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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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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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淋漓不絕，像是細而柔潤的絲線在天地之間交織，路燈的光暈下仿佛也籠上一片濛濛水汽。錐生一縷從病房內離開，明明是探視者，卻仿佛事不關己一般。
秀致淡漠的銀發少年把頭發紮起來，垂落兩枚金色的鈴鐺，走路時鈴鐺會發出隱約的聲響。
就像是那個已經如緋色櫻花般雕隕的美麗女子還走在他身前不遠的地方一樣。
錐生一縷擡起頭，雨水順著傘沿流淌而下，他孑然一身站在空寂的校園內，看著那些歐式古典的建築物都熄滅了燈光，只有左側小樓上還有隱約的暈黃透出來。
黑主灰閻……
——
“咚咚咚。”
厚重緊閉的櫸木門被從外敲響，打破室內的靜謐氣氛。理事長室的門並沒有鎖，錐生一縷不出意料的聽到請進的字眼後推門而入，空曠的校長室內只有點亮了一盞燭臺，白色的蠟燭被籠在玻璃燈罩內，發出柔和的黃暈。兩扇厚重的室門緊閉，只有淡淡的紅茶香氣逸散。
披著綠色針織衫的金發男人就坐在辦公桌後，左手虛虛扶住桌沿，空出右手推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嚴肅起來的樣子居然頗有幾分硬朗帥氣，仿佛驟然增加了些許魅力。
出乎意料的是，等待他的並非只有那位不怎麽靠譜的黑主理事長，還有……
“在這種時間把你叫起來真是抱歉，但是事有特殊。請容許我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夜間部的……”黑主灰閻看向身側，穿著白色夜間部校服的栗發少年擡眸同錐生一縷對視，淡色的唇微微彎起，可眼眸深邃如潭，讓人沒來由的心中一悸。
柔和，溫潤卻立於頂端的存在。
“姑且算是初次見面吧，錐生一縷。”玖蘭樞微微加重了錐生這個姓氏的讀音，似乎受到某種刺激，錐生一縷紫水晶般的眼眸裏驀然浮現上覆雜的情緒，卻又被死死壓抑住：“不知道月之寮的宿舍長深夜讓我來到這裏，有何貴幹呢？”唇畔浮上微冷而譏誚的笑意：“是打算，把我也變成游戲中的棋子嗎？”
玖蘭樞微微垂眸，長長的眼睫遮住眸底的神色：“呵，從你來到黑主學園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在游戲棋盤上了。”
“那麽，你的目標是誰呢？”
“即使說出來，其實你不也是一樣，什麽也做不了嗎？”錐生一縷擡手撫過發繩上的金色鈴鐺，單方面的結束這場談話，轉身離去，在掩上房門的那瞬間，銀發紫眸的少年看似好心的補充一句：“如果覺得礙眼，那就盡快解決掉吧。”
房門在身後合攏，鎖槽發出哢噠聲響被扣緊。錐生一縷背靠在冰冷的房門上，從上衣口袋掏出透明的玻璃瓶，裏面盛放著鮮紅色的液體，眼前是一片黑暗，月光孤零零的高懸在空中。圓得像是打磨光滑的鏡面。
錐生一縷把玩著那個玻璃瓶，忽然擡手遮住眼睛，低低的笑出聲來。
他本來就是棋子，錐生一縷從始至終都通透明了這一點。正因為看透了這一點，所以他才無所畏懼，在面對所謂的宿命時，都能過做到處之泰然。
他不在乎是誰掌控他，或者想要利用他達到什麽目的。因為他的願望只有一個，既然懷著被遺棄的仇恨而來，那麽註定要有那麽一個人，為他的仇恨所付出應有的代價。
所以某種程度上，他也是贏家。
最慘烈的贏家。
——
濃郁的紅茶傾倒在白瓷茶盞中，黑主灰閻松懈下來，穿著綠色針織衫的金發男人背靠在扶手椅上，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梁：“雖然知道引起騷亂的火種是因為優姬的存在，但是看到敵對的雙方是本應親如手足的兄弟……”
這是曾經身為吸血鬼獵人的黑主灰閻最不願看到的事情。
玖蘭樞對此不置可否，淡淡反問：“讓錐生一縷進入到學院裏很不安嗎？”
黑主灰閻和玖蘭樹裏平輩論交，但黑主灰閻沒辦法只單純的把玖蘭樞當成故人的後輩看待。金發的男人少見的正經起來，他擡手揉了揉發漲的額頭：“不，我只是……無論如何，都想要完成那個人最後的囑托。”
優雅高貴的溫柔女子，眼眸裏殘存著不安和絕望，但是看到他的時候，所有的情緒都紛紛消失掉，只剩下對摯友滿滿的信任。
玖蘭樹裏……
時過境遷，當年溫婉的女子已經隨風而逝，消散在時光中化為塵沙。他小心呵護著那個脆弱又柔軟的小女孩長大，看著她繼承了母親的善良、執著和堅韌。黑主灰閻是最希望黑主優姬幸福的那個人。他不是沒有想過要把玖蘭樞同樣保護好，但是玖蘭樞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將這份權利交給了元老院。
被束縛、被軟禁，高貴而寂寞的生存在險惡的城墻內。
比起純白的公主，玖蘭樞從始至終就沒有打算給自己留下可供逃離的餘地。
“而且不是約定好了嗎？我會將整個學院的血族控制權轉讓給你。話說回來，就算沒有這份書面的通知，樞君也是血族中的靈魂人物吧？比起這個來，更讓我驚訝的是關於優姬的事情……還有那個名叫舒宴的女孩子，明明之前沒有任何交集，真的做好決定了嗎？”黑主灰閻端起紅茶輕啜一口，終於忍不住體內八卦因子，好奇的問道。
玖蘭樞頓了頓，下意識擡手撫上胸口，像是要感受什麽一般……其實栗發少年看起來衣冠楚楚，但是如果脫下校服外套，就全然不是那麽回事。
舒宴突然神來一筆，把玖蘭樞摁到床上一頓狂砸，當時憑著一腔奮勇，手下那是毫不留情，玖蘭樞新換上的這件襯衣，不僅衣扣被扯掉一個，連帶著其他地方都被扯的皺皺巴巴。
事出突然，饒是玖蘭樞是個細致的人，也差點忘了和黑主理事長有約，見錐生一縷這件事。等他好不容易把舒宴這個炸毛的小瘋子安撫住，乖乖躺下睡著，時間也快來不及了。
玖蘭樞不是個習慣遲到的人，因著這個良好習慣，玖蘭樞根本沒來得及換襯衣。
黑主灰閻斟酌著玖蘭樞這個動作，努力試圖理解按照玖蘭樞的思維理解這個動作的含義。沈默半天靈機一動，試探著說：“樞君這個動作……是告訴我，舒宴對你是鐫刻入心臟的存在，沒有了她你就感受不到活著的意義？”
玖蘭樞：“……”
玖蘭樞沈默片刻，平靜的回覆：“虛幻的城墻總有一日會坍塌的。”他頓了頓，轉身離去，在走出理事長室時，好心提醒：“比起這個，錐生君應該還在醫務室中需要你的照顧吧？”
“什、什麽？”還沒得到錐生零住院消息的黑主灰閻一臉愕然：“到底發生了什麽？身為養父的我真是太失職了。”
金發男人留下兩條寬面淚，頓時覺得世界滿滿的惡意撲面而來。
——
窗外在下雪。
華麗寬敞的臥室內，厚重的窗簾被解開拉好，夜色濃如潑墨，像是隨時都會滴落下來一般。窗外北風呼嘯，可是室內溫暖如春。
壁爐中生著火，橙紅色的火光躍動著，微微搖曳。空氣裏有著淡淡的松香氣息，梳妝臺上擺放著敞開的首飾盒，首飾盒四角都裹著銀邊，上面系著緞帶。藍色的天鵝絨上有一串圓潤的白色珍珠項鏈。
——似乎在哪裏見過的模樣。
而有著微微卷曲的栗色長發的美麗女子正坐在舒適的搖椅中，雖然面容看不清晰，但背影纖細而優雅，讓人想起空谷中靜默盛放在月光下的妍麗蘭花。
而栗色短發的小男孩正努力踮起腳，伸長胳膊。他的手中是一把漂亮精致的檀木梳子，顯然是要為長發女子梳頭。
“最近樞變得更加乖巧了呢。”長發女子托著腮若有所思：“果然孩子長大了就會懂事許多啊。”
“為母親大人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是我應盡的責任。”小男孩的聲音稚嫩，帶著幾分隱隱約約超越年齡的沈穩。
可他手中的梳子並沒有如願落到女子的發間，身後有人叩響了房門。那一瞬間，重重血色順著青銅色的門把手滴落，墻壁露出大片大片裂痕，而窗戶玻璃受到莫名的力量沖擊，驟然破碎，劃出鋒銳的弧線四散分裂。眼前的場景紛然變換，像是多重夢境交疊，打破一重還是一重，永無止境一般。
最後停留在視野之中的，是一只從掙脫囚籠伸展蝠翼的蝙蝠。
怪誕的，一紅一藍的異色眼眸。
它露出雪白尖銳的獠牙，徑直向前飛去，仿佛要擇人而噬……
然後它就被懸空站在世界中央的黑發少女幹脆利落的一巴掌扇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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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淋漓不絕，像是細而柔潤的絲線在天地之間交織，路燈的光暈下仿佛也籠上一片濛濛水汽。錐生一縷從病房內離開，明明是探視者，卻仿佛事不關己一般。
秀致淡漠的銀發少年把頭發紮起來，垂落兩枚金色的鈴鐺，走路時鈴鐺會發出隱約的聲響。
就像是那個已經如緋色櫻花般雕隕的美麗女子還走在他身前不遠的地方一樣。
錐生一縷擡起頭，雨水順著傘沿流淌而下，他孑然一身站在空寂的校園內，看著那些歐式古典的建築物都熄滅了燈光，只有左側小樓上還有隱約的暈黃透出來。
黑主灰閻……
——
“咚咚咚。”
厚重緊閉的櫸木門被從外敲響，打破室內的靜謐氣氛。理事長室的門並沒有鎖，錐生一縷不出意料的聽到請進的字眼後推門而入，空曠的校長室內只有點亮了一盞燭臺，白色的蠟燭被籠在玻璃燈罩內，發出柔和的黃暈。兩扇厚重的室門緊閉，只有淡淡的紅茶香氣逸散。
披著綠色針織衫的金發男人就坐在辦公桌後，左手虛虛扶住桌沿，空出右手推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嚴肅起來的樣子居然頗有幾分硬朗帥氣，仿佛驟然增加了些許魅力。
出乎意料的是，等待他的並非只有那位不怎麽靠譜的黑主理事長，還有……
“在這種時間把你叫起來真是抱歉，但是事有特殊。請容許我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夜間部的……”黑主灰閻看向身側，穿著白色夜間部校服的栗發少年擡眸同錐生一縷對視，淡色的唇微微彎起，可眼眸深邃如潭，讓人沒來由的心中一悸。
柔和，溫潤卻立於頂端的存在。
“姑且算是初次見面吧，錐生一縷。”玖蘭樞微微加重了錐生這個姓氏的讀音，似乎受到某種刺激，錐生一縷紫水晶般的眼眸裏驀然浮現上覆雜的情緒，卻又被死死壓抑住：“不知道月之寮的宿舍長深夜讓我來到這裏，有何貴幹呢？”唇畔浮上微冷而譏誚的笑意：“是打算，把我也變成游戲中的棋子嗎？”
玖蘭樞微微垂眸，長長的眼睫遮住眸底的神色：“呵，從你來到黑主學園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在游戲棋盤上了。”
“那麽，你的目標是誰呢？”
“即使說出來，其實你不也是一樣，什麽也做不了嗎？”錐生一縷擡手撫過發繩上的金色鈴鐺，單方面的結束這場談話，轉身離去，在掩上房門的那瞬間，銀發紫眸的少年看似好心的補充一句：“如果覺得礙眼，那就盡快解決掉吧。”
房門在身後合攏，鎖槽發出哢噠聲響被扣緊。錐生一縷背靠在冰冷的房門上，從上衣口袋掏出透明的玻璃瓶，裏面盛放著鮮紅色的液體，眼前是一片黑暗，月光孤零零的高懸在空中。圓得像是打磨光滑的鏡面。
錐生一縷把玩著那個玻璃瓶，忽然擡手遮住眼睛，低低的笑出聲來。
他本來就是棋子，錐生一縷從始至終都通透明了這一點。正因為看透了這一點，所以他才無所畏懼，在面對所謂的宿命時，都能過做到處之泰然。
他不在乎是誰掌控他，或者想要利用他達到什麽目的。因為他的願望只有一個，既然懷著被遺棄的仇恨而來，那麽註定要有那麽一個人，為他的仇恨所付出應有的代價。
所以某種程度上，他也是贏家。
最慘烈的贏家。
——
濃郁的紅茶傾倒在白瓷茶盞中，黑主灰閻松懈下來，穿著綠色針織衫的金發男人背靠在扶手椅上，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梁：“雖然知道引起騷亂的火種是因為優姬的存在，但是看到敵對的雙方是本應親如手足的兄弟……”
這是曾經身為吸血鬼獵人的黑主灰閻最不願看到的事情。
玖蘭樞對此不置可否，淡淡反問：“讓錐生一縷進入到學院裏很不安嗎？”
黑主灰閻和玖蘭樹裏平輩論交，但黑主灰閻沒辦法只單純的把玖蘭樞當成故人的後輩看待。金發的男人少見的正經起來，他擡手揉了揉發漲的額頭：“不，我只是……無論如何，都想要完成那個人最後的囑托。”
優雅高貴的溫柔女子，眼眸裏殘存著不安和絕望，但是看到他的時候，所有的情緒都紛紛消失掉，只剩下對摯友滿滿的信任。
玖蘭樹裏……
時過境遷，當年溫婉的女子已經隨風而逝，消散在時光中化為塵沙。他小心呵護著那個脆弱又柔軟的小女孩長大，看著她繼承了母親的善良、執著和堅韌。黑主灰閻是最希望黑主優姬幸福的那個人。他不是沒有想過要把玖蘭樞同樣保護好，但是玖蘭樞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將這份權利交給了元老院。
被束縛、被軟禁，高貴而寂寞的生存在險惡的城墻內。
比起純白的公主，玖蘭樞從始至終就沒有打算給自己留下可供逃離的餘地。
“而且不是約定好了嗎？我會將整個學院的血族控制權轉讓給你。話說回來，就算沒有這份書面的通知，樞君也是血族中的靈魂人物吧？比起這個來，更讓我驚訝的是關於優姬的事情……還有那個名叫舒宴的女孩子，明明之前沒有任何交集，真的做好決定了嗎？”黑主灰閻端起紅茶輕啜一口，終於忍不住體內八卦因子，好奇的問道。
玖蘭樞頓了頓，下意識擡手撫上胸口，像是要感受什麽一般……其實栗發少年看起來衣冠楚楚，但是如果脫下校服外套，就全然不是那麽回事。
舒宴突然神來一筆，把玖蘭樞摁到床上一頓狂砸，當時憑著一腔奮勇，手下那是毫不留情，玖蘭樞新換上的這件襯衣，不僅衣扣被扯掉一個，連帶著其他地方都被扯的皺皺巴巴。
事出突然，饒是玖蘭樞是個細致的人，也差點忘了和黑主理事長有約，見錐生一縷這件事。等他好不容易把舒宴這個炸毛的小瘋子安撫住，乖乖躺下睡著，時間也快來不及了。
玖蘭樞不是個習慣遲到的人，因著這個良好習慣，玖蘭樞根本沒來得及換襯衣。
黑主灰閻斟酌著玖蘭樞這個動作，努力試圖理解按照玖蘭樞的思維理解這個動作的含義。沈默半天靈機一動，試探著說：“樞君這個動作……是告訴我，舒宴對你是鐫刻入心臟的存在，沒有了她你就感受不到活著的意義？”
玖蘭樞：“……”
玖蘭樞沈默片刻，平靜的回覆：“虛幻的城墻總有一日會坍塌的。”他頓了頓，轉身離去，在走出理事長室時，好心提醒：“比起這個，錐生君應該還在醫務室中需要你的照顧吧？”
“什、什麽？”還沒得到錐生零住院消息的黑主灰閻一臉愕然：“到底發生了什麽？身為養父的我真是太失職了。”
金發男人留下兩條寬面淚，頓時覺得世界滿滿的惡意撲面而來。
——
窗外在下雪。
華麗寬敞的臥室內，厚重的窗簾被解開拉好，夜色濃如潑墨，像是隨時都會滴落下來一般。窗外北風呼嘯，可是室內溫暖如春。
壁爐中生著火，橙紅色的火光躍動著，微微搖曳。空氣裏有著淡淡的松香氣息，梳妝臺上擺放著敞開的首飾盒，首飾盒四角都裹著銀邊，上面系著緞帶。藍色的天鵝絨上有一串圓潤的白色珍珠項鏈。
——似乎在哪裏見過的模樣。
而有著微微卷曲的栗色長發的美麗女子正坐在舒適的搖椅中，雖然面容看不清晰，但背影纖細而優雅，讓人想起空谷中靜默盛放在月光下的妍麗蘭花。
而栗色短發的小男孩正努力踮起腳，伸長胳膊。他的手中是一把漂亮精致的檀木梳子，顯然是要為長發女子梳頭。
“最近樞變得更加乖巧了呢。”長發女子托著腮若有所思：“果然孩子長大了就會懂事許多啊。”
“為母親大人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是我應盡的責任。”小男孩的聲音稚嫩，帶著幾分隱隱約約超越年齡的沈穩。
可他手中的梳子並沒有如願落到女子的發間，身後有人叩響了房門。那一瞬間，重重血色順著青銅色的門把手滴落，墻壁露出大片大片裂痕，而窗戶玻璃受到莫名的力量沖擊，驟然破碎，劃出鋒銳的弧線四散分裂。眼前的場景紛然變換，像是多重夢境交疊，打破一重還是一重，永無止境一般。
最後停留在視野之中的，是一只從掙脫囚籠伸展蝠翼的蝙蝠。
怪誕的，一紅一藍的異色眼眸。
它露出雪白尖銳的獠牙，徑直向前飛去，仿佛要擇人而噬……
然後它就被懸空站在世界中央的黑發少女幹脆利落的一巴掌扇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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