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答案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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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答案一樣
只是現在，血汙早已沒有任何蹤跡可尋。
言凊繼續走著，終於走到了一棟曾經非常熟悉的六層樓前。樓外貼著粉紅色、白色相間的小馬賽克瓷磚。周圍的很多棟樓和這棟也是差不多的裝飾，可言凊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裏了。
樓上的所有窗戶和陽臺，都是裝了不銹鋼防盜網。其中二樓的一間，就是她和方曉穎曾經住過的。在那裏，言凊給那個男子包紮了傷口，擦水退燒，又給他餵消炎藥和魚腥草湯。這段記憶和那男子的容貌早已模糊成一片，這件事她都早就拋之腦後了，現在卻慢慢地想了起來；而這些，又和之前淩介霆說的他五年前受傷的事，慢慢重疊了起來。
原來，自己竟然是淩介霆口裏的那個女孩；而淩介霆，就是當年那個男子。
淩介霆是沒有認出自己，還是，認出來了卻沒有告訴自己呢？
言凊站在那裏，出出入入的住戶經過時，都不由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為何站在防盜門口不動。
不知站了多久，言凊轉身準備離開，卻意外地看到了身後同樣站立不動的一個男人。
男人深色西裝，全身散發著清寒、冷冽的氣場，和其他出入這個城中村的人非常不同，和這裏的環境也是格格不入。他不知在言凊後面站了多久，見言凊看到他，也是才回過神來，朝言凊慢慢走了過去，最後走到了言凊的面前，停下。
五年了，當初事發匆匆，後來發生了對她來說更重大的事情，所以她早已經忘記了有這麽一回事，更無法將眼前這個人和當年的面孔聯想在一起，即使現在言凊已經想起了當年的事情，卻不記得當年男子的容貌了。
“你怎麽突然丟下方曉穎跑到這裏來了，方曉穎被你嚇到了。”淩介霆眼光柔和了下來，輕聲說，一只手摟住了她的肩膀。自己，何嘗也不是被嚇到了。
言凊後退一步，脫離了淩介霆的掌握。
淩介霆眼色一冷。言凊是有多久沒有躲自己了，今天她怎麽突然又這樣了？
“回去吧。”言凊自顧自的，朝外面的來路走去，沒有看淩介霆一眼，眼睛一直躲著他。
淩介霆心中一動，問了一句：“你到這裏來，是想起了什麽嗎？”
言凊一怔，停下了腳步。淩介霆趁機走到她面前，堵住她的去路。
“你想起了什麽了，是嗎？”淩介霆表情凝重，再次出聲追問。
言凊看著他許久，終於問：“當年我救的人，是你嗎？”
“先上車吧，我們上車說。”淩介霆看了一眼周圍來來往往的人，不想在這公共場所討論這個問題。
淩介霆拉著言凊來到了自己剛才壓在路肩上的車上。上車後，他按下了鎖門鍵。
“言凊，你以前是姓柳的，還記得嗎？”看著言凊依然沈默，淩介霆拋出了一個問題。
言凊聽了一怔，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回答：“我不姓柳很久了。”
“可是，當初你的房東能提供的就只有柳言凊這個名字。所以，我一直在找一個叫柳言凊的女孩，找了五年。”淩介霆頓了一下，繼續說：“當時是我通知了徐東來接我的。一天後，我再回到了這裏，可是你已經走了。”
言凊想起來了。那時，的確和淩介霆猜的一樣，自己怕牽涉到他們的爭鬥裏，所以躲開了，跑去同事家住。結果還不到一周，媽媽那邊就出事了，她也就辭職回了老家處理。
所以，淩介霆是已經認出自己了？
“五年裏，你就好似消失了一樣。直到那晚在酒吧裏，你和Ken點頭打招呼，一閃而過，我追出去了，你卻不見蹤影。然後，我去創意園找Ken卻遇到了你，我一眼就認出了你。只是，你似乎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淩介霆很平靜，緩慢地說著，眼睛一直看著言凊。終於有機會說出這些，他內心還是有些激動的。
言凊驚得目瞪口呆，她心裏有點覆雜。所以，淩介霆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什麽呢？現在他對自己的感情，又是什麽呢？
“怕你知道我的身份，會和當年一樣嚇跑了，所以我假扮令廷，一步步接近你。只是沒想到方曉穎會被綁架，提前暴露了我的身份。”估計，這一輩子，今天是淩介霆說話說得最多的一天了。但他想說清楚，不想言凊再繼續猜疑卻又不敢開口問。
言凊想了想，卻不知道要說什麽。果然如淩介霆所料，想問的問題，到了嘴邊卻怎麽也開不了口。
“言凊，”淩介霆等了許久都等不到她的回應，不由再次開口，“你沒有什麽要問我的嗎？”
言凊一慌，卻還是無法問出自己想問的問題：“我早已經忘記了這回事了，現在就覺得一切很突然，你給點時間讓我想想吧。”
一直以來，言凊都認為淩介霆對那女孩無法忘情，自己可能是她的替代品；特別是聽了沈蔓蔓說了那席話，還有淩介霆關於自己是否像那個女孩的模棱兩可的回答。
誰知道事實卻是，言凊自己就是那個她一直羨慕的女孩、那個淩介霆一直一往情深的記憶。那麽，淩介霆是真的喜歡自己，還是為了報恩呢？
言凊腦子裏一片混亂，理不清頭緒。
“我想回我自己家，好好想想。”車子啟動時，言凊終於開口，卻說了這麽一句，讓淩介霆的期待立即煙消雲散。
最後，淩介霆還是把車開到了言凊家樓下。只是，當言凊去開門時，卻發現車門還鎖著。言凊轉身看向淩介霆，他面無表情。
“你就不想問問我，一開始為何要接近你嗎？”淩介霆已經解了安全帶，側身看向言凊。可以清楚的看出，言凊又想逃避了。
這正是言凊想知道卻又不敢問的問題，她呆呆看著淩介霆。
“還是說，你不在乎？”淩介霆眼眸裏的星星點點，在說了這句話後，突然暗淡了下來。“你是否一直想著，什麽時候我們的感情淡了，我們就分開了。所以，我是為了什麽向你靠近，也無所謂了……”
言凊睜大了眼睛，淩介霆怎麽這麽清楚自己的想法？難道是曉穎告訴他的？
“不是的。”她好不容易才開了口，聲音有些沙啞。
淩介霆又向言凊逼近了一些，似乎剛才黯淡的眼神，又重新燃起了希望:“那麽，你覺得我是為了什麽靠近你的呢？”
言凊搖搖頭:“我並不年輕，也不是美女，你這麽做，也許是為了報答我救了你一命……”說著，言凊覺得心痛。
淩介霆的眼中的星辰終於全部湮滅，餘下只有翻湧的墨色，如驚濤駭浪吧。言凊看到了這個變化，突然覺得害怕。
忘記了車門已經被鎖，言凊轉身去拉門把，只是怎麽都拉不開。
看到言凊被自己嚇到，淩介霆只能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裏的不快：“言凊，你沒有腦子的麽？要報恩，我大可以給你一張空頭支票，隨便你填什麽天文數字都可以。我有必要以身相許麽？我需要擔心你的抗拒，假扮令廷？我需要為了哄你開心，帶你去土耳其……還是說，你也是為了報答我對你付出的一切，才對我投懷送抱的？難道你自己是這樣做的，所以才這麽想我？”
“不是的！”言凊想也不想，脫口而出地反駁。
“那是什麽？”淩介霆面不改色，可眼底的薄霜卻已開始裂開。
他開始期待。
剛才淩介霆是故意刺激言凊的，就為了逼她說出心裏話。眼前這個女人，老是和鴕鳥一樣逃避問題，從來不會主動說出心裏的感受、心裏的疑問。沒有自己的強迫，每次她都會把什麽都埋在心底處。
“我……”言凊依然遲疑。
她心裏清楚，自己對淩介霆當然不是報恩。是什麽，她很清楚；自己是怎麽被淩介霆步步為營地逼近，不知不覺陷入這段感情，她也清楚。自淩介霆那次槍傷，言凊就完全明白了，自己對淩介霆的感情已經完全失控了，一步步被他牽著走:為他昏迷不醒擔心，為他蘇醒而欣喜若狂，為他一天天好起來而放心……
“是什麽？”淩介霆再向前傾了一點，有些緊張。這次，他非要逼出他想要的答案不可，就差那麽一點點了。
“現在，不是在說你的事嘛。”言凊突然想起，怎麽話題就這麽走偏了。
好吧，她又逃避。可淩介霆這次不會讓她逃避的。
他眨了一下眼，臉色淡然：“你的答案是什麽，我的答案也是什麽。”
言凊不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自己對淩介霆，是有感情的。淩介霆也是一樣的嗎？如果是，那麽是否代表，他也知道了自己對他的感覺？
“真的嗎？不是報恩，而是，真的喜歡我？”言凊說完，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地，生怕錯過淩介霆的回答。
淩介霆舒了一口氣，終於放下了心來：“五年前那晚，我就對你一見鐘情了。雖然你好似人間蒸發，可這份感情卻似酒一般，時間越久就越醇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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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凊繼續走著，終於走到了一棟曾經非常熟悉的六層樓前。樓外貼著粉紅色、白色相間的小馬賽克瓷磚。周圍的很多棟樓和這棟也是差不多的裝飾，可言凊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裏了。
樓上的所有窗戶和陽臺，都是裝了不銹鋼防盜網。其中二樓的一間，就是她和方曉穎曾經住過的。在那裏，言凊給那個男子包紮了傷口，擦水退燒，又給他餵消炎藥和魚腥草湯。這段記憶和那男子的容貌早已模糊成一片，這件事她都早就拋之腦後了，現在卻慢慢地想了起來；而這些，又和之前淩介霆說的他五年前受傷的事，慢慢重疊了起來。
原來，自己竟然是淩介霆口裏的那個女孩；而淩介霆，就是當年那個男子。
淩介霆是沒有認出自己，還是，認出來了卻沒有告訴自己呢？
言凊站在那裏，出出入入的住戶經過時，都不由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為何站在防盜門口不動。
不知站了多久，言凊轉身準備離開，卻意外地看到了身後同樣站立不動的一個男人。
男人深色西裝，全身散發著清寒、冷冽的氣場，和其他出入這個城中村的人非常不同，和這裏的環境也是格格不入。他不知在言凊後面站了多久，見言凊看到他，也是才回過神來，朝言凊慢慢走了過去，最後走到了言凊的面前，停下。
五年了，當初事發匆匆，後來發生了對她來說更重大的事情，所以她早已經忘記了有這麽一回事，更無法將眼前這個人和當年的面孔聯想在一起，即使現在言凊已經想起了當年的事情，卻不記得當年男子的容貌了。
“你怎麽突然丟下方曉穎跑到這裏來了，方曉穎被你嚇到了。”淩介霆眼光柔和了下來，輕聲說，一只手摟住了她的肩膀。自己，何嘗也不是被嚇到了。
言凊後退一步，脫離了淩介霆的掌握。
淩介霆眼色一冷。言凊是有多久沒有躲自己了，今天她怎麽突然又這樣了？
“回去吧。”言凊自顧自的，朝外面的來路走去，沒有看淩介霆一眼，眼睛一直躲著他。
淩介霆心中一動，問了一句：“你到這裏來，是想起了什麽嗎？”
言凊一怔，停下了腳步。淩介霆趁機走到她面前，堵住她的去路。
“你想起了什麽了，是嗎？”淩介霆表情凝重，再次出聲追問。
言凊看著他許久，終於問：“當年我救的人，是你嗎？”
“先上車吧，我們上車說。”淩介霆看了一眼周圍來來往往的人，不想在這公共場所討論這個問題。
淩介霆拉著言凊來到了自己剛才壓在路肩上的車上。上車後，他按下了鎖門鍵。
“言凊，你以前是姓柳的，還記得嗎？”看著言凊依然沈默，淩介霆拋出了一個問題。
言凊聽了一怔，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回答：“我不姓柳很久了。”
“可是，當初你的房東能提供的就只有柳言凊這個名字。所以，我一直在找一個叫柳言凊的女孩，找了五年。”淩介霆頓了一下，繼續說：“當時是我通知了徐東來接我的。一天後，我再回到了這裏，可是你已經走了。”
言凊想起來了。那時，的確和淩介霆猜的一樣，自己怕牽涉到他們的爭鬥裏，所以躲開了，跑去同事家住。結果還不到一周，媽媽那邊就出事了，她也就辭職回了老家處理。
所以，淩介霆是已經認出自己了？
“五年裏，你就好似消失了一樣。直到那晚在酒吧裏，你和Ken點頭打招呼，一閃而過，我追出去了，你卻不見蹤影。然後，我去創意園找Ken卻遇到了你，我一眼就認出了你。只是，你似乎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淩介霆很平靜，緩慢地說著，眼睛一直看著言凊。終於有機會說出這些，他內心還是有些激動的。
言凊驚得目瞪口呆，她心裏有點覆雜。所以，淩介霆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什麽呢？現在他對自己的感情，又是什麽呢？
“怕你知道我的身份，會和當年一樣嚇跑了，所以我假扮令廷，一步步接近你。只是沒想到方曉穎會被綁架，提前暴露了我的身份。”估計，這一輩子，今天是淩介霆說話說得最多的一天了。但他想說清楚，不想言凊再繼續猜疑卻又不敢開口問。
言凊想了想，卻不知道要說什麽。果然如淩介霆所料，想問的問題，到了嘴邊卻怎麽也開不了口。
“言凊，”淩介霆等了許久都等不到她的回應，不由再次開口，“你沒有什麽要問我的嗎？”
言凊一慌，卻還是無法問出自己想問的問題：“我早已經忘記了這回事了，現在就覺得一切很突然，你給點時間讓我想想吧。”
一直以來，言凊都認為淩介霆對那女孩無法忘情，自己可能是她的替代品；特別是聽了沈蔓蔓說了那席話，還有淩介霆關於自己是否像那個女孩的模棱兩可的回答。
誰知道事實卻是，言凊自己就是那個她一直羨慕的女孩、那個淩介霆一直一往情深的記憶。那麽，淩介霆是真的喜歡自己，還是為了報恩呢？
言凊腦子裏一片混亂，理不清頭緒。
“我想回我自己家，好好想想。”車子啟動時，言凊終於開口，卻說了這麽一句，讓淩介霆的期待立即煙消雲散。
最後，淩介霆還是把車開到了言凊家樓下。只是，當言凊去開門時，卻發現車門還鎖著。言凊轉身看向淩介霆，他面無表情。
“你就不想問問我，一開始為何要接近你嗎？”淩介霆已經解了安全帶，側身看向言凊。可以清楚的看出，言凊又想逃避了。
這正是言凊想知道卻又不敢問的問題，她呆呆看著淩介霆。
“還是說，你不在乎？”淩介霆眼眸裏的星星點點，在說了這句話後，突然暗淡了下來。“你是否一直想著，什麽時候我們的感情淡了，我們就分開了。所以，我是為了什麽向你靠近，也無所謂了……”
言凊睜大了眼睛，淩介霆怎麽這麽清楚自己的想法？難道是曉穎告訴他的？
“不是的。”她好不容易才開了口，聲音有些沙啞。
淩介霆又向言凊逼近了一些，似乎剛才黯淡的眼神，又重新燃起了希望:“那麽，你覺得我是為了什麽靠近你的呢？”
言凊搖搖頭:“我並不年輕，也不是美女，你這麽做，也許是為了報答我救了你一命……”說著，言凊覺得心痛。
淩介霆的眼中的星辰終於全部湮滅，餘下只有翻湧的墨色，如驚濤駭浪吧。言凊看到了這個變化，突然覺得害怕。
忘記了車門已經被鎖，言凊轉身去拉門把，只是怎麽都拉不開。
看到言凊被自己嚇到，淩介霆只能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裏的不快：“言凊，你沒有腦子的麽？要報恩，我大可以給你一張空頭支票，隨便你填什麽天文數字都可以。我有必要以身相許麽？我需要擔心你的抗拒，假扮令廷？我需要為了哄你開心，帶你去土耳其……還是說，你也是為了報答我對你付出的一切，才對我投懷送抱的？難道你自己是這樣做的，所以才這麽想我？”
“不是的！”言凊想也不想，脫口而出地反駁。
“那是什麽？”淩介霆面不改色，可眼底的薄霜卻已開始裂開。
他開始期待。
剛才淩介霆是故意刺激言凊的，就為了逼她說出心裏話。眼前這個女人，老是和鴕鳥一樣逃避問題，從來不會主動說出心裏的感受、心裏的疑問。沒有自己的強迫，每次她都會把什麽都埋在心底處。
“我……”言凊依然遲疑。
她心裏清楚，自己對淩介霆當然不是報恩。是什麽，她很清楚；自己是怎麽被淩介霆步步為營地逼近，不知不覺陷入這段感情，她也清楚。自淩介霆那次槍傷，言凊就完全明白了，自己對淩介霆的感情已經完全失控了，一步步被他牽著走:為他昏迷不醒擔心，為他蘇醒而欣喜若狂，為他一天天好起來而放心……
“是什麽？”淩介霆再向前傾了一點，有些緊張。這次，他非要逼出他想要的答案不可，就差那麽一點點了。
“現在，不是在說你的事嘛。”言凊突然想起，怎麽話題就這麽走偏了。
好吧，她又逃避。可淩介霆這次不會讓她逃避的。
他眨了一下眼，臉色淡然：“你的答案是什麽，我的答案也是什麽。”
言凊不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自己對淩介霆，是有感情的。淩介霆也是一樣的嗎？如果是，那麽是否代表，他也知道了自己對他的感覺？
“真的嗎？不是報恩，而是，真的喜歡我？”言凊說完，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地，生怕錯過淩介霆的回答。
淩介霆舒了一口氣，終於放下了心來：“五年前那晚，我就對你一見鐘情了。雖然你好似人間蒸發，可這份感情卻似酒一般，時間越久就越醇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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