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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我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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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我懷孕了

這麽些年, 蘭熄視線裏的應忱好像永遠都沒變過。

他們斷斷續續分散幾年,又再次相逢。

重覆上演同一個一個徹頭徹尾荒謬的故事,像是楚門的世界, 安全距離肉眼不可見, 把他逼退絕境,一切命運好像註定,蘭熄存在的意義就是無非增添一個悲劇的角色。

應忱看著蘭熄矜貴又冷漠地看著自己,像是被精心打扮的人偶, 就應該適合呆在精美華麗的安全房裏,鑰匙只能他一個人擁有。

沒有凡人的七情六欲他也不會再強迫他, 只要被他牢牢抓緊手心裏就行了。

好像那個蒼白虛弱Beta已經是很久的歷史,他睫毛很長,甚至連耳根都是白的,他們曾經抵死纏//綿時那裏會變得潮紅, 應忱在床被淩亂的大床上擁住他,每次都會忍不住親吻那裏, 直到落下一個個透紅的吻痕。

雲頂的房子才適合他。

他一個人在外面太危險,生活, 擁有愛好, 朋友,事業這些根本不適合他。

應忱帶來的人連同他本人看上去都危險十足,今日擺明了要將他帶走。

命運曾經給了蘭熄一次作出正確抉擇的機會, 讓一切回到正常的軌道上來。

可是他大概運氣不好, 還是遇到了應忱。

蘭衍的墓地沒幾個人知道,從前只有南素心在祭日那天過來放下花束就離開, 何文濤也自然不會告訴其他人,蘭熄是在塞倫蒂島醒來之後, 連同他記事起的記憶慢慢歸攏。

那句話怎麽說的。

跟丟了魂的人重新聚集了三魂七魄。

他和應忱結婚後很隱蔽地來過,可以說沒驚動Alpha那湍急兇險的占有欲,他閉門不出,應忱暗地裏窺伺,就是等著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刻。

應忱說了一句動手,蘭熄這次出行就帶了三個保鏢,下一刻仿佛是電視劇中武打戲上演在自己面前。

蘭熄後退的時候,身後傳來沈斯的聲音說讓他小心。

應忱身手很好,他自從遭遇了十七歲那場綁架後就學了格鬥,S級的Alpha真正打起架來幾乎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一名保鏢被踢飛到蘭熄腳邊。

應忱一雙眼睛寒光凜凜,莫名給人一種巨大的威懾力,跟貓抓老鼠,甕中捉鱉似地。

應忱看著地上的人,發出一聲笑,像是嘲諷,而後一步步向蘭熄逼近。

蘭熄進退失據,只能立在原地。

直到應忱站在了他面前,他註視著宋聞璟。

蘭熄才看清他眼中的赤紅,像是一個多日未曾安眠過的野獸見到了獵物般興奮,他手腕被緊緊握住,下巴被扣住。

應忱能感覺到指腹下脈搏的震動,更加收緊了五指。

“你以為自己逃得掉嗎?”

應忱低頭逼近蘭熄,突然熟悉的淡香再次縈繞鼻尖,像一種獨特的標記引發他身體裏的針對性反應,可明明蘭熄沒有腺體了,那並不是久別重逢就能觸發的某種特殊電波,而是血脈相連,與生俱來的某種生物信號。

應忱仿佛感應到了什麽,瞬間睜大眼睛。

蘭熄皮膚很薄又細,稍一用力就留下淡紅的印記,他拿開應忱的手,而後按在自己小腹處,撫進衣衫,觸摸到平坦的小腹。

與應忱的手掌比起來,蘭熄甚至被冰得瑟縮了一下,肚皮很溫暖,那層單薄的皮膚護住微微的隆起,脆弱得仿佛任何外力都可以輕易擊碎這層脆弱的屏障,把底下的生命隨意摧毀掉。

“我懷孕了。”

應忱以為自己幻聽了,他不知道是被喜悅還是震驚沖昏了頭腦。

陵市最近降溫得很厲害,一整天都在陰雨,連帶著人心情並不佳,應忱從來的路上一路上都在想他該怎麽處置蘭熄,他想了很多種,如今蘭熄的一句話,就讓他無條件跪地投降,割地賠款,毫無尊嚴。

他把他心剜出來,血淋淋地踐踏,蘭熄手執著名為過去的鞭子,不停地抽打著他,就算是揚過的風聲也會讓他變得草木皆兵。

應忱眼睛盯著蘭熄,蘭熄也看著他。

“我真羨慕你忘掉了就不會再想起來。”

哪怕那場堪稱是戲劇的綁架,不會想起來真好呢。

應忱頂著蘭熄的小腹,目光炙熱得仿佛能將他燒穿:“……你計劃好的是嗎?是那次生日的時候。”

應忱很想和蘭熄組成一個三口之家的時候,他貼近他的懷裏,恐懼地說生孩子會死,為此他再度噩夢纏身,原本設想中的天使孩子變成了奪走蘭熄的惡魔,他就再不敢有此等念想了。

如今蘭熄單手摟住應忱,貼在應忱的肩膀上擡頭看著他讓他選一個吧。

“選你的母親還是孩子?”

選什麽?

應忱不可置信:“孩子只是籌碼?從塞倫蒂島那個時候就計劃好了,是嗎?答應求婚也是。”

一切都是蘭熄覆仇籌碼而已。

如果不是地上被制服的幾個人,如果不是場合不對,這一幕就好像是一對愛侶的喃語。

蘭熄看著他,再一次靠過去,把臉貼在應忱胸口,他們的身高體型差距,這個姿勢Alpha仿佛能將他完全遮擋住。

“不然呢?難道我真的愛你嗎?應忱,沒有人會愛一個加害給自己厄運的人,除非他是受虐狂。”

厄運嗎?

“……一刻都沒有?”

應忱像是不可置信,執著地要一個答案。

蘭熄緩緩地戳破他所有幻想:“有那麽一段時間吧,在我還是陵市當宋聞璟的時候,那個時候是真的愛著你,即使沒有腺體,也冒著生命危險願意陪你度過易感期,戒指也是送給你的。”

“應忱,是你自己親口說的Beta不行。”

“是你親手一點點把他磨殺了,你的搖擺不定,三心二意,虛偽仁慈,一點點把他擠出了我的身體。”

應忱恍惚地搖搖頭,仿佛想說什麽,又啞口無言。

蘭熄伸手手指,揚了揚手指上的念佛器:“你想讓他回來是嗎?那個大師說得很對,現在裝在這個身體的靈魂就是從地獄來的,你送我這個,我每天都在……超度他,愛你,實在太痛苦了。”

“替身和正主是一個人,我都替你覺得可悲。”

應忱:“……別說了!”

從前應忱總是逼迫他多說話,如今只不過蘭熄才說了幾句就接受不了了。

他覺得有趣,突然回憶起了陳年往事。

“我們一起在實驗室的時候,莫裏森把我們關在一起培養感情,我聞到你的信息素只覺得滿心的厭惡,你知道你為什麽會失憶嗎?因為爆炸前,我把門鎖了,我就是想讓你死。”

應忱看著他,仿佛不認識面前的人。

仿佛就像蘭熄說的,真的愛過他那段時間的“宋聞璟”早就消失了。

如今面前站著的是蘭熄。

恨著他。

恨著他母親。

恨著所有人。

“我是為你而出現的Beta,那個腺體因你而雕零,只被你一個人占有過,你開心嗎?能滿足你那變態的占有欲嗎?”

時光仿佛一瞬被拉退到十幾年前。

那間在深山的實驗室裏,無人問津,無人光臨。

——應忱,你在這裏不要走好嗎?我去看看到底怎麽了。

實驗室不知為何斷了電,少年Alpha不知道為什麽渾身無力,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他靠著墻角,Omega想出去看看。

Alpha拉住他,卻怎麽都不松開,Omega無奈把自己的懷表塞在他懷裏,說我十分鐘後就回來,你看著時間。

可Alpha昏睡前,都沒見到Omega回來,卻只聽見落鎖的聲音。

應忱呼吸急促,甚至腿步後退幾步,可蘭熄並沒有停下來,反而步步逼近:“我可以對你母親手下留情,Omega保護法案到底有多嚴重,你是知道的。”

應忱突然發現自己說出的聲音竟然有些啞:“你想怎麽樣?”

“做我的刀,替我除掉一些人,我會把你孩子安全還給你。”

人質在手,確實底氣很足。

應忱:“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蘭熄冷冷地看著他,而後拉開衣領露出那個疤:“我當然知道,我當初沒死在翠谷鎮,天意就是讓我回來覆仇,你也別想著能夠控制我一分一毫,我從沒打算全須全尾地活長久,但就算是死我也要把你們都拉進地獄。”

撕破了最後一層偽裝,蘭熄慢悠悠重新系好扣子。

“你想好了選什麽的時候就告訴我,從前,你讓我選了很多次,如今該你做選擇的時候到了。”

“你可以不要孩子,反正我也沒打算要,算她運氣不好,成了咱們的孩子。”

蘭熄說罷要離開,應忱捉住他手腕,開口時聲音已變得低得不能再低:“……Xavier,別這樣,以前的事,我可以補償你,別這樣。”

“放開我!”

被應忱觸碰,蘭熄渾身仿佛都在叫囂起激烈警報,他皺眉,掙紮間反手甩了應忱一巴掌。

肌膚相接的感觸像電流沖擊神經,應忱神情猶如魔怔了一般盯著蘭熄。

是報覆吧。

蘭熄仿佛是看著一個狼狽至極的手下敗將,目光中透著幾分憐憫。

“應忱,你最該後悔的事,就是當初對我說我沒有資格叫停這段關系,現在是你沒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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