不想自己的面頰浮現出嘴臉。
亦或是那段沒錢的日子在太難挨，青春已過，她沒有重新開始的勇氣。
上段感情她沒錯，對方也沒錯。錯的是兩人思想上的鴻溝，是身份的懸殊。
分手後的幾年她一直感情空窗。不是忘不掉，而是深思為何感情最終走向了死胡同。執著於被愛，渴望被認可，卻一直忽略本身的貧瘠，這種精神索取也是一種扭曲。
想得到他人的認可和欣賞，首先內觀自己，而不是索要。這是她這些年自省的回饋。
而今林夜的條件就擺在那，跟他出去吃飯，她倍感壓力。她沒辦法冠冕堂皇的接受著這種好，她很多次想回請他，可是一想到那個價錢，又怯步了。錢是自己一分分賺的，為了面子撒出去真實在是肉疼。
她羞赧自己的自私，也清楚二人中間隔著南極冰墻。前些日子，是她糊塗了。
思緒飄飛，不經意間，她已踏進演播廳。極冷的中央空調吹的心肝脾肺都縮了，身上的雞皮一層接著一層。她躬身環抱著自己，雙手不停的摩挲著兩側手臂。
pc臺剛發給模特發完通告表的南叔看到林子琪像峨眉山凍猴兒似的蜷縮著上身，在演播廳來回踱步。於是憨笑，起身拿起臺子上的無人認領的披肩朝林子琪走去。
“冷也不知道穿個外套。”
林子琪一回身，見是南叔，錯愕一瞬，眉眼彎笑道，“唉？我進來都沒看到你。”
接過披肩，圍裹在上身與冷氣瞬間隔開，整個人都舒展很多。
南叔笑笑，“我就在pc臺上坐著，剛給你們發完通告表，擡眼就看到你像個猴兒似的。”
林子琪咂咂嘴，“我不是嫌麻煩嘛，反正今天就一檔節目，上完就走了。”
南叔哼笑，負著雙手故作嚴肅道，“怎麽？一檔都嫌棄了？今天總共就五檔直播，只有兩檔需要模特。你占了一檔，還不行？”
“您這話可嚴重了，我現在滿意死了。我意思是說，這麽一點時間我能忍。”
林子琪笑的露出六顆小牙，把南叔逗樂了，“現在你節目量也上來了，我這心頭算是了解一樁難事兒啊。”隨後用疑惑的眼神凝視著她，“不過...你做了什麽？最近導演頻繁欽點你。”
南叔小個不高，微胖還有個大肚腩平頭後留著一搓很細長的麻花辮子，總是讓人忍不住的想揪一下。雖是圓臉，但眸光堅毅，笑起來略帶憨厚，大家總是調侃南叔那張臉很像洪金寶。
看著南叔清澈又狐疑的目光，林子琪環伺四周，於是壓低著聲線說道，“黎娜，最近跟她走的比較近。”
南叔一聽，果然怔大了眼睛，“我就一段時間沒來，竟有這麽大的事兒？”
林子琪點頭，“實在熱情難卻啊，何況我沒有拒絕的理由啊，她就住我家後面，她下班要載我回家，拒絕一兩次，能拒絕三翻四次嗎。”
南叔額間本就刻著三條永久的橫紋，眉心一皺，橫豎紋全揪一起了。
只看他沈默一小會兒，便深沈的說道，“子琪，我們當初從華尚來品音一直被排擠。我接手品音模特也是沒有任何話語權，就像是個傳話筒，上面排好節目總單發給我，我在發給你們每個人。你開始那幾檔節目還是導演臨時下單，我馬上把你加塞上去的。品音的氛圍很不好，處處都是勾心鬥角，你要多加小心。”
南叔的神色就像一泓清潭，深不見底。對於他的擔憂，她何嘗不知道這個大染缸裏都是帶著卸不掉面具的人。當時她和姚杳來到品音是跟著南叔一起來的，互相取暖和相互安慰。她親眼看著南叔站在演播廳被一個女導演指著鼻子罵，那女導演不過三十年紀，而南叔已是兩個孩子的爹，四十有六了。她看得心酸，又無能為力。
林子琪垂著頭，眼眶略有酸澀，好像只有南叔才真心對她好。於是，她吸了吸鼻子笑道，“南叔，我知道的，我沒那麽傻。”
南叔好似對她不放心，又語重心長地囑咐，“這裏各個都是笑面虎，那個黎娜不簡單。能在回歸之後，短時間把張晴晴的節目給搶過去就不簡單。背後定沒少做努力。你想想，她都離開幾年了，這臺裏啊早就是張晴晴的天下了，怎麽可能就輕易的搶走？人走茶涼是我們這行在正常不過的規則。”
林子琪心頭一緊，立馬收斂起嬉皮笑臉的面容。
南叔果然看得透徹。
張晴晴是個社交高手。而黎娜離開有四五年也沒跟這群人聯系，那群人無利不起早，才不會管曾經有多麽好。要不是南叔提醒她，她確實沒想過這麽深層。這些時日只顧著沈寂在自我鑄造的失戀花園裏，黯然神傷，倒是將臺裏的勾心鬥角拋諸腦後了。
這時耳邊響起pc高喊模特下場，這檔節目也接近了尾聲。
南叔見黎娜朝他們走來，便給了林子琪一個眼神，對著黎娜揮揮手，示意要走。只見黎娜拎著裙擺噠噠小跑上前，嬌呻道，“南叔，怎麽見到我就走啊？”
“哪有，我本來也準備走。看你們都到了，我便回家了，孩子在家等著我呢。”南叔笑說。
黎娜恍然大悟，滿是關切，“對對對，那南叔你快回家吧。”
南叔頜首點頭，邁著較大的步伐出了演播廳。黎娜收回視線，對林子琪笑道，“琪琪，我回化妝間換衣服，門口等你。”
林子琪應聲回笑，黎娜扭著水蛇腰離去，那腰圍她一雙手用點力便能全掐住了。
見她走遠，她用餘光掃視四周後攏起嘴角的笑意。目光微冷，凝視前方。腦海神思紛飛，其實她也知道黎娜這麽著急的出去無非是負責上一檔的導演和其他工作人員也收了工，都下樓至門口放風抽煙。這時就是很好的社交環境，借著抽煙的由頭，狩獵各自想要討好的對象，以此拉近距離。
她松了松眉心，好似所有得思愁都揪在額間，讓人疲累。
這時，耳邊傳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線。是同檔模特張晴晴和燕子。
張晴晴穿著黃色緊身超短裙和十公分的金色高跟鞋，高紮著馬尾配上小煙熏，邁著大步朝不遠處的道具沙發走去。她每走一步，後腦勺的馬尾便隨著步伐蕩起一個弧度。身後跟著瘦成桿兒的燕子，即使穿著微蓬松的百褶裙，那兩條腿就像行走的電線桿。最白色號的粉底液也遮掩不住她那張黝黑的臉。
燕子小跑跟在張晴晴後面說，“晴晴，你皮膚好好，好白好亮啊。”
張晴晴落座到沙發上，瞧著二郎腿，微微一笑，“也就還行吧。”
燕子一屁股做到旁邊，嘴角一垂，顯然是不滿意張晴晴如此謙虛。於是眸光忠貞，認真地說，“是真的很白，你看我，咱倆比比。”
那模樣，就差發誓了。林子琪嘴角不受控制的一抽，汗顏。燕子那黑皮，隨便拉一個人都比她白。緊接著又聽燕子說，“晴晴你真的好漂亮，那天我媽看直播，都說你是我們臺裏最漂亮的。”
張晴晴目光一頓，面色明顯僵硬，但還是微笑著回應，“那替我謝謝阿姨的讚美。”
說完，張晴晴便低頭玩著手機，顯然不想跟燕子搭話。燕子沒眼力見兒，依舊嘰嘰喳喳地說著一些怕馬屁的話，而張晴晴也禮貌的一一回應。
林子琪將一切看在眼裏，往常她從未深究過這些無聊的畫面，只聽聲不看人。如今想來，張晴晴好像是哪個被逼無奈接收著捧臭腳的人。但是素質和禮貌迫使著她讓對方的話不落空，便句句有回應。
張晴晴並不是第一眼美女，彎眉窄眼，鼻頭微翹，屬於小家碧玉的那種越看越舒服的類型，尤其是她標準的赫本笑，看的人有種清風沐浴般沁人心脾。
真是別人說十句不如自己親身感受，張晴晴好似並未像黎娜嘴裏的那般不堪。而她在沒跟黎娜走的近之前，跟誰都不太熟絡，是刻意保持距離。
她永遠警告著自己：勿深入泥潭，也別僥幸的想著出淤泥只染一點點。當你選擇帶上面具的那一刻，不要想著能輕易的摘下來。潰堤只需一息，苦守底線固然艱難。人變壞僅需一瞬，想要尋回赤子之心卻需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勇氣。
她雖是海裏的一葉孤舟，但有著方向和目標。見到層巒的山峰就卯勁兒向前沖，一旦發現島上盡是野獸，她立馬掉頭及時止損。的確是損失了一些力氣，也會被海市蜃樓障目。但她不氣壘，堅信自己終會找到那座漫山鮮花的島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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