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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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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孩子

唐子鶴猛地擡起了頭,看向江惟的眼神變得有些愕然起來。

“為什麽?”傅從安皺起了眉頭,看起來完全沒有料到會收到這個答案。

江惟聳了聳肩,失笑道:“為什麽都喜歡問我第二個問題?”輕輕松松把對方的話堵了回去。

沈顏南拼命朝唐子鶴眨著眼睛。

可唐子鶴現在腦中就只有江惟剛才的那句“我不答應”在循環播放,已經無法分神去思考別的事情了。

他又仰頭喝了一大口,將酒瓶放下的時候卻被人半路截胡奪了過去。

“想什麽呢?”江惟笑著看他,手中還拿著剛搶來的酒瓶,將瓶口湊近鼻尖聞了聞,“真有這麽好喝?給我也嘗嘗。”

新一輪的游戲已經開始了,沒有人註意到他們這邊角落裏的小動作。

“喝什麽喝,”唐子鶴把瓶子搶了回去,可能是搶的時候過於用力,江惟整個人往他這邊撲了一下,差點沒穩住身形摔到了懷裏,以至於他剩下的那句話是貼著對方的耳朵說的,“未成年Omega不許喝酒。”

平添了一股令人耳廓酥麻的勁兒。

“不......不給喝就不給喝,”江惟立馬坐直了,好像這樣就能掩蓋他的心虛似的,“爺不稀罕。”

耳邊好像傳來了輕輕緩緩的笑聲。

後面的幾輪游戲,雖然還是偶有中獎的時候,但問題都完全不似之前那麽犀利,又或許是看江惟中獎次數太多有些於心不忍——都被不痛不癢地糊弄過去了。

倒是傅從安在得到答案之後就變得沈默了下來,看向江惟的眼神也不再像先前那麽友好。

雖然家長們是同意他們玩到晚上,但Omega們還是都有九點之前必須回家的門禁,於是幾個女生輪流唱了幾首歌,大家就準備散場了。

“江哥你是和唐哥一起走是吧?那我去跟丁半凡拼車了。”夏山朝他們揮了揮手,“回家網上見啊。”

江惟哭笑不得地送走了這個還活蹦亂跳精神好得不行的人,轉身拍了拍唐子鶴的肩膀。

“起來了,準備回家。”

誰知道唐子鶴只是擡頭看了他一眼,哼哼了一聲:“你等我一下......”

語調之順從,聲音之溫柔,連江惟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他仔細看了對方兩眼,才算是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這人兩邊臉頰跟打了腮紅似的,泛著粉紅,眼睛也像是浸在水裏一樣,看起來濕漉漉的,眼波流轉之際讓江惟以為這人下一秒就要溢出眼淚來——分明就是喝多了!

“你還好嗎?”江惟蹲下身,用手指比了個二放在唐子鶴面前,“這是幾?”

唐子鶴認真看了兩秒,最後一拉他的衣袖,柔柔地說道:“江惟......”

如果不是地上還有橫七豎八標簽各異的酒瓶子,再加上這人身上的酒味連他都聞得出來,現在的腦子絕對沒有拐著彎罵他的能力,他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在裝醉了。

看來情況是真的不好。

“能起來嗎?”

江惟半拉半拽地把人從地上拖了起來 ,抗了對方的一條手臂在肩上,跟留到最後的沈顏南和陸梓笙兩人打了個招呼,踉踉蹌蹌地走出了包廂。

對於任何一個Omega來說,抗一個比自己還要高大幾分的男性Alpha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偏偏自己身上這只還並不安分,總是伸著手臂和腦袋晃來晃去,還幾次三番地試圖自己獨立行走——當然沒走兩步就又被重新扶住了,免得面部和地板來個親密接觸。

“唐子鶴!你別亂動!”江惟也並不是個耐心極好的人,要是身上掛著的是別的什麽人,他早就把人掀到地上去了,現在好不容易接受著沿路的目光洗禮走到了大廳門口,體力已經要被折騰到極限了,順手就往對方吊在自己面前的那只不斷晃動的手臂拍了下去。

嗯,聲音清脆,是頭好豬。

江惟不由得又被自己這胡亂冒出來的想法給逗得笑了兩聲。

雖然嘴上說著懶得接,但江惟一出門就看到了唐女士那輛紮眼的跑車,把身上那人胡亂塞了進去。

“阿姨好。”經過幾乎每周兩天的蹭飯日常,江惟現在也不像最開始剛回來那麽拘束了。

“喲,怎麽了這是?”唐女士頗有些驚奇地轉過頭,上下打量了一下癱在後座上的那灘爛泥,似乎在辨認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兒子,“喝多了?”

“是,麻煩阿姨了。”江惟深呼吸幾口氣,覺得自己累了一路,總算是能喘口氣了。

“麻煩你了才是,”唐女士發動了車,“只不過他的房間一般都不讓人隨便進,我也沒那麽好的精力和體力陪他折騰,等下回去之後還得麻煩你把他扛進房間了。”

“沒事的。”

我就當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做件好事去去我身上的黴運,江惟雙手合十,默默腹誹道。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這孩子也有不那麽自控自律的時候,”唐女士輕輕嘆了口氣,隨即又笑了起來,“還真是......”

江惟也沒想到,今晚後半程的游戲時間總能看到唐子鶴在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那架勢,仿佛是品嘗到了什麽愛不釋手的佳釀一般,偏還是混著喝的,左一口葡萄味右一口白桃味,對於一個第一次喝酒的人來說,喝不醉才是怪了。

進了房間後,江惟便開始像擺弄洋娃娃一樣命令著唐子鶴。

“站著別動啊。”

這要放在平時,唐子鶴絕對是在心裏默默翻個白眼對此充耳不聞的,可在醉酒情況下,跟平時的樣子也算是天差地別,只是小心翼翼地看了江惟一眼,便真的順從地聽了話,站在原地不動了。

早這樣多好,江惟在心裏暗罵了一聲,之前非得亂動瞎折騰,害得我現在累得路都快走不動了。

“擡手,我幫你把外套脫了。”

唐子鶴依言擡手,還真讓江惟產生了種自己在搗鼓等人大小的金剛芭比的錯覺。

“我看你現在這狀態也不可能自己進去洗澡,你就將就著睡吧,受不了就明早睡醒再去換床單。”江惟把人按在了床上,正打算仰天大笑總算功成身退之時,手卻被人一把拽住了。

“別走......”

江惟回頭看了眼正坐在床上拽著自己手腕的唐子鶴,只覺得對方今晚的心智仿佛倒退回了十年前,讓人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你的房間,你要在裏面好好休息,天黑了,我也要回自己的房間睡覺了。”江惟莫名不忍心對這個明明給自己帶來了無限麻煩的家夥生氣,開口好聲好氣地像哄小孩子一樣,末了還輕輕拍了拍對方的手背,打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解決。

唐子鶴卻半分都不打算買賬,感覺到江惟有要往後退的意圖,手上的力道甚至加重了幾分,口中只是喃喃著兩個字,“別走”。

江惟被拽了一把,也確實是沒轍,只能蹲下身,靜靜地看著他。

唐子鶴的五官長得算是極周正的,雖然還是少年人,面部輪廓卻已是棱角分明,尤其是那雙眼睛,淺淺的雙眼皮配著略微上挑的眼尾,就連睫毛都是細長濃密地往外翹著的,隨著眨眼的頻率微微顫抖。

那個曾經喜歡黏黏糊糊跟在自己後面的小包子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出落的這般好看了。

江惟覺得自己十分沒出息,好像無論是什麽事情,只要是對著這麽個人,他就變得絲毫沒脾氣了。

“你是……想讓我留下陪你?”江惟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

唐子鶴癟著嘴點了點頭,看起來竟然有些委屈:“你別走……”

“江惟……江惟跟我拉了勾的……他說了會一直在我身邊的……”

江惟的目光掃到了對方抓著自己的手,突然有些心疼起來。

這份情緒來勢洶洶,呈排山倒海的淹沒之勢,根本沒留給他任何一點思考的機會。

“不走了,我不走了,”江惟反手牽住了他,那只手並不像自己的一樣白皙,手掌卻更大,手指也更加修長筆直,骨節分明,因為攥的時間久了,掌心還有些濕潤,“如果你需要的話,江惟以後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唐子鶴張了張嘴,吐出一個音節:“好……”

盡管清楚這只是醉酒後無意識的言語,作不得數,江惟的心跳還是漏了一拍。

沒有人會不希望被需要著。

何況還是在心裏有著沈甸甸分量的人。

他將這只手又抓緊了些,感受著對方用力的回握,突然就冒出了一個有些沖動的想法。

因為唐子鶴這個人,本身,就是最重要的。

也因為……真的很喜歡他。

江惟扯著嘴角笑了起來。

喜歡Alpha又怎麽樣,小爺我原來也是個Alpha,我憑什麽不能試試啊。

南墻就是來讓少年人憑著一腔熱血去撞個頭破血流的。

唐子鶴拍了拍身邊空著的半張床,示意江惟過去坐著。

江惟頗有些哭笑不得:“你不是有潔癖嗎?”

看來這人確實是完全不清醒了。

他只得順從地坐了過去,還沒坐穩,只覺一股力道差點讓他一頭栽在了床上。

唐子鶴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頭發在頸窩處蹭了蹭。

“你別走……”

江惟幾次想要掙脫這道束縛,卻都已失敗告終——不僅如此,還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倒在了唐子鶴身邊。

唐子鶴還大有越抱越緊的架勢,口中翻來覆去也只不過是呢喃著“別走”之類的話,江惟卻莫名有些心疼,伸手撥開了對方額前的碎發。

兩人現在的距離已經近到他能夠看清對方似乎沾染上水光的睫毛。

楞神間,一片柔軟的觸感猝不及防襲來,江惟睜大了眼睛,卻再沒了多餘的動作——說不清是過於震驚還是舍不得,他好像在片刻內便丟盔棄甲,喪失了反抗的權利,只能僵硬著呼吸鼻尖噴灑而出的熱氣,接受唇/齒的相/觸/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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