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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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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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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起身將舒宴放開,轉身向房外走去。可玖蘭樞並沒有如願以償,在他松開手的一瞬間,舒宴反手握住玖蘭樞的手,維持著十指交扣的姿勢。

少女坐在床邊慢悠悠的踢著雙腿,某些時候蠟燭比白熾燈更適合夜晚,比如現在,舒宴半個身子被籠在擴散的燭光中,看起來分外秀婉。

“吶,哥哥。”舒宴單手撐腮看著玖蘭樞,笑容帶著小小的得意。她擡起右手對著玖蘭樞搖了搖:“要走之前,是不是應該先把手松開呢?”

話說的輕易,可舒宴的手握的很緊,並沒有一絲一毫要松開的意思。玖蘭樞不動聲色站在原地,等著少女的下文。

舒宴覺得她看穿了玖蘭樞的本質,原來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在糾結,有人陪伴的感覺很不錯。

想到這裏舒宴覺得有些開心,她頗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那、那個,其實我之前也和哥哥一樣啦,很擔心失去血緣束縛,哥哥就會拋下我什麽的。”

她討好的扯了扯玖蘭樞的手臂,小聲撒嬌:“哥哥你走近一點好不好?這樣擡著頭說話我很不舒服呢。”

看到玖蘭樞果然如她所願,向前走近了一步,站到床邊。舒宴急忙再接再厲:“在我心中,哥哥是很重要的人,但我也同樣感激在哥哥消失之後,陪伴在我身邊的樞。”

說到這裏她有些期待的看過來:“玖蘭樞……是你的名字吧?我說的最熟練的一句日語,就是樞的名字呢。”舒宴仰起頭,想要去看玖蘭樞的表情。

但玖蘭樞比舒宴高,一站一坐的情況下,舒宴無法猜測少年的內心想法,只好繼續撒嬌:“哥哥你坐下來啊,站著很累的對不對?”

於是玖蘭樞順從少女的心意,在舒宴身邊坐下。舒宴眼睛亮晶晶的,她認真的同玖蘭樞對視,臉頰浮上紅暈,但語聲清脆而堅定:“哥哥是獨一無二的,樞也是一樣的存在。我要承認,知道樞的消息時,我的確去了夜間部。因為內心的糾結,所以沒有立刻和樞相認。吶,現在我們扯平了。”

她晃了晃和玖蘭樞交握的手,偷偷打量玖蘭樞的表情:“所、所以,哥哥就不要生氣了吧。生氣會容易變老的,我還是喜歡帥氣的哥哥,長出皺紋的哥哥一點都不好看。”

良久沒有得到玖蘭樞的回答,少女疑惑的擡起頭,有些洩氣。但隨即她發現,玖蘭樞並沒有生氣的模樣,他背靠著床柱,正對著她微笑。少年手指輕輕拂過袖扣,含笑看過來:“很高興阿宴是抱著這種想法和我相處。”他摸了摸少女的頭發:“這樣很好。”

舒宴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和玖蘭樞了解她一樣,舒宴也很熟悉哥哥的畫風。玖蘭樞從來不是感性的人,有些事情他能為你做出來,但絕對不會溢於言表。

畫風突變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出版社找了別的作者代筆,一種就是……

剛才被焦急的心情打擾,現在好像察覺了什麽呢……

“餵餵,哥哥你……”舒宴鼓起臉頰站起身瞪向玖蘭樞,而玖蘭樞自然的替少女順毛。他在舒宴問出口前自然的轉換話題:“阿宴不是說餓了?”

“誒?”舒宴果然順著玖蘭樞的思路說下去:“這個時間,食堂已經關門了吧?”

對玖蘭樞而言,這完全構不成問題,他同少女並肩向房間外走去:“月之寮有配備廚房,阿宴想吃什麽呢?”

臥、臥槽,日間部和夜間部完全就是差別待遇好吧?黑主理事長這樣真的好嗎?舒宴一邊跟上玖蘭樞的步伐,一邊想了想:“讓我想想看……”

他們穿過長廊,走在空無一人的月之寮內,房門半掩,蠟燭已經燃到盡頭,燭光搖曳幾下,最終緩緩熄滅。

或許玖蘭樞和舒宴誰都沒有註意到,直到走出房間,他們的手一直都維持著十指交扣的姿勢。嘛,或許是註意到但可以忽略掉也說不定,這種事情,只有當事人才知道彼此的心情吶。

——

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原點,新的一天照常到來。舒宴仍舊是日間部有些寡言但人緣不錯的轉學生,被夜刈十牙老師在課上叫起來回答問題,雖然提問十次有六次舒宴根本聽不懂對方的專業名詞……

日間部放學後舒宴會跑到月之寮,她和玖蘭樞將晚飯時間合並到一起。少年吃的很少,但總會為舒宴準備她喜歡的甜點。

舒宴占據了玖蘭樞房間的半張書桌,不用的練習題冊亂七八糟的堆到上面,玖蘭樞的臥床上也多了一只系著領結的輕松熊,床頭櫃抽屜內被舒宴塞了常用的小發卡。

怎麽看舒宴的生活都很愜意,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麽讓舒宴覺得不安的事情,大概……是因為沈洛。

舒宴還記得和沈洛一起去鐘塔,然後遇到了……那兩個有著獠牙和紅眸的怪物。玖蘭樞曾告訴舒宴,在她昏迷後,有夜間部同學幫忙將沈洛送到了醫務室。

沈洛除了鼻血洶湧澎湃了點,餘下並無大礙,塞了兩個大棉花團就回到寢室安然入睡。但奇怪的是,沈洛完全沒有再次提及那天發生的事情。

這不符合沈洛的性格。

想到這裏,舒宴把手中轉著的筆停下來,側過頭看向坐在身旁的少女。沈洛紮著雙馬尾,鼻梁上還有一道淺淺的痕跡。她把英語書豎起來擋住老師的視線,低下頭用尺子在A4紙手動量格子,帶標尺的漫畫用紙很貴,顯然這不在沈洛考慮範圍內。

舒宴小心翼翼的試探:“沈洛,你有沒有畫出鐘塔的故事?”

“鐘、鐘塔?”沈洛訝然擡頭:“舒小宴你會預知啊?你怎麽知道我要畫關於鐘塔的劇情?”

舒宴也很訝然:“你上周六才和我討論的,難道你不記得了?”這才過了幾天啊,沈洛記憶力不至於這麽衰退吧?

“上周六?”沈洛有些不解的蹙眉,她遲疑的伸出手去摸舒宴的額頭:“你是不是被我傳染了?早知道就逼著你喝板藍根才對。周六我在發燒,去醫務室躺了一整天呢。”

舒宴驚愕的看向沈洛,沈洛的手還放在舒宴額頭上,被舒宴怪異的眼神看的害怕,反手敲上去:“舒小宴你別嚇我啊,你這是什麽眼神?”

舒宴忽然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她能感覺到,沈洛不是在開玩笑。她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那麽,沈洛你的鼻子什麽時候受傷的?”

“我的鼻子?”沈洛伸手摸了摸鼻梁上那道傷疤,突然啊的一聲站起身來:“我鼻子上居然有道傷疤!我毀容了啊啊啊舒小宴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將來我要嫁不出去了可以請求和你HE嗎?”

“……不可以。”舒宴一把扯過英語書擋住自己的臉,只露出兩只眼睛。周圍同學被沈洛這一嗓子驚得全看過來,正巧聽見沈洛對舒宴那句求HE的告白。頓時紛紛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舒宴一把扯住沈洛的衣袖:“快坐下啊,英語老師會看到的。”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古板的英語老師放下教鞭,推了推眼鏡目光銳利的看過來:“舒宴、沈洛,你們兩個站起來回答這個問題。我的課堂,不能接受擾亂課堂秩序大聲玄幻的人存在。”

舒宴的英語差,雖然有個學霸當哥哥,但學渣還是學渣,如果不是夜間部日間部課程不一致,舒宴估計英語作業都能直接抄玖蘭樞的。沈洛上課畫耽美插圖下課捧著工|口漫性|致勃勃,二十六個字母只對第八個有感情,就別指望她能回答上來。

最終兩個女生只好無奈的被趕出教室,沈洛回宿舍繼續擼圖,舒宴遲疑片刻,背著手笑起來:“我要去月之寮找哥哥,今天又要讓沈洛一個人啦。”

“舒小宴你這個炫耀語氣簡直讓人想要痛扁啊,我也想有個男神當哥哥啊~”沈洛並沒有在意,揮揮手轉身離開。舒宴站在走廊看著雙馬尾少女走向去往宿舍的樓梯,半晌手指微微蜷縮,最終握成拳垂在身側。

她略等了片刻,直到沈洛身影消失不見,這才轉身。她當然沒有去月之寮,反而來到醫務室。醫務室的校醫是個很年輕的男子,穿著白大褂,無框眼鏡別在衣領處。校醫室內已經有了一個人,那個人有著柔順的金色頭發,在腦後紮成一束。

舒宴覺得她現在已經對各種顏色的頭發熟視無睹了,那個人背對著舒宴,聲音清朗:“我是來替優姬拿藥的。”

“黑主理事長真是個合格的養父,這是優姬同學的擦傷藥,傷口這幾日不要碰到水。”年輕男子把藥瓶遞給黑主理事長,看著站在門口的舒宴:“這位同學是哪裏不舒服嗎?”

舒宴看了看男子的胸牌,微微鞠躬:“山口老師好,我是來替我的舍友沈洛拿發燒藥的,之前她來過校醫室。”

“沈洛?”顯然對中文名字有些不熟練,山口老師翻了翻病歷:“我這裏沒有她的病歷。”

“誒?”這個回答在舒宴意料之中,她蹙眉追問:“她是周六那天來的醫務室,老師不記得了嗎?”

“周六那天沒有病……”山口老師剛要回答,一旁拿完藥卻沒有離開的黑主理事長突然插話:“說起來這位就是舒宴同學吧。”黑主灰閻推了推眼鏡,打量眼前的少女。莫名其妙被校長點名的舒宴頓時有些不勝榮幸,她點點頭:“黑主理事長您好,我是舒宴。”

似乎看出了少女眼中的驚訝,黑主灰閻解釋:“聽樞提起過舒宴的名字,冒昧問一句,舒宴是樞的妹妹?”似乎感到不妥當,黑主灰閻補充:“樞是非常優秀的孩子,在他的管理下夜間部同學很有秩序和紀律,讓身為理事長的我省了很多力氣。”

聽到有人誇獎玖蘭樞,舒宴感覺很開心。她略微放下戒心,笑起來:“樞是最優秀的呢,我一般稱呼玖蘭樞為哥哥。”

她巧妙的避開了兩個人的關系,黑主灰閻眼中閃過沈思的光:“那麽舒宴是和樞一樣的存在嗎?”顯然是舒宴身上的烙印混淆了最強吸血鬼獵人的感官,讓黑主灰閻也無法確定:“那麽舒宴的等級是?”

“等、等級?”舒宴被校長問起成績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有些苦惱的抓抓頭發:“其他科目都是B和A,只有英語是C。不、不過我會努力學習天天向上。”

糟糕,順口把小學站在戴紅領巾的宣誓臺詞都說出來了。不知為什麽,聽完舒宴的回答黑主灰閻的表情很精彩,他幹咳一聲:“那麽舒宴有沒有想過和樞一起去夜間部上課?”

舒宴想了想,搖搖頭:“現在這樣就很好呢。那個山口老師,您剛才說周六那天……”她還要繼續問下去,黑主灰閻從黑主優姬那裏得知他們遇到的事情,有意轉移話題,他看向舒宴:“舒宴有為即將到來的聖巧克力日做準備嗎?那可是一個很盛大的節日呦~對心愛的男生表白是很有意義的事情。舒宴準備巧克力了嗎?”

“聖……巧克力日?”舒宴還真沒聽說過這個節日,黑主灰閻趁機做出請的手勢:“我來給舒宴講一下節日規則,正好樞的一份成績單放在我的辦公室,麻煩舒宴去月之寮時帶給樞。這樣我們邊走邊說……”

舒宴無法拒絕校長的請求,兩次被打斷問話的她也有所察覺,所以順從的點頭:“好的。”

——

因為上午連續兩節都是英語課,接著就是午飯時間,舒宴拿到所謂玖蘭樞的成績單後,決定先去月之寮。推開月之寮的大門時,少女依照慣例同老邁的守門人問好,填了登記表格。

舒宴不是第一次來月之寮,但仍舊對其中安靜的氣氛感到害怕。聽不到一點喧囂吵鬧,一樓大廳內空空蕩蕩的,舒宴踏上樓梯向二樓走去,四周只能聽到少女的腳步聲。

舒宴雙手環抱肩頭,數著腳下的樓梯分散註意力。她其實對夜間部也不熟悉,但這並不妨礙她在一片黑暗的走廊內找到玖蘭樞的單人宿舍。

月之寮的住宿環境很不錯呢。少女這樣想著,她伸手握住門把手輕輕轉動,自從給予舒宴隨時來夜間部的權力,玖蘭樞就改掉了反鎖房門的習慣。舒宴順暢無阻的走入玖蘭樞的宿舍,反手將門關好。

宿舍內拉著厚重的窗簾,將光線遮擋的嚴實,少年還在沈睡,栗色短發柔順的垂落,被子蓋到肩頭的位置,睡衣衣領敞開著,露出精致的喉結和鎖骨。

玖蘭樞睡姿很好,和舒宴蜷縮成團的睡姿不同,少年雙手交握放在胸前,神情安詳。而胖胖的輕松熊系著紅色領結坐在少年身邊,一只短短的胳膊搭在少年枕畔,看起來仿佛少年依偎在輕松熊的懷抱中……

噗——好、好萌!

舒宴手忙腳亂的捂住鼻子,哥哥你這麽萌簡直不科學,說好的高貴冷艷呢?舒宴一直覺得這種睡姿和舞臺劇上的睡美人相似,總而言之就是特別公主。腦補一下玖蘭樞公主和輕松熊先生相親相愛順利HE的故事……

簡直萌C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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